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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章 千里围猎

2025-04-03 12:37:03

乌云层层翻涌,如同海浪般汹涌奔腾。

阴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发丝飞舞,凌乱如她的思绪。

雨师妾三处大穴被制,惟有头颈还能转动。

她被木面人横置於龙兽背上,素面朝天,动弹不得。

龙兽极惧那木面人,向驿站狂奔。

木面人道:如果你这些天,没有给那小子疏导真气,耗费真元,又怎会如此轻易的被我制住?哎,你这多情的性子,何时才能改上一改?雨师妾冷冷道:我宁可多情,也不愿象你这般无情。

木面人嘿然不语。

雨师妾咬牙道:如果拓拔和科大哥有什麽三长两短,我便回雨师国,终身不再踏进大荒!木面人过了半晌,沈吟道:倘若他们识时务,投诚咱们,那倒可以网开一面。

但科汗淮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只怕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距离驿站已经十分近了,还未听到任何杀伐之声。

木面人心道:难道科汗淮这般不济,这麽快便被拿下了麽?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当下一掌拍在龙兽背上,龙兽惊嘶狂奔。

奔到驿站周侧处,木面人大吃一惊,雨师妾瞧不见前面的景象,但见他目中惊诧的神色,登时放下心来,格格笑道:他们已经走了麽?你的伏兵都是泥塑麽?眼前树木断折,残垣断壁,地上深坑纵横,横七竖八的倒了许多人,一片狼籍。

