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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70 章

2025-04-03 13:46:25

帝都有一条长达八公里的空中自行车道, 在大学没毕业的时候, 白芷三个人经常周末去那边骑自行车。

蓝天之下, 成片的白云一朵朵的叠在了一起, 形成了耀眼的白色, 这些白又像云朵, 又像浪花,层层叠叠,堆积成一幅耀眼的画卷。

阳光倾泻而下,脚上踩着踏板仿佛只要再近一点, 就能顺着珠红色的步道,飞向了一望无际的天边。

小尤提出了去骑自行车的想法,得到另外两个人一致的同意。

白芷戴着墨镜和口罩, 头上戴着一个渔夫帽, 穿了一身舒适的运动服,小尤随意的扎了个丸子头, 谢安带了一顶太阳帽。

以前叫你别进演娱乐圈, 现在连出个门都要折腾成这副模样, 小心一会热死你。

谢安不满的抱怨,从出门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条轻薄的围巾粗鲁的帮她系了上去。

走了,走了。

出了门, 选择最近的BRT路口,在空中自行车道的路口处,三个人各自都扫了一辆单车。

昨晚刚下了雨,今日的天空雾蒙蒙, 笼罩在一片乌云之下,空荡的自行车道上前无人,后无来者。

街上的喇叭声与鸣笛却是吵闹得很,长长的一条自行车道空空荡荡,偶而有山地车爱好者经过,走的却是另外一个道路。

空中自行车道分左右两边,车子必须靠右行走,三个人一个接着一个,三辆蓝色的单车,排成一条龙。

她们骑得不快,时不时的互相按着喇叭,是她们曾经的信号,告诉对方,一直没有离开过对方。

友情这种东西跟爱情一样处久了,慢慢的会掺杂了亲情的意味。

陈奕迅的了《最佳损友》里唱:为何旧知己在最后变不到老友不知你是我敌友已无法忘透被推着走跟着生活流成人的世界总有太多无奈,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而留下来的人就变得珍贵无比。

白芷望着前面两个奋力再按着喇叭的女孩子,嘴角不自觉,把自行车的油门拢了拢。

停下了车,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喊:谢安、小尤。

在两个人一起转身过来的时候,按下了拍照,画面定格住两人背后的蓝天白云,以及那一条长长的车道。

她从进入娱乐圈之后,就很少和两个人一起出来外面,去的一般都是些私密的场合,反倒忘记最开始的快乐是来源于简单的生活。

赶紧快点,要不然你就追不上了。

小尤转了转喇叭。

现在市面上的单车已经跟从前的不一样,喇叭是按在右手边的车把手,靠里面的位置。

白芷一时有些不习惯,收回了手机,在上面摸索到了喇叭的位置,同样也转了转。

一路向前,八公里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三人一起说说笑笑的往前。

行至中途,阳光偷偷的露出一角。

她们停了下来,望着蓝色的天,白色的云,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不一样的脸上有着同样的效益。

往下看,是宽阔笔直的双向大道,将左右两边的街道分割得整整齐齐,车水马龙的街上一辆辆车跟在后面,刚好是周末,所以路上的车特别的热闹。

这情况总是会在去往某些旅游的地点,格外的显眼。

以前几个人爱玩,能骑着单车大街小巷的转悠,那时的道路两旁,车子还没有现在这么多,那时的路还是窄窄的一条,旁边的房子还不是高楼大厦,走到哪都能遇见操着本地话的老乡。

