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2025-04-03 08:05:41

这次的年级第一居然是黄小寒!学军之耻?怎么可能?怎么不可能,人家上次月考可是考了年级第二,这次又有进步,直接和叶婉卿并列年级第一!她进步怎么这么快?不会是作弊了吧?不知道,听说是戴老师监考的,我告诉你,戴老师可凶了,肯定不会是作弊!她智商肯定很高,我听说她还没读过幼儿园呢!智商高有什么用?你看人家叶婉卿,七岁就过了儿童英语八级了,人家开学发言都是直接用英语。

说的对,我们学军谁不是全市一等一的?黄小寒虽然考的好,但并没有特长。

没特长?不可能吧,学军没特长怎么可能进的来?就是没特长。

我听说黄小寒的乒乓球打的很好!乒乓球?乒乓球能考级吗?不能,不过今年省里的乒乓球比赛她可能代表我们学校参加!你小子傻了吧?她才八岁,选代表肯定要选五六年级的同学,她再厉害也不可能和高年级的同学比。

她去年可是用乒乓球将刘思雨的眼镜都给打碎了!吹牛了吧,好像是把眼睛打掉了!不是,我听说是把眼睛打青了,成了熊猫眼,后来家长委员会都惊动了!你们说的都不对,是把脸给打肿了,后来被送进校医室冰敷,所以才惊动家长委员会,说是要将黄小寒开除。

后来还是奚老师说如果考进前六十名就不开除,没想到她一下子考了个年级第二,你都不知道,宇宙班的戴老师气的鼻子都冒青烟了!戴老师生气真恐怖,就像白雪公主里的巫婆!现在恶狼军团真牛了,一、三年级的第一名都在他们班。

对了,六年级的第一名郑南转学了你们知不知道?这个谁不知道?听说他转去绿城了!绿城?W市升学率排名第二的贵族学校!绿城算什么?不还是在我们学军之下?以前好像是排名第三吧?这几年不知怎么把二小给超了,排名第二了!哇塞,纸娃娃,你太厉害了,成了一年级NO.1了,这下子看谁还敢说我们恶狼军团是学军的老鼠屎!身着红衣的沈冰兴奋的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朝许小寒直扑过去,热情仿佛能将人给灼伤一般,笑容无比的耀眼。

嗯,你也很厉害,这次居然超过了花移尘排了第二!小寒的笑容很明媚,真心的为沈冰高兴,她知道沈冰一直想超过花移尘,这次终于成功了。

沈冰是个非常聪明的姑娘,有着火焰般的热情,喜欢穿红衣,戴红色发饰,笑容永远是大大的,许小寒的笑容若是明媚的,狼王的笑容是温暖的,那沈冰的笑容就是炙热的,仿佛有温度般,能将周围的阳光都比下去。

那当然,我可不比阿尘笨,每次我都是第一个交卷的,老师说我每次都太粗心,不该错的题目也被我做错了,我这次每道题都检查了三遍!沈冰得意的笑起来,十分骄傲的样子,如果说绿城学生的特点是傲慢,那么学军学生的特点就像沈冰这样,是骄傲,还有一种就是像狼王那样,仿佛会发光般,天生的自信。

没有第一个交卷了?许小寒大笑起来,沈冰也是急性子人,如一匹烈马,反应能力很快,若班级有什么抢答比赛,她在哪个组哪个组准赢,更难得的是她不骄不躁,人又很正直。

和许小寒、狼王一样,她也是个不懂谦虚为何物的人。

我爸说我敢第一个交卷就不带我去巴黎,我看时间还有四分之三,就检查了几遍!沈冰很骄傲,骄傲的不仅是她赢了花移尘,更重要的是,她难得等到了打铃了才交卷,多难得啊,为此还被老爸夸奖了,以前考试从没被老爸夸奖过。

阿尘要气死了!许小寒暗暗的挣开沈冰,她每次抱人都将你抱的很紧,感觉你的人要被她勒断似的。

那家伙才不会呢!沈冰皱皱鼻子,然后举起手像女战士一样宣誓:我下一个就要超过狼王!狼王?你不是超过花移尘了吗?许小寒不解的看着沈冰。

我当初就是为了追赶花移尘才来的恶狼军团,来到恶狼军团之后才知道,狼王才是真正的怪物。

沈冰有些泄气,片刻时间又斗志昂扬,那份光芒灼痛了许小寒的眼,她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最高兴的事情莫过于将自己前面的人一个个超过去,不论是学习上还是学武,一个目标一个目标的追赶,她最享受的便是这个过程。

怪物啊?许小寒不解的抓抓头,转头看看狼王,此时狼王正一个人对着几辆赛车模型玩的不亦乐乎,若无旁人的傻笑,仿佛有感应般,抬起头朝许小寒灿烂的露出一排耀眼的白牙。

嗯,从第一天上幼儿园开始就没赢过他,我们那时候不在同一个班,但每个老师和学生都认识狼王!沈冰语气里有一丝嫉妒,更多的是崇拜和羡慕。

他很调皮?许小寒想起自己小时候在许家村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光是因为她大小姐的身份,更因为她是一只飞天蜈蚣,比男孩子还要调皮。

嗯,老师说他很调皮。

沈冰点点头,即使说这些她的眼睛依然是睁得大大的,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热度:关键是他什么都会,你不知道吧,狼王的钢琴过了六级,拉丁舞过了六级,书法过了六级,少儿英语过了六级,他还参加过少儿科学比赛,滑轮比赛,省乒乓球比赛,网球比赛,电视台天才少年比赛,除了中班的时候一次心算比赛是亚军之外全部是冠军。

许小寒惊讶的看着单纯的沉浸在自己快乐中的狼王,脸上的笑容没有一丝阴霾,纯净又天真。

这么厉害?为什么都是六级?许小寒不解的问沈冰。

不知道,他对什么都感兴趣,什么都学,学什么都比人家快,都是跳着学,学会之后他就没兴趣了,他的作业早就做到初中了,学校跟他妈妈说让他跳级,他自己不要跳级,说自己才十岁,坚持说自己只是个小学生!沈冰也想不通狼王究竟在想什么。

上学期考试他不是都是第二名吗?许小寒瞠目结舌,一点都看不出来狼王居然这么厉害,他的心思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似的,笑容很纯粹很简单,很容易就开心,一点烦恼都没有。

他每次考试都是三十分钟准时交卷去玩赛车,不管后面是不是还有题没做完,比我还快,连检查都不用,阿尘一直拿狼王当目标,阿尘是我的目标,这次追过了阿尘下次肯定不会大意,我得追回来。

沈冰表情十分警惕,花移尘听到沈冰的话抬起头看了许小寒一眼,眼中半点笑意也无,如冰箭一般犀利非常。

为什么不好好考试?许小寒的问句刚出口,便马上知道了答案,像是忽然感受到了狼王的心情一般,她看着低着头开心的摆弄赛车模型狼王,一眼看去和普通小男孩没什么区别,可她却知道那种没有目标做什么事都像没有挑战,很容易就得来的成功不会有半点成就感,更找不到半点价值,就像她现在。

看着手上的成绩单,即使考了年级第一她也没觉得有半点价值,没半点值得高兴的地方,没有一点成就感,她之所以和一群小孩子争夺这个第一名,不过是因为爷爷的一句话而已。

她喜欢恶狼军团,只要考了第一名就不用转学,也只有在恶狼军团她才会能单纯开心的笑起来。

师傅说她是开心的没心没肺的小寒子,现在似乎已经不是了。

以前她会因为师父的一句夸奖就开心半天,学会一个招式就兴奋像要飞起来,打赢了一次架就仿佛赢了全世界,有个何群在前面供她追逐,而现在……她可以轻易的得到这一切,却半点价值也没有,没有价值,她在这里有爷爷,有了妈妈,有新朋友,却没有自己存在的价值。

太轻易得到的东西无法带给你快乐和成就感,以前有何群和师兄站在自己前方让自己追逐,即使赢不了也有个目标在那,追逐的过程有酸有苦有辣有甜,有而现在自己前方什么都没有,没苦没酸没辣没甜,就如同一杯乏味的白开水,除了没意义空洞的笑容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怎么很多东西都不能完全展现出来,不能完全的做自己。

纸娃娃,你现在是叫黄小寒还是叫许小寒?沈冰大力的搂住许小寒的肩膀,往自己怀里拉近,勒的许丫小脸通红,使劲挣扎。

学号和户口上都改成了许小寒,你们怎么称呼都行,也可以直接我叫小寒子。

沈冰太热情了,许小寒大感吃不消。

我还是叫你纸娃娃好了,阿尘说的对,虽然你并不是纸娃娃。

沈冰拿起小寒的成绩单,看着上面三个满分,抱起纸娃娃。

老爸说她十分缠人,这样会让人讨厌的,她未婚夫就是这样被她吓跑的,跑到绿城去了,哼,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家还在那呢。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纸娃娃和狼王的眼神很像,笑容也很像,至于哪里像,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想拥抱他们,紧紧抱着他们俩。

纸娃娃,要来一起玩嘛吗?狼王明明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中,却对周遭的一切了如指掌,在许小寒快被沈冰勒死的时候抬头解救她,她立刻点头如捣蒜,感激狼骑士解救她出‘火坑’,张开双臂朝狼王直奔而去。

沈冰看着默契十足相视而笑的纸娃娃和狼王,觉得他们的笑容好像变了,好像更加明亮更加生动了,感觉他们两人周围有一种气场,别人是进不去的。

秘密曝光即使没什么值得开心的事,许小寒也依然颠着小辫子,傻乐的过着每一天。

她拿起拖把漫天舞动,洒下大片水渍。

纸娃娃,地你不用拖了,将桌子擦擦吧!花移尘无奈的看着许小寒,今天他们俩值日,事情基本上是他一个人做的,在学军即使再娇宠的人也都会扫地的,只有她是个异类。

我还没拖完呢!许小寒高举起拖把不满的撇嘴,花移尘的语气怎么这么像师娘?一会儿我来拖,这样的事情哪能让你们女生来做呢?纸娃娃去擦桌子吧!花移尘柔声笑着说,绅士十足,即使是扫地,他也能扫出一番优雅来。

看不出来老花你还挺男人嘛!许小寒大咧咧的拍拍花移尘的肩,龇牙笑开,歪头打量花移尘的眼光都不一样了,平日里同花移尘一起值日的同学,无一不是心甘情愿的被他压榨的将当天事物全部包揽上身,他只需一个奖励的微笑就成,今天倒男人了,让许小寒颇感意外。

被许小寒这样一说,花移尘笑容更深了,如果忽略他眼底的危险和微微一僵的嘴角的话:纸娃娃客气了,男生让着女生应该的。

他看着许小寒极轻淡的说,面上的表情春风般和煦。

许小寒笑笑不语,撸起袖子将四下毛巾一甩,在空中旋转七百二十度,毛巾立即拧在一起,如一条粗壮的蛇般在桌子上游来游去。

许小寒对于自己不爱做的事情天性懒,又好小聪明,若是一只手擦桌子还不知道擦到猴年马月,她两只手齐齐挥舞,左右开弓,站在过道中,两只手同时翻飞手中的毛巾,那毛巾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力一般,身姿矫健的在桌子上扭动身躯,不一会儿班里的桌子便擦好了大半。

看着自己的成果,许小寒高举起抹布,得意的哈哈大笑,高兴处,竟也像狼王那般,在班里扭动着屁股有节奏的跳起舞来,看着花移尘的表情甚是得意,如期待老师表扬肯定的小孩子一般。

若面前这位是狼王,他定会朝许小寒展开一个灿烂的笑,然后将扫把戳在地上当麦克风,一边唱歌给许小寒抽风似的的舞蹈配上音乐,一边快乐和许小寒一起扭动身体欢乐的跳舞,气氛霎时会高涨起来。

可眼前的人是花移尘,刚刚许小寒才得罪过他。

他看着快活的许小寒,扫地的动作未停,如好朋友之间聊天似的,弯了弯眼睑,熟稔的开口:纸娃娃的右手也用的很好啊!许小寒动作一僵,被举在头顶舞动的抹布由于惯性立即脱手而去,热情的扑在花移尘的脸上,‘啪’的清脆一声,亲吻了老花一脸湿哒哒灰呼呼的口水。

不是故意的!许小寒无辜的看着花移尘,眼睛要多真诚有多真诚,要多清澈有多清澈,她双手做投向状举过头顶,左手还紧握着抹布,嘴角赔罪般的小心翼翼讨好的笑着,腿缓缓向后移动,尽可能的离花移尘更远些,他脸上的表情相当……诡异。

花移尘眼中寒光一闪,看着许小寒高举过头空荡荡的右手,用他好听到不分男女的嗓音温和的盯着许小寒,嘴角僵硬的上扬,咬牙切齿:你是有意的!冤枉,老花同志,我冤枉啊!许小寒沉痛的看着花移尘,表情万分悲伤,语气一顿,摆开窦娥的架势,扯开嗓子用稚嫩的童音唱京剧腔,翘起兰花指,抹布当水袖,:六月飞雪……啊……锵锵锵锵锵锵----锵!身姿站定,摆好POSE,她‘泪眼模糊’的看着花移尘,嗓音尖细的唱:老花,我老许——冤哪……后面一个哪字拖长了音,还打颤似的回旋了一圈又一圈。

如果许小寒不来这么一出,花移尘或许还不肯定,但见她这么明显的掩饰,花移尘不由笑了,自己的猜测似乎已经被证实。

只觉一股阴森森的冷风来袭,许小寒不禁打了个寒颤,花移尘的洞察力十分敏锐,纵是许小寒来到这个世界百般掩饰,千般隐忍,仍然免不了露出马脚,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好掩饰的了。

她耸耸肩,继续用左手擦桌子,不承认什么,也不否认什么。

想了想,她疑惑的问他: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小学生有他这样的洞察力未免也太恐怖了些,自己十一岁时在做什么?懵懂无知,整天除了玩乐、惹祸、练武,怕是什么也不懂的。

花移尘笑的更欢了,许小寒不知怎么仿佛看到他身后飘着鹅毛大雪似的,看着他那被称之为笑的表情,许小寒有些黑线,直往后退,这样的人以后还是少惹为妙。

他闲适的拿下脸上的抹布,走到水池边洗过脸,将沾了水渍的校服外套脱下,嘴角向上弯。

许小寒这才注意到,他的嘴唇十分有型,嘴角是天然的翘着的,不厚,但也决计称不上薄的,棱角分明却不显刚毅,肉肉的,只看着就能想象的到他的唇定然是十分柔软的,比女孩子的还要柔软,下巴下面还贴着两厘米大小的透明胶带一样的估计是创可贴的东西,上面涂了些白色乳霜状的东西,淡淡的香味若有若无的传过来,这样的小伤不仅没有给他的形象造成影响,反而让他稚嫩阴柔到分不清男女的脸上甜了些阳刚之气。

思绪被花移尘的眼里的寒光给拉了回来,一直以来,他的气质和笑容让人忽略了他的外貌,这厮长大后也定是个颠倒众生的主。

好在许小寒不会被他笑容晃花了眼,他说:前面的先不说,就那次体育课。

花移尘顿了顿,仿佛在等许小寒自己想起来。

丫一愣,抓抓头仔细想了想,每周都有体育课,她还真想不起来有哪次给花移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甚至让花移尘察觉到自己不是左撇子的,自认为自己做的不错,左手写字,左手吃饭,左手拿东西。

哪次?她问。

你用乒乓球将宇宙班的一个同学的眼镜给砸下来!花移尘淡淡提醒,嘴角的笑容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

许小寒一惊,霍然回忆起……你想起来了?花移尘笑意更深了,许小寒惊骇莫名的的表情取乐了他,好心的报出答案:你当时神情恍惚,身体本能的向后移并且使用了右手,看那一球的发力比之你后来体育课上左手打出来的球力度高了可不止一倍!切,就凭这一点你就认定我不是个左撇子?太牵强了吧!许小寒无所谓的昂起脸,两只上撑在身后的课桌上,微微借力,看也不看身后,身体轻轻一跃,便坐在课桌上,脚丫子当秋千似的晃啊晃。

对于许小寒无所谓的样子花移尘也不以为意,同班同学也有段时间了,虽不说多了解她,但基本的认识还是有的,他老早就知道眼前这家伙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纸娃娃,她只是有着纸娃娃的外表而已,他缓缓道:去年圣诞节……许小寒随着他的提醒仔细回忆,去年圣诞节大家去卖火柴了,自己是狼王组的,同花移尘不在同一个区域,又露出什么马脚让这厮发现了?她百思不得其解。

看出许小寒的疑惑一般,花移尘这次笑的有些得意,虽不明显,但那飞扬的眉还是泄露了主人心底的心思,到底是个十一岁的少年。

我们讨论火柴的价格,你当时说什么了?初次发现,花移尘的表情也如叶加伦那样欠扁,许小寒在回忆的同时盯着花移尘的脸恶狠狠的想。

自己当时说:一元!许小寒忽然想到什么,呆了呆,惊异的看向花移尘,眼中又多了几分不一样的东西,更加确定了绝不与此人为敌的想法。

那样细小的细节,是人都会忽略吧?许小寒生性跳脱随性,但也算个粗中有细的人,但人的神经不可能时时都出于警惕状态,尤其是她,来这里这么长时间感觉很累,在恶狼军团面前算是比较轻松的,面对他们不由自主的就会放下对这陌生世界的戒备,当时她在说‘一元’时,右手食指配合着说话伸了出来。

你想到了?这样的例子很多,只是之前一直没注意过罢了,我不明白你在隐藏什么,害怕什么。

花移尘首次敛了笑容,认真的看着许小寒:你还隐瞒了什么?见许小寒没有要说的意思,温和的眼里划过锐利的光,轻声说:比如,眼睛。

一个自小失明的人,睁开眼睛后便能认识外界的一切,并清楚的叫出这些东西的名字,没有丝毫意外,丝毫好奇……未免也太奇怪了些!许小寒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这个问题她从没想过,她是本不是瞎子,如何能想到一个真瞎子该有的反应,更叫她震惊的是,花移尘居然调查她……你住的那家医院恰好是我家的,我也是偶然才知道你的事情!花移尘坦然的望着她。

忽然生出想将什么都说出来的冲动,她性格冲动,不会瞻前顾后,想什么做什么,心到手到最后才是脑到,因为一直有爷爷有师傅有师兄在后面收拾烂摊子,而在这里,现实逼着她长大,她不仅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母亲,她终是忍了忍,什么也没说,将两条抹布凉好,收拾着书包回家,没见到身后花移尘眼中的失望。

郑南转校许小寒心里发苦,她有一种被人看穿的狼狈,又有一种秘密不再是秘密的轻松感,当你要日夜守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时,那是相当累人的,除非你是个心思极深的人,而许小寒恰好是那种心里不放事,没什么心思的人。

她闷头前奔,脚步由沉重转向轻快,不由有些庆幸,这些破绽是在学校里暴露的,也是被自己同学看出来,大家并没有恶意,若是被王明珠调查出来,后果简直不敢想象,那妖婆子定然会兴风作浪,即使不会把自己交给什么奇怪的组织,也定然会掀起一番风雨来,自己倒是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家里柔弱的如同水和着泥捏出来的母亲必会像遭遇人生一大劫难,能不能渡过这样的劫她没半点把握。

她就像兔丝草,将生命的整个动力都寄托在女儿身上,若失去这个精神寄托,她便整个瘫倒在地,再也无法站起,除非她能找到新的能让她依靠的寄托。

微微一笑,母亲单身抚养她这么多年,其中辛苦自不必说,看来是时候给她物色一位供她依靠的大叔,万事都要防患于未然。

这件事虽不说许小寒多虑了,但也远不如她想象的那样严重。

她做事粗中有细,也就是说,她考虑事情还是不细致的,以粗为主。

黄雅琳外表固然柔弱,但内心其实如蒲草一样充满韧性,否则那些年那般艰难,她岂不早就倒了下去?况且世界上最了解女儿的莫过于母亲,许小寒的变化她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不管女儿有什么变化,在她看来,只要是好的,她就能接受,即使这个女儿像换了个人似的。

若有人胆敢伤害她的女儿,怕是第一个爆发小宇宙的便是她,一旦有了想要保护的人,哪怕是再柔弱,也能爆发出强大的能量,这便是爱的魔力。

许小寒脑袋里急速翻转,看有谁附和自己老爸形象的,得赶紧找出一个来,即使不考虑别的,也不能让母亲就这样蹉跎一生。

想的专注,所以胳膊在被铁钳般的手掌大力锁住时,她惊的跳起来,心脏扑通扑通的急速加快,耳边的一声极怒的暴喝,将她三魂都去掉了两个半。

许小寒!郑南气急败坏的冲过来拽住许小寒的胳膊,身高的差距使得她被拽的那只胳膊高举,被钳住的地方涨涨的闷痛。

转头见是郑南,许小寒气的脸都红了,左手拍着胸口嘴里快速念叨着:小寒子不怕小寒子不怕……待自己快蹦出胸口的心沉下去,才朝着脸色阴鸷的郑南大吼:你丫的找死啊,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本来怒气冲冲郑南忽然看到许小寒这么胆小的一面,怒气忽然散去,被她这样一吼,心情竟然好了起来,手上力气松开,改牵着许小寒的手,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烦躁的心情在看到她之后奇迹的平复。

被拽着的许小寒几乎是让郑南拖着向前走,猛地挣脱那只牵住她的手,站在原地喘气,一双大眼睛瞪得像一只愤怒中的小老虎般,看着郑南的身高和长腿愤愤不已。

更让她惊异的是,被师傅说成有着野兽般直觉的她居然轻易的就被郑南抓住了胳膊,即使现在自己弱到和普通小学生差不多,但身体的直觉还在,她居然对郑南毫无防备,就是大师兄也不曾这么轻易的进自己的身,难道自己已经弱到这种地步了吗?这样一想,她更郁闷了,眼睛恨不得将郑南瞪出两个洞来。

见许小寒如此,郑南剩余的怒气又消去了大半,他卸下许小寒身上的书包背在自己身上,许小寒见他不说话,恨恨道:你若不是皮太痒,就给我个解释。

丫的,小心肝到现在还砰砰跳呢。

说到这个,郑南火又上来了,不过没的之前那样烈:你不是说转到绿城吗?怎么还在学军?我在学军还是绿城关你屁事啊?许小寒一听只是这样原因语气不善,突然脑中某根弦一动,不可思议的看着郑南,赶紧补充道:爷爷说只要我考进年级第一,就不用转学!接着讨好的咕哝一句:这不是为了能和你完成约定嘛!果然,最后一句让郑南大乐,原本沉暗如暴风雨前夜的眼睛内立刻乌云消散,脑袋别扭的昂起四十五度,表情臭臭的居高临下的看着许小寒,控制着嘴角向上拉开的弧度,故作不屑道:那也和我说声!想到自己竟傻傻的跟父亲要求转入绿城,向来宠自己的母亲问他原因,他脸霍然红了,大少爷脾气的他羞恼的朝母亲叫道:我就是要去绿城,你转不转?由于语气不好,还被父亲狠狠训了一顿。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经搭错,要在最后一个学期转去绿城,待在绿城里寻觅不到那个娇小熟悉的身影时,怒气霍然如火山般喷发,开始几天还在想肯能是许小寒还没到校,后来去校长室了解到她并没有转来绿城时,便有了眼前一幕。

我哪知道你要转去绿城!许小寒看着他,仿佛看一个外星人般。

郑南被看的恼羞成怒,欲盖弥彰的解释:本少爷只是为了完成那个约定!我知道!许小寒认真的点头,十分正经:郑南,今天我才知道外面传言不实,你丫品德太高尚了,为完成一个小小的约定竟然在最后一个学期转学,佩服!她是舍不得恶狼军团和这里的老师才不愿去一个陌生的新环境,跟那个随口的约定没半点关系,没想到郑南是如此重信之人,看走眼了。

回家之后,许小寒和许洁雯除了要做学校的作业外还要学习别的东西,这些东西前世的许小寒并没有学过,新的领域倒也学的津津有味,尤其是被爷爷和老师夸奖时,丫就更得意了。

她从小学东西就快,现在的小学课程她提不起半点兴趣,每天最开心的莫过于回来同老师学习哪些苦涩难懂的管理课程。

两个孩子一起学习,很快差距就拉了出来,许小寒就像一只贪不知厌的饕餮,快乐的学习,猛烈的吸收老师们所教的东西,而许洁雯年龄小,跟的吃力,但每次见姐姐都学的那么开心,为了跟上姐姐的脚步也努力的学习。

孩子之间最怕的莫过于被长辈们拿出来比较,尤其是两人年龄相仿差距却很大时。

原本许洁雯学的好坏王明珠是没所谓的,在她看来许洁雯不过一个工具而已,但当许小寒给她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在教训许洁雯时便不由的拿她和许小寒比起来。

她越发的肯定,许小寒以后绝对是她的绊脚石,若不将这心头大患除去,等羽翼丰满之时,自己怕是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她不会愚蠢的将这些表现在脸上,如果许小寒现在出了点事,老爷子肯定知道是自己做的,那个杂种只能死于‘意外’。

让她彻底消失不难,难的是这个‘意外’。

而这个意外并没有让她等很久,在这个炎热的夏季,机会便送上门了。

许小寒是个怕死鬼,夏天能热死她,冬天能冷死她,前世还曾被大师兄带到一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鬼地方,热的哭出来过,所以刚入夏这丫就迫不及待的跳入水里扑腾。

许家的私人泳池很大,除了深水区和浅水区外,还专门为豆丁大的许小寒设置了一个幼儿区。

幼儿区的水不足一米,浅水区水深一米二,深水区水深一米六。

三个水区连在一起,幼儿区与浅水区之间隔了一根铁栏,许洁雯一直呆在幼儿区,从来没踏足过浅水区,就是许小寒拉着她也不会去,她害怕。

许小寒可不知道害怕为何物,她喜欢挑战,喜欢找刺激,前世没经过正统训练的她,还是个狗爬式高手,当然,闭气也是一流的。

她曾潜下水塘将水底的藕针采上来过,师傅家前院的莲花池遇到她就是一劫,里面的莲蓬一个都别想跑,不是被她的弹弓给打下来,便是被她手石子砸下来,还美其名曰练习暗器,要么就是这个泥鳅似的家伙钻进去在池塘里面大肆蹂躏,藕梗们的报复和师傅的体罚也不管用,每次她光洁白嫩的身子被藕刺划的跟鸡爪抓过似的,也阻挡不了她魔手中高举的战利品和一口耀眼的白牙。

她身体浸泡在水里,奋力的向前划着,溅起大片的水花。

许洁雯已经上岸去了,她必须用姐姐几倍的时间学习才能勉强跟上姐姐,虽然她并不喜欢这些,但看姐姐学的那么开心,她想,这定然是有趣的东西。

自从发现这个不安分的东西喜欢游泳,并时不时的泡深水区,王明珠便留意上了,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黄雅琳在为这个杂种缝制衣服,她冷笑,许小寒身上的随便一件衣服就够她买一车布匹的了,怎么会穿你做的衣服,赶紧给你女儿做几件冥衣吧,她没机会穿你做的红衣了。

她悄悄支走了这里的下人,在许小寒游累了要上岸之际,带着高贵的微笑,轻轻走到水池边,脚用力的往即将上岸的许小寒头上踩去……接近死亡不期然之下被踩中的许小寒来不及换气,猛地喝了一大口游泳池的水,呛的脸红脖子粗。

赶紧浮上上水面呼吸新鲜空气,她原本是游的乏了才上岸的,再经过刚刚那一脚,她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去浅水区,小命恐怕就得送在这。

可她丫是个有仇必报的小人,怎肯吃这样的暗亏?对于周围一个围观的人也没有她并不奇怪,只是没想到王明珠如此恶毒,竟想除了自己,这样的事情对许小寒来说从没发生过,前世家里就只有她和爷爷,生活环境单纯,这些腌臜事她没接触过半点。

想到王明珠对她起了杀心,她又惊又怒。

双臂奋力朝泳池的另一边划去,头踩冒出水面,王明珠的脚便来伺候了。

在水里坏坏一笑,心中暗骂:你丫个老巫婆,敢拿蹄子踩奶奶的头,接受惩罚吧!许小寒是直觉性动物,即使在水底看不见王明珠的动作,灵敏的感觉神经仍然能准确的引导她找准时机,王明珠的脚刚要踩上她的脑袋,丫向上猛一伸手,用力抓住老巫婆的脚踝快速向下一拽,‘扑通’一声,王明珠就像一块巨石砸进泳池,溅起的水花那才叫大啊,像烟花盛开似的,十分绚烂。

若许小寒就这么放过她,那就不是许小寒,丫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所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仗,你丫的犯了我,不好意思了,我他们的就是个小人,睚眦必报的小人。

刚刚被王明珠踩的受惊,虽然也曾在死亡线上徘徊过,但被人这样而已的谋杀还是头一次,她拽住王明珠的脚,使出吃奶的劲往下拉扯,将王明珠按下水底。

不过她显然是小看的王明珠,她再怎么不会游泳,身高的优势也足以让许小寒吃个大亏,求生的本能使得王明珠在水里尽情的扑腾,双臂使劲的划动,许小寒本就力竭,再经王明珠这样一折腾,她惊恐的发现,如果再不上岸,恐怕今天真要把小命搭在这,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上岸,她已经没有半分力气,躺在地上望着天空。

她得意啊,得意而猖狂的低声大笑,看着王明珠在水下扑腾的快不行时,才慢悠悠的撑起身子按了急救铃,待王明珠被捞起时,已经灌了一肚子水。

这丫有个优点,就是心思干净,即使恨王明珠想害自己,她也不会起杀人的心思,爷爷说,人最难保持的就是永远纯净,他不希望自个儿孙女的手上有半点污秽,小寒子睡的香,爷爷便也睡的香。

按过急救铃之后,她浑身瘫软的倒在泳池边的躺椅上休憩,对着赶过来紧张的要抬她进屋的人随意的摆摆手,然后坏心眼的对着年老的花园园丁说:园丁伯伯,许姨快不行了,麻烦帮着做人工呼吸!是,小小姐!老园丁颤微微的走过去,蹲下身子给王明珠做人工呼吸,许小寒赤着脚丫子,一脚踏在王明珠的肚子上,见她吐出水咳嗽,就知道她没事了。

别说她不高尚,别说她趁人之危,丫个老巫婆,叫人帮你做人工呼吸已经是以德报怨了,想杀我,我揍死你!想什么做什么,向来是许小寒的行为准则,她可不管这样的行为之后要负什么责任,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潇洒的挥挥手,让下人们都下去。

下人们看着嘴角诡异嚣张的咧开的小小姐,再看看奄奄一息进气少出气多的太太,本想建议说要将太太送进医院,但看小小姐微挑的眉尖,想到平时这个太太对他们的恶行,都识趣的撤退,将这里的战场留给小小姐,小小姐既然按了急救铃救太太上岸,也就不担心小小姐再将太太踢下水。

不过他们显然是想错了,依许小寒的性格十分有可能将她踢下水去,不过今天不会。

众人当然不会真的退下去,太太若是出了什么事首先被发难的肯定是他们,但小小姐的话又不能不听,折中之下,他们选择隐身在附近的盆景后,冷汗的听着泳池边传来一阵阵板栗炒肉声。

我抽死你个老巫婆!再一巴掌:敢谋害我,叫你恶毒!左一拳:老虎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了!右一拳:让你欺负我老娘,当我不知道是不是?对准屁股再一脚:踹死你丫的!像是怕天下人不知道她的恶行似的,许小寒的每一巴掌每一拳都是对准王明珠的脸打的,没一会儿功夫,王明珠保养的尚算白嫩的脸就肿的老高。

想到平日自己上学时王明珠肯定对母亲为难且冷嘲热讽,许小寒就一肚子火,飞起脚对着她屁股就要再踹下去。

小寒,你在做什么?许小寒挥起的脚猛地一顿,僵硬的在空中划了个弧度,收了回来,将脚架在脖子上,转过身呵呵笑道:妈妈,我……我在热身呢,热身,呵呵!今天天气真好啊。

最适合杀人放火了。

赶紧放下脚,心虚的看着表情无奈美目温柔的黄雅琳,抓着脑袋无辜的说:许姨刚刚落水了,我准备给她做……做……做什么?做……做俯卧撑!许小寒用力的说,干笑几声,体力不支的倒在母亲的怀中。

举着腿能做什么?当然是打架了!敢欺负你,打死她个老巫婆!黄雅琳无奈的看着倒在自己怀中的女儿,摇摇头,叫人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鼻青脸肿的许太太抬进房内,并请来家庭医生。

见到太太惨状的下人们庆幸自己平日里没有为难过黄雅琳,小小姐连太太都敢揍成这样,更遑论他们这些下人了。

许小寒半睁开眼,偷偷瞅着母亲的表情,见母亲没有生气,安心的睡去,她真的很珍惜这得之不易的母亲。

她睡的很香,被王老巫婆欺压,总算出了口气,浑身都舒爽。

可到了晚上许小寒却发起高烧来,这具身子本就弱,虽然平时都有锻炼,但增强体质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今天受惊,再加上在水里泡的时间过长,当时没什么感觉,可神经一旦松懈之后,发烧生病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许荣华看着黄雅琳为小小姐细心的捏着被子,悄悄退下去,一段时间后,许老爷子桌上多了一盘录像带。

王明珠昏昏沉沉的睁开眼,被眼前赫然放大的脸吓了一跳,瞳孔倏地放大,发出刺耳的尖叫:救命……许姨,醒啦?许小寒趴在王明珠窗前,柔软的发丝散在她肩上,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呈金褐色,大大的眼睛黑的不着边际,仿佛出生的婴儿,还不曾见过人间的污秽那般透亮,此刻她脸上明亮的笑容像一道强烈的光直射王明珠的眼睛,分外刺眼。

王明珠也不知道眼前这个时而聪明剔透的像孙猴子,时而神经如碗粗的小杂种究竟有没有明白自己那一脚的含义,若是明白,自己现在‘好端端’的躺在医院里,若是不明白,她当时怎么会将自己拽下水?你想做什么?王明珠自认吃过的盐比这小杂种吃过的饭还多,此刻倒也冷静下来,盯着许小寒恨声警惕的问。

丫灿烂的笑开,认真的回答她:我想揍你!说着当真扬起拳头,小小的拳头上竟然还带着拳套,显然是有备而来。

王明珠被揍时虽在昏迷,但身体的潜意识还是有的,见许小寒这样说身体反射的向后退去,她现在半点不怀疑许小寒真的敢揍她,她脸上还留着许小寒的杰作呢,她也没想到这个小杂种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居然真的敢对她下狠手,还是以如此嚣张的姿态。

许小寒看到王明珠的反应欢乐的大笑起来,朗声问道:许姨那时是想置我于死地吧,让我溺毙在泳池里,造成意外而亡的假象!王明珠霍然一惊,这个杂种的聪慧超出她的想象,她矢口否认:你这孩子乱说,怎么说你也算我半个女儿,我怎么会想害死你?丫跳起来:哼,这里没别人,你就别装模作样的恶心我了,我头上可还留着你那一脚的印记呢,在我快上岸之际用脚踩在我头上,将我摁入水中,你这分明是想害死我,我要告诉爷爷!说着便要起身往外冲,王明珠哪肯让她得逞,这件事如果让老爷子知道……心肝倏地一颤,老爷子就算不杀了自己,恐怕也……她猛地扑过去,迅速掐上许小寒的脖子,积聚已久的恨意和被许小寒威胁的恐惧蒙蔽了她的眼、她的大脑,面临疯狂的恨声道:昨天没弄死你是你命大,许小寒,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偏偏是那个贱女人和寒飞的女儿,别怪我别怪我!手上的力气越发的大,完全失了理智。

第一次死亡离自己这么近,许小寒惊骇的挣扎,没想到爷爷的威慑力这么大,能将王明珠逼得狗急跳墙,感觉脖子都要被掐断了一样,这完全不在她计划之内,计划赶不上变化,你不是导演,别人不会按着你编好的剧本来演。

挣扎中,余光瞥见右手边的花瓶,戴着拳套左手用力朝王明珠的身体砸着将身体转移了一点,伸长了手臂奋力抓住花瓶,狠狠朝王明珠脸上砸去!改变战术老爷,这是从小小姐哪里复制过来的录音,还有小小姐的验伤报告,请过目!许管家将一份资料递至许非凡跟前,静静的伫立在一旁。

这些都是小小姐自己去做的吗?许非凡看着手上的几张纸,面容在灯光下光影重重,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天空的颜色,也不知道是问里面的录音是许小寒自己犯险录制的,还是问验伤报告是许小寒自己去医院找医生验的,也不知他问这句话意欲为何。

是的,老爷!许管家恭敬的答道,跟着许老爷子几十年,对许老爷子也算知之甚深,知道老爷问的是什么。

哪家医院?小寒的伤怎么样?许非凡已是两鬓斑白,眼睛却丝毫不见浑浊,锐利如电。

花逸夫医院,小小姐似乎与花家小少爷是朋友。

小小姐的伤不打紧,只是受了些惊吓!许管家将自己所知的消息一一道来。

那个花家?许非凡眼里迅速闪过一道光:花家那孩子我见过,不错!许管家知道被许非凡说成不错已经是很高的评价。

老爷,这次太太的行事……您为什么……许管家不解的问,若是旁人定不敢问许非凡这事的,但许管家不仅是许老爷子的下属,更是他多年的伙伴、朋友。

钢铁般的许非凡面对多年的老朋友也不禁露出疲惫苍老的一面,微叹口气,道出心中隐忧:这孩子与寒飞性格如出一辙,刚劲有余,忍性不足,过于天真纯善,好在这孩子比寒飞还要聪慧,她继承许氏是早晚的事,可这性子若不好好打磨,将来我百年之后,她的那群堂叔堂伯们怕是将她吃的骨头也不剩。

现下她若连小小的王明珠也搞不定,将来如何管理许氏上万员工?许氏百年基业不能毁于她手!说到王明珠和许小寒的那群叔伯,许非凡眼里赫然闪过凌厉的杀气。

饶是跟了许非凡这么些年,对许老爷子的性子依然有些摸不准,想的更没有许老爷子深,老爷子向来狠厉,未雨绸缪,将隐患扼杀于萌芽之中,暂时饶过王明珠竟是用她来打磨小小姐那把利刃,对于老爷子如此急进的做法许管家很是理解,老爷只有少爷许寒飞一子,虽甚少亲近,但老年丧子,许氏又面临后继无人的窘境,老爷子虽说年事不是很高,但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只有尽快将小小姐培养起来,否则……树倒猢狲散,若是他年老爷一倒,那些被老爷打压的董事和分家少爷们怕是要将许氏瓜分,小小姐小小年纪定然镇不住他们。

许管家既佩服好友的深谋远虑,又感慨岁月不饶人,老爷当年是多么铁腕狠辣雷厉风行,现下竟也要……一时也有些伤感。

加强对小小姐的严密保护,寒飞的事情不能再发生在小寒身上,有那个孩子在倒也是好的,或许可以帮帮小寒,只是别又养了一只白眼狼!许非凡说的平淡,周身却萦绕一股煞气。

他口气又转为平淡:另外,是时候培养这孩子的理财意识了,拥有处理金钱的才能,跟拥有良好的教养一样重要!是,老爷,那边荣华会盯着,小小姐学习的事情我会去安排!许管家身上的伤感也是一闪而逝,接而分析道:只怕小小姐不能体会到老爷的良苦用心,小小姐冒着生命危险得到这份证据,又急着保护黄雅琳,依小小姐的性子,怕是一会儿便会拿着这些证据来找老爷,若从老爷这里得不到帮助,到时怕是要惊动警察!不,别小看了这孩子的直觉。

许非凡嘴角两边叠起浅浅的皱褶,目光沉肃。

这些东西要交给你们家老爷子吗?花移尘浅浅笑着,目光却并不柔和,淡淡的透出一份犀利。

许小寒想了一下,缓缓摇头:不,虽不知爷爷究竟是何想法,但爷爷似乎没有插手家中事情的打算。

甚至隐约感觉爷爷已经知道这一切,并在一旁观望着事情的发展。

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若说爷爷不知道王明珠的事她是决计不信的,爷爷何等精明,岂容有事不在他掌控之中,但既然他一直没有出面干预过,定然是有其它打算,只是任许小寒想破头也想不出,许老爷子是为她创造一块磨刀石。

听许小寒这样说,花移尘好看的眉微微皱起,敛了笑容,他不会提议说送到警察局,第一会影响许家声誉,甚至会影响许氏的股票,况且警方也是见风使舵,即使告的了王明珠,法官最多也只能判她个杀人未遂,他漂亮的眼睛里流溢华光,淡淡的建议道:这些东西先留着,以后自会用到。

纸娃娃,只怕你的性子要收敛些,即使不改也要学会将真性情隐藏!许小寒一愣,活了二十三年,头一次有人要让她收敛性子,以前师兄总笑她这样匪气,将来定嫁不出去时,师傅总是瞪着眼睛斥道:匪气,匪气有什么不好,你们几个当中就小寒子还保有自己的真性情,你们都给我好好教她,看将来谁敢欺负她!师兄们总无奈的看着把小师妹当亲孙女疼的师傅,无奈的笑道:是,是,师傅,小寒子学武的目的可不就是为了将来打老公的!那时周围都是疼她护她宠她的人,将她放在象牙塔内护的滴水不漏,直到在看到男友与别的女人约会的一幕和男友说的那段话,才赫然惊觉,天下间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像爷爷、师傅、师兄们那样迁就自己,来到这里之后才更加切身的体会到那句‘喜形于色也是需要本钱’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怎么隐藏?如何收敛?许小寒不是笨人,只要人稍微点拨就会通透。

还有这些东西,我倒希望没有用到的时候。

还记得我们为什么称你为纸娃娃吗?花移尘不知何时两眼又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长长的睫毛垂下如剑锋一般,覆盖住他眼内的流光,似有无限温柔。

纸娃娃,你是说……许小寒兴奋的笑起来,她首先想到的是有趣其次才是纸娃娃三字背后隐藏的意义,随即她沮丧的向后仰去,白了花移尘一眼:说的轻巧,我就这性子,一天两天还可以,叫我整天伪装成一个纸娃娃,先不说我根本不会伪装,就是会,长期下去还不得憋死我啊!花移尘上下打量许小寒,少年心性的他也是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不过他先是想到的是伪装的意义其次才是整人的乐趣,只是这次整的人嘛,是许小寒而已,还是心甘情愿让他整的。

他掩住眼内的笑,像只引诱小白兔的大灰狼:也不用刻意去伪装,只要你不说话安静的坐着看着听着,笑时嘴角别扯得那么开,动作别那么大开大合,娴静时必如娇花照水。

伸出拇指和食指,轻轻按捏住许小寒的下巴,睁开眼深深凝视:静如处子!许小寒被电的晕头转向,好在还尚存理智,猛地拍开的狼爪,挥着拳头作势要揍他:丫的,敢调戏我!花移尘放下手,笑眯眯的补充一句:动如疯兔!许小寒大眼凶狠一瞪:你丫找死!收敛,收敛!花移尘笑着躲避,转移话题:要想改变,你首先得学习。

学习什么?许小寒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大有你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老娘灭了你的趋势,哼,这哪是狼,分明是掉进狼群的花狐狸。

钢管舞如何?花移尘笑的眉目齐飞,好不灿烂。

我看你是找抽,想打架就直说!许小寒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撸起袖子,粗鲁的朝花移尘吼道。

你完全可以考虑!花移尘不怕死的激将:怕学不会就直说!谁说我学不会,花移尘,我知道你激我,我还就学了!明知是激将法,可这丫一根筋通到底,就是经不得激。

拉丁舞也是不错的选择,你还可以试试谈钢琴,练练你的耐性!花移尘嘴角向上更深的翘起,继续建议。

弹棉花还差不多!许小寒嘟起嘴:没别的了?你有会的乐器吗?恶狼军团的军师并不是叫叫而已,敏锐的洞察力让他在发生什么事时及时快速的思考,寻找最佳且最有效的解决方法,该正经的时候毫不含糊,虽然他抱有恶作剧的时候居多。

口哨算不算?许小寒两眼放光,希翼的问。

你认为呢?花移尘笑的甜蜜蜜的反问。

许小寒失落的想了想,半响,扑扇着墨黑的长睫毛,眼内星光闪动,得意的昂起脑袋:我会拉二胡!想到曾拉过一段杀猪般叫声的二胡被师兄们集体鄙视之后,好强的许小寒硬是拖着师傅教他,在荼毒了众师兄们一年多的耳朵之后,终于……拉出来的声音像公鸡叫了。

花移尘看着许小寒咧开的一口明晃晃的白牙:笑容收敛些,微笑,笑不露齿!这简单,微笑谁不会?许小寒自信满满的昂起脑袋,学着京剧中的人物虚挥不存在的水袖,含羞带怯的低下头,左手虚掩着嘴,眼睑缓缓抬起,含情脉脉的注视着花移尘,眨巴着浓密的睫毛,细细的笑:嘿嘿嘿嘿嘿……烟花三月般的笑容瞬时僵在脸上,花移尘大寒:还是听听狼王的建议吧!管理时间小美人要改变形象?叶加伦笑的跟朵风中乱颤的大菊花,宝石般的眼睛上下扫视许小寒,接而爆发出更大的笑声。

这样就很好!若是别人狼王定也是兴致勃勃的参与这次改造计划,但被改造的人是许小寒,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丝毫不想纸娃娃改变。

许小寒想到花移尘的静字口诀,嘴角抿的跟唐朝宫女似的,眨巴着大眼睛,娇滴滴的对狼王微微一笑,再转向叶加伦,温柔的对他勾勾手指头,待他头好奇的伸向前来,手掌利索的变爪为擒拿,飞快的锁住他的脖子,嘿嘿笑着娇滴滴在他耳边磨着钢牙轻声细语的威胁:叶加伦,你·有·意·见?嗳嗨嗨嗨……没有意见,绝对没有意见,小美人要改变形象少爷我绝对支持!叶加伦立即见风转舵,笑的跟风中缭乱的腌咸菜似的。

有些事情像是无师自通般,小寒子盈盈浅笑,手指掐上叶加伦桃花似的脸:那就多谢了!虽是笑靥如花,却让叶加伦感觉在他脸上滑来滑去的不是手,而是一把锋利的刀子.众人呵呵笑起来,狼王也舒展了眉尖,似乎发觉不论许小寒怎么改变,在他们面前依旧是那个无法无天偶尔生气几丝坏心思合着花移尘整人的许小寒,依然是有着灿烂笑容,说不过人家时便挥着拳头嚣张的嚷着‘想打架么’的许小寒,他笑起来,带来满室阳光:其实纸娃娃并不需要改变什么,你要做的只有一点,在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自己和家人之前——锋芒暗藏!我有锋芒可言吗?小寒子疑惑的抓抓头,将脑袋耷拉在课桌上:有你和花移尘在,任何人的光芒也会被你们俩给遮挡住!狼王毫不谦虚的点头,璨笑:过奖!花移尘嘴角的弧度加深,眼神带着点点清辉,淡淡扫过狼王,笑道:不及某人!知己啊!叶加伦扑到小寒身上,牙齿龇开,漂亮的脸就像一朵迎风盛开的桃花,明明同样是灿烂的笑容,却不知为何,由他笑来偏偏有几分坏坏的味道,他笑的跟招展的喇叭花似的,夸张的惨叫道:有这两个家伙在,饶是完美如少爷我,也得黯然失色几分!说着,还摆出一份沉痛的表情将脸埋入小寒颈脖,可那眉那眼,哪见半分伤心。

花移尘真诚的吐槽:纸娃娃,白痴是会传染的!意思是还不赶紧将这白痴扔远些!许小寒相当认真的点头,作出受教的样子,对叶加伦道:如果想毁掉敌人,再也没有比说服阿伦去缠着这位敌人更好的办法了,可以传染成白痴!叶加伦心痛不已的颤抖着手指,指着眼前大笑的三人,悲凉的感慨:你……你们……交友不慎,兄弟们都是狼!灰溜溜的蹲墙角种蘑菇,散放着哀怨的低气压。

玩笑过后大家又切入正题。

纸娃娃当初能让我们看走眼误以为她是纸糊的娃娃,那就一定能让别人认为你真是纸娃娃!花移尘想到前日小寒子娴静时的一幕,浅笑着分析道:你长的太具欺骗性质!我怎么觉着……老花在说自己?许小寒瞅着花移尘柔和的面部线条,花瓣似的粉嫩嘴唇,是与郑南刚硬强势的长相完全不一样的柔美,多少无辜善良的童鞋被这厮无害的笑容和男女莫辩的外貌给欺骗啊。

叶加伦和狼王听小寒如此说,立即赞同的点头,他两颗没少被他无害的笑容给欺骗,想狼王小小年纪,就在这狗头军师的戳串下,名声在学军乃至整个W市的小学界都是臭人一等的,而他自己却是老师心目中的绅士,女生眼中的白马王子,出淤泥而不染,品性高洁。

若不是那双眼睛太过犀利,那身气质太过危险,身高又比同龄孩子高出不少,一看便知是男生,就光他那张脸,以后就算有男生找他搭讪也不奇怪。

说到身高,老花长的实在不像三年级的孩子,若不说,人家定以为是五六年级的学生呢。

看着点头动作整齐划一的三人,花移尘微微一笑。

小寒是直觉性动物,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险,赶紧转移话题:怎样让人家认为我无害呢?这个纸娃娃的定义是什么,若是让我看着妈妈被欺负而无动于衷,决计做不到的,若是当个花瓶怕也是不行,我已经摆脱了‘万年老二’的称号!小美人还有‘万年老二’的绰号啊!叶加伦惊讶的感叹,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许小寒自知失言,沮丧的垂下头,再转移话题:你们继续说,我听着!纸娃娃虽然对很多事物看起来不在意,实则很好强!狼王摆弄手中的变形赛车,翻来覆去的变换着形状,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大家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进去,他说话时会不由自主的停下手中的动作,扬起笑脸看着大家说话,说完后又低下头专心的做他的事,彷佛知道后面会有人帮他补充似的。

刚进恶狼军团便挑衅阿伦,态度嚣张,完全不懂利用自身优势。

花移尘看着许小寒,眼眸中如同流动着一层水银。

有吗?丫抓抓脑袋,见三人都看着她,脸上写着大大的‘有’字,无奈的咕哝:谁的年少不轻狂!在武术社挑衅郑南,自信!花移尘淡淡评价道:狂妄!许小寒羞愧的低下头,是这样没错,狂妄也是要本钱的,自己现在没本钱!看似冲动,却往往是有恃无恐,行事极有分寸!狼王抬起头,花移尘接着评价:八个字总结:有勇有谋,粗中有细!貌似在夸我吧?评价还不低?许小寒也被这两人闹糊涂了,不明白一个贬一个褒到底是何意。

纸娃娃,连我们都发现你的这些性格特征,你说那些潜在暗处的老狐狸们会不知道吗?你之所以会遇到危险,无非是让他们感觉到来自你的威胁!许小寒看着漫不经心说着这些话的狼王,像谈论天气一样平常,敛了笑容的他忽然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如见过血的大刀,迎面扑来一阵辛辣,这种感觉不过是瞬间的事情,快到她以为是错觉,再眨眼,狼王依旧是那个沉浸在自己欢乐中,轻抿着嘴微微的笑,目光纯澈的狼王。

他抬起眼,亮出六颗白牙,朝小寒欢乐的笑,眉目间都是天真明朗。

你别忘了你才几岁!花移尘难得严肃起来:如果你这些表现还不够让他们对你生出警惕之心,那我只能怀疑许氏那些董事们的智商。

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心惊,他们真的只是十一岁的小学生吗?不是!嗯?小寒子不解的看着花移尘,这才意识到惊讶之下竟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声。

花移尘似乎觉得逗弄许小寒是件非常开心的事,他浅笑盈盈的举起手声明道:我只有十岁!骗人!许小寒惊诧的瞪大眼跳起来。

我也十岁!狼王继续扔炸弹。

骗人吧,说狼王十岁我还相信,花移尘……许小寒扫视老花的身高和常年不变的表情:说你十一岁我都怀疑少了,就你这体格,少说也有十二了!哈哈哈……老花,不止我一个人这样说你吧,小美人也觉得你最少也得十二了,哈哈……叶加伦听许小寒这样说咧开嘴巴毫无形象的大笑起来,还搂住许小寒的肩膀,颇有几分找到知己的感觉,花移尘笑的阴风阵阵。

