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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客栈住进神秘人

2025-04-03 08:12:00

月光如水,倾泻在雁落的房间里,此时她正坐在这片清辉之中,托着下巴发呆。

到底是月光太美好以至于了无睡意,还是因为刚刚南归那出人意料的举动撩拨了心弦,雁落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答案。

她很想拽住南归的衣襟问个清楚,但南归只是抿嘴一笑,伸手指了指房间,吩咐她早点休息,雁落如中邪了似的依言跑回自己屋子。

进了屋,她慌慌张张地关紧房门,胡乱褪去衣衫爬上了床,卧着、躺着、趴着,无论采取何种姿势,周公大人就是不登门。

雁落无奈地起身披上一件罩衫,赤着脚在屋里打转。

地面很凉,浸着一层水汽,但却不冷,反而有种清爽的感觉。

脚心虽然感到清凉,但身体的其他部位却仍觉得火烧火燎,真是三伏天烧炉子,要多热乎有多热乎。

一会是清光捏住自己的下巴,一会是沈承希的拥抱,一会又是南归的挑逗……这些画面在屋里飘来飘去,不停地交替出现在雁落的眼前。

她的头仿佛快要像轰天炮竹那样炸开花了。

雁落随手推开窗子,一阵小风‘嗖’的吹进屋来,顿时让她清醒不少。

睡不着?南归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

雁落诧异地转过头,但屋内却空无一人。

她有些迟疑地推开门左右张望着,并没有南归的身影。

自己……果然是中邪了!雁落一个箭步窜到床上,用被子蒙着脸,嘴里嘟嘟囔囔地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就这样,混混沌沌度过了一夜。

清晨起床,她猛地发现门窗紧闭,记忆中,她昨夜里打开之后似乎忘记关掉了……难道,屋里有鬼?雁落撇撇嘴,就当是梦游时关掉的吧,她故意忽略掉另一种可能。

好在昨晚上答应张奶奶,今天上午去帮她画鞋样儿,要不然雁落真不知如何面对南归。

一想到昨天南归曾用舌头舔过自己,雁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而且南归完全没有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而雁落又决计不敢跑去问个清楚,难道自己这亏,算是白吃了?但那……真的算是吃亏吗?那种感觉,前所未有,却又不招人讨厌,应该说,被南归调戏,自己竟感到莫名的欢欣雀跃……完了完了,原来自己才是潜在的大色女……雁落红着脸麻利地跑下楼,南归正在和季宝交谈,见到雁落,还不待他出声问候,雁落就前言不搭后语地说道:我,我和张奶奶约好了,中午就回来,也不一定,可能还要去彤若那一趟,你们吃饭不用等我,给我剩点也行。

就这样,我走了。

雁落如同醉酒般摇摇晃晃地冲了出去,跑到一半不小心被院子里的树枝绊了一下,踉跄了几步,她猛地回过头摆摆手,便又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掌柜的,估摸着你吓到她了。

季宝捂嘴偷笑着。

怎么会。

南归冷冷地瞥了季宝一眼,转身进了灶房。

昨夜里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似乎自己的主动引诱颇有成效,那之后,雁落一直红着脸,时不时地偷瞄自己,但若自己回望过去,她又跟做贼似的,快速扭过头,假装没看自己。

雁落那种小猫猫撒娇式的模样引得南归心里十分痒痒,有好几次,他都不得不用大碗凉茶来冲淡心中的欲望之火。

听见开窗户的声音之后,南归一跃跳下床,施展轻功奔到雁落窗下。

他曾一时冲动想直接闯进去,生米煮成熟饭,看这个迟钝的姑娘如何继续装糊涂,但若是那么做了,他就不是南归南大掌柜,而是沈承希那个蹩脚的大鞭杆子。

所以,他仅仅是待雁落睡着后,替她关上了窗子,免得夜风吹进屋,冻着心爱的女子。

南归的爱,也许不够炙热,不够惊心动魄,不够缠绵悱恻,但人生不是戏文,跌宕起伏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得住。

