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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稽查

2025-04-03 13:49:02

清晨,尖锐的竹哨在营中响起。

张和泰从梦中惊醒,火把的光亮从窗外照入屋内,借着一点点微弱的光,张和泰看着谭元洲飞快的穿衣服。

他们新式的短打都是木扣子,比绳子快上许多。

穿衣毕,又整理头发。

谭元洲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我也把头发剪了算了!话音刚落,迎来了第二轮竹哨。

谭元洲火速跳出房门,穿上草鞋。

张和泰只觉窗前人影一闪,屋里就再没了动静,取而代之的是外面传来的嘈杂。

张和泰此行带着窦向东的满肚子疑问,忙跟着起床,穿衣穿鞋,速度却远逊于谭元洲。

本来制式军装就比又是打结子又是系腰带的短打要快,石茂勋还首创了套头穿衣法,即晚上脱衣时把扣子扣的只剩最上头两颗,早起往头上一套,只消扣两颗扣子。

草鞋也是一个道理,睡前先做准备,鞋带处做个活套,早起穿上,一拉就好。

待张和泰不慌不忙的穿衣穿鞋梳头毕,老虎营已经开始晨跑了。

走出房屋,远远看见一块平地,四周插满了火把。

二十来个人绕着插火把的杆子跑,还有几个影影绰绰的人影,在杆子内圈跑。

一瘸一拐的,不是陆观颐是哪个?再走进一点,突然队伍齐声大喊:一二三四!张和泰唬了一跳,被吵起来的王洪在一旁笑道:奶奶练兵还是这么着。

张和泰道:上回也没见这么个喊法啊!王洪曾跟老虎营一个院里生活过,略知一二,便解释道:那时在城中,怕打搅了百姓休息,稍有克制。

如今在山谷内,左近无人,便放开了。

原先他们在云寨外的山谷,也是惯常大喊大叫的。

张和泰揉揉额角道:你昨夜睡的习惯?王洪苦着脸道:睡的倒是舒服,就是听韦兄弟说了一回老虎营的规矩,琐碎的我差点一宿没睡着!张和泰已见识过了,同情的看了要留在此地的王洪一眼,道:入乡随俗吧……王洪深深叹口气:新招募的人,可不是我们家的老人。

如此苛责,只怕他们不惯,到时弹压不住,可怎么好?张和泰虽对管平波的规矩不以为然,却是冷笑道:不惯就滚,且看他们能不能找到吃饱饭的活计。

漫说只是讲究了些,便是累死在此地,他们又敢有什么怨言?三七开的田且轮不上他们租!奶奶一人在此地打下这份家业不容易,老太爷看重的紧,你须得助奶奶弹压住他们,休闹出故事来。