小美人,恶狼军团里属我和沈冰最大,三年级中狼王和老花最小,对我们很不关心哦!无视花移尘黑漆漆的一张脸,丫犹不怕死的问他:老花,你真是吃饭长大的?要亲自检验吗?花移尘温柔的笑着,整人这么年,头一次反被整。

嗯~(读上升)许小寒头摇的极快,此人不能惹,她以为自己话题转移的很成功,将前面的问题糊弄过去,狼王却冷不丁的抬头疑惑的问了句,让她惊出一身冷汗:纸娃娃真的只有八岁吗?愣在那里半响都不知回话,她吃惊的看着没事人一样的狼王。

小美人这是什么表情,不会被狼王猜中了吧?叶加伦的插话适时的拉回许小寒的震惊的心神,他大笑起来,神经大条的猜测:嗳嗨嗨嗨……我就知道嘛,许氏未来的继承人怎么可能这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你其实只有六岁吧?我也很好奇!许小寒轻声的笑起来,笑容有些牵强,试探中带着些期待说:狼王才十岁,可听冰冰说,你已经过了钢琴六级,拉丁舞六级,书法六级,少儿英语六级,除了一次心算比赛是亚军外,曾是少儿科学比赛冠军,滑轮冠军,省乒乓球冠军,网球少儿组冠军,电视台‘天才少年’冠军,即使是天才,从娘胎中开始学习,也学不了这么东西吧?小时候!狼王以这三字开头让花移尘和叶加伦都恶寒一把,貌似你现在也还是个小孩子吧。

母亲将洗手间贴满了汉字卡片和带有彩色字的海报,每天光是刷牙的时间就足够我多比别人学十几个新汉字。

狼王说着,灿烂的笑容仿佛有些羞涩:受教育起,母亲教我的第一件事是管理时间!在穿衣服时我就能看着墙壁上的挂画背会一首诗,一边吃饭就可以一边听英语会话,走路时可以一边看着路边的风景,一边将学校学过的全部知识在脑中重新温习一遍,去公园漫步的途中,母亲会一路走一路出题让我回答。

看着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年少的狼王得意的笑起来,肯定的点头:我是天才!小女子爱财小寒虽有些失望,但也得意的笑起来,骄傲的昂起脑袋,看着花移尘和叶加伦:虽没有狼王那么夸张,可我们大致的学习过程差不多,我将老师要求背诵的诗词或课文在练拳时当成拳谱来练习及代替对练时发出的‘哼哼哈嘿’声,会在蹲马步时想今天老师所教的知识,面壁思过时分解师兄们的招式,找出破解方式,对了,练字也是蹲马步的,这样我可以比别人多出很多时间去玩。

说到师兄们时,许小寒忽然变得很坦然,有些东西你不可能憋在心里一辈子,总有些朋你认为值得的朋友可以帮你分担一些。

纸娃娃还有师兄?怎么没听说过?花移尘已经看出许小寒每次说到这个话题便回避,所以这一次他没有表现出强烈的好奇心,随意的问。

当然,我不仅有师兄,还有师傅,不然你以为我的功夫跟谁学的!说到自己的师傅,许小寒更加得意了,骄傲的仿佛师傅师兄们取得的成就就是她的成就一样。

我也没听纸娃娃说起过!见小寒终于不避讳这个话题,狼王也来了兴致,凑上来,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问:世外高人吧?嗯,世外高人!小寒头直点,光是从丫得意非凡的表情中就能看出她有多崇拜师傅,说起师傅时分外尊敬,还带着些小女儿的撒娇,正得意的尾巴都要翘上天去,笑容却忽然一僵,眼里竟滚起了泪花,神情黯然:可能此生再也见不到师傅和师兄们了!这样的表情真的一点也不适合许小寒,她明亮的眼睛应该像太阳的宠儿,永远放出耀眼的光芒让无法逼视才对。

这样的难过也不过几秒钟,她又昂着脖子笑起来:虽然见不到了,但我知道师傅肯定希望活的快乐,我师傅可是武学大师,真正的世外高人。

那得意劲儿,考年级第一时也没见她骄傲成这样。

几人都是人精,见此话题伤感,自然不会再惹小寒伤心,这丫要整天这样笑才好呢。

纸娃娃……狼王和花移尘做事极具效率,才几天的功夫就已经将一系列的计划都安排,就等着在许小寒身上试验,听好了,这是实验,即使再严肃的问题,在狼王这群稚气未脱的少年看来,一切都是在玩而已,就像在玩一个长期变装游戏,非常有趣。

这是计划!狼王、花移尘、叶加伦三人也只是三个爱玩的少年,他们的计划并不成熟,甚至存在着各式各样的问题,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尝试新事物的热情。

里面的具体尺度还需要你自己把握,我们帮你塑造外在形象!花移尘说着,眼中闪烁的光芒让小寒竖起一身鸡皮疙瘩,危险的警报拉起,可箭已在弦上,容不得她退缩。

外……外在形象?什么外在形象?我的形象很好啊,只要你们不在叫我纸娃娃!许小寒本能的向后退着,往狼王身后躲去,还不忘挥着拳头恶狠狠的威胁,可怎么看都是色厉内荏。

说到纸娃娃这个称呼,真是和她外表一样,太具欺骗性了,丫脸皮再厚也不禁被大家喊的不好意思来。

小狼王被小寒突如其来的依赖性动作给闹的脸微微的红了,笑的很开心,激昂小寒护在身后,他和小寒都没意识到这种心情的变化,在他们对面的且洞察力极其敏锐的花移尘却看的很清楚,可能是当时年少,三人都没有去深究这样的变化,他们都还处在这样一个懵懂的年纪。

这一天开始,小寒又恢复到小时候那种苦行僧般的生活,但她却从中找到很多乐趣。

不过恶狼军团的人突然发现,大气豪爽的许家大小姐,未来继承人突然变得极其爱财,简直是钻进了钱眼儿里。

那天回到家,爷爷将她叫到书房,递给她一张存折和一个清单,存折上面是小寒接下来几年的小学学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清单上一行行字后面都有价码,如,年级第一多少元,竞赛多少元,在多短时间内完成家庭教师教学任务多少元,每一行字后面都标有价码。

爷爷,这是什么?小寒当然不会以为爷爷在做无谓的事情,事实上,爷爷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身边的管家爷爷恭敬又有些苛刻的回答了小寒的问话:小小姐,这是您未来五年的学费,从今天起,您的每月零花钱都将放入您这张存折,你自己从这张存折里领取,每一次花销都自己做好记录,里面的钱怎么支配随你自己,要想获得更多的零钱就付出自己努力,这张清单上都写的很清楚,也就是说,您以后花销都要有个计划,如果超额,那您透支的将是您自己未来五年的学费!我和老爷都不希望您缀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许老爷子暗暗注视着孙女的表情,见她微微一愣之后便恢复了常态,那眼神里还有些显而易见的激动和兴奋,显然,她认为这是一个很有趣的游戏。

她是个没有金钱概念的人,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从不考虑口袋。

刚开始两个月,许小寒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按道理说她花销极少,吃穿家里都安排好,用不着她自己伤脑筋,她也没有乱花钱的习惯,但每月记录下来的帐目还是让她大感吃惊。

看看自己的记录,某日兴致来临,恶狼军团集体来到市中心广场,与人斗溜冰,买了双近千元的溜冰鞋。

春游,同狼王等人脱离团队,去附近的乡村,买了锅碗瓢盆,青菜萝卜,玉米番薯,木柴铁锹等物品,就地挖土起灶,在别的班级羡慕的目光下,一群少爷们屁颠屁颠的自己唱着山歌雄赳赳气昂昂的做饭,香喷喷的吃着自己做出来的糊焦烂碳似的饭菜,花了几百元。

舞蹈班学费几千,形体班学费几千,舞蹈鞋,舞蹈服,形体服等等……居然超支?这意味接下来几个月她都得省吃俭用?许小寒长这么大生出了管理金钱的想法,爷爷向来是说到做到,想到自己可能产生经济危机,小寒也不禁为怎样用现有的钱来生出一些钱来而费脑筋,虽然前世今生都有学过,但那都是管理课程,纸上功夫,在现实中半点作用也没有,就算她想去管理,还得考虑她的年龄和经验,她只有理论知识而已,还是半调子。

两世的象牙塔生活使得她没有半点赚钱经验,更别提技能,为此她豁出去了,报了学校的乒乓球比赛,为赚点零花钱,却没想到被人五六年级的学生给刷下来,悲催啊。

精打细算的她一下子掉进了钱眼里,这个转变让恶狼军团的人大跌眼镜,她不仅包揽了年级里的所有第一名,还遇到清单上有奖励的竞赛就参加,平日里还要跟着老师学习钢管舞和拉丁舞,同时还要和许洁雯学习音乐知识,提高音乐素养,还要了解各种上层常识性知识,过着老牛般的生活。

许小寒不用学任何乐器倒还轻松些,许洁雯每天光是练琴时间都要花上几个小时,那些管理的专业性知识对于年幼的她来说也太过吃力,不过常看姐姐那么用功,小小年纪的竟也坚持了下来,实属难得。

为了省下学费,许小寒在升三年级时向学校申请了跳级,直接跳到与狼王同级,至此,许小寒、狼王、花移尘、叶加伦、沈冰一起转入六年级,准备小学升初中的升学考试。

所谓女子爱财,取之有道。

她不能偷,不能抢,不能骗,也不能去大街上卖艺,存折上的钱也就只有几万元而已,而这些还是都要教给学校的,如何能让这些钱在上交给学校之前让它们生出更多的钱呢?为了能让钱生钱,绞尽脑汁之下,无意中看到衣橱里六七十件夏装之后,灵光一下,让母亲在市中心盘下一间店面,将衣橱内所有不穿的衣服都挂进衣服店内打折售出,还搜集了许洁雯各种不穿的衣服或穿小的衣服。

另外,狼王、花移尘、叶加伦等人衣橱也都被她洗劫一空,许小寒所到之处无一不像鬼子进村大扫荡,进行全光政策,出手快、狠、准,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冲击各位狼崽子的衣橱。

他们的这些衣服都只穿过几次而已,九成新,还都是世界知名品牌,市场已打出来,很多喜欢这些衣服又买不起这些品牌的中层阶级,二手品牌折扣店无疑是他们的最佳选择。

店正式开张后,她联合狼王等人搜集上次人士的各种在公开场合穿一次就不再穿的衣服,她自己也将买衣服的钱全部省下,专门穿黄雅琳为她手工制作的衣服,舒服又时尚,只是衣服都不再是国际知名品牌。

新店开张初期生意并不好,前三个月都在亏盈状态,为此小寒也想了不少妙招,狼王两个字就道出了关键所在:广告!花移尘看着叶加伦笑的秋天里的农忙时收割农民的笑容,分外纯澈,提醒小寒道:代言人也很重要!没想到陷害叶加伦将他自己也算计进去,经这两个怪物一提醒,小寒是醍醐灌顶,立刻通透。

若要让小寒花钱给这个一毛钱还没赚的小店做广告,无疑是在她身上割肉,她的两眼立时变换成白花花的银两,亮闪闪的看着狼王、老花、叶加伦三人,彷佛已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到手了,三人被她看得毛骨悚然。

狼爪一伸,带着哄诱的奸笑,将狼王等人抓来,压榨他们当免费的劳动力,将黄雅琳设计的衣服全部套在他们身上。

他们走在学军就是活体广告,现成的模特,恶狼军团的艺术节的一切服装都是由二手品牌折扣店提供,狼王等人自己设计,既让他们有了一个难忘的经历,又锻炼了这群孩子的组织能力,服装也是经济实惠,价钱不贵。

所谓铁公鸡一毛不拔,许小寒不是铁公鸡,等三月后店终于打下了一定的知名度,开始有了盈利,这丫大放血,请大家去啃得起汉堡店吃了一顿汉堡。

大放血,肉疼啊!小人奸诈现在我们来看看狼王等人几年来对‘小女子之养成计划’进展如何。

话说小寒自从钻进钱眼里之后,就明白赚钱的辛苦,每一分钱都是血汗啊,每日最幸福的时间莫过于数钱,每日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看到自己账上的那些无谓的开销,那都是银子啊,如流水般哗哗流走,这流走的都是血汗啊。

为了将花出去的血汗钱得到加倍的回报,她舞蹈课恨不得立刻就将老师所有的技巧都榨干,省的再教下学期的学费,形体课上,最认真的也是许小寒,老师们感叹,多么好学的学生啊,英语课上……呼……呼……赚钱赚的太认真,数钱数的太销魂,上课这丫在睡觉呢。

在奚老师课堂上睡觉?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不可忍,所有被小寒压榨过的免费劳动力们X光齐齐向她扫射,恨不得用眼神将她戳穿,可这丫头正在梦里面数钱呢,这些X视线全部屏蔽,不过,她能屏蔽来自四面八方闪着绿光的狼眼,但躲不开奚老师的火眼金睛啊。

只见最近不知怎么爱打扮起来的奚老师妖娆的走到小寒身前,眼睛里尽是幸福的光彩,温柔的敲敲她的桌子。

唔,别吵,我的钱……某个还在青天白日的做着春秋美梦的人嘟着嘴巴不满的伸出手在桌子上挥了挥,企图挥开着恼人的声响。

小寒?醒醒,天亮了!奚老师也不恼,依旧温柔推推小寒,嘴角失笑。

天亮啦,哦,要起来挣钱了,好多钱……某人流着口水,幸福的咕哝,缓缓的睁开眼睛,在所有人的哄笑声中,迷糊的看着奚老师:这是哪?纸娃娃,辛苦了,既然在课堂上睡觉一定表示今天的内容纸娃娃都学会了,那这道题就请你来回答吧!奚老师巧笑嫣然,身体斜倚着讲台笑容满面的看着小寒,如同一朵风情万种的野玫瑰。

小寒看着身材火辣的奚老师,茫茫然的抓抓脑袋,左顾右盼,叶加伦少爷似的靠在椅子上笑的花枝乱颤,沈冰生气的看着小寒,李元吉眨着无辜单纯的眼睛,任毅悄悄的将游戏机放入了抽屉,花移尘对着小寒做了个手势,笑眯眯的看着小寒,狼王用唇形告诉小寒:B!狼王与花移尘,尚未智障的人也都知道选择相信狼王,所以小寒甜甜一笑,迷糊的她也不看狼王手指着书本的动作,回头自信的大声对着奚老师说:B!全班哄堂大笑,连奚老师也忍不住笑出来,饶是许小寒脸皮厚的可以媲美防弹衣,也不禁脸红,若是三年前,小寒童鞋定要回过身挥着拳头大叫道:丫的,笑什么笑,想打架么?而现在……只见小寒筒子眨巴着水灵灵雾蒙蒙的大眼睛,微微的撅起粉嫩的嘴巴,黯然委屈的瞅着大家,吸吸鼻子,在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霎时将班里所有人的罪恶感给钓了起来,连亲手将她打造出来的花移尘、叶加伦都不禁暗生罪恶感,小寒子在心里默默流泪:连狼王也被老花带坏了。

她最后轻轻而幽怨抬起眼睑,如江南烟雨般迷蒙的看了眼众人,默默扭过头,轻咬下嘴唇,颔首浅浅颤动着长睫毛,怯怯的瞅了眼奚老师,腻声撒娇:奚老师……沈冰是第一个受不了的,她朝着笑的最大声的朱泽明和叶加伦吼道:都是你们,有什么好笑的,不就是回答错了嘛!转而对小寒柔声道:纸娃娃别理他们,奚老师刚刚是请你将B单元的文章翻译一下。

像一束阳光洒进了教室,万物复苏,小寒展颜,灿烂的笑开,眼睛明亮如黑珍珠,她甜甜对着沈冰说:谢谢冰冰,冰冰真好!然后将B单元的文章流利的翻译出来,还不忘转过头对老花、狼王眨眨湿漉漉的大眼,奸诈一笑,粲然生辉。

小寒子感到很愧疚,自己刚才居然对狼王产生了怀疑的想法,以为狼王被花移尘带坏而故意整她,真是太不应该了,虽然她只是在心里想了一想,并没有说出来甚至没在脸上表现出来,但她依然感到很羞愧,为自己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觉得有这样的想法,哪怕没恶意,只是一闪而逝,也是对自己一种侮辱,对狼王的一种侮辱,有些人天生就是该被人全心的相信的,就像狼王。

这种突然生出的感觉让小寒十分烦躁,总想着补偿什么来弥补狼王,以至于接下来的时间小寒对狼王好到不可思议,嘘寒问暖,特别维护,众人一致的得出一个结论,小寒思春了。

思春的对象嘛,不用说也知道是狼王了,叶加伦等一群人又起哄开。

处在这个年龄的孩子们对情感的话题十分感兴趣,他们懵懂无知,对伊甸园内的景色十分好奇,总想探究一二,他们用的方法又是那样单纯直接,喜欢便是喜欢,就连狼王心底也浅浅的生出几分甜蜜来,年少的心萌生出点点的芽儿,他什么也不懂,只是单纯的觉得被小寒喜欢着是件快乐的事,单纯的以为这便是书中所说的爱情,单纯的想要守护这份‘爱情’。

而小寒呢,看着周围人越来越诡异的笑容,越来越诡秘的暧昧眼神,想不透的她根本就不去想,现在有什么能比她的赚钱大业还重要呢,眼看着小学要毕业,她得做出更多的打算,要说二手的名牌衣服,有哪里比的过绿城呢?那可是个奢侈的世界,哪个学生的衣橱内没有几十件不穿的衣服?连许氏这样的大家族都将孩子送往绿城学习,里面的硬件设施在全国都属一流啊,若说初中,绿城无疑是个最佳的选择,况且爷爷也是打算升初中就将小寒送往绿城。

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在刚来这个陌生的世界时,对学军,对恶狼军团有种特殊的依恋,就像刚出生的孩子只认自己的爸爸妈妈一样,一刻钟也离不开妈妈,只要回到妈妈的怀抱就不会流泪哭泣,但随着这个孩子慢慢长大,虽然对妈妈的怀抱依旧留恋不舍,已经阻挡不住她探索外面新奇的事物的脚步,小寒无疑就是这个孩子,几年的时间已经让她渐渐适应了现在的生活,现在的身份,现在的身体,甚至接受了现在的……年龄,在哪里,她都能活的快活,活的如鱼得水。

不仅狼王,恶狼军团所有成员都以为小寒中学绝对选择直接升学去学军的中学,和狼王、花移尘等人一起再创造精彩充满趣味的中学生活,他们都已经发现,只要有狼王和小寒在,他们的生活每天都是分外精彩的。

所以,在小寒兴致勃勃的做了个计划,算了一笔帐之后,热血沸腾的拍着桌子站起身,豪放得意的仰天大笑满脸向往,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把的银子跑着奔向了她的口袋似的,大叫道:决定了,中学就选绿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班级十分安静,丫回过头看着大家,开朗的笑有些不解的看着大家,抓抓脑袋:怎么啦,大家怎么都这样看着我?小美人,你用这样柔美纤细的形象做这么豪迈的动作,也让少爷迷醉!叶加伦已经做到张口就能调戏的地步。

小寒要去绿城?狼王拆装赛车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着小寒,几年来,恶狼军团的成员们都了解了小寒的本质,在她自己的要求下,也就不再叫她纸娃娃。

嗯,我要将我的赚钱大业发展到绿城去!丫笑的像盛开的向日葵,转头献媚的对花移尘笑:老花,我们一起去吧,有你在,绿城的那些公子哥和大小姐们一个也别想跑,吼吼!小寒说着又激动了,鸡血沸腾。

那狼王呢?花移尘笑着问小寒,他问的是,你去发展你的赚钱大业,那狼王呢?丢下狼王了吗?可被小寒却听成了另一种意思,以为是说狼王的智商高于他,三人应该一起去绿城,高兴的大笑道:狼王也去当然更好了,哦,想想就激动啊,绿城,等着我们来扫荡吧!丫两眼放光,朝二人流着口水:我们如果转去绿城好处多的没话说啊,先不说绿城是本城升学率排名第三的学校,里面的硬件设施全国一流啊,况且我们恶狼军团现在W市的中小学几乎无人不知,他们肯定有所耳闻,可以向他们申请免费入学,他们为了提高升学率,超越学军和W二中,十有八九会同意,这样又省下了三年学费,听我妹妹说绿城的各种竞赛的奖金比学军高好几倍……小寒还在激情澎湃的做梦当中,任毅突然疑惑的问:小寒很缺钱吗?嗯?小寒一愣,怔怔的回答:没有,投出去的资金已经全部收回来了,赚的钱虽然不多,但也相当可观。

那小寒为什么这么爱钱?李元吉也不解的问小寒。

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考虑过,现在被任毅和李元吉这样一问,她也有些愣住,半响呆呆的说:可能是为了赚钱过程中带给我的成就感和赚钱的乐趣!她忽然清醒了,神情有些落寞,是啊,成就感,小学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太缺乏挑战性,她找不到她的价值,即使跳级,即使包揽了所有的第一名,她也依然找不到成就感,因为,这些本不该是她的,她只是利用自己曾经学过的东西,作弊了而已,虽然,她并不想作弊。

既然是这个原因,那为什么不继续留在学军呢?我们都在这啊!在学军同样可以赚钱!李元吉微微斜了脑袋,用笔戳着下巴,慢吞吞的问小寒。

小寒摇摇头,笑了:还没进入学军中学部,校长就开始给我们灌输要一定要打败W市二中的奇怪思想,这样的中学不适合我,我比较喜欢轻松些的氛围,绿城应该会很有趣。

她奇怪的看着大家:我只是去绿城而已,又不是出国再也见不到了,干嘛闹的像我要抛弃大家似的?小美人也太潇洒了点吧?叶加伦意有所指:你不是喜欢狼王吗?再见郑南嗯?喜欢狼王?小寒睁大了眼睛,无辜的看着众人,抓抓脑袋抖了抖,大家的表情怎么那么怪啊。

憨憨的笑起来,大方的承认道:嗯,是喜欢狼王,怎么啦?她还是很不解,来到这里几年,除了爷爷和妈妈,最喜欢的就是狼王了,可喜欢狼王和她转学有一分钱的关系吗?狼王见她当众大方的‘告白’说喜欢他,脸微微的有些发热,开心的笑起来,小寒被他笑的汗毛分分起立,搞不懂为什么这群人的眼神忽然这么的暧昧,狼王为什么突然笑的这么……缠绵,真不适应。

你们……没吃错药吧?不能怪小寒不留口德,这些人今天都太奇怪了,莫不是吃错药了?哎嗨嗨嗨,小美人太勇敢了,少爷喜欢。

叶加伦笑的跟暴风雨中凌乱的杨柳枝似的,一阵乱颤。

我勇敢什么了?丫的,一个个神经兮兮的。

小寒被看的莫名其妙毛骨悚然。

算了,我还是合计我的赚钱大业吧,小寒一改刚刚痴傻呆愣的表情,恬着脸祈盼的蹭到狼王和花移尘中间,两只手大大咧咧的搂住两人的肩膀,后在花移尘阴柔和煦似三月春风的笑容中,讪讪的收回了手臂,改套两人的胳膊,身体往狼王这边靠了靠,还是狼王好,老花这家伙太危险。

她摇摇具现化毛茸茸的小尾巴,发动天下无敌摄魂眼,对着狼王狂抽,甜腻腻的蹭蹭狼王:狼王和我一起转去绿城吧,我们去绿城吧!还没等狼王说好,花移尘笑起来,那笑的才叫看的人如痴如醉,抖抖一身的鸡皮疙瘩,小寒不动声色的抽回套在老花臂弯里的胳膊,在往狼王这边躲了躲,冰火两重天啊,老花身边的温度咋就比别人低捏?小寒邀请狼王就不请我了吗?花移尘你在干嘛?争风吃醋吗?小寒黑线,这厮魅惑人的道行又见增长,若不是深知这厮是披着花皮袄的奸狐狸,真要被他迷的昏头转向,赶紧扬起灿烂的笑脸,谄媚的哄道:老花出马,一个顶俩,怎么能不邀请老花呢,我是我们三人一起转绿城,然后组成抢钱三人组,在绿城来个三光政策,杀光,脱光,抢光!小寒说的热血喷天,众人听得热血喷地。

抢钱三人组?忒俗!马上有人吐槽。

要不抢钱三剑客?恶狼三人行?猫眼三姐妹?三个火枪手?三个臭皮匠?见大家一个比一个鄙视,小寒苦恼道:要不……张三疯?(这丫在抽风)小寒,杀光和抢光我还能理解,不知这脱光?花移尘又得瑟了,笑的那叫一个春风环绕,细水长流,烟花三月,总之一句话,这厮肚子里的坏水又滚滚滔滔了,大家防着点。

对啊,小美人,我们也很想知道这脱光是什么意思哦!叶加伦咧嘴一下,下嘴唇向里勾,眼睛里放着大片大片的淫光,瓦蓝瓦蓝的,其他人的眼神也都贼绿贼绿的,像是眼里装了只千年大乌龟,那颜色苍绿的可爱,可憎!也就只有狼王依然是不变的暖笑,眼神纯净如农夫山泉——有点甜。

看着大家热切的眼神,小寒不由的寒了一把,这些都什么人啊这是,还是小学生吧?所谓杀光,我们过去之后横扫千军,将他们原本的商家杀的片甲不留。

小寒爪子一挥,恶狠狠的将空气撕裂成叉叉状。

抢光,顾名思义,就是从人家口袋里‘抢’钱喽!小寒阴险的嘿嘿直笑:至于脱光嘛……小寒气势十足的甩开水袖。

怎样?众人齐声问道。

立志将他们的内裤也扒下来卖掉!小寒一说,两眼瞬时变成银元宝状,嘴角流着哈喇子。

切!财迷!就是他们不脱,我们就用坑蒙拐骗等肮脏手段即使是抢也要给抢来,嘿嘿,还能抢几个花姑娘!此刻嘴角的奸笑已经化为淫 笑,小手不安分的在老花肩上兴奋的用力拍着,大有不将他拍出个内伤来誓不罢休之势。

小寒很会装傻充愣啊!花移尘牙磨得吱吱响,听到的人纷纷退避三舍,将战场留给小寒和花移尘两位,能在这二位强大的气场内丝毫不受强风暴影响的,也就只有狼王了,众人热血澎湃的看着狼王,偶像啊,崇拜啊,通常老花笑的越美丽表示迁怒的可能性越大,记仇的时间越多,被整的可能性百分点涨的越快,小寒,我们为你默哀,捅什么不好,偏偏爱好捅马蜂窝,老师教过我们,越是美丽的事物越是危险,愿主保佑你,阿门,我们撤!再看他脸色立刻像某种动物的屁股靠拢,通红通红的,别以为这厮是羞的,他那是被小寒的铁砂掌给拍的疼的,可他老花是条硬汉,都快被拍吐血了,还能笑的南极的阳光似的,抖!装傻充愣?装什么傻充什么愣啊?小寒手上再使劲的拍了拍,行动处似弱柳抽风,眨着个明眸茶似的大眼睛,东看看西望望,表情纯洁滴啊,比纯净水还纯,无辜滴啊,比受冤的窦娥还无辜,心里却抽风似的狂吼:吼吼,当然是我了,想我许小寒多好的一个祖国未来好青年,无辜纯洁的小花朵,遭了这厮多少次黑手啊,不讨点回来,怎么对得起广大的劳动人民,怎么对得起千千万万的无产阶级,更无颜去见江东父老哇!小寒满脸沉痛:老花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拍你几下那是轻的,欺负的就是你个弱智书生(嚎叫!)之后小寒被花移尘欺负的很惨,这丫一缺心眼,只顾着当时痛快,后面的都不管了,也不想想她现在有个多大的弱点,花移尘放个鱼饵在那,她自己送上门让人家欺负。

要说去绿城,小寒还是要先去做一下考察的,看看市场如何,总不能糊里糊涂的就去了,绿城说不定还不如学军呢。

还没进绿城的大门,便遇上了久未见面的老朋友郑南,丫都快将他忘到爪哇国去了,现在忽然想起来有这么一个朋友。

郑南的变化很大,几年前身高也才一六几而已,现在就已经长到近一米八,小寒站在他身边就如同一个大人带着一个小孩子,少年的他眉宇间更显戾气,透着股阴狠。

看到小寒郑南竟一眼就认了出来,难得的还露了丝笑容,看着他明显勾起的嘴角,他旁边的朋友们都如同遭遇地震那般不可思议,郑南这个阴沉的死人脸居然也会露出笑容,看看太阳有没有从西边出来。

如果说狼王的笑容是暖暖的带些卡通的小狼崽子,纯净,花移尘的笑容和煦的偶尔使点坏的小狐狸,狡猾,那郑南的笑就像是原始森林里的蛇,嘴角一勾,无端的生出一股阴冷之气。

以前还好些,现在长大越发的发现郑南的这一特征,都说一个人的性格与他自小的生活环境离不开,听爷爷说过几次,郑南貌似挺平静的,儿子虽然多,不过内定并且被郑家承认的也就他这么一个嫡系,如果和生长环境无关,那必是天生就是这样阴鸷的性子了,看人的眼神凶悍中透着些狠厉,这样的性子使得他几年来朋友也就小寒这么一个,还是个没心没肺的主,转身就能将他忘到不知哪个角落。

许小寒性格中有个奇特的特征,就是不论和曾经的老朋友多少年没见,再见面时她仍能和你聊的像刚分开没多久似的,丝毫不会让你有陌生或别扭,感觉你一直都驻扎在这丫心底没褪去过,但又感觉从没被她放在心里过,你一个转身她就能在下一秒忘了你。

郑南就是有这样的感觉,几年没见,这丫头看起来除了个子长高了,竟没什么其它改变,连对他的态度也同以前一样,倒是郑南自己有些不自在,因为这份不自在,看向小寒的眼神不由的更冷了些,有着□裸的不屑,在小寒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小寒,等着小寒和他打招呼。

见郑南这副德行,小寒不乐意了,我还拿热脸贴你冷屁股了,被花移尘、狼王训练的,已经习惯性的像撒娇似的嘟起嘴巴,嗔了郑南一眼,扭头就往绿城中学的豪华大门行去。

这一眼撩拨的郑南小心肝颤啊颤的颤动了好久,就像猫咪喜欢玩的线团散了线,在他身上绕啊绕缠啊缠,缠了一圈又一圈,他大脑倏然就空白了,竟是梦中的那些影像,与眼前之人重合。

想他堂堂郑南大少爷,梦里进去的不是那些丰乳肥肾女人,竟老是做梦抱着这个丫头片子在床单上画地图,惊的他一身冷汗,他一直羞于承认自己是个恋童癖,内火旺盛的导致他越来越阴沉,现在倒好,这丫头片子居然如此不负责任的转头就走人,想的倒美,当他郑大爷是好欺负的软柿子么?你越不屌我,我还就偏不如你的意,郑南童鞋就是这么别扭的主。

他气冲冲的奔过去摳住小寒的胳膊,由于身高的关系,郑南手一伸抓住的便是小寒的上臂,突然之下,她没运力抵抗,胳膊被捏的生疼,秀眉微微的蹙起,管她形象不形象,反正绿城没什么人认识她。

她大眼一瞪,身体条件反射就是一个反手擒拿,另一只手挥成沙包大的拳头向郑南砸去,现在的郑南可不再是当年那个吴下阿蒙,岂是小寒这么轻易的就能制住的,所谓胳膊拧不过大腿,小寒的胳膊放在郑南的胳膊旁边一对比,可不就是胳膊和大腿么?不过也别小看了这丫头的智商,她脑子是在某些方面少根筋,但在另一方面是深的她师傅真传,手在动的同时,脚不着痕迹的使着常用的步法,恶狠狠的踩着郑南的蹄子。

一阵锐痛使得郑南的眉头打了死结,像一团带着皱褶的面疙瘩,他怎么就忘了这小女子的本性,丫可是个活脱脱的奸诈小人,让你防不胜防。

他也不恼,嘴角也生出几丝愉悦的笑意来,眼底的风暴诡异的散了去,放开小寒子的手粗暴的将她抱在怀里,紧紧的禁锢着,待小寒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赤红着脸挣脱开后,他双手抱胸,傲慢的一翘脑门,下巴扬起四十五度角,眼睛看天,还不时的瞄着小寒的表情,不屑的说道:不抱就不抱,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少爷还不稀罕呢!抱你是看的起你!这还不算,这厮盯着小寒刚开始发育,还是旺仔小馒头的胸部看了会儿,鄙夷的说:怎么这么小,抱着也不舒服!小寒激动了,小宇宙爆发了,眼里都能喷出火来,面红耳赤,像刚和一盆鸡血一般。

气压丹田,拳头像千斤顶一般压向郑南,口中愤愤吼道:郑南,老子灭了你!小寒,你口误了,该说老娘才对!绿城中学用鸡血的话说,这两人就是一对冤家,见了面就跟古时候公子哥们玩得某种鸡似的,斗的面红脖子粗的,当然,通常脖子粗的是小寒,脸红的是郑南。

正直青春期的郑南被怀里软绵绵香喷喷的小东西‘投怀送抱’,耳根立刻透着些晶莹,通红的,他的发型是只比板寸头稍长些的刺头,看着阳刚味十足,十分男人,头发根本遮不住绯红的耳朵。

这丫从小在男人堆里长大,师兄们各个比她大,大师兄长了她十几岁,最小的师兄也大了她八岁,加上她皮的跟猴子似的,几个师兄打小没将她当女孩儿,整她时毫不含糊,师傅的惩罚也不含糊,有时候感觉比罚那几个师兄还狠,谁叫她精力旺盛呢?这样的生长环境直接导致她长到二十二岁也只谈过一次恋爱,这个男友还是自己花一百封情书和每日一束鲜花追来的,你看过女人这样追男人的么?都是那群师兄们出的馊主意。

这一世与她混的时间最长,也就是狼王、花移尘、叶加伦了,以前当他们小屁孩,现在当他们是兄弟,压根儿没有男女之防,对郑南更是如此,郑南根本就不是小寒心中老公的类型。

别看小寒大大咧咧,其实她是个闷骚型,心里也曾YY过自己未来老公长啥样,琢磨几年,这丫终于得出个大致方向:斯文,秀气,有点害羞,读书成绩好,说话声音不大,看起来鲜嫩鲜嫩的。

这样的老公比较好欺负,自己曾经花‘大代价’追上的男友,可不就是这样的斯文败类么,吃一堑长一智,下次眼睛放亮点。

总之一句话,她喜欢的就是和郑南完全相反的类型。

在身边搜索了几年,连鬼影子也没搜到一个。

话说,想找个将来打不过她又能被她欺负的老公咋就这么难呢?学军里的人一个个都傲慢的跟奥特曼似的,整天只知道热血澎湃的打小怪兽,还是一堆小屁孩。

瞅瞅眼前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郑南,童鞋们记住了,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娶回家当老公的,打不过他不说,就他那体格,跟熊似的,你要是没个啥拳道五段六段的,他一巴掌拍下来你就归西了。

夫妻俩生活一辈子,磕磕绊绊少不了,一言不合就得打起来,打架当然是女人吃亏了,小寒很想不通那些明知打不过老公的女人为什么还眼皮耷拉着找男人打架,这不是找抽吗?性子那么犟做什么?要是我,先哄的他眉开眼笑,趁他不备再将他叉叉了圈圈,圈圈了叉叉,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往死里折腾,武力不行就智取,真刀真枪打不过咱就玩阴的嘛,师傅就是这样教的。

不过,貌似师傅从来没有和师娘打过架,那么个大老爷们儿,被师娘治的死死的,可见智取的重要性不亚于武力,自己同狼王他们学习哪些‘柔情大法’,是明智的选择。

不过师父也不是每句话说的都是对的,师傅说小寒子以后找老公就要找郑南这样的,不然镇不住她,这一点小寒坚决反对,找老公还是要找狼王那样的嘛,怎么压榨他他都计较,还一副被你压榨我快乐的模样,不过狼王也不是最佳人选,所以小寒直接跳过。

为啥捏?小寒惊诧的发现自己这副身体真他M的有够弱的,练了这么些年,居然让狼王给超越了,打不过狼王,悲催!童鞋们注意了,狼王不是个好老公人选,不要以为花移尘就是个好老公人选。

据小寒看来,你要是娶花移尘当老公,虽然他是弱质书生,不担心将来你们俩打架打不过他,但这厮的脑袋好,前面说了,武力不行就智取,这厮的大脑发达率堪比某种比较落后的电脑,叫你防不胜防,说不定你被他卖了你还帮她数钱呢。

叶加伦就更不用说,直接屏蔽,这家伙现在还是不是处男都难说,见过花的,没见过比他更花的,整一只花蝴蝶,见花就采。

这几人都不是好老公人选,所以小寒从不在他们身上动脑筋,所以狼王那点小心事还真不能说这丫头迟钝,毕竟人家狼王也没特别表示过不是。

就她这情商,也想不到那么多,她还是认真的长大,娶个老公回来生两娃是正经,爷爷年纪大了,得让他抱上曾孙子,这是上辈子爷爷最希望的。

和郑南打了一架,不,应该这么说,小寒从头到尾都没打中郑南,身体被郑南的铁臂箍住,动都动不了。

前面说了,能屈能伸好女子,明显,小寒就是这个定义下好女子中的好女子,她从花移尘那里学会了服软,再趁郑南不备时猛地跳上他的背,出口快狠准的叼住郑南娇艳欲滴的耳垂,狠狠的咬了下去(各位想必已经推测出来,丫是属狗的)。

郑南三番五次的被小寒骑到背上来,怎么就不长记性呢?还敢将后面的空门露出来让小寒骑?这就是一个历史性的问题了,所谓,一个愿咬,一个愿挨,这样的生活才甜蜜,才痛快!打了一架之后两人都痛快了,神清气爽,开始叙旧,这是老朋友见面必备的一个步骤。

得知小寒中学要来绿城读,郑南高兴了,头颅高高昂起,对着天空龇了会儿牙,这爷们以为小寒是为了他而来的绿城呢,十分强势的拽着小寒的手,领着她逛绿城,尽说绿城好话,今天他才觉着,绿城咋怎么看怎么漂亮,怎么看怎么顺眼呢?完全忘了自己在绿城黑着脸阴沉了三年,吓坏了不少想接近他的小女生们。

这爷们儿捏着小寒的手,这次倒放轻了手劲,却也叫小寒挣脱不掉,转脸扫了眼小寒的胸,眉头又打结了,心底开始琢磨着为他未来的福利做点事,就这么一黑脸的功夫,使得刚冒了点芽儿欲接近他的一群小美眉们又哆哆嗦嗦的打了退堂鼓。

逛了大半天,小寒只得出一个结论,郑南对绿城的感情非常深厚,这三年的时间比他呆在学军幼儿园小学八年的感情都深,对绿城的了解恐怕比绿城的校长还多,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爱自己的学校了?将它的优点说的跟不要钱似的,也的确不要钱。

见小寒逛得累了,郑南便蹲下身子将她背在背上,这丫头也不客气,有个免费的移动拖拉机,不用白不用,用了不白用,看的绿城学生们一个个眼睛脱眶,怀疑是不是天要下红雨了,脾气暴戾的郑南居然也有委身背人的一天。

就像有一句话说的,背着背着就习惯了,被小寒骑着骑着,哪天也就习惯了。

绿城真他M的奢侈,校园内光是各类餐厅就占了一排,叫人看得直想拍桌子,不种香樟种什么芭蕉,居然还有个人工湖和人工沙滩,湖中间还放有一座黑色钢琴石雕,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湖中间矗立着一架黑色三角架钢琴呢,TNND,这是校园嘛,奢侈到人神共愤,什么时候W市的地皮廉价到这种程度了,让人捡些鹅卵石运些沙子这样玩。

路上还遇到许多其它的很有异域风情的雕塑,其中有一个东方化的,一个老者和一个黄毛小童面对面的下象棋,小童盯着棋盘凝神思考,小寒骑着郑南过去一看,棋盘上的棋子中的将帅都不知道哪去了,零星的剩了几只孤零零的小兵们在战斗。

郑南背着小寒在一个个得了红眼病的小妞们的诡异眼神中逛完人工湖,将她放下,大手包裹着小手,拽着往湖边的蛋糕店里走去,小寒被他拽着眼睛还不忘东张西望,外表镇定,内心翻滚着对周围感叹: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了,前世还帮着师兄经历过枪战,曾在枪口下救过人质,甚至连大毒枭都见过,可就是没去过贵族学校,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贵’族学校,当真是贵啊。

她要是知道这所学校也是她们老许家的产业也就不会这么感叹了,这也是许老爷子为什么一定要将小寒转来绿城的原因。

听着郑南介绍,这学校光是校服就比别的学校多一倍,一年四季四套校服,春夏秋冬分的清清楚楚,饭后饭前甜点水果,中午有单独的午睡室,这些在家里是没什么,但这是学校啊。

不赚这里面人的钱赚谁的钱去?她又激动了!他们刚坐定穿着粉红色工作服飘着白蕾丝边的美女服务员拿着青草腾编织的纯天然树木制成的菜单过来,郑南熟门熟路的要了杯咖啡,瞅了瞅小寒的胸部,别扭的帮小寒要了杯牛奶木瓜汁。

美女服务员眼神怪异的瞥了眼郑南,又瞅了眼小寒,一个高中生,一个小学生,两人不会是情侣,看样子是兄妹,看不出这个全校闻名的脾气暴躁帅哥还是个好哥哥,不过,哥哥帮妹妹点牛奶木瓜汁,怎么想还是怎么诡异啊。

而小寒筒子被郑南的这一句牛奶木瓜汁说的第一个反应是看郑南的胸,然后才面红耳赤的瞅自己胸,神经有时候堪比梧桐树的她,脑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是,我说郑南的功夫怎么提升的这么快,原来是练了那啥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的招。

即使再男人婆,再没神经,在想到郑南盯着她胸部说的怎么这么小时,也该反应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敢情是帮自己丰胸呢,不过小寒没说什么,前世她就是个太平公主,幼时长的虎头虎脑,长大后英俊潇洒,曾扎着麻花辫还被人当作是男孩子,跟着师兄们出去玩,那些哥们儿还人给她递烟,还有热心的大妈大婶争着要给她介绍女朋友呢。

她狠狠的在下面踢了郑南一脚,然后黯然的瞅瞅自己的胸,的确很小!这丫完全忘了她才几岁,十一岁,才是刚发育的年龄。

不过今生她就是胸再平也不会有人将她认作是男孩子了,这得感谢黄雅琳和狼王、老花,黄雅琳给她生了个先天的林妹妹似的皮囊,像花移尘借红楼里形容黛玉的一句,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抽风,再后天的被这几人一调教,不露出真面目时还真能生出几分骗死人不偿命的风情来。

至于郑南为什么要给小寒点牛奶木瓜汁,这大少爷理所当然的认为是为了自己未来的福利,以至于小寒之后的整个青春期都在喝着郑大少爷准备的丰胸饮料,丰胸汤,丰胸食物,蒙在鼓里的小寒十分不解郑大少为啥对她的饮食如此关注,但也不好拒绝他难得的示好,糊里糊涂的就将那些郑南美其名曰健康食品的东东喝了好些年。

小寒有一条好,她在外面是极给朋友面子的,不在外人面前扫朋友面子,师傅说过,给别人面子就等于给自己面子,她对郑南偶尔的霸道行为倒也不说什么,一副乖巧小女子的姿态,偶尔一个含羞带怯的眼神飘向周围,使得郑南气血翻涌不已。

今日在绿城不仅成功考察到了她所要的信息,更重要的是,她遇到了她认为的一生中的良人,绝对符合她未来老公人选,一个弱智彬彬的帅哥,小寒初步鉴定,她遇到传说中的一见钟情了,就在郑南的眼皮底下对别的男……孩,一见钟情。

狼王生病这简直就是为小寒所量身打造的,亚麻色的轻柔发丝,粉嫩白皙的皮肤,眼睛似清水一般,虽不如郑南狼王等人来的俊俏,却正合小寒的口味,一眼看去,她眼睛就直了,一眨不眨的盯着人家白面小书生,眼里光芒万丈,狼烟四起,嚎叫声一片,面上却是平静而优雅,乖巧又不失烂漫。

只瞬间的功夫,丫就觉得自己已经掉入情网不可自拔,大脑迅速闪过大师兄教自己的《追夫大法》,无视了郑南手中的咖啡勺撞击咖啡杯发出的清脆而燥烈的声音。

有过一次失败的经历后,小寒改变策略,加上她还小,眼前帅哥看着也就十六七岁的年龄,她不急,她要使用蚕食攻略,一点一点的攻破眼前的堡垒,享受追夫的乐趣,师兄说过,越是难得到手的老公,以后才越显得弥足珍贵。

当下便收好心神,正襟危坐,果真如老花所说的静如处子了。

按耐下激动的心情,喝点果汁定定神。

追夫大法第一步,盘根问底。

只有知道了人家的祖宗八代,包括家里的电话号码,才能更准确的探得敌人信息,深入了解敌情,将敌人一网打尽,此乃师兄原话。

可惜,小寒身边有太多不稳定因素,郑南便是其中之最,追夫大法第一步尚未完成,就被燥怒中的郑南给打断:你叫什么名字?这是小寒的第一个问题。

少年在郑南的强烈风暴中支支吾吾的回答: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楚辞。

渔夫》篇渔夫有曰:圣人不凝滞於物,而能与世推移。

世人皆浊,何不淈其泥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哺其糟而歠其醨?何故深思高举,……小寒被帅锅曰的晕头转向,满脸怔愣,嘴角却依然含笑,目光灼灼,凝视帅锅,直到帅哥不好意思停下,看看郑南又无措的看看小寒,推推脸上的眼镜,局促的嗫糯:杨其波……你订婚了吗?小寒点点头,问了第二个问题,直切核心,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唐突。

杨其波脸唰的红了,小寒更满意了,他看看郑南铁青恨不得将他吞拆入腹,堪比锅底的脸色和凌厉的眸子,只觉这人工湖边清风似夹带了刀片一般,刮着脸生疼:书……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政治书上学过,男子需二十二周岁方可结婚,女子要满二十周岁,宪法上也有明文规定……他顿了顿,小心翼翼的看看郑南的脸色,飞快的说:没有订婚!小寒心里窃喜,有妇之夫决不能沾染,这是《追夫大法》里的基本法则,听他还没有订婚高兴的继续盘问:可有女朋友或心爱之人?书籍,是人类……杨其波被小寒的热情消去一些窘迫,正准备回答,却见郑南臭着脸一把推开了桌子,咖啡杯利落的同桌面撞击,造成一个渗人的响声,眉头压低极其不耐烦的朝着杨其波冷冷道:你闭嘴,有完没完?滚开!杨帅锅被吼得脖子一缩,恨不得立刻消失在这里,表情有些惊惶不安,小寒立刻就不乐意了,淡淡的蹙了蹙眉,不悦的朝郑南道:你做什么?可别吓着了我未来的小相公。

然后对杨其波巧笑的软语:你没事吧?你别介意,我哥就这脾气,没吓着你吧?没……没有,我知道阿南就这脾气,不……我是说,阿南脾气挺好……杨其波还未说完,便被郑南恶声恶气的打断,横着眉凶恶的怒视小寒:谁是你哥?本少爷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么个妹妹?接着耐性磨光的朝杨其波一拧眉,恶声恶气的吼: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杨其波朝小寒腼腆的笑笑,忙不失的跑开,不愿惹这头暴怒的狂狮,他不笑还好,临走时对小寒那一笑又惹的郑南不悦,凝着眉森冷的怒视杨其波离去的方向。

外人不在,小寒也就没必要同郑南客气了,大眼一瞪,噘着嫣红的小嘴老不客气的瞅着郑南:你丫张牙舞爪的骄横什么,好好的干嘛朝人家发火,不做我哥就不做我哥。

说完还撇撇嘴低声咕哝一句:老子稀罕!呜,我的帅锅,还不知道你芳龄几何,家住何方呢。

(别嚎了,你的帅哥等着被某人穿小鞋穿到死吧)想想不对,一路上也就这杨其波一人主动靠上来和郑南打招呼,随问:他是你朋友吧?你这样会将人家吓跑的。

你别打他主意,人家有女朋友!郑少爷老大不客气的横了小寒一眼,毫不留情的戳穿她的小心思,也戳碎了她的小美梦,她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瞪着郑南,红着脸辩解道:你……你乱说什么!这件事小寒很快就将抛入脑后,连杨其波这么个人也被遗忘到爪哇国去,自顾自的和郑南生起闷气来,不想追夫大法自己没用上,没几日后在奚老师身上用上了。

后狼王等人问去绿城有啥收获,小寒虽然生郑南的气,但见到朋友的欣喜还是超过了对郑南的气愤,不过提及杨其波,仍然扼腕不已,恨不相逢未嫁时。

少根筋的小寒没注意她在说郑南和在绿城对人一见钟情时,狼王脸上的笑容倏然消失,眼底突然蒙上了浓厚的愁伤。

狼王是个非常纯粹的人,他的内心世界十分的干净,比六月里暴风雨后的天空还要澄澈,如同外面忘记长刺的仙人掌,悲伤和快乐都是那样不加掩饰的绝对,除去他的智商而言,狼王是个名副其实的孩子,喜欢玩,喜欢新奇,喜欢玩具的孩子,他的世界没有粗暴的击声,尖锐的叫声,喧嚷的咆哮,有着的,只是简单,单纯,纯净。

第一个察觉到狼王不对的还是小寒,她与狼王、花移尘面对面而坐,瞧见狼王明镜的眼眸突然暗了下去,做心算课时的蒙头闭眼状神色不对的趴向桌面,脸上半点笑容也没有,眼底灰暗的像黎明前天空中挂着的瓦灰色云块,异常痛苦。

这不是心算课,自然用不着蒙头闭眼,小寒第一个反应便是狼王哪里疼,动作比想法快,大脑还未反应过来,手已经抚上狼王的额头,竟像碰到一块烙铁般,烫的厉害,担忧的问狼王可有哪儿疼,狼王抬起头双眼蒙上一层红雾,像是隐忍着巨大痛苦一般,又似被眼泪洗劫过,可脸上半点泪水也无,嘴角还有浅浅的笑,安慰的朝小寒摇摇头。

那表情竟让小寒一时怔愣,心房划过一道尖锐的疼痛,这种陌生的疼痛使得她一时慌乱起来,着急不安的抱住狼王,直问他还没有哪里不舒服,哪里难受,狼王的表情十分无辜无措,不是装出来的无辜,而是如婴儿般,本能的看着小寒点头,非常无助。

哪里难受,哪里难受?小寒一时有些惊慌失措,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慌乱,心底倏然划过的痛就像飞雁掠过,了无痕迹,可那疼痛却那样鲜明,如同心悸,让人无法忽视。

这里!抬着头,热望着小寒,眼里已经恢复了些神采,他手指着心口,闷闷的说:好难受……眼睛内好似颤动着些黑绸子似的泉水,不含一丝杂质。

霎时如遭雷击,浑身颤栗,心底有个奇怪的东西在奔腾咆哮,就如本能一般,她紧紧的抱住狼王,仿佛只有抱住他才能消除这奇怪的的感觉,而除了抱住狼王,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使狼王的痛苦减轻。

手从他衣服下摆伸进衣服里面,摸摸他滚烫的背,傻傻的问:还难受吗?狼王也傻了般,缓缓摇头,有些疑惑,更多的是藏不住的开心:不难受了! 明朗的笑开,就像田野里小麦的颜色,闪烁出缤纷的光点。

将手拿出来,先放自己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又放在花移尘额头上试了试温度,此刻班级安静的连放个P恐怕都像打雷一样,每一个人都傻了,小寒也只知道说一句话:狼王发高烧!笨蛋,快不送去医院!沈冰看着班里平日最伶俐的三人都跟傻子似的杵在那,立刻朝三人吼道。

我没事!狼王这样说着,真像没事般,眼睛特别明净,血红的火焰也一层比一层的淡下去几分,眼底十分清明柔和,但那吓死人的高温让大家怎么放心,这家伙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的高烧,他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察觉,说他聪明,有时笨的跟个婴儿没个两样。

