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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军医

2025-04-03 13:49:02

侯堂明在百户所外,急的一脑门子的汗。

他那蠢侄子被人埋沟里了都不知道!老虎营是那般好惹的么?神仙打架,小鬼不躲开也就罢了,竟还主动掺和进去。

家里就剩这么根独苗苗,侯堂明现就担心侄子已经没了!杀他的理由都是现成的,好端端去人家水源处下毒,当真是打死无怨。

幸而百户所效率颇高,不一时,就有人来领他进门。

余光扫过所内来回行走的人,个个抬头挺胸,好不威武,与原先的那起子兵痞不可同日而语,心中更觉不安。

行至一座门前,带路的人用官话说了一串,侯堂明只听了个半懂,又听里头一个女声用石竹汉话道:进来吧。

侯堂明赶紧进门,纳头便拜:小人见过营长。

小人那侄子受人蒙骗,才作下这等混账事,还请营长见他年轻的份上,且饶他一死。

正在回事的阿颜朵听了这句,冷笑一声:年轻便可肆意夺取人命,我比他更年轻,此刻就去杀了他,你便也让过我如何?侯堂明连连磕头,求道:冤有头债有主,小人不敢推卸,却是自来从犯就不如主犯罪孽深重。

小人愿说出幕后之人,只求营长大人大量,饶他一死,旁的不敢再多指望。

管平波先对阿颜朵道:戏曲编排的事要抓紧。

你爱唱歌跳舞,也不小了,做宣传队长,定无人不服。

只一条,既是宣传队,日常就得上山下乡。

出门在外,苦是一桩,危险更大。

我会派专人保护你们,但你们也得好好习武。

还有你的文化课,不许丢下。

到了乡里头,不独唱戏与他们听,还得问他们,想要什么,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问的清楚明白,一一记录在案,我们才好替人逐条解决问题。

不然你当时心里记住了,不落于纸上,终究是靠不住的。

阿颜朵嘟着嘴道:你怎么事事都把农民想在头里,他们心眼坏着呢!管平波笑道:又想去陆镇抚那处听课了?百姓当然有坏的,也有好的。

我们哪个原先不是老百姓?才吃了几日饱饭,就忘了根本?我们从百姓中来,自然要为百姓谋个好日子,他们才会帮着我们。

忘恩负义的多了!阿颜朵十分不满的道,就说云寨城内,才拿了我们的盐,就传我们的谣言。

那多盐,丢在水里且能咸死鱼呢,他们不说辩白,报信都不肯。

这样的忘眼狼①偏你稀罕!管平波白了阿颜朵一眼,知道一时半会说不通,只得先把人打发了,处理侯堂明之事。

侯堂明不大听得懂官话,不知方才二人说了什么,愈发紧张。

请他坐也不敢坐。

管平波没有多劝,只问:你才说有内幕,说来听听。

侯堂明不知侄子情状,不敢隐瞒,忙道:回营长话。

不瞒营长说,我们族不似旁的,多半走南闯北,不敢说见识广,多少比困在地里的强些。

山脚下的侯家冲,与我们是亲戚。

前日不知怎地,死了一对娃娃,都是五岁的年纪。

怎么死的不知道,却是叫人挖了心肝。

立刻左近的村落,就传出谣言来。

他们不懂里头的道道,小人却能看出来,分明的栽赃陷害!侯家冲必有内鬼!才骗的小人的蠢侄子上当。

管平波面容一肃:两个孩子被挖心肝而死,不是传说,而是真的?侯堂明道:是真的,小人亲眼见了尸首。

他们的父母都哭死了过去。

算来是小人的侄孙,左近的人家,哪个不气个好歹。

所以小侄一冲动就……老虎营新近提拔的夜不收都是本地人,故管平波已经知道谣言之事。

下黑手的不消多猜,她倒下了谁得利便是谁。

然两个孩子的事,她之前权当只是谣言的一部分,万没料到真有孩子因此丧命!别说同宗同族,便是她一个外人听了,都气的够呛!年仅五岁的稚童,用这般手段残害,杨再林,你太下作了!侯堂明见管平波脸上阴晴不定,噗通一声跪下,老泪纵横的道:小侄是气昏了头,才被人蒙蔽。

日子艰辛,小人兄弟三个,孩子都夭折了,只留下这根独苗,娇惯过了些,还请营长开恩。

倘或果真要杀一儆百,小人愿以命换命,求营长给他一条生路!管平波回过神来,对侯堂明道:老人家请起,我不是恼你。

侯堂明怔了怔。

管平波又道:你可知孩子是谁杀的?侯堂明不敢起,摇头道:小人不知。

营长近来可有得罪哪个?又忙补充道,小人有几个熟人,愿去打听。

管平波道:你会下蛊吧?侯堂明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管平波道:我猜到是哪个杀的孩子。

我欲收回百户所的土地,云寨的杨再林不干了,使出阴毒手段,想让我们彼此结仇,他好坐山观虎斗。

此事罪魁不在你们,要我放了侯世雄容易,你去给杨再林下个蛊,弄死他为你族人报仇,亦是为我出气,如何?侯堂明有些尴尬的道:未必能成……管平波道:杨再林既然挑你们下手,便是信你们的本事。

