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地盘上, 谭元洲黑甜一觉,睡的神清气爽!记着昨日的仇,起床先把张力行收拾了一顿, 再在校场拿着长刀, 直把管平波训到趴倒在地。
管平波执刀的手都在抖, 这王八蛋出门打了一圈, 居然凶残至此!娘的,说好的三十岁就开始体力下降的呢?老谭你逆生长的吗?狼狈翻身坐在地上,无比俊杰的告饶:我等下还要开会,给我留点体力!谭元洲潇洒的一收刀, 露出迷之微笑。
管平波心如死灰, 一米六零的女性杠上一米八三的男性真是太虐了!扫视周围, 韦高义几人也超过了一米七五。
老虎营的伙食真是没话说!也不知被留在石竹总揽梁州事物的潘志文能否赶上他的兄弟们。
谭元洲笑着伸出一只手,将管平波从地上拉起:你不至于这么弱吧?管平波呲牙咧嘴的道:学习如逆水行舟, 不进则退啊!近来琐事繁多, 练习时间骤减,一上场就露馅了。
话虽如此说, 周围来来往往的新兵们,都在仰望着谭元洲, 方才的连招好强!平日里营长练兵就够凶悍的了, 居然真的有能把营长打的毫无招架之力的人, 崇拜!略歇了歇,管平波也就缓过来了。
把木刀交给随从,邀谭元洲一同去吃早饭。
谭元洲却拿过管平波的刀掂量了几下, 道:刀柄虽是铁的,还是太轻了。
日常都是用没开刃的刀练,唯有对局的时候用木刀。
管平波笑问谭元洲,怎么?还想用铁刀揍我不成?我哪里得罪你了,这么大气?真敏锐!谭元洲哪敢说是昨日她二话不说往自己身上挂,害的他差点喷鼻血的事,赶紧岔开话题道:营地修的不错。
早起韦高义拉着我跑了一圈,又指着那什么沼气池说了足一刻钟。
看在你竟能想出如此绝招,我也就不计较你的刀法无甚长进了。
管平波笑道:战兵们省些劈柴挑煤的功夫,就能多多练习,便是后勤,亦不可松懈。
对了,民兵训的怎样了?那可是我们的第二梯队,马虎不得。
谭元洲一面往食堂走,一面慢慢说道:民兵属石竹的战力最高,此番征兵,好些都是先前石竹的民兵。
王洪虽是老爷子的那一边的,本事却是极好,还带出了几个弟子,叫我派往别处练民兵了。
管平波道:老爷子眼光毒辣着呢,你们几个有一个算一个,我恨不得都挖到老虎营里来。
只可惜看好我的不多。
谭元洲笑道:果真半点不讲忠孝节义,只怕你又不想要了。
老爷子攒了几十年的人,我们一时比不上乃常理。
你对教导之事一贯上心,不出几年就赶上了。
说着二人走进了食堂,营内早饭万年不变,都是各种杂粮粥。
一人打了一碗,觉着温温的刚好,三两下就吃了个干净。
当兵的吃饭鲜少有细嚼慢咽的,周围亦是一片风卷残云。
拿着碗放回水槽内,没有自来水,实在做不到奢侈的各洗各的碗,还是统一交给后勤处理比较划算。
谭元洲虽常有书面报告,有些事到底当面说的更清楚。
二人不再闲话,径直走去会议室,召集相关人员开会。
老虎营今年下半年扩张极快,各地都建立了据点,因此各级编制大大的不够使。
在此时,一个营至多两千人。
按陈朝军制,管平波算手执两个卫所。
因是战时,又带了后勤人员,人数比朝廷设置的略多。
从职级上来讲,大于卫指挥使,小于都指挥使。
但卫所更像后世的武警,不是说不能打仗,只更偏向治安。
而管平波所需要的,却是成建制的军队。
直接搬后世的不大好,一个个的名词如今的人难理解,徒增烦恼。
相比之下,管平波更倾向于边疆重镇的设定。
边疆重镇最高指挥称之为总镇总兵。
总兵之设有副总兵、参将、游击将军、坐营官、守备、把总、提调官等。
是一个完整的军事体系。
一个总兵所辖的兵力约十万左右,通常分遣十个左右的参将。
管平波非好大喜功之人,从不行那胡乱称王称霸之事。
甚至说老虎营的编制始终都在扩充后。
为的就是叫大家伙冷静些许,行百里路半九十,在争霸的路上,他们才初出茅庐,最好低调些。
朝廷的编制当然不能完全照搬,待与会众人坐下后,管平波便道:人员扩充,有些地方称呼不便,现就叫陆镇抚来宣读一下新的编制吧。
陆观颐点点头,把最要紧的放在最前头,开口便是:我们最初人少,起了个老虎营的名头,如今人多了,叫着已不相宜。
先前在石竹编歌曲的时候,用到了虎贲二字。
便与营长商议,从此我们改称虎贲军。
旗帜规则不变。
军下设营,多以地名为营名。
现要紧的几大营分别是虎贲中军所在地——北矿营,为中军所在、此外飞水营辖梅州南部、梅州营辖梅州北部、梁州营辖梁州东部、石竹营辖梁州西部。
参谋、镇抚、后勤三司升为部,下辖各地各司。