都烧成这样了还没事!小寒气恼的瞪着狼王,和花移尘一样坚持要他去医院。

常人发如此高的烧,定然浑身虚弱没力气,甚至面色潮红,可狼王却是与平日一样,没有半点不对之处,连去医院也是乖乖的跟着众人自己走去的,似乎除了那不正常的高烧,其它都是正常的,没有给他造成一点影响,那他适才突然的痛苦是什么?医生后检查说狼王没事,可小寒怎么也不放心,那一刻突然的心悸如同一个魔咒刻在心房,挥之不去,她坚持让医生给狼王做个全身的检查,各项数字表示狼王除了发烧到四十度之外,其余都正常,听医生这么说她总算是松了口气,怕死的她想到自己那时的不对劲,也向医生提出做个全身的体检,结果证明两人都非常的健康,心脏也非常健康。

她开始怀疑自己那一瞬间是不是产生了错觉,可能是狼王当时的表情太过骇人,才使得她也有了感同身受的疼痛吧。

以为狼王第二日定是请假不来上课的,没想到狼王不仅照常来上课,她还与传说中狼王的母亲擦身而过,回到班级听说那便是狼王母亲时,小寒非常的惊讶,她怎么也想不到刚刚那个与她擦身而过看着十分平凡的女人就是传说中的狼母。

在小寒的想象里,狼王母亲该是一个时尚,漂亮,干练,严格,面对狼王时才会偶尔露出一丝温柔的女人,但真正看到狼王母亲时,着实让小寒大感意外。

狼王母亲是个异常朴实的人,朴实到,你根本想不出来她会有狼王这样一个优秀的孩子,意外到,你根本不会想到,狼王说到的将洗手间都贴满汉字卡片的睿智母亲,社交界无人不晓的朗夫人,就是刚才那个朴实无华的女人。

团长?恋爱?奇异的是,那日狼王的事情之后,小寒和狼王不知怎么,周身开始围绕着一种奇异的气场,似乎更加的亲密,视线常常会撞在一起,这时候狼王总是很自然的对着小寒朗朗而笑,仿佛给彩色的世界又添了颜色,那般明亮。

而小寒则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匆匆又慌乱的将视线调开,不敢看狼王,神经粗的井口似的她脸刷的就红透了,比小寒爱吃的红富士还红,星眼微饧,香腮带赤。

这叫恶狼军团的成员们越发的肯定这两人之间绝对有JQ,对他俩笑的越发暧昧,而小寒也总算知道,为什么前段时间大家都跟抽了风似的,对着她笑的风中缭乱,花枝乱颤,敢情是将她和狼王凑成一对了。

凑成一对,小寒甜滋滋的想,听起来不错。

她猛然一惊,赶紧摇摇头,将脑中荒谬的想法甩出大脑,狼王是哥们儿,什么凑成一对。

可每次瞅着狼王的笑容,丫又会忍不住想,狼王是否真的如大家所说的喜欢上她了。

朝镜子里仔仔细细的打量自己,大大的眼睛,像灌了水般,可能是小时候视力缺陷的缘故,比常人来的还要黑亮,让人忍不住猜想是不是戴了博士伦,或每天用清茶洗过,水灵灵湿漉漉的,透着狡黠、倔强和偶尔闪现的一丝奸诈。

两弯细细的涓烟眉,无须修饰便成了天然的形状,似蹙非蹙,有着说不出的可怜娇柔,这与前世差别太大了,前世真的星眼剑眉了,眉头蹙起十分英气,微微一笑,说不出的风流倜傥,连曾扮成男生帮助师兄接触那些罪犯都不曾被人认出来。

眉眼下面是一管秀挺的鼻梁,这鼻子可能是遗传了许寒飞,竟显出两分刚毅与倔强,鼻下的樱桃小嘴就恰好将这两分刚毅柔和不见,它水润而饱满,不似前世有棱有角,嘴巴抿气时颇有气势,而现在,小寒对着镜子将嘴巴抿起,倒像扁嘴欲哭,怎生成这般娇柔的人儿。

关了镜子,她现在已经渐渐习惯了这身体,自然也敢照镜子了,这也是狼王、老花的功劳,那段学舞的日子,有他们陪着,对着镜子跳舞时倒也没那么恐怖,时间长了倒也习惯,想到狼王,小寒嘴角微扬,似喜非喜,想到老花,她心里又产生些奇怪的感觉,老花最近十分不对劲,想着,几人倒有几分生疏了,不似以前那般亲密,虽然对大家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

老花怎么了?难道是思春了?有可能,朱泽明不是老说老花怕老婆没出息吗?莫不是在暗恋那位美人儿吧?难道是沈冰?非常有可能。

算了算了,不想了,还是努力赚钱是正经,就快被爷爷扫地出门了。

前段时间爷爷忽然将她叫如书房,告诉她,让她学会一个人独立,读中学后小寒将搬出许家大宅,住到学校里去,房子都帮她准备好了,是上下两层的小型别墅,虽是贵族府第却算不上宏大,就在绿城中学天鹅湖的旁边,环境清幽雅静,墙上爬满的植物以及从屋顶垂下的绿色鸭掌似的形成一道天然屏帘,给那栋小宅增了几分画意,小寒十分欢喜。

对于小寒现在所取得的成绩,许非凡也是大感意外的,毕竟三年前自家孙女才八岁而已,那时只不过是要教这孩子管理金钱的概念,谁知道她居然会带给他这样一个意外,她的那几间小店虽然对许氏来说不过是九牛身上的一毛。

可难得的是,这孩子的眼光非常独到,将搜集的那些被人穿过的名牌衣服开成折扣店,三年的时间,被她和朗家的孩子、花家的那孩子共同折腾的小有规模,竟也开了几家分店来,同时还将黄雅琳培养成W市童装界小有名气的设计师。

前段时间这孩子又不安份,居然想这帮黄雅琳开个‘雅琳工作室’,专门成立一个童装品牌。

不安份好,太安份了在商界怕是要吃亏的,她这性子以后倒不怕有人能将她欺负了去。

郑家的那孩子野心勃勃,小小年纪心思已然深沉,;朗家的那孩子倒是个难得的,可惜朗家就这么个独子,将来怕是要继承朗家的,至于花家第三子……老爷子眼里精光一闪,小寒子强势,那孩子温和,又是一起长大的,年龄相仿,将来小寒若是有他帮助……倒不失为一个好人选。

老爷子算盘打的啪啪响,但未来的事谁知道呢,年轻一辈有年轻一辈的想法,你安排的路或许是最适合他们的,但不一定是他们最想要的。

老爷子希望通过让小寒子独立自主生活,来将她身上一些习惯依赖人的缺点给改掉,小寒自己可能没发觉,她是个异常怕孤单的人,喜欢热闹,更需要有心灵的寄托。

刚过来时,黄雅琳便是她的寄托,因为有这个母亲,她才能坚强的面对陌生的世界,而没有被现实中诡异的事情给击倒,许非凡发现,这个孙女之所以无畏,是因为她知道不论成功失败都没有关系,她身后有个爷爷在,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从刚进许宅那天起,就自信的认为自己一定会向着她,帮着她,成为她坚实的后盾,这孩子有时候有种奇特的直觉。

可一旦某天自己不在了,她没有了这个后盾,没有了可以供她依靠的人,是否能依然这样无畏的向前冲,许非凡很是担忧,他必须逼着她成长,逼着她独立或者,为她培养一个新的依靠,新的后盾来代替自己。

小寒自然是不知道爷爷的心思的,在她心里爷爷是不会离开自己,永远都站在自己身后的,她只要每天都开心的玩开心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做自己想做的事,她想做的事不外乎就是赚钱,赚很多钱,享受这个赚钱的过程,她现在就在绿城中学附近的商业街上考察,绿城虽是贵族学校,学费贵的吓死人,但相对的奖学金也高的吓死人,不少平民阶级的学生为了绿城的奖学金来绿城读书,即使不为奖学金,就光是绿城的升学率也足以他们趋之若鹜了。

也就是说,绿城不是只有贵族,还有不少非贵族,而通常这一类学生买不起那些名牌衣服,她的品牌折扣店无疑就是最好的选择,而在早两年,她的店内就累计了不少绿城的老顾客。

还有很多有钱家的公子哥,花钱如流水,绿城攀比之风严重,这个年龄的少男少女们既好面子,虚荣心又强,家里给的零花钱都不够他们用的,通常当衣服也是他们的一个比较好的选择,品牌折扣店会给这一类的顾客保密,低价收购他们的衣服再高价卖出,从中赚取差价。

另外在绿城商业街开店还有一个好处,若是他们穿了妈妈的衣服参加上流社会的宴会,那可不就是活广告,省的她再花钱去做广告了,想到这里她兴奋不已,眼看着又有不少白花花的银子排着队等着她来青睐了。

这丫的算盘也打的啪啪响,血管里流的不愧是许家的血。

嗳?那不是?团长?团长在约会?嗷嗷嗷嗷嗷,天大的喜讯啊,咱们终于有师公了,鸡血澎湃,鸡血澎湃啊。

小寒刚想着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电话就响了,按下接听键后,那头便传来亢奋佻巧的颤笑声:喂,小美人,有喜讯哦!我也有喜讯!小寒也激动了,遇到组织般,没想到那头的叶加伦一愣,倒吸一口冷气,压低了声音担忧而惊诧的问:小美人有喜了?有你个头啊,你丫找死吧!满腔鸡血哗一下被一盆凉水浇灭,她面上一片笑盈盈,嘴里却低声咬牙切齿的说着与她表情完全不相符的话,牙齿磨得咯咯响,真担心她会将手中的饮料杯给捏碎。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少爷不是担心你嘛?电话那头轻佻的笑起来,小寒都能想象的出那是一幅什么样的画面,周身肯定少不了三个以上的花姑娘围着,而他手定也没闲着,轻狂的佻薄人家:小美人,你猜少爷我看到什么了?团长在约会哦!我也看到了,你在哪?小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某种变态或狗仔队,隐着身形东张西望,寻找叶加伦的身影,生怕被团长看见,打扰了奚老师约会罪过可就大了,话说,奚老师今天打扮的可真熟啊,口水!不一会儿,小寒便看到同一个店内叶加伦对着她招手,笑的跟风中凌乱情话绵绵的小黄花似的,颤啊颤的,颤的人眼睛的花了,两人的汇合就像是两地下党接头,本以为这里就他们两个,可她小看了叶加伦的散播能力。

不消片刻,恶狼军团的几个巨头竟全部聚齐了,花移尘看到小寒一愣,然后笑眯眯的打招呼,丫抓抓头,这厮最近不是吃错药了吧?狼王过来时脚下还穿着滑轮鞋,怀中抱着赛车,想必是从附近的某个赛点赶过来,他一进入,便给这间蛋糕店带来满室金黄,逼得人眼睛都眯缝起来。

看见小寒他快活的笑起来,眼里是醉人的温暖,先是朝大家灿然一笑,打了声招呼,然后看向小寒,有着少年的羞涩,直看的她想要躲避,他声音轻的跟呢喃似的:小寒……竟有说不出的婉转缠绵,像一根细细的丝,将小寒缠啊缠的,缠着缠着,脸上就染上了一层极淡极薄的胭脂。

追夫?馊主意?两人正像两盏牛郎织女星似的缠缠绵绵绕天涯呢,那边叶加伦就得瑟开,朝身边的几个姐姐调戏耳语一阵,几个姐姐乐的花枝乱颤,伸着涂着丹蔻的长指捏着小叶子的脸颊亲了亲,都笑意盈盈的走了,末时还不忘对狼王花移尘抛个媚眼。

若在平时,小寒见有火辣姐姐给狼王抛媚眼定和叶加伦一样,桀桀怪笑的来调侃狼王了,拍着狼王的肩说:小子福气不小哦,桃花运撞了!可今天却异常怪异,小寒不仅没这么做,反而觉得心底怪怪的酸涩着,像是万千只小老鼠在心底钻来钻去,钻去钻来,闹心的很。

狼王倒是可爱,对着谁都是阳光的笑,在他的笑容下每一个人都不会觉得自己被冷落,可感觉他对谁又都没笑过似的,从进门开始眼中至始至终就那么缱绻悱恻的凝视着小寒一人,直到走在小寒跟前,两人靠的极近,只觉的耳边呼来一股热气,绵软的呢哝:小寒……小寒吓得向后退了一步,呵呵呵直傻笑着掩饰自己的异常,只觉脸上越来越热,温度越来越高,今天真的怪了,怎么突然热起来了,莫不是空调坏了?本来众人的视线都在团长身上,小寒刚后退的这一步恰巧撞上了花移尘,为保持身体平衡,丫头快速的抓住老花,稳住自己身体,老花也不知坏了什么坏心眼,笑眯了眼,轻扶住小寒低声说:小寒很热么?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恶狼军团的几个捣乱分子听到,大家都哦……了一声,心领神会的笑起来,将小寒和狼王推在一起,然后跟做贼似的,一群人猫着腰坐下来,兴奋的看着团长风情万种的对着她对面的男人巧笑。

狼王倒是很自然,大大方方的走到小寒跟前来,还不忘牵住她的手,狼王的手仿佛也带了光般,暖意从手心一直渗到心底,细细腻腻的,指腹上的触感让她心尖猛地一颤,仿佛有颗烟花在脑中炸开,色彩缤纷,迤逦非常。

被握住手的小寒惊了一下,手飞快的挣了挣,目色迷蒙,乍看像蒙上一团烟雾。

两人的手就像天生就长在一起般,竟叫小寒挣脱不开,她就感觉似身在一团金炫光灿的丝线里,越是挣扎就被缠的越紧,这样的比喻很奇怪,可这就是小寒此刻的感受,她像头一次认真打量狼王似的,认真的看着狼王,究竟哪里不对,以前可没这样的奇怪感觉啊。

小美人,你们还要深情凝视到什么时候?视线之内突然出现一只浅淡的褐麻色脑袋,将那奇异的气氛打破,叶加伦眨着湛蓝眸子,朝小寒极暧昧欠扁的笑,好在这丫早已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面皮厚比靴底,脸上的红潮呼啦啦的退去,大眼微微弯起,浅笑盈盈的在叶加伦耳边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皮痒么?心里却十分感谢叶加伦的及时出现,才让她在狼王无处不在的热望下得以喘息,这种陌生的感受让她很不能适应,她回过神,周围一片贼绿的光,当下愣到:都看着我干嘛,看团长!哦,团长,团长,嘿嘿嘿……一群暧昧的奸笑声……经过叶加伦线人们打听得来的情报,那男人居然不是奚老师的男朋友,可奚老师那火热的眼神,分明就是对人家有意啊,后来多方打探,从奚老师闺蜜那里得来确切消息,此人是奚老师哥哥的大学同学,也是奚老师暗恋多年的对象。

团长也会暗恋别人?情报有误吧?朱泽明不敢置信的大叫,众人也都用同样的眼神注视情报部部长叶加伦,我们那个风情万种火辣如野玫瑰般的完美团长居然也会暗恋人?别人暗恋她还差不多。

不管情报是否有误,总之,我们的下一个计划就叫《追夫计划》,一定要帮助团长抱得美人归!小寒满腔热血,说的激情万丈,多么伟大的事业,追夫大业啊,自己的‘夫’还不知道长什么样呢,黯然了,伤身了,啥时才能给爷爷娶个孙女婿回来,报两个娃娃过正经日子啊,小寒纠结的安静了,看着团长恨不得立刻就长大,垂首看看自己,果然,很小。

眸光微转,便见到一个微红的带笑的面容,垂直的睫毛下方浮动着暗影,衬得他的眼睛璀璨的如空中闪烁的明星,不深邃,不广阔,浅浅的,十分澄净。

心猛然跳漏了半拍,跟做贼被抓住似的,眼神飞快错开,恰好见到花移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见小寒看过来,表情一如既往的温和:小寒给大家说说这个追夫计划的具体内容吧!这个好办,我早有准备!小寒得意洋洋的笑开,说着她从身后背包里掏出一本书,众人抢过来一瞧,书封面上烫印着四个大字《情书大全》。

情书大全?小美人,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写情书的?这里不是一个现成的情圣嘛!叶加伦嗨嗨笑着喝着的果酒,说的脸不红气不喘,咻得一下抢过情书大全,津津有味的看起来,还一边看一边啧啧有声的点头赞叹,大有相见恨晚之憾,恨不得与这编辑认识深入探讨一番,交流交流经验,探讨探讨泡美人的心得。

叶加伦认真的看了一会儿,沈冰看着这一群智商都高的吓人,EQ都为负数的家伙们,尤其是叶加伦那张脸,更觉丢脸,突然满脸认真的爆出让众人都绝倒的话:依我看,这些都没用,还不如直接将奚老师打扮的妖艳些,直接将师公扑倒打包回家呢!沈冰这话直接将这群毛头小子给炸成了红毛鸡,除了老花面不改色,只稍微愣了愣便笑眯眯赞同的点头:很实用,成功指数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阿尘,那还有零点一呢?任毅已经不再问小时候的词语问题了!那零点一为不确定因素!任毅耳边响起二重唱,抬头看,居然是小寒和老花同时说。

好·有·默·契·哦!李元吉缓缓的吸着果汁,慢吞吞的说。

那是,多少年的搭档了!小寒没感到什么不对之处,拍拍老花的肩,得意的挺挺胸膛,可惜,怎么挺胸前都不会垫高一分。

花移尘微微一愣,显得有丝不自在,眼底划过一道奇异的光,灿烂耀目,瞧见她盯着自己胸前神色黯淡下去瞧,眼眸深处闪烁着落寞的微光,微微有些失笑,那落寞只一瞬便小心翼翼的向眼底更深处隐去。

依我看,还是租个一万盆红色花卉来,在师公楼下摆出‘师公,我爱你’的字样,多浪漫,师公一定会被打动投入团长怀抱的!小寒也提出自己的好主意。

租?众人异口同声的看着小寒道。

当然了,一万喷花卉,要是买得多贵,当然是租的划算。

小寒说的理所当然。

啊哦,没救了,小寒当真是掉进钱眼里去了!苏有晟眨眨眯眯小的眼睛,耸肩。

小美人?这都是用来追女孩子的招数,而且已经很过时了!叶加伦难得的从书中抬起头,看着小寒调笑。

有吗?要不,在大街上横拉百条宣传布,上面写上:‘师公,我爱你!’或‘相公,嫁给我吧!’,节约又环保!这些主意都是当年师兄们为了防止自家情商为零的小师妹被人欺骗伤害,也是为了逗逗这个小师妹才编的一段话,还美其名曰:追夫大法,原名叫追夫三部曲的,可小寒实心眼,偏要问他们究竟是哪三部曲,他们一时想不到,才骗她说追夫大法的。

他们若是想到小寒不仅将他们的话当成金科玉律,奉行的非常彻底,还记了这么多年都不曾忘记,还真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但倘若让师傅知道这件事情,这几位师兄真的要当心他们的狗腿了。

哪用那么麻烦,直接生米煮成熟饭!沈冰泼辣的说。

不……不好吧,这个是要洞房花烛夜那天才行的周公之礼吧?小寒一张小脸憋的通红,狼王也脸色微红,脸上透着喜气似的,几颗白牙光辉灿烂的闪着马蹄莲的色彩,眼里流动着迷雾,给人一种神秘悠远的错觉,小寒一时看的屏住了呼吸,红霞融在她的两颊上,浅浅消散。

众人没被沈冰的话吓到,反而惊奇的瞅着小寒,问:小寒,你是哪个山疙瘩里冒出来的,这都哪个年代的思想了?嗯?不对吗?小寒疑惑的抓抓脑袋,表情竟带有几分憨然,认真的看着大家:真都是我师傅和师兄们对我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啊!师傅说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越不容易珍惜,这是人的劣根性,最美好的东西一定要留在最美好的时刻,这也是对我的一种考验!小寒自豪的说,大家都不了解她自豪什么。

她当然自豪了,前世和男友交往时间虽不常,但男友几次主动送上门让她吃掉,她都忍着没吃,坚持原则,将男友最美好的初夜留到最美好的时刻。

大家沉默了会儿,狼王笑起来,笑声沙哑,像深幽的山涧里流泉碰撞石上淙淙作响,并不清脆悦耳,甚至带着一些变声期少年特有粗噶,却十分清澈,他看着大家微微笑着赞同的点点头,睁大了眼睛低声道:我也觉得很有道理。

团长是小三?误会?你们两个没救了!沈冰一叉腰,上身前倾嘟着嘴说到,头上水红色头圈火一般的颤动,接着收回脖子,灿烂的笑着说:我也赞成小寒最后的一句话,你的那些馊主意我直接无视。

大家跳上桌子前俯后仰的哈哈笑起来,让这个小店内溢满青春的酒香。

看大家笑的差不多,狼王轻轻一抬手,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他的声音总是不大不小,让所有人都能见,又仿佛不费力气似的,他微笑着说:计划之前,我们先去探探团长的想法,不能办了坏事!这个我早已探过,团长确实喜欢这个男人。

叶加伦邪邪一笑,轻佻不羁的样子:那男人的资料老花应该更清楚!见众人将目光都投向自己,花移尘笑着开口:王国庆,男,花逸夫医院眼科医师,三十岁,平时为人处事都不错!重要的一点,他是团长哥哥的大学同学!就这么点资料啊!沈冰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

花移尘微微一笑:以下是团长的原话,这是从团长的好姐妹那里得知的,前面还有很长的一段没听到。

说完,他按了下录音,录音里是团长好姐妹复述的声音:‘我喜欢他是源于一种感动吧,觉得这个男孩子人很好,很细心,有次我们学校表演,我是主角,打电话邀请我哥哥来看,也随便将他一起邀请了,他是我哥哥的好朋友,后来我哥哥有事没有来,我很失望,没想到表演结束之后却收到了他的信息,说你的表演非常棒,我去看哥哥时,哥哥常有事不在,都是他带着我逛他们的校园,其实我们那时不过见了几次面,说了几句话而已,就觉得这个男孩子很善良,本质很好,然后就放在了心底……如果哪天收到他一个短信,那么,这一天都会非常亢奋,非常开心……那时候我们还在国外,其实,不论他家境如何,哪怕再辛苦,只要他一句话我肯定什么都不管不顾的随他去……’还用我多说吗?好浪漫啊!李元吉眨巴着纯洁的大眼睛,呈梦幻色彩!团长是个感情丰富的人!老花淡淡的评价,眼睛似有似无的扫过神经很粗EQ为零的某只。

只要是团长喜欢的,坑蒙拐骗手段不忌,怎么着也要弄到手!小寒眼里的两簇奸险的火焰滋滋滋的燃烧,豪情万丈的说道。

大家不禁又寒了把,不出声时怎么看都是如花如水般娇滴滴的妙人儿,怎么一说话,让人感觉这么猥琐捏?让人更寒是狼王一脸纯良无辜的笑着接了句:说的好!那还等什么,我们赶快行动吧!沈冰和小寒一样是个急性子的行动派,做事风风火火。

恶狼军团稀奇古怪的事情走过不少,却是第一次给人当红娘,追夫,一时一个个都兴致勃勃,恨不能立刻将师公追回家,明年奚老师就生个大胖小子来。

众人十分讲究效率,先是由小寒执笔,给王医师每日一封肉麻兮兮的情书,她虽是左手写字,但若不仔细分辨,真看不出这字是出自女孩之手,龙飞凤舞,豪华大气,情书内容也相当奇怪,怎么看怎么像是男人写给女人的,有女人称呼男人为‘甜心宝贝’的吗?情书事件后,王医师的办公室里每日都有人送来一束玫瑰,让他的同事们都以为他们的王医师被哪个富婆给包养了。

又过了段时间,花逸夫医院下的花坛突然摆成了几个大字王国庆,老子喜欢你!众人又开始怀疑王医师是不是被男人给包养了,看着王医师清俊的小模样,真的是越看越像。

几日之后的某天早晨,众人突然看见花逸夫医院对面的大厦上挂着两条巨大的横幅: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诸如此类事情多不胜数,王医师也好奇究竟是谁搞的恶作。

哎,等等,你看那女的是谁?好像是戴老师!朱泽明突然指着对面大叫起来,众人赶紧将他拉下来一顿暴打,沈冰用更大的声音对朱泽明吼道:朱泽明,你想让团长看到我们吗?狼王、花移尘、叶加伦三个人仍然保持着各自的笑容看着大家闹,大条的小寒看到这两人也无奈的抚抚额:冰冰,你的声音更大!都是朱泽明啦。

沈冰吐吐舌头放低了声音,瞪了朱泽明一眼,朱泽明委屈的看着沈冰,跟小媳妇似的,咕哝了两声。

一群人跟贼似的,趴在玻璃窗上一个个都拿着望远镜,嘴角噙着猥琐的笑,发现有敌情时,一个个鸡血沸腾了。

出现灯泡人员,阿伦,这个交给你负责!狼王第一时间下达最高指令。

收到!叶加伦将衣服小小整理一番,潇洒的对着透明玻璃窗梳理头发。

沈冰不耐的催他:见过自恋的,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见到反光物就照,快去啦!众人在这边看着那边的情形:戴老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有些不对,我们过去看看!一群人像一窝小老鼠转移阵地似的,嗖嗖嗖的霎时消失不见,也带走了满室的光芒。

看到忽然冒出的一群小鬼,已经三十一岁高龄的戴老师面色更加难看,尤其还看到其中对她灿烂的笑着的许小寒时,像是脸上被狠狠甩了一巴掌,倏地变得非常难看。

戴老师好!小鬼们都很有礼貌的轻声问好,一个个笑的跟随风摇曳的鲜花似的,生怕惊动了那边的团长,直想拽着这老女人离开。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戴老师刻板的脸微微抬高,俯视着这群狼崽,眼影画的很黑,深色的嘴唇和突兀的唇线,再加上看到他们面部扭曲的很到位,使得她的脸看起来像毕加索的画作,十分具有层次感。

戴老师又怎么会在这里?小鬼们傲然的反问,学着大人成熟老道的样子,丝毫没将这个极其势力的大婶放在眼里。

若是平时,这戴老师纵使不喜欢恶狼军团,也会皮肉各笑三分,今天却意外火大的样子,口气挺冲的:我为什么在这里?她冷冷一笑:这要问问你们的好老师!说着,急冲冲的奔过去,扬手准备动粗,小寒眼明手快,拿起桌上筷子对着戴老师的软腰处用力一戳,扶住她软倒的身子,露出银白的贝牙,笑着和奚老师打招呼:团长好!狼崽子们见暴露了自己,也走出来,扬起灿烂的笑脸,齐声向奚老师打招呼:团长好!惹得这个静谧浪漫的咖啡店霎时热闹了。

小寒?狼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奚老师看到这群小狼崽子大大的笑开,温柔的看着大家。

团长,我们正在和戴老师讨论即将而来的毕业考试呢,戴老师作为我们学校的优秀老师,一定有许多好的建议值得我们学习,对吧,戴老师?狼王亲切的对着戴老师说,众人点头如捣蒜,一个个都笑的跟风乍起,散落满地的桐花似的。

戴老师气的脸都青了,身体只瞬间便恢复了力气后,指着奚老师骂道:奚维露,你个臭三……话音为完,小寒默不作声的又拿着筷子在奚老师尾椎骨上面的不知哪处猛地戳了下,戴老师有一秒钟的失声,众人悄悄对一脸无辜乖巧的小寒竖起大拇指,众人七手八脚的将戴老师扶在椅子上坐定,奚老师的男朋友也来帮忙。

叶加伦龇牙眯眼的轻轻笑了,如同纷飞的杨花从树上抖落而下,他极其优雅的牵过戴老师的手,轻声在她耳边调笑似的说:大婶,毁人家约会要天打雷劈的哦!两次遭了暗算也没平下戴老师激动愤恨的心情,不过这次她学聪明了,不再指着奚老师骂,而是对着王国庆哭天抢地的嚷嚷起来,挥舞着手臂使劲的掐王医师:好你个王国庆,我说你最近怎么对我冷冷淡淡的,原来是和狐狸精勾搭上了!奚老师忙微笑着摆手道:戴老师你误会了,我们没有……没有,你这个狐狸精,你的学生们都知道你们是在约会了,还说没有?今天给我逮个正着了吧,来来来,你们都看看,看看你们的奚老师是什么德行!嚷嚷中挥舞的手臂又要去拽奚老师头发。

王医师也头疼的抚抚额,无奈道:静静,你声音轻点行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我想的那样?还不是我想的,你是让我在宾馆里抓住你们才算我想的那样吗?戴老师歇斯底里的大叫大哭大闹,众人一时成了这个店里的焦点,人人都将看热闹的目光投过来:王国庆,你个死没良心的,我告诉你,你别想甩掉我,从来都是我戴静甩别人!戴老师仿佛要闹的天下皆知才开心,越嚷声音越大。

奚老师这时脸上也很尴尬,试图解释:戴老师,你真的误会了,我们不是……恶狼军团这下也懵了,事情似乎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

戴老师,不知你和王医师的关系是?花移尘微笑着谨慎的问。

我和他什么关系?他是我男朋友,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戴老师拍着桌子大声的嚷道:原来你今天约我出来是找我摊派的,我告诉你王国庆,你别想甩开我,难怪前段时间每天都有人送花给你,还向你表白,敢情就是你这狐狸精在勾引我男朋友!小寒皱了皱眉,揉揉耳朵:用不着尖叫,我们能听见!在小寒看来,不论事实真相是什么都没什么区别,她至始至终站在奚老师这边,一致对外,不过,这其中貌似有些误会,十有八九与恶狼军团的行动有关。

正在众人场面混乱不堪的时候,突然伸进来一只黑乎乎的脑袋,操着一口洋里怪气的腔调对着奚老师亲密的说:嗨,亲爱的,聚会已经开始了吗?真热闹啊,这些都是你的学生吗?说着咧开一口白牙,白的耀眼,绅士的用不甚标准的普通话对戴老师说:这位漂亮的女士,你好,我是露露的相公,很高兴认识你!小寒告白?相公?戴老师尖着嗓子叫起来,有些疑惑的看看奚老师,再看看这个黑老鬼,最后看向自家男友,十分不悦的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聚会?露露相公见着女人如此歇斯底里也有些不解,转身搂着自家娘子,在奚老师额上亲了亲,便与奚老师坐在一起,朝大家灿烂的笑,那牙白的真是晃眼的很,他嚼着舌头朝同样惊异莫名的恶狼军团的说:嗨,你们好,我是你们的师公带菜,你们就是露露常和我说起的恶狼军团吧?很高兴认识你们!带菜?师公?众人齐声惊呼,不过,显然每个人注意的东西不一样,惊呼之后马上跳着上前自我介绍:师公你好,我是朱泽明!老朱第一个冲上前,高举着手兴奋的大叫。

师公好!师公好,我是某某某!师公好,带菜师公,我是沈冰,你什么时候把我们团长拐到手的!团长太不够意思了,有了师公居然不告诉我们!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叫嚷着,顿时安静的咖啡店热闹起来。

恶狼军团的人都极其好奇的上下打量这棵自称是团长老公的‘带菜’同志,除了那一口白牙和花花绿绿的衣服外,其余都是黑的,团长什么时候结的婚,居然还是个叫‘带菜’的黑人,大家一致的将眼神投向叶加伦。

恶狼军团中,花移尘是军事,那么叶加伦就是情报部部长,他的消息来源估计也是出自那些女人,上至八十岁老太太下至三岁小姑娘,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而他的情报也从没出错过,这一次查到这个王医师的事情,得知是老花家医院的医师便将他资料的事交给了老花,他从团长的好姐妹那得来这么一段录音,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差错,一群人都像做错事的小孩子,垂头的垂头,傻笑的傻笑,打诨的打诨。

奚老师幸福的笑起来,分外妩媚,她笑着向恶狼军团歉意的说:是七夕那天领的证,还没办酒席呢,正在筹办中,另外,他叫戴璨,穿戴的戴,璀璨的璨!说话间眉眼尽是掩不住的幸福和甜蜜,‘带菜’师公也深情的凝视奚老师,在这么多学生面前,奚老师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自知好心办了坏事的小崽子们安份了,要多乖有多乖,笑嘻嘻的齐声朝师公喊道:师公好!这厢气氛融洽,却总有人是不安份的,更受不得冷落。

见事情不是与自己想象那般,戴老师也丝毫不见歉然,表情仍然十分难看,朝奚老师不屑的冷冷哼了声,趾高气昂的拉开椅子双手交叉抱胸屌着眼皮坐下来,随着她身体的抖动,身上浓郁的香水味立刻散开,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不知名的味道,她眼睛猛地瞪老大,对着王国庆尖声质问道:你说,前段时间你每天收到的玫瑰花、情书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还勾搭了别的狐狸精?这句话一出,恶狼军团的人面色都沉下来,这是拐着弯骂团长呢,不过说到那些情书啥的,众人有些心虚,一个个都跟斗鸡似的生气的瞪着戴静,李元吉悄悄将鼻子捂住,向后退了几步,沈冰气冲冲的双手叉腰,身体倏地前倾,向戴静逼过去就要上前理论,被花移尘一个眼神制住,气哼哼的将脑到翘起,用力的哼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配当老师吗?对于戴老师和王国庆之间的事情,奚老师也不多问什么,但毕竟和王国庆是朋友,便带着些调侃好奇的问了句:什么情书?玫瑰花?此话一出,恶狼军团的整个气势都灭了,一个个都不作声,装作不知道的打岔,小寒是性子很干脆的人,骨子里也有英雄主义,一人做事一人当,况且这种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翩翩美男,女子好逑。

这样一想,她抬头挺胸,往前一站,声音倍儿洪亮的大声说:报告团长,那些玫瑰花和情书都是我送的!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小寒话一吼出,恶狼军团的人纷纷抚额,没见过比她还单蠢的人了,这是见的了光的么?怎么读书考试一把手,其它方面都少跟筋呢?狼王、花移尘却知道小寒并不是真的缺根筋,既然这样说肯定有她的打算,花移尘脑筋一转便笑了。

什么?你送的?戴静和王国庆等人都诧异的惊呼,紧接着两人同时好奇的开口:为什么?小小年纪就学会撒谎了?你才多大?就写情书送玫瑰?若是以前的小寒,她定会骄傲的将下巴抬的老高,抬头挺胸潇洒的一甩额前的刘海,摇头晃脑正儿八经的回答: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男,女子好逑。

现在的小寒已经学会了利用自身的优势,她眨眨纯澈的大眼,崇拜的看着王国庆,声情并茂的念道:想必戴老师也知道,我以前双目失明,多亏得王医师妙手仁心,才得以复明,此后对王医师心存感念,心生仰慕!顿了顿,眨巴着乌黑透亮的大眼睛,小声的嘟囔:虽然并不是主治医师!听小寒如此说,众人才恍然大悟,戴静也知此事,对着奚老师讽刺道:奚老师真是教导有方啊,这么小就知道心生仰慕,写情书送玫瑰了。

不敢对小寒说什么,继续对着小寒冷哼一声:别想就这么糊弄我,医院下面用万盆鲜花组成的‘王国庆,我爱你’六个大字怎么说?恶狼军团的人少有人知道小寒曾是盲人,此刻听小寒说来,都十分惊讶,此刻奚老师脸上完全是惊讶,戴璨师公则是咧着白牙对着奚老师亲密的笑,大概是觉得小寒说的事十分有趣,竟朝着小寒竖起了大拇指。

见戴老师说话语气咄咄逼人,小寒眼神倏然一冷,面色沉下,昂起脑袋淡淡道:我做什么事需要向戴老师解释吗?管的未免也宽了些!她这脸色不渝,竟散发出一种威压,这种气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形成的,戴静这才想起这女孩子的身份是她得罪不起的,瑟瑟之余,脸色更加难看,活像被人狠狠甩了几巴掌。

她原本是极傲极好面子的人,按说她能力不差,刚进学军时就已经是年级副组长,若是肯脚踏实地的苦干几年,现在混个政教处主任做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惜她这人好高骛远,眼睛长在头顶上,做事急进,恨不得一步登上天去,以至于她现在都还只是校长助理,这还是因为她爸爸就是学军校长的缘故。

恶狼军团的人见小寒露出这种表情也都不在说话,他们也很奇怪,小寒明明就比他们小,而且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生气时怎么那么吓人,光是眉头微皱就有一股旁人学不来的气势,这一点狼王和花移尘都不意外,想来只要见过许家老爷子的人都不会意外,这也是外人为什么不会意外小寒会是许家未来继承人的原因,这种气势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形成,这几年性子霸道之余又多了些沉静,小姑娘对谁都是一幅天真活泼没心没肺的模样,倒真不会叫人小看,而小寒这几年小打小闹的一点东西,虽算不上什么成绩,却也叫一些有心人看了去。

戴静像是被人当众甩了几巴掌似的,十分难堪,恰巧这时候李元吉捂着鼻子眼泪汪汪的看着大家,有些踌躇有些委屈的慢慢小声说:我……我们可以回去了吗?阿吉,你怎么了?任恶狼军团与奚老师怎么问,李元吉就是泪光点点的摇头,闭口不说原因,手一直捂着鼻子,被问的招架不住才怯怯的看着团长,小声的说了句:我忍不住了!众人只当她是想去洗手间,赶紧将她往洗手间方向推,李元吉只是流泪摇头不语。

戴老师坐立不安,神情发窘。

狼王见没什么事了,误会也解除,行至在众人前面,朝奚老师笑着说:团长今天和朋友聚会我们就不打扰了。

你们这就回去了?路上当心点,小心车,别在路上乱跑知道吗?奚老师温柔仔细的叮嘱,也没挽留大家多玩一会儿,怕是想大人们的聚会也不适合他们,而且他们也要升初中考试了,也该回去复习,学军的小学升初中可不比初中升高中要容易。

知道了团长,愿你们有个愉快的周末!狼王优雅的行了个绅士礼,看的周围很多姐姐们窃笑不已,心里更是想着要是自己晚生几年,一定要将这小帅哥追到,另外两个也是风格完全不同的正太,转而又感叹,这年头的帅哥真多啊,自己小时候怎么就没出现一个呢?恶狼军团来的快去的也快,像潮水一般,哗的就涌了出去,也带走了满室喧闹。

一出门李元吉马上拿下捂在鼻子上的手,大口的吸气,出了门大家担忧的问李元吉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李元吉委屈的嘟着嘴,想到戴老师身上异常难闻的体味和浓厚的香水味,很委屈的看着大家,缓缓的说:戴老师好臭!众人这才想起,李元吉自小就有鼻炎。

这时一直闭口不语,专心打自己游戏的任毅突然抬起头,很是疑惑的问花移尘:阿尘,团长那么白,师公那么黑,你说他们以后会生出个斑马来吗?开学第一天自从这个意外发生过后,恶狼军团就安份了很多,毕竟他们不是小孩子了,玩归玩,却无意给大人们惹麻烦。

过了段时间,奚老师给全校师生都发了请帖,并邀请任毅和小寒当她的花童,本来是要请狼王当男花童的,但狼王已经十三岁,身量已经拔高,看着就是一个英俊小少年,而任毅与小寒年岁相当,身体尚未长开,当花童正好合适,看两人像一对金童玉女似的,随着团长和带菜师公走在红地毯上,狼王脸上的阳光突然忧郁起来,闷闷的难受,他忽然想,若是现在走在红地毯上的是他,牵着小寒手的人是他,那画面该是多么和谐。

这样想,他又开心的笑开,脸微微有些红,神情却十分坚定,这是他头一次想到那么远的地方,觉得长大也不错,因为有小寒会陪他一起长大,他不是个喜欢幻想或想象的人,可那样的画面太过美好,已经被他纳入了人生的第一个计划,看着小寒神情自若的走在红地毯上,他偷偷的笑了。

那次的行动,是恶狼军团有史以来头一次出错,还错的那么离谱,也是够几人好好反省的了,花移尘看似温和,其实骨子里傲气并不少于任何人,那样的失误让还是少年的他以后考虑事物更加的缜密,后来经过调查才知道,那段话是奚老师和好朋友说起自己老公后,回忆以前的一段话,他们前面没听的是,团长说:那只是年轻时的一段情感深刻的迷恋,虽然在得知他有女朋友时心痛过一段时间,可真正面对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困难,早就放下了。

说到后面,奚老师还不忘行使教育职责,对着恶狼军团们说:你们马上就要参加考试了,以后不论遇到什么事情,奚老师希望你们都勇敢的选择面对。

众人都受教的点头,他们还小,没那么多的人生经历,老师家长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为对他们来说都很重要,勇敢面对!小学升初中的考试很快就如火如荼的展开,七月的天忽然变的闷燥,满城的树枝梢头宛若被武林高手点了穴,死寂似的动也不动,蝉嘎依嘎依的鸣叫,像小寒小时候用二胡拉出来的嘶哑破损的声音,使人听着一阵阵的燥热,小寒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学二胡时,师兄们都用‘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来形容,燥的空气中仿佛飘着一股黑压压的低气压似的,闷的人透不过气来。

这样的考试对于狼王和小寒来说并不难,狼王的中学课程都已经学完,但这样紧张严肃的气氛还会使得他们认真的对待这次考试。

折磨人的七月终于过去,学军这次可算是损失惨重,一下子走了三位巨头,他们三位的考试成绩都是在市里前五名之内,学军小学在W市二小面前可扬眉吐气了一回,可校长还没高兴多久,一个晴天霹雳就砸下来,这三位小祖宗居然说要转学。

三人都是极有主见的人,任是校长千般讨好万般挽留,三人都不为所动,只笑着说谢谢校长的一片好意。

之后去绿城面试,在三人齐心合力讨价还价之下,得到免一切学杂费及在校可以不穿校服的权利,这一点是最重要的,如果穿校服,还怎么宣传自家工作室里的衣服?暑假对于很多学生来说可能都是漫长的,但对于恶狼军团的三巨头来说却是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咻’的一下就过去了!从小爷爷就教育她,不论什么事,想到了计划好了就马上行动,不要想着往后推,师傅也常常教育她,一件事,要么不做,要做,就尽全力做到最好,小寒将这两句话记得很熟并贯彻的生活中去,她的‘雅琳工作室’在八月八日这个大吉大利的日子里,正式成立,黄雅琳负责设计,她和狼王等人负责穿,以及其它的一切事宜。

很多工作上的细节并不是像大家想象的那么轻松,也没有店一开张就生意满门的现象,还有很多的细节需要注意,小寒忙的跟陀螺似的,虽然活了两世,却一点这样的经验也没有,性格也像是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好在前面撒年的时间让她有了有狼王和花移尘坐镇,这两人虽然也没有什么经验,好在狼王的大局观很强,考虑事情很全面,花移尘则负责补充细节的东西,小寒管理。

对于孩子们‘胡闹’的行为,朗家和花家也持支持的态度,让他们多些磨练总是好的,经验这个东西并不是看了很多书或别人教你就有的,得需要你自己去经历。

要说暑假最快乐的事,莫过于几人每天下班之后去泳池打水仗了,冲去一身的疲惫之后,再由专业按摩师再来按摩一番,然后三人躺着总结今天一天的事宜以及讨论下一个计划。

八月底,小寒正式被踢出许家,住进了她的小宅,黄雅琳则被留在了许家,而随着小寒搬出来之后,随之附带出一个条件来,花家花移尘也会搬进她的小宅,小寒自然是举双手赞成,高兴的差点要跳起来,来到这里之后,她从没有离开过黄雅琳,忽然让她一个人住一个空荡荡不算大,但也绝对称不上小的房子里,心底还是很不是味的,淡淡的寂寥从她心底蔓延,酸酸的,涩涩的。

而最酸涩的莫过于许老爷子,人一旦年纪大了,就害怕寂寞,总希望子孙满堂,儿孙绕膝,家里热热闹闹,在许家也就小寒一个人敢亲近他,若是寒飞还在,老爷子定不会这样急进的安排,怕要将小寒扛在肩膀上疼才好,哪舍得让她住出去,这么小就让她独立。

对于这个安排花移尘并没有表示什么,依然那样笑着,家里的意思他不是不明白,只是现在他们还小,一切还为时尚早,况且,以他对小寒的了解,她岂是甘心任人摆布的,不过,那个神经大条的家伙,除非你把事情捅明了和她说,否则她是不会意识到的,整天就知道傻乐。

或许,知道也会装作不知道吧,毕竟,她装傻的本事也是一流的。

两人住在一起的消息并没有瞒着狼王,狼王知道之后很是兴奋,第二天一早门铃响起,小寒吸个拖鞋迷蒙着眼打开门,看到的便站在阳光下对着她灿烂而笑的狼王,身后摆放着两个简单的行李,早晨的阳光都洒在他身上,圣洁的仿佛要羽化而去,他挥挥手,露出洁白的牙齿来,朝小寒笑,轻声唤道:小寒……待小寒反应过来时,狼王已经登堂入室,成了小宅的一员。

三人同居生涯正式开始。

开学第一天,三人坐同一辆车来到绿城金碧辉煌的校门前停下,狼王一出现,立刻收到从四面八方抛过来的红心,花移尘下车之后收到的心不比狼王少,等到小寒优雅轻柔的从车上跳下来时,红心立刻变成眼刀子向小寒急速飞来,小寒忽然想到了师傅说过的话:美人是祸水。

每个学校中学生,大多都是从自家小学直接升上来的,只有极小一部分的学生是从其它小学考进来,通常情况下,学军的学生是不可能来绿城,绿城的学生也不可能来学军,学军,绿城,市二中,宝俶,这四个学校竞争力非常大,而这一次居然来了转来了三个学军的学生,其中有两位是全市第一和第二,还有一位是第五。

绿城所有的学生都十分好奇三位转学生究竟长什么样子,这么牛叉!而小寒他们三人从车子里下来时,大家很快就将他们给认出来,在W市的小学界中学界,鲜少有人不认识狼王誓涵的,认识朗王誓涵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狼王身后永远笑眯眯长的的女孩还要漂亮三分的恶狼军团军师花移尘,而那位看起啦跟小学生没什么两样,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姑娘,估计就是学军有名的跳级生,全市第二名的许小寒了。

虽然小寒已经被许老爷子正式介绍给那些叔叔伯伯认识,但在绿城,真正认识小寒的人并不多,知道她是许家未来继承人的就更少,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许家宴会的,而老爷子也说了,小寒在外独立生活独立创业的这段时间,不可借许家的名号,小寒多骄傲的一个人,你让她借她还不借呢,当下便兴奋不已的答应了爷爷的要求,她也想看看,凭着自己,她能走多远。

三人上学期末来绿城面试过一次,现在算是首次正式来绿城,亮相十分高调,上学第一天就没有穿校服,这让三人在绿城里更加的突出,三人身上的衣服也成了众人的研究对象,用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就是所有人都像在观察国宝大熊猫一样,用X光细细扫描三人,仿佛要将他们三人身上有多少寒毛都要数清一般。

他们倒也自在,在这么多人的视线下镇定自若面不改色的像走奥斯卡颁奖典礼的红地毯似的走进自己所在的教室。

绿城的教室安排与学军不一样,学军的每个学生都是各个学校精挑细选考进来的尖子,而绿城只要是有钱有势的就能来读,所以班级不像学军班级成绩那样平均,这里的制度和韩国棋院很接近,不说是强者为尊,但也是按学习成绩来安排班级和座位的,比如年级前三十名在A班,年级前三十到六十名在B班,以此类推,全年级倒数前三十名自然K班,作为市状元和榜眼,狼王、小寒、花移尘都被分在A班,且座位还是相邻的,狼王和小寒是同桌,两人坐在一起,俨然一对金童玉女。

这让中午在众人吃惊的眼神中,昂着下巴傲的不可一世,特意过来找小寒一起去吃午饭的郑南看到后,气的当下甩开袖子,转身离去,走了几步见小寒没跟上来,冷着脸转过身,看着小寒无辜又莫名其妙的脸,气不打一处来,气恼的奔回去,冷哼一声,拽起她的手在小寒还没反应是怎么回事时就被拖了出去。

小寒痛的嘤咛一声,郑南赶紧将手松了松,看着被自己紧握出五个手指印的雪白手臂,懊恼的暗骂自己一声,很自然将她打横着抱起带到洗手间用凉水冲了冲,然后别扭的将手中拎着的保温壶塞进小寒的怀里,霸道的说:喝了它!抱着保温壶,看着郑南那别扭样,小寒一时有些好笑,这人表达善意的方法总是与别人不一样,要不是熟了,了解一些,怕又要火冒三丈的和他干起来,她无奈的环顾周围,淡淡笑道:在洗手间喝汤,有创意!笑着揭开保温壶,小寒随口问道:对了,这是什么汤?非更新,放假回家啰嗦那么多做什么,喝就是了。

郑南的脸忽然涨的通红,眼睛呈四十五度角斜斜上去看着天花板,表情十分奇怪,像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若是此刻洗手间还有别人,看到郑南这样子,估计真的要以为天要下红雨的,怕是郑南的母亲也没见过这样的郑南,只单纯的一个情窦初开附和这个年龄段正常表现的少年,而不是阴晴不定,手段狠辣的阴险少年。

一看郑南这个表情,小寒便知道这汤内绝对有古怪,不过,是什么古怪能让大少爷郑南脸色通红呢?想了想,小寒不确定的猜测道:这汤……不会是你做的吧!你喝不喝?不喝就还我!郑大少眼睛一瞪,凶巴巴的吼道,说着,伸手就要来抢。

刚有些缓和的面庞又红的跟烧红的洛铁似的,小寒说的没错,这还真是他自己做的,郑大少爷对于做别的事,他可能会很傲慢的向下吩咐一句,哪怕是再卑鄙的是,从他口中说来都是那么理所当然,只有这件事,总让他有些心虚,翻来很多资料,学着做汤,不知荼毒了无辜受害者,最大的受害者莫过于唯一敢靠近郑南的杨其波了,他郑大少爷送的汤你还不敢不喝?你不喝试试看?通常只要郑南看着那些人挑挑眉头,汤便不见了。

说来也奇怪,随着年龄的增长,郑南暴躁的脾气收敛了很多,行事也不若小时候那么嚣张明目张胆,有时候你甚至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但那眉宇间尚掩藏不了的戾气使得大家都明白,要说郑南变了,也只是变得更深沉很狠厉了。

可和小寒在一起时,却意外的和普通少年没什么两样,喜形于色,发脾气,怒吼,甚至是无奈脸红的表情都会出现,这让他的祖父很是好奇,将这女孩调查之后,结果更是令他疑惑,在他们这样的人眼里,没有几个人的秘密是真的秘密,谁的档案他们不是一清二楚的调查好放在那?但这个女孩身上似乎真的有很多难以寻味的秘密。

谁说我不喝!小寒身体伶俐的避过伸手格挡,捧着怀里的汤努努嘴:总不能在洗手间吧。

转过身向外走,见郑南还停在原地不动,回过头举举手中的汤,嫣然一笑:郑南,谢啦!眉目流转,顾盼神飞,竟叫郑南一时看呆了去。

两人找了个幽静的草地上坐下,风吹着茂密的草丛晃动,像海波一样,夹带着一股清新而迷人的熏风,抚摸着小寒的头发,郑南细致的将小寒的头发拨开,放入她细嫩的耳后,呼吸间,淡淡的芳香沁入心脾,微风掠过,吹动小寒额前柔软的发丝,也吹平了郑南眉间的戾气。

树下斑驳的光影洒在郑南身上,四周十分寂静,他眼中泛着不知名的光彩,凝视她,头靠的有些近,小寒一时被看的很不自在,身体向后仰了仰,咧开嘴灿烂的傻笑着,拿起汤匙在保温壶里搅了搅,仰起头像梁山好汉那般,十分豪气的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末了,拿着郑南递过来的纸巾将嘴巴一抹,满足的大叹一声:好酒哇!还是京剧唱腔。

面对小寒如此不解风情,郑南哭笑不得,无奈的揉揉她的头发,小寒也咧着嘴朝着他烂漫的笑开。

两人忽然发现,原来他们俩相处也不用剑拔弩张的,坐在紫藤花架下,清风拂面,清亮且寂静,连闷燥不已的蝉鸣声也似乎变的分外的温柔,油绿的草地上,星星点点的开着些不知名的小黄花,随风摇曳,仿佛在舞蹈般,那么的可爱。

歪着头斜斜的看着郑南,丫发现,其实他没那么讨厌,至少,自己从来都是拿他当朋友的,只是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表达的方法也不一样,所以两人在一起似常常吵架,但似乎都是自己心情不好时,找他茬似的,而郑南貌似表现的还算包容,虽然别扭的要死,还常不承认,说起话来也是气死人不偿命,但确实对她偶尔的任性很包容的那个。

