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凡……霓虹暗昧的光线里, 江语缤迷蒙了眼睛, 带着迷恋的目光流连在眼前人身上。
白少凡的心颤了一颤,依着江语缤的视线转头细看那女子。
女子身形婀娜,面容姣好——能出入这等场合赚这份钱的自然差不到哪里去——难得的是那一双眼, 勾人心魄似的弯着,一颦一笑,能荡出水波一般。
白少凡:…………江语缤你眼瞎吗!这女人哪里像我??她重重的顿下酒杯,恼火的回头,江语缤还浑然不觉,兀自搂着那女子的芊腰。
白少凡看得心头火气,走上前拽住江语缤的胳膊使劲一扯, 江语缤给她带得身子都歪了下。
她怀中的女子不悦的蹙着眉。
游轮上有规矩, 除非客人示意, 否则跳舞//女郎不能主动碰触客人的身体。
她跳了一晚上, 难得钓到个这么漂亮有气质的客人, 出手还阔绰, 正要上钩却被拦阻, 是谁坏她好事!白少凡看都不看她, 皱眉拍着江语缤的脸蛋:醒了吗?江语缤的视线绞到白少凡脸上, 喝了酒, 露出几分不经意的孩子气,她眯着眼,黏上去,双手把白少凡整个儿搂进怀里:白少凡……一旁寻欢作乐的人都看戏一般望着她们, 白少凡沉了沉气,望着江语缤的眼睛道:跟我回去。
江语缤想都没想就点头,黏乎的道:好啊。
白少凡等她松开手,身旁女子看出她们要离开,拦了她们,叽里咕噜说了句话,白少凡没听懂,倒不妨碍她做出判断。
她从兜里摸出美元现金,拿了张100面值的,递过去。
女子没接,单膝跪到吧台的椅子上,身体的曲线挨近江语缤,媚眼中露出挑衅的神色。
旁边有无聊男子衔着手指吹了个流氓口哨,四周嬉笑着骚动起来。
白少凡无动于衷,只与眼前女子对视,片刻后,她淡然的,用英文说了句:She is my girlfriend.女子神色微变,似乎怔在那里。
白少凡不耐烦了,且也不欲生事,索性把兜里的几张美金卷成一卷,亲手,塞进了女子的手里。
起哄声越大,妖娆女子只得握住现金,看看白少凡,又带着一点儿对猎物的不舍看了一眼江语缤,终是翘唇笑笑,转身离开了吧台。
江语缤昏昏沉沉的醒过来,感觉这场景莫名熟悉。
白色的天花板吊顶,装饰华丽的酒店房间,纯白色的暖被,和怀里温香软玉的……美人??回想起昨夜她气恼中一个人跑去了金钻石公主号叫了半打酒,然后呢?怀里背对着她的这个女人,是谁?这……她……靠靠靠。
怎么办!江语缤看了看女子铺陈在枕上的逶迤长发,苦着脸,都快要哭了。
她用手背捂了捂眼睛,感觉了一下,身体不像是发生过什么事情的样子,兴许……只是睡了个觉?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决定面对现实。
卧室的窗帘没有遮严实,留着几道镂空的缝隙,外头天色已大亮,丝丝缕缕的光线泄露进来,萦绕在床前。
江语缤小心翼翼的撩起身边女子的青丝长发,一张魅惑众生的脸蛋出现在眼前。
她完完全全,愣住了。
白少凡睡梦中感受到打扰,秀气的眉尖微微蹙起,好一会,才慢慢的,睁开迷蒙的眼。
干什么呀。
大清早的。
她不胜其烦的拂开江语缤的手,江语缤没动,她懒懒的松开手,又闭上了眼眸。
清晨五点快天亮才躺下来,困都困死了。
江语缤支着身子,半伏在她身上,定定的看着她。
那视线火辣辣的,饶是白少凡闭着眼睛也被瞧得脸颊泛红。
你在哪儿找到我的?江语缤环着她,心里冒了几个彩色泡泡,语气染了愉悦的调调。
白少凡被迫窝在她怀里,没好气的道:垃圾桶里。
江语缤怔了下,续而嗤嗤的笑起来:所以你帮我洗的澡吗?白少凡睁开一双美眸,按住她的手臂,从她身下钻了出来,故作嫌弃的捏着鼻子:对了,你没洗澡。
江语缤脸色微变,抬起手臂闻了闻,果然有一股子酒后难言的气味。
她的脸蛋刷的一下红透,不言不语的钻进了浴室。
白少凡在她身后弯起眼睛,无声的笑。
等江语缤裹着一身浴袍从浴室里出来,白少凡已经点了几道当地的小食,江语缤挑挑眉,才发现已然将近中午了。
白少凡自去洗漱,江语缤拿了吹风机出来嗡嗡的吹着头发,尔后换了一身衣服,与白少凡对坐着吃饭。
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提昨晚的事情。