那种如微风雨露般的爱情,在点点滴滴生活中体现关怀与体贴,恐怕才真正令女子无法招架。

策马奔腾、对酒当歌固然潇洒写意,但围炉夜话、执手相望却更见温馨甜蜜。

以南归这种级别的男子,只需勾勾小手指,自有大把的美人送上门来。

也许,正应了那句老话,送上门的不是买卖。

他偏偏对雁落这只能算是清秀的姑娘动了情,这情一动,想要收回可就难了,只能盼着念着雁落可以早些开窍,别让自己等的如此辛苦。

但话又说来,太容易得手的反而令人不太珍惜。

拉大锯,扯大锯,姥姥家门前唱大戏这种调子更能激起男子 的征服欲。

再说雁落,她一个人,低着头顺着墙根朝张奶奶住的宅子走去,在路上她瞅见两个光屁股的小孩正蹲在门墩上卒瓦(cei)叮壳。

雁落冲他们挥挥手后一转身进了一条狭长背阴儿的胡同,胡同的尽头有一户用青砖砌成的四合院,这便是张奶奶的宅子。

雁落见大门虚掩,她轻唤了几声,得到回应之后便迈过门槛,进了屋。

屋里还坐着几位年轻姑娘,一问才知,全是来帮张奶奶描鞋样的。

众人寒暄客套之后,便开始了工作。

小院里摆了一张八仙桌,上面堆着不少的新鲜蔬果,张奶奶和两位大婶穿着围裙,正在择菜切菜。

一位大婶冷不丁地捉住了正在院里瞎跑的小母鸡,她把刀别在腰间,用绳子把鸡的爪子捆好,在鸡脖子上洒了点水之后。

大婶猛地抽出刀,在鸡脖子上轻轻一推,鲜血喷射出来,另一位大婶眼急手快用瓷盆接住了血,只听咚咚几声响。

空气中飘荡着几丝血腥味儿,弄得雁落有些恶心,正好到了饭点儿,雁落推说要回茶馆一趟,无法留下用膳。

其他姑娘不依,拽着她的胳膊不放她走,这时张奶奶端着一大缸子茶水慢条斯理地说道:去吧去吧,免得你家掌柜跑我这儿寻人。

雁落听出张奶奶话里有话,只是她无力辩解,空气中的血腥气越来越重,她只觉从胃里泛上一股酸水,急于想离开这里,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草草和众人告别之后,雁落便踉踉跄跄的出了宅子。

她慢慢行走在胡同里,血腥气渐渐淡了,但却闻到了一股子霉味,许是背阴儿的关系,不少地方还积着雨水,那些深深浅浅的水坑上落满了黑色的小腻虫,间或还有几只嗡嗡作响的蚊子。

雁落裤腿上沾了好几个黄豆大的泥点子,她撅了撅嘴,弯下腰正要挽起裤脚,却见到一双样式时髦的鞋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好奇地直起身子想要看看来人是谁,却突然感到脖子发酸,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待雁落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

她正躺在一张双人床上,房中光线很暗,只有桌上点着一盏小小的烛灯。

透过窗子,雁落瞥见到天儿阴得很沉,似乎是正在酝酿着一场暴雨。

好疼。

雁落一边揉着脖子一边起身下床。

印象中自己出了张奶奶的宅子,正要回霜叶茶馆,当时自己弯下腰挽裤腿,却突然看到一双男鞋,然后……然后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雁落感到有些害怕,她跑到窗边,踮着脚往外一瞅,舒心客栈……自己怎么会在舒心客栈?雁落伸手推开门就要往外走,却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怎么会是你?哼。

那人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短刀,架在了雁落的脖子上:闭嘴。

他一侧身,便把雁落重新拉回了屋。

雁落完全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她有些害怕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绑架你?你也配!年轻男子瞪了雁落一眼说道:我带你过来,只是想警告你,像你这样的女人,哪里配得上南归,也不照照镜子。

限你三日之内,马上离开霜叶茶馆,马上离开南归。

嗯?雁落不知所措地张大了嘴巴:南归?这和南归有什么关系?我叫艾卓。

男子颇为不屑地说道:只是看不惯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子施展媚态迷惑南归。

水性杨花?媚态?雁落突然觉得,要么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要么是这位叫艾卓的小哥脑子出了问题: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那日你和蒙面女子来到店里,听语气似乎和南掌柜相识。

误会?!哼,怎么可能会有误会,我跟踪你了好几天,你要么和那个叫沈承希的打情骂俏,要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和知府大人眉来眼去,回到茶馆,你还对南归投怀送抱,像你这等轻浮的女子,定是用了什么妖法才让南归留你在身边。

艾卓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之所以留在霜叶茶馆做工,是因为我的小猫弄坏了南归的物品,而我没银子赔偿。

雁落无奈地摊了摊手: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先放下刀子。

那不过是你为了接近南归而使出的诡计。

艾卓冷声说道:要我放下刀子也行,你现在就发毒誓,说这辈子不会再接近南归。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莫非自己遇到了南归的疯狂拥簇者?虽说本朝盛行男风,只要是美男子,不管是草包还是祸害,都有一帮子男男女女自发为其组成助威团,丝毫不逊于魏晋时期。

虽然南归的五官不及潘安,才华不及嵇康,但终归是叶城一枝花。

怪不得,这位叫艾卓的小哥身上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气质,原来是因爱慕南归而特意模仿的。

可这些,又干自己什么事?雁落在心中一边腹诽,一边慢慢移动着脚步,试图逃离艾卓的控制。

想得美。

艾卓一眼就识破了雁落的企图,他一只手掐着雁落的下巴,逼她和自己对视:快发誓。

快放手。

雁落不甘示弱地回瞪着艾卓,只见艾卓冷笑了一声,他怪声怪气地说道:你若不发誓,我就在你的脸上花个乌龟王八,我倒要看看,花了脸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呆在南归身边!你!雁落见那把锋利的刀子距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不由得恐惧地缩着脖子。

她想要大声呼救,却又怕惹恼眼前这位男子,换来他更加疯狂的报复。

果然,出门忘了看黄历。

雁落有些绝望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