那年的帝都还没有涌进来这么多的人,下过雨的第二天能够闻见马路上土地的芬芳,混杂着泥土与水的交融,此刻只剩下了钢筋水泥。

小孩子拿着一块钱钱去街边的小路上,能买三根冰棍,顺便找了个一毛钱,换了个口香糖。

多出来的一块口香糖,就看谁跑得快,跑第一的人总能吃到。

如果不吃口香糖,就买六粒弹珠。

在小巷子里找个安静的地方,挖个小洞洞,她们三个人能玩一下午,弹珠转来转去,大多数均匀的输了个遍,然后各自拿着两颗回家。

白芷想到那时候,扯了扯小尤的肩膀:记得我们以前玩弹珠的时候,总有个人输了不承认,还哭爹喊娘了。

小尤当然知道她指的是谁,谢安性格好强不是一天两天的,而是从穿开裆裤起就有了,哭是哭得比别人大声,学说话也比别人找,就连走路也比别人快。

但几个人当中最聪明的是小尤,她的脑子天生好使,可在动作方面就慢了,经常被别人欺负。

从小一直是谢安跟白芷罩着她,再长大一点,三个人成了筒子楼里面的小霸王,无法无天的折腾。

白振海那时候一个大男人,都快被这群熊娃子给闹腾秃了头。

实在是拿这群孩子没办法,后来送去了学校,就跑去折腾其他的同班同学,再长大一点,突然就成熟了。

不跑不闹,让白振海那颗心里不安心了挺久,担心这几个孩子哪一天搞个大的事情出来。

说谁呢,也不知道是谁把白爸的头发给剃光了,说要让他爸做和尚。

谢安清楚的记得,白振海大夏天的带了一个月的帽子。

就是因为白芷无法无天的行为,把他一头不多的短发一晚上剃光。

还不是你们怂恿的。

白芷压不住唇角的笑意:那还不是为了做孙悟空。

小时候不懂善恶,以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孙悟空真的是最厉害,长大以后才发现真正厉害的是压在他头上的那紧箍咒。

是那些一次次从他金箍棒下被天上神仙就走的妖怪,是将他压在五指山下的如来佛祖,是这世界的规矩法则。

你记不记得,你当时骗白爸说是孙悟空做的事。

哈哈,白子当时还被白爸打了屁..股。

小尤记得很深,在筒子楼下,白发当着众人的面脱了白芷的裤子,打得那叫一个响。

白芷哼了哼,目光落到远处,不理她们俩,帝都不少地方还在建着高楼大厦,几年的光阴改变了不少场景。

一些基本性的地标依然存在,她的视线远眺,看见了山上高耸入云霄的灯塔,最顶端是一颗圆圆的白珠子。

那是帝都的气象台。

她趴在护栏上,也不顾那里脏不脏,最多回去再洗个澡。

任凭思绪渐飞渐远,一张熟悉的面容突兀的出现在眼前,几日不见的人依旧带着那个金丝框眼镜,正从车上走了下来。

中石化汽车的加油站边,庄川柏从车里抱下了一个约莫五岁左右的小女孩,将加油卡递给了加油员。

她抱着小女孩,一脸严肃的站在了边上,小女孩拘谨的靠在她的肩膀上,极为依恋的勾住了她的脖子。

两个人顺着白芷望的方向朝着那边看去,都同样看到了这一幕。

小尤推了旁边的白芷:人回来了,你要不找人家说个清楚。

白芷没答话,嘴角抿成了一条细长的线,她的食指敲打在护栏上。

加油的时间不过一会儿,加油员就将卡递回来,庄川柏接着过去就将小女孩又放回了后座,她坐上了前座。

车子开进了马路边缘,随着大流往前继续行驶而去,开过了双岔路口,一路向前。

白芷冷笑一声:晚了。

什么晚了?谢安不解的挑了挑眉梢。

刚刚应该就给她打个电话。

两个人都诧异的看着白芷,她们都不觉得白芷会是立刻给庄川柏打电话的人,果然下一句话就如她们所料。

听说在加油站接电话,可能会炸死人 。

白芷补充了一句:唉,真的是祸害遗一千年。

不用白芷去找,庄川柏就找过来了。

她的车子放在小区的停车位上,正对着从小区门口走进来的方向。

那时白芷刚跟小尤和谢安在外面吃完饭回来,手上还拿着大包小包的衣服,她手里还拿着一罐矿泉水,嘴角洋溢着欣喜的笑容,红唇微张微合,正和其他两个人讲着开心的话题。

当那双笔直的小腿从车子迈了出来,白芷眉梢的笑意还不减,等整张脸都看清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极为淡漠。

朝着前方走去,连余光都没有分给庄川柏,脚步不停。

庄川柏拉住了她的手,金丝框眼睛里的那双墨绿色眸子暗淡了几分,她紧紧的抓住那双手,不管白芷怎么挣扎,也没有放开对方。

小尤拿走了她左手的包,拉着谢安就勿勿上了楼。

夜风微凉,月光顺着银杏树落下了稀疏的斑驳,映照着地面上的人,灯光算不得多明亮。

奈不过两个人靠得近,能够清晰的看见对方的表情,庄川柏死拽住白芷的手,不让她有一点的机会离开。

她复杂而又难过的看着白芷,在清冷的风吹过来的那一刻,庄川柏环住了白芷的腰肢。

在她的耳边轻轻的问:姐姐,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不是质问的语气,仿佛像是说着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可庄川柏眼里的难过做不得假,手上的力道紧得要将白芷的腰肢揉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