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可谓鸡飞狗跳的一早之后,我带着痛的快要炸了的脑袋,身心俱疲地进了公司的会议室。
总经理开始讲本月进度,下月规划,财务情况,人事变动,国家大事,国外局势…………困,真TM困。
在我的脑袋呈现小鸡啄米似的状态并重复了大约十多次敲到桌面,清醒,抬头,又敲到桌面的循环之后,终于犯困的小人打败了意志的小人,并且恶从困边生地仗着本人从未在高级会议上被点名的记录而惴惴不安又义无反顾地去拜见周爷爷了。
……何艾清?……迷迷糊糊里听到有某个熟悉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好像还带着磨牙的声音。
可惜此时我的脑子里就是一片白茫茫的浆糊完全无法做出反应。
起来了。
又好像有人碰了碰我胳膊。
再次被我完全无视。
MD现在天王老子都不能阻挡我上眼皮对下眼皮的追求!何艾清,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我管你什么情况!折腾一晚上不够又折腾一早上!我忍你很久了!咱爸妈早上说了,以后要好好过日子,你再敢欺负我绝对请你吃……排头(教训)知道伐……不是吃排骨哟~过了好一阵子周围都没有啥动静,我终于满意地准备再次回到梦乡。
又听到一个拉椅子的声音和一阵压低的喧哗,然后某只凉凉的东西就贴上了额头。
这家伙烧糊涂了,小刘你拎他去休息室。
我们继续。
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底下躺的沙发和周围一圈人复杂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表情,我脑袋里嗡地一下平地起了个雷,噼里啪啦开始拉起黑色预警信号。
小何啊……没想……你和总经理竟然是兄弟?!什么情况什么情况,难道你们家族规定你们俩必须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共同控制天下,你其实是被派来基层做卧底的?XX一脸兴奋,说的话虽然我一大半都听不懂还是为其想象力深深折服。
什么兄弟?我呆呆地回问道。
不是兄弟?摆脱大家同事一场,你不要再装了好不好,不是兄弟还能称咱爸妈……XX说到这里突然脸色一变看着旁边奸笑的IVY和小黎……哈哈,没什么没什么,烧糊涂了嘛,总经理让你醒了到他办公室一趟。
虽然我一肚子茫然,还是领了旨向总经理室迈进。
一路上沐浴了研发部、财务部、公关部、营销部、广告部、总务部、秘书部的种种复杂目光,让本分而低调的我犹如锋芒在背,对于自己本来这辈子都不可能受到的这样明星级的关注度感到压力非常大~站在写着总经理室小铁牌的大门前,我低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皇上~饶命啊~我在心中呐喊~看着在上面认真批奏折……哦不,看文件的总经理,我心中那叫一个小鹿乱撞野马奔腾啊。
脚有点软,怪不得古代臣子一犯错就下跪,现在让我跪着还轻松点呐。
我忽然觉得自己已经很有奴才的自觉了,估计哪天不小心进一阴沟里穿越进了皇宫也能做个经过ISO9001+9002认真的优秀臣子。
经理抬头看着我半晌,表情要笑不笑,十足闷骚。
我突然不慌了,站直身子,挺直胸膛这么来了一句:要杀要剐你看着办吧。
真是威风凛凛……个毛!哪里有这么严重,不过是在两岸三地外加美国总公司的代表面前呼呼大睡还在梦里顶撞上司罢了,你烧糊涂了嘛,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
我们公司的宗旨就是以人为本,怎么会怪你呢。
这样一段话,如果对方笑着说出来,可能就是真的没什么。
如果对方表情严厉语气略带嘲讽,那就是糟糕,轻则扣工资重则直接辞退。
