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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昭告

2025-04-03 13:49:03

彼时交通不便, 信息不畅。

即便各个势力彼此都有暗桩,消息滞后也是常有的事。

但管平波登基之事,以不合常规的速度疯狂的蔓延。

梁朝的诏书还没进炎朝境内, 伊德尔就已被报上来的消息, 刺激的喷了锦衣卫满脸的奶茶。

侍立在旁的太子布日古德亦是满脸的震惊,说话都险些结巴了:女、女皇?莫不是谣言?那倒霉催的锦衣卫不敢抹脸, 挤出个便秘的表情道:臣抄录的是他们贴在城中的安民告示。

楚朝的皇帝腊月二十三当夜被杀, 腊月二十四新的梁朝就有消息传出了。

伊德尔抽抽嘴角:梁朝?为什么叫梁?自古以来, 国号皆有讲究。

譬如隋朝, 杨坚为隋国公;唐朝, 李渊为唐国公。

换言之,通常以封号为国号。

炎朝例外,他们刻意跟炎帝老儿套个近乎,为的是尽量减少民族冲突,更好的统治中原。

历来他们这些异族想承袭华夏正统,皆要号称炎黄子孙。

大家心如明镜,面上有个过得去的理由罢了。

而梁无特殊含义,又不是封号, 怎地选了这么个字?伊德尔不由的有些好奇。

锦衣卫忙答道:听闻那位女皇在梁州起家, 遂定国号为梁。

如此简单粗暴, 不愧是武将风范。

伊德尔满足了好奇心, 便不去纠结别人的国号,只揉着太阳穴道:那女人真出其不意。

延春阁内的汉臣在诡异的气氛中,莫名的生出了几分快意。

当年他们选择投降, 纵然寻了万千光明磊落的借口,到底被南渡的旧日同僚耻笑多年。

别看两边分属两朝,私底下的诗词文章可没少流传。

诸如顾士章之流,文笔辛辣讽刺,隔三差五的写诗刺他们一回,闹的他们好不尴尬。

他们心里也知道,都是投降,降了楚朝,那是合乎圣人言的。

陈朝失道,反的有道理。

然降了异族,就不那么美妙了,挨骂都只能受着。

谁料峰回路转,北边降了异族,南边还降了女人呢!比投降异族更不堪。

好几个人摩拳擦掌,觉得自己报仇的时候到了!这也是天下读书人此时莫大的尴尬。

往北看,人都长的不一样,说是炎黄子孙,便是今人装瞎,后世少不得捞个骂名;往南看,读书人恨不能放声大哭,楚朝怎地就叫篡了呢!最恨的是管平波居然把宁王出继了,这不是明摆着让楚朝的大公主做太子么?让他们连用窦家妇、巴州旧俗、不过效武后耳的借口都没有。

两边都在开科举,两边都要千古骂名,天下读书人想死的心都有。

炎朝的汉臣想洗白自己,梁朝的降臣更想证明他们匍匐在女人脚下,不是怕死,而是为了天下苍生。

管平波快刀斩乱麻的自己定了国号年号后,文臣们就把心思转到了骂战上。

炎朝才开始撸袖子,梁朝的文人的诗集文章都快刊印了。

伊德尔没心情理会文官间的小九九,离天下太平且早着,远没有到重用文臣的时候。

他想到管平波就有些头痛,楚朝比陈朝厉害,但同样不是对手。

炎朝的南下战争中,有且只有在虎贲军手上吃过大亏。

潭州之战就别提了,虽然逼的虎贲军全军覆没、主将身死,然己方损失两个皇子、几千的骑兵,还没把潭州打下。

说是打赢了都心虚。

往后应天大败、源赫没讨着李恩会的便宜、出连叶延压根就没跟孔彰打。

桩桩件件,让伊德尔如鲠在喉。

草原连连征战,牧民不堪重负,伊德尔方学了汉时的休养生息,好缓上几年再一举南下。

谁料缓出了个管平波,糟心的话都不想说。

国舅贺六浑出列道:区区小女子,也敢妄称帝王,我们出兵剿了她!太子布日古德亦道:趁她根基未稳,民心不服,我们可出其不备。

臣愿带兵出击,荡平应天!贺六浑忙道:乌孤定会全力配合。

几大家族纷纷表态,唯有莫葫芦家族的人低调装死。

源赫那小子弄来的烟酒糖茶,叫族中好一番享受。

打仗为的是过好日子,既然已经过上了好日子,莫葫芦家打起仗来,便没那么积极了。

吏部左尚书树落干是出连家的人,忙补充道:回禀圣上,听闻我那侄子道,虎贲军买了好些战马,且先查清楚是谁家生出了吃里扒外的东西!说着视线就往莫葫芦家的撇去。

莫葫芦夸吕近来因砸钱砸的爽快,迁至户部尚书。

他老神在在的道:你看我作甚?我们贩的是人口,大家伙都是知道的,跟战马有什么相干?我们家封地在鄂州,旧址都没人了,上哪养战马去?源赫的战马且问贺赖家买,不信你们问国舅。