陆观颐略顿了顿,又把更往下的组织结构说了一回。
此回开会范围不小,原先就跟着管平波的还好些,似张四妹等加入不久的,就听得稍微有些吃力。
只好飞快的记在本子上,私下里慢慢研究。
见众人笔记抄完,陆观颐接着说各人职称:虎贲军统率为参将,说着朝管平波笑了笑,将来我们不好称营长,得叫将军了。
管平波心道:本朝将军真不值钱,什么游击参将之类的四五品官也能叫个将军。
刚升了将军的管平波很有些不爽。
往前数,将军自是威风凛凛;往后看,管平波前世的姐姐便是将军,虽是文职不如正经武职帅气,但也足以令人仰望。
她如今才这么点子人,竟也称起了将军,怎么看都觉得一股山寨之气迎面砸来!必须努力发展实力,名至实归才行!然将军二字的确好听,众人纷纷叫嚷几句,管平波只得应了。
管平波升官,其余人定然要跟着升。
与会的都至少能升一级,人人心里揣着喜气,气氛立刻活络了。
陆观颐本就不是严肃的性子,索性用欢快的语气道:我们老谭此回又变副官了,给改了个字,叫副将,勉强也能叫声将军吧!韦高义嘿嘿直笑,他坐在谭元洲身边,低声道:副将军!谭元洲亦低声道:你再叫一声试试?韦高义立刻闭嘴。
陆观颐接着道:谭副将依旧兼任总参谋长,我为总镇抚不变,杨雪雁为总后勤部长,此外后勤事务繁忙,一人难以管理,遂令吴紫鹃为副部长。
雪雁怔了怔,她与陆观颐同在石竹时,后勤事务基本交到了她手中。
她知道自己会升官,但万万没想到一跃数级,直接成了仅次于陆观颐的人物。
管平波如此分配,自有考量。
原先后勤实际上是她与陆观颐合管。
但如今家业不同以往,她们二人无论如何也管不来后勤了。
她自己不消说,陆观颐的总镇抚部,下有镇抚、稽查、宣传三司。
日后稽查定是要独立出来的,如今暂搁在镇抚部,陆观颐就得操心。
后勤不独立已是不现实的事。
常言道:打仗打的是后勤。
前头流血流汗,后面绝不可掉链子。
后勤在能力之外,还须得有绝对忠心。
雪雁的水平实不如王洪,可王洪后勤部敢用么?雪雁与紫鹃二人都可,只不过雪雁更善于账目,便由她为主,紫鹃为辅。
雪雁乃最早跟随管平波之人,众人倒也服气。
任何时候、任何地点,论资排辈都称得上通行准则,换成别人,反倒容易生变故。
雪雁略定了定神,欣喜的接受了任命。
一般而言高管的调度都是事先领导谈过话,宣读不过是过场,难有惊喜,更多是知道别人的职位是什么。
却是各部门从石竹往飞水挪动的时候,陆观颐打头,雪雁押后,还来不及聊一聊,就已经到了开会的时间。
管平波见雪雁绷得住,心下大慰,这一个练出来了。
众人都在看雪雁,无人留意侍立在一旁的张力行脸色变了又变。
昔日在石竹,他为亲卫,雪雁为丫头,他好几次蹭前擦后,二人很是能说上几句,谁料雪雁一飞冲天,级别几乎与谭元洲等同,而他依旧只是个亲卫,该如何是好?眼见与会人员期盼的眼神,陆观颐知道他们等不及,索性一口气读完。
韦高义等人皆单独负责一营,他们拒绝营长的称谓,便称作游击。
尴尬的是本朝游击乃游击将军的缩写,又犯了将军二字,韦高义到底机灵,先前谈话的时候坚决表示游击比游击将军好听,之后又悄悄跟石茂勋嘀咕了一阵,这个职位便定成游击二字。
开完会,个个喜笑颜开,彼此贺喜声不绝。
能混进今日会场的,都算心腹。
然心腹亦分三六九等,谭元洲陆观颐不提,管平波最亲近的始终是最初叫她师父的几人。
韦高义明仗着管平波工作外最是纵容他们几个,笑嘻嘻的凑上来道:好师父,我自打离了石竹,好有一年半没看过戏、听过歌了。
宣传队甚时来飞水?好叫新来的兄弟见识见识我们阿颜朵的风采啊!陆观颐笑道:将来宣传司总部是常驻我们北矿营的,你急什么?总要她绕上一圈,把该走的地方走到,自然就要来飞水了。
韦高义道:今年底能赶上么?陆观颐道:尽量吧。
若赶不上,除夕的联欢晚会,少不得我们自己想法子了。
谭元洲笑道:怕什么,叫我们管将军演啊!石茂勋嫌弃的道:师父唱歌就嗓门大,总跑调!到现在我的《一二三四歌》还有些唱不准呢,都是当初师父教歪的!管平波撇嘴,她上辈子小时候学的是钢琴又不是唱歌,能把乐理知识倒出来很了不起了好吗!正闹哄哄间,通讯员彭景天来报:营……将军,窦家二老太爷来了,在飞水营外求见!窦朝峰!?管平波想了想,八成是为了开春守卫雁州之事,立刻站起身道: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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