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我起来。
卫慕鹤自知失态, 慌忙要从野利霜身下挣脱出来, 心想此刻的姿势太尴尬, 野利霜是不是有意占自己便宜。
野利霜却故意用力死死的压住她的胳膊,觉得害羞的卫慕鹤着实有趣,不想让她轻易的逃出去, 嘴边露出自认为最天真淳朴的笑容。
王后你可好一些?野利霜语气也轻快起来。
卫慕鹤看到她这么关心自己,心里愧疚自己还胡乱揣测她的好心,于是放弃挣扎点点头。
你刚才领口太紧了, 现在也不要捂着哦。
野利霜就按她不在挣扎,松开手臂, 但手不老实的游走在卫慕鹤的胸前, 继续说道。
卫慕鹤觉得胸口传来一阵阵的麻酥感,她从未被人如此轻薄,可眼前的野利霜同时女子,她又不好发作生气,只能再次用手护住胸前。
我是不是第一个这个角度看你的人?野利霜俯视着卫慕鹤, 她长得那么像元悦, 仿佛自己身下压着的是元悦一样,不禁有些看的出神。
我好点儿了。
卫慕鹤看到她的眼神愈加暧昧, 心想她不会是看着自己脸想到元悦了吧, 心中莫名的不高兴起来,赶紧一鼓作气将野利霜推到了一边, 自己翻身起来。
野利霜心里有些失望, 她可是还没有看够卫慕鹤的脸。
正在气氛冷下来的时候, 二人不约而同的都想起了元悦。
元悦!表哥!二人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句。
我们必须打听到真是的消息。
卫慕鹤整理好衣服,脸上又换上一副高高在上,清心寡欲的表情。
野利霜看着她又变回以前的模样,努努嘴,觉得无趣的很,突然觉得卫慕鹤失态害羞更加让她在意,她晃了晃脑袋,想要把这种不规矩的想法甩出去。
难道不是?卫慕鹤看到她摇头,问道。
是,我就是想不出办法。
野利霜慌忙的解释道。
卫慕鹤在原地走了几圈,又抬头看了看宫门,见守门的侍卫傍边还站着一个宦官,还是个她眼生的宦官,心中离开明白,元昊有意让自己去求他。
只能求王爷了。
卫慕鹤打定主意说道。
啊?不可。
野利霜马上拒绝的说道,她第一直觉告诉自己,坚决不能让元昊王爷钻了空子,他就是想趁虚而入,让卫慕鹤从了他。
那你可有主意?卫慕鹤回过头,疑惑的看着野利霜问道。
表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公主比不会让王爷有清闲日子过,还不得马上返回王宫,闹得鸡犬不宁,现在公主好端端的待着凉州军营,说明表哥不会有生命危险。
野利霜此刻脑子转的极快,说的话也有十分的说服力。
卫慕鹤信服的点点头,她打心底并不像受制于元昊,听到野利霜如此分析,不由的坚信不疑。
我们只要耐心的等待,如果元悦真有危险,卫慕府也不会坐视不管。
野利霜更加肯定的说道。
等她说罢,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浮土,又伸手拍去卫慕鹤身上的尘土,随后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上。
王后放心,表哥是个有福气的人,还有端宜长公主在身边,不会有事。
野利霜说罢此话,心中说不出的轻松,以前表哥和公主的事儿可是她心头最大的忌讳,能不提就不提,今天却像是一下子了然。
卫慕鹤没感觉到野利霜的古怪,心中依旧为元悦担心不已,可手被她这么握着,一下子脸又开始烧了起来,腹诽自己如此没出息,被一个小妮子折腾的慌神。
元昊等了整整一天都没有见王后寝宫通传来的消息,十分的不快,心想卫慕鹤和野利霜真是两个寡情的人,看来对元悦的生死根本不为所动。
凉州军营本来安生了几天,等元悦一回去,又开始嘈杂热闹起来,元悦趴在软榻之上,歪着头看着琥珀忙进忙出,还有……还有卫慕隐坐在自己的身边,她心中前所未有的安心起来。
等我好了,我们就去衡山。
元悦说道。
当时想去衡山,我就是想去找那个臭道士理论一番,带他来西夏解了二十年前他说的胡话。
卫慕隐手中拿着一块洁白的棉布,手轻轻的解开元悦的内衣,为她擦拭伤口周边的污秽物。
元悦笑了笑,但身上的痛感再一次袭来。
那我们就去找他,让他看看我们现在有多么幸福。
元悦边说,边本能的伸手想要去护住伤口。
啪的一下,手背被卫慕隐打了一下,她这才老实下来。
那我离开西夏,我有个要求。
卫慕隐从床边站起来,在木头盆子里清洗棉布,然后又开始擦拭元悦的后背。
元悦觉得后背凉飕飕的,疼痛也随之缓解了不少。
什么?元悦问道。