可能是心情好的缘故,也可能是今天的阳光太过迷人,鲜少唱歌的小寒居然兴致勃勃的唱起歌来,婉转而悠扬,细细凝听,竟是某个知名的戏曲,只是郑南没听过戏,所以也不知道她到底唱的是哪段,但可以肯定的是,小寒唱的很动听,十分有韵律,郑南也静静的跟着哼将起来。

郑南,你该多唱歌的,以后你考不上大学,没工作,可以考虑去当歌星!小寒认真的建议,郑大少不屑的冷哼一声,鼻子翘的老高,那意思叫人一看就明白:本少爷会考不上大学,没工作?哼!小寒闷笑不已,可能是距离产生美,几年没见,现在看郑南怎么看怎么可爱。

吃过午饭便到了午睡时间,在绿城,每个学生都是有自己的午睡室的,在一个巨大的大厅里,墙壁像蜂巢一般,隔成了几百个孔,每个孔大约都是宽一米二,深两米,高一米二左右,同学们中午都是在自己单独的小方格里睡觉。

别看方格不大,里面设施是很齐全的,小冰箱,上网本,电视机,甚至毛巾,纸巾,台灯等,一应俱全,设计的非常人性化和现代化,午睡好之后,同学们会用柠檬水漱口,然后去吃午点。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小寒并没有享受到绿城学校所特有的这种奇异具有特色的蜂巢式午睡间,她要趁着午睡时间将今天的资料看完,进行具体的计划,还约了一个客户谈生意,她的工作室需要做广告,这就意味着她必须找人合作,得有公司来投资。

店新开,规模并不大,也没有太多人手,凡事还需要小寒自己亲力亲为,这些对她来说,可能接触还早了点,但以后终归是要接手许氏的,况且她脸皮厚,丝毫不会产生不好意思怯场等情况,年纪不大,看着却十分老练,也不怕辛苦,常常一个人背着那些资料一家一家的去拜访,找人投资,也遇到过不少被看笑话的情景,或吃闭门羹,或被人当作不懂事胡闹着玩的小孩子。

但老练并不表示不会被人看轻,毕竟她看着就是个小学生。

每去拜访一个人之前,她都会做足功夫,将对方的资料,喜好,以及亲属、朋友、同学等所有人的资料都备齐,包括他们的喜好等等,从中找突破口,小寒因为年龄的问题,被人拒绝过不止一次,从一开始的沮丧、颓然、失落到现在的淡定,这是非常艰苦且必须经历的一个过程,被人拒绝,她也不会后退,而是坚持的继续过来,认准了一个目标就不放弃。

但世间的事并不是你付出了就有回报,坚持了就会有结果的,小寒还真就跟他们杠上了,你尝试了,不一定就会有收获,但不尝试就绝对不会有收获。

每次去登门拜访,小寒都当自己是第一次来这家公司拜访,将之前这公司带给她的不愉快以及打击全抛诸脑后,即使这家老总的秘书还是告诉她老总在开会,或去见客户之类的敷衍的话题她也不气馁,天真的找人家漂亮姐姐套近乎,嘴巴特甜,见到谁都是一副乖巧有礼貌的打招呼,每次过来还会给他们带点小零食或小饰品什么的,这些东西都是大众所喜欢的,也不值什么钱,更不会有贿赂的嫌疑。

当和这些熟了之后,同他们谈到正事时,小寒立刻收起之前单纯的样子,严肃而专业,将自己的公司前景及想法认真的说出来,不论他们认不认可。

渐渐的,当知道这个才十一岁看起来和普通小学生没两样的小姑娘居然有了自己的公司,且已经读了初中,在绿城读书,明显就是个跳级生,曾经还是在学军就读时,不由的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在吃了N次闭门羹后,有家公司的老总终于打电话来,肯赏脸见她一面了。

小寒很激动,吃完午饭之后,特意去自己店里换了身爽洁利落的服装,使得自己看起来稳重成熟些,但看着镜中的人,效果十分微弱,这张脸怎么看都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学生。

这一点小寒早已考虑到,所以今天来的不止她一个人,还有个明明是才上高一的高中生,看起来却像个混入社会的成年人,身材高大魁硕,冷着脸傲的不可一世,气场十分强大的郑南来给她充场子,她在一旁充当小秘书,对于秘书一职,小寒倒也玩的不亦乐乎。

前世时尚未步入社会,又是在爷爷及师傅的关爱下长大,即使到了二十二岁,也仍然像个未长大的孩子似的,天真,单纯,冲动,鲁莽,那里的二十二年,都没有这里三年的时间学到的东西来的多,至少她现在就了解一点,女人,尤其是风情万种柔情似水的女人,在很多时候要比不懂风情的女人要有优势的多,比如就是在生意场合。

看多了这一切,小寒不介意自己以后也偶尔的化成一翦秋水来利用一下自身的优势,不过,这个以后还长着,不着急,就自己现在这样子,要是忽然对着人发一下嗲,恐怕人家不吐她先吐了,当前还是将钢管舞课程学好,偶尔将在别人观察后得来的小经验在狼王、老花他们身上试验一下,看眼前不也有位吗?小寒看着郑南,心里贼笑。

小寒他们先到,对方也没有迟到,这是一种美德,小寒不由的对这个公司更加欣赏,谁知这个公司的老总见到小寒说的第一句话竟是:你就是许小寒?我们公司不少人都被你收买了啊,那么多人为你说好话!小寒微微一笑,客气道:哪里,王总过奖了!这位是?王总也不是眼拙的人,郑南虽年轻,但自小跟着父母亲在各种场合出现,见过各类人士,身上自然形成了一种气势。

呃,王总,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执行总裁郑南先生!小寒硬着头皮笑着回答,对着郑南使眼色,可千万别给我搞砸了。

这么年轻就是执行总裁?好,好,英雄出少年!几人寒暄了一阵,才回到正题上去,王总问道:你们这次要和我谈的是?你们公司的资料我还没看过!我要先看看值不值得我们投资!没关系!小寒笑道,从背包里拿出一叠详细的资料,还附有面料,样板,及成品拍摄的光盘等等,准备的十分齐全,这些东西每次在拜访各家公司时都会带上,并给他们留下一份,他们不看没关系,下次继续带,每次都很齐全,包里也随时准备着,她打开电脑,在电脑上演示,不厌其烦的第N次介绍:这是我们公司新推出的一批童装,主要是针对中小学生,届时我们会开个服装发布会……我知道贵公司是个非常有实力且诚信度非常高的公司……小寒之前准备的功课现在都派上了用场,先是将自己所要表达的细致全面的介绍了一遍,不时的夸赞王总的公司,却对自己的意图只字不提,但每句话所透露的无一不是希望与贵公司合作的意思,直到王总主动提出与雅琳工作室合作。

激动不已的小寒将后面具体合作事宜交给郑南来搞定,自己笑着退居幕后,她不是超人,学的再多也不是每样东西都懂的,在谈论后面的具体事宜上,郑南让小寒刮目相看,不愧为郑家大少。

枪声要说小寒是个自来熟,其实也不是,她不会对每个人都十分亲热,但郑南似乎是个例外,他一直都是个例外,不然在刚认识不久时,小寒不会在郑南面前哭出来。

就像今天,郑南的表现实在太帅了让人完全忽略了他其实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合同签好,王总离开梅一会儿,她便跳将起来,飞扑到郑南身上,开心的大叫,忘情的在郑南脸上来了大大的香波,迎着阳光笑的无比灿烂,像打了胜仗回来的将军,而郑南也头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就红了脸,嘴角露出了笑意而不自知。

小寒这么佩服郑南不是没有原因的,她虽自小被送去学武,但一个贵族所要学习的东西她一样不少,很小的时候她便被教育将来也继承许氏,她必须要学什么,要做什么,爷爷都会告诉她,而她也很乖,只要爷爷说:小寒子一定可以。

她便像吃了兴奋剂似的,精神亢奋信心十足的去学。

小时候,她高尔夫球是几个学生当中打的最差的,还常被人笑话,每次用拳头打跑那些人之后,哭着跑回家,后来爷爷只说了一句:不哭,我家小寒子是最厉害的,小寒子一定可以。

然后便教她如何先示弱,让人在心理上先轻敌,让她自己暗中努力,到她变强时,再给笑话她的人最狠最致命一击。

似乎只要爷爷说行,小寒子就一定行,后来她果真赢了,还打败了曾经所有笑话过她的人。

只是相对于其他那些大家族的勾心斗角中成长的继承人,她是由爷爷的循循善诱和师傅的谆谆教导下引导着学习,教育方法不一样。

一种是在压迫中被逼着学习,一种在自由式,在爱的鼓励下自己主动去学习,并享受学习的过程,所以即使那么重的课程,对小寒来说,也是一种快乐,如同在玩一个游戏,不否认后一种的学习方法更好,这也是为什么大家族的人都选择用后一种方法来训练下任继承人,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小寒那样信任自己的爷爷,并在那样的压力下仍然每天稀里糊涂的傻乐。

相信郑南也是自小受这种所谓精英式教育长大,但他却吸收能力是如此之好,小寒还只是纸上谈兵,而郑南却仿佛已经身经百战,对于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十分熟稔。

这些小寒自是远远比不上的,丫太过幸福,虽无父无母,爷爷和师傅却给予了她更多的爱,别的同是大家族继承人的孩子根本无法享受到的爱,只知道打架玩乐的她,不知道,前世的她曾被多少人嫉妒过,所以她看到郑南如此出色,又是激动又是崇拜,她当然不会承认,她曾经学的那些东西都还给老师了。

可郑南不同,他虽是郑家的嫡系子孙,并且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但他的几个兄弟,也就是他父亲的私生子和堂兄们,没一个是庸才,在这样竞争十分激烈的环境下,他若是不比别人更阴更狠,手段更辣,步步为营,怕是早就被人取代了他的位置,而郑家当家人最欣赏的就是郑南的自小所表现出来的聪慧和这份狠劲,还有那股天生不可一世的霸气,不过,貌似在小寒身上都成了霸道,一个懵懂少年所表现出青涩的霸道。

这是小寒谈成的第一个生意,这表示母亲的工作室可以扩大不止一倍,在前期的投入上完全不用担心资金链断裂的问题,连广告都省了。

她小算盘打的啪啪响,这个店也狼王和老花都有参与,也算是雅琳工作室的老板之一,为公司出点力也是应该,原来那些都只是小广告,现在既然找到了合作商,广告上的投入必不可少,模特现成的,他们三巨头就可以了,依照小寒的意思,最好模特就他们两个,但女装市场还需要个女模特,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她可不想在创业初期就乱花钱,能省则省嘛。

被小寒崇拜的眼神看的有些窘,郑大少爷脸微微红,面露得意,相当的享受她崇拜目光的洗礼,表现的有些不可一世,而在郑家,他虽高调,却从不会表现的如此孩子气。

可以想到,郑南以后定会是个大男子主义比较强的人,他伸出手,占有欲十分强烈的搂住了小寒的肩,将她娇小的身体完全覆盖在他的身影下,小寒愣了愣之后十分豪气的哥俩好的拍拍他的肩,明明是个不协调的动作,但配上小寒的那张柔似水笑如花红扑扑还带些婴儿肥的脸,竟生生衍出几分小鸟依人的唯美和暧昧来,看的路旁的大叔大婶们不禁感叹他们年轻时情窦初开的青葱岁月。

本该是要回到学校继续下午的课,中途看到一家银行时,小寒想到要办些业务,方便以后,刚好路过,就拖着郑南进去。

拿了号之后两人就坐在座椅上等待,眼看着就轮到小寒,却猛然听到一声枪响,硬是将她的脚步顿住,身体几乎是第一时间反应,立刻垂首抱头趴在地上,银行里顿时尖叫声一片,非常混乱。

都趴下,不准动,不准报警,谁动我打死谁!人群中的一个四十来岁的大汉手中举着一只95短突击步枪,又是对着天花板一阵扫射,与他身后的两人呈三角形而立,将整个银行大厅都看的清清楚楚,没有任何死角,稍有人敢轻举妄动报警什么的,他们能立刻发现,并枪杀,这是一个有组织的犯罪团伙,且不是第一次作案。

这是小寒从他们的表情、武器、以及站立的队形上得到的结论。

在第一声枪响时,郑南的神经倏然紧缩,心头猛地一跳,却见谁都没有那丫头动作快,她第一个抱头如同训练有素般,动作敏捷干脆的抱头趴在地上,非常不符合她一贯莽撞冲动的作风,却让他一颗心稍稍放回肚子里的同时,又有些提心吊胆,只要她没事,只要她没事就好。

神经紧绷的看着她,也悄悄的蹲了下去,趁着乱慢慢向那个平日里不安份,此刻却极其乖巧听话甚至是有些瑟瑟发抖的小人儿移去。

郑南不由的有些担心,两条眉凌厉的拧起,射向三个匪徒,却没有轻举妄动,这丫头平日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但毕竟才十几岁,这样的场面怕也是第一次见到,又离匪徒们如此近,若要发生什么事的话,她首当其冲,看她的样子像是吓坏了。

分析到这,心脏不由的揪紧,前所未有的恐慌萦绕在郑南心头。

一阵混乱之后,所有人都按照匪徒所要求的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歹徒突然拿着枪指着一人暴吼道:你,去,把里面的钱全部装进袋子里,行长呢?谁是行长?由于小寒低着头,脸都要贴近地面了,眼睛也十分安份的没有乱瞟,具体的情况并不能看到,也看不到究竟什么人被枪指着拿钱,在这样的时刻,除了安安分分的做人质,她似乎没有别的选择,珍惜生命的她不会忘记此刻她是个小孩,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更没有保护他人的能力。

歹徒叫了几声,都没有人站起来承认自己是行长,歹徒也不恼,笑了几声,从笑声中可以听出几人性格十分阴鸷狂妄,竟说也不说的对着防弹玻璃窗开了几枪,大吼:谁?谁是行长?要是不出来,我一个个的打死你们。

说着,‘碰’一声,一枪打在地板上与小寒擦臂而过,顿时,小寒的手臂多出一条血痕来,滴滴鲜血从破损的衣袖上渗出,而小寒还是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仿佛在鬼门关前晃荡了一圈的人不是她一样,动也不动,一声都没吭,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低垂着脑袋,低垂着眼眸,表情十分平静,平静的有些诡异。

相较于小寒的平静,郑南心底却是如惊涛骇浪般汹涌翻腾,这样的情况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骄傲如他也暂时趴在地上寻求机会,他明白,这些都是亡命之徒,这里几乎没有机会可言,但小寒却在离他们最近的地方,他们若想杀人质,小寒必定是最危险的一个,刚刚那一枪,已经是他的底线,此刻他眼底滚滚寒浪,手臂上的青筋条条绽出,却强迫自己收敛,逼着自己冷静,而小寒也仿佛听见他的心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是她手臂上的鲜血刺痛了这个骄傲少年的眼睛。

眼看着歹徒又要开枪,这时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职业女性举着手站起来道:别……别开枪,我是行长。

小寒看不到她面孔,只从她下半身的衣服和声音上加以判断她的大致年龄和身份,声音倒还镇定,只是腿有些微微的颤抖,若不是裙子的边沿一直在抖动,真一点都看不出这个阿姨心底的害怕。

歹徒猖狂的笑了几声,动作十分粗鲁,用枪指着这位阿姨审视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接而命令道:你是行长?去,打开保险柜!这位阿姨被拿着USP TACTICAL手枪(战术型USP)的矮个歹徒指着,行动很慢。

这时,小寒才敢微微抬起头观察四周的情形,她思虑着该怎样与警方取得联系,又能不让歹徒伤害这里的人质。

她看着被枪指着,自称是此银行行长的阿姨,颤微微的走到保险柜前,按着密码,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触碰了警铃,一时间,警报声和枪声响彻了整个银行,在她尚未有任何办法之下,滚烫的鲜血像一晚热粥,喷在脸上及身上……枪战鲜血在小寒的脸上盛开,如一朵妖艳诡谲的彼岸花,殷红殷红的染红了她的脸,她的眼,郑南看着她修剪的平整的指甲掐入掌心,陷出一个紫红色深深的凹槽,身体不停的抖动,不知是吓的还是什么原因,好在她还是没有动,她仍然一动不动,鲜血从脸上滴落,她只是睁大了眼睛瑟瑟的看着,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刹那间就消失在眼前。

霍然响起的警报声和枪声让整个银行都陷入了一种不安的氛围中,尖叫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缩成一团,往墙边或更拐角处缩,试图隐藏自己的身体。

郑南有些着急,这个平时机灵的跟鬼似的丫头,此刻已经吓得没了方寸,以她的身手,完全可以凭刚刚的混乱悄悄钻入桌椅下,这里的桌椅都是铁质,至少可以减少点危险,让他不要这样担心。

郑南的眉深深的锁起,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个丫头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中别有一番计较,以她性格发生这样的事,她的反应只可能出现两种,一是无知的冲上去找歹徒理论,自以为英雄的将歹徒们打趴下。

这种情况没发生他完全能理解,这丫头每次看似莽撞的行为实则心中都有数,没把握脱离她掌控的事情她不会去做。

第二种可能就是大家可能都会想到,以这丫狡猾的性格,在遇到这样的危险时,她怕是跑的最快的一个,身体的本能也会使得她比别人更快一步钻入椅子下面,隐藏自己的身体,而不是如此危险的暴露在在歹徒眼下,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在这里完全不正确。

可她却给了他第三种可能,她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想到她可能做什么,郑南的背后沁出粒粒冷汗,他必须阻止她,只希望这臭丫头别做蠢事。

妈的个巴子,贱人,敢报警?叫,谁再叫?歹徒看着倒下去的‘行长’阿姨,暴着粗口,狠狠的往地上吐了口痰,又开枪在行长身上射了几枪,银行里顿时安静了,只剩下低低的哭泣声,甚至连声音都不敢放出来。

见警报铃声响起,歹徒抢过银行职员小姐手上收好的钱,恶声道:他妈的,给我趴下!说着踹了离他最近的男子一脚,显然,警报铃声让他们有些急了。

郑南心中一颤,刚刚那一脚若是踢在小寒身上,她那单薄的身子如何能受得住,此刻她看起来就如同寒风中的小花,像离开了鸭妈妈独自承受着暴风雨的雏鸭,惊惶不定,这让郑南越发的冷静,别人的死活他无所谓,但……他捏紧了拳头,她千万不能有事。

收好钱之后歹徒们迅速撤离,却已来不及,警车声迅速逼近,这个位于繁华地段的银行迅速被包围,所有人都被困在这里。

外面的情况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外面的人通过楼上的监控看的一清二楚,但如何在抓住歹徒又不伤害人质的情况下将这些人质解救出来,却成了警方最大的难题,不过,当前最主要的还是将里面的人质给解救出来。

听着外面警察例行公事的喊叫:你们被包围了,放出人质!之类的叫声,里面的人质们心底又涌出一股希望。

郑南却对这些警察并不抱有多大希望,他见多了吃干饭走后门整日无所事事的所谓的警察们,连警察局长都腐败了,何况这些酒囊饭袋的警察。

他妈的,死开,都给老子死开!拿着手枪的那位矮个男子脾气十分暴躁,挥舞着手中的枪支对着外面的警察狂吼:妈的,你们这些臭警察,全部给老子死开,马上老子准备车子,快!说着一把捞起地上趴着的人质,枪指着她脑袋凶恶的威胁:五分钟,老子给你们五分钟时间还不死开的话,老子一枪毙了她!郑南额上冷汗津津,现在歹徒手上的人质与小寒趴在一起,只是小寒的身体潜的更低,否则,现在被枪指着脑袋的就是那丫头了,他忽然看见小寒头抬起了一些,身体微微的动了,心猛然一紧。

从水晶花瓶的倒影中确定着外面狙击手的位置,小寒慢慢的转动的眼珠,寻找最合适的时机。

五分钟后警方将歹徒所要要求的车子找来,并由一个三十岁左右看起来只是普通的送外卖的将车钥匙送进来放在地上,并慢慢抱头趴了下去,这个时候的三位歹徒是最警惕的时候,六只眼睛里有五只都在盯着这个看似普通的送外卖的中年人。

谁都不会想到第一个动的居然是郑南,就在中年人趴下去的瞬间,他霍然串起飞起一脚踹开持手枪那男子手中的枪,枪在空中打了几个旋之后啪地摔在小寒右手的不远处。

而在郑南动之后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那位即将趴下去的送外卖的人却忽然利用腿弯曲的那一瞬的爆发力,踢翻了用枪指着他的瘦男人,枪支从歹徒手中脱离而去,飞在小寒的左手边,并不顺手的位置,大约两尺的距离。

他也没想到这里还有会武术的人,并且在这样的时刻出其不意的行动,这并不是一个适合的时机。

不是郑南鲁莽,也不是他爱充当英雄,实际上,这些人的死活,与他郑大少没一点关系,眼前扫光,他大概也只是皱皱眉头,而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小寒一直暴露在歹徒的眼皮底下,只要稍微有点混乱,子弹是没长眼睛的,第一个被射杀的肯定是小寒,而这个笨蛋居然都不知道趁乱躲避,仍然吓傻了似的,一动不动,至于他自己的安全,已经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以内,以至于他在和那位特警踢翻里两位歹徒时,已经没有办法再阻止那位手持95短突击枪的歹徒。

在他们行动时,外面的狙击手也早已准备好,可那位射杀行长的的男人却身处一个死角处,也就是说,狙击手无法射杀他,而他的枪却已经对准了郑南及送外卖男子,还有趴在地上的小寒,这个时刻说是千钧一发也不过份,由于枪口口径小,强身达七斤多重,枪口是朝下的,首当其冲的便是小寒,郑南只觉大脑一片空白,看着枪口对着他想也不想的向小寒身上扑去。

可谁都不会想到,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看着不过是小学生的一个柔弱小女孩会突然动作,在郑南飞扑过来的同时,敏捷而迅速的在地上就地一个翻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端起离她两尺远的03短突击枪手上飞快动作,连开了三枪,竟是对枪械的熟悉程度不亚于那些惯拿枪械的人,第一枪便是打在拿95突击枪的手臂上,将那歹徒原本要击在郑南身上的枪打偏,枪口向上,子弹朝着玻璃窗射去,‘呯’碎了一地玻璃。

所有人都为这一刻的变故而呆愣,连那两位歹徒都傻眼两秒钟呆愣看着这个面色苍白,背脊却挺立如长刀般的女孩,她竟又趁着众人呆愣的功夫,对着被郑南和那被送外卖的特警给撂倒踢翻在地同样呆滞了两秒的两个歹徒,各射了一枪,都是射在腿上,可能是这女孩枪法不准,其中一枪有些射偏,射在矮个男子屁股上。

在监控录像前清晰的看到了这一幕的警察局局长眼睛锐利的眯了眯,立刻指挥下属们救除质人,本该是棘手难办的案件,甚至他们连谈判专家都给请了来,却没想到以这样戏剧的方式收场。

歹徒的身后趴了很多人质,却没有一枪是打偏的,枪枪命中,警局局长陷入沉思。

120的警车迅速赶来,那位据说是行长的阿姨当场死亡,在场除了小寒和那三位歹徒,无一人受伤。

而在警察忙碌的同时,郑南却冲过去一把抢过小寒手中的枪狠狠的掼在地上,暴怒中尚还煞白的脸上霍然刮起冷风暴,失控的抓着她的肩膀猛力摇晃,朝小寒大喝:你想死是不是?谁让你逞英雄?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那是枪,是枪你知不知道!小寒被喝的脖子一缩,莫名的抬起头看着郑南,一时被郑南通红的眼睛急切有些湿润和后怕的眼神看的心慌了起来,心脏内部突突的跳动,仿佛寺庙里的撞击古钟的撞木忽然冲撞在心脏上似的,那嗡鸣声在脑海中一阵一阵的激荡,仿佛耳鸣般,久久不散……她突然意识到,不光是自己会担心朋友,自己的安危,朋友也会担心,自己似乎只想到保护别人却忘了,朋友也想保护自己,而自己还不过是个小孩子,柔弱的小孩子,不再是那个跟着大师兄参加过枪战的许小寒,不是那个在边境抓过毒贩的许小寒,也不是曾经在绑匪手中当人质,勇猛夺枪,救下几十名学生的许小寒,自己那一身刚猛的童子功早已废了,自己现在的身体根本不适合前世所学的功夫,她现在也只比普通人多了些十几年的打架经验而已,所以她才那么容易的被狼王超越,远远不是郑南的对手。

一句对不起尚未说出口,就已经被郑南紧紧的抱在怀里,像是将她勒断似的,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散他心中升起的愤怒和不安,以及适才心脏剧烈的悸动。

幸好你没事,幸好你没事……否则……小寒没去想否则后面的话,也不知道否则什么,大咧的跟男孩子没什么区别的她完全覆盖在郑南魁硕的身子下面,感受着这个骄傲少年高大的身躯还在微微的抖动,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哽咽。

她说不出心底现在是什么感觉,从来没有感受过,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她完全不能理解的一种感觉,让她惶然又疑惑,有种想要逃避不敢正视的感觉,这样奇怪的感觉萦绕在她心脏周围久久不肯离去,然后就像一根羽毛落在了湖面上一样,一圈一圈的涟漪荡开,似疼,似痒……肩膀和胳膊的疼痛使得小寒忍不住嘤咛出声。

警局局长轻轻拍拍郑南的肩:这小姑娘的肩应该是淤青一片,先处理一下,然后跟我去警局做个笔录!在郑南与小寒分开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警局局长牵起小寒的温软细嫩的手,手指在她手心轻轻滑过,似探索,而探索的结果让这个从事警侦事业多年细心睿智的警局局长更加疑惑……三人同居?郑南冷冷的扫过警局局长,侧身站在两人中间,将小寒手小心翼翼的握回自己手里,尽量避过小寒胳膊的伤处警局局长微微失笑,感叹这个男孩对妹妹的保护程度。

手心内温软细腻的触感并没有驱散些郑大少脸上寒意,看到她身上的血渍,有那位行长的,也有她的,懊恼的想要戳戳她的伤处,让她疼的记住教训,下次别再逞英雄,可见她因疼痛而有些苍白的脸,少年郑南恼火的打横抱起小寒,若无旁人的离开,脸上表情虽是冷若冰霜,动作却很是轻柔。

现在你们还不能离开,请跟我们去警局做个笔录!一位年轻的警察客气的笑着拦住郑南,却见警局局长朝他轻微的摇了摇头,年轻警察虽不解,却还是微笑着看着郑南冷着一张脸傲然的离去。

细细的为小寒涂抹药水,包扎,在看到她肩胛处雪白的肌肤已是青紫一片时,郑大少的脸上又开始闪电雷鸣,眉尖锁起。

小寒脖子缩了缩,不知为什么,觉得这样的郑南让她害怕,意外的是郑南这次并没有像平常一样生气的怒吼,而是收敛了身上的怒气咬着牙淡淡的问:这伤是怎么回事?局长,为什么……回到警局后,不解的问正看着收缴的两只枪支凝神思考的警局局长。

警局局长食指敲了敲桌面,仍然看着这两只枪道:监控录像你也看了,如果是你,在那种情况下你会怎么选择?年轻警察也知道局长问的是什么,毫不犹豫的说:当然是拿离自己最近的手枪,这只短突击枪离她还有两尺多远,而这把手枪就在自己手边。

嗯,这个女孩很聪明……她受过专门训练……警局局长淡淡的说。

局长,你说她受过专门训练我还能理解,一个没玩过枪的人是不可能有那么厉害的枪法,更不会开枪,只是她很聪明……从她拿枪的姿势判断她并不是左撇子,却舍近求远,在那样危险的时刻取突击枪击杀歹徒,这……年轻警察有些糊涂。

这就是她的聪明之处了。

警局局长拿起那把长75厘米突击枪,在手上试着:现在的人受电视电影的影响,都认为开手枪就只有扣动扳机那样简单,就像你所说的,一个女孩子,放着在右手边只有15厘米长的手枪不拿,宁愿翻个跟头去拿她左手两尺处的突击枪,这不仅说明她了解这些枪支,更难得的是她了解自己,所以去拿自己能驾驭得了的枪。

警局局长顿了顿继续说道:拿过枪的人都知道,手枪其实比突击枪还要难掌控,它需要很强的腕力来控制。

年轻警察想了想,不解的说:但这把突击枪光是重量就是七斤,没有一定的臂力同样无法掌控。

不错,但你有没有考虑过这种枪械的后座力问题?警局局长掂量着手中的枪:03突击步枪在87和95的基础上加以改进之后,口径小,精度高,后座力相对的更小,只要用肩部顶住枪托,几乎感受不到什么后座力。

只要她能拿起这把枪用肩膀顶住枪托,再加上她练过射击,就基本上能驾驭的了这把枪。

很明显,她知道以她的腕力来说还不足以驾驭这把97手枪,若她拿了这把枪来射击,怕是中枪的人就不会是歹徒,而是歹徒身后的人质了。

局长,我明白了,能对枪械知识这么熟悉,肯定身份不简单,况且看她只是个小学生,就有这样的身手……不错,国家武器都属机密,她能这样熟稔,定是家学渊源,这个小女孩身份不简单,与她在一起的少年身份同样不简单。

警局局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愈加锋锐,眉尖微皱。

局长,这么说,那位少年和那小女孩不是兄妹?年轻警察想必是与局长关系匪浅,局长才会与他讨论这些问题,也不隐瞒,打开监控录像:仔细观看这少年的表情,小女孩开枪时他脸上的表情同样是震惊,如果两人是兄妹,他定然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小小年纪就能准确的切住时机,那一脚竟踢断了歹徒的手骨,可见他性子狠辣异常,再观他神情气势,非一般家庭的孩子所能具备,这两个孩子都不是我们能得罪的。

几十年的警侦事业和十多年的官场沉浮,警局局长早已修成人精,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到这么多,从而做出判断和决策,这让年轻警察深深敬佩,这些都需要多年的历练才能有这样犀利的眼光。

起初见那少年如此紧张那女孩便以为是兄妹,可不是兄妹,难道是情侣?一个高中生和一个小学生?他摇头自嘲,怎么可能,忽然又疑惑起来,似自言自语:不过奇怪的是,那个小女孩掌心并没有厚茧,几处细细的薄茧也并非枪茧,倒有些像握剑造成的茧,达到如此娴熟的程度,手中却没留下一丝痕迹,说不通!想到这,抬起头朝年轻警察道:走,我们一起去看看那女孩肩胛处的伤要不要紧。

已经被点通的年轻警察跟在局长身后直叹道:哎,局长,别看那小女孩长的细皮嫩肉的,也相当有魄力啊,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肩部肯定是顶不住枪托,那后座力可就大的多了,岂是她那瘦小的肩膀能承受住的,她也真敢,连开了五枪!说罢,还啧啧嘴。

警局局长嘴角也带了些笑意:那小姑娘的肩胛怕是又青又紫了,胆子不小!你就不知道跑远些?那有多危险知不知道!听了小寒的解释,郑大少并不追问她为什么对这些东西如此姐,当时的情景仍然心有余悸,说话语气也有些冲。

却见小寒忽然不好意思起来,露出几分小女儿娇态,脸憋的通红,小声的嘟囔:还说我逞英雄,你不也是!郑南不顾自己舍命扑过来给她挡子弹,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虽早已料到郑大少是不会那么安份的呆在那束手待毙。

想到那一刻的奋不顾身,郑南有些羞恼,装作很没所谓的样子,不屑的昂起下巴哼哼。

警局局长过来时看到的就是郑南这么一副别扭样,他咳嗽了声,用手敲了敲门,郑南转过头,表情阴霾,眉头却没在紧锁,只是不耐烦的看着警局局长,虽然以前没什么交集,以后也可能有用得着的地方。

随便聊了聊表达了关心之后,警局局长便开始问小寒一些问题,他像聊家常似的笑着说:小姑娘很勇敢啊,身手也不错,是经过专门的训练吧!小寒看了他一眼,天真的笑了,喝了口水,很平常的说道:嗯,我师兄是国家一级特警,因需要,我曾跟着师兄出过一些任务,为防身,师兄也教了我一些。

小姑娘还有师兄啊!局长爽朗的笑开,刚硬的面庞也柔和了不少,眼神掠过小寒的手:学的时间不长吧!嗯,不长!小寒点点头,只有五六年而已。

你还有这样一个师兄,我怎么不知道!郑大少背着小寒,语气相当不爽。

你也没问过啊!丫骑在郑南背上,抱着他的脖子,哪里有丝毫孱弱病痛的样子:我师兄和你一样,就是这样背我的,不过,师兄大了我十几岁呢!过去的事情都已经放开,她也能坦然面对。

哼!郑大少又吃醋了,耳边传来小寒说话时微微的热气,很舒服,他将头往她脸边靠的更近些。

叫你哼!郑南显然已经忘了这个小女子喜欢咬人,尤其是喜欢咬他,见他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丫张嘴就咬下去,嘿嘿直乐!这时,学校已经放学,夕阳将天空都燃烧成团团火焰,将这个闲逸又匆忙的钢铁城市点起熊熊大火,建筑楼层在晚霞的照耀下红彤彤的,闪着金光,金红中透着碧紫,映着郑南的脸也燃烧了一般,通红通红的,却仿佛带着笑意,周围的景致也都愉悦了一般,他傲慢的像个孩子似的,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羞涩,将头昂起,从鼻腔冷冷的哼了一声。

小寒眨眨贼亮的大眼睛,嘟着嘴又一口咬下去,末了送了一句:叫你再哼!郑南再哼,声音被被风轻轻吹散,带来一股悠远的湛香,两人忽然安静了,火红的天空将两人的身影拉的好长。

以后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其实我有把握的,我很怕死气温骤然变冷,某人十分没骨气的说:……好……郑南,你为什么扑过来啊?这是她最疑惑地方,虽然是朋友,但离那种为对方付出生命啥的,还差的很远吧。

什么扑过来!郑大少脸红的将头扭开。

你丫可别装傻,你知道我问什么!啰嗦!郑大少恶声恶气的凶狠的说,然后瓮声瓮气的小声嘀咕: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就是这里吗?郑大少口气很凶。

嗯!怎么这么小?你一个人住?郑大少挑剔的看着这栋‘小’房子。

嗯!嗯?不是,还有狼王、老花,我们三人住!在温暖的背上蹭蹭,有些困了……丫忽然想到,六岁生日时,师兄、师傅、师娘、爷爷各送了她一句八字箴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我还一针;若还犯我,斩草除根。

可师傅、师娘、爷爷、师兄都没有告诉过她,若有人能为你付出生命,该怎么去做啊!郑南,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超好的好哥们儿了!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说一声就成,赴汤蹈火,再所不辞!补充一点,有违我侠义之道和犯法的事情我可不做啊!怪味大餐到了家,小寒趴在郑南宽厚温暖的背上沉沉的进入梦乡,这个背很暖,很可靠,很安全,就像她的大床,无论怎么在床上翻滚,都不用担心从床上掉下来。

此时郑南脸上完全没有了别扭劲,微微带着些无奈的笑,身体有点僵硬,生怕一个细小的动作就将熟睡的她吵醒,以至于他的动作轻柔的都不似他郑南的,他自己却完全没有察觉,嘴里嘟哝着:居然在本少爷身上睡觉!嘴角咧开的弧度却完全出卖了他。

淡淡的馨香萦绕在他鼻尖,还着些孩子气的糖果味,不似成熟女子浓郁的香水,而是自然的,如同你躺在草坪上缠绕在鼻尖香草的气息。

他放松了身子,让她睡的更舒服些,手轻轻推开铁门,才抬头,便见到狼王与花移尘同时迎出来,狼王仍是眉目清朗,却失了他一贯的从容和平静,满满的关心和焦急,看到小寒安全的趴在郑南身上熟睡,俊秀的脸庞上映着夕阳的光,散着芒芒金色,似在晨露中缓慢绽放的花蕾,纯粹的美丽中,带着浅浅的喜悦,完全无视郑南直接朝小寒而去。

老花则要闲适的多,眉眼弯弯笑的像朵花,让人一看之下便想到儿时学的一首歌《花儿对我笑》,看到郑南时,眼睛微微睁开,眉头微皱,神色十分锐利,与郑南眼神在空中相撞,似听见滋滋作响的电花声,气势竟丝毫不弱于郑南,嘴角仍是那样悠闲的上扬着心情愉快的样子。

郑大少想到刚刚小寒说的,与这二人住在一起,眼中不由的寒了几分,望向二人的眼神带着些冰渣子,斑驳的树荫投在他背着光的脸上,影影绰绰,朴素迷离。

看着狼王过来接人,郑南嘴角嘲讽的翘起,冷笑一声,侧身避过,将身上背着没心没肺熟睡中的丫头牢牢护在背上,带着十足的占有欲,竟让狼王觉得两人是同一种人,都是属狼的。

若以为狼王会和郑南打起来争夺小寒,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在狼王看来,那些都是虚的,什么都比不上让她舒舒服服的睡一觉来的实在。

不过,不要忘了这里还有一个花移尘,有时候,这个有些腹黑的狐狸军师总是喜欢撩拨的那些脾气暴躁的如郑南之流,伸出爪子逗的他们火冒三丈才开心。

今天不仅是他们开学第一天,也是他们第一天入住,小寒的房间早已被整理的干干净净,将她送入房间之后,老花有些坏心眼的眯着眼笑了,朝狼王道:看她身上这么脏,去帮她洗个澡,换身干净舒适的衣服!说完便伸手欲抱。

郑南脸色立刻就黑了,冷冷的看着笑如春风般和煦的花移尘,一边嘴角勾起,释放出一阵重压,脸上似罩了一层厚厚的云雾,直压向花移尘,如同暴风雨欲来的天空,板着面孔骤然让人觉得他是这样的冷酷,之前的温柔羞涩和少年独有的别扭劲完全消失殆尽,微笑也掩不住他眼底的暴戾:不用了,本少爷会帮她换!俯身而下,小寒瘦小的身躯完全覆盖在他的阴影下。

谢谢郑少爷将我们家小寒送回家,来者是客,连杯水都还没喝,怎好麻烦郑少爷动手,这些事情还是我们自己来就好!花移尘完全一副自家人的模样,十分客气,完全忘记他和狼王朱泽明曾群殴郑南的事,更忘记,就是他的诡计,才让郑南首次吃了次暗亏。

就在两人唇枪舌战毫不相让之时,狼王轻手轻脚的踱过去,用一块印着泼墨书法的古朴被单浅盖在小寒身上,纤长的食指放在嘴边,眉眼含笑的看着小寒熟睡,眼睛晶亮的如同夜空中的繁星,带着众人都能感受到的温柔,像从云翳外露出的霞光,璀璨而多彩。

看着一旁斗得不亦乐乎的斗鸡二人组,他压低了嗓音,他嗓音暗哑,却又听的人十分舒服,笑容烂漫,竟似完全没有与郑南有隔阂般,说话间不由的就拉近了几人的距离,缓和了郑南与花移尘紧绷的气氛:嘘……二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引来之后,他手指着门,悄声说:让她睡会儿,我们出去说!而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的小寒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房间就在她的身旁经历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脑袋在枕头里蹭蹭,睡的正舒服呢,她梦见了师傅,梦见了师兄们。

醒来后忽见三张不同神色的面孔,小寒本能的吓得往后瑟缩,老花不要笑的这么诡异好不好?郑南干嘛啊,板着个脸,我又没欠你钱,还是狼王好,眼底清浅的笑容似山泉,清澈见底。

郑大少当下就宣布,明天他也会搬进来。

郑南,你也要搬进来?小寒惊诧的看着郑南,没想到他大少爷也会体会这种住宿式生活。

谁知,小寒一问完,乌云便在郑大少的脸上翻滚了,讥诮的勾起嘴角,瓮声瓮气的说:怎么?他们俩住得本少爷就住不得?却见好热闹的小寒笑的跟杨花似的,直点头:太好了,这样我们还能凑成一桌玩二十四点。

丫笑的灿烂无匹,小算盘又拨的啪啪响,免费劳动力来了,可她也不想想,人家郑大少是那么容易被压榨的么,人家是天生的地主命,别反被压榨就阿弥陀佛了,就你智商,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她也不去解释什么是二十四点,欢乐的从床上蹦跳下来,想着,如果沈冰、任毅、叶加伦他们也都能住进来就好了,多热闹啊。

也不知道郑南是如何跟他父亲和祖父沟通的,次日竟真的大摇大摆的住了进来。

对于郑南的入住,真正高兴的也只有小寒一人,她兴高采烈的忙里忙外,不仅帮着收拾房间,还打扫卫生,不过,见识过小寒扫地擦桌子的豪迈劲儿,花移尘连哄带骗的将小寒的注意力给转走了,看着手中跟抹布没差的衣服,狼王脚上两只两样的袜子,郑南衣橱里一堆卷的跟球似的衣服,三人一致决定,请个保姆来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

小寒丝毫不知道三人心中所想,捧着她‘洗’出来的衣服,心中油然生出一股自豪感和成就感,得意的将衣服拿到三人面前邀功,脸上写着谁都能看见的‘我厉害吧,快夸我吧!’这衣服是小寒洗的?真香!狼王是赞美派的,小寒立刻眨眨星星眼,化为小狗在狼王面前尾巴摇啊摇。

小寒放了多少洗衣液?花移尘闻着衣服散发出的清香,温和的笑着问。

就一瓶而已!她伸出一根手指。

花移尘转过脸去低声咕哝:难怪这么香!转过脸又笑着问,只是这次的笑容有些龟裂:那衣服你用水清洗了几次?小寒惊讶了,抓抓脑袋疑惑的问:洗干净不就好了,还用清洗几次?怎么清洗?老花闻言眉头微抽。

财务大臣许小寒在跟着几人出去吃过几餐之后就开始肉疼,帮黄雅琳做过饭的她看着他们吃一顿饭的钱就够他们一周的伙食费,坚决要求自己做饭,美其名曰:既营养,又好吃!借着庆祝四人的乔迁之喜的名头,小寒特意去市场买了几条鱼回来准备亲自下厨做顿大餐让大家高兴,三人均吃惊有余,欣喜不足,又没有一个说要落跑的,叶加伦那天来做客,听到这个消息差点夺门而出。

不过,他们难得一致的是,对于她的烹饪技术几人都是抱着怀疑的态度,还是深深的怀疑,狼王倒是喜欢尝试‘新’的事物,很是期待,花移尘微笑不语,郑南有些高兴又有些郁闷,小寒给他一个人做鱼就可以了,怎么还有这两人的,叶加伦笑的跟朵风中乱颤的喇叭花,几次表示还有美眉等着他约会,都被狼王、老花、郑南三人强行留住,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你会做吗?狼王轻声问小寒,微微的笑着。

小寒骄傲的将头昂起,自信的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此言一出,众人对她的乔迁大餐就更不报希望了,三人都暗暗的备了胃药,只有叶加伦扼腕的苦着脸。

为了不泼她冷水,也就只能舍命陪君子。

哼着小曲,系着围裙,洗菜时动作娴熟,颇有几分大厨的风范,大家暗自庆幸,一会儿估计不会吃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如狼王莫名消失的袜子之类。

怎么?你四条鱼放一个锅里烹饪?花移尘见小寒还没烧呢就开始往锅里加水,来个焖烧水煮鱼,赶紧出声制止。

有什么不对吗?一锅烧熟,很方便!小寒说的理所当然,四条鱼在这样狭小的锅里,立刻拥挤不堪,简直将这个小锅都装满了。

可我口味偏重!花移尘含蓄的表示:狼王与我正巧相反,他口味很清淡,据我所知,阿伦喜欢味道鲜美的吧?他特意强调,试图打消小寒这个疯狂的念头。

嗯!嗯!小寒摸着下巴,伤脑筋的嘀咕:郑南喜欢吃甜,我喜欢微微有些酸的,怎么大家口味都不一样?花移尘正要趁胜追击,赶紧劝小寒放弃这个可怕的大餐,却见小寒突然贼兮兮的笑了,这让他们背脊上像爬了一只小毛毛虫似的,发寒,发冷……对于自己的想法,许小寒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四脚朝天,这样天才的想法都能被她想到。

她神秘的将花移尘推出厨房,独自捣鼓了一个多小时,在众人快被饿死之前,小寒式水煮鱼新鲜出炉。

一阵香味从锅里飘出来,这让几人十分诧异,许小寒竟然也能烧出人吃的东西?在看看锅里摆放整齐的几条鱼,除了样子白的渗人了些,众人眼睛初步鉴定的结果都认为它们:熟了,可食!众人心惊胆战的看着小寒灿烂的笑脸,不过,同一个锅里烧出的东西想必都一样,没什么区别,看着还有另外三人陪葬,几人都不觉得这鱼有多恐怖了。

第一条鱼盛出来,端在狼王面前,郑南脸黑了,臭臭的看着小寒。

小寒立刻会意,第二条就是郑南的,第三条是花移尘的,第四天是她自己的,最后一条才端给叶加伦。

每条鱼下面都铺上一张生菜,鱼身还洒了些葱花,盘边还摆了几片形状怪异的西红柿,咋一眼看去,还真有几分高级大厨做出来的样子,色香俱全,只是不知道这个味……如何了。

众人仔细的打量面前的鱼,在确定这鱼没有古怪后,都小心翼翼的夹了一块放入嘴里,那神情,真有那么几分视死如归的味道。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

尝了第一口之后众人脸上可谓是精彩纷呈,估计吞了苍蝇都没有花移尘那般痛苦,郑南眉头微微皱起,面不改色的吞了下去,淡淡点头:还不错!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太甜!小寒无辜又委屈的嘟起嘴:你不是喜欢吃甜的嘛!叶加伦艳比桃花的脸忽然被打了农药泼了硫酸似的,顿时天地无光,日月失色,世界一片凌乱,第一个反应都是伸手拿自己面前的水,咕咚咕咚几口之后,花移尘嘴角微微抽搐,咬着牙维持着颤微微的笑容:辣椒和盐放少些就更好吃了!他加重了那个‘更’字。

她更无辜了:是你说你口味偏重的!叶加伦瘫倒在桌子上呻吟:这什么味道啊,小美人,你放了农药吧?小寒泪水盈睫,就差没哭出来,太伤自尊了。

只有狼王淡笑着尝了一口,又尝了一口,细细回味,赞了一声:好吃!丫表情立刻如一首诗题: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花移尘苦笑,叶加伦崇拜的朝狼王竖起大拇指,呛着嗓子龇牙惨笑:不愧是老大!这下连郑南都不禁向狼王投去了古怪的一瞥。

看着反应不一的几人,小寒哀怨的瞅着几人,疑惑的尝了尝自己碗里的鱼,细细咀嚼,酸甜适中,挑着眉道:挺好吃啊!神啊,劈死我吧!叶加伦夸张的倒地不起,企图装死蒙混过关……同一个锅里煮出六种不同的味道,天才,哥们儿,我看你们还是赶紧请保姆吧,省的食物中毒,完了,我中毒了!非更新,请假郑南身体强势的靠在杏色真皮座椅上,翘着二郎腿,头微微昂着下巴略微抬高,眼神由上而下的看着小寒,即使这样令人讨厌的姿势和眼神,被郑南做出来都别有一番气势和优雅,兽性的优雅,带有极端的侵略性。

马上请个保姆回来!他淡淡的命令,散出卑睨一切的霸气。

小寒窝在沙发里津津有味的看动画片,手里还抱着薯片,咔嚓咔嚓的嚼着,对于郑南的话,她连点头的功夫都没有,一双眼睛完全粘在了电视上,不时的发出呵呵傻笑声。

狼王反复擦拭赛车,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着,十分专注认真,已经开始不满足于手中玩具赛车的他,开始慢慢走向正式的赛车道,虽然尚未拿到驾驶证,对于赛车却丝毫不陌生,虽然专注手中各种的零件,仍然不忘抬起头淡笑着点头,以示礼貌,对于狼王的风度和教养,在W市的上层,也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花移尘半眯着眼睛坐在纱窗边,阳光穿透洁白丝质的窗帘倾洒在他身上,整个人也呈半透明状态,表情闲适,手中捧着一本书,浅笑着阅读,想到小寒做出来的六味怪鱼,胃不禁再次抽搐。

小寒,你怎么会想到用那样的方法来做鱼?花移尘放下书闲聊。

是你说的你们口味不一样嘛,你口味重,我就在你的那条鱼肚子里塞满盐和辣椒粉,郑南嗜甜,他的鱼肚子里就塞满了糖,阿伦喜欢鲜美的,我就塞了一包鸡精在他鱼肚子里,我和,狼王口味清淡,就什么都没放,烧的过程中其它鱼肚子里的味道肯定会浸出来,狼王的那条鱼也就会有味道了,我只要最后在我的鱼上倒些醋就可以了。

小寒垂着头,有些沮丧,脸涨的通红,嘟囔道:我的想法很不错,堪称天才,就是实际操作的过程出了点差错,不过没关系,多试验几次就能成功!丫干劲十足。

花移尘的笑容僵在脸上,郑南也黑了一张脸,那鱼的味道实在叫人印象深刻,只有狼王闻言朝着小寒开心的说:好啊!郑大少爷早已将招保姆的帖子发了出去。

不多时,便响起门铃声,来应聘的人五花八门,有奶妈级人物,也有阿姨级人物,还有打扮的妖媚艳丽的漂亮姐姐,通常进来后,不论三人同不同意,郑大少都是铁青着脸,对向着他们三人流口水姐姐阿姨们奉送一个字:滚!火气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你是选保姆又不是选世界小姐,那么挑剔做什么!到最后,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看动画片的小寒都有些听不下了,郑南脾气恁坏了些,又没欠他钱:行,洗衣做饭打扫卫生都会的话,就你了!小寒眼睛看着电视,也不知道是对谁说话,就这么定下了保姆人选,郑南终于没再发火,抢过小寒手中的遥控器,扔在沙发上,在小寒以为他要换台时,却被他拽住手,不知从哪掏出来一个超大号方形指甲钳,黑着脸将她指甲一根一根掰开,动作很是粗鲁。

自从认识到‘柔’字诀的厉害后,小寒就甚少鼓着脸和硬碰硬的对着干了,她眼珠一转,露出一丝贼笑,撒娇的蹭蹭他,像只温顺的猫,继续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不时咯咯的笑着。

其实,只要顺着小寒的毛来摸,她丫还是很乖的,甚至你将她卖了,她还帮你数钱,丫是吃软不吃硬的人,不像郑南,软硬不吃,似乎面对某人例外,不论是顺毛摸逆毛摸,软硬都吃,不过小寒发现,还是顺毛摸更有效果,不过想到郑南偶尔闪过的阴狠的神色,不禁怀疑,他真的有毛吗?指腹轻轻滑过她的手心,手心内同他一样,也有茧,只是她是细细薄薄,若不认真看认真摩挲都发现不了,可见她的家人对她生活上的细节都很尽心,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中,柔若无骨,自己一只手就能完全的将这丫头的两只手完全包拢。

他试着与她十指相扣,这个动作让大少爷心情大好,缓缓摩挲她温软的手心,手中的厚茧挠到小寒痒处,手指反射的弯曲扭动,却不挣扎,也没有收回来,给予着十二分的信任,安心的将手交付在他火热的掌心内。

上次遇歹徒时她无意识紧撰的手指掐进手心,还残留着粉红色浅淡的痕迹,几个小小的月牙儿状,在细嫩的手心里有些触目惊心,郑大少一发狠,咔嚓咔嚓咔嚓,整只手都剪秃了。

郑南,你也恁狠了些,就差没掀了我指甲盖,没仇吧?小寒是习武之人,并没有留指甲的习惯,指甲稍长的长一些,便要休整,可这样简短的指甲仍然在她掌心留下了伤痕,想到她那时按压激动的情绪时伤害自己的做法,郑大少不爽,非常不爽,有深仇大恨似的,将小寒的指甲剪的一点不剩,然后拿出指甲锉刀沙沙沙的休整她的指甲,像用砂纸磨地面的似的,郑大少还真有效率,三加五除以二就搞定。

