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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9 章

2025-04-03 13:46:25

演戏, 演戏,都快演成戏痴了。

小尤一把扯起白芷手上的剧本, 不顾她可怜兮兮的眼神, 将剧本扔在了桌子上:不行!话一出口,就明白有些过了, 成年人的友情都是需要分寸感,两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不能太过干涉对方的生活, 每个人都有逆鳞, 拍戏一直都是白芷的喜好。

她软了语气:不是不能演, 咱们选一部不沾烟酒,不那么压抑的电影,好不?《寻觅》这本小尤曾经看过,也很喜欢徐觅的这个角色, 她跌入了泥潭, 却要将这泥潭给深深填埋。

有多少人坠入了深渊,仍然保持一颗不改的心, 只愿这光能照亮深渊的每一处,或许有, 或许也没有, 可这样的人就是纯粹到极致。

向来由奢入俭难, 因为有过无数的荣誉加身,在这被扼杀那一刻,方能明白那种活生生被人挖去心脏的痛苦。

比起剥夺, 是那种深深的绝望,失去了双腿,就失去了追逐罪犯的武器。

她在痛苦中以烟酒度日,把自己关在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任凭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答应我,别去演。

白芷垂下了眼睑,余光依旧落在了剧本上,抬了抬手,张着嘴半响没说话,转而抬起头,静静的望着小尤。

沉默了许久,也没回答她。

小尤却清楚的知道她的答案,人在遇见想要的东西时,都会格外的用力抓紧,即使为此要承受不少折磨,也甘之如饴。

她紧抿着唇瓣:徐觅从正常的九十斤,瘦到了七十几斤,你也要像她一样吗?文中有一段是这样描述,从那双腿没了知觉,队长再也没有看见过徐觅。

直到她找上门来的那一刻,骨瘦如柴的徐觅,静坐在轮椅之上,阴鸷的眼神里透出着执着的光芒,她变了,又或者是没变。

老旧的风扇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屋子里安静得连针掉落在地板上,也能够听得见。

只见徐觅拿起了轮椅边的酒壶,一双瘦骨嶙峋的手……队长的心蓦地一沉,旁边的秦山小声的嘀咕:这至少瘦了十几斤吧,唉——白芷紧了紧身上的被子。

她伸出了匀称的手腕,肌肤似雪,皓腕如霜,用指尖戳了戳:许导,应该没那么惨无人道吧。

什么叫应该,就连我这个圈内人,也知道他对演员的要求,极尽苛刻。

说不定看我长得美,就大发慈悲放过我。

白芷一把拉住了小尤的腰,笑嘻嘻的说:尤姐姐,我保证爱护身体,好好做人。

小尤恶寒的推开了白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知道对方下定决心做的事情,怎么拉也拉不回来。

