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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山头

2025-04-03 13:49:02

窦家出身的人散落在虎贲军的角角落落,甄别尤其的困难, 这是依靠他人起家不可避免的弊端。

毕竟从明面上看, 很难判断出最初窦家送过来的人里, 谁是浑水摸鱼的。

以虎贲军如今的实力, 把沾边的人皆清除出队伍并不是什么难接受的损失。

然细论起来, 连她自己都是窦家儿媳,又如何好把防备窦家摆在台面上?某伟人曾说: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可见便是猛如他老人家, 也是不得不面对手下山头林立的。

如今虎贲军内,大致分为窦家系、石竹系、飞水系与孔彰系四大块。

窦家系实力最强, 谭元洲在外人眼里, 便是窦家系的支柱。

此外将领就有韦高义、石茂勋、潘志文三座大山;镇抚有陆观颐、李玉娇两大魔头;后勤更是绝大部分把控在窦家一系手上。

石竹系则是以张金培为首,休看他被打回原形, 可他日日在管平波身边混着, 正经的天子近臣,谁敢小瞧了他?再有将领杨松、杨文石、王小狼;作训司长兼枪法总教头孟阳秋;宣传司长阿颜朵并她的小跟班李乐安, 亦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尤其是在管平波心里, 除却谭元洲与几个弟子,余下的人更信任自己亲自收拢的石竹人, 她有偏好, 资源自会倾斜。