这是个宁静的下午,清脆的鸟鸣,淡淡的花香,暖暖的阳光,使得这个小屋内盘踞着一股久久不散的温馨。

赞叹欢喜的看着自己的手指甲,小寒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郑南,你好厉害,比我剪的好看多了!有时候,人很奇特,一句非常简单的话,就能让人的心情飞扬,郑南就是这个样子,他嘴角微抿,想笑,又强忍着,头向左偏去,脸上泛着红,别扭的道:啰嗦,把脚伸过来!此话一出,狼王和花移尘都凝眉转过脸看他,如果没出幻觉,刚刚那句显得十分突兀的话的确是郑大少说的,然而他说这句话的表情就像是命令下属将文件拿过来给他签字一般。

按常规来说,以郑南的骄傲是绝对不会做帮人剪指甲的事情来,何况是在还有他和阿尘在情况下帮人剪脚指甲,现在看来,以前对郑南还是小看了,这人不仅心狠手辣且能适时的隐忍,打破常规,做别人认为他不会做之事,打破别人为他划下的那道圈,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黑暗,郑南却毫不介意别人知道他的手段。

狼王组装赛车的手顿了顿,看着郑南若有所思。

小寒很不客气,乐颠颠的将白嫩的脚丫子塞在郑南怀里,狼王抬起头,薄薄的嘴唇紧抿着,他突然觉得这一幕非常的刺眼,让他感到不舒服,两人周身笼罩着一层光,像是别人进不去似的,这个认知让狼王心里钝钝的痛,眼睫缓缓垂落,遮掩住他乌亮的眼,一只手慢慢抚向心口,心口位置的酸痛让他皱起眉,颔首专注于手中的赛车,却怎么也无法再集中注意力。

如何形容小寒的脚呢?长的像美人的手一样精致,软绵绵,白嫩嫩,细长长,小巧玲珑,叫郑南爱不释手。

如同雕琢一块上好的玉器,他细心打磨,比看文件时还要用心,指腹偶尔划过脚心,丫的脚丫子就像活泼好动的小白兔,抖动长长的耳朵。

丫咯咯的笑起来,享受这样的宁静,有种满足的幸福。

她从不去想什么是幸福,因为她每天都在感受幸福,伤春悲秋等劳什子的念头丫的世界不会有,就像此刻,空气里洁净的没有一点尘埃。

郑南也笑了,有些孩子气,眼中的阴冷被霸道的温柔所取代,逗着她的脚,你追,我躲,像儿时玩追逐的游戏,只有纯粹的快乐,小寒总是这样快乐,一点点小事也能让她心情美妙的如同沐浴了午后的阳光,这样的郑南小寒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真实。

都说笑声像银铃,小寒的笑声却偏偏是爽朗而干脆的,像是树林深处风吹主动,带着片片的清新凉爽的风,风中飘着香草味,快乐的毫不掩饰,让人听了便打心眼里笑出来,也让人听着打心眼里想去破坏它,生出毁了它的欲望。

我……我该做什么?一个怯怯的声音传进来,让这个恬静的午后回到了现实,众人这才注意到,客厅里一个女孩已经站立了好久,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室的温馨。

郑南突然变回了冷傲不可一世的大少爷模样,屋子里温馨也随着消失殆尽,回归到平淡的生活中来。

小寒这才转过头看着这位女孩,看上去挺朴实,大约十六七岁,下巴很尖,配着水润的大眼睛,加上被这四个无良的人冷落了这么长时间,脸色有些苍白,上齿无错的咬着下嘴唇,两只手纠结着,眼神怯如初生的小兔子,倒比小寒这副身子还多些我见犹怜。

不过,熟悉的人都知道,小寒是与柔弱两字完全搭不上边,看她此刻红扑扑的脸,就知道这丫有多健康了。

朝她微笑着淡淡的点头,将疑惑的眼神投向郑南,这事不是你在处理吗?郑南寒着脸,淡淡的撇过小寒缩回去的脚丫子,转望向这个女孩时,姿态高高摆起,很是不耐。

女孩微微有些瑟缩,似被郑南凶狠的眼神给吓着,泪盈于睫,可还是扯开明亮的笑容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杨洁,就读绿城高一C班,我是看到绿城网上的招聘信息才过来的……你好,我是许小寒,这位是郑南,他是朗王誓涵,那位漂亮的人神共愤的是花移尘。

小寒见三人都没说话,便主动介绍。

杨洁抿嘴而笑,如同清晨的虞美人被风吹动,她点点头,笑容逐渐拉大,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显得十分纯真,叫道:小寒……声音比夜莺的哀吟还要动听几分。

望向郑南时,脸微微有些泛红,眼睛带着蒙蒙的雾气,楚楚可怜的轻唤道:郑南……小寒揉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想到,她装柔弱时可能就是这样的,暗自决定以后看谁不顺眼就这样恶心人家,多渗得慌啊。

郑大少一听这个只是保姆的女人居然也敢直呼他的名字,当下脸上便阴沉下来。

见郑南臭着脸理也不理她,杨洁有些委屈的转过头对着狼王、花移尘甜甜的笑开,狼王抬头朝她笑笑,眼睛十分清亮,老花也微微一笑,继续埋首于书中,忽然想到什么,他又抬起头朝杨洁温和的笑着说:你的工作是照顾我们每日的生活起居,整栋楼的卫生、洗衣以及每日早餐和晚餐,每餐四菜一汤,一周内不要有重复的菜式,月薪XXX,包食宿,左边起最后一个房间空着,可以考虑住进来,但我们任何一个人的房间都不要随便进,能做到以上条款并愿意在这里作为临时工就签了这份合同,如有违反上面任何一条,我们随时有解雇你的权利。

杨洁愣了愣,拿起合同仔细的看了看,拿起笔签了合同。

狼王,今天老花没事吧?有些夸张了!小寒移到狼王身边悄悄的咬起耳朵。

阿尘知道自己做什么。

狼王轻笑,也低低的说道,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阳光仿佛也明媚许多。

这合同一式两份,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去熟悉厨房准备今天的晚餐了!花移尘身子松散的靠坐阳台上,阳光照的他整个人多了几分慵懒。

热舞配棍法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发现,杨洁是个天真可爱富有诗意梦幻般的小姑娘,和所有同龄的女孩子一样,她也爱做梦,爱幻想,笑起来嘴角两边有两个小小的酒窝,很是甜美纯真,做的一手好菜,家务料理的仅仅有条,会每天早上在餐桌上插上两朵香水百合,早餐时,看着尚有露珠的鲜花,闻着淡淡的馨香,那一天的心情都会好上许多。

说起来,她也算是富家子女,只不过是私生的,与母亲住在一起,她也算是一个非常有骨气的人,宁愿自己出来打工,也不愿朝那冷的像冰窖一样家里伸手要钱,只是这样一来,便影响了她的学习,由原来的A班,已经慢慢掉入C班。

我记得你初到我们家时就介绍自己是C班学生,怎么是因为打工从A班掉入C班的呢?小寒灵活的转动手中的笔,漫不经心的问杨洁。

我之前就已经有打工啊!杨洁一顿,拿起橡皮将作业本上写错的字给擦去:学习的时间少了,成绩也就下降了!她脸上明显写着失意,却还是柔柔一笑。

听到此回答,小寒只是淡淡的‘哦’一声,并没有其它特别的表示。

中学的作业很简单,小寒很快便完成作业,收拾好被自己散乱放着的书本,回房间,小寒没有在书房做作业的习惯,她更喜欢大家围在一起,那样,学习的氛围特别浓厚。

说由字观人,杨洁也写的一手漂亮干净的字,与小寒龙飞凤舞不同,她每一个字都写的像楷体般一笔一划,非常工整,每一个细节很完美,小寒发现,即使是她在十分焦急之时,胡乱赶出来的作业,让人看着也像用心写出来的一样,这一点让小寒相当佩服,小寒的字越是着急越是潦草,若不认真看还真瞅不出她写的是啥,用师傅的话说就是:螃蟹爬出来的鬼画符。

见小寒对自己的话没什么反应,也没有说给她加工资或减少些她平时的工作,而是冷漠的转身离去,望着小寒无动于衷的背影,杨洁不由的将下嘴唇紧紧咬住,她身世这么可怜,性格这么坚毅,小寒实在太冷血了,她怎么可以这么冷血这么自私,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呢?至少,至少可以说句安慰的话啊,她就知道,富人家的小孩子都像她同父异母的妹妹一样,血液都是冰冷的,根本无法想象她们这种生活在社会深渊处贫民的悲哀。

她一时有些感伤,感叹自己可怜的身世,感叹命运的不公,她不明白,为什么全天下所有美好的东西都集中在死爱钱财的许小寒身上,她却什么都没有,想到在学校冷傲的大少爷郑南会为许小寒这样粗鲁无知冷漠自私的人剪脚指甲,她心痛的就如同刀剜一样,她的爱情,她还没来得及绽放的爱情就这样被她玷污了,好过份,好过份……外面的阳光那么明亮,她的世界却晦涩不堪,暗雾蒙蒙,什么时候她的白马王子才过来解救她呢?她咬住笔端,无奈的收起尚未做好的作业,抱着书看着外面湛蓝明净的天空,只觉的自己的世界永远都是淅淅沥沥的在下着雨。

自怨自艾了一会儿,任命的去收拾房间,一会儿便要买菜做晚饭。

就这样没有什么波澜的在绿城生活了几个月,钱也小赚了不少,丫每天都碰着算盘和电脑呵呵傻笑,这些钱虽然不多,却是她辛辛苦苦一点一点的用汗水挣来的,以前花爷爷给的钱没个节省的概念,现在花自己赚的钱,当真是比铁公鸡拔毛还难了,看着原来洁净雅致的房子被杨洁平添了许多梦幻的粉色,小寒嘟了嘟嘴,据说女孩子都喜欢这些粉粉的满是蕾丝边的东西,为什么我对这些就是不感冒呢?难道我不是女孩子?洗完澡身上只系了一条浴巾的小寒郁闷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不说话整一只洋娃娃,可一说话,完全没了意境,看看人家杨洁,说话时未语泪先流,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尤其是含泪而笑,简直就是啥晨光下的海棠,这么漂亮的人儿,咋每次都用那样幽怨的眼神看我捏?我也没怎么她啊,也没克扣过她的工资,平时也没对她大声说过话,虽说两人不亲密,可这是讲究缘分的,我总不能见到谁都热情的上去招呼吧,想到每次自己转过身之后,背脊上如影随形似幽似泣的目光,都让她犹如乌云罩顶一般,相当的渗人。

师傅说过她是直觉性动物,她一向得意于自己的直觉,和师兄抓毒枭的那次,如不是直觉的感到危险翻身躲避,恐怕自己早就被子弹打的千疮百孔,可现在,这直觉却让她如芒刺在背,很不舒服。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样天真可爱勤劳的女孩,她就是亲近不起来,没有像对沈冰,李元吉那样的感觉。

从沉思中回过神,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已经习惯了现在身体的她对镜子已经没有了恐惧症,她慢慢解开浴巾,镜子中的她因为没有像前世那样经过太阳的暴晒,也没有经历太过剧烈的锻炼,皮肤嫩的跟水晶蒸饺皮似的,水嫩水嫩的,洁白如玉,背部的线条柔和优美,犹如最上等的瓷器,几滴水珠尚未擦干,晶莹的似月色下池塘内荷花瓣上的露珠,胸前两个刚开始发育的小笼包,如同尚未绽放的花蕾,因为小,丝毫不会影响她对舞蹈和武功的练习。

武功不能再有大的突破让她很是遗憾,师傅教给她的功夫都是根据她的体质因材施教,所以效果甚佳,前世学的刚猛强劲的功夫完全不适合现在这副身子来练,她猛地对着镜中的自己挥了一拳,拳速极快,带着身体的弹性,出拳与收拳的全过程不过零点几秒的时间。

她看着自己的拳头发呆,当初她怎么就没想到这副身体更适合学习柔术呢?张开手心,左手将右手用力向后掰去,指尖与胳膊可以呈现出完美的U形,大拇指随意翘起就是一个半圆形,腰肢细软如柳,双腿纤长,完美的柔若无骨般,加上她的武学基本功,韧带可以拉到最开。

小寒咧开嘴笑了,乐不可支。

她向后退了几步,对着镜子唰的踢出小弹腿,这是在一般搏击中不常用到的腾空腿法,如果不能做到运用自如,没有很多次的实战经验,这个腿法很难凑效。

腿部动作渐渐加大,速度和脚跟处划开的弧度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快。

配合着哼哈的喊叫声,朝镜子连踢数腿,她这一腿若是踢在人的胸口,不说将你胸骨踢断,起码也要让你受个内伤,由于长时间的锻炼,她下盘十分稳固,除了一些高难度招式,她已经鲜少会出现身体不协调而摔跤的情形,师傅曾经说过:在搏斗中如果无法在任何时刻保持平衡,则绝无效果可言。

她身体拉的很开,不论是摆臂或甩腿,每一个动作都十分大气,如有雷霆万钧之势,甚至能听到腿与空气快速摩擦而产生的生风,哗一下就从你耳边呼啸而过,十分快速,似乎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藏着潜在的力量,这股力量霍然爆发在腿部,使她腿部蓄满力量,如腾空展翅翱翔天际的白鹤。

可这样的力道于她前世来说,弱了几十倍不止,原来的她一腿下去便可使对手昏厥,重伤,丧失战斗力。

她坐在浴巾上垂着头有些沮丧,镜中的小姑娘看起来的是多么的娇弱不堪啊,如养在深闺里没经历过风雨的花,似乎稍微炽烈的太阳都能让她凋零。

望着镜子,镜中的人随着她眨眼的动作也眨了眨眼,那双眸子此刻看上去是那样宁静温柔,完全遗传了她的母亲黄雅琳,只有偶尔闪过的狡黠和金色的火热才能找到属于她许小寒的影子。

起身打开浴室门,将横架在床边的少林武僧棍拿起。

这个少林武僧棍早已被她摸的光滑不已,通体通透,如涂了一层沥青,将武僧棍竖立中央,眼中生串出一串炙热的火焰,闭上眼让血液跟着沸腾起来,换上火辣劲爆的音乐,身体随着音乐缓缓扭动,身体的柔韧性完全展开,如一条在草原上快速追击猎物的蛇,期间夹杂一些攻击性招式,将钢管舞与武术相结合,柔中带刚,刚中有柔,刚柔并济。

她将舞蹈老师教的动作的发挥到极致,周身像是燃烧着一层火焰,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房间的温度也随着她的热舞而高涨起来,明明只是一个无波的小豆丁,却让人不由的想到火辣激情的野玫瑰,这样热情,奔放。

这样的舞蹈也只够她热身而已,随着最后一个动作的完结,手中的武僧棍霍然飞向高空,在她手中极速旋转飞舞,夹带着一股极淡的树木清香,清香随着小寒手中棍棒的舞动变幻成无数香影,将舞者团团裹住,耳边只剩一阵呼呼风声。

她招式大开大阖,身体刚泡过热水澡又有激烈霸道的钢管舞热身,再加上身上没有衣服的束缚,整个人宛如原始森林中与雷电搏击的猿猴,将身体的潜力发挥到极致。

突然一棍朝她温软舒适的大床劈去,棍下的暗劲将这紫檀木床生生劈断,发出剧烈的声响,楼下客厅的吊灯猛烈摇晃,竟似地震一般。

棍棒的震动快速传到握着棍棒另一头的手心,小寒只觉虎口一阵发麻,一股针扎似的疼痛一直随着虎口传到臂膀,她想,如果刚刚那一棍叫对手躲过,那现在她无法动作收势不及的一瞬间便是对手最大的机会,一招便可致胜。

这里没有敌人,却有另外住着的三个男生。

身上未着一物的小寒尚未收势,房门便咔嚓一声给打开了……走光?再度走光?小寒尚未收势,房门便咔嚓一声给打开了……电光火石之间,小寒手中武僧棍急速旋转,右下而上一挑,床单便霍然飞起像一道帘幕横在她面前,身体随着床单的张开纤细的手臂微微扯动,那道急中生智而出的帘幕便已经裹在她身上。

她双手抱胸,全身上下红的跟水煮虾似的,蹲着身体躲在断裂的床下豪迈的大叫,真没想到她也有这样女人的一天,如此女性化的反应,若是这叫声别这么豪气,再柔弱一些更好了。

狼王赶紧将门给关将起来,愣愣的说自己什么也没看到,可这句话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下楼之后,正将脱下的外套挂起的花移尘微微眯缝着眼笑看着狼王疑惑的问:小寒怎么了?一回来就见她跟拆楼似的,刚刚又发出那么惊悚的叫声。

话还没问完,却见狼王鼻下流出两道殷红。

收着花移尘衣服的杨洁看到立刻紧张兮兮的跑过去,捂着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狼王,泫然欲泣:天啊,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流鼻血?明明刚才还是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哦,上帝,老天保佑。

说着竟流出两行清泪来,极其心疼的看着狼王,老花狼王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心中一阵恶寒。

狼王淡淡的笑着安抚道:你别担心,没什么事,只是有些上火罢了!杨洁像是犯了什么忌讳似的,直点头说:对,对,上火,只是上火,怎么会有事呢?一定只是上火而已!老花看着她,这句话怎么听怎么都不舒服,狼王每年都会做两次全身的大检查,他当然没事。

花移尘素有洁癖,狐疑的看着狼王,似笑非笑,顺手抽了两张纸巾给狼王,好奇道:小寒又在房间做什么奇怪的事了?听老花这样问,狼王鼻血流的更凶,血液急速倒流,积聚于脸上,脸上瞬时红的跟番茄似的,连忙跑去了洗手间。

狼王向来淡定从容,每时每刻都轻松笑着,此刻露出如此狼狈之态。

花移尘虽猜不出小寒到底在房间内做什么,不过,流鼻血……与狼王同龄的他对这一点却还是了解的,难道……小寒独自一人在房间跳脱衣舞?以那丫头闷骚的性格不是做不出的。

叫杨洁将地板上的几滴血渍擦掉,他好奇的往楼上走去,行至小寒房前,礼貌的敲敲门,然后推开,小寒听到敲门声立刻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似的,急急的跳起来,一只手抓着床单一只练练摇摆:我没事我没事,练功呢,刚刚在练功,呵呵!说着做贼似的,瞬间就往浴室冲,谁知紧张之下竟踩中比她身体还长的床单,整个人呈五体投地状,‘碰!’摔了个大马趴,发出好大的响声,那是传说中木板炒肉的声音。

两人均是一愣,小寒第一个反应便是检查自己有没有走光,洗完澡后的她经过刚刚的一番舞动身上的水滴早已风干,而这一摔也着实不轻,见自己没走光,小寒松了口气。

花移尘在小寒摔倒的瞬间想拉住她已是来不及,后见她反应,哭笑不得,连忙上去检查她是否受伤,却见她抱着胸前的床单,反应极大。

微微一笑,将她扶起,看着她摔青的膝盖和胳膊,眉头微蹙,只极短的时间便又恢复成平日里春风和煦的状态,捡起小寒躺在地板上的外套,温柔的为她披上,拍拍她的肩温和的说:衣服穿起来,我去拿膏药,这么不小心!对老花突如其来的关心闹得不知所措的小寒心惊胆战的看着他,连忙摆手的说:不用了不用了,一点小伤,哪敢劳老花你亲自动手,老猪皮糙肉厚的,不打紧,一会儿就好了。

花移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小寒顿时腌菜了,嘟着嘴很不情愿的说:好吧!老花不是轻易能得罪的,这丫出手每次都没啥好事,不过,他不至于拿辣椒水来招呼她吧?紧张之下,她竟忘了刚刚已经忘了眼前这张床看似完好无损,实则刚刚被她用木棍劈断裂,惊魂未定的她一屁股做下去,顿时又摔了个四脚朝天,第一跤她还能忍着不痛呼出声,这一跤摔得措手不及,整个人跌进被褥里,虽不痛,也受了惊吓,不用装,她这样子别有一番楚楚可怜,可这家伙却丝毫不知此时她的形象是多让人怜惜,硬是嘿嘿笑着伸出一只手,朝着转身无奈的向她走来的花移尘摆手道:哈哈,哈哈,我没事,一点事也没有,嘿嘿!那笑容怎么看怎么破坏那动人和谐的画面。

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花移尘将小寒抱起放到一旁的躺椅中去,别看花移尘手无缚鸡之力,抱起小寒来毫不含糊,感觉没用啥力就将丫抱起,可能是丫太过轻了吧。

拿起淡紫色的薄被盖在她身上,细心的将她裹了个严实,在碰她胸前时看到小寒涨红了脸的抗拒,美极的眼微微弯起赞扬的说:还行,还有点身为女孩子的意识。

小寒瞪他一眼,腮帮子鼓起来,想到他刚刚脸上复杂的表情,小寒有些别扭,平日他们都跟兄弟似的,此刻见老花脸上忽然露出那样无奈宠溺的表情,不由的想到了师兄们,师兄们也是这样看她的,仿佛她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是永远都会让他们操心让他们宠着的小师妹,小寒每次哭每次打架打输每次偷袭他们时,他们的表情就如花移尘现在这样。

可关键是,师兄们最小的都大她五岁,花移尘是只比她大两岁,而事实上年龄却是小她甚多,咋就这么别扭呢?若是郑南出现这种表情丫心情还好受点,至少他郑大少怎么看都像留级留多了的成年人啊。

呃,虽然老花看着也像留级留多了的高中生。

花移尘自然不知道小寒心中的想法,只是淡笑着将小寒放在椅子上,这姑娘有时候吧,怎么看着不像十一岁的小姑娘,那胆识,心思,就连很多看起来异想天开的想法其实都是经过浅思的,可有时候这姑娘还真叫担心不已,一刻都不消停,得瑟完了她那小店,又去得瑟啥‘柔字诀’,没事还找狼王郑南比试比试,每次都输,输了又撅着嘴沮丧,沮丧完了下次再打,还真有不赢不罢休的气势,叫人操心,每次她比武输之后那一闪而逝的黯然,她以为她掩饰的很好,却叫花移尘都看在眼里。

他睨着小寒,嘴角浅浅的勾起一个笑,看着小寒,声音算得上柔情似水的说:胳膊紫成这样叫没事,偏等到摔断了才叫有事是不?老花说的无比的温柔,可小寒不知咋地,总觉得有火星子的滋滋声,特乖巧的装文静,说出的话却完全打破了她好不容易装出的气氛:哪能呢,也得有人摔到我才行呢,我这胳膊是钢精混凝土造的,想断都不容易。

眉头一挑,就这样看着小寒,直看的她将头低下去,小声嘟囔:好嘛,我知错了,下次一定小心些,保护好自己的短胳膊短腿。

顿了顿,又不服气的补充一句:我壮的像头牛,比你这白面书生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有时候感觉老花笑容极冷,这个时候通常都表示他笑的没安啥好心,这叫黄鼠狼的微笑,可更多花移尘的笑容不深不浅的总是保持着和煦似三月清风般的笑,温度大约在三十度左右,不高不低,若是哪天温度低了,说明他肚子里的坏水又犯了,若是温度有上升的趋势,大家注意了,有人要倒霉了,这可是他生气的标志。

而此时,老花笑容里的温度明显有了上升的趋势,小寒立刻化身为某种动物,尾巴摇的特欢,还不忘谄媚的笑着讨好的撒娇摇摇花移尘的胳膊:老花……老花……你强大,你威猛,比我强上一万倍不止……心里却不禁为自己的心口不一见风使舵大汗不止,为了以后的小命,说点昧着良心的话算啥呢?这话一说完,貌似老花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得,这马屁算拍在马腿上了。

却不知,小寒这难得的撒娇让花移尘颇为受用,只是后半句,他可以直接无视了。

幸好老花是医学世家的贵公子,从小耳濡目染了不少,未来的花家虽不由他继承,改学的却也是一样不少,小寒三天两头的这青那种的不得消停,他房里倒也有不少上好的膏药,很快便取了来。

在走廊恰巧碰到从洗手间出来的狼王,即使刚刚的狼狈也掩盖不了狼王身上明华清俊的气质,刚看到小寒的情形,聪明如花移尘便也知道狼王看到了什么,将膏药置于掌心,笑道:没事吧?想到刚刚看到的画面,狼王有些害羞,可仍然眉目清朗的看着花移尘:没什么!语气淡然,没有丝毫的猥亵。

倒是杨洁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看着两位养眼的似画里人物狼王与花移尘心有余悸的捂着胸口柔声说:狼王,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刚刚真是吓死我了,不过真的只是上火吗?怎么会好好的突然就流鼻血,要不要去医院里检查看看,这样也放心一些,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我……说着她不由眼中含泪,身体摇摇欲坠的样子,好在手扶着栏杆,才足以撑起她柔弱的身体。

倒是花移尘和狼王笑看着她,很好奇狼王若是出了什么事,她会怎么样,又干她何事,这姑娘未免也太多愁善感,也太会多想了些。

花移尘轻笑着揶揄的看着狼王,带着几分调侃,还有几分八卦,狼王笑容丝毫未变,既读不出感激也读不出其它情绪,清亮的眸子里仍是满满的笑意,说:谢谢关心,我没事!杨洁有些受宠若惊,这几位大少爷看着温和其实对着她都有着不长不短的距离,她用一颗极其真诚的心去和他们交朋友,也还是进入不了他们的圈子,看着他们每次围在一起做作业,温馨的探讨一些她听不懂的话题,十分羡慕,虽然她也拿着书包坐他们身边,却始终像个局外人,除了郑南,大家对她非常客气。

想到郑南,她不由的黯然了,郑南甚至毫不怜惜的直接命令她称他郑南少爷,哦,郑南,她的郑南少爷,怎么可以这么对她呢?难道他感受不到她满腔的爱意吗?这叫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许小寒就能得到他们全心的关爱,而她只能看着,这样想着,看着花移尘和狼王的眼神不由有些哀怨,有些楚楚可怜。

她只是想和他们做朋友而已,连这样小小的要求也不行吗?而此刻狼王居然对她说谢谢,这是不是意味着,狼王他们已经开始接受她了呢,想到次她的心像灌满了蜂蜜似的,甜丝丝的,绽放出一个个柔柔的笑来。

看着在狼王面前走神脸上表情丰富多彩,现在终于回过神的杨洁,花移尘温和的笑着说:你电视剧看多了,乱七八糟的电视剧还是少看为好!杨洁一愣,不敢相信完美如神祗般的花少爷会对她说这样的话……她只是关心狼王而已,难道这样也错了吗?一时间有些泫然欲泣。

郑南后援团?最近小寒很忙,她要忙的不用说大家也会知道,赚钱。

随着中小学生乒乓球比赛的来临,她忙着周转与各个学校之间,希望各个学校选手参赛的服装、拉拉队员的服装全部由他们雅琳工作室提供,如果掌握固定的团购客户源,对雅琳工作室来说,无疑又是一个大突破,况且,乒乓球比赛之后就是艺术节的来临,她必须提前做准备,才会在艺术节淋淋之际,各个学校来定服装设计服装时,不至于太赶时间太紧而丢失大笔的生意。

想到公司在她手里越来越肥壮,母亲也从自己的工作之中越发的优雅自信容光焕发,小寒就快乐的的像是跳起来的兔子,她希望周围的亲人朋友都能感受到她的快乐。

不过,各个学校的走访并不是很顺利,每个学校都有了自己固定的合作商,他们长期从他们那里订购校服,这一点让小寒相当伤脑筋,还是郑南的一句话提醒了她,她的主要顾客是学生,如果学生都以穿雅琳工作室的衣服为荣,这里出来的衣服能让他们喜欢,而在价钱上也与学校原本的合作商差不多的话,那么,这些顾客资源会被雅琳工作室给挖来的。

随着工作室的扩大,人手也不断的增加,甚至有了自己的车间加工厂,自己设计,自己制作成衣,自己卖。

虽然不是国内知名的大品牌,但在W市,也算闯出了一点名气,这对尚未成年的小寒来说,已经是非常值得骄傲的成绩,还是在爷爷没有帮助完全靠自己和朋友的情况下。

想到这,她不禁有些得意的笑了,颇有些意气风发,这种意气将她武术上不能突破的失落给缓冲了。

说到武术,小寒想到一件极其奇怪的事,绿城中学内似乎时常会发生群殴的事,大多都是女生打女生,而被打的人都不敢说出去,这种事情出现于像绿城这样一个教风严格的名校,真的是很不可思议,要知道,绿城中十个有七个都是名家子弟,剩余的三个不是有钱人也是精英,而绿城,不就是以‘精英教育’出名的吗?她虽然对自己身边发生的有些漠不关心,但若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就由不得她不关心了。

小寒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被几个十四五六岁的女孩子给围住,还是在这样偏僻的角落。

看着她们一个比一个横,笑的不怀好意猖狂之极美丽年轻的脸,小寒有些疑惑,自己早已摆脱了年少轻狂好勇斗狠的年纪,向来安分守己的上课下课,每日都沉浸在赚钱的乐趣当中,在学校虽不活跃,但与自班同学也算是打成一片,难道她不自觉中得罪了哪方高人?小寒一时陷入了长时间的思考,这是她的优点,有问题先从自己身上找,实在找不到再从他人身上找。

深刻的检讨了一会儿小寒无辜的看着围住她的一群女生,扬起灿烂可爱的笑脸道:你们有什么事吗?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微笑总是没错的,既能体现你的风度和涵养,又能化被动为主动。

带头的女孩相当美丽高雅,小小年纪自身就散发出一种不同于他人的气势来,那是一种习惯了领导他人命令他人天生的优越感,她上下打量许小寒,美丽的脸庞上神色冰冷,带着些这个年龄的少女们一些无知又嚣张的气焰,高傲的昂起漂亮优雅的颈脖,轻视的问:你就是许小寒?还不等小寒回答,她又自顾自的说:也不怎么样嘛!语气十分的不屑。

小寒灿烂的笑脸一滞,停止了手上不停转动球拍的动作,摸了摸鼻子,好吧,以她十多年的打架经验来看,这几个女孩今天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摆明是来找茬的。

环顾四周,皆是葱郁的树木,团团簇簇的中型绿色植物,将这里完全的隔离成为一个安静祥和独立的世界,每天吃完午餐后来这里躺会儿,独自仰望天空,消化爷爷为她准备的家教老师教的一系列的管理知识,是她每日必修的功课。

她虽然暂时搬出许家,可该学的许老爷子可一点都没放松。

看着那个拿着摄像机开始准备摄像的女孩,小寒敛了笑容,瑟瑟发抖的看着几位少女,结巴的问:你们,你们想干嘛?这里可是学校!好久都没被人欺负过了,真怀念啊。

几位女孩噗哧一声,仿佛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发出银铃般悦耳的笑声,说不出的天真烂漫。

其中一位女孩不怀好意的嗤笑一声:我们想干嘛?我们想干嘛这还不清楚吗?学校?你以为在众人都快午睡的时候,会有人来救你吗?小寒有些无奈,也有些好奇,不由放松了神经,也懒得装什么可怜,客气的像聊天一样问她们:好吧,请各位美女大发慈悲,让我当个明白鬼,我十分确定自己并没有得罪过你们,也并不认识你们,不知是什么原因导致各位美女想要教训我?带头的那位女孩极贵气的一笑,笑容里既有讥讽,又有些欣赏,她像一个嫖客般将小寒从头到脚都看了个遍,点点头,傲气十足的评价道:不愧是这一届的市级榜眼,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小寒破具江湖侠义之气的抱拳,谦虚的说:哪里哪里!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

带头的美女也被小寒谦和从容的态度闹的有些火气渐消,却仍冷着脸撇过头冷哼一声,十分有大姐头气势头也不回的朝身后潇洒的勾了勾手指。

这是就是小寒的另类魅力所在了,嘴巴贫惯了,在前世她的女人缘好到让师兄们都想扁她。

美女的手指一勾,她身后的一位戴着眼镜的看着很斯文秀气的女生十分默契的上前一步,推推眼镜,打开戴尔迷你型上网本,像个情报员似的,用少女特有的柔和的嗓音得意的说:许小寒,十一岁八个月零十五天,原学军小学恶狼军团一员,曾连跳两级,后为绿城的高额奖学金以全市第二的成绩同朗王誓涵、花移尘一起转入绿城中学,他们三人被人称为恶狼三巨头。

据可靠情报来源,许小寒目前同朗王誓涵、花移尘、郑南住在一起。

与朗王誓涵、花移尘是好友,与郑南关系不明,郑南曾多次公然将她背在身上,还是传言中许家的未来继承人,这一点还有待考证。

最喜欢紫色,最擅长的事是考试。

完毕!说完这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小姑娘骄傲的仰起头,颇为得意自己收集情报的水平,领头的女孩也相当得意,如此完善的情报组织,可见她们的团体有多强大,而她是这个团体的领导者,她满意的看着小寒目瞪口呆的脸,傲然的笑了。

小寒很快从刚才的惊异中回过神来,崇拜的看着戴眼镜的少女,由衷的赞道:太厉害了,你可以考虑以后进入国家情报部门工作,绝对是人才。

对于小寒搞不清状况,几个女孩相当无语,难道她不知道眼前她关心的不该是这个吗?不过小寒是正常人,反应当如正常人一样,于是她疑惑的抓抓脑袋:可我还是没听明白,你们为什么过来堵截我。

我们是来警告你,以后离郑南远点。

其中一个女孩实在是受不了小寒的迟钝,直接挑明了说。

噢……‘警告’两字让小寒眼里瞬间闪过不悦,突然发出恍然大悟的叫声,然后特暧昧的走过去搭上带头的美丽女孩的肩,十分八卦的看着她调侃的笑着肯定的说:你喜欢郑南!接着拍拍额头,笑嘻嘻的看着几人,学着狼王压低声音神秘的说:你们是想让我帮你们递情书吧?早说嘛,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不过先说好,郑南脾气不大好,情书是帮你们递了,看不看可就是他的事了,嗳,你们别不好意思嘛,脸都红成这样了。

人家那是被气的好吧?这下连带头的女孩子都分不清眼前这个小女孩是真傻还是装傻了,仔细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十分坦荡,再加上她那看起来跟小学生没什么两样的外表,她不禁转头朝那戴眼镜的女孩看去,是否她们的情报的出了问题,若是那个女人敢用假情报来让她当枪使,她不会放过那女人的。

这群女孩还是相当自负的,相信自己的判断力,更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先不说眼前这个许小寒别的如何,就光是恶狼军团的三巨头之一,也不是她们轻易能得罪的,许小寒虽然不算根葱,却不能不卖朗王誓涵和花移尘的面子。

更何况就她这豆芽菜似的小身板以及小学生的年龄,让她们相信郑南喜欢她?那不是天方夜谭嘛。

几人虽放心了,却仍要警告一番,小寒也不以为意,做生意嘛,少树敌人多交朋友,这是她自己摸索成的生意经。

对了,你们不会就是绿城中学里可与学军恶狼军团相提并论大名鼎鼎的郑南后援团吧?小寒忽然想到什么,惊诧的问这几位女孩。

几位女孩都得意的将头昂起,像骄傲美丽的孔雀。

啊,久闻大名,如雷贯耳!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小寒忍着自己快掉的一身鸡皮疙瘩,笑着说。

几位女孩冰释前嫌之后,也被这个看上去跟纸做似的小女孩这样调笑的乐了,发出清脆的笑声。

却见小寒又遗憾的摇头道:只是可惜了……可惜什么?带头的美丽女孩听她说自己骄傲的后援团可惜,不禁怒道。

这么有名的后援团居然没有属于你们的团徽和团服,实在可惜,你看我们恶狼军团,可是有自己的团徽和统一的团服的!小寒挺了挺胸膛,小下巴抬的老高,威风十足的说:还是雅琳工作室特别设计制作的!领头的女孩冷着脸一咬牙:哼,谁说我们没有!你们也有?那有雅琳工作室特别制作的吗?那可是很贵的。

小寒现在完全化身为斗气的小孩子。

团长,许小寒在雅琳工作室打工!美丽女孩身后的斯文女孩淡淡的提醒道。

小寒见自己的小算盘穿帮脸不红气不喘,十分干脆道:就当和你们交朋友,如果你们去雅琳工作室定做服装,我可以和老板说给你们打九折哦,还有限量的贵宾卡,以后只要你们去订做衣服,都享有贵宾级的待遇。

这是我的名片,我的手机为美女们二十四小时开机,对了……小寒极其灿烂热情的笑了笑,将手上的球拍塞身后的小包里,走过去,轻而易举的拿过还在摄像的女孩手中的摄像机,掏出里面的录像带,朝几位女孩扬了扬,压低声音对着团长和眼镜女孩笑着说:其实给你们提供情报的人还有一点没说,除了擅长考试之外,我还擅长……她忽的将录像带扔到空中,在它落下的瞬间弹腿飞速朝它踢去,录像带随着小寒脚步的力量直线撞向一颗不算粗的树,随着啪一声响,就着刚刚脸上的狠劲,铿锵的说出两个字:打架!收回腿,帅气的摸了摸鼻子,回头朝几位美女嫣然一笑,潇洒的挥了挥手:88!男人是祸水这件事之后,小寒看郑南的眼神就怪怪的,乖乖,看不出这家伙居然还有后援团,不知道有没有郑南后卫队啊,那帮子粉丝也够恐怖,如果是旁人,估计今天挨揍的几率不小啊。

郑南刚开始被小寒看着心里还跟吃了巧克力似的,美滋滋的,可看多了,饶是郑大少脸皮厚似靴底也不禁面红耳赤,脑中不由的就想起晚上做的那些梦来,恼火的放下书本,暗暗的扫视小寒的胸部,冲进浴室冲凉,心里却想着,那些丰胸的汤果然有用,短短一年的时间旺仔小馒头终于发育成小笼包,再由小笼包开始慢慢向包子方向。

想到此,郑大少在浴室抿着嘴,嘴角噙着丝笑意,暗暗期待着她快点长大,并郁闷的自己解决问题。

小寒盯着郑南看的多了,狼王也不爽起来,心里闷闷的难受,在连赛车都无法转移他的注意力的时候,小小年纪的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冒出了丝丝的占有欲来,与郑南暗战,老花坐一旁喝着咖啡眯着眼笑看两人斗法,杨洁则哀怨的看着小寒,饶是丫神经再粗也无法忽视如此具现化的眼神,背脊一阵阵的发冷,只好找件事将她支开:杨洁,后天就是校乒乓球总决赛,请帮把球拍送到体育用品店里做个保养,后天就要。

说到乒乓球赛,这次的绿城杀出了一匹黑马,这匹黑马自不用说就知道是她许小寒了,她是绿城二年级组的前十名,去年的乒乓球赛在决赛时被高年级学姐给淘汰了,倔强好胜的她说什么也要赢回来,每次回家对着墙壁乓乓的练球,练的还是左手,她现在几乎已经忘记其实她不是左撇子而是右撇子,有时候一个谎撒的习惯了自己都以为是真的。

而杨洁,小寒虽然还是对她亲近不起来,却也很难去讨厌她,除了常常用像刚刚的那种眼神看着她,偶尔伤春悲秋说些让她不解又掉鸡皮疙瘩的火星语言,时常拿着火热迷恋的眼神扒着郑南的衣服之外,她优点还是挺多的,比如,饭烧的很好吃,地打扫的很干净,家中常有花香。

慢慢除了郑南之外的三人都接受了她,没了刚认识时的防备。

只是可惜了后花园的新鲜植物了,常遭毒手,成为餐厅的装饰,说起来,要是她眼泪每天再少那么点儿就更好了,每次只要小寒说话,她那表情就让人感觉小寒在欺负她似的,仿佛小寒是个地主婆,而她是被恶毒地主婆虐待的可怜小女佣,比如说现在。

小寒的话一说完,眼里闪着雾气哀怨的深深凝视着郑南的杨洁眼中迅速积聚泪水,不敢相信的看着小寒,她可没有卖身给了许小寒,她怎么可以如此没礼貌的叫她一个弱小女子顶着毒辣的太阳只为给她保养一个乒乓球拍?这样过份的要求居然连声拜托也不说。

小寒心底毛毛的,心想,自己是不是又说错什么话了,难道自己无意中欺负她了?不禁将疑惑的眼神投向花移尘,寻找答案。

望到杨洁的泪水,郑大少的脸色越加的阴沉,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她脖子立刻一缩,捂着胸口深受打击之下面色苍白喘不过气似的看着郑南,再泪眼模糊的看着小寒,头点的飞快,用堪比夜莺哀吟的婉转声音说:没事没事,我去,我就去,这一点小委屈不算什么,真的,不算什么,我马上就去,别生气好吗?求你别对我生气好吗?你一生气,我心都碎了。

她用她那温柔水润的大眼凝望着郑南。

郑大少却毫不怜惜,看也不看的冷冷道:那还不快滚!是是是,我去,我马上就去,真的,只求你不要生气,只要你不生气,我做牛做马做什么的都行。

那眼泪跟不要钱的珠帘似的,一串一串的往下掉,纵使小寒这个货真价实的女人,也不禁心生几分内疚,可郑大少的心那就是钢筋混凝土造的,那泪水丝毫不能融化他脸上的冷傲,目中不耐的寒光更甚,不屑毫不掩饰。

小寒哀叹,这两人,孽障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郑南的目光如刀子一般深深扎在杨洁身上,都一年多了,承受起来依然这么的疼痛,没有起丝毫的免疫,身体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身子摇晃。

还好,还有温柔的阿尘和王子般的狼王,想到这两人,她心底流进丝丝暖意,柔情的看着两人,眼中感激不尽,嘴角的微笑比清晨射在玫瑰花露珠上的放光还要柔和纯洁,看向小寒时又是那种让她寒毛直竖的眼神,幽怨,惆怅。

小寒再次自问,自己刚刚又做了啥天怒人怨的事么?她认真的反省。

去年的乒乓球赛和艺术节小赚了一笔,今年小寒早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万事俱备只等开工,家中老巫婆自从那件事之后特安份,啥坏都不使,小寒乐得轻松,全心全意的投入到自己的赚钱大业中去,只是……想到家中越来越勤奋也越来越安静的妹妹,她不由有些担心,即使请雯雯来她的狗窝来坐坐也不肯,据荣华叔说,一次来这里做客之后回去被王明珠在房间狠狠打了一顿,这件事知道的人也不多,平日看着她对雯雯倒还和善。

她摇摇头,这学期过了,雯雯也该读中学了,只希望她别被嘉祺那闷葫芦也带成闷葫芦才好,在小学部有嘉祺帮衬照顾着,她也不担心雯雯在学校会被欺负。

老妈在许家幸好有荣华叔照顾,爷爷和王明珠斗没再找过老妈的麻烦,再加上老妈脱胎换骨宛如遇到第二春的表现,叫小寒掩着嘴嘿嘿贼笑,荣华叔貌似对老妈有意思啊,这么多年的单身,管家爷爷老早就想抱孙子了,荣华叔可真是个不孝子,至今未婚。

咳,贼笑实在太不符合她形象了,正了正脸色,换成一副严肃的样子,正襟危坐的翘起二郎腿,右手搭在左手上,凝神思考。

对了,刚刚想到哪儿了?哦,反省,对,我正在反省呢,反省到哪儿了?小寒霍然向后仰去,看着眼前三个离她很近的三人结巴的问:你……你们做什么都这样看着我?我脸上开花了?手还配合的摸摸自己的脸。

狼王清笑,如放出一阵阵的光,问道:想出什么了?想,想什么?小寒窘迫的将身体僵硬的靠在沙发上,这三人身上好大的气势。

郑南冷冷的哼了声,大手有力的将小寒捞到自己怀里,十七岁的他身高已有一米八,体型魁硕,小寒的身体被他捞去就像小鸟依大树,美女与帅兽,一大一小完完全全的鲜明对比,两人怎么看怎么不配,倒是与狼王站在一起时真是一对画中走出的金童玉女,这让郑大少气的只要他在场,小寒要么是被他背着背上,要么是抱在怀里。

就像前面说的左撇子一样,小寒被郑南强势中带着宠溺熊抱抱的多了也真习惯了,没觉得什么,她是吃软不吃硬型,郑大少却冷硬的同时,什么手段有效就使啥手段,这两人还真不知究竟是谁将谁吃的死死的,看情形仿佛都是小寒在欺负郑南,可看到后面总觉得胜者每次都是郑南似的,看小寒现在都对他怀抱习惯了。

习惯,这是多可怕的一词。

倒是对狼王亲近小寒会下意识的回避,她就是再迟钝,也意识到了什么,潜意识中不想让事情变得更糟,平常说话开玩笑完全将狼王当哥们儿,这一点就连花移尘都感受到了,何况是敏感细腻的狼王,却依旧眉目清朗的璨笑,没有一丝阴霾,仿佛无觉般。

花移尘不知从哪掏出一块计时表,看着郑南的动作笑的意味不明,用他好听似玉珠落盘的嗓音开口:三分十二秒,反省出什么没?小寒瞠目结舌的看着花移尘,惊叹道:老花,你不是去学心理学了吧?说起她反省的结果,还真有,她想啊,每次帮着这三人洗衣服杨美眉都是粉面含春,遇到她的衣服都是美眸含怨,他们仨叫她做什么事都是殷勤备至,轮到自己请她就是楚楚可怜受了大委屈,归结原因有三点:一、自己每次都太客气,用了‘请’字。

他们仨都直接命令,狼王即使是命令也是绅士十足,小寒自叹弗如,看着狼王的眼神中不由带了些崇拜。

二、可能自己太没富家小姐的气质,一看就是打杂的,而这三个人一看就是正主,真正花钱雇她的,所谓掏钱的是大爷,理应讨好他们仨,不待见自己。

天可怜见,花的钱可都是我啊,连工资都是我亲手给她打的,她不会是将自己当成这三人的财务主管了吧。

三、这最后一点可能就是封建传统的缘故了,重男轻女,杨美眉绝对有严重的重男轻女的思想。

更何况这三人无一不是蓝颜祸水。

师娘说过,男人是祸水。

这句话简直就是真理啊,师娘,您老太伟大了。

归结原因,问题可不出在自己身上,还是杨美眉自身的问题。

想到杨妹妹,不,是杨美眉,临走是看向自己的眼神,小寒默了,愤愤的看着眼前的三只祸水,幸好人家杨美眉本性纯良,否则,谁知道会因为这几只祸水生出什么幺蛾子。

幺蛾子才说不会出现什么,事情马上就来了。

校内乒乓球决赛如期展开,各学校的运动服在小寒努力的游说之下,终于都是雅琳工作室出品,看着选手们都穿着老妈设计的衣服,小寒心底那叫一个舒坦,每一见衣服都是对她和老妈付出的肯定,在证明着她们的价值,人活着,争的不就那点存在的价值么?事物繁多,杨洁早在知道雅琳工作室就是狼王、花移尘、小寒三人共同创办下,就整日缠着狼王、花移尘加入雅琳,去雅琳工作,在她的心中,虽说是三人共同创立也定是狼王、老花为主,小寒充其量就是个管财务,打杂的,重大决定还是由狼王和花移尘说的算的,而花移尘也是以狼王马首是瞻。

却不知道,雅琳工作室几乎是小寒自己一手创办的,而狼王除了在关键时刻提些建设性意见,偶尔遇到小寒无法解决的事情帮个忙,从不参与雅琳的内部操作流程,也就是说,只是个挂名董事,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狼王也不例外,他的心都在赛车上,课余都是赛车场练习赛车,梦想冲上世界的赛场。

而花移尘却是何小寒一样,在雅琳的权利大得很,现在的一切成绩都是他和小寒共同努力的成果,是雅琳的最大东家之一,只是外人都不知道而已,还以为他只是帮着好友玩玩而已,谁都知道,花移尘可是花家的三公子。

只能说杨洁眼拙,没认清正主,更没认清自己的价值,小寒当然不会将一个水龙头挂在自己工作的地方,不是惹自己心烦吗,现在十分确信,她讨厌之最就是女人的眼泪。

老妈的眼泪除外,自己在乎人的眼泪是珍珠,不在乎人的眼泪是自来水,前一个让人心疼,后一个惹人心烦。

可这一切都被杨洁归到小寒身上,狼王和花移尘多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不让她进雅琳呢?肯定是许小寒,她怎么可以那么过份,做这样恶毒的事情,难道不知道她是个多么有骨气多么坚毅不屈的女孩吗?面对她困难的生活,许小寒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为什么?不帮我也就算了,还从中作梗,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这么狠毒?就连狼王、阿尘都被她骗了,还有郑南,哦,她的郑南,她的王子,她的爱情,她怎么可以,怎么欺骗他们三人,神祗般的三人?如果不是许小寒的欺骗,善良温柔如狼王、阿尘,怎么可能会屡次拒绝他进雅琳工作室?不行,我一定要拆穿她的真面目,不能再让狼王、阿尘、郑南被她欺骗下去了,可是,我该怎么做呢?该怎么做才能拯救他们,我这样弱小,手无缚鸡之力,只是一介女流,而许小寒却是从小习武,一只手就可以劈开木板,那声音听的她心惊胆战,她该怎么做呢?一时间,杨洁拿着小寒的球拍陷入沉思。

比赛就快要开始,而杨洁始终不见人影,小寒有些着急,她那急躁的性子虽说经过磨练已经收敛了不少,可先天的性格还是在一些细节中可以看出来的,比如说她的指尖不停的叩着桌面,发出富有节奏的响声,不停的扭头看向入口。

她身后的杨其波也是细心的人,随问:小寒,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嗯!小寒微笑的点头,实则是急的胡乱点头。

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书上说……杨其波的口头禅一出,小寒立刻黑下脸,转过脸看着他:停,什么都别说!小寒语气里隐隐带着些不耐,对于小寒态度的改变,杨其波微微有些尴尬。

不是小寒在心上人面前不顾形象,而是小寒早对杨其波死了心。

半年前偶然得知杨其波其实并没有女友时,心里大为激动,繁忙之余,亲手写了一百封情书,还每日一束鲜花的供着,那段时间小寒每天的笑跟春风吹皱湖面般荡漾,而郑南三人则每日都脾气暴躁,空气中散发着一股低沉的黑气压,小寒乐的完全不受影响。

为多与心上人有相处的机会,小寒时常请杨其波来家中做客,本来进展挺好,可小寒千算万算还是忽略了家中还有一美女的事实。

每次小寒请杨洁帮她做个什么事时,她总睁着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控诉的看着小寒,一副被欺负深受委屈的样子,就连倒个茶也用可怜兮兮的表情哀怨的瞅着她,小寒被瞅的多了,免疫力也就高了,知道杨美眉就那德行,无视就好。

可人家杨其波不一样啊,面前一位梨花带雨的美女被小寒这棵豆芽菜给欺负的哭了,而小寒丝毫没有同情心,一次两次他还不说什么,只是这样的次数多,杨其波体内的男性英雄主义也不由犯了,加上小寒常惯着他,胆子也就横了起来,敢帮着杨洁训斥小寒了,书籍书籍的说个不停,引经据典的说小寒这不该那不对,靠了,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杨其波就这被小寒划入了黑名单。

养的男人若不向着自己,而是帮着别的女人来气自己,这样的男人还要他作甚?也是杨其波和她前世那已叫不出名的男友让小寒对她一直以来坚信的择偶信念产生了动摇,想着师傅说过郑南这样的才适合当她老公,镇的住她,老人们吃的盐比咱们吃得米饭还多,眼睛总比咱们雪亮,事实证明确实如此,目光也就从斯文秀气如杨其波之流的小受男身上折了回来,将全部精力投到无限的事业中去,找老公的事十年后再烦神不迟,实在找不到就守着爷爷过一辈子,多好,想到爷爷,小寒由内而外的透出一股光芒来。

小寒注意力转移,最高兴的莫过于郑南,他心眼甚多,对小寒十分了解,她的失恋可少不了他郑大少的功劳。

刚开始杨其波来他们的窝巢做客时,郑南每次都黑着脸放着冷飕飕的低气压,小寒脸上越是阳光灿烂晴空一碧,他郑大少就越是乌云密布闪电雷鸣,如同一个炸药库,谁点炸谁,炸的最多的也就是天上掉下有点被虐倾向的杨妹妹了,明明看着郑南脸黑的跟锅底似的还顶着温柔薄如蝉翼的脸皮冒着枪林弹雨往枪口上撞,不是找虐嘛?不过,要说无辜,最无辜的就属小寒了,每次被郑南吼过之后杨美眉都拿着她湿漉漉雨濛濛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小寒,这没什么,小寒神经粗,可以自动屏蔽,关键是小寒那时的心上人善良的骑士杨其波屏蔽不了啊,每次看到杨洁的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都不由升起一股男子汉大丈夫保护弱小的豪情,为杨洁说话,安慰她。