你能弄死他最好,弄不死,待我腾出手来,再去收拾。

侯堂明奓着胆子问:小侄还活着吧?管平波道:活着呢,我又没用刑。

侯堂明心下一松,方找回呼吸。

管平波笑道:起来吧,我不喜欢人跪着。

就似你说的,冤有头债有主,我寻他的不是作甚?谁要动了我老虎营的崽儿,我也得恼的杀人。

侯堂明从地上爬起来,忍不住道:你跟外头传的,一点都不像。

像的。

管平波又笑,你说话有条不紊,想来是跑江湖的老手。

冠冕堂皇的话我不爱讲,你更不爱信。

你侄子不是蛊苗,早给我剁了。

不独要剁了,还得公开行刑,以镇宵小,省的我的人日日去守水源,担惊受怕。

顿了顿又道,我看你们过的艰难,与其四处游荡,不如跟着我。

我们老虎营的好饭菜,可是石竹有名的。

侯堂明听的冷汗都出来了。

所谓蛊苗,就是原先苗家的巫师。

巫蛊不分家,与汉人的跳大神异曲同工。

可百姓过日子,哪有那么多倒霉事要请巫师?偏偏巫师数代繁衍,又要过日子。

便开始想法子设圈套,研究花花草草毒蛇蜘蛛,这一个蛊苗下点蛊,那一个蛊苗见状摇头说奈不何,非要找到下蛊的那人。

他们虽未必熟悉,却是遵循着同一个行规,谁下的谁去解,或偶尔捧一个高人,别太过分,大家都装作服气。

多半时候,就跟算命的一样,诈点钱财算完。

也有少量时候,因各种缘由毒杀某人。

真真假假,令人眼花缭乱。

为了制造恐怖,宣扬蛊苗的厉害,没营生的时候,就对动物下手。

通常是鸡,因为鸡蠢,偷偷把毒放在饲料里,一夜之间,一窝鸡全死了。

寨子里的人认得甚毒物?看见不是耗子药,他们再煽风点火,都信了是蛊苗的又下了蛊。

再有,他们还编造谎言,说蛊苗的传承,便是一年非要毒死多少人,毒不死的,就得朝自己儿子下手云云。

一年里总要死那么多人,那么多鸡。

有些人是病死的、有些是被蛊苗吓死的,真被药死的百中无一。

鸡则是多半发的鸡瘟,蛊苗麻溜的上前认了,哄的人家出钱养活他们。

这么几千几百年下来,凡是苗民或与苗族杂居的汉人侗人,皆信了个十成十。

越是信,就越好骗。

有了具体的传说,只消一点点致幻剂,周围人就被吓的魂飞魄散,更加重了神秘。

然而这都是戏弄愚夫愚妇的把戏,走南闯北的蛊苗,最会看人。

管平波看着就不好糊弄,侯堂明不会对她说出蛊苗的秘密,却也不敢拿她当傻子哄。

现侄子扣在人手里,若要他拿杨再林的命来换,他如何能做得到?杨再林可不是易落单的穷人,前呼后拥的,很难钻空子。

心里把蠢侄子骂了个千百回,到底舍不下那根独苗,犹豫着要不要给管平波一点暗示,省的她真信蛊苗能千里杀人,到时候穿帮,她恼羞成怒,非得把叔侄两个都剁了不可。

良久,侯堂明有些艰难的道:小人学艺不精……杨再林那处……姑且一试,不敢打包票。

管平波噗嗤笑出声:行了,我知道你们就是跳大神的。

真那般有本事,侯世雄还能叫饿的浑身浮肿,浪费我的肉汤去喂他!侯堂明听的一个激灵,肉汤?侯世雄那混小子一碗肉汤就把他们的立生之本给抖落了?登时气的咬牙切齿,心中狂骂败家子!恨不能立等把人拖出来,暴打一顿!管平波没有读心术,不知侯堂明的误会,只道:一时拿不下主意没关系,且家去想想。

不愿意就直说,我们老虎营,从不拉壮丁的。

侯堂明干涩的问:营长要我们跳大神的作甚呢?小人观营长之气魄,必是有大作为的。

自古能成事者,没有靠坑蒙拐骗的。

非小人不识抬举,实在是……爱莫能助。

管平波好笑的道:谁让你们跳大神了?两点。

说着伸出两根手指,第一,你们惯能忽悠人。

既然能把人往沟里带,也容易把人从沟里带出来。

打仗总有死伤,战兵们打一回,便是身上没伤,心里也难过。

你们能言善辩,替我安抚他们,能做到吧?耍口才?侯堂明忙不迭的点头:这个能!管平波又道:懂蛊者,八成懂医。

侯世雄落我手里的那一日起,我便问了营中的苗人。

你们不独会下蛊,还会治病、会制药、甚至有些还能处理外伤,是也不是?侯堂明有些郁闷的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治病没什么用。

这上头,当真是蛊术更好使。

小病小痛的,他们多半讳疾忌医。

蛊术见效快,当即就觉得要死了。

救命的时候,掏的钱也不是钱了。

要靠着行医,我们蛊苗只怕早已饿到绝种,再无人干此营生。

管平波露出迷之微笑:若我提供饭食,日日有肉,月月有钱,季季有新衣,你留在老虎营行医,干不干?侯堂明瞪大眼。

管平波敛了笑,正色道:我欲立军医,你们蛊苗,愿加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