懒人听书 www.lanren9.com你穿女装。
卫慕隐停住手上的动作,郑重的看着元悦。
元悦扭正了脑袋,盯着绣花的枕头看了半饷,脑中权衡起卫慕隐这个要求,若是出门远行,男装肯定是更加方便和安全,可卫慕隐既然提出来,自己就一定要答应她。
好,我答应你,可此次去衡山,必须要带着一个人。
元悦还是觉得两个女子出行太过招摇,尤其是卫慕隐这等长相的女子。
卫慕隐冷哼了一声,将棉布摔在木盆里,一副你竟敢和我提条件的样子,而且她以为元悦又要带上魏琳依。
带上李茧。
元悦见卫慕隐恼火,也不敢故弄玄虚,赶紧说道。
他?卫慕隐没想到元悦要带的人是他,这个李茧古灵精怪的很,虽然他对元悦有救命之恩,可毕竟来路不明,元悦为何如此信任他?嗯,女子出门还是要有个陪同,虽然他是个书生不会武功,可有个男人,打尖住店都由他出面,方便一些。
元悦说道。
那他不就知道你是个女子的事情?还是你变着法的不想穿女装,在此搪塞我?卫慕隐一口回绝道。
他即使知道我是女子,也不会陷害我们,假设他想告发我,我便不会让他活过第二天。
元悦莫名的对李茧信任,一则前一世的李茧给她的印象太深,二则李茧是元昊的人,能让元昊信任,此人一定有些本事。
最重要的是若不把李茧带在身边,元悦更加不放心,他这样的人假如在兴庆府朝中兴风作浪,构陷卫慕府造反简直轻而易举。
卫慕隐看着元悦认真的表情,觉得这一次凉州之战打完之后,元悦变得陌生起来,即便之前时隔六年未见,她都觉得自己又十足的把握了解元悦,但眼下却摸不透她的想法了。
你自己做决定吧,我夫唱妇随。
卫慕隐见元悦执意如此,只能说道。
正在二人说话之际,野利乞部队的斥候在门外通传,琥珀领了斥候的信笺敲门走进了屋子。
这五六天,野利乞将军每天都传来信笺,全都是希望公子回凉州受功的事儿。
琥珀自作主张看完了信笺,说道。
元悦二人也不介意,听着琥珀的话,互相看了看。
我现在伤势过重,野利乞要是治我一个逃兵的罪,我倒是还得带伤前去请罪,但受功的事情暂缓吧。
元悦说道。
卫慕隐摆手先让琥珀出去,待屋中再次只有她们二人的时候,卫慕隐才开始说话。
你要是不去领了首功,那野利乞可是第一功臣,凉州一战之后,朝中格局动荡,你不怕卫慕一族没落么?卫慕隐见元悦对军功毫无兴趣,劝说道。
我明白你的话,可元昊对于位高权重还手握兵权的人向来忌讳,我如果退居二线治伤,等你我二人从衡山回来,再次返回朝中的时候,元昊才能彻底的信任我。
元悦想起李茧就是元昊派来监视自己的人,心中不通快起来,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至少现在没有精力全身心投入到朝中尔虞我诈之中。
卫慕隐听罢此话,心中却不由的兴奋起来,这明摆着元悦已经对元昊失望,二人已经产生了嫌隙。
那你就好好疗伤,等彻底好了我们去衡山。
卫慕隐已经开始期待衡山之行。
魏琳依从山里找草药的时候,看到山下一群群出关的难民,赶紧回来禀告给元悦。
现在凉州难民随处可见。
魏琳依说道。
凉州城战后,西夏的国力自然不能和宋朝相抗衡,西夏士兵就像进了聚宝盆,对凉州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抢掠和烧杀,城内百姓怨声载道,许多宋人都举家搬走回到关内。
野利乞是个武将,丝毫不懂府衙文官整理州郡县乡的门道,看到百姓不安分守己,更加放纵士兵的恶性,凉州一时成了人间地狱。
元悦虽然心中担忧野利乞会对凉州百姓太过于残暴,可心中却并不同情凉州百姓,她安慰自己现在起床都必须有人伺候,更不可能去凉州整顿军务。
而且她隐隐的察觉到,野利乞此次是元昊受意。
王爷对野利乞的暴行就不闻不问么?魏琳依见元悦不吱声,气愤的问道。
也许王爷是暴虐之人,他是始作俑者呢。
卫慕隐冷笑一声,在一旁搭腔说道。
元悦想起上一世,卫慕一族男丁全部投河溺死,心有戚戚,知道卫慕隐所言不假。
西夏如此何谈繁盛?元悦狠狠的说道。
那公主和公子不去管一管么?老百姓是无辜的。
魏琳依看到眼前的二人没有要制止的意思,继续问道。
宋人也是咎由自取,他们杀我西夏万数士兵的时候,就该想到有如此下场。
元悦话中也显露出一种戾气。
魏琳依一怔,瞬间明白了元悦的意思,各为其主,没有助纣为虐已经是她最后的仁心。
罢了,我给野利乞回一封信笺。
元悦见魏琳依神色不对,觉得刚才的话她难以接受,于是补充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