突然天上桀桀怪叫,正是那人鸟般旄。

般旄扑簌翅膀,落在地上,伏首颤声道:主上,那科汗淮极为了得,海少爷和水鬼军团都拿他不住,让他们跑了。

木面人厉声道:他们朝哪里走了?般旄极为害怕,颤声道:他们似是担心东边有埋伏,向北边走了。

木面人喃喃道:好一个科汗淮,朝北走了。

当真有胆有谋。

驿站东面不到两百里便是蜃楼城的海岸,如是常人,必定望东而去。

正因如此,水族已经在东面布下至少三道防线,守株待兔。

岂料科汗淮不往东,也不往西,竟往水族的大本营、北边而去。

其时,水族征调之兵大多布於东西两翼,阻断来自土族、火族和金族的游侠援兵。

北边由於是自身势力范围,反倒处於真空状态。

科汗淮原为水族右军使,熟知水族用兵之道,度势行兵,避实就虚,让水族伏兵候了个空。

木面人道:海少爷怎生败给科汗淮的?他十年未见科汗淮,不知他究竟如何,需要问个明白。

般旄道:海少爷的春水剑起初将科汗淮打得落花流水,眼见便要将他杀死,岂料科汗淮突然使出什麽断浪气旋斩,竟然将海少爷的春水剑吸了过去。

木面人点头道:以气为刀,不愧是科汗淮。

海少爷这样就败了麽?般旄道:海少爷自然不甘认输,又与章鱼怪人兽合一,变成一个章鱼怪和科汗淮相斗。

但是不过战了三合,便被科汗淮的断浪气旋斩劈断兽甲,砍掉一只手臂。

雨师妾听得格格娇笑,道:原来堂堂白水宫主连科汗淮三招都抵挡不住。

你们的伏兵可当真了得。

其实海少爷人兽合一之时,自己已因水剑倒流、血液逆转而负内伤。

他性子偏执,执意为之,自然大败。

木面人大为惊异,望著地上那被劈为两半的章鱼兽,半晌道:水鬼军团呢?般旄朝那地上横七竖八的众人瞧了一眼,道:他们死伤很多,没能拿住科汗淮。

让他带著五族反贼朝北边跑了。

海少爷象是极受打击,径自朝东走了。

水鬼军团大多赶著去追杀反贼,现在恐怕已在百里之外。

木面人突然哈哈大笑,道:驿站往北,便是天壁山。

东南西北都是我水族雄兵。

科汗淮呀科汗淮,我倒要瞧瞧你有何本领,能逃出千里围猎。

天壁山南北两千里,阻断东西。

山高千仞,西侧如被巨斧所断,峭直险峻,不可攀援。

传闻盘古开天辟地,精疲力竭,将斧头随手望地上一劈,将天壁山砍成两段。

是以两千余里的山系,竟如被从中劈断一般。

天壁山西侧是万里荒原,虽有森林河流、局部丘陵,但是一览无余,无所依伴。

科汗淮等人奔到这天壁山西侧,那便极难东进,进入蜃楼城了。

唯一东进的方法便是向北绕过天壁山,再南折向东;或是重新杀回驿站,朝东挺进。

况且距朝阳谷与蜃楼城开战之日仅有两天,纵然科汗淮朝北拐过天壁山,再朝东朝南,抵达蜃楼城,那也是七天之後的事了。

七天之後,蜃楼城已灭,拓拔野手中纵有神木令,又有何用?想到此处,木面人心情大畅,朝般旄挥手道:你继续跟踪科汗淮,有任何异状,立即回报。

般旄点头领令,松了一口长气,展翅桀桀而去。

木面人低头瞧著雨师妾微笑道:没法子,还得借你苍龙角一用。

乌云散尽,月朗星稀,众游侠骑著龙马,风驰电掣的朝北疾奔。

众人均是十分兴奋,谈笑风生,回味适才的那一场大战。

齐毅哈哈笑道:他***,好久没杀得这般痛快了。

跟著科大侠真是惬意!科汗淮抱著纤纤,策马微笑道:朝阳谷不会轻易放过咱们。

他们知道拓拔兄弟身上有神木令,定然会想方设法将我们赶到蜃楼城之前除掉,杀人灭口。

陆平摇头道:朝阳谷这些水妖可当真胆大包天,连神帝的使者也敢追杀。

科汗淮道:水伯天吴当然没有这个胆量。

但是烛龙野心勃勃,什麽事作不出来?拓拔野听他们说了许久,心中迷惑,插口道:烛龙是水族的大魔法师麽?科汗淮道:正是。

此人三十年前代掌族中大事,便党同伐异,将长老会中反对他的人尽数赶出。

水族两百余城中有六十余座城的城主被扣以谋反之名,全家问斩。

这些年,族中剩下的侠义之士寥寥无几啦。

说到难过处,微微摇头。

陆平道:科大侠,水族这次围攻蜃楼城,以蓝翼海龙兽为借口,实际上打得又是什麽主意呢?众人心中都有这个疑问。

蜃楼城不过是大荒的一个小城,又在东海之上,并无重大战略意义,何以水族倾力而出,志在必得呢?科汗淮瞧了众人一眼,忽然问道:你们为什麽要离开族里,做一个四处漂泊的游侠呢?众人七嘴八舌的回答。

