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干嘛老盯着我家娘子瞧。
十九很直截了当地问。
直接找来的便是宋灼君放在她腰间的手暗自的一使劲,痛得十九心里直叫苦。
但是主权还是要宣布的,免得被人动心思。
谁盯着了!那人一下子把头移开。
子缨……宋灼君出声阻止。
秦姑娘,不知去而复返所为何事?宋灼君确定脸色的红潮退后,退开十九的圈抱,略微整理的一下衣衫。
我是来问问什么时候出发,我可不愿和这人待太久。
秦萧指着十九一脸厌恶。
喂!我哪招你惹你了,好歹我秦子缨也是一国之君。
不过现在已经退位了。
十九在心里补充。
就你?秦萧一脸鄙夷。
我……十九刚要冲出去挽起衣袖与秦萧理论,却被宋灼君阻止。
一脸不解地望着宋灼君。
劳烦秦姑娘挂心了,明日出发之时我们会派人去请秦姑娘的,子缨性子是鲁莽了些,得罪之处还请海涵,只是子缨与我连理并生,若姑娘不喜欢,我带着她远些便是。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秦萧闻着宋灼君的意思有些急切地想解释。
十九心里自然得意,她家娘子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嘿嘿,十九心里小小的得意,流于神色间,让人瞧见,亦可解读为幸福。
六个人,四匹马一辆车,驰骋在绿林匆匆地小路上。
马车内那是闹剧不断,本来十九已经让人头痛,现在有多了一个秦萧,两人皆姓秦,不知五百年前是否是一家。
我说了,不许坐我的灼君旁边。
十九起身,屁股一扎,往宋灼君与秦萧中间坐下,隔开两人。
此类的动作与语言,从旭日东升持续到日上三竿,再到如今的星光点点,月影斑驳,秦萧缕缕换位,十九则是次次破坏。
车又不是你的,我爱坐哪就坐哪,你不爱坐,你可以去骑马。
就是,车那么大,为什么你总爱坐我家灼君身边?你是司马昭之心!十九义正词严的指责。
我是光明正大!秦萧挑眉。
遂又起身,往另外一边依着宋灼君坐下。
哼!十九气哼哼地瞪着秦萧,脑袋瓜不停地转。
最终朝着秦萧诡异的一笑。
不再与秦萧争执,反而往车的对面安稳地坐下。
宋灼君见十九的模样,以为这个爱折腾的人终于懂事了,心里顿时舒坦了几分。
君姐姐,苗疆处处都是毒物,这个你带着。
见十九不再与她争抢,秦萧连忙朝宋灼君大显殷勤。
劳烦秦姑娘费心了。
宋灼君笑道,却并不接秦萧递过来的香囊。
哇!做得真精巧!十九倾身顺手一把抢过,揣在手中。
你!秦萧气结,把它还给我!你都送我家灼君了,我就代她收下,送出去的,又岂有要回来的理。
十九说着,一把把香囊往内襟里塞。
你……灼君……十九不理秦萧,突然叫了一声宋灼君。
嗯?啊!酥麻到骨子里的一声惊叫,不禁让路旁听到的人联想翩翩。
刚才十九声音极小,宋灼君本能地倾身贴近十九,想清楚地听清十九的话。
却冷不防地被十九一把拉到怀里。
惊得她不禁地喊出声来。
十九把宋灼君抱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也不管宋灼君的挣扎与否。
秦妹妹,来这边坐,这边位子宽。
十九眯着眼,笑着对秦萧道。
秦萧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十九。
其实十九也好不到哪去,得罪自家娘子,后果的严重性只有自己知道,所谓自己种的苦果,最后只有自己来尝。
但是得快乐时且快乐,即使是逞口舌之快,也要先赢了再说!小二,可曾瞧见……柳前辈!十九携着宋灼君刚下马车,从客栈后堂里出来,便看见柳御尘站在客栈的柜台向人打听事情。
看来我还是赶得急。
柳御尘见了十九,顿时欣喜不已。
前辈这是?十九瞧着柳御尘的打扮疑惑地问。
我从京城一路追着你来的。
我?自然,听说你有薇儿的消息,所以我特地来瞧个究竟,顺便护送你前去苗疆。
多谢柳前辈。
柳前辈若是要探听苗前辈消息,心中便要早作准备。
宋灼君上前道。
薇儿如何了?瞧宋灼君神色认真,柳御尘心中顿时一紧,急切地问道。
据程姐姐说,苗前辈已在年前驾鹤西去。
十九接着宋灼君的话。
什么!怎么可能!千真万确,程姐姐还在内堂整理东西,一会便会出来,柳前辈若想知晓详细可询问程姐姐。
快带我去见她,我一刻一不想等。
柳师叔!瞧见柳御尘程澜叫道。
柳前辈!周斯晓也叫道。
