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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排队

2025-04-03 13:49:03

白雪皑皑,一抹红影蜷在雪地里, 尤其的扎眼。

李恩会悠然的走到近前, 便见红影身旁还有只圆润的白底黄花猫大口大口的吃着肉。

听见沙沙脚步身由远及近, 带着兜帽的人不由回头看了看, 忙起身见礼:李游击新年好。

李恩会驻足, 笑道:元姑娘新年大吉。

展眼一年未见,姑娘的伤势应该痊愈了吧?元宵笑了笑没说话,潘志文那一箭射断了她的肩胛骨, 虽得军医及时救治,到底难以康复。

如今右手半分力气都无, 连筷子都拿不住, 不独不能挥刀舞剑,但凡遇上阴雨潮湿, 总要发作一番, 故而一直呆在北矿营游手好闲。

心里万般焦虑自己的无用,不过不便对生人诉说。

李恩会是个自来熟, 自顾自的说道:姑娘甚是消瘦, 可要多多保重,省的将军担忧。

元宵岔开话题道:李游击怎地不去寻孔将军说话?李恩会无奈笑道:苏姑娘方才去找他拜年, 我不好打搅的。

说着长长叹息一声, 专程刺我个孤家寡人的眼呐!元宵噗嗤笑道:军中那多姑娘,游击没有看得入眼的么?李恩会心道, 所以我来了啊。

这年头寻个眼瘸的姑娘多么不容易!要知道李家世居边陲,他大概有些异族血统, 长相不全是中原人的模样,偏生倒霉催的没混好。

如果说孔彰是捡着两族的好处长,他就是捡着短处生。

孔彰若不是日日操练晒的狠了,那叫一个肌肤似雪,配上清澈的绿眸,端的是颠倒众生。

他李恩会呢?不知像了哪位祖宗,黑的跟煤炭似的,眼睛小成一条缝,厚嘴唇歪牙齿,一个高鼻梁支棱着,怎么看怎么奇怪。

两边都嫌他丑,从小受尽了打击。

可巧元宵脸盲,记人脸是她最痛苦的事,李恩会这张混在人群里也能叫她一眼就认出来的脸,着实倍感亲切。

去年初李恩会瞎扯淡的自嘲时,元宵很认真的说:很丑么?不觉得,生的挺精神的。

把李恩会险些感动的哭出来,从此就打上了元宵的坏主意,只可惜军务在身,来不及多说两句话,他就得走了。

年底述职,又一直忙碌,直到今日才寻到了搭讪的机会。

有孔彰在北矿营里呆着,元宵的情形李恩会了然于胸。

元宵是个很努力的女孩子,习武那般辛苦,她硬是坚持了多年,且在受伤后依旧尽可能的练习,可见呆在学堂里轻轻松松的教书,并非她本意。

然她当初在石竹营尸位素餐,纵然是潘志文欺瞒她在前,失职之过也难让她翻身。

她想要摆脱终其一生无所事事,谈何容易?李恩会是个人精,能让人精老老实实跟随的主将孔彰亦不是只长了个好看的皮囊。

略微试探两句,单纯的元宵就清澈见底的呈现在孔彰面前。

孔彰不理解李恩会上蹿下跳找媳妇的心情,但不妨碍他告诉好兄弟元宵心中的不甘。

李恩会并没有多少献殷勤的功夫,他过的几日还得回高山营,再见面或许就是下一年。

而军中想追大小姐的不计其数,须得抓紧一切机会。

故而他缓缓开口道:元姑娘去当先生,有些可惜了。

元宵垂下眼睑道:别的事我干不好。

李恩会笑道:将军常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我们虎贲军重教育,做先生自是有大功劳的。