拓拔野听来,大多是因为族中日益腐败,少数贵族与魔法师权力日大,长老会名存实亡,百姓日益清苦等等。

科汗淮点头道:但是三十年前,蜃楼城未独立於五族之外时,所有游侠只能在五族边境处游猎为生。

人数少得很。

自从蜃楼城成为自由之城後,游侠集聚,天下归心,声势一天比一天浩大起来。

众人纷纷点头,倘若没有蜃楼城作为精神归宿,他们中又有多少人有勇气与族中决断呢?科汗淮道:蜃楼城号称自由之城,吸纳五族所有游侠,早就被五族仇视。

如果不是当年神帝下诏庇佑,恐怕早就被灭城了。

这几年神帝飘忽不定,大荒上尽是他已经化羽登仙的传闻。

神帝一死,天下无主,谁能继任呢?拓拔野道:敢情那个烛龙烛蛇想做神帝麽?科汗淮微笑道:想做神帝的又何止他一人。

但是神帝可不是单凭武力便可以自封的。

需要有让天下臣服的德行。

既然五族都视蜃楼城为眼中钉,那烛龙便将它铲除了。

这样一来,他不是成了五族的英雄麽?科汗淮平日不喜多言,众人只道他不善言辞,岂料此番听他分析局势,入情入理,均大为佩服。

科汗淮道:烛龙此次唆使朝阳谷动兵,还想试探神帝。

倘若他还在世,必会阻止。

那麽他纵然退兵,也会在五族中留下美名。

众人眼睛都齐刷刷的朝拓拔野望来。

拓拔野一楞,忽然醒悟,心想:神帝物化这件事如果眼下传扬出去,大夥儿恐怕都要著慌。

要是落到水妖耳朵里,乖乖龙个东,那就更加不得了。

当下哈哈笑道:烛龙简直是做梦,神帝身体结实的很,前些日子他把神木令交给我时,还在东海游泳抽龙筋玩呢。

众人大喜。

科汗淮道:所以咱们必须在这两日内赶到蜃楼城,拓拔兄弟和这神木令可都不能有半点闪失。

众人道:这个自然。

拓拔少侠是蜃楼城的救星,也是咱们游侠的救星。

拓拔野微笑不语,瞧见纤纤歪著头似笑非笑的盯著他。

这一路上不管众人说什麽话,她都充耳不闻,只盯著他看,仿佛他脸上有什麽好玩的物事一般。

此时天已将亮,身後的水鬼追兵好象也并不敢追将上来,只是远远的跟在後面。

科汗淮道:朝阳谷要调兵追来,没有那麽快。

咱们先就地休息,养精蓄锐。

等到明日再带他们捉迷藏。

众人轰声叫好,纷纷下马,在树林里休息。

拓拔野倚著树干盘腿休息。

众人喝了许多酒,走了很长的路,又激斗良久,都已颇为疲惫,此刻又有科汗淮相伴,心中大定,不一会儿便沈沈睡去。

拓拔野想起这几日的奇遇,想起仙女姐姐,想起雨师妾,心中波澜起伏,丝毫没有困意。

低头瞧著胸前的泪珠坠,手指把玩,想到雨师妾的音容笑貌、体态浓香,不由痴了。

忽听旁边一人笑道:瞧你这麽宝贝,干吗不放在嘴里含著,怕化了吗?回头一看,只见纤纤双眼明亮,脸上依旧是那狡黠的微笑。

拓拔野笑道:小女孩知道什麽。

快睡觉吧。

纤纤鼻头一皱,吐舌道:好了不起麽?明日我也掉几颗泪挂在胸前。

当下侧头假寐,偷偷睁开眼瞧见拓拔野依旧怔怔的看著泪珠坠,忍不住又重重的哼了一声。

拓拔野脑海中尽是白衣女子与雨师妾的脸容笑靥,耳边回响的也尽是两人的言语笑声。

心中一片迷茫紊乱,怎麽也睡不著觉。

当下从怀中掏出神木令把玩,又掏出《大荒经》在三昧火炬下翻看。

他想查查眼下方位,按书上所述,眼下当在天壁山西侧。

书上写道:…又北三百里,曰天壁山。

南北两千里,西侧如被斧斫,桀然而断。

曰为盘古开天地时所劈。

其势险峭,不可攀越……忽听南边远处隐隐传来凄厉的号角声,时断时续。

拓拔野一楞,突然跳将起来,心中大喜,失声道:雨师妾!※※※众人纷纷醒转,满面惊疑。

陆平道:这不是龙女的苍龙角麽?拓拔野喜道:正是。

一定是她放心不下,又赶来找我了。

纤纤哼了一声道:好生臭美。

苍龙角号声凄烈,众人听了心中觉得莫名惊惧。

科汗淮沈吟道:拓拔兄弟,只怕这次来的不是雨师妾。

话音未落,南边远远地传来滚滚闷雷。

众人举头望天,颇感诧异,拓拔野却突然一惊,脱口道:兽群!有兽群朝这奔来了!科汗淮道:是了,定是有人取了雨师妾的苍龙角,驱使发狂的兽群来追赶咱们。

事不宜迟,快点走吧。

群雄心想以龙女武功魔法之强,竟被人夺去苍龙角,此人定是了不得的人物。

只有拓拔野明白,雨师妾定是因为这几日为他疗伤,大耗真元,才会被人所制。

心下更为歉疚。

众人翻身跃上龙马,呼喝鞭策,朝北疾奔。

龙马听到身後传来的苍龙号角,颇为惊惶,不待众人催促,撒开四蹄狂奔。

其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虽然在旷野之上,无所遮挡,但二十步外一片漆黑,群马疾奔,也颇为惊险。