这也没什么,男人嘛都喜欢我见犹怜风情万种的女子,杨洁风情万种算不上,却是绝对的能提升男性英雄主义的因子的小鸟依人那类,刚开始杨其波还能含蓄的保护杨洁,引经据典的教育小寒不能欺负人,开口就是‘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然后就是‘某某书上说’,将小寒说的一个头两个大,里面全是含沙射影的人文教育,无外乎就是说小寒不善良,不温柔,不能当地主婆,不能欺负人等等,而杨洁在一旁感动的泪流满面的说着:不,你别说了,不管小寒的事,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自不量力的去关心少爷小姐们,都怪我自己管不住自己这颗情不自禁的心,这点委屈不算什么,真的不算什么!说的小寒极其郁闷,自己啥时候让她受委屈了,每次都委屈。

杨其波听杨洁如此说越发的感动,越发觉得她美好,杨洁,真是人如其名,美丽纯洁。

然后两人都被对方深深感动,一个流泪,一个安慰,一个继续数落着自己的不是,一个含情脉脉的深深的凝视。

最后的结局就是,小寒黑线的看着两人如同火星人一样的互动,笑着有礼的颔首,说自己还有事,让杨洁招呼客人,别怠慢了,然后赶紧逃回房间。

真他妈的比唐僧还唐僧,一个男人这么啰嗦,还是男人嘛,而杨洁,唉,真是水做的人儿啊,比装了水龙头还能收放自如。

而对于小寒如此失礼的做法,越发衬得杨洁温柔美丽善解人意冰雪聪明,杨其波恨不能理解像杨洁这样美好,这样纯洁的女孩,怎么还有人能狠下心肠去欺负她,两厢比较之下,越发觉得小寒过份、粗鲁、无礼甚至是狠毒。

这一切自然逃不了郑大少的眼睛,从刚开始的排斥杨其波,到后来三天两头的默许杨其波跟着他来几人的窝巢做客,直做的小寒看到那善良深情的唐僧就怕,看到杨其波就躲,郑大少的脸色终于雨过天晴,嘴角愉悦的勾着,将躲回房间郁闷之极小寒揽住当抱枕。

当然了,这期间是少不了一场搏斗的,小寒的郁闷从不放在心里憋着,打一架发泄出来就好了,不论过程如何,最后的结局总是郑南所要的,比如,发泄完之后的小寒毫不设防的就睡着了,郑大少正好可以趁机偷香。

对于小寒还没开始便结束的恋爱,花移尘一直都像看好戏一样在看着,在她沮丧着叫着失恋时,还非常温柔的地上一杯名为‘恋爱的味道’的果汁,伤感中的小寒一时大意,忘了眼前这只可是狐狸,笑的越美丽,制作的东西就越毒,在小寒呛的鼻涕与眼泪齐飞时,笑眯眯的道出果汁的做法。

恋爱的味道,顾名思义,定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的,主料:苦瓜汁,青椒汁。

副料:糖,盐,醋。

做法:放一起搅拌。

效果:能让你三分钟之内忘记失恋的痛苦。

居家旅行必备。

倒是狼王,对于小寒从一开始兴致勃勃的写情书追夫,到后来的失恋都一直没有说过什么,仿佛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那样惯着小寒,让她自己去经历,然后在她失恋之后开心的拉着她急速飞车,体验追风的快感。

所谓臭味相投便称知己,狼王的这招真管用,没心没肺的小寒在飞了几次车之后便完全将杨其波给抛向脑后,又生龙活虎挣钱财。

望着又在自己耳边嗡嗡的比唐僧的师傅还犹胜三分的杨僧,小寒心底焦急的同时更加烦乱,真不解当初自己怎么会对唐僧一见钟情的。

胡思乱想中,裁判已经报了她的名字。

这时候小寒反而没有那么焦急了,神情由烦躁转向淡定,最坏的结果就是今年的努力全部白费,又得像去年一样,因为一场比赛的缺失,被裁判判对手获胜,被高年级学姐淘汰。

情况可没那么差,最多她向别人借个球拍好了。

却在这时,杨洁香汗淋漓的赶来,小寒松了口气,真如电视上放的,出场的还真关键,最后一秒,好在杨美眉还算靠谱,关键时刻赶了来。

嘴角不自觉的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激动的朝杨洁奔过去,再迟到一分钟,她就要用手去打球了。

你可到了,我的球拍呢?激动的小寒望着两手空空的杨洁。

你等会儿,球拍在包里。

杨洁也算是慢性子的人,这个时候还不忘秀气的擦擦额上的香汗,细细的喘着气,拉开包包的拉链翻了翻,惊呼:天啊,球拍呢?我明明放在包里的啊?哦,我的上帝,怎么会不见了?冷战小寒挺她如此说,笑容霎时一僵,面色当下冷了下来,眯着眼看着杨洁又开始梨花带雨,冷冷说道:这么点事都做不好,以后也不用做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出如此苛刻的话,只为杨洁没有准时将她球拍带来,一切只凭着感觉和心而已。

杨洁呼吸一窒,不敢置信自己所听到的,眼泪如黄豆般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抬起头,瞠大了一双美目: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凭什么?就为我这一次的小小失误吗?小寒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哭的我见犹怜,却升不起半点歉意的感觉,她突然松缓了面容,天真的笑了笑:我怎么可以?说着便转身回到了比赛场地。

花移尘和郑南都准备了一副球拍,一个面带微笑,一个神色倨傲,都是满含关心,让小寒心中那闷闷的不舒服的感觉奇异的消失了,眼中的冷意不由的融化。

花移尘看了看那边哭的情深深雨濛濛的杨洁泪眼凝视这边,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笑问:没事吧?没事。

小寒被杨洁的眼神看的又心烦意乱,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人群中的许洁雯后,露出了几分惊喜,她很久都没和这个胆小羞怯的妹妹说过话了。

许洁雯怯怯的看了看姐姐,什么也没表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站在冷漠自持的冯佳琪身边,虽面色镇定却掩不了她内心怯弱的本质,一双眼睛倒是沉静坚定了许多。

小寒忽然想到,不知不觉间,当初那个坐在餐桌上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

脸上不自觉就绽放出温暖的笑,邱洁雯极浅的抿着嘴角笑了下,瞬间就隐了去,冯佳琪笑着走过来递上球拍,淡淡道:加油!放心吧!小寒开心极了,很自信的说道,拿着球拍蹦跳着回到比赛场地。

郑南冷着脸极为大声的从鼻腔里哼了声,花移尘的笑容越加的灿烂了。

顺利的过了校内决赛,小寒跳上球桌挥着手中的球拍朝着大家张扬得意的笑着,她总算将去年淘汰她的学姐给打败,去年小寒在体育楼里练习热身,等快要比赛,小寒准备就绪出去时才发现门被锁了,待郑南找到她时,比赛已经结束,她这个唯一一个一年级闯入决赛的选手,因缺失一场被另一位高年级学姐淘汰,今年总算是赢了。

对于胜利,我们总是很执着,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

比赛完之后小寒就被接回了许宅,在爷爷面前小寒当然也免不了摇着尾巴一阵得意,然后继续坐在爷爷身边,看着爷爷放置在一边的文件,了解许氏内部的事情,不时的回答爷爷问的几个问题,有时候爷爷也会从自己的文件中抬起头来问问小寒对一些重大事情的看法,在爷爷面前她也放得开,将自己的观点一一道来,许老爷子虽然没说什么,但从他表情看来还是很满意孙女的回答的。

许姨。

小寒礼貌的叫道。

嗯,回来啦?王明珠虽然收敛很多,但态度依旧不冷不热,十分不屑,只是做事不再趋于表面。

是的,许姨。

小寒淡笑着,从容应付,见到许洁雯时点点头招呼道:雯雯!姐姐。

许洁雯不再像幼时那样胆小,虽然还是低眉顺眼,在许家待的时间长了,尤其是被王明珠教导的时间长了,也明白了很多,小小年纪心底通透。

家和万事兴,每次许小寒回家餐桌上都没了过去的火药味,但真正感到家味的怕也只有许老爷子和许小寒,其他人只是坐着,却貌合神离。

过了几日回到她的小巢,杨洁居然还在,小寒挑起眉梢看着她。

杨洁立刻像受惊的小兔子站起来怯怯的看着小寒,眼睛内开始凝聚泪水,而来做客的杨其波立刻站起来,将杨洁挡在身后,气愤的质问:你怎么一回来就欺负小洁?我绝不允许你欺负小洁。

小寒噗哧笑了,好笑的看着他:你是以什么身份在和我说话?小寒自己也莫名其妙,为什么突然对杨洁失了忍耐力,看到那张泪眼朦胧的脸就心生烦躁,脾气就差了起来。

你……你这么可以这样说话,你真是太自私太过分了,你没看见小洁都被你欺负的哭了吗?杨其波心疼的看着梨花带雨的杨洁,对小寒越发厌恶:不要在这里工作了,去我家!不,我不去,阿波,别说了,你别这么说,是我,都是我没做好,我不该弄丢了小寒的球拍,小寒,求你,求你了,不要辞退我,不要这么残忍,不要对我这么残忍,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求求你,不要辞退我……杨洁瞬时泪流满面,好不可怜。

小寒的青筋又开始突突的跳,敢情这两人都将自己当成小说中悲剧主角了,自己就是那个欺负他们的恶毒的坏女配,至于么。

就因为一个球拍她就要辞退你,太过份了,这样的工作你还要做下去吗?小洁,不要求她,不值得,我会给你找个更好的工作。

走,哼!杨其波看杨洁舍弃自尊哭的肝肠寸断的样子,感觉自己心痛的快要死掉了。

小寒只觉的分外滑稽,也更加奇怪她为什么一定要留在这里工作,难道就是为了郑南么?不,我不走。

杨洁坚定的将头摇的泪花四溅,扑到小寒面前双手捂胸,真诚的说:小寒,求你了,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见小寒仍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脸色的血色渐渐褪下去,身体不稳的踉跄了两步,小寒想,她下一步会不会哭天抢地,却见她突然扑倒在一直在擦拭赛车模型对这边动静视而不见的狼王脚下狼王,求你,不要辞退我,你这么善良这么温柔,这么仁慈,不要辞退我,不要……狼王笑着将她扶起,看了看小寒淡淡的说:你是签了三年的合同吧,到期了吗?没到期,没到期,对,还没到期,合同还没到期你不能辞退我,你不能辞退我。

杨洁脸上挂着泪,微微笑了,诚挚而感激的看着狼王:狼王,谢谢你……感动之下又淌下两行清泪,小寒估摸着她下一句就是来世做牛做马报你大恩大德了。

杨其波深情的看着杨洁:小洁,你怎么这么傻……这么痴,为了那个不爱你的郑南值得吗?值得,都值得。

两人深深凝视。

小寒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看向狼王,却见狼王看也没看这边,专心的摆弄自己的赛车。

自己这次确实小题大做了,连狼王也不站在自己这边,用这样温柔的方式。

小寒耸耸肩,转身上了楼,老花和郑南都回了自己本家,估计明天回来,她说不好那种奇怪的感觉,直觉让她想辞了杨洁。

对于狼王的态度,小寒心里很憋闷,这是认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首次意见产生分歧,让小寒难受的不是狼王帮着杨洁,而是他后面的态度。

小寒也是个倔脾气,有心找狼王和好,却总是别扭着,两人处于一种奇怪的冷战之中,莫名其妙的冷战,让小寒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去道歉吧,她没有哪里做错,不去道歉吧,两人的关系这样僵持着,使她的脾气越发的暴躁,做什么都觉得不顺心,觉得烦。

花移尘和郑南当然也看出来了两人之间的冷战,郑南没说什么,只是警告的扫视了杨洁一眼。

花移尘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之后看了看狼王,又看了看小寒,再看向杨洁时目光极为犀利,他明白杨洁只是两人之间问题的导火索而已,真正问题还是出自他们本身。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花移尘和郑南更容易看出问题的所在,而两个看待别的事物精明通透的当事人却拨不开迷雾,陷入迷茫之中。

但人就是这样,对于自己在乎的朋友不会去责怪,而是将一切原因归结到那个他们不关心的诱因身上,使得杨洁周围的温度骤降,下雨的次数也减了许多,改为凝噎。

小寒更是看到她就烦,说话语气表情都渐渐不耐,这使得她和狼王的关系越发的僵冷,从而造成一个恶性循环,杨洁的小媳妇模样让小寒越发的讨厌,没欺负她也因为表情和语气不好而变了性质。

将气放在心里向来不是小寒的作为,郁闷之极又找不到发泄口的她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到比赛当中,她一改平常的斯文打发,如同发泄般十分粗暴,平常心一旦失去,将比赛当成发泄的工具与途径自然是打不好比赛的,前两场比赛小寒都输给了对手,彻底步入了低谷期,而狼王也比她好不了多少,赛车屡屡失利。

解铃还须系铃人,两人的僵局花移尘有心帮助却无法打破,小寒甚至连找郑南打架的兴致都提不起来,这让郑南意识到,狼王在小寒心底的位置很高,这个原因使他虽然讨厌杨洁那个女人,却从没说过要辞退她,留着她还有点用处。

峰回路转狼王毕竟是少年,初次经历这样懵懂的感情不知如何处理,如果小寒也喜欢他倒还好,可内心通透似明镜的他却比小寒还能清楚的明白,小寒对郑南的依赖有多深,笨拙的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来扼杀自己这段朦胧的初恋,小寒烦躁,狼王年少的心里却是钝钝的痛着,杨洁的事不过是个契机而已。

这个少年聪明到让人心疼,如果此时不断,以后痛的不仅是他还有小寒,郑南。

最后一场比赛前夕,杨洁也受不了狼王与小寒之间的冷战,在楼梯口遇到小寒时,流着眼泪委屈的求小寒原谅。

小寒,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不要再折磨狼王了,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我错了,求你了,不要在折磨我们了,请对我仁慈一点好吗?看狼王这样,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小寒不解,眉尖蹙起,我和狼王之间怎么关你P事,你用什么立场痛?你心痛个鬼啊。

口口声声说错了,说仁慈,你这么伟大也没见说一句,只要你原谅狼王我就离开啥的嘛。

想了这么些日子的小寒已经隐约的感觉到,她和狼王之间并不是因为那句话那么简单,可能她性格真的不好,狼王已经忍她很久了吧,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哪一天哪一件小事就存在的呢?怕是压抑了好久忽然爆发而已吧。

想到好友对自己可能存在的厌恶,小寒只觉的心底燥的像要炸开一般,脸上却越发的平静,面无表情,更别提好脸色。

杨洁激动之下上前抓住小寒的手,哽咽的说:小寒,我知道你因为球拍的事情讨厌我,恨我。

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折磨就折磨我吧,求你放过狼王好吗?你们是好朋友啊,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这样折磨狼王呢?求你,我求求你。

说话间情绪太过激动,手上用力过大,失手之下竟将小寒往楼梯下撞去。

这间房子虽然‘小’,但楼梯却不短,弯弯曲曲之中,这样摔下去可能摔不死,断手断脚的却不是问题。

小寒遭人袭击,二十多年的习武本能加上小寒这个身体的柔韧度,使得小寒在倒下去的瞬间,手在空中凌空一挥,揪住杨洁的衣服,杨洁因为身体被突然借力,本能的用双手推小寒,小寒却借着这股轻微的力量身体向上一百八十度翻转,本来她倒下去的身体却霍然转换为原本在上面的那个人,小寒身体倒呈四十五度,本能的将撞击自己的力道给卸给了杨洁,造成小寒推倒杨洁的姿势,在一声惨叫中,杨洁滚下了楼梯。

而狼王与花移尘郑南三人回来看到的就是小寒推杨洁下楼的这一幕,小寒因为身体不稳双手猛然支撑在楼梯上,那力道让小寒纤细锻炼的并不结实的胳膊骤然一阵剧痛,勉强着撑起身体,额上冒出一阵冷汗。

杨洁顿时昏死过去,郑南急忙大步从杨洁的身体跨过去,将小寒扶起,冷着脸皱着眉紧张的检查小寒有没有事,大狼王看了眼小寒,见她没事,向杨洁奔去,花移尘看看小寒,打电话叫救护车,然后过去低下身子摸了摸杨洁的几处骨骼,淡淡说:暂时不要搬动她。

救护车来的很快,在杨洁被搬上担架离开之际,花移尘向担心的走下来看着杨洁的小寒说:小寒,这次太过了。

这次太过了,潜台词就是,小寒一直在欺负着杨洁,因为和小寒是自己人就一直在放任不说,这一次,太过了。

小寒什么话也没说,也不知道说什么,倔强的不要郑南扶着,直直的看着花移尘和狼王,狼王却始终没有看她。

她动了动嘴唇,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淡淡的转过身去,眼眶突然就红了,觉得眼眶中的液体烫的她眼睛都睁不开了,杨洁被推下楼梯,受伤了,这是事实。

郑南神色不明的看着狼王在小寒背过身去之后投过来的担忧歉意心痛的眼神,身体将小寒牢牢挡住,微微弯下身子将小寒拦腰抱起,避过小寒的左臂,将她禁锢在怀里不让她有任何与狼王对视的机会,将她抱了出去。

有一种液体,透过他的衣衫灼痛了他的皮肤。

小寒知道杨洁不是故意推她的,她没有动机,所以小寒没去解释,解释有时候更像在掩饰,掩饰,就是你的过失。

小寒的过失就是将杨洁不小心撞她的力道给返还回去了。

乒乓球决定胜负那一场比赛,恶狼军团里所有人都去看了,包括狼王和花移尘,小寒看到他俩,心底不知道是个啥滋味,很委屈,又不知道委屈什么,毕竟,摔伤的是人家,她一根毫毛也没伤到。

不仅楼梯事件让大家失望了,小寒今天比赛的表现也让大家非常失望,甚至比往常更加糟糕,一分钟不到就被人拿下了一局。

而小寒今天再输,就表示绿城今天得输给二中,因为这是团体赛,小寒是绿城队中的一员。

小寒很狼狈,完全处于一种被虐的状态,表情狼狈,神态狼狈,活了两世都没有比今天更狼狈的了。

花移尘这时才发现不对,小寒的胳膊受伤了,只是小伤,却能让小寒今日无法比赛。

恶狼军团一阵一阵的加油声,一如往昔灿烂的笑脸看的小寒想哭,可能这是个多雨的季节,小寒也善感了,她想,一定是胳膊疼的狠了,所以她才想哭。

对手看着她轻蔑的笑道:绿城都没人了吗?这样的水平也被派来参加比赛?对付你,我五分钟就可以了。

语气十分狂妄,听得绿城的拉拉队与恶狼军团们火冒三丈。

花移尘极妖孽的笑了笑,用不大小小却能被周围人都听见的声音懒懒的朝小寒道:许小寒,被人这么说你还想隐藏实力吗?周围的人都被花移尘说的一愣,那个文弱的小女孩竟然隐藏了实力?别勾人发笑了好不好?看她风吹都能倒的样子,手都抖了。

小寒也一愣,却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迅速挥球拍将对手突然发过来的球削去,却不想这球是朝她手腕瞄准而来,吃痛之下手中的球拍霎时飞了出去。

哈哈,左撇子也没什么嘛,这么弱,回家吃奶去吧!对手嚣张的笑。

忽然一个短发美女激动的跳进场内对那对手大骂,然后朝着小寒大叫道:许小寒,快灭了她啊,快灭了她。

童鞋,你不知道有种人不能挑衅的吗?还有,那位激动的同学,你是谁啊?小寒炯炯的看着对手,一双明亮的眼睛瞪的圆溜,像两只放着强烈光芒的小太阳,她突然笑了,转身捡起摔在地上的球拍,扬了扬,淡金色的阳光洒在她周身,气势陡然一变,恍然中大家如同看到了一个涅槃重生的女斗士。

她极为骄傲的抬高头颅看着对手,一股强烈的威压朝对手直射而去,球拍猛然指向对手,眼中藏不尽的自信。

所有人惊讶的看着那个其实遽然改变的女孩,看着她忽然换为右手。

对手神态凛了凛,在小寒的气势之下一时失了声,半响之后气虚的哼道:一个左撇子居然想用右手打败我?妄想!小寒傲然一笑,仿佛又回到那个一下课便向马蜂追屁股似的跑在第一个的那个女孩,站在球桌前当守庄的庄家,轻声说道:我是左撇子,最擅长的却是——右手。

我还一针如果说前半截比赛是小寒单方面被虐,那后半截比赛则完全相反。

对手说:对付你,五分钟就够了。

小寒在之后的比赛里,五分钟将对手送回了老家,用更狂妄更嚣张的姿态。

就像一个披着黄金甲的圣斗士,那一刻小寒笑的那样飞扬跋扈,那样不可一世,仿佛回到当年在在全国的比武大赛上,以最小的年龄拿到全国冠军时一样,雄姿英发,打败对手只是谈笑间的事情,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前一刻还猖狂的叫嚣的二中队员就已经被那个其实陡变的小女孩给送回家。

所有人都望着这个女孩,惊诧的望着,她摧毁的不仅是对手,还有对手的意志,她的表情像傲视群雄般,骄傲的卑睨着对手。

小寒望着她,就像望着过去的岁月和现在的岁月,望着她这段时间来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人,闹心。

如果真的不喜欢辞了就是,何必闹心,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明明一件很简单的事,很容易处理的事,只要加入了过多的在乎,参与了自己在乎的人,事情是不是就会变得复杂?她是不是也就钻进了迷雾,无法从烦恼中走出来。

她笑了,神情那样的张扬,淡金色的光芒仿佛是她身上的金甲。

当了这么久的小孩子,让她差点忘了,她——其实是成年人。

微微一笑,再粲然而笑,牙光闪耀。

后来绿城的在谈论许小寒这个时说,如果许小寒让所有人都误以为她是左撇子为的就是最后这一刻经典性的胜利,那许小寒的心机未免也恐怖了些。

有几个学弟学妹一次遇到小寒时,鼓起勇气问小寒这个问题,她傲娇的笑了,轻声却满是霸气的说:他们配么?他们配么?包括杨洁和眼前这个对手在内,这些人从来没有被小寒放在眼里过,心机?他们配么?她这样狂妄却没有人说什么。

这才是她许小寒的笑容,什么风情万种,什么含羞带怯,不过都是无聊之余的消遣罢了,这,才是真正的我啊,怎么扮演小白兔久了,差点把自己也弄丢了呢?收拾好球拍,走向观众席,拍了拍狼王和花移尘的肩膀,朝恶狼军团们笑了笑,他们看到了第一次小寒来到恶狼军团时的情景。

后来狼王问花移尘为什么会喜欢上小寒,花移尘说:因为我们从来没有过那么灿烂,那么纯净,那么自然,那么百分之百的笑容,我们即使是笑,也不会笑的那么喜气。

犹如千万朵莲花一起嫣然盛开。

他们都感受到了小寒的不同,她看向大家的眼神变了,仿佛小寒在一瞬间勘破了什么,霎时长大了,而他们,还是孩子,他们的距离一下子拉的好远。

许小寒还是许小寒,接下来的几年他们才知道究竟是什么变了,那距离若不努力跟上,就像一条鸿沟,越拉越大。

狼王和小寒,都是多情到无情的人啊,可以和你很好,也可以很容易就放手,风一样洒脱。

小寒转过身,走向领奖台,手越过肩膀头也没回的朝他们挥了挥,那背影潇洒的,似没人能留得下她的脚步,就像没人能够让他们的狼头——朗王誓涵的脚步停滞一样。

初三,雅琳(YL)品牌的服装在外省开了分店,雅琳工作室扩大了一倍有余。

初三,小寒是雅琳的最大股东,花移尘为执行总裁,一个十四岁,一个才十六岁。

初三,狼王登上了去M国的飞机,带着小寒和恶狼军团最真挚的祝福,追寻自己梦想。

真正的朋友永远都会祝福你帮助你,不会阻碍你前进的脚步。

狼王是个多情而又无情的少年,那样任性的用十年换取他的一生,给他十年时间,十年后回来朗氏和王氏,他是朗、王两个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机场留下的仍然是他清朗毫无阴霾的笑容。

花移尘回忆起,狼王似乎和他一样,时刻都在笑着,他是习惯,狼王是没什么烦恼值得驻进他的心里,所以他永远都笑的干净而明朗,只除了几次,狼王在看小寒和郑南的时候。

很多时候他在想,他究竟,他们究竟,喜欢许小寒什么?他又在想,在许氏那样一个复杂庞大的家族里,她为什么,凭什么她的笑容还能那样纯粹,那样夺目。

好吧,他承认,她是个傻妞,就像她毫无保留的将公司交给他打理一样。

初三那年发生了很多事,也包括杨洁,这个人终于彻底的从小寒世界里消失。

要说她笨吧,她真笨,那么点小事都去烦恼,说她聪明吧,她真的很聪明,将前世师傅和爷爷送给她的八字箴言运行非常彻底——再敢犯我,我还一针。

还来犯我,斩草除根。

她在杨洁满口可怜哀求的间接责备中,说:如果不是你撞我,我不会倒向楼梯,如果不是你推我,你不会摔下楼梯。

所有来看杨洁的人都在病房外听到了小寒的那句话,花移尘苦笑。

花移尘说:小寒,这次太过了。

他知道,凭着小寒的身手是可以避过楼梯事件的,但他不知道,在小寒翻上上来时,杨洁反射的用力推了她一下,那股力不仅没有让小寒拉她一把,甚至将力道给返还回去。

许小寒,从来不是以德报怨的人啊。

而对于杨洁在病床上躺了大半年才能下床行走,小寒不是不内疚的,也不是不高兴的,至少,没人烦她了,好吧,这样的想法很不道德,她承认,可她偶尔还是会偷笑几声,表示心情的愉快,谁让她查出杨洁竟是王明珠派来的奸细呢?谁说杨洁没有推她的动机?在阳光里呆久了的小寒也知道,世界上是有很多你防不胜防的黑暗的,但小寒也知道,有些人和事是不用防备的,比如母亲和爷爷,比如狼王。

小寒太了解狼王了,就如同了解自己一样,那是一种感觉,臭味相投便称知己啊,小寒想起她对狼王一见钟情式的友情,抿着嘴快乐的笑了,有一种友情不论时间与地域相隔多少,也不会变味半分。

高一,雅琳(YL)这个童装品牌往高层发展,所有面料全部统一用纯蚕丝质,一件YL的童装最便宜也要四位数,通常还是打过折的。

从设计,生产,加工,销售,雅琳工作室捉奸趋向完善,黄雅琳也成为国内知名的童装设计师。

高一,在小寒的努力下,黄雅琳终于穿上洁白的婚纱,和许荣华步入礼堂,小寒被妈妈抱在怀里,妈妈幸福的流泪,小寒呵呵傻笑。

高二,已经是W市未成年人中第一小富婆的小寒遇到一个非常大的诱惑,考验她和花移尘的意志力。

几十吨重的服装垃圾运入国内,若是收,并与他们长期合作,每年将增加几亿甚至十几亿的盈利,这个诱惑与其是说诱惑小寒的,倒不如说是诱惑花移尘和郑南的。

服装垃圾,与垃圾服装不同,虽然之后调换了个,但意思就差远了。

后者只是质量差的一批服装,而前者,则是各个品牌的上等服装,但都是通过各种非法渠道获得,也就是说,贩卖服装垃圾,是违法行为,却也是暴利,一本万利的暴利。

虽然在我国的某些地区有很多这样加工服装垃圾高价出售的事情存在,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但是……小寒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子,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脸上,眼睛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不可否认,在那样的暴利面前,小寒也心动过:还记得我赚钱的初衷么?她笑了,想到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迷茫,以及找不到自己存在价值时的痛苦和迷惑。

赚钱只是一种体现我们价值的手段,用来证明自己,同时享受赚钱的乐趣,而赚钱的乐趣在于——赚钱的过程。

如果乐趣不再是乐趣,反而让我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那赚钱还有什么意义么?我是为了快乐才去赚钱,这样的钱不能使我快乐反而会是我夜不能寐,这样的钱,不赚也罢!爷爷和师傅说:小寒的笑容要永远这样干净明亮。

所以,她不会让自己的手沾染上洗不净的污点。

她指着自己的黑眼圈:难以成眠的滋味真不好受啊,我再去补会儿眠去。

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离开了会议室。

公司成立至今,小寒没有处理过一次暗处的事情,她总是那样积极乐观的站在阳光下享受着阳光的洗礼,但一个公司的正常运行,那么多的竞争对手,商场上多少猫腻小寒怎么会不知道?她一直知道,因为郑南和花移尘不想让她知道,她便装作不知道。

可这一次她是真的不知道了,不知道那些人又去找了谁去合作,只知道短时间内,一个杂牌商家在服装界迅速窜起,中间经历过哪些血腥哪些黑暗哪些龌龊,小寒一概不知,因为不关她的事。

她不知道,其实,关她的事。

高三,在众学子都在顶着高考压力认真学习之际,小寒提前被一所高等学府录取,这也是小寒在对着那些歌个学妹的问题时说出那么狂妄的四个字时,不仅没有任何人反驳甚至惹来她们疯狂崇拜的原因。

聪明人和曾在许家宴会上见过小寒的人都知道许小寒是许家的继承人,对于小寒不符合年龄的成绩仰慕而不嫉妒,有些东西有些人你只能仰慕。

而另一方面,也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许洁雯是许小寒的妹妹,不论许洁雯怎么努力也无法赶超许小寒,因为不光她在努力,小寒的努力丝毫不下于她,并且比她多了这么多年的社会经验,还有那段不为人知的秘密,就连爷爷,对小寒的栽培也超过许洁雯。

本是无法比较也不该被拿在一起比较的两个人,偏偏因为都姓许,被拿在一起比较,这种比较刚开始还像是有人刻意为之,而到了后面,让人看到许洁雯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只比她大一个月的许小寒。

姐,所有人都拿我和你比,这种感觉真讨厌。

许洁雯弹着钢琴,笑着说,表情十分恬静,嘴角是轻松惬意的微笑,在这样的午后,空气十分宁静。

嗯,我知道。

小寒双腿盘起坐在地板上,一杯咖啡,一堆宗卷。

姐,等你继承了许氏后送我去维也纳读书吧?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弹着,空中零星的飘荡几个音符,丝毫不觉扰人,平添几分温馨。

说什么傻话,有爷爷在呢,我们只负责当快乐的米虫就行。

小寒蹙了蹙眉,从宗卷抬起头,微斥道:这样的傻话少说。

这是小寒最忌讳的话题,爷爷,会陪着她长命百岁的,她只要继续快乐就行了,永远快乐。

知道了,知道了。

许洁雯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缩缩脖子,继续弹奏,姐生气时和爷爷越来越像了。

郑南出事小寒狐疑的盯着雯雯,心头升起不好的感觉,总觉得雯雯的这句话像是在暗示什么一样。

小寒的感觉是一种天赋,从来没有出过错。

她严肃的看着许洁雯:雯雯,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告诉我!许洁雯一愣,微微失笑:姐姐,你想多了啦。

一个音符狼狈的弹错,若是狼王、花移尘或郑南在都会发现,小寒却发现不了,她什么都学,唯独对琴这东西没兴趣。

这种不好的感觉像一片乌云遮在小寒头上挥散不去,她蹙起眉,认真的嘱咐许洁雯:雯雯,你如果知道什么,一定要马上告诉我。

姐姐好啰嗦!许洁雯轻快的笑起来,撒着娇。

小寒仔细观察她的神情见真没什么低下头去继续看宗卷,心底却想到郑南,那家伙居然买了《恋爱指南》,在小寒睁大了眼惊奇的看着他时,他也是有些害羞十分懊恼的将小寒捺如怀中,粗声粗气的说:啰嗦……在大学里,郑南做着许多普通男孩一样的事,上自习占位子,给小寒热奶茶,煮红糖水,帮小寒背书包,每每小寒大笑的望着他时,他都会恼羞成怒,然后解释般的开口:凭什么别人能做到的事,本少爷做不到。

语气还是那么欠扁,却让小寒越来越习惯他的存在。

她没看见许洁雯手心沁出的细密的汗珠和歉意的眼神:姐,对不起,我太渺小了,渺小到,他们的一跟手指头,就能捏死我。

姐,说好了,等你继承了许氏,就送我去维也纳读书,我,再也不回来了。

虽没有从雯雯那里得到答案,小寒却并没有放松,这种感觉让她很是担忧。

小寒多次提醒爷爷最近要小心,连续很多天,爷爷身边一切如常,残酷的高考结束,雯雯也将读大学,小寒和花移尘在各自忙着公司的事。

非法合作的事情虽然被小寒拒绝,却也给了小寒一定的灵感,就像日本人大批的收购中国的一次性筷子做上等纸张再高价卖给中国一样,小寒也想到大批收购各个国家的残次服装经过加工之后打上品牌再出口,高价卖出去。

这一切的合作事宜,自然少不了大洋彼岸狼王的帮忙,而事实上,狼王在大洋彼岸除了留学深造追求梦想外,也在忙着别的事情,他那样聪明的少年。

狼王和大家一直有联系,分隔的远了,眼界宽了,狼王和小寒之间的那点小小的悸动早已随时间淡成尘埃,恶狼三巨头再次联起手来。

至少小寒是这样,小寒是个干脆的人,尤其在知道许氏和朗、王氏不可能联姻的情况下,爷爷绝不容许许家的百年基业改姓朗王。

若是小寒真的和狼王相爱的死去活来,小寒也是会争取的,可前提条件是,这中间没有一个郑南。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十八的小寒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在外人面前完全一个许非凡第二,也只有在熟人面前,小寒才会将自己实实在在的一面表现出来,高兴时哈哈大笑,生气时鼓着腮帮子叉着腰,嘟着嘴将头扭到一边去,大大的哼一声,告诉人家她在生气。

在公司倒也并非一个伪装者,至少小寒火爆的脾气无人敢惹,她生气时或高兴时毫不掩饰。

都说在商场喜怒不形于色,否则你会被啃的骨头也不剩,可许小寒偏偏就是那么个喜怒形于色的人,至今没被啃死甚至公司越来越大,叫很多人想不通其间的道理。

有人说:因为是许家的继承人呗,有许老爷子靠着呢,谁敢动她,她那公司还不是许家的子公司。

这句话是王明珠对董事会的人说的,外人鲜少有人知道,雅琳工作室与许氏的关系。

小寒近几年大量的吸收人才,贵精不贵多,雅琳招收人才十分严格,公司内部,包括两个最高层许小寒和花移尘,几乎全部是由年轻人组成,这个几乎,是因为雅琳首席设计师是黄雅琳。

黄雅琳现在不仅设计童装,也开始往设计少女的服装,她的设计灵感全部是来自小寒。

已经读大二,小寒的每日‘养身汤’也没停下过,看小寒的身材就知道她发育的好不好,而原因,小寒至今不知道郑南送给她的汤有何妙用,自己创办了公司的郑南常与雅琳合作,这么些年风雨无阻的,不论多忙,小寒每日都会喝到郑南的‘爱心养身汤’。

养身汤,确实是养身汤,丰胸汤在小寒十七岁那年就被换成了益气补血养身的药膳汤。

她以为这汤会这样喝上一辈子。

不好的预感终于成了真,却不是因为老爷子,而是郑南,郑南居然被法院传票,有人举报他参与非法生意,公司也暂时被封。

郑南暂时被限制出境自由被监察在家,在得到确切的证据之前。

如果得到确切的证据,最轻也是坐牢吧,具体情况小寒也不知道。

郑南的事情让小寒燋头烂额,着急的吃不好睡不香,倒是让郑南心疼之余甜蜜了一把,小寒从没有如此直率的对他表示过在意的,也从没说过什么承诺的话,虽然他一直霸道的将她周围的男人给杜绝了,但每每看见她那么潇洒的背影,郑南的心底也是没底的,她,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连那么努力的赚钱,也不过是证明她的一个消遣罢了。

甚至,信任狼王也比信任他来得多。

而现在看小寒为他着急,奔波,郑南想,即使这次做牢,能得到小寒确切的心意也值得,得不到也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和她慢慢耗,郑大少想到那个可能,阴鸷的皱起眉。

这件事你不要参与,也不要管,不会有事!他安慰着小寒,被禁了自由的郑南依然是骄傲目空一切的,说这些话时声音沉稳,恣扬。

他这次犯的事情他自己知道,十几亿的黑钱,虽然大多都被他洗去,但若被查出,重则枪毙,轻则也要做几十年的牢。

这次告密的人……郑南心思缜密,行事更是滴水不漏,知道内幕也就那么几个,如果被他查出是谁……他眼中瞬间闪过一道狠厉的光芒,十分阴冷。

郑南的事情让小寒以为那不好的预感就是这个,虽然那奇怪的感觉一直萦绕心头像蛊毒一般纠缠着她,她也曾多次试探过许洁雯,都未果,也就全心将心思投到郑南的事情上去,这才知道,郑南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更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些非法的生意都是郑南在做。

郑南的父亲是省委副书记,权利大,虽然没参与此事,但郑南根本不用借父亲的名头打通过关系,光是郑公子三个字就足以让一些宵小之辈主动帮助郑南打通关系,这还不论郑氏本身就是个望族。

小寒站在那头发晕,她怎么也想不到精明如郑南也会做这样的蠢事,钱对男人来说,就那么重要吗?每年上亿元的暴利,恐怕还有很多税务上的帐,这要是被查出来,可是要枪毙的。

枪毙,这个词让小寒天旋地转。

她太清楚这个词,她的大师兄就是国家一级特警,她还曾帮助过大师兄参与过多次抓捕这些罪犯的行动。

罪犯,罪犯,小寒死死的抓着宗卷,不放过上面一丝一毫的漏洞,只要有一线能帮助到郑南的,她都要找出来,她也没想到,郑南会将犯罪的事情做得如此滴水不漏,让人丝毫的证据都找不着。

可他的那些黑钱都是要存入国外的银行吧,那些账号若是被找到,那就是证据。

小寒也知道,这次的事情怕也没那么简单,肯定是郑南熟悉的人做的,郑南那样谨慎的一个人。

也可能是郑南父亲的政敌做的,但不论是谁做的,郑南犯了滔天大罪,这是事实,郑书记没参与过还好,若是参与了,这次的事情恐怕会掀起整个W省乃至全国的轩然大波,若是中央派人来查。

小寒不敢再往下想,光是想想就让她全身失了力气,现在她要知道,郑南究竟牵涉了多少,这估计是今年来W市的最大案件了。

由于这次的牵涉面太广,而小寒因为郑南的事对这件事过度关心,从中周转,被许老爷子禁足在家。

花移尘自然也有所耳闻,老早之前就做好一切,远离是非圈,在小寒问他为什么郑南会如此做时,他复杂的看着小寒,你跑的太快,爬的太高,如果不努力,甚至用极端的手段,根本追不上你,何况是性子傲极的郑南。

他终究什么也没说。

你那么心无旁骛,这一切繁华对你来说不过是游戏,是浮云,但对于更多的人来说,却是一种距离。

他看着小寒近段时间以来每日为郑南的事情担心,伤身,奔波,倔强的挺胸要做点什么,几个月的时间,小寒在查到一些东西之后,就连禁足在家都没有闲着,做了她过去甚至一生都不可能做的一件事。

后来郑南问她:如果你早知道那是敌人给你设下的连环计,你还往里面跳吗?小寒认真的想了想,用力的点点头:会!很久以后,花移尘和小寒订婚,郑南入狱。

花移尘问她,为什么是郑南,他想知道他和狼王究竟输在了哪里。

她陷入了回忆,轻声的描述那个少年时在银行被劫的下午郑南舍身救她的那一瞬间:那一刻的感受让我终生难忘,仿佛有股强劲而又温柔的风吹透我的身体,一下子钻进我的心中,有种懵懂的东西第一次被惊动,那,也许就是灵魂吧!她低低的说着,有些羞涩。

说完这些很酸也很文艺的话,她不好意思的笑起来,眨着天真黑亮的眸子,脸微微有些红,很难想象这些话是出自她许小寒的口中。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承认她对郑南的感情,想了想,她又急忙补充一句:那时我自己还没发现,才十一岁呢!说完,脸更红了些,神情却是宁静又欢欣的,说出后,有轻松,有甜蜜,原来心底的秘密,并不是那么难以启口的。

一波又起可能是关心则乱,小寒在查郑南事情的时候非常不淡定,甚至失了平时的冷静,向只被关在玻璃罩里的无头苍蝇,乱撞,还是花移尘实在看不过去,提点了一句:郑南疑心重,除了你和狼王,还有什么人能接近他?小寒一愣,淤塞的大脑立刻通了。

郑南极傲,鲜少有人能接近他,而一直对他锲而不舍的敢接近他的人只有一人——杨其波。

但杨其波没有动机。

动机,小寒心头突突一跳,当初她也是这样判断杨洁的,后来不也被查出,她其实是王明珠派来的奸细么?而杨其波喜欢杨洁很久,如果这么推测,杨其波也不是没有动机的。

只是,这可能么?杨其波虽然不是她欣赏的类型,但他的为人,还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来吧?可是,中间如果混入一个杨洁,那事情也就不一样了,杨其波是个意志不坚定的人,为了女人出卖朋友,他能做的出来,最后可能还为自己找个不得已做借口。

有了方向,小寒就往这方向去查,郑南的事情她一点都不知道,更不知道有哪些人知道内幕,更不知道哪些人参与过,调查时既要躲过政府的耳目,还要躲过和郑南一起参与过的那些人的眼睛,她又被禁足在家,调查十分困难。

几日的时间久让她咋呼的性子沉静了许多,这个时刻容不得她冲动行事,必须得事事谨慎。

几日之后果然让她查出点什么,像杨其波那样的人居然也会帮着郑南做一些非法勾当,人不可貌相,只是让她更没有想到的是,花移尘居然也参与了。

小寒靠在椅子上抚额,她一直都知道老花的野心,不甘于人下,所以当初才会那么不遗余力的帮她,要的却是雅琳百分之十的股份,那时的雅琳刚刚起步,不过是个小店,一直壮大到今日的规模,不得不说,花移尘在里面起了决定性作用,功不可没。

经过这几年的收购,他手上所拥有雅琳的股份怕是在百分之二十以上了,这可能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对于名利旺盛的追求心,老花实在太会隐藏了,将她瞒的滴水不漏,如果不是对他太过熟悉,才偶然得知,政府如果想追查恐怕查不到花移尘身上,这家伙,实在是太厉害。

不论怎么样,雅琳绝对不能被牵扯进去。

她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名下的股份全部转到黄雅琳名下,将花移尘有可能留下的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都给消除,再将郑南的罪证通通转嫁到郑南的合作商身上,而郑南的黑锅,则由杨其波和另外几个参与过的人背着,郑南与他们,孰轻孰重。

她颓然的倒在沙发里,蜷曲着身躯,望着自己的手,终于还是染上了污黑。

她闭上眼,眼泪滚落,她终究辜负了爷爷的期望,做了她不该做的事,可是,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郑南被抓去坐牢。

如果说郑南的事是晴天霹雳,那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则直接将小寒震的魂不附体,整个世界都坍塌了,她这才知道,那个不好的预感究竟是什么。

听完电话后她整个人都差点崩溃,但她知道她不能倒下。

木然的,挺直了背脊赶到了医院,母亲和王明珠已经在手术室外哭泣,雯雯惨白着一张脸,整个人缩在阴影里。

小寒一到,马上被人请进了手术室,满目鲜红的血以及永远似钢铁般爷爷此刻痛苦的老态,即使如此,这个老人眼神依旧明亮,锐利如电,直到看见孙女进来,才稍微转向柔和,眼中流露出慈爱来,让人感觉到,原来这也是个有血有肉的老人,而非钢铁打造而成的机器人。

小寒进去之后就那样麻木的站在那,一动也不动,仿佛被人定住了身形一样,眼睛和鲜血一样赤红。

直到许老爷子沉声叫道:小寒,过来!她才如梦初醒,缓慢的迈着步子走过去。

急诊室内灯光明亮,医生们焦急的忙碌,除了医生外,还有两个人,小寒认识他们,是国内知名的大律师,医生仿佛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眼中只有许老爷子的伤口。

小寒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握着爷爷的手,双目赤红却没掉一滴泪。

老爷子欣慰的笑了笑,对小寒说:小寒,爷爷已经将名下所有的股份都转在你名下,从现在起你就是许氏的总裁,你要担当起你的责任,不要让爷爷失望。

即使这样的时候,老爷子说话依然语带铿锵,如战场上锵锵的兵器撞击声。

小寒点头,她怕她只要稍微用点力,眼中的泪水就会滚落出来。

还有一件事,爷爷要你和花家小子订婚。

小寒身体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爷爷。

爷爷知道你喜欢郑家的小子,爷爷还不想尸骨未寒我许家百年基业就改姓郑,小寒,别怪爷爷拿你一辈子的幸福来换许氏,花移尘那孩子爷爷观察多年,对你也情深意重,是个托付终身的两人,郑南,你吃他不住。

爷爷不逼你,你自己好好想想,若是爷爷这次没撑过去……许老爷子说到这里神色疲惫,越显得他苍老。

爷爷,您别说了,只要您没事,我就订婚!好了,你出去吧!说完疲惫的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小寒知道,爷爷一直清醒的撑到现在,就是为了等自己来,交代她想着就痛的两个字——遗言。

‘碰!’随着子弹取出放入盘上发出的清脆的声音,医生的一句:缝合!连续四个小时的手术终于结束。

医生,我爷爷……怎么样?子弹击中脊椎……医生怜惜看着这样脸上毫无血色却仍然站的笔直身体丝毫没有晃动的小姑娘,难怪许老爷子选择她做许氏的继承人。

医生后面说了生命小寒根本没有听见,耳中不停的回响那几个:子弹击中脊椎……子弹击中脊椎……只要……只要爷爷活着就好。

小寒一出手术室,母亲和王明珠就奔上来:小寒,老爷子怎么样?没事吧?小寒,老爷子跟你说了什么?许小寒神色冰冷的扫过王明珠,王明珠一鄂,那眼神竟和老爷子那般想象,脑中轰然一片。

朝母亲摇了摇头,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处理。

许氏掌舵人遭遇狙击,这本来被小寒封锁的消息不知从何处传了出去,传的沸沸扬扬,报纸,电视头条全部是许氏,什么许氏76岁掌舵人遭狙击,许氏将由谁接掌,未成年继承人重新掌舵等等,一时间,许氏股票大幅跌落。

许小寒虚岁十八岁,报纸上电视上,各个电台都在报道,未成年女孩被迫登上总裁宝座,下面是一系列的猜测报道。

小寒登上总裁之位遭遇的阻碍很小,可以说是顺利。

第一,由许小寒担任下任总裁没人会持反对意见,她手中握有许氏大多数股份。

第二,在那些成了精的叔叔伯伯们眼里,她不过是个未成年的小丫头,好掌控。

对于许许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外面众说纷纭,都没有确切消息,连王明珠斗没有确切消息。

小寒一上任,马上召开新闻发布会,稳定局面。

真正坐上这个位子之后,小寒才知道爷爷有多辛苦,刚上任那些老家伙们就故意似的,找出一大堆问题来为难她,要不是老早就被爷爷抓去了解参与许氏内部的事情,定是手忙脚乱分不清南北,可纵使这样,她仍然忙的燋头烂额,郑南的事,爷爷的事,许氏的事,像是所有的事情突然集中在一起加压在她的肩膀上一样,让她忙的一时忘记了要和花移尘订婚的事,她还没想好怎么和他说。

每天开会是小寒最头痛的一件事,那不是开会,简直就是菜市场吵架,长枪短炮,勾心斗角,通常一个问题讨论了半天都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在吵什么。

往往一个人提出问题,持异议者马上群起而攻之,没一会儿便离题十万八千里。

小寒抚着额,看着仍然吵个不休的公司的所谓高层,所谓的董事们,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都市如此繁杂,再加上这些人的噪音,小寒只觉得忍无可忍。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小寒猛地站起身,双手用力拍在桌面上,‘轰’的一声响,压过了所有吵杂的声音,冷冷的扫视吵得面红耳赤却仍然不知在吵什么的众人:够了!总裁,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都是在公司……一个年龄大约在五十岁左右的秃顶男人面带嘲讽语带不屑的看着小寒说。

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吵成这样,张经理你可以直接卷铺盖回家了,你职位会有花移尘花经理顶替。

小寒淡淡的说,对众人来说一个炸弹般的消息被她说的如此轻描淡写。

婉卿,把东西发给大家!趁着众人一时安静,小寒朝她的私人小秘书谢婉卿说。

是,总裁!谢婉卿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依然是一头齐耳短发,和小寒同样大的年纪,刚参加完高考,这一届的W省文科状元。

你凭什么辞退我,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我在为许氏卖命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我是……那位姓张的经理反应过来,大声叫骂,谢婉卿笑嘻嘻的请来保安将他拖出去。

小寒冷着脸看着一时被震住的各位,淡然道:下面我宣布许氏会议中所使用的那套旧程序作废。

其次,不论是谁,以后开会之前必须事先准备一张纸,纸上必须回答以下四个问题。

众人拿到纸后,只见上面写着四个问题:第一、我们面临的问题是什么?(往往大家讨论了一两个小时之后对于问题是什么还没搞清楚,这让小寒十分无语。

)第二、问题是怎么形成的?第三、解决问题可以有哪些手段?第四、你中意那种方法?有什么意见的回答完纸上的四个问题再过来和我讨论,没什么其它事情,就散了吧!破解连环计小寒一直不知道怎么和花移尘说,更想不到如何和郑南说,既然无法说,干脆,将一切都忘了,专注于眼前的事,先将眼前纷杂的局面稳定之后在议,这些天她一直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状态,好在,这丫心肺缺斤少两,只要睡着了,定是个好质量的觉,只是每天睡眠时间久只有两三个小时而已,有时候,用笔支着头也能睡着。

新的会议方案提出来后,办事效率明显提高了很多,以往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为一种方案中某一项措施担心,设想可能遇到的种种障碍,现在大家都考虑的比较全面,讨论的过程也变得有条理而且合乎逻辑了,只这一项措施便叫很多对小寒没信心的人没了声音,小寒处理事情的手段不下于许老爷子,雷厉风行,手段荤素不忌,威逼利诱什么都用上,因为轻敌叫那群叔叔伯伯们一时吃了不少亏,小寒趁着股票下跌,回收不少股票。

幸好,还有花移尘和荣华叔帮着,不然,她也倒下了吧。

有些事终究是躲不过去的,只是没想到,她还没去找花移尘说,花移尘不知从哪里得来了消息主动来找她了。

看到花移尘,小寒微微一愣,揉揉惺忪的双眼:坐!花移尘看着她两个大黑眼圈,不赞同的摇摇头,拿出一碗燕窝粥来:你这样不行,你再倒下许氏就完了!吃了它!今天的花移尘表现出以往每见过的强势,以前他都是温和温润的,他将燕窝粥端到小寒跟前,拿起勺子喂小寒。

放着吧,我自己来就成。

想到爷爷说订婚的事情,对花移尘突如其来的亲密的举动小寒有些尴尬,想着怎么和他说,花移尘却先开了口。

订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不用为难,我明白这只是权宜之计而已。

小寒一愣,刚吃到嘴里的粥喷出来,小脸咳的通红,却奇怪的想到,当时手术室里除了爷爷和两个律师,也就那几个医生了,他是从几个医生那里得知的吧,如此想,也就不奇怪了。

你都知道了?小寒掩饰的笑着,脸上的红晕却出卖了她,她急切的解释道:等爷爷没事之后就可以解除婚约,到时候你就说是我不好,什么理由都行,你将我甩了就行。

好朋友突然变成未婚夫婿,小寒神经再粗野会感到不自在。

你慢些吃,你看你!花移尘笑起来,仿佛千万朵桃花齐齐盛开,异常妖艳。

他贴近小寒,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手指划过小寒嘴角,哪里残留着一粒米粒。

小寒不自在的向后躲了躲,突然觉得花移尘有些不对,却见花移尘立刻变回平时的他,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柔和的笑,笑弯的眼睛被长睫毛覆盖住看不到眼内的情绪。

