第五十三章 省钱

2025-04-03 13:49:21

那天后来,李铮带简小楼离开医院, 几乎是落荒而逃。

简小楼问, 为什么逃跑的是我们?没理的不是她们吗?李铮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这世界有着很残酷的真相, 简小楼始终都没有明白。

很多时候, 道理并不是站在有理的这一方。

回了片场。

剧组人听说诞下麟儿, 纷纷向简小楼道喜,还包了红包给他。

简小楼不知能不能收,茫然地以眼神询问李铮。

李铮只得道,大家的心意,拿着吧。

等无人时,他告诉简小楼,得办月子酒,就是得请客吃饭。

简小楼问, 能在请客吃饭的时候,宣布我和宁晓妍离婚了吗?李铮道, 不能。

简小楼又问, 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说?李铮道,等一个合适的时候。

他这么说了,就有点怕简小楼会问他,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候。

但简小楼没有问, 只说, 我想睡觉,每次听巫婆说话,我的头就好疼。

他上床躺下, 李铮坐在床边看他,他就睁着眼睛回看李铮。

李铮吻了吻他的脸,用手蒙着他的眼睛,道,快睡。

等天晚一点,李铮自己出门,去见了律师。

他表示,在对方索要的赔偿金基础上可以加码至翻倍,条件是从此两清,双方再无瓜葛。

律师却对他反映了新情况,说宁女士一方也委托了律师,大概是反悔了,这就很可能,会有点棘手。

宁晓妍产后虚弱,说要休养身体,不见客人。

李铮的律师再去拜访,就只能见到宁母和宁的律师。

宁母难缠,她还找了个更难缠的律师。

本来以为干脆利索就结束的离婚战,又变成了一场拉锯战。

李铮没有和简小楼细说这些,说了没用,也不想分走简小楼拍戏的心思。

《天井》资金充裕,李隐璞网罗来的又都是业内顶级人才,拍摄进行得非常顺利,已经把几个难啃的重头戏搞定了大半。

各位主创功不可没,尤其简小楼。

他演起戏来,专注到疯魔,每次需要他来爆发表现力的拍摄,导演一喊咔,整座院子常常掌声雷动。

而坐镇剧组的编剧之一是投资方老板的儿子,吃住都和大家在一起,剧组的日常气氛也很融洽,主演们不耍大牌,配角们也能得到不输主演的正常待遇。

简小楼在上个剧组,不爱理人,不搞社交,这也是他从没听说过李铮和宁晓妍绯闻的原因。

到了这个组里,他变得开朗活泼,对谁都有笑模样,顶着好莱坞光环、长相帅气、会演戏、还很接地气的他,在这个剧组中自然也备受欢迎。

李铮就听女孩们凑堆聊起,小简真好看啊,可惜这么早就做了爸爸,不然……没等他拿女孩们的议论找简小楼说事,简小楼先吃了一波飞醋。

因为简小楼发现,李铮对新来的配角女演员青眼有加。

李铮对他解释清楚,这位姓毕的女演员是苏州同乡,以前做芭蕾舞演员的时候,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李铮说,我只喜欢漂亮男孩。

简小楼说,我就是最漂亮的男孩。

他解除了对毕姓女演员的戒备,遇到时主动和对方打招呼:吃了没?女演员受宠若惊:吃了……你呢?简小楼道:我还没呢。

女演员拿出几块牛轧糖,脸颊微红地问:吃糖吗?请你吃。

简小楼看糖纸上印着花奶牛,没吃过的样子,只拿了两块,道谢后问:这是牛糖吗?我吃过兔糖,很好吃。

女演员笑道:大白兔吗?简小楼忘了,问:你叫毕……女演员道:毕芳尘,芳草的芳,红尘的尘。

简小楼想了想李铮教过他的词,不懂装懂地说:是晨曦的晨吗?我会写这个,有点难写,不过晨曦是很美的。

女演员也想了想,说:对,就是晨曦的晨。

简小楼自己吃了一块,另一块放到晚上才给了李铮,说:很好吃。

怕介绍不清楚,还换了英文,电视购物主持人一样,详细介绍口感,里面有什么坚果,口感和太妃有点像,但比太妃要香很多,blablabla了一大堆。

他把糖剥开,喂给李铮吃,李铮含着糖,又叼着一根烟。

简小楼在他肩上胸前闻了闻,说:你今天抽很多烟了吗?味道好大。

李铮道:没有,别人抽,熏出来的味儿。

简小楼抓着他的手,又闻了闻他的手指,道:骗人,就是你自己抽的。

李铮:……你属小狗的吗?他和简小楼和好以后,烟瘾就变得没那么重,抽不抽都行,今天突然发作起来,从下午到天黑,几乎烟没离手。

工作压力大吗?简小楼问道,我看你的同事们好像都很轻松啊。

李铮道:工作上没事。

简小楼道:你怎么话只说一半?不是什么都会和我说的吗?李铮把烟掐灭了,道:下午律师联系我,说,巫婆约我明天见面。

简小楼:……李铮安抚他说:别担心,双方律师都在场,她不会太闹腾,闹得越厉害越要不着好处,这道理她应该明白。

可是她……简小楼心有余悸地说,她很坏的,比宁晓妍还坏。

李铮对医院里那一出也记忆犹新,道:我小时候就认识她,在电影厂大院里出名的泼辣嗓门大,有一回过年发职工福利,她不满意自己那份,包里揣着把菜刀,跑去她直系领导的办公室……简小楼:!!!李铮道:把人家的发财树砍了。