众人大声呼喝,以免互相撞上。

身後号角声隐约不断,那千军万马的群兽奔腾之声也越来越近,如春潮怒水决堤奔腾。

如此狂奔了半个时辰,东侧天空渐亮。

向东望去,已可以看见数十里外的天壁山如黑色巨墙绵延不绝,迤俪南北。

黑红色的云团在山顶翻涌,几缕金光刺破云层。

天空逐渐变成湛蓝色,明豔纯净。

突然万缕霞光破云而出,天壁山镶上一层闪闪的金边,天地陡然明亮。

满天的云层也镀为金红色,朝霞流舞,变幻莫测。

过得片刻,一轮红日从黛色群峰跳出,冉冉上升。

万里荒原一片金光,晨风清爽。

众人精神大振,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量,纷纷仰天长啸。

拓拔野瞧得有趣,也气运丹田,仰颈长啸。

体内真气随著经脉滔滔周转,这一声啸呼竟然声透长空,绵绵不绝。

众人大奇,佩服不已,心道:原来拓拔少侠身怀神功,却不轻易示人。

拓拔野又惊又喜,忍不住又试著运气调息,几次下来,一声比一声高亢。

待到後来,纤纤颇为不耐,道:行啦行啦。

把千里外的母猫都招来啦。

这才作罢。

但他对於调息运气终於有了粗浅的认识,心中欢喜不尽。

时值初夏,万里荒原碧草没膝,繁花似锦,东侧是千仞绝壁,西侧是矮矮的丛林,一望无际。

正北远处,丘陵如碧浪起伏。

朝阳豔丽,碧空如洗,白云飞舞不息,百余骑在这辽阔的荒原上急速驰骋。

马蹄踏下花草纷飞,蝴蝶翩翩随来。

众游侠心情极佳,谈笑风生,有人叫道:他姥姥的,倘若没这可厌的水妖,今日咱们倒可以在这里好好打猎,晚上打打牙祭,简直妙极。

齐毅道:兄弟,咱们今日就将水妖当禽兽宰了,抽筋扒皮。

众人大笑,有人叹道:要是水妖个个都如科老妖、海水鬼一般,那可大大不妙。

吃了不蹦牙,也要拉肚子。

拓拔野瞧著前面锦缎似的大地,心想:倘若能在这荒原之上与仙女姐姐或是雨师妾并肩驰骋,游猎为生,那比神仙还要快活。

又奔了半晌,身後的群兽奔腾之声越来越响,号角声也越发洪亮起来。

众人扭头望去,只见南边烟尘滚滚,黑压压的一片猛兽如潮水般席卷。

天上数千只翼鸟龙尖声长叫,密密麻麻的飞来。

齐毅骂道:他***,水妖果然给我们送野味来了。

拓拔野笑道:不如咱们索性掉头,将它们冲个七零八落。

群雄哈哈大笑,摩拳擦掌。

科汗淮眼睛一亮,目露嘉许之色,缓缓道:此计大妙。

那兽群是受了身後苍龙角的驱使,才发了狂的朝前飞奔。

倘若咱们继续朝北走,以龙马的脚力,终究要被兽群追上。

那时淹没其中,危险得紧。

倒不如掉头南行,至多与兽群擦肩而过。

我以气旋斩开路,大夥儿小心跟上,应该不成问题。

只要到了兽群背後,那便安全了。

众人面面相觑,从未有人想过正面冲撞发狂的兽群,便是拓拔野,适才所说也不过是一句戏言。

群雄想了片刻,觉得此计虽然冒险,却出其不意,而且似乎也要远较这般没命价的奔逃安全。

不由热血沸腾,齐声叫好。

对科汗淮的敬佩之意又增加了几分。

群雄便要掉转马头,朝南冲去。

科汗淮道:且慢。

此刻这兽群气力很足,来势汹汹。

咱们要正面冲撞需冒极大风险。

眼下它们距离此处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咱们放慢龙马的速度,以逸待劳,等它们精疲力竭之时,再掉头冲撞。

