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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蓝颜全都是祸水

2025-04-03 08:12:00

月明星稀,只有一只流浪的大黄狗吐着舌头孤独地望着天空。

南归和雁落并肩走在无人的街道。

在知府衙门里那场闹剧似乎没人愿意主动提起,雁落间或瞅瞅南归,但见他表情严肃,不敢贸然和他搭腔,只得轻声叹气。

二人进了茶馆,不期然看到余若书这个大闲人。

余若书急切地拽住南归,伏在他耳边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南归听罢冲雁落挥挥手,示意雁落先去休息。

雁落本想利用这个时间跟南归好好地解释一下自己和清光的关系,但见南归有事情要处理,雁落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迈开步子,上了二楼。

雁落并没有走回她的屋子,而是径直走进了右侧尽头南归的房间。

她虚掩着门,把蜡烛放在了窗台上,捻手捻脚地走到南归床前,犹豫了一下坐在了床边上。

不知为什么,雁落觉得自己一定要跟南归把话说清楚,决不能让南归误会自己和清光之间有什么可耻的关系。

许是太累了的缘故,雁落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着泛红的眼睛,慢慢地,她的头挨在了枕头上,半睡半醒之间,雁落似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那香气让她觉得很安心。

当南归走进自己的房间时,那支放在窗台上的蜡烛刚刚好燃烧完,屋子里漆黑一片,借助浅浅的月光,南归看到了睡在他床上的雁落。

他的心跳声如同打鼓似的‘咚咚’作响,南归停住步子,待适应了屋内的黑暗之后,他的视线便落在了雁落身上。

只见雁落蜷缩在床上,如同一只刚出生的小猫或者小狗。

南归猛地想起雁落醉酒那天走错了屋子,睡在自己床上,那时恨不得掐死这个搞脏自己床单,还大吐特吐的姑娘,但现在……南归看到雁落裸 露 在外的肩膀,在月光中散发着淡淡的光彩,有一股清爽的香气从床上飘过来,钻进了南归的鼻子里。

他慢慢朝雁落走去,身体的某个部分突然开始叫嚣,浑身上下又痛又酸,似乎只有眼前这个姑娘能缓解自己身体里的那股子燥热。

雁落一动不动地睡着,南归站在床边上,缓缓地伸出了手,当他有些颤抖的手指要碰到雁落的肩膀时,雁落在床上动了动。

这让南归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死死地盯着雁落的脸,见她似乎并没有醒来。

迟疑了片刻,南归缓缓伸出手,就在他碰到雁落面颊的一刹那,仿佛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他快速地缩回手。

自己这究竟是在干什么啊?趁着雁落睡着了,就占她便宜吗?可是她主动跑到自己床上的,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再说,自己一向洁身自好,如果……如果发生了什么,一定会负责嘛……南归这样想着,他壮着胆子把手放在了雁落的面颊上,轻轻地抚摸着。

慢慢地,他的手顺着面颊摸到了雁落的嘴唇,又顺着嘴唇摸到了雁落的脖颈……刚才进屋时,身体里叫嚣着的某种力量似乎又回来了,他只觉心跳如雷,下意识地解开了领口处的盘扣。

他慢慢把自己的脸凑到了雁落面前,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与激动充斥在南归的身体里。

从格子窗透过来的月光,照在雁落的睡颜上,空气中全是甜甜的香味,南归颤抖着把唇凑到了雁落的唇边,缓慢而坚定地压了下去。

阿斗,不要闹了。

在睡梦中的雁落突然开了口,隐约中,雁落似乎感觉到自己身边像是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着,她下意识地睁开眼睛,不期然地看到了南归那张有些泛红的脸:南归?南归迅速拉开和雁落之间的距离,在雁落的注视下,他的脸变得通红,尴尬地坐在床边上:怎么不回自己屋歇着?雁落赶忙起身,慌乱间她半个身子倒在了南归身上,南归眼急手快扶住了她。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无调戏不成□,好巧不巧,南掌柜的手竟然摸上了雁落的胸 部。

南归傻了,雁落更傻了,他们二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许久,雁落含混不清地说道:那个……南归,你的手……哦,我的手……南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还放在不该放的地方呢,他迅速把手抽回到袖子里。

尴尬的气氛蔓延在房间里。

雁落……南归……二人同时唤着对方,相视一笑,雁落吐吐舌头对南归说:我和清光的事情,之前没有机会告诉你,正如他所说,我和他只是发小,或者说,我只是他的女佣。

嗯。

南归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雁落,你为什么要跟我解释呢?哦?雁落挠挠头,是啊,自己为什么如此害怕被南归误会,一个劲想告诉他自己和清光之间并无暧昧之情呢。

难不成,难不成……难不成自己是太敬仰他,真的把他当庙里的大佛了,面对佛祖,绝对要如实招来,想那孙猴子都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更可况自己。