薇儿如何了?柳御尘此时哪还惯这些礼节。
瞧见程澜便急着问。
姑姑已仙逝。
唉……闻言,柳御尘长叹,心中缺失的裂口没有得到修补,反而变得更残破不堪。
我原本打算着,这次不管什么誓言不誓言,趁着小辈要去的机会去看看她,谁知,我与她早已天人相隔!天意!天意!是在惩罚我这一生对她的愧疚……柳前辈,逝者已矣,节哀!姑姑说,虽然未能与师叔相见,想必她在心中早已原谅了师叔,否则也不会叫程儿前来中原拜问师叔。
她叫你来的?闻言,柳御尘眼中又有了神采。
姑姑临终前交代,要程儿来中原一定要来拜问师叔,奈何程儿俗务缠身,时至于此也未得前去,本想日后办妥事情再行拜会,却没想到今日有幸得见师叔。
她还说了什么?要我去寻故人遗孤。
唉……那孩子,是我亏欠了她……前辈,能不能说说啊……十九瞧着柳御尘神色,很适时的问。
陈年往事,既然你想知道,告诉你也罢。
真的?太好了,江湖儿女,情仇纠葛,虽有遗憾,但待人老去之时每每回忆起,也不枉此生啊。
十九感慨,只是没人清楚她这是在感慨什么。
一行七人,围在桌子边,听着柳御尘的叙述。
秦萧不知始末,插不上话,自行寻了个位置去睡了,也不理还在一边听得入迷的五人。
当年我与薇儿、无忧师姐医术独步天下,薇儿擅长用毒,我擅长解毒,无忧师姐擅长用针,我们三个在武林之中声名远播,前来就诊的人络绎不绝,其中不乏王侯贾胄,一次天朝上国的皇帝前来我的药庐求医,要我救治身患重症久病不癒的皇妃,我无暇脱身,遂让薇儿代我去,谁知……柳御尘说及此,也不禁动容。
即便经历沧桑,也不住地落下泪来。
苗前辈喜欢上人家皇妃了?十九顺着柳御尘的意思揣测。
嗯。
两人情愫暗生,最后甚至生死相许。
既然如此,为何前辈……唉,当年只怪我年轻气盛,才会酿成让我愧疚众生的悔事……每每想起此事,柳御尘心中便悔恨不已。
多少年来一直不断的谴责自己不该为了负气,枉顾人命。
众人咽了咽口水,等待着柳御尘的下文。
薇儿三月之后回来药庐,问我有无使人闻入服药之人呼出之气,主动求欢之药。
柳御尘说的药,十九与宋灼君自是清楚不过,十二月夜当年可没少被这药折腾。
所以当柳御尘说到这个,十九坏坏地朝宋灼君傻笑。
却换来佳人的一个怒瞪。
这些药一直为门中所不齿,故无人专善。
后来薇儿便携无忧师姐在草庐潜心研究。
柳御尘看着这两人的互动,心里不禁感叹,若是没有当年的误会,不知自己与薇儿如今又是何等光景?前辈?十九见柳御尘突然停下,看似发呆,便倾身上前,手在柳御尘面前上下晃动。
嗯?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后来?柳御尘还没从思绪中抽回神来,有些不明所以地问。
对啊,说到苗前辈去做药了。
后来薇儿用了世间罕见的三花三叶草,配以花露,以及一些极其罕见的药物炼制成了三颗药丸。
这样说来,世间还剩下一颗?没有了……为什么!薇儿送与颜儿的母亲一颗,还有一颗被无忧师姐盗了去。
呃……十九眼珠子瞪了出来,原来当年炼制这药的目的是要给皇妃用的。
我与薇儿无忧师姐三人自小一块长大,情谊颇深,我与无忧师姐都暗喜薇儿,只是无忧师姐的性子,又加之我的年轻气盛不肯施针,才会使得颜儿的母亲中毒不救而死。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颜儿的母亲身体本来极弱,服下‘十二夜月’被其药效所噬,不但没有所想中的效果,反而身中剧毒,无药可解,唯有‘凝冷千针’解毒篇能救。
前辈为何不救?十九疑惑,以柳御尘的性子,即使再年轻气盛,即使是情敌,也不可能不出手。
其实,在薇儿回天朝皇宫之前在药庐中发生了一件事情。
众人都没有出声,也生怕弄出一点什么声响来打断故事。
只是齐齐的望着柳御尘,等待下文。
薇儿临走的前一日,无忧师姐来找我,说薇儿约我在戌时相见,我不疑有他,至戌时便敲了薇儿的房门,见无人应声便自行推门进去,去不想薇儿她躺在床上不动,关心作乱,我走进探了她的脉弦,发现薇儿阴脉极其紊乱,当即拔施救。
却不想施针及半,薇儿醒来,斥责我对她用药。
我当时不明所以,对她的斥责表示不满,当即负气离去。
所以后来她回来求你去救人,你没有答应?嗯。
一念之差枉送了一条性命,使得我一生活在谴责之中。
柳御尘感觉自己累了,身体很累,心更是疲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