群雄称妙。

於是依照科汗淮所言,用布帛将龙马双耳紧紧堵上。

听不见那苍龙号角,龙马登时大为平定,缓缓而行。

突然天空咿咿呀呀嘈声四起,众人回头望去,见那数千翼鸟龙已经如乌云般铺天遮地的飞了上来。

翼鸟龙是极为凶猛的禽龙兽,双翅尽展时可达丈余,喜在平原上猎杀奔跑的动物。

眼下为苍龙角所驱,更是狂性大发,大半翼鸟龙双爪上均抓了一只猛兽,并不啄食,飞得半晌又高高掷下,摔得骨断肠破,然後再捕猎其他猛兽。

这数千翼鸟龙赶将上来,必要俯冲攻击群雄。

众人纷纷回身弯弓搭箭,刷刷刷如漫天飞蝗接连不断的射出。

翼鸟龙群中不断有鸟轰然坠落,重重摔在草地上,尘土飞扬。

但那翼鸟龙数量实在太多,瞬息间虽有数十殒命,大多数仍展翅滑翔,前赴後继的涌来,眼看便要飞到群雄头顶。

科汗淮大喝道:大夥儿用刀剑招呼,砍它脚爪便可。

自己掉转马头,突然全身衣裳鼓舞,右臂挥扬,嗤的一声那断浪气旋斩又迎风怒放。

这次的断浪气旋斩长两丈余,青气回旋,在朝阳下变幻著七彩的光芒。

漫天翼鸟龙呼啸著俯冲而来,瞬间犹如刮起一道狂风,草地上的花草贴著地皮翻涌起伏。

龙马长嘶,鬃毛飞舞。

众人眼睛被狂风吹得有些睁不开,用手挡在额前,眯眼望去。

那乌云般的翼鸟龙群顷刻飞到面前。

科汗淮大喝声中,断浪气旋斩暴涨丈余,青光飞舞,彩眩闪烁,半空中宛如蓦然起了一道无形的光墙。

仆仆仆连声骤响,凄厉的叫声连串而起,鲜血激射,羽毛纷飞,转眼便有数十只翼鸟龙撞到气旋斩的光墙上,自行送命。

科汗淮气刀纵横,挥舞如风,众人瞧得眼花缭乱,只觉那狂风突止,尽皆被断浪气旋斩挡住。

断浪气旋斩是科汗淮在东海古浪屿(据後世史学家考证,此岛即今日厦门鼓浪屿,後因地壳运动而漂流至东海之滨)时,每日在海浪中所练而成。

起初以断浪刀阻击潮浪,後因断浪刀在海啸中断折,索性弃刀,以手御气,而成气旋斩。

断浪气旋斩既在海浪中练成,抗冲击能力原就极大,以抗击海啸之力,来阻击这数千翼鸟龙,虽非牛刀宰鸡,也相差无几了。

漫天翼鸟龙簌簌陨落,尖叫之声不绝於耳,转眼间荒原上便堆积了厚厚数百只翼鸟龙的尸体。

翼鸟龙群突然分成三块,试图从上方与科汗淮左右两侧掠过,再蓦然集结,俯冲向众游侠。

科汗淮喝道:孽畜敢尔!气旋斩再暴涨一倍,卷舞翻飞,刹那间又斩杀数十翼鸟龙。

漫天血雨,在阳光下闪著妖豔的光泽。

但鸟群太多,终有不少绕过断浪气旋斩怪叫著向群雄俯冲而去。

漫天的翅膀、尖叫声交织在一起,如网一般撒了下来。

众人拔刀斫砍,鲜血四射,羽毛簌簌飘落。

拓拔野也拔出无锋剑,胡乱挥砍。

突然众人失声惊呼,两只巨大的翼鸟龙怪叫著疾扑拓拔野。

劲风凛冽,腥臭扑鼻。

众人想要扑救已然不及。

拓拔野惊慌之下,右掌拍出,体内真气突如火山般喷发,急速周转,滔滔热力如长河奔腾,刹那间汇聚到右掌之上。

※※※砰的一声响,距离拓拔野尚有四尺之远,那两只翼鸟龙便被雄浑无匹的掌风击得向后抛飞,重重撞在草地上,脚爪抽蓄,翅膀扑腾,眼见是不活了。

众人大声叫好,就连科汗淮也不禁露出惊诧的神色。

拓拔野素无根基,竟然能无师自通,调气发力,一掌击死两只翼鸟龙,实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众人正惊佩不已,拓拔野突然身形摇晃,呀的一声摔下马去,众人失声惊呼,其中以纤纤的叫声最为响亮。

原来适才这一掌击出,掌风击在翼鸟龙身上,反弹回来激起巨大的气浪,登时将拓拔野拍下马去。

拓拔野跳了起来,哈哈大笑,心中欢喜之意难以言表。

见又一只翼鸟龙扑来,呼的又是一掌拍出,岂料这一掌未能调动真气,眼前一花,突然衣领一紧,被那翼鸟龙抓了起来,凌空飞起,天旋地转,刹那间便到了三丈余高处。

耳边众人呼声不绝,忽然听到科汗淮声音:拓拔兄弟,双手抓住它的脚爪,气沉丹田,往地上冲。

拓拔野猛一吸气,平定住砰砰心跳,双手上探,牢牢抓住那翼鸟龙的双爪。

凝神聚气,想着气沉丹田四字,周身真气缓缓流转,逐渐汇聚到丹田处。

心中惊喜,猛地一沉气,脚下如悬了千钧之物一般,陡然下沉。

那翼鸟龙惊叫声中,几只翼鸟龙展翅飞来,伸喙啄向拓拔野。

突然青光四闪,鲜血溅了拓拔野一身,那几只翼鸟龙连叫也来不及叫上一声,便被断浪气旋斩劈成了两半。

拓拔野抓住翼鸟龙的双爪,向地上缓缓降落。

翼鸟龙双爪踢弹,甩不开他,便用力拍翼,猛地上升了丈余。

拓拔野心中一慌,真气四散,登时又腾云驾雾的被那翼鸟龙向北拖去。

蓝天白云摇摇欲坠,大地荒原急速倒退。

科汗淮一字字的大声喊道:小兄弟,你的真气可以控制几十只翼鸟龙,不要着慌。

只管聚精会神的调气,将它拖到地面来。

他似乎并不着急出手相助。

纤纤大急,拽着科汗淮的衣裳道:爹爹,你快将他救下来呀。

科汗淮一边挥舞气旋斩,斩杀不断扑来的翼鸟龙,一边淡淡道:他自己可以下来。

纤纤泪眼盈盈,大发娇嗔道:你瞧他都快变成风筝了,哪会下得来呀!话音未落,便见拓拔野拽着翼鸟龙缓缓下沉,这回任它如何挣扎,也不能上升分毫,越落越快,终于通的一声,连人带鸟,落在草地上。