仔细想想。

南归诱导道:是不是很担心我会生气?雁落点点头,南归又说道:刚刚你警告清光,不许他诋毁我的名誉,是不是担心我?想保护我?当然。

雁落理直气壮地说道:你是猫耳胡同里众人最为敬仰的人物,怎么让清光那个坏小子乱嚼舌根,坏了你的名声。

南归,你放心,如果那个家伙敢找你麻烦,我第一个冲出去解决他,刚才真不应该提醒他鸡蛋的事情,让他过敏起一身的红疹子才好……雁落。

南归凑近雁落,轻声说道:你对我的感觉,除了敬仰之外,还有什么呢?崇拜。

雁落毫不犹豫地说道:在我心中,你比任何一个算卦的都灵验,你说的话,每次都是正确的。

如果我早遇到你,也就不会中了清光的妖法,替他干了那么多年的苦力。

南归万万没想到,自己诱导了雁落半天,这个不开窍的家伙竟然说自己堪比算卦的。

自己要真是算卦测字的就好了,起码可以算算眼前这个眉飞色舞的姑娘心里到底对自己有没有感觉,难道是自己会错了意,其实雁落并不喜欢自己?要不然为何每次自己暗示她的时候,她总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呢。

南归的神情有些暗淡,他别过脸去,不再凝视着雁落。

突然他感到自己肩头一沉,等他转过视线,看到雁落的头枕在他的肩膀上。

多谢你,南归。

雁落小声说道:以前借住在清光家,为了讨好他的家人,我不得不整日工作,小心翼翼,深怕有一天他的家人赶我走,那时候我活的很累。

我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清光的,可能是羡慕他有一个完美的家庭,可以随心所欲的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吧。

追逐他的身影,幻想着和他在一起,自己也能有那么一个温暖幸福的家。

现在想想,自己那时候真是既无趣,又可笑,完全为了他而活着。

丞相府门口发生的那一幕,在当时看来,可能是我人生最黑暗最低落的时候了,可现在想想,那却是我新生活的开始。

误打误撞的认识了你,认识了彤若,认识了许多人……我是第一次,为自己而活着,而且活得很自由,很开心。

雁落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悄悄把泪水蹭在了南归的袖口。

你啊……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最后却化成了这么一句叹息,南归伸手搂住雁落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许把鼻涕抹在我袍子上。

雁落破涕为笑,她仰起脸,眼珠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我听沈承希说,你曾经强吻过他呢。

什么?!南归咬牙切齿地瞪了雁落一眼:这个混蛋……这么说来,是真的喽?雁落打趣道:那个沈承希长得确实不赖,想来小时候白白净净、眉目清秀,乍看上去应该挺像个女孩子的。

雁落。

南归冷眼寒目地斜了雁落一眼:你对这件事倒挺感兴趣?不错,我的确吻过沈承希,怎么,你也想试试?雁落一吐舌头,冲南归做了一个鬼脸,但南归却没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雁落,他侧过身,一手挑起雁落的下巴,慢慢地贴了上去。

雁落吓得大力地推了推南归的肩膀,引得南归一阵大笑。

你该不会以为,我要对你做点什么吧?南归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说。

这家伙,竟然又耍自己玩,雁落气得撇了撇嘴。

本以为今天这块邪恶的冰坨子稍有融化的迹象,可以和平共处一段时间,没想到转眼工夫,他就恢复了本性。

美男全都是祸水,像南归这种美男子更是祸国殃民的代表人物。

雁落起身想要离开,却被南归攥住了手腕。

我饿了。

南归直截了当的说道。

雁落嘟嘟嘴:饿了自己去做,关我什么事。

你饿不饿?南归问道。

呃?雁落点点头。

乖乖坐在床上别动,我去做点吃的。

南归伸手捏了捏雁落的鼻尖,微笑着说。

不待雁落反应过来,南归就已经推开门走远了。

雁落盘着腿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地望着门口。

刚刚南归竟然冲自己笑了,虽然是很浅很浅的笑容,可他的的确确是笑了。

其实,南归笑起来很漂亮,雁落自言自语道。

这真是漫长且折磨人的一个晚上,但似乎也不是那么糟糕透顶。

雁落一边吃着南归做的蛋炒饭,一边偷瞄着南归的脸,南归故意无视雁落那双含笑的眼睛。

在某个时刻,南归觉得自己心中有一样东西不见了,他搞不清楚到底丢了什么,但他却知道是谁偷走了那样东西。

似乎一切都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南归沉思着。

送走了客人,清光和勒锦之站在后院里闲谈着,星子们不是何时被那层层薄云遮住,筵席时的喧闹声悄然消失了,整个后院一片静谧。

再见到雁落,是不是觉得很惊讶?勒锦之抬头瞟着清光的脸:真是女大十八变,没想到她打扮起来……一点都不好看。

清光小声嘟囔道。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雁落,以前她连头发都只用一根黑色的带子绑起来,只穿娘亲不要了的袍子,虽说那些袍子新得很,但雁落从来就没有像同龄女孩子那样张罗着打扮自己。

清光不愿承认,再见的一刹那,他很惊讶。

他甚至没法把现在眼前这个雁落同自己印象中的小跟班联系在一起:锦之,你别胡想了。

是我在胡想还是你在胡想呢?勒锦之抿嘴一笑,她走到清光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清光和雁落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勒锦之暗暗想道。

锦之,你不是不知道,我喜欢像你这样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落落那种小丫头片子……我又没说什么。

勒锦之歪着头看着清光:日子还长得很呢。

就这样,清光度过了他在叶城的第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