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梦远,南国正清秋。
千里江山寒色远,卢花深处泊孤舟。
笛在月明楼。
踩着满园的落红和偶尔飘落的九里香,不时看看道旁的假山和倾泻的流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相国府起码比尚书府大上两倍,走着走着,有时还会迷路。
寒清住在这里已经有一些时日了。
他原本想回去的,可是何百红和相国夫人都在劝他留下来。
何夫人对他的印象似乎很好,何百红更是对他依依不舍。
他觉得这样不大好,但是每次一看到那个令他心跳不已的人儿,就会再一次妥协了。
于是就打发人捎了一封信回家,说自己正在朋友府上作客,隔些日子回去。
寒公子,这么巧,你也来赏花?寒清转过身去,原来是何夫人。
她和寒夫人的气质感觉很像,举止都十分优雅得体,且说话稳重。
她的年纪不大,所以身材看上去要偏瘦一些。
可是她说话时的语态,竟比寒夫人要谙练世道得多。
到底是宰相的妻子,和其他官的夫人就是不大一样。
寒清点了点头,便没再说话——他不知道是为什么,对她总有一种畏惧感。
何夫人倒是十分有礼地问道:公子来我们家住也有一段时间了,还习惯吗?寒清说:嗯。
我很喜欢这里。
您和百红对我都这么好,让在下都有些闻宠若惊了。
公子真爱说笑了。
只要你喜欢我们就放心了。
何夫人停下来,仔细端详了他一会,笑道,公子生得可真是有够迷煞人的,怪不得我们百红这么喜欢你。
寒清的脸上一红,声音变得细若蚊鸣:夫人您就别在作弄我了……见他这个样子,何夫人也明白了寒清的心思,心里更是开心。
只是不知道寒清出身如何,看他的举止行为,少说也是书香门第的公子。
于是问道:倒是公子来我们这住了这么久,都未曾告诉过老身尊府的名字呢。
寒清说:家父名图国。
莫非……寒公子是尚书大人的公子?寒清点点头。
何夫人的眼睛立刻弯成了一条缝:老身就说,是哪家公子可以生得这样标致,原来是寒大人的孩子。
就在寒清捎信回去报平安那一天,南宫月向尚书夫人辞别。
当时看着他一脸微笑地走过来,寒夫人是怎么都不会想到他是来对她说自己要走一事的。
南宫公子……莫非是小儿得罪你了?为何急着要走?南宫月连忙否认:不是的,夫人定是忘了在下来是要做什么了吧?如今寒公子已寻得了佳偶,在下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寒夫人的脸色倏地变了:怎可能?他不是在朋友家作客么?公子原本就是比较害羞的人,怕是不方便说出自己的心事。
现在他正在相国府,心许的人便是以前在下告诉过夫人的那个相国大小姐。
看着面色未改的月,寒夫人更是觉得诧异——寒清喜欢月的事是连府上的丫头都看出来的了,她原来还一厢情愿地认为南宫公子也喜欢清儿,看样子是她多虑了。
或许……他们之间根本就什么都没有过?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寒夫人垂首轻叹道。
是的。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她抬头看了看南宫月,更是不大了解他的想法了。
只是知道南宫公子虽然性格温和比较好讲话,但是他坚持要做的事是一定会做到的。
夫人。
告辞了。
公子,何时再来寒舍上作客?南宫月颔首微微一笑,点点头,便走出了大厅。
寒夫人看着月绝裾而去的身影,他什么都没有带。
就像他刚来的时候一样。
可是他却在这里留下了太多的东西。
刚出大厅,南宫月就想给自己一个耳刮子。
他在做些什么啊?别说银子了,连衣服都没带上一件,这样走着是很潇洒,可是他还要过日子啊……饭他可以不吃,反正他不是凡人……可是衣服不能不换啊。
还有,他该住哪里……?难道睡大街?不行!他月老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形象往哪搁?正着急,却发现不远处人声鼎沸,比肩迭踵。
一般人多的地方就是有钱的地方!他的经验不会错,接着就往人群走去。
好容易才挤了进去,发现那有一个告示牌,仔细一读,他就知道——他的判定果然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