只是元姑娘,请恕我直言,在学里教孩子们识字拳脚,你会,旁人也会。

过得几年,孩子们长大了,他们能比你教的还好。

你是将军的弟子,又受了许多委屈,谁都不好意思慢待你,可也容易看轻你。

元宵脸色发僵,李恩会可谓一语中的。

军中几乎每个人都认得她,但没有一个人认得的是元宵,他们只是认得将军的弟子。

元宵从来就很想自己能有点用,不说自家功成名就,至少能为管平波做点什么,才不枉顾她多年的维护疼惜。

可元宵悲哀的发现,她一无是处的那么彻底。

教书的确能帮管平波分忧,但就如李恩会所言,那是人人都能做的事。

多少战兵的家眷想图这一份清闲?所以,她真的是分忧,还是管平波的另一桩麻烦?李恩会观其神色,便知自己猜对了。

他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我倒是有个法子,不知元姑娘看不看的上。

元宵疑惑的看了过来。

李恩会笑道:姑娘何不学学姜戎话?将军是听不懂姜戎话的,她又没空学。

你好生学了,日后替将军做翻译,岂不甚妙?元宵不由道:你们不都会么?李恩会道:我们要打仗,做不了将军的随从。

元宵眼睛一亮,她伤势刚好的时候,给管平波做过一段时间的文书。

然而她身体未恢复,且左手写字又慢又丑,几乎做不了什么,才被管平波扔去了教育司。

可若是做翻译,她只要会听会说会看就可以了,字丑一点无妨。

管平波想要西域,她是知道的。

西域各族语言亦不同,但既然伊德尔势大,他那部族的语言必定就如同中原的官话,差不多的人都要学。

而营中的异族皆来自昔日的西姜部族,天时地利人和齐备,是条明路!忙吃力的抬起右手,冲李恩会行了个礼道:多谢游击指点!李恩会笑着摇头道:什么指点?随口闲话罢了。

你果真要学,择日不如撞日,我横竖闲着,能教你几句。

待我回营后,你可以请教孔将军。

他原先父兼母职,亲带了几年孩子,与怎么同时教人说几种话颇有心得,比我强的多。

元宵有些迟疑的道:那我会不会勾起他的伤心事?李恩会怅然道:怎么说呢?他恨了那么许多年,一心想着报仇。

还未等到机会,陈朝覆灭、仇人惨死,谁都会有一脚踩空的失落。

我提议你学姜戎话,一则的确是有用,二则便是我的私心。

想托你去搅和一下他,省的他陷在泥里爬不出来。

事到如今,前尘往事,都尘归尘土归土,他还年轻,该想想将来,而不是如今的茫然。

再不济,也得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吧?说着对元宵作了个揖,拜托姑娘了。

元宵笑了笑,道:我试试吧,与我自家也有好处,该我感激你才是。

何况当日有救命之恩,游击有什么吩咐,只消不违背军规,我定然义不容辞。

李恩会哈哈大笑:我就这件事最愁,你愿帮忙,两清!孔彰对女人从来不假辞色,元宵觉得自己去缠着他学姜戎话,的确是要命的差事,遂笑道:心伤难愈,我只能尽力而为。

李恩会道:姑娘的心伤甚时候能好呢?元宵一窒,陷入了沉默。

李恩会叹道:姑娘还记得当日统计烈士之事?元宵低声道:那时太乱,必然有疏漏的。

李恩会却道:然而他们那时候才反击,本来就已经是叛贼了。

元宵怔了怔。

李恩会正色道:第一次哗变时,他们若奋起反抗,就不会有被遗漏的风险。

第一个埋骨之地的战兵,有一个算一个,皆为烈士。

元宵脸色发白:难道人的一时懦弱,就不可原谅的么?看是什么样的懦弱,什么时候懦弱。

李恩会伸手拍拍元宵的脑袋,小姑娘,很多事莫强求,强求就着相了。

你看,我妈还没找着呢,没准哪一天我在战场上,一刀就把后爹给剁了都不知道。

莫日根还有儿女在姜戎,翌日战场,父子相残也不是不可能。

乱世之中,人如蝼蚁,你一个人改变不了多少,能帮一个是一个。

想以一人之力逆天而为,就是狂妄了。

元宵一呆。

李恩会笑着起身,岔开话题道:外面冷,姑娘不嫌弃的话,随我去孔将军屋里学学姜戎话?元宵忙叫住李恩会:那个,我真的很狂妄么?李恩会道:想听真话?嗯。

李恩会挠挠头,有些郁闷的道:我说了真话你别生气。

嗯。

你天性不狂,就是……呃……太孩子气了……一句话说完,李恩会顿时心如死灰。

他怎么就这么嘴贱呢?人都是爱听好话的,他居然把话题引到了如此尴尬的境地,他今早起来练拳被孔彰打傻了么?谁料元宵一点没生气,反而轻声道:多谢。

李恩会一愣。

元宵勉强笑道:很少有人对我说实话,师父太忙了,又怜我受了伤,多半都是哄着我。

我知道,只有孩子才要人哄。

那个,你能告诉我怎么改么?我很笨,我……自己不知道怎么……长大……李恩会突然笑出声来:就这样,挺好的。

元宵苦笑:师父够累的了,我不能让她操一世的心。

李恩会道:这差使我替将军干了,如何?元宵足足呆了半柱香功夫,才听明白李恩会话中的意思,不由问:你是在追我么?李恩会点头,露出一个自以为最好看的笑:你愿意么?元宵看了李恩会一眼,而后无情的道:去陆镇抚那里拿号,然后递交材料去李司长那里审核。

元宵面无表情的道:追我的人太多了,麻烦不要插队,不要试图走后门,先去领报名表。

李司长排好相亲时间表,会通知你的。

到那时你准时来请我吃饭,去吧。

李恩会千言万语化成了一句你大爷,迫于李玉娇的淫威,默默去整理材料了。

要让他打听出是谁想的损招,绝对就地摁死!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