但是最恐怖的还是总经理这种,面无表情加上好像中央电视台广播员似的标准普通话,让你无法做出任何的预想和任何的反应。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嘛~我也不知哪根筋崩壞了,竟然拋出了连小孩子用了第一次也知道不能用第二次的烂借口。
我就说小孩子不能太宠,亲爱的爸妈,看到后果了吧……总经理看着我,原本面无表情的表情竟然更加面无表情,过了半晌,他终于叹了一口气,摆上了一副无语的样子。
我松了一口气,无语好歹也是有样子的一种了,于是向前又进了一步。
我是真的没意识了嘛,谁让昨天……‘折腾一晚上不够又折腾一早上!我忍你很久了!咱爸妈早上说了,以后要好好过日子,你再敢欺负我绝对请你吃……排头(教训)知道伐……不是吃排骨哟~’是吧?咱爸妈?你难道是我那失散二十年的兄弟?总经理还是一脸高深莫测。
我那脖子上的冷汗啊,就这样一路滑到脚底心……呜呜,为何我清醒了呀,让我继续晕吧~那个……不是认了干爹干妈嘛,而且今天早上、那个、你妈还让我跟着你好好过日子来的。
那俩人精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啊……好吧,既然都这样了你就好人做到底吧。
下周美国代表过来你负责招待。
总经理先是眉头微皱地自言自语了一番,然后一脸精明地抬头看着我,那眼神,怎么都不像是给我便宜的样子。
怎么,不明白?废话,谁知道你在说什么啊?我啥时候做过好人了?还因此让我这个纯技术人员小小的底层员工接待总部来的代表,完全就是强迫蛤蟆唱双截棍这样不可理喻啊!不明白的话过来一下……再近点,嗯。
就在我和总经理大眼瞪小眼,快要鼻子贴鼻子,嘴巴贴着……额的时候,我竟然挨了一脑崩!真是,可疼可疼了!!我捂着额头就是一阵委屈,哇~总经理不带这么暴力的呀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时兴体罚!我喜欢男人。
在我像跳梁小丑一样乱吼着夸大受伤程度以图施展苦肉计的时候,总经理在对面像穿越了也不知被附体了似地讲了这么一句话。
没等我接下去含羞带怯地问总经理:你喜欢的是不是我啊?总经理含羞带怯地微微一点头。
然后我脉脉从之?抵死反抗之?表示要考虑考虑之?总经理就以平稳和缓的语气和依旧清楚流利的普通话继续播报着新闻:我爸妈知道这桩事,斗争自然是有的,不过略过了。
结果就是变成他们从热衷给我介绍女人改介绍男人了。
不过让你去我家烧饭也就是个巧合,我没想到我爸妈真把你当媳妇儿看了。
下周美国代表是我大学同学,不知怎么和那两个勾搭上的(这词儿用的……真海归),反正明则考察实则相亲,我懒得应付了,你看着办吧。
我黑线,这不往浪漫喜剧发展也就算了,怎么还纠结成大陆伦理剧了呢?总经理,你看,我是计算机技术出生,这演戏不在行啊?再说我明明不是你媳妇儿我凭什么和……额,可能要变成你媳妇儿的美国代表……其实我心里只想说:那啥你那啥的,你凭什么这么使唤老子不带招呼一声的!我也就吃了你们洛家一顿饭而已!还是老子烧的呐!哟,还计较名分啊?也行啊,下周公司会议咱就公开了吧,你安心做洛太太,安心伺候‘咱爸妈’工资也别领了。
不、不是……这是生活吧?也不要搞得这么戏剧性好伐?我的脑袋温度又蹭蹭蹭网上窜了。
不是就给我下去,你今天没请假吧?赖着蹭空调啊?总经理,前脚我们还在讨论终身大事好伐,后脚你就连旧伤未好又添新伤的我那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企图也要这么毫不留情的戳穿……你也……太资本家了吧!是,艾清告退。
慢着。
是。
总经理有何吩咐?今天六点,和平饭店,让你见见‘咱家里人’。
怪不得经历文革的爷爷自小就对俺说:千万要注意言行,决不能让敌人揪住小辫子,这一揪就是一辈子,还可能要翘辫子。
爷爷,我好想你~伪准媳妇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