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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纠结

2025-04-03 13:49:03

管平波没说话,她来打扰病人已是不妥, 更多的话不便多说。

宫宴上自是能做手脚, 弄出点事故, 转移大家伙的注意力, 可离着过年还有一个多月。

何况她真正觉得棘手的, 并不在外,而是在虎贲军内部,或者说, 在她自身。

除了天生的野心家之外,想要生出当皇帝的念头, 必须得天时地利人和齐备。

假如她是男人, 作为手下败将的孔彰最敢想的也不过做个权倾朝野的异姓王。

偏生她是女人,孔彰站在现在的位置上, 不想人才两得才怪。

从来内部的坍塌最为可怖, 即使孔彰未必敢公然反抗,管平波也不愿冒险。

还须得想出万全之策才好。

陆观颐看着管平波紧蹙的眉头, 叹了口气。

管平波和孔彰之间, 一直是有隔阂的。

这也寻常,孔彰毕竟是半路加入的虎贲军, 自然比不得她们三人感情深厚。

在谭元洲死后, 孔彰似乎补上了谭元洲的位置,但他与管平波很难有那份默契与信任。

谭元洲之温柔体贴, 难用语言形容。

孔彰没有此般情分,更无谭元洲的稳重周全。

从公从私, 在管平波心里都绝无可能真正替代谭元洲。

而她与孔彰的姐弟情,亦没有重到可消弭野心的地步。

孔彰对她,仅仅为移情。

陆观颐条分缕析的整理着心绪,遂以休息为由,赶走了管平波,自己独自坐在躺椅上,闭上眼沉思。

她的工作与权柄悉数交接,但有管平波在,只要她愿意,内外消息依旧畅通。

管平波出手策反朝臣,是对窦宏朗露出了獠牙。

待把要紧人物都收拢的差不多之后,紧接着便是造势。

声势无需太大,关键地方知道即可。

横竖想要天下皆知,短时间是做不到的。

只没想到被窦宏朗下了先手,有孔彰这个变数的虎贲军,立刻变得被动。

那么,当务之急,就是得加快步伐,尽快完成布局。

果真天下归心,孔彰便只得认命。

因为孔彰必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想两败俱伤的话,就可以坐下来谈了。

谈判的机会越早越好,趁她还活着,总是可以起到些许调节作用的。

再看如今局势,窦宏朗的铁杆不剩几人。

窦崇成一介书生,不足为惧;肖铁英能调动的兵马,皆在城外,便是他敢打,也打不过;唯有掌管宫禁的金吾卫指挥使李运,是他们真正的绊脚石。

陆观颐倏地睁开双眼,如何才能把绊脚石搬开呢?管平波走在回房的路上,她脑子里想的东西与陆观颐差不多,不过想的更多一步——该拿什么态度对孔彰。

孔彰昔年的旧部被她拆分过,却因要打应天,再次聚集了不少。

这群人不消说,那是孔彰的拥趸,绕过孔彰,是很难彻底控制。

多年副将,信服孔彰的人亦是不少。

也就是说,想把孔彰拔成光杆司令是不现实的,稍有差池,弄不好窦宏朗都会向孔彰伸手。

孔彰当然不会信任窦宏朗,但不妨碍他利用窦宏朗,窃取他的正统,自立为王。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几岁就跨上战马的孔彰,对自己看上的女人没点征服欲,那可真是鬼都不信。

太阳渐渐西斜,冬日天黑的早,训练的战兵解散,三三两两的走在营里,大声的说笑。

管平波的脚步越发沉重,以她和孔彰的关系,几乎避不开单独见面。

那位仁兄半夜不翻墙进门才奇怪。

掀开门帘,管平波瞪眼看着盘腿坐在地上,在火盆里烤玉米的孔彰,肝都要裂了。

还没到晚上,这货就大大咧咧的进门,掩耳盗铃都不要了么?孔彰抬起头道:大姐姐还好?我早起去瞧她,她都不耐烦见我。

管平波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了心绪,才道:她是怕过了病气给你。

孔彰道:她身边伺候的人都没事,我身强体壮的怕甚。

管平波没好气的道:你自家跟她说去。

孔彰闭嘴了,陆观颐身上不好,管平波心情自然更加糟糕。

起家的左膀右臂都折了,搁谁都受不了。

把管平波捞到怀里,无言的安慰。

管平波感受到轻拍在自己后背的大手,更想死了,孔彰不愧是干过两任驸马,眼瞅着要干第三回 的人,的确是老司机,哄女人真是一套一套的。

管平波无力的趴在孔彰怀里,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算计了他去,怎么着都觉得自己心黑的有点过。

