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她进来吧!齐瑜心忽然有些头皮发麻, 听着赵慕言光明正大地把人招进来,虽然现在她们已经没有黏腻在一起,但是刚才…脚步声传来, 唐亦柔穿着深蓝的宫袍走了进来, 身边依旧没有宫女,她出外,一向不喜欢带宫女, 在边关习惯了, 回京后不习惯有人跟着, 唐渊也就由得她了。
唐亦柔一进来, 便现是看见了齐瑜心, 可脸上却丝毫没有情绪, 就连惊讶的神色都没有…齐瑜心眉头一蹙, 长公主知道自己在凤禧宫?参见长公主殿下。
齐瑜心向着唐亦柔拱手作揖,唐亦柔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免了只是她却没有朝着赵慕言行礼,这似乎已经习惯了,两人竟也没有觉得奇怪,反倒是一旁的齐瑜心觉得奇怪…虽然唐亦柔是当朝的长公主,不是也应该向赵慕言行礼的么?不知道长公主来找本宫,所为何事?赵慕言抬眼看了下唐亦柔,见她脸色阴沉,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事。
齐捕司长, 你先退下吧!齐瑜心听罢, 如获大赦,只是走之前却依旧恋恋不舍地看了眼赵慕言。
微臣先行告退。
齐瑜心就这样离开了赵慕言的寝宫, 赵慕言这才转头看向始终一言不发的唐亦柔。
什么事儿?赵慕言问道,唐亦柔冷笑道:一天只知道跟你的小情人厮混, 朝堂发生了什么事儿你知道么?赵慕言眸子一冷,问道:什么?八皇兄的势力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大,今日朝堂之上,除了几个小官汇报无关紧要的事情,竟是没有一个五珠以上的官吏说话,赵丞相和安上郎出差在外,一个早朝,鸦雀无声。
赵慕言听罢,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道:是想向我们示威么?唐宗彦还真是一点都不避讳呢…唐渊呢?有没有被气死?赵慕言说完,唐亦柔白了她一眼道:你以为皇兄能当上这个九五之尊就这么窝囊么?赵慕言笑笑不说话…还真的有点窝囊…他威慑了一番那些官吏,说无事禀报就是无事可做,要罢了他们的官位,他们这才陆陆续续说了一些话,但是根本无关痛痒。
唐亦柔说完,心中有气,若是她,肯定会采取更加强硬的手段,把这些目中无君的臣子重重处罚。
这么生气作甚?赵慕言和唐亦柔虽然是同一类人,但是唐亦柔毕竟是皇家人,遇到这种事儿的时候,她自然比她更激动些。
能不生气么?唐亦柔有皇家人的高傲,怎么能受得了这种窝囊气。
既然臣子没有尽到臣子的指责,理应该罚。
赵慕言的手指敲打着光滑的桌面,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而唐亦柔看着赵慕言的笑意,心中的气忽然一扫而空,她知道这个女人肯定跟自己想到一边去了。
昨天除了四珠官,赵丞相和安上郎之外,其余人等…为南国贡献贡献吧!赵慕言说完,唐亦柔笑了笑,道:老狐狸。
彼此彼此。
赵慕言耸了耸肩,她不认为这点事儿唐亦柔想不到,不过是来咨询一下自己,看看可不可行。
还有一件事儿。
唐亦柔抿了口茶,抬眼看着赵慕言,赵慕言则是‘啧’了一声,道:怎么事儿那么多。
安沅这个女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皇兄一直去她那里。
此言一出,赵慕言眉头一蹙,笑道:你皇兄爱去哪里去哪里,关我什么事儿?她还真的不关心唐渊去哪里,只是安沅这个女人用了手段让皇帝去她那里,肯定不安好心。
安沅私下见过齐瑜心。
我知道。
这宫里的一举一动,又怎会逃过自己的眼睛,正是安沅见过齐瑜心,她才暂时不能找安沅做什么,若是找了,怕是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犹犹豫豫了?唐亦柔调笑赵慕言,她还真没见过这个女人在后宫做事还这般犹犹豫豫。
你不也一样么?为了一个女人去了边关两年,忍受自己在男人堆里过了两年,你是能够明白我的。
赵慕言不多说什么,她和唐亦柔两个人实在是太像了,像到有点讨厌对方,但是更多的是,惜英雄重英雄的感觉。
