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德尔依旧拒绝了投降, 并且, 他料定以孔彰的性格,不会对图门宝音祖孙撒手不管, 当夜便吞金自杀, 傲然离世。
管平波简直不忍心对孔彰说, 伊德尔压根就没把他当儿子, 不待这么坑人的。
这要是性别倒过来, 都够的上废后了。
图门宝音不敢继续激怒管平波,老老实实的带着孙子们投降, 并献上了传国玉玺。
管平波惊愕了, 还真有传国玉玺啊!?怎么总感觉是造假的?然朝廷内外一片恭贺声, 管平波也只好当真的收着。
顺手借着玉玺的由头,高兴的赦免了图门宝音,塞进了座不大不小的宅子里。
比起孔家,这是正经的外戚,只要图门宝音不冒头, 想必没谁敢不长眼的去招惹。
处理完传国玉玺,管平波又接见了源赫。
经内阁商议, 赐源赫侯爵, 居于京中, 负责对西贸易。
如此,莫葫芦家族被一分为二,源赫相当于留于京中的质子。
而阿伏于家族合作不深,随便扔了几个不值钱也不发俸禄的爵位出去, 打发他回姜戎旧地,协助莫葫芦家理事便是。
源赫自然有些不爽,应天的确繁华,然谁被当质子心里都不好受,加之他看丘敦氏颇不顺眼,连带与孔彰不大对付,顺手就给管平波出了个主意,上本道:丘敦毕竟统治草原多年,若想让其心服口服,最好联姻。
陛下后宫空虚,丘敦氏子孙繁茂且长相端正,正可充盈后宫,两全其美。
接到折子的管平波吓的汗毛直立,这是要被打死的节奏啊,尼玛源赫跟她多大仇。
赶紧点了把火,将折子毁尸灭迹。
正回事的白莲看的肝疼:你敢更怂点吗?管平波道:我擦,你在巴州给我找个不怂的出来?白莲呵呵,别欺负窦向东死人不会说话好么?不便当面揭皇帝的短,转回话题道:源赫说的很有道理啊,你后宫的确空,那么大院子,啧啧,多浪费。
管平波抽抽嘴角:我说你后院那一群,是怎么做到不打起来的!?白莲对管平波抛个媚眼:好达达,皇后给我做,我替你统领六宫。
管平波露出迷之微笑:孔彰不剁了你,算我输!白莲立刻闭嘴,尼玛惹不起……孔彰没把她当过女人,那还不打的她飞起。
不过源赫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管平波道,联姻,能让边民更加安心。
白莲看热闹不嫌事大:联姻好,挑个最好看的!管平波没好气的道:跟我差辈了!白莲撇嘴:孔郡王又不是伊德尔生的,差个毛的辈。
管平波摸摸下巴:塞给甘临好了。
白莲目瞪口呆,还有这种操作!?于是接到旨意的甘临眼前一黑,特么的拐阁臣的独生子本就很有难度了,莫名多了个男人,那不得鸡飞蛋打啊!哭丧着脸去寻管平波,开门见山的道:妈妈,那是仇人的孙子呐!万一趁我睡着掐死我怎么办?我打不过啊!管平波很没节操的道:多挑几个互相牵制不就行了?不!多挑几个更完蛋!甘临豁出去了,直接道,您不能坑我,我有喜欢的人了,他吃醋怎么办?管平波怔住:谁?方墨。
管平波的表情顿时一言难尽,方墨是很好,但他是独生子好么?你拐走方墨,相当于方家绝嗣,方坚还不疯了去。
甘临低声道:我们青梅竹马……管平波崩溃的道:方阁老知道么!?独生子不能拐你知道么!?甘临摇头。
管平波仰天长叹,儿女都是债啊!甘临道:所以我不能随便有男人。
管平波扶额道:那就是个政治联姻,走个过场,你往院里一塞就完了。
睡不睡还不是你说了算。
这都不是重点,我现怕福宁宫被方阁老的眼泪给淹了。
你就不能换个人喜欢?甘临低头不语,换个人没阁老爹啊!管平波郁闷的半死,人方坚好容易爬到了阁老,要爵位有爵位,要家资有家资,结果独生子跟当朝太子勾搭上了,换她也要吐血。
那什么,现在纳妾生子还来得及么?甘临硬着头皮道:那个……纳妾的事……一定要么?管平波道:不是一定,是这么做能利益最大化。
甘临叹口气:我先去跟方墨说一声。
太子的责任是要尽的。
她母亲素来给功臣面子,孔彰有战功,更多的考虑他的心情与脸面理所应当。
相比之下,方墨于功勋上就差了许多。
从能力上来讲,醉心医学,再有天赋,也不可能真的成为肱股之臣。
果真有治国之才,她便不好下手了,那可真的是要被摁死。
管平波哀嚎了一声,准备迎接方坚的撒泼打滚。
甘临惴惴不安的走到方家,谁料方墨十分淡定:殿下有三宫六院,不是很正常的么?甘临:……方墨冷冷清清的道:任何研究都要花钱,殿下打算给臣多少钱?甘临:……殿下数次求婚。
方墨道,半点不谈实际,臣心不安。
