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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送钱

2025-04-03 13:49:02

正月十五元宵节, 老虎营内却是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距离张群来求亲已有十二日,管平波摆弄着聘礼单子,暗赞了一句厉害。

礼单写的十分动人。

整整三船的兵器与火药, 代表着赵家对她的敬意, 也明确着赵家的态度——他们想娶一位女将, 而不仅仅是女人。

后世尚且充满了性别歧视, 何况如今。

即便但为了给窦家添堵,赵家的手段也未免太犀利了。

管平波合上册子,陷入了沉思。

从石竹出发时,她的目标便是先土改, 再于今年与石竹同时起兵, 尽快打穿梁州与梅州, 而后控制两州全境,方算的上一方诸侯。

然而飞水人的固执, 太出乎她意料。

在石竹时, 不是没遇到过阻力,但她没想到, 来飞水大半年,竟是连村长都选不齐全。

本地人对传统的坚守, 连用利益都无法撼动分毫。

或者说, 她能给的利益, 太少了。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不得不承认,她在飞水的治理遇到了瓶颈。

她不知如何去分化当地农民, 更无能力从别处迁徙。

营中的存粮飞快的消耗着,尽管远不到见底的时候,然她若想扩军,立刻就要捉襟见肘。

管平波单手拖着下巴。

不得不说赵猛的信使来的太是时候,她远远没有表现的那般从容,她迫切需要外界的力量。

不管是金钱还是兵力,甚至棉花与后勤,统统都有巨大的缺口。

但赵猛是不是个好的合作对象,她现在还拿不定主意。

每逢朝代末年,似赵猛这般人物史上不少见。

有些是扎扎实实有本事的,不过老天不开眼,或是遇到更有本事的,不得已消失在浩瀚的历史中,做了他人的陪衬;有些则是运气好,莫名其妙的,趁着东风,一路上天,竟也能在珍贵的史书上混个一席之地。

因此,赵猛到底是盖世英雄,还是被龙卷风吹上天的猪,在没打过交道之前是不好下定论的。

张群的到来,算是两个势力的第一次接触。

等不到管平波的答复,张群半点不着急,面上却是装的情真意切,找准一切机会催促问询,以示诚意。

抬头嫁女低头娶妇,女人家么,总是要矜持些。

人家虽只有两个县的地盘,却是一县产盐,一县产铁。

如此身价,可不止赵家想要。

只是如今名气不显,赵家恰好得了消息,先下手为强。

但站在管平波的立场,才十八九岁的年纪,不过两三年,就有这般基业,旁的不说,傲气尽有,自是要做足了面子,才能讨人欢心。

过年训练没那么严苛,加之张群的高调,营中少不得讨论起来。

众人跟了管平波这么久,从一无所有到今日的衣食无忧,多是盼着她好的。

两厢对比,都觉着赵俊峰能甩窦宏朗八条街不止。

何况窦宏朗还有个抛妻弃子的前科,比花心好色更不可原谅。

舆论几乎一面倒,把张群喜的眉开眼笑。

一来二去之间,众人兴头的好似老虎营马上就要张灯结彩办喜事一般。

谭元洲的亲卫张力行,越听越觉着要糟!管平波若嫁了赵俊峰,窦家又怎么办?他原是窦家出身,心难免向着旧主。

只窦宏朗昔日做的太过,他如何好驳众人的意见?熬了几日,终是绷不住了,转身进了屋,对谭元洲道:千总,你就不着急么?谭元洲盘腿坐在塌上,用细棉布擦拭着自己的刀。

越精细的东西越难保养,好刀锋利,日常就得时时看顾。

到了谭元洲的份上,他的刀自可交给旁人去打理,然心绪不宁之时,全靠着它静心。

千总。

见谭元洲不搭理,张力行灵机一动,苦口婆心的道,那劳什子赵太子,可不是窦家的二老爷。

营长果真与人家做了正头夫妻,再生下几个儿子,可就当真飞走了!谭元洲声音平稳的道:这话不该你来说。

张力行道:我若只是营中派给你的亲卫,保管半句多话没有。

然我总记得原先在窦家的时光。

今日我便仗着往日的情分多说几句。

烈女怕缠郎,你从未对营长说过自家心思,营长怎会知道?你们并肩作战近三年,那次我是跟着二老爷回了巴州,却也知道没有你,营长怀着孩子,根本活不下来。

倘或那时你就袒露心思,现只怕孩子都有了。

你再凡事憋在心里,将来知道营长的人越来越多,便是今日营长看不上赵家,翌日你又知道没有更好的?谭元洲托着刀,欣赏着上头细细的花纹,慢条斯理的道:她不是这样的人,你莫看轻了她。

