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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探查

2025-04-03 13:49:03

对着满堂惊讶的神色, 管平波但笑不语。

战争时代,能打固然重要,能谈也不可小觑。

无非是难生快意, 容易从道德高点跌落, 一个不好,就得背负千古骂名。

因此朝堂中的主和派往往被冠上懦夫的名号, 尤其是对外战争时, 分分钟就要被扣上叛徒的帽子。

但理想是丰满的, 现实是残酷的。

后世皇汉们常常津津乐道的不割地、不赔款的明朝, 其崩溃的姿态, 并没有比他们鄙视的清朝好看。

况且人多喜自欺欺人,和谈不好,换个叫合纵连横的词,真的就很差劲么?朝中未必没有清醒的人,只怕是不想在人前跟伪君子真傻X们磨牙。

办实事的人精力有限,一天天不够跟他们吵的。

窦宏朗当了几个月皇帝,也摸着了点窍门。

把不相干的人都打发走,留下林望舒、肖铁英、李运等另开小会。

窦宏朗其实更信任巴州旧党, 奈何要给江南党做脸, 方才留下林望舒, 心里着实对他能否提出有效的建议不报指望。

没了摆戏台子唱高调的人, 窦宏朗开门见山的问管平波:是源赫比贺赖乌孤难打,还是苍梧的驻军有所不足?管平波道:二者皆有吧。

僵持下去不是法子,不如各退一步。

窦宏朗道:源赫肯退么?管平波笑笑:且谈上一谈, 他不肯退再打。

或许他只是好面子,想要个台阶呢?李运皱眉道:娘娘猜他会出什么条件?管平波道:不论他出什么条件,我的底线是贸易。

我又没打输,难道还求饶不成?他爱应就应,不应我就接着打,看谁耗的过谁!窦宏朗脸色发沉,忍不住的讽刺道:浔阳人亦是娘娘子民,娘娘莫不是把自己当了后娘不成?管平波冷笑:儿子不争气,当娘的有甚法子?何以姜戎不抢我亲儿子家?我倒是想好生教出个争气的后儿子来,只怕你们不肯。

管平波如何教儿子,在场的皆心知肚明。

历朝历代都多少玩过打豪强分田地的把戏,谁不知道那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只别落到自己头上,都是千肯万肯的。

窦向东当初伸出橄榄枝,江南世家积极响应,为的就是窦向东承诺不动江南的利益。

否则他们岂肯轻易的叫外人来做了主上。

听得管平波的话,生怕年轻的窦宏朗热血上头,跟着他老婆来个均田地,忙岔开话题道:事有轻重缓急,圣上与娘娘且商议如何逼退姜戎为要。

窦宏朗瞥了林望舒一眼,再次深刻理解了屁股决定脑袋这句话。

当日窦家为豪强时,恨不能圈尽巴州良田,好享世代富贵。

而今当了皇帝,立场一转,登时恨不得为管平波摇旗呐喊,大喊三声土改万岁。

浔阳乱象,乃至整个楚朝财政艰难,皆因土地被豪强瓜分殆尽。

林望舒肯站在窦怀望一头,恐怕忌惮会土改的管平波更多些。

是以他一只老狐狸,在听到管平波的话时,竟是忍不住出声了,也算是隐晦的表示了他们几个家族对土改的反对之意。

窦宏朗心中不喜,却不好把江南党都扔过墙。

善于打仗的是他死了的老子,不是他。

他可没本事用血洗的方式摆平江南。

只得看向李运道:江淮可否出兵袭鄂州,缓解浔阳的压力?李云道:江淮刚应付了出连部,元气大伤,且郡王擅守不擅攻,恐无力帮扶苍梧战事。

几个人讨论不出个结果来,管平波不耐烦听下去,起身道:你们继续,我去军营看看。

窦宏朗拉住管平波的手道:你有何打算,跟我通个气。

管平波道:目前只有和谈,其余的再论。

说着淡淡的扫过林望舒,又对窦宏朗道,叫那些文人士子们把嘴给我捂严实了,但叫我听见一个字的不好,当下就抓了他祖孙三代扔去前线做先锋,叫他给我言传身教一回什么叫英雄好汉。

管平波明着说窦宏朗,实际恐吓的是谁,林望舒心中明了。

江南文风极盛,难免有好清谈的读书郎。

他没揣着明白装糊涂,而是微笑道:娘娘说笑,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百无一用是书生,娘娘何须同他们计较。

管平波嘴角微勾:我女人家小肚鸡肠,就是喜欢计较,他们不信的大可一试。

说毕冲窦宏朗很是随便的福了福,出门走了。

姜戎连连征战,无力大举过江;楚朝更是内忧不止,想都不敢想北伐。

故对姜戎乃是打持久战,不急在眼下。

管平波回到营中,提笔写信给李恩会,如此这般的嘱咐了一回,便使楚朝的驿站,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往苍梧送去。

李恩会接到管平波和谈的指示倒不意外,自古以来,两国交界处,莫不是打打停停。

昔年他在阿速卫,两边一时好的吃酒喝肉情同手足;一时恼的反目成仇提刀互砍。

只是如何谈,还须得想想。

为了得到赵家遗留的水军,管平波命张群做了潭州卫镇抚司长,他自然也有权限看管平波的信件。

他早先就出使过虎贲军,对于游说颇有些心得,却又怕自己过于挂念赵俊峰而失了分寸,再三思量,终是诚恳的道:对上旁人,我或许能生出三寸不烂之舌,对上源赫,实在心绪难平,只得劳动将军了。