松了口气,刚刚的花移尘让她倍感压力,透不过气来。

看着小寒逃难似的样子,花移尘又笑了笑,靠在沙发上眯了眯眼,休闲的服装衬得他体型修长有力,只是随意的翘起腿却别有一番风流雅致,嘴角噙着笑,沐浴着阳光,神情慵懒的像只在打盹的猫。

他说:别担心,我会帮你!只是订婚而已。

别担心,我会帮你。

只是一句话,让小寒黑暗之中提亮了一盏明灯,涌进一股暖流,四肢百骸都舒缓了,她,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她点点头:嗯!老花,谢谢你!傻瓜!花移尘笑起来,他的笑声不同意狼王郑南或任何人,轻轻的,懒懒的,带着些自嘲,还有小寒读不懂的一些意味不明的东西。

订婚宴异常盛大,就像是为冲净这段时间的晦气似的,满目火红的喜字,这是一段中西合并的订婚宴,宴请宾客无数,小寒穿这红的像火柔的像水的礼服,花移尘满脸喜气,让人感觉这就是一场盛大的婚礼,对称的,是郑南不顾被监禁的身份冲到订婚宴上满目寒冰。

那一刻,到很久之后小寒都记得,开玩笑说,真的很像鹊桥相会,两人明明离得很近,却像咫尺天涯。

花移尘是个尽责的男主人,这几日,他笑的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来的真切,他笑着过来招呼郑南,一个春风得意,一个晦暗不明。

满场宾客都在看着,仿佛在看一场好戏,记者的闪光灯就像烟花,将夜色点缀的缤纷美丽。

小寒任花移尘牵着,挂着笑脸穿越全场应酬。

她在想,她和郑南也没什么轰轰烈烈的感觉,也没有爱的死去活来过,甚至,就像普通朋友一样,平淡的呆在一起,最甜蜜的时刻,也不过是她和郑南之间的欺压与反欺压。

却不知为何,这一刻,那痛楚来的那么强烈,那是始终没有明白过那种感情。

直到这时,小寒才终于肯定的承认,她爱上了郑南,就像小说中,平淡中感受不到,此时才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感。

这么说,夸张了,其实,没那么痛的,小寒是理科生,她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种感觉,像是喧闹的世界突然失了声,拥挤的人群只剩他一人,满身的阳光都变得冰冷,就是笑都那么苍白晦暗。

就像是,被人抽干了氧气,心脏痛的麻痹,心头一阵一阵的恍惚。

对了,她终于找到形容心底的感觉,就是恍惚,仿佛一切都只是噩梦般,可她又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她真切的在痛,痛的她以为,下一刻心脏就会休克的死掉。

曾随师父看过一种有名的戏,戏中的人物都是提线木偶,小寒现在就花移尘手中的提线木偶,连郑南什么时候被警察带走都不知道,不过小寒知道,是花移尘打电话报的警。

花移尘打电话时在男洗手间,而小寒,刚好在女洗手间。

小寒以为,所有的事情到此便是结束,以为世间的规律就是如此,当你经历了最黑暗最难熬的时刻,随之而来的,马上就素光明,但明显不是,小寒仍然徘徊在黑暗之中。

法院的传票突如其来,小寒被监禁在家接受调查。

原因是,有人举报她参与了郑南的案件,甚至破坏了一些重要的证据,与此同时,王明珠为首的一帮人联合董事会逼小寒下台,投票推举许洁雯当许氏总裁。

一连串的打击已经让小寒麻木,不仅没有倒下,反而让她察觉到了不对之处。

这一切都太蹊跷,仿佛被一只暗手操控着,一切都按照那只暗手的剧本在走。

郑南的事情被告发,自己去调查郑南的事,爷爷的出事,接手许氏,然后自己又因参与郑南的事情被告发,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在引导自己,可对方有谁这么厉害呢?如果真有这么厉害的人存在,那么当初也轮不到她当了几个月的总裁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沈家因为郑南这次的事情提出与郑家解除婚约,拒绝淌这趟浑水,小寒这才知道郑南居然与沈冰有婚约在身。

这一查,就是两月之久,由于许氏的大多数股份都在小寒手中,有很多向着小寒的老人反对,许洁雯无法担任总裁的职位,最后经过法律途径和董事会的一致认可,小寒未满十八周岁,她的监护人许老爷子由于瘫痪在床,则由她的继母也就是小寒的第二监护人王明珠来暂时担任总裁一职。

小寒突然想到,当初来许家时,自己的一切户口什么的,都被爷爷转入许家,除了血缘,法律上她与黄雅琳是没有半点关系的,没想到此时,却便宜了王明珠。

看到王明珠那得瑟样,小寒不由的就想到了古代帝王,成王败寇。

小寒的日子并没有多难过,像个被圈养起来的情妇,或者说,宠物。

花移尘圈养的宠物。

花移尘对小寒确实好,几乎是要金的不给银的,要热的不给凉的,即使是要天上的星星,想必花移尘也会造架飞机想办法给摘下来。

花移尘已经是许氏总经理。

只有许小寒这个傻瓜还被蒙在鼓里,直到某天,这个傻瓜看到花移尘与王明珠还有几个叔叔伯伯从新总裁书房出来时,小寒才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花移尘,你真不愧是恶狼军团的军师。

她怎么忘了,花移尘这样的大才者岂是甘于人下的,他的野心不是比郑南还恐怖,她不是一直知道么?她怎么会忘了,花移尘何时甘心做个医生,何时甘心做花家第三子来着,他可是,恶狼军团的狗头军师,狼王手下的第一谋士。

第一谋士,哪是无名之辈啊。

我就想,王明珠身边何时出了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物,这连环计设的一环扣一环。

小寒风情万种的拢了拢发丝,笑的媚眼如丝。

花移尘挥了挥手,让王明珠和许洁雯回避,许洁雯看着许多次欲言又止,用眼神想和小寒交流什么,却什么都没说,退了下去。

乖,回房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花移尘过来欲抱小寒,小寒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现在所有想不通的问题都能解释通了。

小寒估计这辈子都没听过比这个很好笑的笑话了,她笑的风中缭乱,一时间仿佛又长大了许多,整个人换了种气质,发出一股慑人的美,她继续说,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情那样平淡,甚至是笑着的:当初在调查出你也参与了郑南的事情,我还当只是你不甘于人下,也被诱惑了,看来我真的是小看了你的野心。

小寒又笑了笑,慢慢分析道:你故意诱导我将视线转到杨其波身上,不愧是学心理学的,你将所有人的心理都算了进去,知道杨洁的事情在我心中留下了阴影,又调查到杨洁与杨其波住在一起之后,定然怀疑是杨其波告的密,我却忘了,你、我、郑南、狼王我们四人住在一起三年,郑南因为我和狼王的关系对你也算惺惺相惜,防备也定不那么大,与其说是杨其波告的密,事实上,这个告密的人是你——花移尘。

小寒的笑容加深了许多,她继续说道:将我视线转到他们身上之后,你早知道我会怎么做,所谓关心则乱,而我的行动势必会留下蛛丝马迹让检察院的查到。

小寒说到这里,面色已经白的像纸一样:你应该早知道王明珠他们的行动吧,对付我爷爷的行动,或者,这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后来爷爷提出联姻,这也是你意料之中的事情吧,你早从我这里知道在许家老爷子心里我这个孙女最重要,爷爷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首先想到的定是我的终身大事,你顺水推舟,踩着我的身体爬进许氏,我说你怎么会这么急切的与我订婚。

小寒嗤笑一声,说不尽的讽刺:原来你的目标是许氏。

我的所有行动都在被你引导着,或许连你也没想到,只是半年的时间,许氏的局面就被我这么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给稳定了,这个时候那群老家伙们才急了,而这一切你早已有了计划,只要再次向检察院举报我,那么我的位子自然会被身边一群虎视眈眈的恶狼给抢去,你在众人推举许洁雯当总裁时,利用那些老家伙们的心里,以退为进,提议让王明珠当总裁,不知我说的可对?老花,你可真行,不愧是军师,说实话,你现在这样深沉的表情可真适合你。

其实,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划的,从几年前就开始设计?是狼王走之后吗?我想想,你是怎么取得王明珠他们信任的,不会是用我小时候被王明珠谋杀那段录音吧?这样我连解禁后,最后翻身的后路都给堵死了。

有人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你再利用王明珠的心理,对什么鱼放什么饵,用总裁之位诱惑她,你是总经理,事实上,许氏的大权都握在你手中吧,只是我好奇,许氏摄政王的位子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坐?说完,小寒又大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计中计对了,老花,你们究竟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小寒身体斜靠在沙发上,优雅的翘起二郎腿,眉眼含笑。

花移尘看着小寒,过去将她拥住,温软的唇贴近小寒的耳蜗:你别这样,事情不是你想象的这样。

老花,我很想相信你,但有什么事你老瞒着我,这不仅对我没有任何帮助反而让我心焦如焚。

小寒声音也放低了,有着不易察觉的脆弱:你究竟想做什么?这段时间一连串的事情压的她快喘不过气来,身体上的压力倒还好,主要是心理上的压力,爷爷中枪瘫痪在床,郑南监禁,花移尘的背叛,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道道的闪电,接连二三的劈来,一次比一次重,即使坚强如小寒,也有软弱的时候,只是在硬撑着,她不能倒下。

躲过花移尘的亲昵,她将头埋进软绵的被褥中,憋了会儿气,死亡的感受能让人的心在瞬间冷静下来。

片刻之后,听到花移尘离开的脚步声,她打开电脑,连接上公司靡下的一个移动电话,登陆国家航天局的主页,申请了一个GPS卫星定位系统的服务,然后连接任毅的电脑,请他帮忙入侵许氏电脑内部,盗取一份财务报告,再要求另外一颗卫星为她提供高清晰照片。

照片很快发给任毅,请任毅帮忙处理这些图片,没一会儿就收到邮件,图片已经得到处理,数据也被储存起来,她飞快的访问电子数据库系统,几分钟后许氏一切财物报表都出现在小寒的电脑内。

她自小擅长理科,对数字非常敏感。

快速将这些浏览了一遍之后,凝眉思考了会儿,在几个问题住加以标注,最后用微型高精度激光打印机打印出一份全彩报告,她将这份报告仔细的收好,光有这些是不够的,要想在解禁后翻身,她此刻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小寒不论去哪里都有未婚夫花移尘陪着,完全一个未来好先生的模样,对小寒更是温柔体贴关怀备至,连许洁雯都被感动了,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这么固执,心里还想着那个霸道冷酷阴险的郑南。

姐,我真不明白郑南有什么好,姐夫,姐夫这么爱你……胡说,我和花移尘只是朋友。

当初订婚时就说好是假订婚,何况十多年的朋友了,要喜欢早喜欢上了。

姐,你在自欺欺人么?你和姐夫都订婚了。

许洁雯的声音很慢很柔,像是看清了一切的旁观者,而小寒,是当局者。

没几日,郑南的消息便下来了,因为没有确切证据,郑南只被判刑一年,小寒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禁好奇,郑南的电脑政府不是不能破解的,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他的那些国外银行账号呢,十几亿,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微微一笑,即使被监禁被剥夺了一切又如何,只要人没事就好,许氏,她会夺回来的。

开庭审判郑南那天小寒也去了,身后跟着十几个保镖,都是花移尘吩咐的,保护的同时,更是监视吧,小寒微微好笑。

郑南憔悴了很多,脸上冒出了胡渣子,神色较小寒定婚那天平静了不少,在庭上一直没有说话,由律师为其辩护,在看到小寒的一刹那眼里顿时爆发出一股炽热的温度,眼睛一直牢牢锁视小寒,半刻也不曾离开。

得到了审判结果,小寒便起身离开,被郑南突然叫住:好不容易见一面,都不说句话么。

语气仍带着一贯的傲慢,尾音消减,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思,千言万语,都消散在那句渐弱的尾音里,眼神与表情完全不符,前者恨不得粘在眼前的人身上,表情却仍然是别扭的。

小寒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笑,这段时间的阴霾在见到郑南之后总算得到了缓解,然后就笑了,这么长时间以来小寒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像是阳光渗透黑暗的乌云。

即使是被判了刑,仍掩不了郑南桀骜的本性,嘴角也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嘟囔着:真不明白本少爷怎么会喜欢上你。

说完,他嘴角的笑容更大了,带着刻入骨髓的相思,将小寒揽入怀里,脸皮厚似城墙的小寒破天荒的脸红了又红,傲娇的将脑袋昂起:哼,被本小姐喜欢上是你的福气。

这是小寒首次承认自己对郑南的感情,一说完,脸已经红的跟某动物的PP没啥区别了,还死撑着装作没所谓的样子。

郑南望着小寒难得的小女人模样,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小寒的手指抚上自己有些红肿的嘴唇,心跳得飞快,双腿有些发软……手不觉间就环住郑南有力的腰来撑住自己的身体,待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已是满脸红云,睫毛快速的煽动中,眼睛哪里都看就是不看郑南,最后如鸵鸟般直接将头埋进郑南胸口,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直到耳边传来胸腔的震动声,才恼羞成怒的一口咬在郑南胸前肌肉上,惹的他闷哼一声,才得意洋洋的松口。

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刚刚小寒要和郑南单独谈话时,那些保镖竟然敢拦着,这让郑南暴怒的同时更添疑惑。

没什么,花移尘派来保护我的喽!小寒耸耸肩,提到花移尘,不由的沉默下来。

察觉小寒不对,郑南眉头紧锁:说说吧,怎么回事?看了看郑南,小寒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我是很想相信花移尘,但是……闪了闪纤长的睫毛,向来坚定简单的眼眸里盛满了迷茫。

郑南看着小寒,虽然他高兴于小寒和花移尘之间的裂痕,但也是在小寒快乐的前提下,这个时候他不能在她身边帮她,深深思索了会儿,将小寒紧抱在怀中,像传给她勇气似的:小寒,相信自己的判断力,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

可是,好难,真的好难……郑南顿了顿,问出一句他非常在意的问题:如果早知道这是别人设计的连环计,你还会这样做吗?还会去做那件你一生都不可能去做的事情,掩盖犯罪证据,还导致你中计,陷入这样黑暗困难的境地,可能永远也翻不了身。

小寒一愣,认真的想了想,用力的点头:会!郑南咧开嘴笑了,小寒第一次看到他笑的这么开心,在即将要坐牢之前,原来郑南也可以笑的如此灿烂,如此满足,就像是浓冬季节的冰雪突然消融了似的,满目华光。

他撇了撇嘴,即使努力掩饰,也隐藏不了满心的喜悦,别扭的吻在小寒的眼睛上:笨蛋!小寒正了正色,肃然道:郑南,这种事情这一辈子我也就做这么一次。

一次的代价就是无数个白天黑夜寝食难安,自己最不想发生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

不过,一切都值得,只要郑南人没事就好。

郑南的回答只是将小寒抱的紧紧的,头埋在小寒颈间傻笑。

小寒不禁好奇,郑南的那些黑钱到底弄哪去了,政府专员都查不到,小寒可以肯定,郑南绝对犯罪了。

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是郑南出狱之后了,说不清当时心底是什么滋味,五味杂陈,后来这笔钱被小寒用来成立了一个残疾儿童助学基金会,由郑南管理,以至于几十年后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慈善机构之一,公益信托基金。

谁都没有想到那个曾做过牢,让所有狱卒都头疼不已的郑大少爷会成为一个举世闻名的大慈善家,各界人士对郑南这个人物评价更是褒贬不一,商界有人称他为最卑鄙的政治家。

小寒,其实你还是相信花移尘的吧?郑南声音明显的不爽。

嗯,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回到现实的问题小寒语气闷闷的,将脑袋埋在郑南肩窝里不愿出来面对,但她知道,有些问题总是要面对的。

如果做这一切的人是朗王誓涵你会不会这样怀疑他?郑大少不爽的问,显然非常在意这个问题。

他期望小寒迟疑一点,谁知这丫头非常没心没肺,毫不迟疑的摇头:当然不会!郑南气闷,周围温度簌簌下降:如果是我做的呢?小寒头埋在郑南怀里,不语。

本少爷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郑大少老大不高兴的大哼一声,宣告自己的不爽,表情臭的厉害。

倒也不是,只是……你和老花同狼王追求的东西不一样啦。

小寒含蓄的说,潜在话音就是:人品问题,尤其是你郑南。

郑南气绝,注意到小寒对花移尘称呼的转变,知道她心底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事情没那么简单,花移尘虽然只比本少爷差了一点,还算是聪明人,但阅历不够,何况人有专攻,就凭花移尘就能驾驭得了整个许氏,将许氏玩弄于鼓掌?那许氏也白称百年大族了。

说到花移尘郑南语气十分不屑,还不忘抬高自己,小寒黑线。

事情的关键在于花移尘背后的人。

郑南笃定的说。

小寒呆了呆,一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随口猜测道:不会是花老头吧?郑南一翻白眼:白痴!抽丝剥茧没聊一会儿,外面保镖便敲门提醒:寒小姐……若是平时的小寒或郑南定然老早发飙,可这两人有一点十分相似,都是懂得变通能屈能伸的人,又有一点很不一样,小寒过后就会忘了不记在心上,而郑南则是个十分记仇的人。

而这一切,郑南自然都算在了花移尘的头上。

小寒如同一只困在牢笼之中的困兽,虽然自郑南判刑那天起她就解禁恢复了自由,实际上却如同没有解禁一样,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就连市场去看望一下郑南都得得到花移尘的允许,而花移尘,对小寒的占有欲越来越强,甚至很多时候都不加掩饰,渐渐褪下了温和的外衣,露出强势的本性。

小寒想到一个词,深闺怨妇,说的大概就是她了。

更叫她郁闷的是,身边所有人都认为花移尘对她情深似海,因为爱她,所以对她限制自由的行为都是应该的,更甚至纷纷来劝小寒别那么固执,这么好这么俊这么爱她的老公哪里找,还是青梅竹马有着十几年感情的,日后定不会变心啥的。

身边的原来那些疼小寒的仆人们也都纷纷转移阵地,见到小寒就说花移尘好话。

老花,从实招来,你用什么收买她们的?我和她们相处十年,却被你几个月的时间都收买了,整天说你这好那好,耳朵都生茧了。

小寒抱着抱枕,毫无形象的坐在电脑前打游戏。

在花移尘面前她也懒得装,她的秉性花移尘一清二楚,曾同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几年,彼此都熟悉的跟亲兄妹似的。

你觉得呢?考虑过吗?花移尘突然从后面拥上来,小寒一个激灵,游戏里的人物被老怪踹的很远,人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立刻风情万种的偎依过去,嗲道:阿尘……这声音一出真如山路十八弯似的,嗲的小寒自己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抖了抖,朝花移尘飞了媚眼,无限柔情的看着花移尘。

花移尘先是一愣,接着眸子里闪过意味不明的光,兴味的看着她。

这丫头尾巴一翘,花移尘都知道她放的气是香的还是臭的,果不其然,小寒继续学着《封神演义》中妲己的狐媚样,娇声道:阿尘,你和我说说嘛,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说嘛!还顺便扯着他袖子撒娇,这也是从泡沫剧中学来的,她心底先鄙视了自己一把,然后继续扯。

花移尘似笑非笑的睨着她,凑近她耳边温言道:美人计?嘿嘿,哪敢对老花你使用美人计,人家也就随便试试狼王说的柔能克刚管不管用。

嘿嘿……小寒后脑勺挂着一滴冷汗,呵呵傻笑,身体敏捷的钻出花移尘的包围圈,几声不合时宜的傻笑瞬时打破房间里朦胧的暧昧气氛。

如果我说,美人计对我管用呢?花移尘专注的看着她,试探的问,其实,一直都知道她的心意,只是他没有狼王潇洒,更没有狼王豁达的气度,能洒脱的给予祝福。

管用你就不会什么都不对我说了。

小寒坐到阳台上,头仰望天空:老花,你说,我们怎么会走到如此地步的。

这话十分不合适小寒来说,语气里是深深的怅然。

脑中不知怎么突然就蹦出来一首诗。

记得当年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树梢鸟在叫,不知怎么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

不知道我、你、狼王,还能不能在回到当初亲密无间的岁月,人,不要长大多好,是不是成长,必须以伤痛和泪水作为代价。

花移尘一时也有些沉默。

小寒一直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总是习惯于一个人扛着,什么都不说,即使对狼王也不曾表露过,小寒不是狼王,没有他那颗通透细腻的心思能时时看出花移尘在想什么,她能做的,只是尽自己所能,帮助自己在乎的朋友实现自己的愿望。

老花,只要你需要,整个雅琳我都可以毫不犹豫的送给你,但许氏不行,它不是我的,它是爷爷交给我的责任。

小寒转过头认真的看着花移尘。

并不是许氏比雅琳重要,而是许氏,是她的责任。

花移尘内心的触动不是不大,他当然知道雅琳对于小寒来说意味着什么,近十年的全身心的投入,那是对她存在的一种证明,对她价值的肯定,雅琳,她付出了全部的心血,她却说,可以毫不犹豫的送给他。

她总是这样,似乎在乎着身边一切可以在乎的东西和……人,可又能那样轻易的放手,能让她一直在意的就只能是亲人吧。

小寒眼睛一直怅惘的看着天空,以至于没有看到花移尘在听到她说这段话时眼中渐渐升起的怒火,他抿了抿唇,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眯:这些并不是我想要的。

小寒不是没听出他语气里的火星子,却丝毫不在意,乐和的笑着说:老花,你我都清楚,你要的是什么。

似乎从郑南出事那天起,她和花移尘之间就渐生隔阂,说话也总是火星四溅,即使有心避免也无济于事,说到后面总是不欢而散,似乎小寒就是以惹火花移尘为乐,虽然她并没有感到很快乐。

谢婉卿将小寒要的资料递给小寒,年轻漂亮的脸上充满活力,她笑的极夸张,一只手掩着嘴‘哦吼吼……’的笑,笑声会突然在半空中停下,后知后觉的看着大家疑惑的说:诶?不好笑吗?十分喜欢装傻充愣,小寒想去第一次见她时,她把郑南重重摔在地上然后风风火火跑不见了的女孩,似乎从她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凛然的正气,而她现在……在小寒下台之后当上了花移尘的秘书。

老花不知道吧?没关系么?小寒心头极其疑惑,不明白谢婉卿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她。

啊?哈哈……没关系啦,只要你不说花总不会知道。

谢婉卿抓抓后脑勺,脸上的表情有些像打怪兽时的奥特曼,小寒黑线的发现,自己装傻时也是这个动作。

本来想问直接问她为什么要帮自己的,却见这聪明诡异的女孩突然收起傻愣愣的笑脸正经的看着小寒,问:许总,你真的不相信花总了吗?她问着,脸上突然浮现出不符合她年龄的伤感,然后又开心的大笑起来,很快又整理面部表情自顾自的说:我还记得恶狼军团在学校曾是多么团结呢,还记得那首恶狼军团之歌呢,你真的不相信花总了吗?小寒疑惑的看着她,但笑不语。

谢婉卿突然开心的有些亢奋的笑:哈哈……还记得我们戴老师那时对你相当的咬牙切齿呢。

她整了整神情,学着戴静的样子哼声道:哼,恶狼军团,沸水锅里煮螃蟹,我看你们能横行到几时。

小寒不可置否的看着她,挑了挑眉,想起那段无忧的青葱岁月微微一笑,眼睛里霎时散出强烈的光热。

啊!我想到了。

谢婉卿说话一惊一乍的:许总那时还被叫做学军之耻呢,创学军学习成绩新低,谁知后来竟然成为学界近十年来唯一一个成功连跳两级的人,你不知道戴老师当时眼睛都气歪了,恨不得把我也抓去跳级。

我才不去呢。

这时她的表情很调皮,又突然很正经很严肃的看着小寒轻声说:许总不觉得,自己变了很多吗?这话倒让小寒着实愣了好一会儿,谢婉卿继续笑着说:许总以前的笑容都是恣意飞扬的,许总多久没那样笑过了?许总肯定很好奇为什么帮你吧,许总一直是我羡慕的对象呢,做我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开心时笑的格外灿烂,不高兴时就一拍桌子‘想打架么?’谢婉卿说完恢复成平日里那个斯文乖巧的小姑娘,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小寒一直看着她沉默不语,已经听明白她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比如以前的小寒就绝对不会如此正襟的端坐在桌前,优雅的喝着咖啡,身上穿的衣服也不会如此职业化或完全一副小女人穿着。

突然噗哧一笑,小寒凑近谢婉卿的耳边极轻快的说:喜形于色也是需要资本的!而她现在没有那个资本。

两人相视一眼,都乐不可支的大笑起来。

女人间的友谊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可能因为一句话,就能被对方引为好友。

谢婉卿走后小寒便跳进泳池,曾经就是在这里王明珠对她起了杀心,想置她于死地却被她反将一军,沉寂了很多年之后,王明珠终于如愿以偿,这段时间来,可没少对她冷嘲热讽,小寒呆在自己家却像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好在小寒也从来不是好相与的,况且,许氏股份都握在小寒手中,王明珠还不敢对她怎么样。

只是出了这个许宅小寒就不敢保证了,可能,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吧,比如,像爷爷那样被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狙击手打中。

郑南那次提到的事情小寒不是没有认真想过,除了花老头,她想不出来还有谁能指的动花移尘那妖孽,既然想不到,就不想,她是个喜欢主动出击的人。

拖了一身华丽的外衣,换上很久都没再碰过的道服,来到爷爷专门为她建造的健身房踢沙包,空间内不停的响着啪啪的撞击声和有力的哼哼哈嘿的声音。

母亲早已被荣华叔给送走,这样倒解了她后顾之忧,母亲,也算是她唯一的弱点了吧。

褪下繁复的容装,小寒看起来十分干净清爽,看的出来她心情十分好,连吃饭时都带着微笑,她是和爷爷在一起吃的,即使王明珠已经是许氏的挂名总裁,在瘫痪在床的许老爷子面前仍然不敢放肆,只是说话的声音比以前明显底气了许多,也大声了许多。

小寒闷笑,吃过之后,帮爷爷按摩了一个多小时,虽然家里有专门的按摩师,但小寒仍然坚持自己帮爷爷按摩,陪爷爷说会儿话,奇怪的事,爷爷一直躺着,偶尔看书下棋过着隐士般的生活,对小寒最近发生的事情却是不闻不问,最多也只是偶尔和小孩谈论下棋的哲学而已。

幕后黑手究竟是谁?小寒帮爷爷按摩身体,陪爷爷说话,脸上笑容一如往前的明媚。

明媚中带着忧伤,只是这忧伤被小寒掩盖了。

爷爷多么刚强的一个人,即使年过古稀,身体也依然挺的笔直,瘫痪卧床,这个词现在用爷爷身上,小寒痛的发恨,长这么大头一次体会什么叫恨。

这些不好的情绪她该抛弃的,但只要一想到爷爷被人害成这样,心不可抑制的疼痛,无法不去恨,而她,非常的不争气,在被爷爷禁足期间仍然做着一些爷爷不愿看到的事情,辜负了爷爷的期望。

而那些她无意中从财务部得到的数据和婉卿提供的资料中,竟然发现那些个叔叔伯伯们竟然在许氏的遮掩下走私。

人心不足蛇吞象,果真如此,一点眼前的利益就能使得他们目光短浅至此,偌大的许氏,如果齐心合力经营,光是他们的分红也比日夜寝食难安的犯罪得来的利益多吧,贪图一时的眼前的小利,犯罪。

小寒抚抚额,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王明珠不知道有没有参与其中。

如果王明珠作为许氏总裁也参与了,小寒想着,心头冒出想掐人的冲动,淡淡的想:许氏这颗百年老树迟早要被这帮蛀虫给驻光,许氏,无论如何也不能毁在我这里。

幸好爷爷留下许多精英,才不至于让许氏散架,H市竞标的事也在顺利进行,不过再让那些人这样闹下去,许氏肯定会被他们掏空,这些精英离开许氏是早晚的事,必须清除这些蛀虫,希望许氏不要腐烂的太快。

这次竞标的主要竞争对手是叶氏集团,日国的守谷集团,如果是爷爷,这次竞标也不至于这么困难吧,困难到连当他们的竞争对手的资格都没了。

翻着任毅给她发来的资料,小寒陷入沉思,离她十八岁生日那天还有好几个月,虽说她已经解禁,但再想扳倒王明珠那群人非常不容易,她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将王明珠拉下马来,然后才能慢慢清理内部垃圾。

可目前的情况,即使她满了十八岁,如果王明珠没有什么大的过错,她也不能证明她能独自扛起整个许氏的话,董事会同样不能推选她当总裁。

将这些东西放入保险柜,小寒至今仍然不解花移尘的做法,那份犯罪证据果然是被他拿走,不然,只是告王明珠杀人未遂也足够她进牢里带上一段时间,关键是,能将她打下马,清理蛀虫去,而不是现在这样束手无策,如此被动。

她拿起大衣,往外走去。

小小姐,请问您去哪?刚走出房外,马上有人拦住恭敬的问。

小寒冷笑着看着这个低头作恭敬状的大汉:我要去哪里需要向你报告吗?不敢,只是花总吩咐……花总吩咐?花总都管事倒管到我们许家来了?小寒嗤笑一声,冷冷的看着大汉,说话尖锐:花总吩咐你们监视我还是软禁我?小小姐误会花总了,花总只是关心小小姐。

大汉表情更加恭敬,额上沁出冷汗。

既然是误会,那还不让开。

小寒眉头一拧,厉声喝道,径直的走过去。

身后大汉立刻跟上来,对着领口的隐形耳麦快速说了两句,小寒进得车库,车库内已经全副武装,一个个高度警戒,上演着一幕现实版的黑客帝国。

车门已经被一个壮硕的汉子给打开,恭敬的等着小寒上车。

小寒四下环顾,目中寒意更甚,冷冷的问:我的车呢?大汉打开的车门是加长的劳斯莱斯,有特殊的防弹安全系统,而她的银色跑车却不翼而飞。

小小姐,这是花总吩咐的,花总说,小小姐现在出门很危险,如果一定要出去,就坐这辆车。

这个大汉说话不卑不亢,虽然吃惊于许氏前总裁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迫人的气势,仍然没有丝毫退缩。

小寒坐上车,马上有人将车门关上。

因为知道花移尘说的是事实,所以她没有固执的去要自己的车,她也知道,那一切挣扎都是枉然,这些人都受雇于花移尘一人。

去六号监狱!小寒淡淡吩咐。

一行六辆车,前面两辆,后面三辆,快速向六号监狱驶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总统出巡,如此大的阵仗,惹得路人纷纷观看,小寒一直淡然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乖乖,那个小姑娘什么人啊,好大的威风,我还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好车,你看那些保镖,一个个都跟黑面神似的。

监狱外面的人压低着声音指指点点。

你没看到那小姑娘的气势呢,看着柔柔弱弱的,那眼神一扫过来,我的孩~真吓人啊。

哎,你猜,那女孩什么人啊?这么大的阵仗,要是我儿子被她看上,那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你?算了吧,知道人家是来看谁的吗?这人神秘的问。

谁啊?郑——南!这人声音压的极低。

另一人又道了声:郑南?我地乖乖,难怪!就赶紧噤声嘴巴闭起来。

到现在才来看我。

郑南十分孩子气的瞪着小寒,眉眼间却尽是喜悦。

后面狱警心中极为惊讶,这个叫所有人都头疼郑南居然还有这么幼稚的时候,明明希望人家来看他偏说出这样的话。

郑南叫人头疼倒不是他在监狱反抗或闹事什么的,相反,他十分配合,但要真配合才行,监狱中每天都有上思想品德教育课,还有法律知识普及,郑南学的比谁都快,但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这家伙根本嗤之以鼻。

小寒看他别扭的样子,心中的郁结顿时消散不少,噗哧笑出来:郑南,我该带个照相机来的。

最近怎么样?我现在不能出来帮你,你将事情给我说说。

郑南虽然说的别扭,眼中却闪动着歉然和心疼。

小寒将发现的一些事情跟郑南缓缓道出,再将那份激光打印的报表拿出来递给郑南。

许氏也参与了H市的竞标?小寒还没说,郑南不知怎么就从小寒刚刚描述的现状里还有这份报表中得知了这个消息,小寒也不吃惊郑南可以从这些资料里面得到这个信息,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

嗯,只希望他们不会糊涂到使些旁门左道。

说到旁门左道,小寒眼睛看着郑南,郑南哼一声,却明显有悔过的迹象,有些躲避小寒的眼神。

旁门左道用的好自然是条捷径,许氏的上层已经腐的差不多,他们使用旁门左道只会加速许氏的灭亡。

郑南毫不留情的说:那帮蠢货,倒是给了你翻身的机会。

你是说……?小寒立马反应过来。

笨蛋,这么好的机会。

郑南鄙视的看着小寒,嘴角噙着得意的笑,目光十分宠溺。

切,笨蛋也好意思说我?小寒看着里面的郑南回以更加鄙视的眼神,郑南立马像炸开毛的猫,看的身后狱警心中大爽,背着郑南对小寒翘起大拇指,小寒大乐,完全没了刚进来时的冷然,郑南表情是别扭而恼怒的,眼中却是渐渐卸下担心,满是笑意,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再过几个月就是你十八岁的生日,这段时间你自己要当心,那帮人蠢货不会放过你,你生日那天会是最危险的时候。

郑南严肃的说,眉头微皱:你尽量在你生日之前取得董事会的支持,找出他们的犯罪证据。

顿了顿,他又说:你要做好提前做好准备,如果成功,他们事情的曝光必定会给许氏带来一定的影响,这点狼王应该能帮到你,你那个朋友,叶加伦也可以。

虽然不愿意,郑南还是将这些话都说出来,只要能帮到小寒就行。

嗯,知道了。

小寒点点头,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照的皮肤出现浅浅的红晕,全身都暖了,连笑容都甜蜜蜜暖洋洋的。

自己小心点,别笨头笨脑的被人干掉。

郑南又突然别扭的来一句,身后狱警心中嚎叫:郑南,泡妞不是这么泡的。

将小寒送出门,狱长满脸笑容的凑过来:许小姐,你有空的话就常来看看他,你不知道,你和他谈一次话比我们说一百次还管用。

嗯,会的。

小寒客气的颔首微笑:郑南脾气不好,还请王狱长多担待。

难得出来一趟小寒不想再回去坐牢,便去雅琳看看,妈妈现在很安全,雅琳同狼王一起合作打开了国外的市场,做的越来越大,短短七年时间,这个成绩远远超出了小寒的意料,怎么也想不到当初小打小闹居然做出如此的规模。

即使她以后继续当许氏总裁她也不会让雅琳与许氏合并,它是一个单独的存在,现在属于母亲。

如果不是担心母亲的安全,其实,小寒也可以通过法律途径申请让黄雅琳当她监护人的,只要许老爷子签个字就可以,这样王明珠必须下台,但很多事情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她不能让母亲也陷入危险之中。

本章狗血,慎入叶加伦,小寒好久都没有和这群朋友聚聚了,大家都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子,有了自己的生活,有了自己要追求的理想。

以前,自己也是有理想的,并闷头闷脑的朝着理想前进,即使撞的头破血流也会开心的大笑。

曾想当一名武术大师,只因师傅一次次的夸她有学武的天赋。

曾想和大师兄一样当一名国家特警,只因每次帮了师兄忙时,师兄摸着她脑袋夸她是奥特曼。

这些记忆都藏了心底,像珍藏多年的甘醇,每每回忆,都能闻到幸福的醇香。

小寒不是个无理任性的人,即使张扬,也会把握分寸。

可今天不知为什么,看着身后这一大串尾巴,她不顾自身的安全,任性了一回,她不知道她在任性给谁看,好像,就是为了这段时间心中积郁已久的,痛。

她神经粗,大脑会自动过滤那些痛苦的事情,不代表她,不会痛,尤其在突然的开心过后,万年阳光的许小寒,也突然不对劲了,心里,很闷。

爷爷出事,郑南出事,花移尘背叛,自己被监禁,这一切,她一直都不去想,不去正视,每天,都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装作精力很足,信心很足,气势很足的样子,像个永远不会被打倒,永远都不会被伤害到的奥特曼,其实,奥特曼,也有疲惫的时候。

天空再明朗,也会有多云甚至阴雨天气吧。

所有的愁绪突然涌上来,小寒不想回家,不想回到那个充满压力的地方,甚至,不想看到爷爷。

更年期提前了吧!小寒想,自己一定是更年期提前了,所以才会突然的忧伤。

除了自己那个被监控的滴水不漏的房间,连独自一人休息的地方都没有。

透过车子上的玻璃窗,看向窗外,窗外的阳光多明媚啊,金黄金黄的,还有在微风的抚摸下轻轻拂动的草头,世界还是原来的世界,依旧美丽,一点都不曾变过,那改变的是什么呢?她强制的命令车停在这空旷之处,强硬的要求他们不许将自己的行踪向花移尘报告,将所有人都赶出自己五十米以外,就着草地蹲下,继续思考刚才的问题,这些花花草草天空白云什么都没变,那变的究竟是什么?现在想一个人独处一会儿都成为了奢望,怎么会没变呢?她抱着蜷缩的双膝,睁大了明眸,微笑的看着这个绿中泛着黝黑的草地,感受着空气中一波一波吹来的热乎的风。

忽又将头埋下去,埋在双膝里,将自己抱紧,轻轻的微笑,对自己微笑。

呜呜,呜呜。

泪水真讨厌,怎么就控制不住呢?眼睛里,没有迷沙子。

小寒惊奇的发现,眼泪在眼眶里时是滚烫的,烫的眼睛生疼。

滚落下来时,是温的,就像洗脸时用的温水。

淌到嘴角时,已经有些凉了,尝了尝,是咸的。

再透过衣服渗进去,到了膝上时,它已然带着冷意。

这个发现让小寒呆呆的怔了好一会儿,心底的忧伤突然就不见了,她看着自己的眼泪傻乐,噗哧笑出声来,然后骂着自己傻冒。

可不就是个大傻冒么,天还没塌下来,自己在这里纠结什么呢。

纠结什么?真的不该纠结吗?她想到躺在床上的爷爷,再次沉默,让她如何不纠结呢?让她如何不忧伤呢?叫她如何——不去恨呢?阳光总在风雨后。

这个风雨让小寒每每想到,心,就抽痛的无法自已,她想都不愿想起,却每天都要面对。

每天看着爷爷躺在床上,仿佛老了十岁的模样,小寒就忍不住心底滋滋冒出的恨意。

小寒看起来对什么事情都能很快释然,好像什么事情都够知道该怎么办,她已经勇敢到,小小年纪就打出了一片天,成为雅琳最大股东,她能干到,小小年纪已经可以担起整个许氏。

她好像除了勇往直前外,不懂的害怕为何物,她好像明知前面是狼虫虎豹成群,也能大笑着挥舞着自己的拳头闯过去。

因为她是许小寒啊,因为是许小寒,所以能扛起这一切,因为许小寒,所以坚强,是理所应当的啊,理所当然的不会害怕,理所当然的不会忧伤,理所当然的——不会流泪啊。

看吧,自己才流了几滴泪啊,马上就没心没肺的笑了。

这些,对小寒来说算是什么呢?她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猴子啊,没长心没长肺,只有一个爷爷,从小到大,相依为命的爷爷,即使这个爷爷没有她过去的记忆,那也是她寄托了全部感情全部爱全部过去的爷爷啊。

爷爷,小寒子不想辜负您的期望,小寒子真的很想像爷爷所希望的,一双手,永远干净,永远都可以安心的睡的像小猪一样,永远都不接触黑暗,永远开心。

可是,爷爷,小寒子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了,小寒子,已经快要笑不出来了,即使是笑,也笑的好痛苦。

以前黑暗没有找上我,因为我的天空有您在给我撑着,现在您倒下了,郑南也没办法保护我的时候,我就只能自己去面对黑暗了。

爷爷,您把我保护的太好了,好到,突然独自面对这一切,我好害怕,小寒子好害怕。

我可不可以永远不长大,我可不可以再童年一次,我可不可以,不要面对这一切,至少,不是一个人。

一直以为,只要永远保留着一颗快乐,包容,童真的心,外界的一切黑暗都伤害不了我,可事实上,我没那么强大,我一直都是,一个身在象牙塔内,长不大的孩子。

爷爷,我每天都会跟自己说,不要去想,不要去恨,恨,不仅不能让爷爷重新站起来,还会让我蒙蔽双眼,让我不快乐,如果我不快乐,爷爷,也一定不会开心。

可是不行。

爷爷,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真的好恨,我真的好恨,如果可以,我宁愿自私的让那子弹打在我身上,也不愿意,看着爷爷您倒下,爷爷,其实,我很软弱,只是以前笑的太多了,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以为自己强大到无敌,所以无所畏惧,所以肆无忌惮。

而现在我才发现,其实,我很软弱,也很弱小。

爷爷你看,天空真蓝呢,我这样躺在草地上仰望广阔的天空,悠闲的白云,也依然,止不住心中的恨。

多久没有这样自由自在毫无形象的躺在草地上看天了?好久了吧,过去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我们都变了,花移尘变了,我也变了,狼王,连随性通透的狼王,也必须受到家族的束缚,做他不想做的事呢。

小寒撅起嘴巴,吹着口哨,哨声清脆悠扬,细细听,是恶狼军团的团歌。

我们是恶狼军团,团长是Mrs奚奚,我们最爱吃那小鸡腿,一边吃鸡一边在唱歌,这世界有许多地事,都是由不得你……不知在草地上躺了多久,总之,这小女子心情好了,又能笑了,于是一个鲤鱼翻身,利落的起身,擦擦掉耳蜗里冰凉的液体,又对太阳笑了笑。

其实,没什么好悲伤的,哭过笑过,明天照样过。

回到许宅时已经傍晚,阳光由金黄色转变为金红色,红灿灿的分外漂亮,照得小寒的脸也红扑扑的,像酣畅淋漓的玩耍过后回家的孩童,家里,还有着焦急等待的父母,还有父母的一顿训斥。

小寒从没见过想过花移尘发这么的火,那张俊美到妖娆的脸都有些扭曲了,那样使劲的捏着她的手腕,感觉着手腕都快被他捏断了。

几乎是连拖带拽的将小寒拉进了她房间,用力的将她扔在床上。

小寒看着他,突突地笑,她觉得这样的花移尘非常有趣,记忆中,花移尘还没有为什么事红过脸生过气,这次居然能将他气成这样,许氏的股份,果然很有诱惑力。

花移尘看着这个笑的没心没肺开心的像个吵架吵胜利的孩子一样的小寒,心中的火焰熊熊燃烧,扯了扯胸前的领带,眼睛危险的眯起:你又去看郑南了?花总经理,我要去哪还要向你报告?花移尘越是生气,小寒心里就越是开心,可是这样的开心并不能让她开心的骨子里,反而让她有种浓浓的悲伤的感觉,但眼睛里流露的仍然是挑衅而得意的。

她优雅的坐起身,弹弹没有灰尘的衣摆,揉揉手腕,看着花移尘一遍一遍的深呼吸,低声笑着反问:还是……你打算就这样将我软禁起来?可惜小寒今天低估了花移尘生气的程度,不仅没有将花移尘气的像往常一样笑着摔门而去,反而欺身逼上来,微眯着桃花眼将小寒压在身下,大手轻而易举的将她两只纤细的手腕抓在手掌中举过她头顶,压制在床上。

小寒虽然并不矮小,但在从小就长得像留级生似的花移尘面前,还是如被一座大山压着,将她身形衬的更加娇小。

小寒没有挣扎是因为她有恃无恐,虽然这体质并不适合学武,但十几年的坚持还是让她较于平常人敏捷不少,况且是在文弱的花移尘面前,花移尘虽然看似健硕,却是一个十足的书生。

不过这样的姿势和花移尘强硬的气势仍然叫她很不爽,嘴角一勾,不屑的看着他,语气中是浓浓的自信:花移尘,你打不过我的。

话音刚落,便听咔嚓一声,手腕上传来一股金属的凉意。

花移尘整个人都压在了小寒身上,眼眸深邃而危险,带着赤 裸裸的□,声音暗哑:那这样呢?仍然狗血,慎入!慎入!小寒完全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居然用手铐将她铐住,她怎么忘了眼前这个人的腹黑本质呢?他一直处于‘弱势’不代表他真的弱啊,小寒有些欲哭无泪,为自己的粗心大意,不禁又想到师父的那句话,光明磊落的意思就是让人不防着你暗地里的那只手。

花移尘可不就是一直在她面前示弱,装作无害的柔弱书生才让小寒不防,一时忘了他的腹黑本质么?老……老花,你可别乱来啊,你知道我不喜欢这样的……小寒头一次心底打鼓不知所措,因为花移尘的眼神,让她明白,这一次不是开玩笑,花移尘,是来真的,她害怕了,其实,她也就只是个纸老虎。

花移尘俯下身子,脸凑的极近,几乎要整个人都压在小寒身上,将小寒密密实实的压在身下,身体热的不可思议,小寒甚至能听见他如鼓点般密集的心跳声,他捧着她的脸,眸光幽黯,嗓子哑的不似他的嗓音,平静的彷佛丧失了理智,带着压抑和不知所措还有浓浓的忧伤和彷徨,他说:小寒,我喜欢你,好喜欢你你说该怎么办?我喜欢你喜欢的放不开手你说怎么办,我舍不得放手,我放不掉你说怎么办……这是花移尘第一次赤 裸的将自己的情绪完全展现在小寒面前,却想不到是这样的炽热,让她惊讶的一时失了声,他不停的问他怎么办不停的说着喜欢你。

小寒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愣愣道:我也不知道……话音都没在了花移尘密集而疯狂的吻里,说不出那吻里都包含了什么情感,说是狂浪却有极其细腻,带着花移尘一贯的温柔,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仍然本能的温柔爱抚,又仿佛在诉说离别,说不出的悲伤。

小寒眼泪哗一下就下来了,突然觉得鼻子很酸,这眼泪无关乎被强吻,而是为这突如其来的悲伤。

她被吻的喘不过气来,双手被制,身体也被压制着,无力挣扎,就像强制的扔到波涛汹涌中的一叶扁舟,在滚滚浪涛间沉浮,直到很长时间之后,花移尘终于放开她的唇,从她脖子蜿蜒而下,手也从小寒衣摆处伸进衣服里,就像一个动物的本能,本能的在小寒身上摸索,衣服,很快便被他灵巧的手指褪去,小寒终于吓得忍不住痛哭出声,像个孩童般,哇哇的哭,委屈,害怕,不解。

她不解花移尘怎么突然这样,认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他表示过喜欢她,难道喜欢一个人就是突然间的事情?她害怕这样的花移尘,这样的他让她不知所措,但她也知道,有些事她是放纵不得的,而更多的是委屈,她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花移尘会突然变的这样阴阳怪气,他们明明是那样好的朋友,怎么会突然有一天,开始互相伤害,她一直忍着,没有肩膀供她哭泣,所以一直忍着,直到此刻才到了临界点爆发了,哭声十分豪放。

听到小寒哭声,花移尘放肆的手明显一僵,微微顿了顿,却并没有停下,随着小寒的挣扎扭动手攀至她饱满挺拔的胸前,仿佛在把玩一件珍贵无匹的艺术品,细细揉捏。

唇离开她的脖子,轻轻吻干她脸上滚落的泪珠,眼睛,眼睫毛,脸颊,鼻子,最后将她所有的哭声都吞入腹中,唇齿间只剩呜咽。

小寒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即使是面对杀人不眨眼的毒枭,她也不曾如此无助,花移尘似乎没有她想的那么文弱,她的双腿被他压制的不得动弹。

小寒身体的扭动挣扎隔着衣衫摩擦着花移尘热铁般的胸膛,温度越发的升高,她没经过人事,所以不知道越是这样的挣扎,越是能带给人无穷的征服欲,更能撩拨人的快感。

不知不觉间,花移尘也是衣衫半减,光洁如玉的胸膛并不温软,同样有着钢铁的硬度,紧贴着小寒柔软丰满的胸部,感受到身下细滑的肌肤,如最上等的绸缎。

他眸光已是暗红色,愈发的幽深,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潭,随时能将人吞没了去。

他俯下头,含住了一颗在空气中渐渐挺立的蓓蕾,缓缓吸吮间或着咬动仿佛品尝一道从未品尝过的美食,那样专注,另一只手本能的向下滑去,褪去小寒的裙摆,伸往某处。

小寒就像一条失去了水的庇佑被人抓到陆地上的黄鳝,完全失了在水中的矫健与迅捷,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越是挣扎越是让她筋疲力尽,最后只能安份于渔人之手。

双手由于是被大限度的举过头顶被手铐铐在床柱上而无法使力,而她的大脑也已经慌乱到不知道如何使力了,前世极高的学武天赋,使得骄傲强大的她没学过半点防狼的招数,只本能的挣扎,双腿双脚不停胡乱的踢蹬,这样反而加快了她衣衫的掉落,让她更大限度的暴露在花移尘面前,哭声也有原来的哇哇大哭沦为慌乱的呜咽,哽咽不能言语。

直到私密的地方突然有异物来袭。

花移尘虽然比小寒大了两岁,却同样是个雏儿,一切都只凭本能而已,本能的做着这些让他欲罢不能的事,直至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破碎的语言。

她说:老花,我恨你,我会恨你。

她说:老花,不要,我害怕。

她在哭,相识十多年,她哭的次数屈指可数,此刻她哭的如此伤心,无助。

大脑瞬时清明了起来,虽然他一直都清醒的知道他在做什么,他以为一年的时间足够让小寒爱上他,他用一生的时间,换她完整的一年,就像一个赌徒,如果赌赢了,就赢了她的一生。

她说:老花,我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我们认识这么久,你该了解我的,我又粗鲁,又倔强,脾气暴躁,毫无情调,不温柔,不善解人意,没心没肝……她说的断断续续,可能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却让花移尘一下子平静下来,眸子里不知怎么就带了些笑意。

他轻轻帮着小寒穿上衣服,他看到小寒身上种满了他的痕迹,这种感受简直要将他干涸的心填的满满的,可他又看到小寒害怕脆弱的眼神,眼神中仍是那样浓浓的信任,信任他不会伤害她。

因为信任他不防他,所以才能这样轻易被他制住吧,否则,以这丫头的本性,岂会这样不堪一击;也只有极信任他,才会流泪吧,否则,以这丫头的本性,别说逼迫她,她就是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让你快活吧,也是极信任他,在这个时候她还相信他是不会伤害她,所以才说:老花,我会恨你,老花,我害怕,老花……她是这样一个倔强的人儿,从不肯轻易将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外,她总是坚强又没心没肺的活着。

花移尘低低的笑出来,他怕吓着她,所以动作极其轻柔,极尽安抚,将她衣服都穿戴整齐,掩了身上的痕迹。

他笑着道:真亏你有自知之明。

她脸上满是泪痕,也笑着说:嗯,这是我唯一的优点了。

笑容极其苍白,她从没有以如此脆弱的姿态出现在人前。

我想知道,为什么是郑南,我和狼王究竟输在哪儿?小寒神色略微僵了僵,还是认真的回想,然后慢慢的说道:可能是那时候吧,我们刚进绿城,那天下午……小寒缓缓的叙述,渐渐恢复平静,语调也轻松起来,慢慢放下了戒备:我没有想到他能做到如此,那一刻的感受让我终身难忘,仿佛有股强劲而温柔的风吹透我的身体,一下子钻进我的心中,有种懵懂的东西第一次被惊动,那,也许就是灵魂吧!师父常和我说,没有什么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任何东西都能失去,任何东西都能付出,唯独生命不能,如果有一天遇到肯为我付出生命的人,那无论如何,都要想尽办法抓住。

她说的很认真,眸子天真而黑亮,眼睫尚有点点泪花,衬的她眼睛水润而明亮。

说到抓住,她微微有些赧然,语调平缓柔和,甚至是温柔,带着一些她自己可能都没有察觉的宁静欢欣,花移尘第一次听她在说起某一人时有如此温柔幸福的表情,在此之前,他还坚定的相信着总有一天小寒会爱上他。

阿伦说,他和狼王都对女人不上心,否则,没一个能逃脱的了。

不是他们对女人不上心,而是上心了,付出了,努力了,还是徒然。

他没有狼王的聪明和豁达,径直的钻到这样的牛角尖内。

凝视小寒,魅惑的桃花眼内又凝聚了笑意,满含忧伤的说:当时是我和狼王的任何一人都会这么做,如果遇到危险的是我或狼王,你也会那样做,对不对。

他问对不对,用的却是肯定句。

小寒看着花移尘沉默的点了点头。

花移尘笑了,摸摸她的头: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吗?你说你什么都可以付出,唯独不可以付出生命,却在潜意识中把我们看的和你生命同等重要,甚至有时候比生命还重,傻瓜,这还不明白我们为什么喜欢你吗?不论你有多少缺点,这都和我们爱你没有关系,就像不论我做了什么,你还依然愿意相信我一样。

