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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兄弟

2025-04-03 13:49:02

陆观颐嗔了管平波一眼,明明心软的很,偏要讨口舌便宜。

谭元洲更是放了个嘲讽:营长的心胸太宽广,思想工作的确难做。

陆观颐噗嗤笑出声,管平波知道谭元洲是关心她,讨好的道:你走了一日的路,十分辛苦。

正好营里买了些木通果,籽虽多,味道还够甜,你尝尝?说的谭元洲也笑了:你给我两碗饭是正经。

管平波道:想吃什么菜?要说百户所果真是一应俱全,大小厨房都是现成的。

我平日里跟着他们吃大锅饭,今天叫小厨房开火,我们一齐吃。

谭元洲道:大锅饭难吃的死,亏得你能忍。

虽说主将与兵士同甘共苦大家心中熨帖,但你也别考虑的太细,将来旁的将领不好做人的。

管平波道:待到将来实力强大了,再享受不迟。

平常无事,单为我小厨房做饭,太浪费。

传统的时代,人分三六九等理所当然,她也做不到人人平等。

华夏是典型的农业文明。

农业,需要耐心与运气并存。

因此,农业文明从上到下,都向往高度的中央集权,因为非集权大一统,不足以保障安全。

从国家层面讲,有外敌有天灾;从小农层面讲,有宗法有流氓。

无论哪个维度,都必须有一个能做主的人,否则无以抵御天灾人祸、决断是非曲直。

然而一旦中央集权,等级制度便应运而生。

管平波没有逆天的实力,也无意过于超越时空。

她现在的平易近人,非刻意为之,纯属省事。

因此,谭元洲来了,她也不矫情,吩咐人去厨房说一声,又替谭元洲解了些许疑问。

而谭元洲与陆观颐,则是彼此确认了职权范围与合作,三人方往主楼而去。

为图带孩子省事,主楼依旧铺了木地板,门口装上栅栏,省的似上回一般,眼错不见甘临就掉出门外,可不是每次二狼都能恰好接住的。

谭元洲知道管平波喜洁,他风尘仆仆,不好往人家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屋里胡乱坐,便表示要先去洗漱。

陆观颐忙又替他预备房间,管平波见状笑的贼眉鼠眼,收获了两对白眼,更觉二人越发般配了。

至酉时,谭元洲收拾妥当,顶着一头湿漉漉的短发晃进门来。

见管平波一身家常打扮,披散着头发,抱着甘临做耍。

谭元洲见她的长发,笑道:如今外头的人看见短发就说是老虎营的,偏生你个营长留着长发,不嫌烦呐?管平波道:我总记得我还是人小老婆,头发剪了,回巴州非得被念死不可。

谭元洲撇嘴:你会怕夫家?管平波自嘲道:我乃天下第一俊杰之人,既然暂时脱不开窦家,就顶好面上老实点。

说起这个话题谭元洲就郁闷,索性伸手捞过甘临抱到怀里,逗着她道:满崽还认得叔叔不?在盐井时,谭元洲日日都逗的,甘临对他印象模糊,却是记得他手腕上的一串木珠。

伸手拽住,木珠的绳索常年被汗水浸着,早脆了。

甘临用力一扯,绳索猛的断裂,木珠登时撒了一地。

时下男人腕上亦有些装饰,谭元洲戴着倒不稀奇。

然而以谭元洲的经济实力,断不至于无故戴一串如此廉价的木珠。

想都知道定有来历。

管平波啪的打了甘临的爪子一下:手真多!说毕,忙不迭的蹲在地上替人捡珠子。

甘临委屈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谭元洲哄的她两下,索性放声大哭。

陆观颐听到动静,忙忙的进门,埋怨道:你怎地又把她弄哭了?你就不能有点子耐心!?管平波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叫又?看陆观颐瞪着她,乖乖的闭嘴。

陆观颐抱过抽噎的甘临,数落道:她小小的人儿,且不到懂事的年纪,有什么事你依着她些又何妨?大点再教不迟。

哪有不到一岁的娃娃,就想做下规矩的?管军营的时候头头是道,对着个孩子,倒犯起懒病来!要我说多少回才肯听一句!管平波嘟囔道:分明是你太惯了……陆观颐阴恻恻的道:敢把你惯旁人的心思分一点给亲闺女吗?管平波弱弱的道:就是亲闺女才不能惯……陆观颐哼了一声,抱起甘临进了里间哄去了。

管平波:……人类啊,真特么是天生高智商生物。

她方才轻轻一拍,那死丫头就嚎的满营都能听见。

才九个多月啊!就知道找帮手了!她不觉得婴儿时期就能惯,在长辈眼里,孩子总是幼小,惯到不能惯的年岁,哪里还教的好?可惜她实在放羊太久,提起教导问题,就底气不足,只得作罢。

无奈的继续捡珠子。

谭元洲笑道:别捡了,不值钱的东西,丢了就丢了。

管平波把手中的一把珠子放到谭元洲手心里,十分抱歉的道:对不住。

此刻看不清了,明日光线好的时候定能找齐。

谭元洲道:营长跟我生分了不是?管平波笑道:谁没个念想呢?便是不值钱,戴了许多年,总有感情的。

谭元洲随手把珠子放在了桌上的针线盒里,笑道:不过个物件,不值什么,不必费心。

管平波道:便是你不稀罕也得找出来呀。

不然甘临那吃货,见什么都往嘴里塞。

卡着可不是玩的。

谭元洲忍不住笑了,这个当妈的还是挺细心的嘛!不一时,甘临哭声渐止,陆观颐才甩脱手,出来吃饭。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老虎营晨训毕。