李恩会怜张群一片赤胆忠心,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仔细看过管平波书写的章程后,便派了使者去到源赫的军营,预备和谈。

源赫早不想再打下去了,只不过进退维谷、犹豫不决罢了。

横竖游牧过惯了居无定所的日子,只消人马有嚼用,住哪里不是住?住在潭州大门口,没准能捡些便宜呢!待见李恩会的使者,也算客气。

双方来回派使者言语试探了几回,看到了对方的诚意,两个主将索性约了时间地点,直接见面详谈。

地点设在潭州城外,二人各带了几十个护卫,而后在距离三百仗时下马,步行到正中间会谈。

二人皆是草原长大,生性洒脱。

卜一见面,李恩会就扔了个酒囊过去,爽朗笑道:我们军中酿的烈酒,送你了!源赫哈哈大笑,接过酒囊,拔开塞子就往嘴里猛灌了几口。

辛辣的液体顺着咽喉滑下,激出了他万分豪情。

接连饮下半囊酒,方才抹嘴赞道:好酒!李恩会往地上盘腿坐下,笑道:你喜欢,酒管够。

坐!源赫依言坐下,伸手拍了拍李恩会的肩膀道:好小子,你长进了!李恩会寒暄道:将军过奖。

多年未见,将军依旧勇猛过人,在下好生佩服。

莫葫芦氏与丘敦氏掐了上百年,就算被伊德尔打趴下,也是面和心不合。

李恩会原先跟着伊德尔混,与源赫算不得熟络,不过此时双方都想示好,源赫又听见久违的乡音,心情甚好,顿时不想翻旧账了。

二人你来我往的应酬了几句,就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

说的高兴了,李恩会招手唤来亲兵,叫准备了一桌席面,就在草地上铺着毡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虎贲军有精炼酒精的技术,高度酒信手拈来,源赫喝的大呼爽快。

酒过三巡,李恩会趁机道:不瞒老哥哥说,这年头混口饭吃不容易。

上头神仙老打架,闹的我们不得安生。

按我说,似我们原先那般,做做生意喝喝酒,日子快活的很。

可惜世道不容,只好干这卖命的营生,着实厌烦。

源赫笑道:你小小年纪,竟是这般老气横秋。

李恩会道:老哥血气方刚,又待如何?出生入死,不过给上头人打地盘罢了。

说是拿命换钱,可他们出的那点子钱,真够买我们的命么?还不是得靠我们自己抢。

李恩会说着叹道,你那头还好,尚且能做点手脚。

我这头却是上头管的死严,日子过的紧巴巴的。

故我真不想打。

不怕老哥笑我狂妄,苍梧不止潭州有兵,我为苍梧定远将军,可调动全郡兵力,且我都是打枪的步兵,要多少有多少,比你们骑兵添补容易得多。

跟你打起来,不吃亏。

源赫心中不服,却知李恩会说的是实情,只好道:拿人命堆罢了。

李恩会笑道:所以我们好端端的打个两败俱伤作甚?叫旁人占便宜么?说着有心,听着更有意。

源赫猛的想起了自己攻打苍梧的缘由,不就是有人不停的在他耳边说苍梧富庶么?游说他的人,到底是真为了他好,还是伊德尔派来的细作?算上丘敦氏,草原七大部族,就好似中原早先的战国七雄,彼此什么手段没使过,借刀杀人太常见了。

能做家主的就没有蠢的,源赫看着豪爽,心里却有盘算。

不动声色的套话道:谁能来占老弟的便宜?李恩会无奈的道:谁让我是降将,不是她的心腹嫡系呢?此言正正戳中了源赫的心窝。

莫葫芦氏在姜戎当真是后娘养的。

伊德尔蚕食他们的地盘不算,还将他故意放到了鄂州前线。

管平波在应天一战后,天下谁不知道虎贲军的赫赫威名。

源赫自己打了个把月,亦清楚被能把骑兵逼到僵持的步兵是何等战力。

更加怀疑伊德尔是不是早知道管平波的实力,故意叫他守鄂州。

否则怎么独他面对的是母老虎呢?李恩会从小不招人待见,因此察言观色一流。

源赫神色稍微变化,他便知对方已入套。

递了只大鸡腿过去,热情的道:老哥尝尝我们的手艺。

要说中原哪哪都不好,没野马也没好羊,唯有做饭的功夫,我们比不得。

老弟我都胖了小二十斤了!源赫回过神来,继续扯闲篇。

终于酒足饭饱,源赫先绷不住道:多谢你招待。

但你约我来,必不是为了吃顿酒。

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李恩会笑道:前日使者不是说明白了么?没别的,就想做生意,换几个零钱花花。

源赫目光倏地变的冷冽:战马可不是用来赚钱的吧?李恩会突然降低音量,用几乎耳语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没有战马,我如何做的了诸侯王?源赫盯着李恩会,半晌爆发出一阵大笑:好!好!你我也算志同道合!喝酒!李恩会跟着大笑,举起酒杯道:干了!酒杯轻碰,双方亮了杯底,前。

戏结束,谈判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