张力行道:营长哪里就像从一而终的性子了?何况我们又不是那官宦门第,讲究个甚三贞九烈。

就是巴州城内,一层层的改嫁。

不是我看轻营长,实在是天下没有拦着小老婆求去的理!谭元洲见张力行误会,懒的解释。

继续擦着他的刀。

管平波与人的情谊,看的从来不是跟谁生过孩子。

窦家因甘临是女孩,就一直担心管平波离开。

然而即便甘临是儿子,管平波又会死守在窦家么?谭元洲勾了勾嘴角,如今甘临是该姓窦,还是姓管,都无定论呢。

因此,横在他面前的阻力,不会是孩子,而是实力。

飞水的一地鸡毛,他看在眼里。

如果此时有人能来帮上一把,再好不过。

谭元洲倒不担心管平波与旁人联姻,几日功夫,够他想明白。

依照他对管平波的了解,生育如此凶险,她大抵不会轻易涉险。

他担心的,另有其事。

张力行还待劝,谭元洲却站起身来,收刀入鞘,大步走出了门外。

张力行跟了出来,谭元洲回头道:我去找营长,你别跟着。

作为谭元洲的亲卫之首,若他去别的地方,自是无论如何都要跟随的。

然听闻他去找管平波,差点笑出声,挥着手道:等你的好消息!谭元洲轻笑,这都哪跟哪啊?走到正院,立在屋外问:营长在家么?管平波在内答应了一声:元洲么?进来吧。

谭元洲掀帘而入,就见管平波歪在罗汉床上,正跟李玉娇讨论着火药配方,不由一怔。

管平波行动坐卧皆有章法,还是头一回见她这般懒洋洋的模样,忙问:你不舒服?李玉娇的眼神朝管平波的腹部瞥了瞥,谭元洲顺着视线望过去,还是日常打扮,只抱着个小手炉,完全没觉出异常,莫名其妙的问李玉娇:怎么了请侯医生瞧了没有?李玉娇噗嗤笑了,谭元洲那点小心思她早知道了!老虎营的老人们都是一般想法,都觉着谭元洲才是最合适的那个。

今日管平波难得脆弱,她还是少碍眼,省的挡了姻缘,将来谭元洲收拾她。

便装作忽然想起什么事,一溜烟跑了。

谭元洲只得直接问管平波:何事?管平波淡定的道:痛经。

谭元洲的脸霎时红了,惹的管平波一阵大笑:你说你一把年纪,女人不知睡过多少,居然还是薄脸皮。

谭千总啊,你这样可不行呐!谭元洲忍不住辩解道:我哪有睡过多少女人!管平波挤眉弄眼的道:没有?谭元洲立刻截住这个话题,木着脸道:鄂州王的事,你到底打算怎么应对?给我个准信。

管平波一听正事,立刻收了戏谑的神色,坐直了身子,问道:你的意见呢?要听实话么?管平波点头:当然。

谭元洲道:我不乐意。

管平波正色道:理由。

谭元洲道:我知道你在权衡利弊,然我不想让旁人成为我的主宰。

当然,你才是营长,一切由你做主。

我只是表达我的态度。

管平波追问:是坚决反对,还是觉着可以谈?谭元洲斩钉截铁的道:坚决反对。

赵家并非很好的对象。

谭元洲并没有感情用事,而是十分客观的分析道:赵家看着轰轰烈烈,实力却远不如窦家。

但,他们称王了。

说着露出一丝嘲讽,好威风的鄂州王!他真就以为鄂州再没人不服他了么?管平波点点头,表示同意了谭元洲的说法。

她所虑的,正是此点。

与赵家结亲,就是同窦家结仇。

赵家未必干的过窦家,而在苍梧的地盘上,窦家才是地头蛇。

倘或赵家兵败,窦家便会与她死磕。

她如今,没有跟窦家全面开战的实力。

不把自己逼入绝境,是管平波处事的一贯原则。

谭元洲心下大定,又问:你吊着张群,意欲为何?管平波道:飞水,比我想象中的难打。

谭元洲笑了笑,道:我信你。

管平波有些低落的道:此话我也就能跟你说得。

我对打下梅州,无甚信心。

谭元洲撇嘴:当初打石竹盐井,你还说一分把握都没有呢。

管平波摇头笑道:此一时彼一时。

人在江湖,一点不干那借力打力的勾当是不可能的。

你问我为何吊着张群,自是想算计他,看能不能榨出点油水来。

谭元洲沉默。

如今的形式,他比谁都清楚。

然管平波嫁给赵俊峰,他至少要明面上奉赵家为主。

管平波待下属素来宽容,但赵家就不一定了。

借了赵家的势,就要对赵家有相当的妥协。

现几方角逐,他若一步走错,出身窦家又喜欢管平波的他,太容易被针对。

一入漩涡,身不由己,管平波到时未必能保的下他。

可老虎营终究是管平波的,他不愿深想,半晌,岔开话道:难受的话你继续歪着。

管平波道:不至于。

又过了许久,谭元洲忍不住问道:飞水,真让你感到如此棘手么?管平波深吸一口气,好半晌才点了点头:嗯。

谭元洲垂下眼,轻声道:不用太顾及我方才的话,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你的选择。

管平波笑道:我选错了呢?谭元洲毫不犹豫的道:陪你到底!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