王洪道:哪里还用我弹压,昨日哪个不叫那多土匪头颅吓着?再说还有谭大哥呢。

我就想着将来愁,昨天晚上你是不知道,紫鹃姑娘一脸嫌弃的看着我们的被褥,叫今日全体拆被褥,还说要喊个人去请个弹棉花的,把棉絮重新弹过,省的有虱子。

张和泰笑道:我昨日听谭兄弟说了,道是奶奶讨厌虱子。

王洪深深叹了口气,觉得日子简直没法过了!围观群众当然不止张和泰与王洪,这般动静,那一百新人皆被吵醒。

他们暂时住在各屋的阁楼上,此刻都下来看热闹,把武场围的个严严实实。

瞧着老虎营的人一个个精神抖擞,跑了一圈又一圈,里头还夹着女眷,都觉得稀奇。

跑完圈,又开始走奇怪的步伐。

待到天光微亮,这帮人才散伙。

散伙也不乱,而是排着队往浴室方向走。

不一时,就看他们有说有笑的搭着毛巾拿着牙刷,齐刷刷的蹲在浴室门口的沟前刷牙。

洗漱完毕,营寨的厨房飘出了饭香。

但老虎营的人并不靠近厨房,而是往另一头去。

不知哪个唱起了歌,紧接着大伙儿都跟着唱。

间或夹杂着互相喊名字的声音。

天越来越亮,张和泰等人也看的越来越清楚,只见营寨另一头,冒出股股青烟,不知在做甚。

谭元洲笑呵呵的走到张和泰跟前,问:你们站着不动,不冷么?王洪忙问:早起是练兵我知道,现做什么呢?谭元洲道:煮盐。

张和泰道:煮盐可是个苦差事。

谭元洲笑道:不是雁州那般大盐井,一日统共也打不出多少卤水。

奶奶做了雁州那种绞盘,他们干的轻巧着呢。

齐心协力把柴禾备好,中途只需加柴搅拌,妇孺都可干了。

奶奶说,才晨训了就吃饭,对胃不好,索性拿煮盐缓口气。

过会子排队吃饭,再歇一阵,我就要教他们刀法,你再同奶奶说话吧。

说着又嘱咐了一句,早先定了规矩,在此地都是叫营长的。

张大哥横竖要回去的不算,王洪你可别叫错了。

张和泰对着谭元洲的胸口捶了一记,笑道:看把你高兴的,不就是早起练个兵,也能练的你眉开眼笑。

谭元洲哪里是因为练兵?他是今日早起看到带队的是管平波,比吃了一壶太上老君的仙丹都觉得舒坦。

要知道管平波被孩子折磨的,已是许久无力练兵了。

今日不独他,老虎营里谁不高兴?听那帮小子扯着嗓子乱吼就知道,全都要疯了。

吃饭啦——一声甜美的呼喊在营中穿过。

半开放的厨房几口大锅齐齐掀开锅盖。

老虎营纷纷从盐井往回跑。

到了厨房跟前,排队往架子上拿碗,又排队喝粥。

经过去年与货郎的交易,他们总算能用上正经的竹碗,而不是随便切一截竹竿当容器了。

新来的人自然也都有碗,此时出门的人,铺盖锅碗都随身携带。

听见喊吃饭,都觉得腹中饥饿。

也拿着碗,涌去锅前。

李玉娇断喝一声:排队!新来的人茫然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愿往后退,自然就形成不了队伍。

李玉娇又是女眷,连喊几声,汉子们都不肯搭理。

李玉娇从后头开始拽,试图让他们排成一列。

一个汉子笑道:小妹子,何必这么凶?当心嫁不出去。

李玉娇板着脸道:再说一次,排!队!那汉子调笑道:我不排怎样?你可是要恼的哭?一群人登时哄笑出声。

李玉娇依旧板着脸,把方才那汉子往后拖。

都是些穷苦汉子,统共不曾靠近过几个女人,此刻见了李玉娇,就似苍蝇找到了屎,浑身都躁动起来。

伸手欲摸李玉娇的脸,被灵巧躲过。

众人又是一阵笑。

韦高义眉头一皱,把自己的粥碗递给边上的陈大义,就要去帮李玉娇维持秩序。

才穿过人群,就见李玉娇突然一个进步,闪身下潜。

韦高义在心里默默给不怕死的新人点了个蜡。

果然,下一刻李玉娇的双手就抱住汉子的左腿,顶住他的髋部,将他的左腿向上一拉,同时自己的身体向右转体侧步,左拳猛向下顶其大腿,那汉子登时就被掀翻在地。

正欲翻身反击,李玉娇的左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撞上了他的裆部。

啊啊啊啊!嘴贱且手贱的汉子登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新人们不自觉的夹紧了双腿,好痛!这便是管平波的擒拿术中,女孩子们学的最好的抱腿撞裆。

李玉娇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排队。

众人一个激灵,忙不迭的学着隔壁排出队列来,是谦逊也有了,礼让也有了。

众人的余光瞥见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的那位,都一阵后怕。

苍梧郡盛产悍妇,动辄撒泼打滚哭爹骂娘,众人习以为常。

然而他们没料到李玉娇连声音都没高一寸,直接出手把人干翻,末了她还是不悲不喜,毫无情绪,这哪里像个女人?分明就是个怪物!李玉娇冷笑一声,道:我是稽查队长李玉娇,回头他们训练的时候,你们都到礼堂来听我宣讲军规。

倘或有犯者,就不是方才轻描淡写的一下了。

尼玛!这还轻描淡写?差点被打的断子绝孙好么!杨文石对着一群外乡人,毫无同情心,用官话幸灾乐祸的道:你们知足吧,要是我们营长出手,呵呵……听到此言的老虎营,想起管平波揍人的力道,都觉得身体某处狠狠一抽。

韦高义忍不住对着一群后辈沉痛的说:给你们一个忠告,在本营,惹谁都不要惹女人。

刚被恐吓过的新人纷纷点头。

看完一出好戏的张和泰低声叹道:这帮女人是真不打算嫁了?谭元洲莫名其妙:怎么说?张和泰牙酸的道:太凶悍了吧?谭元洲道:没有啊。

我们老虎营的女孩子,很讲道理的。

你不惹她,她们才不会打人。

张和泰惊悚的看着谭元洲,喉咙似被捏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货原先哪怕去花楼,也只爱柔媚的江南女子的啊!谭元洲看着张和泰的表情,懒的跟他细说自己心态变化,随口笑道:横竖她们也打不过我。

张和泰才松了口气,这位兄弟还没被土匪刺激的神志不清。

以他们哥几个的身手,除了管平波那母老虎,是没可能有女人打的过。

既是打不过,也就犯不着害怕了。

跟着大部队吃着早饭,就见紫鹃走来道:张大哥吃好了没有?若是吃好了,奶奶请你去说话。

张和泰忙把剩下的小半碗粥倒进嘴里,点点头道:姑娘带路。

紫鹃福身一礼: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