三三两两的排队吃早饭。

谭元洲跟着吃了饭,就告辞要回盐井。

他本就是为确认参谋长的职权而来,既然任务完成,自然得回去接着练兵。

管平波送至百户所门口,从兜里掏出一串木珠递给谭元洲道:修好了,只要不是绣花,我的手还是巧的。

谭元洲接过,道了一声多谢。

管平波道:怎地谢起我来?线脆了,断在别处,便也罢了。

话虽如此说,管平波却听出了他话里的不舍之意,心道幸亏替人找齐全了,遂笑道:我用细牛筋串的,每个珠子间都打了结子,便是某处断了,珠子也不会四处散落。

放心带着吧。

谭元洲心中一暖,紧了紧手掌,似能感受到木珠上管平波留下的温度。

千言万语,终究化作了一句:你什么时候……调我到县城?管平波道:盐井是我们的命脉,交给旁人我不放心。

只得辛苦你了。

并不辛苦。

谭元洲没说出口的是,只是不想跟你分开。

把木珠套回腕上,二人一直往外走。

亲卫不远不近的坠着,谭元洲余光扫过亲卫的距离,压低声音道:你告诉我句实话,老虎营……你想做到什么地步?管平波道:目标不必隐瞒,只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

你的确要仔细思量,我与老太爷,你选择哪一边。

你。

管平波轻笑:如此斩钉截铁?谭元洲笑道:明显跟着你比较有出息。

管平波摇头:老太爷的实力,远比我强。

我虽然……自认不比任何人差,可起步太晚,则失先机;根基太弱,则被人欺;野心太强,则易全盘崩溃。

跟着我,其实挺危险的。

说的好像做水匪不危险似的。

谭元洲哂笑道,以你的聪明才智,窦家的情形你该很清楚才是。

管平波道:我不知道能做到哪一步。

倒是老太爷,我能大致看清他的路。

谭元洲道:老太爷……大概想做皇帝。

管平波弯起嘴角:那你还跟着我?谭元洲道:我不怎么看好他。

为什么?不知道,就是这么觉得。

谭元洲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是十分严肃的道,勉强说的话,后继无人是一条。

说着又有些可惜的道,二老爷实在太不中用了,否则倒有点指望。

管平波摇头:不是窦宏朗不中用,是窦元福心胸太狭窄。

非如此,老太太未必就要把窦元福拉下马。

可惜了老太爷给他的资源呐!谭元洲道:不止,还有些……说不清的东西。

就当是我的臆想吧。

谭元洲此人,在政治上不算敏锐,却是数年刀光剑影中全身而退,不可谓不精明。

他的选择,正是冷静思考的结果。

越是想得到管平波,越不可感情用事。

他很了解窦向东,管平波这等人才,窦向东是很想拢住的。

但未必非得做儿媳。

因此,如果窦向东处出人头地的希望更大,他绝对不会选择留在石竹。

仅仅在管平波身边呆着,与娶她为妻,隔的是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足够强大,才是唯一可行的聘礼。

管平波与窦向东自然是不同的,但到底区别在何处,他说不清楚。

大概是一种直觉。

数次逃出生天,他果断的选择了相信自己。

略略沉默,再次问:你的目标能告诉我么?管平波不大想正面回答,不是她想隐瞒,而是太匪夷所思,有点懒的解释。

故反问道:我不告诉你的话,你心里没底么?不是。

谭元洲道,你不想说就算了。

没有不想说,此刻说了太狂妄,怕你笑话。

谭元洲笑道:你竟如此别扭,到底狂妄到何等地步?管平波望天,良久才道:女皇。

谭元洲瞪着管平波,好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真敢想!嘘!管平波把手指放在嘴唇上,不要随意泄露出去,显得很不靠谱。

不利于团结。

谭元洲被梗的半死,这货的目标竟如此远大。

现在孩子都有了,她有生之年还能不能想起结婚这回事?痛苦的单手捂脸,他为什么要看上个野心家,真特么的眼瞎!管平波有些不满的道:连你也对我没信心。

谭元洲牙酸的道:我没信心你就不选这条路了不成?那倒不会。

管平波道,但是作为好兄弟,你就不能热切一点吗?营长我真能成事,你就是开国元勋了好不好!开国元勋也够不着女皇啊!谭元洲深吸一口气,问道:如果,我说如果,成不了事呢?一下赌场,身不由己。

管平波平静的道,走出这一步,自然是不成功便成仁。

大不了去死,反正死过一回,这一辈子本来就是赚到。

她有的是豪赌的本钱。

谭元洲不大确定的问:若是老太爷赶在你前头呢?管平波看了谭元洲一眼,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条,如果此生只能去做窦宏朗的妃子,那我宁愿死。

你那么讨厌他?不,我只是不想做奴才。

管平波一字一句的道,不想对任何人,奴颜婢膝。

满身傲骨啊!谭元洲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如果我活着,定作东风,送你入青云。

管平波灿然一笑:多谢。

希望到那时,你不要拿我当奴才。

不会。

管平波郑重承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我是好兄弟,那便是一辈子的好兄弟!谭元洲:……静静的走出了半里路,谭元洲顿住脚步:不用送了,你回吧。

管平波挥手:有空去看你!谭元洲深深看了管平波一眼,我会等你到开窍的那一天。

而后一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①忘眼狼。

  指忘恩负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