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领着几人七拐八拐的进了一家包间,这家私房菜馆占地面积挺大,而且位置又够偏僻,看着没多少人,除了大厅之外,其他的包间都挂着请勿打扰,想必是人满为患。
帝都繁华热闹,有不少明星和身份特殊的人通常都是来这种地方吃饭,莫筠依来过不少次。
她大大方方的点了几道菜,巧笑嫣然的将菜单推了出去:你们看看,还有什么想吃?谢安撇了撇嘴,恨得咬牙切齿。
白芷一看,上面点了十道菜和两道汤,她耸了耸肩,摇摇头,将脸上的那些遮挡物尽数拿了下来。
为了保持私密性,只要按下桌上的某一个按钮,中间的圆盘凸了下去,菜单便会掉落下去。
为什么不直接用手机,要弄得这么麻烦。
谢安心里面只有一句装,她真是搞不懂这操作。
我不想用手机咯。
莫筠依摇了摇手里面的手机,上面有一个界面,明明就是点单的页面。
谢安无语,庄川柏用食指与拇指端起了洗漱水,她倒入了碗碟的中央,将筷子与汤勺清洗了一番。
动作行云流水,白芷本是想拿那旁边的水,视线却落在了那双修长的手上,圆润饱满的月牙印,上面的半月痕如同弯月的形状,色泽鲜艳。
未曾涂抹半点儿指甲油,只是单纯的不施粉黛,却最是诱人。
白芷微一愣神,庄川柏已经将水滴到了她的面前,她顺势接过道了一声谢。
莫筠依笑得像只狐狸,谢安出口戏谑:想到哪个情郎了?这么开心,啧啧啧。
莫筠依顺着圆桌,用手指轻点过每一个人,妖艳的红指甲落在了谢安的额头上,用尾指起了其中的一缕碎发。
谢安摒住了呼吸。
莫筠依!少见的愠怒声从白芷身旁传来,她看见庄川柏眉头拧成了一团。
莫筠依双手摊开,晃动了一下肩膀,坐到了椅子。
玛德,你刚竟然调戏我……白芷拉住了气火正盛的谢安,在她的背后顺着顺她的气:别气别气,我们喝点茶,消消气。
两个人靠得极近,在庄川柏的眼里看来就像是抱在了一起,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在心里面告诉自己。
她们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
不经意之间,对上了莫筠依狐狸般的眉眼,里面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调侃,庄川柏放在大腿上的手紧紧的握住。
她道:筠依别玩了,给人道歉。
她知对方素来把握有度。
莫筠依一挑眉梢,妖艳的狐狸眼眨了眨:小乖乖,人家下次不敢了,你就别生人家的气了。
咦——谢安嫌弃地摸了摸身子,一大片的鸡皮疙瘩。
仅过了五分钟,第一道菜的灯铃便响了起来,庄川柏按下按钮,方才传递菜单的桌子中央,缓缓的升起了一碟开胃菜。
借助的圆轮的滚动,那道菜被推进了最边框的圆,卡槽再一次合上。
谢安嘴角上扬:华而不实。
屋内有着六个灯笼,灯笼里面都有着现代的照明物,透过里面的灯光,照亮了一室的古色古香。
上好的檀木桌椅刻着精雕细琢的花纹,青花瓷杯碗,镶着金色条纹的筷子,哪一样都是浮而不实。
白芷夹了一块酸辣鱼,直接推进了谢安的嘴里:好好吃饭吧你。
她们亲昵惯了,当那块酸辣鱼塞进了谢安的嘴里之后,白芷先是喝了杯茶水,润了润嗓子,又用那双筷子给自己夹了一块酸辣鱼。
用筷子夹了一小块放到嘴里,继续品尝起来,鱼肉酸滑可口。
庄川柏眉头攒聚成了一团,她夹了一块鱼肉,放到了嘴里,却是觉得索然无味。
又上了一道菜,她曾经吃过。
公用勺子停住在半空当中,莫筠依给她使了个眼色,庄川柏鼓起了勇气,挖起了芹菜跟肉。
那头,谢安用筷子夹了一大坨放到了白纸的碗里,她哼了哼,气鼓鼓的又吃鸡了饭。
白芷当她是因为刚刚生气了,可还能给她夹喜欢的菜,就说明这气不大。
她瞥见庄川柏的手顿在了半空中:不好意思啊,我跟我朋友随便惯了,忘记用……没事,我我是在……走神了。
庄川柏勉强的收回了手,克制住了眼神,强做镇定的说:真没事。
别理她,她这人就这样子,话不投机半句多,整天板着个脸,才二十四岁的大好年华整得活生生的像个糟老太婆,注孤生!莫筠依手指轻扣在桌案。
谢安看了一眼,转头又看了一眼莫筠依:总比有些人好,知道的是个律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从酒吧里面出来。