简小楼:……李铮笑起来,问:吓到你了?我这剧情的起承转合,设置得好吗?简小楼无趣道:你好烦啊。

李铮道:开个玩笑,别担心了,也就是再多付一笔钱的事。

我只是烦跟她见面,和你一样,听她说话我就头痛。

她会要多少?上次已经那么多,简小楼道,那些我可以找我爸爸妈妈借,再多就只能分期了。

李铮道:你不用管这个,别问你爸妈借了,那套婚房都是他们买的。

我们省一省就有了。

简小楼道:要怎么省?这几个月,我一次都没有见过你花钱,你本来就很省了。

李铮凝重道:所以只能节省你的份。

从明天开始,零食不要吃了,糖葫芦也不能买了,出门就骑自行车,你以后少自己洗衣服,浪费洗衣粉。

简小楼哭笑不得:你别开玩笑了,这能省出多少?李铮一本正经道:还有condoms,这也是一笔支出,以后不买了,省下来。

简小楼:……你不是说真的吧?我不要。

李铮曲解他意思,道:不要用?正好,省下来。

简小楼道:我是说我不要不用!我要用的!我不要creampie!李铮满脸震惊,道:你???他有点上头,说:我的意思,是以后不做少做……你是不是想太多?简小楼:……李铮不可思议地问:还有,你是在哪儿听到见到creampie这个词的?简小楼本来也一脸尴尬,闻言忽然大怒:你自己说过的!你都忘了!你还对别人说过吗?李铮:……我说过吗?那种时候闭眼乱说的话太多了,他怎么可能都记得?晚上他没有走。

这院子现在人来人往,虽然变得更杂乱,但也变得更随便,偶尔有新来还没安排好附近住处的演员或工作人员,和谁关系好,在对方房里挤一晚,变成了很常见的事。

已经六月下旬,早上不到六点,天就亮了。

李铮起床穿衣,简小楼马上醒了,问:这么早?李铮道:想回家换身衣服,这边没有正装了。

简小楼道:见巫婆还要穿西装吗?气势上压倒对方。

李铮吻他一下,道,你接着睡,闹钟我给你调好,响了你再起床。

简小楼没了睡意,转着眼珠子看李铮。

一大早,李铮被他的眼神看得控制不住,又躺回去,胡闹了十几二十分钟。

李铮重又起来,扔了东西。

简小楼侧着脸伏在枕上,两眼湿润,声音有点沙哑的奶气,故意说:哎呀,怎么又浪费一个,说好的节省呢?李铮伸手掐他,他也没力气躲,咿咿呀呀叫了几嗓子,还怕邻居听见,压低了声音。

本来呢,李铮忽道,想送你一个离婚礼物,现在要省钱,恐怕也只能推后了。

简小楼竖起耳朵:什么离婚礼物?李铮笑着捏他耳垂,道:你喜欢纽约家里那辆车吗?我记得当时你很喜欢开,还要那个车型怎么样?简小楼道:我不要。

李铮道: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小坏蛋,总说不要,每次都是要。

简小楼道:我真的不要。

李铮还逗他:那是有更喜欢的车型?比野马贵多少?你老公没钱了。

说了我不要你给我买东西,简小楼皱眉道,我又不是卖屁.股的。

李铮:……他俯身近了看简小楼,道:这话,那巫婆对你说过不止一次?简小楼转开眼,说:不记得了,反正我自己知道,我不是……我不是!李铮:……这是他第一次清楚地直面一个事实。

他对简小楼曾经的蔑视,那笔分手费,所造成的伤害和裂痕,没有那么容易过去。

他穿好衣服出去,打了个电话给家里,叫人送套西装过来,然后又回了简小楼房里。

房间里还是没开灯,简小楼却没在睡觉,赤着肩背坐在床边。

李铮一开门,从门外进来的晨光照在他身上,他被晃得眯了下眼。

……又哭过。

你怎么又回来了?他掩饰一样,先发制人地奇怪发问。

李铮关好门进来,说:不回去了,想再抱抱你。

简小楼道:抱什么抱?忒腻歪。

李铮到他面前,曲着单膝蹲下,道:我想了个绝妙的主意。

简小楼:?李铮道:你对我侮辱过你耿耿于怀,还总是担心我会介意你和女人上过床,对吗?简小楼变脸道:你走,回你家去。

李铮握他手,说:不如,你来对我……sodomy也好,creampie也可以。

简小楼:……李铮道:随你喜欢。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直接的,证明自己心意的方法和路径。

我都不喜欢,安静了许久,简小楼才道,但我喜欢你对这样说。

他说:你真的很爱我,和我爱你差不多,对吗?李铮叹气道:我早就确定这一点了,你怎么这么慢?七点多,外面有了人声,起床的同事们问早、洗漱,还有商量着出去吃早点。

李铮对着镜子穿好了半小时前家里送来的正装,时间不紧张,他慢条斯理地打领带。

我想帮你。

简小楼道,我好久没给你打过领带了。

还是在纽约时,李铮有时上班有需要,也得穿正装,简小楼会帮他打领带,起初总是打得七扭八歪,后来才慢慢有模有样。

李铮张开手,道:那你来。

简小楼许久不做,试了两次都不太成功,气馁但不想放弃,认为是李铮个子太高影响了自己发挥。

李铮便退到桌前的木椅上坐下,简小楼先是站在他旁边试了一次,发现还是不太好,索性跨.坐在他腿上。

李铮:……但这次打得很好。

简小楼道:我就说我行的!他臭屁脸,得意洋洋,眼睛从领带移到李铮的脸,落在李铮微微张开的嘴唇上,他察觉到了什么,不但不收敛,还向前挪了挪身体。

李铮忍无可忍道:你这个……简小楼道:pussycat。

李铮:……简小楼做了个猫爪动作,道:你再说我是bitch,我就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