总之,安沅应该会搞一些幺蛾子出来,你自己看着办。
唐亦柔不愿意理会太多后宫之事,毕竟她不喜欢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这一点赵慕言倒是比她强得多,在女人堆里,她当真是手段了得。
唐亦柔离开后,赵慕言便亲自去找了唐渊和唐奇…翌日…南国,皇宫,旧案房。
听说了么听说了么?孟乾甫道旧案房,便一副兴致勃勃地打开了话匣,林清轩吃着瓜子,而齐瑜心则是端坐着,看着旧案报告。
什么?林清轩好奇地看着孟乾,嘴里的瓜子依旧嗑个不停。
今天出了一则皇榜。
孟乾也是在去旧案房的时候看到的,民众纷纷赞赏…这个时候,齐瑜心的眼神也从书上移到了孟乾的身上,显然她也感兴趣了。
皇榜上说八皇爷将捐出五百万两黄金给国库,以供填充国库…齐瑜心一听,挑眉轻笑…五百万两黄金…八皇爷真的要元气大伤了…想不到唐渊居然这么狠…只不过,这应该也少不了旁人的出谋献策,其中一个一定是赵慕言。
真有趣…齐瑜心知道唐渊会对付八皇爷,只是未曾想是从他的钱袋下手,这可就一举两得了,打击打击八皇爷,又可填充国库。
还没完呢瑜心姐!孟乾越说越来劲儿,续道:皇榜上说京中五珠以上的官员为了效仿,纷纷捐上了两个月的俸禄!齐瑜心这时倒是觉得更加有趣了,什么时候朝中的风气变得如此慷慨解囊了?噗…那陶门主岂不是要掏银子了?林清轩先是想到了陶门主,但是孟乾马上摇头道:不是,只有有上早朝的官吏才这么做,陶门主不用…孟乾也觉得好奇,为什么只有上早朝的官吏才捐?...看来是有针对性的。
齐瑜心轻笑,朝堂之事她不懂,但是事出必有因,她也不必猜,有些事情,很快就会有真相了。
南国,皇宫,朝堂上…今天每个官吏都愁眉苦脸,有些不明所以,那众生相,唐渊倒是看了个过瘾。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太监尖锐的声音传来,所有人才在各自的心思上回过神来,此时一个官吏走了上来,道;皇上,今日在京城大街上贴满皇榜,说臣等五珠以上的官吏将捐出两个月的俸禄填充国库,不知是否真假?微臣也斗胆求知此事。
臣也是!皇上,此事是不是哪里出错了?又一个官员走了出来,这副景象倒是比昨天热闹多了。
唐渊见一个两个因为担心自己的钱袋而出来说话,唐渊冷笑,只是尚未等他开口,太子便上前一步,道:皇上,儿臣有话要说。
说。
唐奇转身看着纷纷拱手作揖不敢抬头的官吏,他冷笑道:昨日早朝,也不见各位大人如此活跃,不过两个月的俸禄,便让这朝堂变成京城卖菜的大街一样吵闹,成何体统?!唐奇虽然年纪轻,但是说话掷地有声,他平日里喜欢和赵慕言胡闹,喜欢逗她生气,但是赵慕言说的话他都有记在心里,而且运用得十分娴熟。
要他出来说话,也是赵慕言的意思,他是时候在朝堂建立威信了,而且谁都知道唐渊亲自培养自己,自己说的话,便是唐渊要说的,谁敢不从?太子息怒!太子息怒!第一次见这个年少的太子说出如此重话,安逸惯了的官吏们不经意吓了一跳,纷纷跪下,求太子息怒。
唐奇却没有打算放过他们,负手而立,一脸正气,脸色没有怒气,却不怒而威,倒是有了几分君王的风范。
众卿是否怪父皇没有跟你们商量就做此决定?唐奇冷笑,跪下的一片管理皆不敢吭声,却一脸被说中心事的模样,委屈和不满都写在脸上。
昨日父皇问你们有何事禀报,却无人应答?你们既然没有事要跟父皇商量,那么父皇做事儿也不必与你们商量,你们说对不?唐奇说完,官吏已经惊出满脸的冷汗,低着头不敢看太子,此时一个官吏抬起头,道:臣着实没有政事要禀报,这样的处罚,臣不服!不服?唐奇慢慢走向那人,可是那人刚才的底气似是忽然就没有了,低下头,不敢看唐奇。
陈少郎,你负责济安城以及附近镇县的汇报,济安城两日前冻死饿死了数十人,为何你不上报?莫非觉得人命不要紧,还是你要等到死亡人数过百你才汇报?以便可以多申报一些银子赈灾?唐奇很多事情都看得透,而且赵慕言日日都要她看奏折,看官吏的资料,很多事情他都已经记在心里,只是平日也不说,此次在唐渊和赵慕言的授意下,他倒是可以畅所欲言了。
那位陈少郎瞬间哑口无言,他不知道唐奇有这般威慑力…更不知为何济安城的事情会让这个人知晓得一清二楚。
瞬间…朝堂陷入了死寂…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