甘临惊讶道:你答应了?嗯。
方墨道:那夜殿下说的话,我细想了想。
正五品,太低了。
若不答应,翌日殿下生育,我都不敢踏入产房。
我是阁老家的公子,有身份有地位,有太多顾忌。
有时候真的不服。
军医一样训练,一样上战场,论功行赏的时候,却排在了后头。
军医院长的封爵,远远低于将领们。
我没有怨望,我知道陛下非常重视各类人才。
然则此般局势,愿学医的能有多少呢?方墨笑笑,殿下不愧是殿下,比我看的透的多。
如果殿下能许孩子有个学医的,我便无甚怨言了。
甘临道:那得我生的出那么多才行……方墨轻笑:女子吃亏,孩子不行,孙子总行了吧?甘临无所谓的道:宗室学医没什么不好。
不单医学,妈妈说的各类自然科学,都值得投入。
只是,有些委屈你了。
方墨摇头:没什么委屈。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而已。
甘临叹道:方阁老那处……我去说吧。
方墨道,虽你是太子,但毕竟我是男人,让女人冲在前头,太没种。
甘临担忧的道:方阁老不会动家法吧?方墨垂下眼:我幼时任性,不许他续弦,才至今日之尴尬。
错皆在我,他若恼的要打死我,殿下便另择人吧。
别介!甘临忙拦道,还是我上得了,省的你们父子生出龃龉,岂非不孝?方墨在甘临额头上弹了个镚儿:越大越有心机,小时候多好。
放心,我是独生子,叫他打一顿,他舍不得丢下我不管。
本来也是你杞人忧天,你十二岁上战场,谁还能漫过你去?陛下……陛下不是个被私情左右的人。
甘临捂着额头:你以下犯上!方墨没好气的道:有本事你一世都只在上头。
甘临指着方墨,震惊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学医是天坑啊!当年羞涩端方的小公子,现荤段子随口就来啊!甘临觉得自己不找回场子,八成将来要怂。
唉我去,巴州的风水不对!靠!方墨把甘临推出家门,嘱咐道:你别乱嚷嚷,仔细我爹告状,陛下收拾你。
甘临道:我妈知道了。
方墨瞪着甘临:太子好胆色!公然肖想阁老之子。
甘临道:我们青梅竹马,我姑娘可喜欢你了。
换个人,打死不敢好么。
方墨服气,果然是陛下亲生,于是道:行了,走吧。
甘临一步三回头的道:有事使人来宫里告诉我。
方墨砰的把门关上,完全无视了太子的殷切眼神。
甘临:……晚间,方坚回家,见到方墨欲言又止,忙问:何事?方墨顿时梗住,常言道严父慈母,可他的父亲从未对他严厉过。
要跟上战场,便去求孔彰;不许续弦,果真单身至今。
与甘临议定的事,如何说的出口?说到底,不是为了迁就他的心情,方家岂会只有他一个孩子?方坚何等人物,叹道:说吧,闯什么祸了。
方墨愈发愧疚,立在厅上,低头不语。
方坚拍拍儿子的肩:没事,告诉爹,你便是错手杀了人,爹拼了老命,总护的住你。
方墨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忽然觉得自己是何等的天真与急切。
弘扬医学非朝夕之功,何必主动跳进甘临布的大网中?老父已然不年轻,他竟为了心中一股别扭气,险些陷父亲与两难。
方坚蹲下来,看着儿子:你老子一把年纪了,经不得吓。
你别瞒着我,我心慌。
方墨张了张嘴,不知从何说起。
方坚痛苦的道:你该不是看上男人了吧?方墨:!!!方坚震惊道:真的啊!?他他他只是随口一说啊!没有……方墨差点叫老爹吓昏,都什么想法!方坚大大的松了口气,拍着胸脯道:没有就好……但我看上了甘临……什么!?方坚惊的从地上跳起,怒吼道,那你还不如看上个男人呢!!那好歹还能结婚生子!方墨缩缩脖子,没敢吱声。
方坚气急败坏的道,你说你看上谁不好?看上太子!太子家的娃,能跟我们姓方吗!?那你还不如进宫做贵妃算了!方墨:……老子抢不过儿子上,老爹你够了……方坚气的在厅里直转圈:太子怎么说?方墨弱弱的道:太子说随我。
方坚拍着儿子的后脑勺道:你个棒槌!那小王八蛋!我跟姓孔的是情敌,我特么还能外了他儿子!?算计我的蠢儿子干屁!方墨低声道:她没算计我……方坚怒道:你懂个屁!啊啊啊啊,枉我方坚自诩厚颜无耻,儿子怎么能这么蠢!?方墨:……方坚抬脚就往外冲,至门口顿住,转身指着方墨道:你给我跪着!说毕,一阵风的往外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