虽然孔彰对她远不如谭元洲那般痴情,还夹带了不少私货,到底是有几分真心的,至少比自己单纯看脸的强。

孔彰见管平波的焦躁都快实体化了,便不好提公务,只拿些日常随口闲话。

可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管平波鲜少似今日这般叫他乖乖的抱在怀里,轻柔的呼吸不停的拂过他的脖颈,越发引的他把持不住。

呼吸粗重的道:何时才是时机?没头没脑的话,管平波听的分外明白,寻思着是否先滚了床单,混点床笫之情,将来比较好谈话。

就在此时,亲卫突然在帘外道:将军,张队长求见。

张金培进来沉迷。

奸情,非军务没空来跟前晃,管平波忙从孔彰身上下来,对外头扬声道:请进来。

张金培掀帘而入。

他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吊儿郎当的道:汇总了两日的消息,满城都在传您老要登基做皇帝。

你们汉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们是不是也能位列个仙班,长生不老去了!管平波最不想当着孔彰的面提这个,张金培你个猪队友!不过幸而是张金培,倒激起了管平波的灵感。

只见她眼珠一转,立刻就对着张金培来了一脚,用更不正经的语气道:可不是,明日上天就要发三十三道经书,请我去天上做玉皇大帝,你见了朕胆敢不磕头!来人,把这混账给朕拖出去砍了!孔彰噗的就笑出了声。

管平波斜晲着孔彰:你笑甚笑?一点眼力价儿都没有,有你这么做娘娘的吗?还不给朕来捶捶腿?孔彰忍笑道:娘娘,莫不是你给宫里的圣上捶过腿?管平波双眉倒竖,叉腰道:你也不想活了,来人,打入冷宫!张金培做了个呕吐的姿势,孔彰更是笑个不住。

管平波一面飚着演技,一面心寸寸下沉。

这特么都能糊弄过去,两个王八蛋竟是半点没想过她有登基的可能。

男尊女卑太操蛋了!被张金培打了个岔,管平波顺势把孔彰扫地出门,蒙头睡觉。

谁料次日峰回路转,窦崇成一个读书人,能想到的对付女人的最恶毒的招式,不过是荡妇羞辱。

随着流言不断的加强,管平波的荡妇形象越发深入人心。

到此时,长脑的人都知道窦家的目的了。

面对主将遭受的无妄之灾,虎贲军上下真是气的够呛,连张和泰都隐隐生出了怒意。

如此手段,未免太下作了些。

管平波却是差点喜笑颜开,她最不怕的就是荡妇羞辱。

桃色新闻比争权夺利还要受老百姓待见,很快众人就会忘掉之前那女皇的流言,全心全意传她的八卦去了。

管平波长吁了口气,幸亏猪一样的对手并没发现虎贲军隐藏的危机,竟是叫她生生混过去了。

借此机会,管平波立刻着手与要紧部下沟通。

恰逢绯闻当头,管平波频繁约人谈话,并未引起孔彰疑虑,反倒为了避嫌,二人不便常常幽会。

于是,诸如李玉娇、方坚、白莲、张金培、唐志敏、张力行、周文耀、雪雁、紫鹃等各机要部门的老大,皆知道了管平波的决心。

这些人多半是心腹,李玉娇是原先就知道的,此回不过强调;余下的人差不多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纷纷心道果然如此;只有张金培惊讶了一下,到底做了多年的夜不收,再二也有个底线,爽快的接受了。

如此,虎贲军核心人物,唯有孔彰一系被蒙在鼓里。

管平波很是头痛,她算明白何以常说无毒不丈夫了。

正常情况下,在孔彰暴露出野心时,就应该布下杀招,再不能留他性命。

十指插进短发间,管平波暴躁的想,她现在该怎么办?真的要杀了孔彰么?可她真的有点下不去手。

不单有私情,更重要的是她起于微末又是女人,手底下的将才着实太少。

满军扒拉,数的上名号的将领,倒有好几个是孔彰带来的。

她自己培养的,大概是理论知识太超前,搁哪都是玩吊打,竟是看不出什么来。

况且,杀了孔彰,李恩会、莫日根、岱钦统统要杀。

否则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但一串将领杀过去,骑兵营立刻人心涣散,至少两年都缓不过来,纯粹给姜戎送人头。

怎么就把自己逼到了这步田地?管平波痛苦的趴在桌子上,如果不杀孔彰,那又要如何跟他谈呢?皇后跟皇帝差的实在太远了,若非如此,她犯得着造反么?在男权社会当男皇后,恐怕孔彰只听到这三个字,就想掐死她了吧!就在管平波第三十次扔了怎么与孔彰谈判的腹稿时,江淮总兵窦钟麒八百里加急奏报——姜戎突袭,江淮前线即将崩溃,请求支援!与此同时,扫过手中字条的孔彰,脸色渐渐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