飞水系就显的弱的多,然教育司在张四妹手中, 将来教育系统,恐怕还得掺掺沙子才行。

最后便是孔彰一系。

看起来是新来的, 奈何他们受尽委屈,习惯抱团。

又是打天下顶顶要紧的骑兵,管平波现能做的,就是先拆了孔彰与李恩会。

李恩会心眼不少,高山牧场又十分辽阔,必定是将来南边养马的重镇之一。

他的势力范围早晚超过孔彰。

那么不论是否故意,他必然会从下而上的朝孔彰挤压,孔彰够不着高山营,只能一面抱紧主将大腿,一面扩充飞水骑兵营。

老人数量有限,两方拉扯挤兑,小团体自会打碎。

站高望远,管平波居于上位,底下的博弈看的一清二楚。

所谓统率,不正是均衡各方,将众人拧成一股绳为主要职责么?再看真正算的上窦家一系的头子,而非诸如谭元洲等管平波嫡系的人,正是王洪。

故梁州营的稽查处长为王畴。

王畴亦是窦家出身,但他重伤后,管平波竭力救治,残疾后也不曾放弃他,在石竹时还抽空教他读书,次后安排入了稽查司。

每逢过年过节,都不忘着人与他送东西,可谓关怀备至。

他原先是窦家的不得脸的水手,生离死别见的多了,哪里享受过如此待遇?早对管平波死心塌地。

而王洪摆明了是窦向东的人,却又一直兢兢业业,在管平波不欲与窦家彻底撕破脸时,只好一视同仁。

把他调往全然陌生的梁州营,就是加大他的难度。

稽查为王畴,再有石竹、梅州两营节制,暂闹不出什么动静来。

那他好端端的擅离职守,去石竹作甚?谭元洲沉吟道:潘志文怎么说?管平波道:潘志文走的是军报系统,说的是王洪似看上了杨欣,想方设法的套近乎。

元宵与王畴皆是走我们的暗线。

王洪不可能不知道如此大事潘志文会上报,且他本有妻儿,亦非感情用事之人,故我就有些想不明白了。

谭元洲皱眉道:石竹那处……‘’怎么了?‘’谭元洲道:说来没什么。

石竹是我们起家的地方,当日用心经营,有木材、腌兔、苎麻等生意,百姓难免掺和进来,遂日见繁华。

又有,各地交通不便,后勤生产的东西,非战时无需调入飞水。

除却供本地消耗,多余的皆往集市售卖,收回钱财扣除本地用度后,才押送入后请总部。

这其中过手颇多,贪污倒不严重,大头还是用在修建军营与打造装备上。

但集腋成裘,今日一点子,明日一点子,好处渐渐积累起来。

依我之见,王洪看上杨欣是假,想与杨欣合作捞点银钱是真。

罢了,此事我与观颐多留意,将军不必太过挂怀。

精力还是多多放在火器研发等要紧事为上。

官场那些道道,管平波见识多了,只别太过分,都是不大好管的。

她把后勤独立拆分,为的正是要保持战兵的纯洁。

她倒是想后勤兢兢业业一心为公,然她早过了天真的年纪,这等春秋大梦是决计不会做的。

再说后勤琐事纷繁复杂,一点利益交换都没有,谁给你干?越能干的人越想追求更好的生活,理所当然。

只消别祸害诸如农田、水利、装备等根基,余者皆是有心无力,唯有想开点。

谭元洲说的正是道理。

虎贲军内的许多事,旁人无法替手。

节制贪污腐败等老套路,犯不着她上。

即便她亲自操刀,未必就比谭元洲做的更好。

又何必浪费自家优势。

嘱咐谭元洲多多关注便罢了。

却说张和泰回到巴州,头一件事便是见窦向东。

半年不见,窦向东的头发又白了许多。

张和泰眼睛一酸,语带哽咽的道:老太爷……‘’窦向东倒无甚伤感,开门见山的道:你们要回来,平波不曾说什么吧?张和泰就把管平波的话大致学了一遍,只隐去了窦元福那段。

又将从张群那处得的消息说了说,就静待窦向东的吩咐。

窦向东果然叫管平波给梗了一下,并不为良禽择木而栖。

管平波无疑是个当官的好料子,撒起谎来顺畅无比。

休说她八成是哄赵猛跟她做生意,便是真心话,又待如何?窦家能为了她休弃练竹,她自也会为了更大的势力,舍弃窦家。

生意场上的惯用伎俩,窦向东都不稀罕的放在心上。

让他不舒服的,是管平波绕过窦家,与赵猛谈生意的本身。

就如赵猛当时的顾虑一样,他跟管平波合作,他省了管平波赚了。

站在窦家的角度,则是管平波赚了,赵猛省了。

可他能说什么?管平波为窦家赚钱了,就是功臣。

可心里一百个不高兴她踩线恶心人,沉着脸问:还有别的没有?马蜂道:太太待六爷,倒是不错。

哦?窦向东道,怎么个不错法,说来听听。

马蜂道:我也是听人说的。

道是刘奶妈日日私下抱怨太太对二小姐不上心。

姑娘得闲,便是姑娘带。

姑娘不得闲,塞给谁就是谁,再懒的自己沾手。

反倒是对六爷,日日抱上一会子。

我们那日去见她,她手里还抱着六爷哄呢。

窦向东皱眉道:甘临如何不讨她喜欢?马蜂道:亲骨肉哪能不喜欢?是小姐太皮了,太太没精力照管,只好放她野着。

太太又忙,又有六爷在跟前,实难顾上。

张和泰拍马道:我们家的小姐,将来什么样的性子都是不打紧的。

窦向东倒有些理解管平波。

她自己万中挑一,对旁的也只能朝老天低头。

往日她训的女兵,后来都乖乖挪去了洗衣做饭唱歌跳舞。

不硬扭着逆势而为,恰是窦向东心中极为认可的长处。

不过管平波实在太能见缝插针,现在可好,他跟赵猛江上路上打着;他儿媳妇跟赵猛江上路上生意好好做着……都叫什么事!说她吧,显得自家小气。

管平波起家至今,纵然窦家帮过手,然到底是她自己一手一脚打下来的。

人家自力更生,还肯打着窦家的旗号,窦向东不可能往外推。

花花轿子人抬人,打天下的时候也是一样的。

窦向东昔年正是不想受本家的鸟气,方肯出去闯荡。

次后趁着陈朝失道,养出的野心,亦是为了能恣意妄为,不受拘束。

管平波不肯呆在内宅享福,非要蹦躂出去,当然跟他是一般心思。

自己有钱,就不必看夫家的脸色。

老公公偏心长子又怎样?继承权她上手就抢,窦向东还能真的跟她死磕?只靠着跟窦家做生意是不踏实的,与赵猛勾搭,万一窦家运道不好一命呜呼,她接着带着庞大的嫁妆,去赵家做太子妃。

想到此处,窦向东心里直骂娘,头一回觉着做个女人更好。

两面三刀的理直气壮。

果真良禽择木而栖,横竖她有那么大的地盘,将来天下豪杰人脑子打成狗脑子,她只窝到最后选个人嫁了便是。

人家辛辛苦苦打天下,以她的聪明才智,仗着肚子,就能舒舒服服做太后,天下匍匐在她脚下。

她借力打力的手段也未免太熟练了!作为一家之主,窦向东自然不能让管平波蹦出他的手掌心,反咬窦家一口。

窦向东无法忘记他亲去飞水阻挠赵家求亲时的恼怒,从那时起就一直小动作不断。

张和泰跟随管平波太久,他心里已有些不放心。

挥退二人,唤来了刘耗子,问道:王洪去石竹了么?刘耗子道:去了。

只怕都已回来了。

窦向东露出些许笑意,道:叫他抽空多跑两回,自己走不开,就派人去。

母老虎既然敢厚着脸皮用王洪,我们就搅混她西线的水。

省的她翅膀硬了,心也跟着大了,今日与鄂州王眉来眼去,明日与浔阳公勾勾搭搭。

她要做生意随她去做,使人与赵猛接洽,他定做的衣裳只能走我们家的水运。

他的人敢踏进苍梧一步,我叫他有来无回。

刘耗子问:若是他便不肯要太太的衣裳了呢?窦向东冷笑一声:那就别要。

窦家几万人的衣裳铺盖,你们二太太还未必做的过来,她也不会恼。

真当相互试探、你进我退的手段,只有她管平波会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