国舅家地盘大战马多,生意做的最好。

源赫好些战马的确找的是他家。

自己装配点,贿赂贺赖老家的人一点,多弄些战马坐地分赃,贺六浑全不知情,倒点头替莫葫芦家作证:是问我们买的,只你们战马消耗太过了些。

这句警告莫葫芦夸吕直接当屁放了,几大家族里莫葫芦最弱,如今有了钱,不好生囤积兵马粮草,等着被旁人瓜分么?他们与出连家是世仇,顺手就嘲讽了回去:不比的有些人,成天不思进取,马也不抓,粮食也不用心。

遇到敌人了,逃的比兔子都快。

不就是个毛孩子么?咱们看着长大的,怕他做甚?出连树落干咬着后槽牙道:孔彰突然多出几倍战马,难道不先查个明白?莫葫芦夸吕毫不客气的道:怕死直说咯!孔指挥使有两把刷子的,我懂。

出连树落干立刻跳起,指着莫葫芦夸吕道:你有种再说一遍?眼看着要打起来,伊德尔断喝道:够了!你们到底想不想打仗?二人齐齐闭嘴,听伊德尔等人商议起如何南下。

贺赖乌孤是不肯单打独斗的,上回攻打应天,他至今都没缓过来。

几大家族各有各的算盘,可着一家子消耗是不现实的,再则人家也未必肯听。

然不把管平波打掉,确实危险。

明摆着,管平波荣升成了他们南下的最大障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便是他们装死,难道管平波不会北伐么?伊德尔仔细思量了一回,觉着布日古德的想法不错。

太子亲自带中军南下,其他家族从旁协助,总不至于互相推诿了吧。

到时全线开火,拖也拖死梁朝了。

既准备攻城,火炮便是重中之重。

管平波可不是陈朝的怂包,在城墙边吓唬吓唬就能夺城。

应天城墙高耸坚固,可与炎朝京城媲美,不用火炮的话,几乎可以预料到无功而返的结局。

忽如其来的生产压力,层层传递到姜老德身上,却把他激的更加兴奋。

姜戎不是虎贲军,没有懂科学的领导,许多时候少不得做出妥协,从纯粹的研发,转向了仿制西洋炮。

比起中原,姜戎无疑离西方更近,甚至长相上更似洋人。

丝绸之路早没了汉唐时的风光,但与西方的交流却是不曾停止。

占领了中原北部后,有了出海口,老朋友们自然会来交易。

奈何畅销的丝绸茶叶瓷器等物品皆多产自南方,炎朝产量有限,能交换的武器便有限。

于是姜老德提出仿制,竟是成果喜人,登时把陈朝原先的匠人挤压到了角落。

伊德尔是个赏罚分明的人,好容易弄来的工匠,有了成绩,岂能不赏?连带整个团队都跟着发了财。

现在是深宅大院有了,香车宝马亦有了。

手头宽裕,家中的女眷们和气了许多,在后宅美滋滋的过起了呼奴唤婢的好日子,把初来的委屈惶恐丢到了九霄云外,由衷的赞叹炎朝的日子,可比虎贲军的好过多了。

他正春风得意马蹄急,天下掉落的立功机会,岂会不喜?美滋滋的接了差事,没日没夜的领人干了起来。

楚朝覆灭,梁朝顺道接手了不少资源。

尤其是杨来来夫妻,因其胞姐混成了管平波身边的红人,京城一系的暗桩立刻以她为首,好背靠大树,度过政权交替的敏感时期。

杨来来多年哨探,见识颇广,知道光凭着裙带关系很难出头。

她不信虎贲军在京城没有人。

因此,想要将来有个好结果,抢先手是必须的。

其夫池唐混的恰是中军,杨来来反应极快,才察觉到风吹草动,立刻发出消息,叫管平波提前预备。

倘或果真比虎贲军的人快,她便立功了。

天下乱到今日,大鱼吃小鱼的游戏已至末尾。

黔安战事稳步推进,大土司杨志强被打的节节败退。

巴蜀王秦玉龙只觉得唇亡齿寒。

更让他心生恐惧的是,北边的姜戎亦对他虎视眈眈。

本身偏安一隅,远离争端,关门过小日子的他,不知怎地就到了两面夹击的地步。

也不知道是哪方故意恐吓他,闭塞的巴蜀竟同时接到了管平波登基、姜戎南下的消息。

骑在墙上的秦玉龙被震惊的不知道往哪边跳。

如今的局势他是看明白了,南北两朝谁都不是善茬,他想一挑二,自己把皇帝老儿当了是休想的。

同时,他要还骑在墙上不下来,待虎贲军吞下了黔安,必定是被南北两边同时打死的结局,还不如现在尚有实力,谈个诸侯王、土司什么的当当。

实在不行,混个世袭的爵位也成。

实力不如人,秦玉龙当真是满腹心酸。

于是他在书房里焦躁的转着圈想:到底哪边更大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