纤纤这才放下心来,破涕为笑。

众人齐声喝彩。

拓拔野将那翼鸟龙朝外一抛,竟将它摔出了六丈有余,骨折而死。

十几年来从未想到自己竟然能有这惊人之力,拓拔野心中又是欢喜又是迷茫。

群雄大振,抖擞精神大战翼鸟龙群。

翼龙飞翔,龙马奔腾。

断浪气旋斩气势如虹,无可抵挡,不知杀了多少翼鸟龙。

拓拔野初通调息御气之道,虽不能将体内真气的威力发挥至极至,但对付这翼鸟龙兽却已足矣。

双掌胡乱挥舞,气浪澎湃,登时击倒了一只又一只扑来的翼鸟龙。

心中自得惊喜,比之前些日在玉屏山顶借白衣女子之力击败十四郎,又大大不同。

体内真气流转,逐渐随心所欲,越使越是顺畅,绵绵不绝,意到力至。

打到后来,忍不住仰天长啸。

刀光剑影中,只有一人的眼光从使至终,绝无旁顾,只是盯着拓拔野看。

那便是纤纤。

她坐在科汗淮的身前,目不转睛的瞧着拓拔野,心如鹿撞,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

她自小跟着父亲在古浪屿长大,从未见过外人。

此次来到中原,拓拔野是她瞧见的第一个年龄相近的男孩。

但他又绝不似一个孩子,虽然年仅十四,但豪侠洒脱,倜傥之态已经可见,而且笑容可亲,叫人见了忍不住欢喜。

自己不知不觉中对他便有了亲近之意,记挂之心。

方才瞧见他被翼鸟龙抓至半空,她紧张得连欣都要跳出咽喉来。

着急害怕,生平从未有过。

也是在这一刻,她突然发觉,这认识不过一日的少年已在她心中占有颇大的位置。

纤纤一抬头,忽然瞧见父亲看着自己,嘴角微笑,登时无缘无故的双靥飞红。

但是却无法让自己的眼光从拓拔野身上移开去。

又过了片刻,翼鸟龙群终于咿呀悲鸣,展翅高飞,向北涌去。

遍地堆积的尽是鸟尸,几乎有千余只。

群雄欢声高呼,击掌相庆。

这时南面的发狂兽群已经奔得颇为近了,蹄声震天动地,嘶吼声、悲鸣声、呼啸声如波浪相击,嘈杂而又整齐的席卷来。

尘土弥漫,冲在最前的兽群横着瞧来,至少有六里长,潮水般汹涌滂湃,气势汹汹。

群雄高声呼啸,拍马北行,一边回头顾望,等候最佳的反击良机。

阳光在千里镜上闪烁着眩目的光芒。

木面人骑着龙兽迎风立在南边一座百余米高的山丘上。

此处眺望,一览无余,正是指挥作战的绝佳的将台。

透过长四尺的千里镜,他可以清清楚楚的望见众游侠在荒原上策马奔腾的场景。

瞧见众游侠突然放慢速度,闲庭信步般悠然而行,木面人心中疑惑,忖道:科汗淮,你又想耍什么花样?嘿嘿,这次不管你怎生困兽犹斗,也是徒劳了。

千里镜缓缓移动。

西侧千里丛林隐隐有尘烟滚动,东侧天壁山峭立绵延,南侧群兽奔腾,如潮汹涌。

脚下山底,数千骑兵列队而立,旌旗招展,龙马嘶鸣。

木面人放下千里镜,低头瞧着雨师妾微笑道:你说以数万发狂的野兽、两万精锐之师去围猎这百余乌合之众,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呢?雨师妾心中焦急忧虑,脸上却春花灿烂,格格笑道:在小小一个驿站,你还抓他们不着。

到了这万里荒原之上,哼哼,我倒要睁大眼睛仔细瞧瞧。

木面人左手把玩苍龙角,嘿然不语。

天空上传来桀桀叫声,般旄招展翅膀落在地上,伏首道:所有军队都已奉命集结,各就各位。

请主上下令。

木面人淡淡道:开始合围,抓住瓮中之鳖。

众游侠正缓步而行,忽然瞧见西北侧数十里外的丛林中尘土飞扬,迷迷蒙蒙中出现了好多旌旗,猎猎招展。

隐隐有巨象嘶鸣声。

定是水妖的伏兵。

众人正猜疑,一个眼力甚尖的水族游侠叫道:他***,是水妖八大天王!拓拔野眯眼望去,阳光之下,许多旌旗上果然写着八大天王四个字。

烟尘卷舞,蹄声如织,不知有多少人马从那里狂奔而来。

齐毅见拓拔野不知此人,便稍加解释。

八大天王是水族北海猛犸城的城主,善使丈余长的象牙斩,有万夫不挡之勇。

之所以称八大天王,乃是因为身上有八处地方远较常人为大。

具体哪些地方那不便一一道来。

据说一只手掌便可盖住狮虎的头部云云。

麾下猛犸军团八百猛犸骑兵骁勇骠悍,有水族第三军团的美誉。

也是水族历年来与他族交战的精锐之师。

但从眼下的烟尘旌旗来看,来者似乎远不止八百骑兵。

众人勒马不前,纷纷望向科汗淮。

科汗淮沉吟道:猛犸军团善于野战,这荒原辽阔,正是他们最为擅长的战场。

咱们与他们硬拼,定然不是对手。

眼下只有立即掉转方向,冲过兽群,让兽群将猛犸军团冲散。

咱们再掉头跟随在兽群的后面……群雄拍掌称善,笑道:妙极妙极!借刀杀人。

水妖给咱们送来这群开路先锋,怎能不好好利用?当下群雄掉转马头,用布帛将龙马的眼睛蒙住,策马扬鞭,立在马上呼啸着朝南边疾奔而去。

苍龙角急促的吹奏着,兽群如潮,漫野狂奔而来。

大地震动,宏声巨响,诸种野兽发狂嘶喉的声音四面八方的响彻天地。

迎面扑来的狂风中灰蒙蒙的尘土夹带着兽群的腥臭气息,仿佛海浪将他们吞没。

群雄甚是激动,呼啸着拔刀疾行。

拓拔野感到周身热血都已沸腾,一齐涌将到头部来,大声长啸。

但在这一片轰鸣声中,连自己的叫声都听不见了,耳边轰隆作响,转瞬间已经被尘烟吞没。

隐隐约约瞧见,纤纤从前面回头,一双明亮的大眼正凝望着他。

※※※木面人透过千里镜望去,瞧见众游侠突然勒马掉头,排成一字长队,利箭一般射向数万兽群。

大吃一惊,忍不住咦了一声。

他原想以兽群逼迫游侠北行,再以猛犸军团等万余精兵迎头痛击,将彼等一举歼灭。

岂料这行人竟然掉头冲向兽群,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虽然心中不信他们能冲透发狂兽群的冲击包围,但万一被他们奏效,全盘计划都将落空。