吃到一半有人敲门,白少凡离门口近,起身去开了门,胡图图站在门外,大高个子,一脸的期待。
白少凡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屋子。
胡图图蹭进来,看到江语缤举着一杯热带果汁,脸上便扬起笑:Madam!江语缤的眉头为不可觉的动了一下,倒也没迁怒,只淡问道:你家亲戚约好了吗?他能帮我们做向导吗?我就是来说这个事的。
你手机关机了。
胡图图自来熟的搬了个椅子,跨坐在上边:在云城的时候我就和我表舅说这事儿了,现在手上事情不多,他答应帮忙,带我们去你说的那个地方。
那就好。
江语缤点头,这毕竟是个好消息。
明天下午,在莱城碰面。
他直接过去。
胡图图邀功。
江语缤应了,又说要给他表舅一些费用,胡图图没多推辞,帮他表舅应承下来。
离开房间时江语缤忽然道:到了莱城,你就回华国吧。
Madam!胡图图立即顿住脚步,表情变得很纠结。
我不想回华国。
Madam怎么老过河拆桥啊!江语缤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刚要开口,白少凡截住了她:胡警官,我有话要和江语缤说,你先回去吧。
回不回华国,等到莱城再说吧。
胡图图看看江语缤,觉得一时间讨不了好,只得哀怨的走了。
白少凡关上门,垂眸想了片刻,才转回身。
桌上的菜已经凉了,江语缤抿了一口果汁,满脸不高兴的样子。
白少凡收拾了桌子,把零零碎碎的东西打包好,起身到浴室洗了个手。
一切,都有条不紊。
你为什么要留下胡图图?江语缤忍不住开口。
白少凡扫了她一眼。
江语缤跟上来,固执的捉住她的手腕:你……白少凡仰着脸,静静的看着她。
这一幕与昨晚何其相似,白少凡也是这般淡然处之的模样,不知不觉的激怒了饮醋的自己。
是的,她在饮醋。
江语缤默默的想着,又有些不甘。
白少凡却与昨日又不同了。
她看着江语缤着急的样子竟觉得挺可爱,抬起手……江语缤本能的捂住了脸,白少凡一怔,想起来昨天那一巴掌,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的手轻轻的落下来,搁在江语缤的肩头,一面漫不经心的翻着她的衣领,一面柔声问:江语缤,你还喜欢我吗?这话题跳得~~江语缤垂眸瞧着她,轻轻的答道:你感觉不出来吗?白少凡笑:感觉不出来。
那你说不说?喜欢啊。
江语缤呼吸都放轻了:好像还越来越喜欢了。
她说着,叹了口气。
白少凡横她一眼:不好么?江语缤笑道:好什么呢?你又不喜欢我。
这样自作多情,觉得自己怪讨厌的。
昨天你不就……话到这里,顿住了。
白少凡了然的点点头,接道:我昨天打了你一个耳光,这样也喜欢吗?江语缤咬咬唇,诚实的回她:不喜欢。
谁会喜欢被打耳光呢。
从小到大,你还是头一个打我的。
可是没办法,谁让我喜欢了你呢。
看白少凡不说话,她自己续道:昨天我也有不对。
我不该,那样。
怎样?白少凡逗她。
江语缤的目光落在了她嫣然的唇瓣上,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唇。
白少凡脸上微微的发烫,带着点儿羞涩,低下了头。
她想如果现在江语缤吻她,她就,接受了。
燃鹅……江语缤不知是不是给打怕了,竟然不进反退,还一脸歉意的样子。
白少凡:……我……江语缤觉得氛围有点熏熏然,白少凡微红着脸蛋的模样说不出的娇媚动人,导致她想做坏事!可是更怕再惹恼了眼前人,!!只得没话找话。
白少凡忽然揪住了她的衣领,她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白少凡已经稍稍的踮起脚尖,主动的,吻住了她。
江语缤蓦的瞪大眼睛!白少凡一吻之下红了脸,发现她瞪着自己,又有些羞恼,正欲退开,江语缤已然回过神,搂住了她的腰,把她软软的身子环在怀里,慢慢衔住她的唇,一点一点的,吻了回去。
没有酒精作用,不是避开敌人,没有强迫,也不是索取。
于是很甜,很软,很美好。
如糖似蜜。
许久之后江语缤回想起来,才发觉这竟然才是她与白少凡之间,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