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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许亲

2025-04-03 13:49:02

窦向东唤了丫头宝珠来,令她带管平波去休息,而后独自一人坐在厅中沉思。

他有些摸不准管平波欲效平阳公主是真是假。

若他此刻一统天下,做了帝王,便是为给儿子铺平道路,这般臣子也是要杀的。

可惜他现在连苍梧都不曾尽数握在手中,着实杀不起。

并非说管平波已经强悍到窦家离了她不行的地步,而是以莫须有杀人,手底下其它人如何想,就不得而知了。

再则,他也怕老虎营的报复。

老虎营中混杂着大量的巴州人,是对管平波的监视,亦是对他的制约。

毕竟他不知有多少人已被管平波收服,万一管平波身死,他们混进来报仇,那可真是防不胜防。

窦向东靠着椅背,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仅仅一年,他就有些控制不住那孩子了。

想到此处,心底难免对管老爹生出一丝嫉妒。

若她是自己的孩儿,何必愁到此地步?至于肖金桃的想法,窦向东着实无力顾及。

便是要肖金桃自家来说,都不得不承认窦元福再是小心眼,也比窦宏朗强上太多。

管平波愿倒向窦元福,再好不过。

窦向东深深叹口气,早知今日,确实该在管平波生孩子之前,放到窦元福屋里的。

肖金桃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威风堂。

一晚上的道理,换来的不过是儿子的沉默不语。

在门口听说窦向东正在屋内,脚步一顿,拐去了管平波住的西厢。

她暂时不想见窦向东,只得避开。

管平波见肖金桃神色不好,亦不多话,伺候着婆婆躺下,自去隔壁屋里睡了。

管平波对自己搅和的夫家血雨腥风一点愧疚都没有。

窦家本就暗潮涌动,她不过是那根无辜的导火线,有没有她,窦家都会争的你死我活。

因为在三纲五常的制度下,从来没有双赢,只有零和游戏。

赢者通吃的法则,注定了所有人都会向往唯一的赢家。

包括她也一个鸟样。

她没兴趣在窦家宅斗,是因为她的舞台更为广阔,她的对手是家主窦向东,而非窦元福等小喽啰。

不过窦家混乱,对管平波是有好处的。

既是零和游戏,对手当然少一个算一个。

若没有窦家的龙争虎斗,她或许就没有机会成立老虎营了。

对她而言,窦家保持现状刚刚好,不会太强,亦不会太弱,是老虎营很好的屏障。

因为任何新生命的诞生都是脆弱的,老虎营也不例外。

腊月二十九,君山岛上的孩子们忍不住提前放起了鞭炮。

时不时的噼啪声,衬的年味愈发浓郁。

窦家三个儿子倒有两个在养伤,一片热闹中,很有些强颜欢笑的味道。

然而也不是没有异样的和谐,譬如说有公敌管平波在,窦家的儿媳们登时同仇敌忾。

张明蕙与练竹不必说,贺兰槐也嫌管平波大闹祠堂让窦家痛失颜面。

年前本就忙碌,少不得跟族亲见面,被人有意无意的问的多了,越发觉得管平波碍眼。

几个妯娌背地里凑在一处闲话,倒是显得更亲近了些。

管平波在窦家经营两年多,自有自己的人脉。

例如她最先收的那十个弟子中,张四妹等牺牲了的不算,尚在人世的韦高义、潘志文、石茂勋、李玉娇、杨欣与元宵的家族,因打上了她的标签,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或多或少都倒向了她。

他们的家族虽在外围,但许多消息是瞒上不瞒下的。

年前张明蕙妯娌说的话,年初一管平波便知道了。

这些信息没什么用,管平波并不在意张明蕙等内宅妇人对她的评价,却是个很好的开始。

人脉,便是这般一次又一次的彼此试探合作积累而来。

眼线系统,算的上是管平波此番回来表忠心之旅,最大的收获了。

年初二,管平波在家中不咸不淡的接待了来拜年的伯父。

管家人难从管平波手中讨到一点便宜,却是意外的收到了来自窦元福的大红包。

此消息本也不瞒人,管平波一挑眉,哟,窦元福长进了?肖金桃掌家几十年,对窦家的掌控程度,非管平波可比。

管平波都能知道的事,又岂能瞒的过她去?肖金桃再次走到二房,盯着窦宏朗的眼,久久不语。

窦宏朗本就是个混日子的,被肖金桃盯的浑身不自在,很快败下阵来,痛苦的道:妈妈,那母老虎当真不是你娘家亲戚?肖金桃冷笑:果真是我娘家亲戚,我何必如此操劳?窦宏朗不耐烦的道:在你眼中,我倒像是捡来的!我也疑你不是我亲生的。

肖金桃毫不留情的道,我肖家没有刀架在脖子上,还浑浑噩噩的种!窦宏朗苦笑:旁的也都容易,让我去跟那贱妇做小伏低,恕我做不到。

她不过二十两银子买来的毛丫头,你们不纵着她,她也抖不起来。

你们自己纵出她一番事业,她反倒忘恩负义。

这般东西,你们不说摁住了,竟还接着捧。

妈妈休怪我说话直,你说我蠢我认,然你们这般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难道就聪明了?江湖上我也走过,她在窦家借力打力,妈妈果真看不出来?肖金桃瞥了儿子一眼,道:饮鸩止渴。