这科汗淮果然胆大心细,擅出奇兵。

不但功夫卓绝,更是难得的将才。

难怪当年被誉为大荒五十年后第一人。

倘若今日让他逃脱,必是极大的祸患。

木面人心中震动,挥舞令旗,山下数千精兵在科沙度等人的率领下,策马疾奔,朝北冲去。

雨师妾已经能微微动弹,但浑身乏力,无法抢回苍龙角。

瞧那木面人失声惊呼,挥动令旗,知道事态必有变化,当下取过千里镜,勉力坐直,举镜远眺。

万里荒原,尘烟滚滚。

一行百余人风驰电掣向南疾奔,西北部万余骑兵冲出丛林,向南狂飙挺进,影影绰绰看见猛犸大象,旌旗如林。

向南望去,数万兽群,密如蚂蚁,翻卷如潮,,黑压压的急速移动,眼看着便要与那行人交接。

雨师妾心急如焚,四下搜索,忽然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半立于龙马背上,衣袂飘飞,神采飞扬,不是拓拔野又是谁?突然欢喜、难过、担忧一齐涌上心头,不能自抑,玉箸纵横,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低声道:小傻蛋,不知天高地厚,这等威风么?拓拔野生平从未见过这等壮观场面,几日前在东始山上观眺群兽狂奔,已觉惊心动魄,但比之今日身处其中,又不能同日而语。

漫天席地的烟尘将碧空丽日遮得昏黄一片,耳边什么声音也听不清,只觉得山崩地裂,有如几万个锣鼓、号角一齐奏响。

前方兽群巨浪般层层涌近,依稀瞧见不少猛兽力竭倒地,被万千蹄掌践踏而死。

巨象、狮虎、犀兕、龙兽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

澎湃如潮,转眼即将淹没群雄。

科汗淮立身大呼:大伙儿排成六人一队,跟在我的后面。

兵器全部朝外,火族的朋友在最外面,点起三昧真火。

字字清晰可闻。

众人齐声得令,迅速变阵,狂风般挺进。

科汗淮右臂陡然高举,嗤的一声,青气回旋,光芒吞吐,断浪气旋斩再次出鞘。

他猛然大喝一声,右臂正劈前方。

断浪气旋斩暴增至五丈余长,当空掀起狂飙巨浪,迎头斩入奔在最前的兽群之中。

砰然巨响,仿佛海潮中突然掀起巨浪,十余巨兽被气旋斩劈成几段,飞至半空,血雾弥漫。

兽群惊嘶声中,向两边翻涌,登时大乱。

两翼兽群自相践踏,悲鸣嘶吼。

科汗淮气旋斩大开大合,光芒万丈,刹那间杀便开一条血路,带着群雄冲入茫茫兽群之中。

两百里以外的山丘上,木面人望着科汗淮带领群雄在兽群内左冲右突,所向披靡,瞧得目瞪口呆,极为惊异,一时间竟连苍龙角都忘了吹奏。

如潮的兽群竟被科汗淮如此轻而易举的切入,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雨师妾格格笑得花枝乱颤,道:哎哟,这便是你的天罗地网么?我瞧不怎么结实,被乌合之众一冲就破。