只得顾左右而言其他:行,你真不打算去找一下庄川柏?虽然前几天庄川柏发过来的短信,说她人现在在外地,需要点时间处理事情,可已经过去了一礼拜。

她想着,从周特助那边问个清楚,应该能够知道原因。

只不过这理由压根不重要,重要的是白芷现在的想法,喜欢的眼神做不了假,她不可能不喜欢庄川柏。

大致应该是嘴硬,而凤凰树下的那件事就在她心里埋下的刺,拔.出来日夜痛心,拔.出来又要忍那一时之痛。

不是找不找的问题,她连去哪里都没跟我讲,要去做什么事情也没说,就留下几条短信,三两个电话,明显就是不信任我。

暂且可以相信那晚跟她在树下拥抱的女孩子是她的表妹或者是堂妹,还是tmd个妹,都可以先忽略不计,现在不是我想不想找得到她,而是她愿不愿意见我。

白芷心里是有怨的,这怨气随着对方的离开,渐渐加深。

她走到柜子边,拿起了里面的衣服,走进了浴室。

冰凉的冷水打在了脸上,顺着脸颊缓缓的滑落,眼角有不明的液体滴落。

珠红色的指尖抵在了镜子上,错过那一面反照,清晰的看见了自己虚弱的样子,干涩的唇瓣,青紫的黑眼圈,往常都十分在意自己的妆容,却因为对方,把自己弄得这副狼狈。

是不是每个被偏爱的人都有恃无恐,然后视宠而娇,一点一点了夺走她的心,白芷眸色深寒。

记忆思及,在家里的浴室台上发生的事,她曾任由那个人做出了极为羞涩的动作,颠覆了以往正经的模样。

双面镜子能够清晰的看见两个人的样子,或是娇柔百媚,或是情意绵绵,庄川柏高傲的头颅抬起来,膝盖半跪在地上。

她俯视着对方,居高临下的看着庄川柏禁欲的眼神一点点染上了绯色,带着无比深沉的爱意,伸出了纤细修长的手,共邀她一起在云间游荡。

人总有些见不得光的心思,渴望将一向严肃的人变得疯狂,贪婪的想要占据天子的美,成为地狱里游荡的恶魔。

而庄川柏拉着她一起上了天堂,又去了海底,看无比强大的鲸鱼,在临死前的那一刻,舍身忘我的奉献。

阳光照射不到的海底,一只庞然大物在海底里面静静的被啃食,用身体抚育了万物,滋养了这一片喧嚣。

在这一场欢.愉里,庄川柏在梦境的某一个角落,于城市的深处,温柔的用指尖重重的扬起,又轻轻的抚过一粒粒尘埃。

爱的深沉从不是用言语表达,简单明了的行动更能深入人心。

是因为一见钟情而产生的喜欢,还是两具成熟的身.体,在合适的时候遇上适当的荷尔蒙,进行的一场交换。

她曾经来过的世界,以最猛烈的状态冲进了白芷的心里,席卷着势不可挡的柔情,打开了二十几年尘封的心扉。

掬一捧清水,将紧闭着的眼睛沾湿,双眼埋在那一捧清水里,指缝里总是抓不满水,偷偷逃离了主人的控制。

白芷干脆打开了水龙头,任冷水在她的手上冲刷,白皙的指尖染上了一点白色的皮,透着一股不自然的白。

她缓了心神,才将水龙头关上。

所幸进了淋浴间,冲了个澡,将昨天刚洗的头发重新再洗了一遍,随意擦干了身子,将玲珑有致的身体包裹在了淡青色的裙子里。

站在镜子面前,涂上了正红色的口红,薄薄的涂了一层,就收了手。

朝着餐厅走去,小尤闷闷不乐的咬着嘴里的吸管,杯子里已经见了底,一层淡淡的牛奶痕迹停在了杯子的上沿三分之二处。

谢安撸着小豆芽的毛,嘴角紧拧成一条线,看见白芷走出来,还哼了一声。

白芷坐到了谢安旁边,脸含笑意的帮她捏着肩膀,被谢安一把闪开。

抱着小豆芽站起了身,坐到了餐桌的椅子上,拿起了仅剩下的那一杯牛奶,抿了一两口。

桌子上一共有三杯牛奶,两杯是已经喝完的,这剩下来的这一杯,当然是留给白芷。

够不够?不够的话,我明天再去买些奶粉,全部都给您老喝。

得了,可享用不起。

谢安不乐意的挑了挑眉:有些人脾气老大了,别人的劝告都不听了。

小尤轻笑一声,在旁边附和。

白芷坐到了餐桌边上:这不是被骗了身子和心,难受得很嘛——她心里也知道两个人这几天明里暗里劝过不少次,可这人不是能劝的,是要自己想通了,想通了,这事情才会过去,想不通,就算别人说一千遍,道一万次也还是想不通。

谢安跟小尤互看了一眼,转头不去看白芷的表情,让她在边上,好话说尽。

酒这种东西,你戒不了就算了,烟少沾一点。

谢安恨铁不成钢的哼了一声:知不知道?知道了,酒色穿肠过,女人都是鬼。

白芷扬了扬下巴。

她决定了,如果庄川柏来找她,她就、她就——就也不去找庄川柏。

谢安鄙视的撇了她一眼: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你说的话,比豆腐渣里的二氧化碳还假。

小尤用胳膊撞了谢安的手,随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那边牛奶递了过去。

眉梢微动,她说:暖暖胃。

白芷一把抱住了小尤:还是小尤最好了。

这几天胃里都特别难受,因为一直饮酒,烧得肚子里疼,牛奶刚下了肚,那股不舒服立刻减弱。

只是身体上的疼痛能够轻易的消除,可惜身体的创伤却难以愈合。

切,我跟你讲。

谢安挑了挑眉梢,伸手捏在了白芷的软肉上:觉得吧,有些人呢,要是不给点了教训她的皮呀,就是越来越厚了,欠收拾。

在她的手伸过来之前,白芷跳到了桌子旁边,躲开了她的袭击,敏捷的坐在了沙发上,拿着枕头做防守。

大姐,饶命呀!她苦哈哈的求着情,谢安招呼着小尤一起上阵,抓着她的胳肢窝,就挠了起来。

半响过后,白芷左右手都被压住,两个人在她的胳肢窝上挠着,引得她发出阵阵大笑。

姐们,等会一起去SPA,我请客,你们两个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行不行?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心里那一丝惆怅渐渐烟消云散,只是那个喜欢的人面容依旧清晰的刻画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