白芷抬手勾了落下的发,扯了扯谢安的衣服。
小妹妹,要不要姐姐今晚带你去酒吧,让你知道什么才叫从酒吧里出来。
莫筠依靠近了谢安,谢安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莫筠依继续往前,强势的占有她一米之内的所有距离。
谢安年纪二十七,她长大到这个岁数,还是第一次听别人叫她小妹妹,她一口老血差点喷在了莫筠依的脸上。
切,谁是姐姐还不一定。
二十四。
庄川柏垂着眉眼,低低的掠过了莫筠依,而白芷则是惊讶。
谢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还以为几岁呢,没想到是毛还没长开的小丫头片子。
庄庄,你记错了,姐姐今年三十,当然了,我不介意今年自己十八岁,毕竟像姐姐这种肤白貌美大长腿,是妥妥的不老女神。
庄川柏皱了皱眉,莫筠依的年纪一直是个谜,直到当时庄氏需要她过来的时候,要用到身份证办理,对方的年纪还比她小了几天。
一顿饭吃得津津有味,莫筠依和谢安两个人不是冤家不聚头,嘴炮打来打去,不知何故定下了晚上还要去酒吧。
白芷看了一眼庄川柏,对方退去了金丝框眼睛之后,脸上显出的那些青涩就跟刚从大学里面毕业的学子差不了多少,她这张老脸都不好意思带她去酒吧。
有一种误人子弟的感觉。
她在看庄川柏,庄川柏则是刻意的将脸撇到了一边,对上白芷的视线,庄川柏总会不自觉的逃离。
而又像万有引力一样,她总会情不自禁的围绕着白芷这颗圆,难以自持的靠近靠近。
越是接近一分,越是有些害怕。
算了,今天太晚了,下次再去酒吧。
白芷想了又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合适。
庄川柏同样觉得不妥,莫筠依是会吃人的妖怪,尤其专吃美丽的女人,她渣,渣得让跟她上过床的人心甘情愿的分开,不找她半点儿麻烦,又处处留情。
那好吧。
莫筠依摊了摊手。
她本来就是玩玩,而且庄川柏心中那个恋恋不忘的白月光可是面前这个有点合她胃口女孩子的朋友。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朋友妻不可欺。
朋友朋友的妻更不可越界,万一以后就做不成了朋友的朋友。
再说了,她跟庄川柏的关系又不是简单的朋友。
谢安冷哼了一声:不敢了吧?庄川柏冷凝的眼神扫过了莫筠依,她不动声色地避开了白芷跟谢安的视线。
十道菜真正动过筷子的还没有一半,都是夹了里面的几块,四个人的胃口都非常的小。
白芷想到家里还有一只需要投喂。
她拉了拉庄川柏的衣服:哪里付钱,这顿饭我来请。
不用,已经付过了。
这家私房菜馆本身就是会员制,当她们一行人进来的时候,消费短信已经发到了庄川柏的手机上,连最后的付钱也只要她踏出了门口,这钱便结了。
账单会在后期发到庄川柏的手机上,如果核对有误,可在短信上直接修改。
庄川柏说钱付过了,也是实话实说。
白芷咬了咬唇,视线落在了那些菜上,有些遗憾的摇摇头。
她家小时候家境并不算好,也是后来顺着改革的红利白振海下海经商,成就了一番事业。
后来的日子好过了,但性子是没变。
那好吧,下次我来请。
白芷只能无奈的朝庄川柏挤了挤眉。
谢安还闹着脾气,她拉起白芷就要走,庄川柏想要送人回去,可白芷她们自己有开车,她是知道的,只站在了原地没有往前。
白芷尴尬的挥了挥手,还是先和谢安离开了。
目送着她们离开,庄川柏想,应该还有下一次吃饭的机会。
庄总,你生意场上的那些雷厉风行怎么一到了情场上就连连失意,还退了却?耳边传来了莫筠依的话,庄川柏神情微动,她只是转而将那些情绪压了下去,闭了闭眼。
唉——庄庄,每个人都要向前看,你不走出来,有的人会跟着别人走了,会晚一步。
莫筠依摇了摇头。
庄川柏红了眼:那你呢!我有什么办法,医者不能自医,心病还需心药医。
莫筠依明白,庄川柏也懂,解铃还需系铃人,是什么样的因造成了什么样的果,就去找什么的因才能解决掉这个果。
她们都是凡人。
作者有话要说: ——匆匆赶回来码字的我,又要给大家发红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