木面人不搭理她,举起苍龙角继续呜呜咽咽的吹将起来。

雨师妾吃吃笑道:你这是什么号?吃喜酒接新娘么?那木面人虽然功力极高,但对于吹号御兽却是一知半解,仅能以这苍龙角的恐怖叫声逼得群兽发狂,没命的狂奔。

但如何分解调度,转向合围,进行诸多阵势上的变化,那便一窍不通了。

倘若是雨师妾吹这苍龙角,众游侠纵有通天之能,要想从这数万兽群中逃离去,决无可能。

木面人熟知雨师妾性情,那群人中,一个是她的情之所系,一个是青梅竹马,要让她吹这苍龙角,她便是死了也不愿意。

要真把这苍龙角给了她,她定然立即驱散兽群,让他们逃个干干净净。

当下不管她如何冷嘲热讽,只是不理,气运丹田,御兽狂奔,冀望能将众游侠踩死于乱蹄之下。

雨师妾举着千里镜眺望,芳心乱跳,极是紧张,脸上却言语嫣然,极尽挖苦之能事。

兽群狂奔,众游侠如同一叶扁舟在万里怒浪中跌宕沉浮,迎风破浪。

科汗淮的断浪气旋斩狂飙般将众兽分离,所到之处,兽惊如狂,死伤无数。

两翼三昧真火熊熊燃烧,将狂奔而过的猛兽隔离于数尺之外。

拓拔野被众人护在中心,但他时而挥掌,将斜冲而至的猛兽击退,那劲力颇为惊人。

雨师妾又惊又喜,难道他已经学会调息御气的方法了吗?拓拔野策马飞驰,两侧狂风凛冽,腥臭逼人。

群雄仿佛掉进风暴中的大海,在惊涛骇浪中逆风奋进。

举目望去,尽是各种怪兽闪电般掠过,在咫尺之距交错。

那尖锐的苍龙号角越来越激越,群雄中不少人不得不撕下布帛塞住耳朵。

兽群越加发狂,咆哮着自相践踏、相斗。

无数的野兽或力竭倒地,或被撞倒,瞬息间便被身后涌来的兽群踩成肉泥。

猛犸群呼啸而过,突然几只野猪被高高抛起,从众人头顶越过。

顷刻间又有几只猛兽被挑起掷出,一只巨大的狮子重重撞入游侠队中,登时将边侧火族游侠手中的三昧火炬撞飞,狮子继续撞来,被两个游侠的长枪猛然刺穿身体,悬挂半空。

既而奔来的数十只象鼻龙兽比那猛犸还要狂烈,长鼻卷舞,接二连三将前面的野兽抛出,四下散落。

两只獠牙虎当空摔落,径直向拓拔野撞来。

拓拔野运气挥掌,掌风到处,将其击飞。

群雄刀剑挥舞,护住上空,一会儿功夫,又挑飞了十数只落下的猛兽。

突然众人惊声长呼,左前方三只丈余高的象鼻龙兽受惊转向,并肩狂奔,巨掌扬舞,向他们疾冲过来。

科汗淮冲在前面,气旋斩正挥斩正前方的那几只巨型猛犸,一时间竟没有瞧见。

几个木族游侠挺起长枪,猛然刺去,象鼻龙兽来势极猛,兼之皮糙肉厚,奋力刺出的长枪不能伤它分毫,倒险些将游侠震落马下。

一枝长枪扎在龙兽肚子上,来回摇荡,另外两枝嘎然断折。

象鼻龙兽狂吼声中,长鼻猛抽而来,立时将一个游侠拦腰卷住,眼看便要抽离甩出。

拓拔野大喝一声,不顾一切的从马背上越起,右手拔出无锋断剑,奋力斩下。

亮光一闪,两尺余粗的象鼻竟被硬生生砍断。

那游侠惊魂未定,耳边听到断鼻龙兽的痛吼,另外两只象鼻龙兽已咆哮着撞了上来。

拓拔野从半空摔下,被两个游侠抄个正着。

眼见情势危急,拓拔野大声道:将我抛起来!两人将他望前抛出,身在半空,拓拔野暗暗道:上苍助我!御气游走,内息流转,刹那间将浑然真气引至掌心,呼的一掌朝那象鼻龙兽拍去。

掌风凛冽,如狂风忽起,三昧真火摇曳中,那两只象鼻龙兽被击个正着,竟硬生生的朝后退去,蹄掌在地上拖出几道深深的印痕。

后面的猛犸群狂奔上前,长长的獠牙正好扎入那象鼻龙兽的腹中,象鼻龙兽嘶声痛吼,侧身翻倒,又被兽群潮水般踏过,登时殒命。

拓拔野自半空落下,正好骑在一名游侠的龙马上。

众人击掌叫好。

突然脚下一震,龙马嘶鸣,绊到几具野兽尸身上,翻身摔倒,又将两人高高抛起。

黄土飞扬,两人身在半空,轰隆声中,听到咿呀怪叫,几只巨型兀鸟拍翼飞来,猛地将两人抓起,朝北飞去。

拓拔野反手一剑将那兀鸟双脚斩断,又猛地一掌将另一只兀鸟打落下去。

他这剑术掌法虽然胡乱使出,全无章法,但真气浩然,力道惊人,竟是不可抵挡。

群雄将二人接住,欢声长呼。

经此混乱,拓拔野心中大定,自信更是成倍增长。

虽然周侧万兽狂奔,惊天动地,但已不如起初那般扰乱心境。

浑身热血沸腾,沉浸于兴奋与狂喜之中。

想当年连一只野驴都不能奈何,被它抛得满地打滚。

今日挥洒如意,斩杀翼鸟龙,击退象鼻兽,万兽群中高歌猛进,风光之极。

两百里外,有一人比他还要欢喜。

雨师妾放下千里镜,笑靥如花。

仰头望着木面人,叹了口气,缓慢而骄傲的说道:你瞧见了么?那个少年便是我喜欢的小流浪汉。

他的名字叫做拓拔野。

你可千万别忘啦。

因为过不了多久,这个名字就要传遍整个大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