不喝你当下就死了,你有的选?窦宏朗一噎。

良久,闷闷不乐的道:没有别的法子了么?肖金桃道:如今形式不明,张和泰他们滑不溜秋,你们二叔更是不肯表态。

窦家不是除了她就没人,而是不得不站在我们这一方的能干人只有她,以及她背后的谭元洲。

你也说了,她在借力打力。

你既明白,怎地还要把她往外撵?她是肯吊死在你身上的性子?她去投奔窦元福不能?或是直接同张和泰一般,只听你阿爷的话不能?她在窦家,能选的路太多,比我们娘几个多的多。

你能同她生孩子最好,一则你子嗣单薄,二则能绑住她的心……肖金桃话没说完,窦宏朗忍不住截断道:妈妈,她有多野你可知道?儿子真能绑住她?肖金桃嗤笑一声:能否绑住她要紧么?众人觉得她能绑住便是了。

做什么事不要个由头?你不扔她的铺盖,她也不会这般潇洒的超然世外。

你都同她生了儿子了,她再同别人勾勾搭搭,还有谁会信她?不信她,她调不动人了,也就废了。

说毕,肖金桃揉着太阳穴道,你到底是真不明白如此浅显的道理,还是非要怄气?窦宏朗不答。

现你大哥向她示好了。

肖金桃客观的道,这一巴掌抽在你脸上,不比管平波的鞭子打的更疼么?她果真倒戈,我们可就要被人嘲笑到死,再无希望了。

你是我儿子,我为你殚精竭虑。

可你也是当阿爷的,就不为怀望想想?窦宏朗暴躁的道:那我能怎么办?肖金桃一抬下巴道:你说呢?窦宏朗险些叫一口气堵的提不上来。

他是懒散了点,又不是真蠢的不可救药。

窦元福坑他去石竹之事,也就罢了。

祸水东引,虽很令他寒心,却还能理解。

此番收买竹溪,他就无论如何都无法自欺欺人了。

窦元福是真的半分都容不下他!他父亲窦向东素来爱才,待管平波好些实属寻常。

许多年来,对家中哪个管事不和气了?石竹穷山恶水,不至于左右窦家的风向。

再说,窦宏朗是更喜欢练竹,但也得承认练竹不算能干。

怎么?许你有个精明的老婆,不许我也有个能当家的老婆?人心多是如此,便是窦宏朗自己掉的坑,他首先怨恨的自然是挖坑的人,而不是自己不仔细。

更何况睡个丫头,本不是什么大事。

管平波一介妇人,吃起醋来撒泼打滚,旁人都不好意思当面笑的太狠。

偏生是窦元福坑的他,闹得他不独挨鞭子,还挨了叔叔的板子。

看在旁人眼里算什么?他亲爹竟是为了个小老婆出头?他在家中混的连个小老婆都不如了么?不然他一个被亲哥哥陷害的弟弟,便是糊涂了些,逮回家里教训几句也就罢了,何至于当众挨打?肖金桃都苦口婆心第二回 了,窦宏朗也不是全不懂事,心中亦有些后悔前日一时冲动。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胳膊折了藏在袖里,果然他闹将开来,便更要做小伏低。

窦宏朗心里憋屈的恨不能立刻打死窦元福跟管平波,他好好一个纨绔,怎么就沦落到了这般田地!然而窦向东心里,如果说对窦元福是失望,对窦宏朗便是绝望。

他原也没当即说要把家当给窦宏朗,因为二房的本事并不长在当家头上。

若是管平波再生不出儿子呢?若是管平波生的儿子夭折了呢?在他死后,窦宏朗还制得住她么?到时他跟肖金桃都不在了,焉知此刻对管家不假辞色的管平波,将来不会扶植管家人?没有血缘的牵绊,窦向东无论如何都不会真心信任管平波。

若非窦元福做的太过,管平波在窦家,根本连个水花都掀不起来,更逞论左右逢源了。

剥离了管平波,窦宏朗更不值一提。

休说窦向东,便是窦朝峰,都替哥哥肝疼。

窦朝峰比窦元福大不了几岁,跟着窦家混的聪明人比蠢人多,少不得有些人欲拥戴他上位。

窦家都快人脑子打成狗脑子了,哪里还经得起他掺和。

索性带着儿子,头也不回的往雁州去了。

就在窦朝峰走后的第二日,窦宏朗才终于想通,开始讨好管平波。

窦宏朗一行动,窦元福也不甘示弱,一时间管平波收到无数礼物不算,连带管家也发了一笔小财。

管平波无语的看着哥俩耍宝,无奈的对窦向东请辞。

桩桩件件,窦向东看的清清楚楚。

他笑看管平波:对宏朗心软了么?管平波苦笑:不好太不给妈妈面子。

窦向东满面笑容,眼内却如寒冰,不轻不重放了个警告道:你可知,两面三刀是什么下场?管平波一凛,但毫不退缩的道:阿爷何不与妈妈分说明白?窦向东敛了笑,面无表情的道:此事不消你操心,你记住那天夜里的话就好。

管平波点头:知道了,夜长梦多,我便回石竹了。

也好。

窦向东刻意轻描淡写的道,还是那句话,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休叫阿爷难做。

入窦家以来,阿爷待我恩重如山。

管平波郑重承诺,我是个恩怨分明的性子,定不让阿爷失望。

说毕,收拾行李,告辞走人。

令管平波没想到的是,比她更快抵达石竹的,却是窦向东的信差。

谭元洲疑惑的打开信,只见窦向东的亲笔,赫然写着一句话:事成之后,我许你娶平波为妻!寒风刮过,卷起了薄薄的信纸,飞向了远方。

谭元洲三步并作两步的捡回信,伫立在风中想,真的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