你不是问我究竟为什么这么做吗?其实,这是狼王从离开那天起,就针对郑南设下的一个局,你从没有怀疑过狼王吧?傻瓜!花移尘乐和的笑眯了眼,满是恶作剧得逞的快乐。

谜底 一狼王?小寒吃了一惊,眼眶倏然放大,眉头轻蹙:怎么会?没有理由啊!她有些疑惑。

花移尘又笑了:真你不知道哪里得来的习惯,每次别人做了一件事时首先想到的就是动机,杨洁如此,杨其波如此,我如此,狼王亦如此。

语气里颇有几分无奈。

小寒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花移尘继续道:当局者迷,你一个当局者当然想不到狼王的动机。

狼王,比任何一个人都通透,都聪明,都想的远。

他知道许氏可能和花家联姻,因为我是不用继承家业的花家第三子,他甚至知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们以后的孩子就是姓许又如何?这些都不是我关心的。

花移尘噙着温柔的笑,小寒鸡皮疙瘩全副武装起来。

感受到小寒的抵触,花移尘微微苦笑,继续道:狼王也知道许家同郑家商政结合的几率很大,他是我们三人中间最早看出你和郑南之间感情的,他聪明洒脱,最先退出。

就像他知道,不论许家和谁联姻都不可能和朗王两家唯一的继承人联姻一样,况且你们两家根本不必要再用联姻这样的方式来扩大家族企业。

看着小寒目不转睛的听着,花移尘眼眸中闪着狐狸的光芒笑着问:是不是觉得狼王非常潇洒?看小寒还没反应过来迟钝的眨着明眸,又笑了,用叹惋语气笑着说:狼王看似最无情最洒脱,其实他才是最多情的那个。

早在七年前,狼王就知道郑南和沈冰有婚约在身,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郑家和沈家根本不可能解除婚约,郑南虽然聪明强势,但终究太过霸道,平时得罪了不少人,你们俩想在一起,必须先解决了郑南婚约的问题。

郑家并不是只有郑南一个人有能力坐家主之位,郑南在郑家的地位之所以无人撼动,除了郑南本身的能力外,还有外人鲜少知道的郑伯父的身份。

郑沈两家又是世交,要想两家解除婚约,除非让郑南犯下不可弥补的滔天大罪,比如,死刑,比如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的无期徒刑。

这样沈家自然就会主动要求解除婚约。

所以,从五年前你们就开始针对郑南设下了这个局?小寒一时呆了呆,不敢相信这样的答案,为心底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吃惊,为这两人可怕的智商吃惊,五年前,狼王和老花才十五岁吧,就想到这么远了?见小寒有所悟,花移尘轻笑:想到了?不过你说错了,不是我们设下了这个局,而是狼王设下了这个局。

狼王比我更透澈的明白你对郑南的感情,去国外说是为了追求梦想,更确切的说是,逃离你。

你胡说,狼王怎么会……小寒一时激动的反驳,说了一半就没了声,就像花移尘说的,没有人比他们三人更了解对方,狼王看似最多情,实则无情又洒脱,而看似无情又洒脱,一旦被牵绊,他却是陷得的最深的那个,狼王,其实比任何一个人性情都真,他就是个单纯的傻瓜,比任何人都傻,傻的像个任性的长不大的孩子。

花移尘和小寒都有些沉默,说不出什么心情。

傻瓜,别想了,这样才是狼王啊,让我心甘情愿跟随帮他布局的狼王啊。

花移尘又欢快的笑起来,一样的没心没肺。

他继续说:他出国没多久,在保证学业的同时,一边参加赛车方面的赛事,一边寻找机会,慢慢引导你进入国外市场,与郑南合作的合作商就是狼王所安排。

你们也太小看郑南了。

小寒虽然佩服狼王,但仍然很疑惑,郑南的性子又多谨慎她怎么会不知?不是狼王太小看郑南,而是你太小看自己对郑南的影响力。

花移尘说到此,语气里也微微透出对狼王的叹服:狼王并没有直接找郑南,而是通过你,他先故意找你合作,不出他所料,你果然拒绝,而以郑南好强的个性,再加上他的人脉以及他荤素不忌的一贯特性,果然不会放过这块看似美味的肥肉,而因为有了你这层关系,使得郑南根本不会想到狼王,这才引的他一步步走向狼王布下的陷阱。

狼王就这么做只是为让郑沈两家解除婚约?如果事情超出他的估算毁了郑南呢?小寒皱皱鼻子。

嗯,这倒是个问题。

花移尘腹黑病犯了,故意做了个停顿,卖个关子,看着小寒焦急的样子笑着叹道:没有人比自己的对手更了解自己了,就像你前面说的,狼王从不曾小看过郑南。

小寒沉默沉思,狼王虽是恶狼军团的狼王,他的聪慧也是众所周知,但从没想过他认真起来智商居然高到这种程度,难怪朗王二氏如此放心的允他十年时间,并指定他当唯一继承人,人人叹服,这些阴谋算计,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么多人的算尽机关,自己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在那样年少的狼王面前都跟透明似的,一切不过是他学习玩闹至于随意下的一盘棋而已,棋盘内的每个人都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连厉害如郑南都不能幸免。

狼王,狼王!你继续说。

小寒有些泄气,她自诩聪慧,在这些人面前她真跟个幼儿似的。

似了解小寒心情,花移尘笑着说:是不是很沮丧,其实你不必如此,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你这样开心的活着,未免不是狼王所羡慕的所要保护的,嗯,这样的表情真不适合许小寒啊。

说完,纤长有力的手指爬上小寒的脸颊,毫不留情的向两边拉扯,痛的小寒直喊‘混蛋’。

后面你也想到了,郑南的所有反应都在狼王的预料之内,郑南果然聪明,这些事情都做的滴水不漏,不露一点蛛丝马迹,将所有的犯罪证据都销毁。

那郑南……小寒又疑惑了,好负杂。

这就是狼王的聪明之处。

花移尘漂亮的桃花眼里流光溢彩:早在此之前他就布下了一步看似无关痛痒甚至在我们看来很臭的一步棋。

杨其波。

小寒此时也反应过来,失声叫道。

嗯,不错,为了以防万一,保险起见,还放了一颗棋。

花移尘笑的像只狐狸。

别说了,我知道了,这颗棋利用的可不就是我吗?你说的是杨洁吧?小寒完全耷拉下脑袋,今天打击大发了,这什么智商啊。

嗯,还不错,反应挺快。

老花,你也是狼王的那个以防万一吧?小寒突然来了精神,手铐都已经解开,她盘腿坐在床上,完全没了刚刚的狼狈,说起狼王,精神焕发。

花移尘嘴角的笑微微一僵,眉头抽了两抽,然后笑容更加的温柔细腻,如三月细雨四月春风。

嗯,郑南果然不能小觑,他将所有证据毁的干干净净,完全置身事外。

所以这件事其实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却正好达到狼王所要的目的,在郑南那样艰难的时刻沈家提出解除婚约,而整件事中,杨其波杨洁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棋都关键时刻发挥着关键的作用,被狼王利用完了再被郑南利用。

小寒苦笑:我也在你们的算计之内,从头到尾没有算计我的,恐怕只有郑南吧。

嗯,你这样说狼王会伤心哦,我要不要告诉狼王呢?花移尘温和的笑,如果忽略他眼睛里闪着的狡猾,倒不失温文尔雅。

本来就是么,不会连郑南被判刑一年都在狼王的算计之内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可以去撞墙,回到婴儿时期了。

花移尘嘴角的笑容倏尔消失,睁大了漂亮的桃花眼看着小寒怔愣了两秒,那样子说不出的单纯可爱,彷佛一下子就从他眼睛望进他的心底最深处一般,完全将自己暴露在小寒面前。

只一秒钟的功夫,那扇心灵之窗便习惯性的关起,笑的弯弯如月牙,气质突然如水一般清澈,呵呵笑出声,浓浓的忧伤,淡淡的自嘲,点点的释然。

小寒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她知道,她问错话了,这个问题,恐怕会成为他们三人之间永远的禁忌。

嗯,我想是吧,应该……在狼王的算计之中吧?花移尘笑着说,眼里荡漾着一点波光,晶莹剔透。

他一直认为这只是他自己一时的冲动,一时之念,可是,以狼王之慧,又怎么能逃脱的了他的眼睛呢?只是,他也是懂自己的,所以才放任没说吧。

一年时间,我想完整的拥有你一年,如果赌赢了,我赢的就是你的一生啊。

狼王原来的计划中,郑南一点事也没有,是他从中做了手脚,本来如果能找到郑南在国外的那些账户的话,就可以监禁他终身,难得狼王对他设局,一生怕都再难找到对付郑南的机会了吧,当机会来到眼前时,他心动了。

他是花移尘,所以,无法做到狼王的洒脱。

他站起身,整理好衣服,也整理好小寒的头发,细细的在小寒的手腕上抹了些药膏,轻快的笑着说:在今天之前,我还自信的认为,你一定会爱上我。

我和狼王都输的挺冤!他摸摸小寒的头,很宠溺又很不甘的说,拾起外套向外走去。

尚还沉浸在刚刚得来的谜底中的小寒,忽然想到什么,赶紧对花移尘背影喊道:喂!老花,你还没告诉我许氏又是怎么回事呢!谜底 二虽然得知郑南入狱真相,但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小寒欲问,花移尘却早早撤退,想到郑南的那句:就凭现在的花移尘还无法掌控许氏,他身后还有人。

他身后还有人,花移尘不能掌控许氏,狼王自然也不能,那究竟是谁呢?为什么这么做?每个人做一件事,必定是有所求,有自己想要得到的,也就是所谓的动机,难道真的是她智商太低,想不到事情的本质,许氏最大的诱惑不就是她手上的股份吗?除了钱和利,还能从许氏得到什么?爷爷说过,每个人事出的原因无外乎金钱,名利,美人。

总不会是我吧?小寒纠结的想,还是不要往脸上贴金了,办正事要紧,投标的事情遇到阻碍,小寒立刻想到一人——叶加伦,当下给他打电话,请他帮忙。

电话那头的叶加伦果不其然,沉沦于笙歌之中,身边尽是一群莺莺燕燕的叫唤,小寒揉眉,这家伙当哥们儿还可以,要是谁以后嫁了他,就等着收绿帽子吧。

待听到那头安静了,小寒才说明来意,叶加伦嘻嘻笑道:小美人总算想到请我帮忙了。

说罢语调一正:公对公私对私,叶氏内部机密我不能出卖,不过我这里有一些少爷自己查到的东西,正等着你呢,我发给你。

小美人,怎么谢少爷啊?语毕又是一阵轻佻的调笑。

小寒黑线,却也十分感动,当时是没有想过找他们帮忙,却没有想到,关键时刻,还是这群朋友在帮助她,当下认真道: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需要帮忙的只要我能办到,直说!小寒说的爽气,叶加伦却并没有放在心上,他这样说也只是一个玩笑的,他们这几人,无论是谁有困难,他们都会帮忙。

笑嘻嘻的调戏了几句,挂过电话之后,小寒赶紧用高精度微型打印架将资料打印好带到六号监狱,同郑南并肩作战,这样郑南也少担心。

郑南不愧也是一个高智商人才,对这一方面的了解比小寒专业的多,很快便经过分析计算得出一串数据。

如果叶加伦给你的资料都是真的,这些就足够你在H事的竞标上中标。

对于自己的分析能力郑南也是相当得意,说话时挺骄傲的,脸上写满了崇拜我吧夸我吧。

今日谈话机密,那个狱警不在,不然估计又得哀嚎几声。

这次回家尚早,花移尘也知道,小寒出门定是要往郑南那里去的,自从那天的事后,两人关系就有点微妙,没了火气,但也没有原来的亲密无间,甚至很多时候,小寒都在躲着花移尘,这让王明珠和许洁雯都很奇怪。

回得家中,花移尘不在,她从爷爷书房出来,竟隐约从王明珠书房传来尖利的吵骂声,随着一个响亮的耳光,这断断续续的吵骂声也消失,小寒推门进去一看,许洁雯捂着脸神色淡然文静的站在那里,仿佛被打的不是她一样头发微微有些凌乱,明显头部是着力之下,头发向左甩去导致。

王明珠还在尖声厉喝:你必须和叶家继承人订婚,这次的竞标许家必须获胜,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叶家小子的那点心思,我也是在成全你,不要不识好歹。

许洁雯仍然不声不响的冷淡的看着她,仿佛她说的是旁人的事,与她无关,只是在听到‘叶家小子’时略微有些震动,再仔细看已经什么情绪都没了。

王明珠看到她这样就有气,挥开手就要再甩一个耳光,这些年许洁雯也都习惯了,她只想姐姐早点继承许氏,她早点离开,闭上眼默默承受第二次疼痛。

巴掌声和痛感却没有如期传来,只有王明珠气氛的哀嚎。

许小寒,你敢闯到我书房来?不要以为花移尘给你当靠山我就不敢动你,你别忘了现在谁是许氏总裁。

王明珠厉声的叫着,十分不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小寒握着王明珠手臂用力向后一甩,拍了拍手中的细菌,风情万种的展颜笑道:我当然知道谁是许家总裁,更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就怕某些人忘记。

说罢,她靠坐在书桌上,身体逼近王明珠笑的很是明媚:不要了我才是许氏继承人,你不过是作为我的监护人身份暂代总裁一职而已,我记得我今年已经是十八岁了吧?你这个代理总裁还能做几天?嗯?小寒继续哼笑道:想动我?嗯?别忘了,我手上可有许氏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等我过了十八岁生日就立刻立遗嘱,若我出了什么事所有遗产全部捐给国家,让你什么也得不到。

语气颇为得意,听的王明珠咬牙切齿,心里也暗暗做了个决定,十八岁生日是吧,你离十八岁生日还有一个多月呢。

看着许洁雯脸上的巴掌印,小寒继续笑着讽刺道:许姨真是好本事,自己没能耐发展许氏就卖女儿?你就这么一个女儿,这次好卖下次呢?王明珠被小寒气的脸涨的通红,几乎咬碎了银牙,咬牙切齿道:这个不劳你操心,你还是好好担心你自己吧。

嗯嗯,我会的。

小寒笑嘻嘻的点头,优雅起身出去,行至房门,突然转过身眨着漂亮的大眼睛,乐和的说:许洁雯好歹也是许家的二小姐,顶着个红肿的脸出去,许姨脸上也无光吧?说着又一眨眼,调皮而妩媚的朝王明珠抛了个媚眼,气死人不偿命的潇洒离去。

许洁雯一直低着头,听到这里嘴角微微噙了丝笑意。

王明珠的阴谋提前,自己胜算可能大些,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进行,但小寒现在被人严防死守,根本无法拿到他们的犯罪证据,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样的时刻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竞标的事情也准备就绪,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着王明珠往她下的套里钻了。

小寒想不明白花移尘参与许氏的事情是何意,也就不去想,她只要知道老花是友非敌就足够了,她不能等,被动的等待让她焦虑不堪,只能主动出击。

H市竞标那天小寒亲自过去的,小寒是以雅琳代表人的身份去参加的这次竞标,许氏也去参加了。

许氏最后以一点之差输给了叶氏和雅琳,最后被小寒成功夺标,天知道,在现场,她紧张的手心都是汗,当宣布中标的是她的那一刻,她长吁了一口气,虽然早有预料,但这次的竞标实在太过重要,不仅有许氏叶氏这样强大的对手,还有国外好几家知名企业,能被选中,小寒知道,郑南在其中起了关键作用,郑南背后所代表的家族,郑南的那些人脉,都在之前的几个月中,在郑南的帮助和指挥下全部打通,连一点点的小细节都不放过。

郑南的预算果然精准。

竞标结果一出来,小寒就立刻收到狼王的电话,听着那头依然明朗的笑声和略带沙哑的磁性少年的话语声,小寒不知怎么眼眶有点湿润,不知道说什么,很心疼,很感动,很幸福。

真幸运自己重生在这个世界,认识了这么多生死之交,这些朋友,才是她最珍贵的财富。

狼王说话的感觉没有多大变化,如同没有污染的山涧里泉水叮咚,清澈干净,变的是五年前变声期有些粗噶砂纸般的嗓音已经具有磁性,带着男生长大后的标志,一股成熟的男人的魅力从嗓音里传来,越发的绅士了。

来不及伤感心情便被喜悦取代,同狼王说话,他永远不给你伤感的权利,引导着你进入美丽神秘的世界。

挂了电话之后便是叶加伦打来的电话,今天叶加伦也来到现场,这丫身穿艳丽色彩的衣服,与小时候一样,还是那么喜欢阳光的橙色,整个人看上去极其耀眼,再加上深邃的五官,湛蓝的眸子,坏坏的笑容,只是站在另一头随手对小寒比个OK的手势,抛个媚眼就惹得不少美女少妇上去搭讪,这家伙也乐在其中,来者不拒,小寒失笑,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叶加伦就嗨嗨坏笑起来:小美人,可千万别跟少爷说谢谢,这个人情少爷可记着呐!嗯,有些朋友,是不用说谢谢的,那声谢谢反而让大家变得生疏了。

小寒笑了笑道:记住了,叶少爷,找个时间聚聚,请你吃顿家常便饭。

此话一出,那头的叶加伦立刻变色,讨饶道:噢噢,我的小美人,你饶了我吧,你烧的那菜,也就狼王和郑南那两怪物敢吃了。

想到小寒唯一一次烧的鱼,小寒也不由欢乐的笑出声来:好了好了,你想去哪里吃都可以,我请客,叶少爷可一定得赏脸。

朝那边比了个再见的手势,小寒立刻赶回W市,她必须在明天早上九点会议之前赶回去,明天,就是关键的一天,不管别人有什么阴谋,她许小寒都接着就是。

她有预感,一切谜底都快要揭开了。

谜中之谜但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小寒的车居然被人动了手脚而不自知,加上她急着赶回W市,车速不慢,途中突然发现刹车失灵,小寒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王明珠居然这么快就动手。

这个时候不能焦急,她尽量将车子往郊外行驶,不到十分钟时间,车子已然失去了控制,眼看就要冲出车道,小寒猛的一拉方向盘,车子以极大爆发之力倏然向一颗大树撞去,头部一阵剧烈疼痛,一时不省人事。

被送去医院前,小寒迷迷糊糊醒来,迷蒙着眼睛请警察保护好她的车子,并申请政府保护。

她的车子上定还残留着他们杀人未遂的证据,而她现在是最虚弱的时候,接下来恐怕暗杀不断。

警察局局长看着这个陷入昏迷的小姑娘,即使是昏迷都有这么多顾虑,七年前见她时还是个如阳光般灼热的女孩,没有丝毫的忧虑,眉眼间都是数不尽的快乐,那时便知道她身份不简单,那么小的年纪就对枪械知识那样熟稔,如果只是理论上的熟也就罢了,可她明显不是,她操作熟练,分明是经过专业训练。

后来从郑南的案子里无意得知她是许氏继承人时,不由怀疑许氏是不是参与了军火走私,否则,这个小女孩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能耐,那些枪械知识都属于机密。

有了线索便去调查,没想到军火走私没查到,却有了另外一些收获,许氏虽然没有参与走私,但许氏的一些高层,包括现在的许氏总裁,基本上都有参与,也派了卧底进去勘察,取得了一些眉目和证据,但主要的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判个几十年牢或死刑的证据还是没有找到。

没想到他们没有打草惊蛇,那些人倒不安份,先送上门来了,当下便吩咐道:加派人手,二十四小时保护这女孩,人手不够的话,向H市警方申请支援。

警察局局长看着这个痛的眉头紧锁的女孩沉思,难道,她真的还有个国家一级特警的大师兄?这么多年的调查从没有出现过她师傅或师兄等什么人,难道许氏后面还有更大的犯罪团伙?或者……真的是特警也说不定,许非凡那样的人,是不会给你任何打到他机会的,何况犯罪这样明显的事,这些人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老狼啊。

看来,一切突破口都在这女孩身上,不论是许氏那些高层,还是许非凡,究竟有什么阴谋都要从她开始,她才是打开这把锁唯一的钥匙。

小寒命大福大,这次事故没弄死她,只是撞到头部,有轻微的脑震荡,身上也多处受伤,好在伤都不大,好好休息一段就行,但关键问题是,这样的当口根本没有时间给她休息,在昏迷了几个小时之后,小寒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时间,而时间,早已超过了九点,就是现在赶回去也来不及。

最后的竞标在一天后进行,她要尽快赶回去。

这样想着,她也顾不上晕眩之感,要求起身,请他们护送自己去W市。

许小姐,你该知道你现在有多危险,你现在唯一的选择是跟警方合作。

已经升为市警察警局局长大约四十几岁的年纪,短发,腰背不算厚实,却叫人一看就有股不可侵犯的正气,小寒突然觉得这人有点面熟,而这种感觉她也在另一个人身上感受过,仔细看看,这二人居然还有三分相像。

多谢您的好意。

小寒客气道,这类人想来是小寒尊敬的人种:但这是许氏内部的事,希望你们不要过份插手,我回W市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还请局长……小寒微笑的说。

警局局长也明白这女孩的倔强,那眼神,根本毫无商量的余地,微愠道:你知道你这次的车祸不是意外吧,你的车子被人做了手脚。

小寒点点头,微笑道:嗯,我知道,查出点什么没有?车子没有自燃没有爆炸,痕迹自然会留下,这得感谢许小姐给我们提供的证据,只是许小姐现在的伤不易出院。

警局局长目光凛然微微带着些对晚辈的慈爱,又不会过份,再加上他可能是为案件考虑,但语气里不掩关心。

小寒对这局长印象倒是不错,突然想到什么,心中一动,不禁好奇问道:我们是不是见过?不知局长贵姓?免贵姓……这个中年局长微微顿了顿,面部柔和了些道:张。

我们七年前见过一次,许小姐好记性。

哦~姓张。

小寒轻笑:张局。

这时一个年近三十岁的小伙子风风火火的冲进来:局长。

待看到床上躺着的小寒已经醒了,正睁着黑亮的大眼睛好奇的朝他看来,立刻整了整脸上的表情,严肃的恭敬对张局长道:局长。

完全没有刚刚的毛躁。

小寒朝他一笑,他拎着手中的食盒走过来:许小姐,你刚醒来,想必饿了,我给你带了一点粥。

谢谢,你一说我还真饿了。

然后看了眼张局,张局立刻安排道:小刘,你去安排一下,明天早上准备动身回W市。

接着对着小寒道:你好好休息。

竞标就在明天早上,回去根本来不及,小寒急道:张局,你该知道,我在这里多呆一刻,危险就多一分。

况且,我也没那么多时间耽搁。

说完看了站在一旁的警察一眼,只见那警察表情上有一闪而过的迷惑,马上就恢复成正气状,面无表情。

张局沉思了片刻:好吧,你吃完我们立刻动身。

那我去准备。

一旁一直静静聆听的大伙子立刻朝局长敬了个礼,立刻风风火火的要跑出去。

小寒赶紧叫到:等等,请为我行踪保密!张局点了点头:许小姐请放心。

说罢叫了个护士过来喂小寒吃饭。

马上传来消息,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她的病房内就出现了可疑人物,小寒基本上是一路睡到了W市,当天晚上并没有入住许家,本是说在张局家接住一晚的,本来应该答应的张局不知怎么突然临时改了主意,将小寒秘密送往一个宾馆。

她笑着给电台报社打了电话。

当太阳悄悄从天际升起时,表示着新的一天的来临,我们谁都不知道新的一天会发生什么,最后的竞标会九点进行,许氏的晨会同样九点进行。

现在离九点,还有三小时。

许小姐,我建议你配合我们警方,我们现在手中的证据根本无法将他们一网打尽,你车子上面残留的证据我们也找到,还不足以将他们绳之以法。

张局还想劝着小寒。

小寒微笑着客气说:张局,你们的事情我会尽量配合,也很感谢张局这一路的帮助,我们许氏内部的事情也请张局不要过多干涉。

正说话间,有人敲门:局长,外面有人送来一只包裹。

是什么?张局微微皱眉,他们的行动如此隐秘仍然逃不过对方耳目。

不知道,对方说是送给许小姐的。

小寒仔细打量了那包裹,说是包裹倒不如说是一个正方形木盒子,高大约五厘米,宽大约十二厘米,盒子外面并无包装,普通到扔在夜市里都不会有人去看一眼的那种。

立刻交给防爆组!张局的命令下的很快,并立即拉着小寒撤退。

小寒有种奇特的感觉,送这个盒子的人无恶意。

等等,拿过来我看看。

小寒很好奇里面究竟是什么。

在众人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后,里面放着的居然是一盘复制过的碟片。

几人对视一眼,播放碟片,里面的内容赫然是小寒小时候被王明珠摁倒在游泳池内的录像,只是录制这盘录像的人明显做了手脚,录像到小寒淹了半死的地方突然没有了,也就是说后面小寒将王明珠拖下水反淹的那一段并不在,切的恰到好处。

送碟片的人呢?张局问。

没用的,来送碟片的人肯定和这次的事情一点关系也没有。

小寒缓缓道,眼睛一直在盯着电视。

真相,就要露出水面。

小寒微微一笑,那表情明显轻松自信了许多,原来,她一直都不是一个在作战。

我们也该出发了,张局,这盘录像够将王明珠坐个几年牢了吧,再加上昨天取得的证据……小寒隐晦的笑着说,看他们对这件事如此积极,想必是查了许久,现在想在自己身上找突破口,既然如此,他们手中应该还握有其它证据吧。

张局朝一个警察使了眼色,那警察立刻跑了出去。

转头望向窗外,早晨的阳光美的让人炫目,这是个充满希望的一天。

许氏的员工很奇怪,久不露面的前总裁今天居然来到公司,还带着一群警察,笑意盈盈。

当小寒进入会议室时,所有人高层都惊讶的看着她,一个伯伯冷着脸率先发人喝斥:小寒,离你成年还有一个月,这么点时间都等不及,过来逼宫吗?你能不能坐上总裁的位子还要各位董事的意见,你将董事们都置于何地?小寒但笑不语,同小寒一起的张局对着王明珠等几位叔叔伯伯道:警方怀疑你们与XXX走私案有关,现在请你们跟我去警局一趟。

王明珠心定不佳,已露出慌乱之色,又急又怒,看着小寒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倒是那些叔叔伯伯不愧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又与这些警察周旋多年,这个时候还气定神闲,不疾不徐的问:谢局,逮捕令我看看。

解谜中谜怎么,谢局没有逮捕令?狐狸们都笑的很客气,语言却十分讽刺,见警察局长默不作声,会议室里顿时响起几声快活的闷笑,在这样安静的时刻显得无比的突兀和嚣张,带着觉得法律又能奈他们如何的得意与自满。

狐狸们笑的越发放肆,很是骄傲自满,还有浓浓的讥讽:谢局好本事,就这样空手过来请我们去警局喝茶?请问我们犯了哪条法律?会议室又是一阵突兀的大笑,映着会议室其他一些董事和高层人员异常沉默,看来这群人在许氏乌烟瘴气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还有许老爷子的铁腕压着他们,现在王明珠当总裁与他们狼狈为奸,这些高层精英要不是看着许老爷子和许氏的高新,也都走了吧。

却在他们笑的最欢的时候,一位年轻警察叩响会议室们,推门而入。

狐狸们正当怒得意的怒斥训骂这个年轻警察时,只见这个警察满脸喜悦,拿出几张纸,对着‘谢’局一边喘气一边说:局长,逮捕令。

竟是早上在谢局长眼神示意下离开的那位年轻警察。

事情陡变,刚刚还笑的倍儿欢的一群人立刻像吃了苍蝇卡了鱼刺似的,脸色立时转换成猪肝色,异常难看,谢局淡淡道:警方怀疑你们跟十一年前杀害许寒飞一案有关,并且走私贩卖国家文物,现在请你们跟我回警局一趟。

说罢举起手中刚刚到来的逮捕令:这是逮捕令。

都带走!等等,谢局,你说我们涉嫌杀害许寒飞一案,并走私国家文物,证据呢?就凭你一句诬陷就逮捕我们?说话的是坐在王明珠下方原在许氏地位仅次于许老爷子的七叔公,大约六十来岁,本已退休,却在小寒下台之后突然出山,此刻他面容肃整,满脸怒气,说话却是不轻不重不急不缓,带着威严。

许七爷,这是上面下的命令,还劳烦您老跟我们走一趟了,至于您的犯罪证据我们已经提递交给法院,到时候您老自然能看到。

‘谢’局客气中带着不容置疑,七叔公面寒似铁与其僵持不下。

这时情况又生突变。

许洁雯与许氏董事会们推门而入,并传来许洁雯轻缓带着丝怯意的声音:我也可以做证,他们与当年杀害许寒飞一案有关,关于走私文物的证据在这里,我已经拷贝了一份交到警察局。

她说话依然轻轻的,头微微低着。

你这臭丫头,胡说什么。

本来淡定的与警察周旋的七叔公在看到许洁雯带着董事们全部到时,脸色就已经由红转白,由白转青,再听许洁雯说了什么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一口气差点都上不来。

许七爷,您稍安勿躁。

谢局用严肃的表情说着恭维的话,转头向许洁雯道:许小姐,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与许寒飞一案有关,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能作证?小寒也吃惊的看着许洁雯,怎么也想不到,她那没见过面的便宜老爸的死也有玄机,且是和他们有关,而这个从小胆小怯弱的妹妹居然也参与其中,还扮演着重要角色。

只见许洁雯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抬头,看着七叔公和那群叔叔伯伯中的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说:我是十一年前由母亲王明珠从分家挑选出过继到许家本家,作为第二继承人抚养的,七叔公在血缘上是我爷爷,那个男人就是我父亲,他们所做的一切事情母亲王明珠都有参与,我也参与过一部分,并拿着他们的犯罪证据去警局自首,我有充足证据证明他们走私文物并与许寒飞一案有关。

小寒将所有惊诧都放在心里,心底其实已经翻起滔天巨浪,她对这个妹妹了解果然甚少,原来只知道她是从分家过继而来,血缘上与本家相近,只是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段。

她眼眸微沉,看来这也是阴谋的一部分,谜底差不多也全部解开了。

她有些悲伤,父亲的去世对爷爷的打击一定很大,十几年来爷爷都独自承受老年丧子的疼痛,白发人送黑发人。

面对许氏后继无人,即使知道凶手是谁,也不能轻易报仇,而已爷爷的手段,定然不会让凶手只尝到死那么简单,爷爷,会让他们从最高处瞬间跌倒最低处,还不会让你死刑。

小寒这个时候也明白为什么许氏分家那么多人,那么多聪明能干的堂兄表弟不选,偏偏选中怯懦胆小的许洁雯当第二继承人,被王明珠选中利用是一回事,就算被她选中,只要爷爷说不,她依然不可能过继到本家,当时她也奇怪过,为什么爷爷明明知道王明珠不安好心,还答应王明珠收养许洁雯,明明知道王明珠飞扬跋扈,常常欺负小寒甚至发生了杀害她的事,依然没得到任何惩罚。

爷爷那么英明的人,这一切怎么可能逃脱他的法眼,今天早上的那一盘录像带就是证明,当时爷爷可能是借由王明珠来磨练自己,更关键的是,王明珠在爷爷的这盘棋中是至关重要的一颗棋子,所以才一直留用至今,否则,以爷爷的手段,王明珠怎么可能潇洒到现在?这中间唯一出现的意外恐怕就是她了,爷爷当初本没有让她成为许氏继承人的意思,只是自己作为父亲唯一的骨血,要接回许家罢了,却想不到真正的许小寒与他调查所得到的消息完全不一样。

这个阴谋其实从收养许洁雯那一刻就开始了。

十几年的经营计算,爷爷心中到底有多苦,一切只为了今天,为父亲报仇,拔出许氏蛀虫,为她扫清障碍,并且……许小寒皱眉,看了眼一直看戏似的笑着的花移尘,和一旁目光坚定带着恨意的望着七叔公和她父亲的许洁雯,花移尘是知情者之一,而许洁雯……而花移尘为什么能在短短几个月内做上许氏总经理之位的谜底也解开,对许氏的那些疑惑也都一一解开。

与他们浩浩荡荡的来时一样,离开时依然浩浩荡荡,而楼下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群记者,早已将许氏大楼围堵的水泄不通,许氏高层杀人走私一事快速传播。

王明珠等人被解决,许氏内部还有很多事情。

许氏会议室的董事们见此景立刻与其他高层召开紧急会议,经过今天一事明日许氏股票必定大跌。

董事们也清楚了这些记者都是谁叫来的,只是想不到眼前这个不满十八岁的小姑娘有如此手段,平时看着光明磊落,天真的不知人间黑暗为何物,不知不觉间兵不血刃的将这么多混了多年的老狐狸玩弄于鼓掌之间,并一网打尽,光是这份心思……天真烂漫不设防的生活,执着努力不圆滑的工作。

这是所有高层对这个小总裁的评价。

自信,达观,快乐。

光明的让你完全忽视她暗地里的那只手。

他们却万万想不到,将这些人玩弄于鼓掌的不是许小寒,而是他们原许氏总裁,许老爷子——许非凡,许小寒虽然没有被许老爷子算计在内,但也是一直懵在鼓里。

这些总裁在佩服这个女孩手段的同时。

想到她不负责任的给许氏带来的负面影响,当下也怒火冲天,这直接关系到他们自身的利益,一个个桌子拍的咚咚响,大声怒斥:王明珠涉嫌走私,没有资格坐许氏总裁之位,你招来这么一大批记者,可想过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明日各大报纸新闻头条都是许氏的负面新闻,你这么做有没有考虑过许氏?许氏总裁任何时候都要以许氏为重。

这时秘书敲门进来,对一直闲适的观看总经理花移尘耳语一番,花移尘敲了敲桌子,似笑非笑的缓缓道:H市竞标结果出来了。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着花总经理堪比花娇的笑脸微微升起了点希望:许氏夺标失败……中标者是本市新秀——雅琳。

所有董事的表情都跟奔丧似的,一个个都跳起来大声斥骂小寒:许小寒,王明珠没有资格担任总裁之位,你也没有,不仅没有,许氏百年经营,怕迟早要毁于你之手。

这样骂小寒的董事说不出的痛心疾首。

花移尘又敲了敲桌子,这个董事立刻将矛头指向花移尘:花总经理不过刚刚二十出头就坐上许氏总经理的位置,真是好本事,我们许氏也是从花总经理来之后才发生的这一切事情吧,我现在号召所有董事,开除花移尘。

花移尘耸耸肩,笑的和煦春风,手轻轻一扬,恶作剧似的指着一旁同样神定气闲的许小寒,轻飘飘的说:呶,那位你们口中没资格当许氏总裁的许小寒,就是今日在H市开发案中夺标的雅琳的最大股东兼……总裁。

什么?她是雅琳的总裁?董事们惊讶的道,立即愤怒的质问:花总经理,具我所知,雅琳成立也快七年了,而许小寒还不过十八岁,雅琳择人要求并不比我们许氏低,她有什么本事能被雅琳聘请为总裁?看着眼睛脱眶的董事们,小寒心中好笑,面上却仍然矜持保持优雅,说出的话却丝毫不矜持:雅琳确实没有聘请我。

见董事们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小寒微微一笑,皮厚的跟靴底似的继续道:雅琳只是我十一岁时一手创办的而已。

全部谜底看着诸位呆若木鸡的董事们,小寒坐到总裁的位子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扫视众人:那么……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吗?雅琳既然是许总裁一手建立,那合并的是……董事们也没一个是好鸟,立刻打上了雅琳的主意,对小寒的称呼也立刻改变。

小寒面色倏然冷下,淡淡的看了这位董事一眼,慢慢道:许氏和雅琳不会合并,我在雅琳的所有股份全部转到我的母亲黄雅琳女士的名下。

那……这些董事欲言又止,小寒知道这些人想说什么,也不卖关子,直接道:许氏和雅琳虽然不合并,但这次H市开发案的事,将由许氏和雅琳合作,我想这个消息足够淡化许氏的负面新闻,占据各大媒体电台头条了。

会议一结束,谢婉卿便畏畏缩缩带着谄媚讨好的笑,递上一封信:许总,(*^__^*) 嘻嘻……我要回学校了,这是我的辞呈。

小寒斜斜的睨着她,似笑非笑:婉卿的学校好特别,一般的学校都是九月开学,这都快十二月了,婉卿这个时候才去学校报到。

呵呵,呵呵,是……是这样哦,好特别……真特别,啊哈哈,啊哈哈……谢婉卿抓着她俏丽的短发干笑。

见小寒依然不声不响不阴不阳的温柔的笑,她立马停下了笑声,整了整脸上的表情:咳咳,不好笑呀。

然后瞅了瞅小寒,斟酌道:哎呀,是这样啦,我从小立志当一名警察,今年刚考上警校,市警察局局长,就是那砖头脸的老头子就是我老爸啦。

说完看着小寒的表情,小心翼翼低声说:小寒,你生气啦?嗯?然后呢?一个从小立志当警察的人,怎么会懂这些商贸知识?小寒支着额头看着她。

算一算,从头到尾都没算计过她的人有几个,郑南、爷爷……狼王……算吗?谢婉卿被小寒突如其来的表情吓的不知所措,赶紧解释道:小寒小寒,你别这样,你听我说,其实,我不是故意的,真的,许氏这个案子牵涉面太广,一直找不到突破口……所以叫你这个曾经帮过我一次的小学校友来接近我寻找突破口?小寒好笑的问,从头到尾都是笑着的,语气平静:嗯,这个计划确实很成功,一来,你们应该将我调查的很清楚,知道我缺人才,何况是曾经的‘熟人’;二来,那时我刚好是许氏总裁,你们想调查许氏的话,无疑我是最好的捷径,我的秘书……完全不会让人防备的职位啊!小寒你别这样啦,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谢婉卿纠结了,漂亮的脸快拉成苦瓜,但她又不能说小寒分析是错的,因为当初确实这样考虑,父亲跟她说时,她虽然不想答应,但那时与小寒并不熟,想想也没觉得什么,况且当警察一直是她的梦想……老爸老妈工作忙,两人聚少离多的,一见面就吵架,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我从小跟着爷爷长大的。

谢婉卿美丽欢乐的脸带着淡淡的惆怅:老爸老妈不管我,爷爷却对我非常严格,你看我从小到大考试都第一就明白了,都是被逼的啊,呜呜,我爷爷太凶了。

说到此,她又恢复了平日的夸张表情,说爷爷太凶了,脸上却尽是幸福的笑。

小寒一直沉默的听着。

爷爷不希望我当警察,也不希望我老妈那样眼里只有自己的身材自己的脸,一定要叫我读书,考最好的学校,将来不靠别人靠自己,爷爷希望我和你一样当个商业大亨,不然也当个上层精英,从小培养我学习商贸知识。

谢婉卿偷偷瞟了小寒的脸色继续道:我考上最好的警校,一直不敢去报到,怕爷爷受刺激。

说到这时她语气低落,带着浓浓的歉疚和担心,显然,这件事还没有解决:刚好遇到许氏的事情,我就被秘密派到这里来当卧底,爷爷见我在你手下工作很高兴。

为什么在我手下工作就很高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爷爷希望你能影响我,况且你那么厉害……谢婉卿蹲在墙角种蘑菇画圈圈。

这些都是我许氏内部的事情,你爷爷又怎么会知道?小寒皱了皱眉。

别误会别误会。

谢婉卿双手摆动的飞快:我可没有泄露许氏机密。

小寒黑线,你向警方泄露的还少吗?‘谢’局口中的大部分证据都来自你这里吧。

你是唯一一个考试超过我成为学军第一的人,后来又跳级离开,爷爷当然关注你,而且,外面对你评价使爷爷对你更加推崇。

小寒抚额,有点疲惫:外面评价我什么了?谢婉卿嘿嘿笑道:小寒还不知道啊?什么亚洲最年轻女总裁了,亚洲十大富婆之一了,世界富婆排名第XX了,民间公主了。

停,这个民间公主又是什么玩意儿?就是有人觉得你比真正的皇室公主还有范儿,然后就排了一个榜,你在第一喽!谢婉卿笑嘻嘻的看着小寒,然后可怜兮兮的扯着小寒衣袖撒娇道:小寒……你原谅我了……去吧,你爸爸还在等你吧!嗯,好的,那我先走了,小寒……谢婉卿知道小寒需要自己静一静,如果有一天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边所有的朋友都在算计她……她赶紧这个想法抛诸脑后,只是想想心就这么痛,何况是真的发生:对不起!千言万语,只化成这三个字。

谜团,终于全部解开,真相,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承受,却还是止不住的心疼,为爷爷心疼。

小寒回到家,赶紧跑到爷爷的书房,她想抱一抱爷爷。

可看到的情形让她又怒又喜,爷爷居然坐起来了,不仅如此还凝神下棋,对手,居然是狼王……你们……小寒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心底只觉堵了好大一股气,憋着发不出来,原来——爷爷一直在骗她。

花移尘看到你,笑着朝她招手,瞥见小寒霎时白了的脸色,就知道这丫头最受不得最亲最爱的人骗她,在外面哪怕是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回到家也只是个普通的需要关爱的小女孩。

小寒径直走到爷爷面前,深呼吸,对自己说,一切都是好事,爷爷没事她该高兴才是,可眼眶还是忍不住红了,觉得很委屈,那么多日被恨意折磨,那么多日不得安寝,那么多日心痛内疚,那么多日徘徊在害怕与崩溃的边沿,原来,一切都不过是爷爷的一盘棋而已。

如果不先骗过自己,如何能骗过那些老狐狸?如何请他们入瓮?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每一个表情,都被那些人看在眼里吧。

难怪那段时间花移尘将自己软禁着,王明珠,许洁雯,包括伺候自己的所有的佣人,都是盯着自己的眼睛吧。

小寒心里大大的叹了口气,坐在爷爷身边,静静的看着这盘棋。

爷爷和狼王是对弈者,我们……都是他们手中的小棋子。

这个想法真叫人难受,虽然明知道,他们下棋的布局的目的是为了自己。

被人算计的感觉真不好。

见小寒并没有过激的情绪,只是连叹气数声,十分沮丧,花移尘好奇的问:小寒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老爷子的?许老爷子将棋子放入棋盘,狼王淡笑着投子认输,眉宇间没有丝毫输的秽色,依旧明朗如晴天。

小寒道:其实,从爷爷受伤的那天起,我心底就有了疑惑,只是一直不往深处想而已。

三人都明白小寒说的是什么意思,她不愿意怀疑自己亲爱的人。

继续!老爷子目光矍铄,看着小寒沉声道。

爷爷受了伤,我相信,但估计伤的没那么严重。

想到当时殷红的血,小寒心仍然悸恸不已,闭上眼睛将那画面赶出脑海,继续说:虽然不知手术室是什么样的,但从没听过可以一边手术一边谈事的,那医生未免也太不管事了,在商场上你是老大,在手术台医生就是皇帝,一切都得听他们的,更何况除了我还有两个律师在,三个完全没有消毒杀菌的进入正在手术的手术室,想想都不合理。

小寒很想说,真当我三岁小孩子么?想想不要说了,自己可不就是三岁小孩子,被耍的团团转,被耍的还不止自己一个人。

因为在利益面前,什么都是合理的,这不就是有钱人的悲哀么。

爷爷要利用的是我的情绪吧,只有我先相信了,王明珠他们自然会相信,才能跟着爷爷的计划进行,毕竟没有人是笨蛋,演习再好也有破绽。

小寒苦笑。

还有一个破绽就是花移尘。

小寒看了眼花移尘,低头望着手中的棋子,无意识的把玩着,低低的说:就算爷爷受伤是事实,在手术室内爷爷对我说的话除了爷爷和我,也只有那两个律师和那几个医生知道,既然在那样关键的时候爷爷都能相信他们,这些人是肯定是爷爷的人,不会将我们的谈话内容泄露出去,不是他们不是我,那就只能是爷爷了,或者,花移尘早一步从爷爷那里得知了两家要联姻的消息,可能……老花和爷爷还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交易也说不定。

小寒声音越说越小,然后用重新调整音量,嗓音略带沙哑,听的出来是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狼王将手覆在小寒不停扭动的手指上,传来暖暖的温度。

老花是不是跟你说联姻的事了?嗯!小寒低声应道,这个时候她已经完全不会想狼王为什么会猜到了:那段时间脑子乱的很,也不知道怎么同老花说,也没对任何人提起过,可老花却自己提出来了。

说到这里,小寒语气也很复杂,花移尘苦笑,是啊,他太性急了,只要遇到小寒的事就会方寸大乱。

那时还没有想那么多,直到郑南跟我说‘花移尘虽聪明,但人有专攻,就凭现在的花移尘就能掌控许氏了?那许氏也枉称百年望族了’。

确实,爷爷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放任一个外姓人来掌控许氏,虽然……这个人是他选中的未来孙女婿。

郑南这一句话将我脑袋里的很多谜团都解开了,爷爷那时是身体‘瘫痪’而不是大脑瘫痪,怎么可能看着我陷入绝境而不出手相帮,如此情况只有一个可能,这一切都是爷爷设计,那时的困境怕也是对我的一个考验和磨炼。

但是,当时我还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什么监禁我,为什么压着我。

小寒看了眼花移尘,沉默了片刻,继续说:知道狼王也参与之后,知道这其中应该存有老花的一点私心。

直到昨天,看到了七叔公,知道了那么一段往事,也知道了爷爷苦心谋算了十几年的……局!我了解爷爷的心情,爷爷和七叔公是堂兄弟,爷爷是想避免我将来也走爷爷的老路,被亲人背叛,所以,这不光是对我的考验,也是……对雯雯的考验,爷爷,我说的可对?嗯,那孩子没让我失望,爷爷不希望到头来为你养了只白眼狼。

许非凡说此话时身上散出一股霸气混着狠辣,望向小寒时眼中有满意有慈爱。

以前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爷爷放任王明珠,直到昨天,我也明白了,王明珠不是个成大事的人,但小聪明是有的,关键是够野心够狠,所以,王明珠是爷爷这盘棋上看似很烂,实则最为关键的一颗棋子,这盘棋一直都是她在推动。

而雯雯,从头到尾都是被利用的那一颗!这件事之后,我想将雯雯送到维也纳读书,音乐一直是她的梦想,雯雯,不适合许家这样复杂的环境。

一时间,书房静的只能听见小寒手中棋子间的撞击声和众人的呼吸声,老爷子说:你自己决定吧!爷爷,我活的太单纯了,还需要继续磨练,许氏总裁之位……我无能为力。

小寒抬头,直视许非凡怒意滔滔利如隼鹰的眼睛,平淡的道:最后一点疑惑,您许了老花什么好处?花移尘笑了笑,摸了摸小寒的脑袋:许氏百分之二的股份!小寒看着许非凡:许氏百分之二的股份,爷爷好大的手笔。

还有呢?老花许了爷爷什么好处?让你敢监禁我?小寒又转向花移尘。

呃……花移尘笑容一僵,瞬时爆发的笑容更加灿烂绚丽,扯动嘴角咳嗽两声窘然道:给你当上门女婿。

小寒‘噗’一声笑出来,好奇道:你家老头子同意?花家就兄弟多!而你是最不受约束的那个!小寒接道,笑了笑又有些沉默,气氛有点尴尬,看看狼王想说,又没说,最后握起粉拳,捶了捶花移尘肩膀:真不想跟你们说谢谢,说的我也憋屈。

算了,兄弟,你这样煽情真叫我不知所措,没的说了,哥们儿请你喝酒去。

说罢起身,长吁一口气,将心中浊气吐出,总算拨开了云雾见太阳,朝许老爷子调皮的问:大BOSS,一起去不?小剧场 谢婉卿番外所有事情都告一段落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了许老爷子身子骨好起来,在小总裁身后当起了太上皇,对太上皇更加敬畏了,据说,许氏的一切都是太上皇一手策划,当然,也有人说是这个看上去一脸天真快乐的小总裁一手策划。

小总裁亲口对我笑嘻嘻的说,她师傅曾说:光明磊落的意思就是让人忘了防备你暗地里的那只黑手。

她崇拜她师傅,所以这是她的座右铭,大家小心一点。

于是,所有人看小总裁滴眼神不一样鸟,各个都带着敬畏,那敬畏程度不下于她背后的太上皇,尤其在知道现在W市新秀雅琳就是小总裁十一岁时一手打拼出来时,眼神更是从敬畏升级到崇拜,当然,接受这样目光洗礼的还有花移尘,许氏企业史上最年轻最英俊的总经理。

不过,大多数人现在都沉浸在一股悲伤的气氛中,钻石级帅哥花移尘居然辞去了总经理一职,调到雅琳当执行总裁,听说他原来就是雅琳的执行总裁,而且,还开了心理咨询所,兼职起心理医生来了。

对花总有意思的MM们别着急,花氏门诊期待您的光临。

呜呜,都是那可恶霸道的郑南,居然这么欺负咱们的花公子,还把花总给赶到了雅琳,是可忍孰不可忍,咱们小总裁那样的鲜花怎么就插在郑南这头,脾气暴躁手段阴险占有欲极强的——狮子王头上捏?杯具啊(注:不是错别字,亲们发挥强大的理解能力吧)这两人站在一起,一看就是……大狮子嘴边的小白兔,不,应该是小白兔圈养大狮子。

只是不知道真狮子和伪兔子繁衍出的后代会是个什么东西(听说在坐牢前有人说郑南是属蛇来着,还是,可别生出一只小霸王蛇来。

)话说,今天就是小总裁与霸道狮子王的婚礼,我们将镜头拉近了看。

算了,不看了,越看越惨不忍睹啊,这属蛇的狮子王嘴角的笑怎么那么渗得慌呢?那牙白的,那牙光闪的,那嘴角的弧度勾的,怎么看都像是将小白兔拐进窝的大坏蛋,再看看那伪白兔的表情,可怜啊,被一身婚纱和记者快缠的爆发了。

爆发?你们问我小白兔也会爆发?前面没和你们说吗?这是一只伪兔子,是披着兔皮的狼,咱们小总裁可凶了,尤其是开会时听到你不知所谓的啰嗦时,这是大忌,一定要当心避免哦,看在你是后辈的面子上就悄悄告诉你了。

啥?你问我是谁?啊哈哈,啊哈哈,我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女特警兼临时婚礼司仪——谢婉卿啊,大家还记得我不?不好笑吗?完蛋了,小总裁眉头抽抽,这是她爆发的前兆,我得赶紧溜,这暴风雨就留给郑南那厮吧,一切都他引起的,居然提前将我们小总裁给吃了。

对了,最后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小寒和郑南今天新婚特意捐出了十九亿巨额,成立了一个残疾人慈善基金会,由郑南负责组织投资。

你们觉得这不是秘密?没关系告诉你们最劲爆的。

据我们警方调查,这笔资金就是郑南当初存在国外银行的黑钱,而警方之所以找不到他的把柄,因为谁也想不到,他将这笔资金全部存在许小寒的名下。

瞧瞧人家这勇气、这魄力、这智商,还有对小寒的执着,他从多大开始就喜欢上小寒了啊,居然在那时候就把小寒内定为未来老婆了,这些人只要一动脑子就是长期计划,长到人生计划上去了,难怪小寒觉得论阴谋玩不过他们。

你们问我怎么知道这个秘密?唉,说来惭愧,我又一次被组织派来当卧底了,不过,这一次就存些私心,反正这些钱都被捐出来为百姓做好事,小寒大方,还一起将郑南给捐了出来,这次绝对不算计小寒,绝对不往上面汇报,大家放心。

咳咳,言归正传,有没有想知道小寒怎么被吃的?啊哈哈哈,这个问题么……嘻嘻,我要说出来就完蛋了,小寒和郑南绝对劈死我,这对小夫妻别看常常闹别扭,一致对外可半点不含糊。

前段时间叶加伦就不知哪根筋搭错,三天两头的来烦小寒,被郑少小夫妻俩狠狠修理了一顿,还无怨无悔,也不知发生什么事,惹的小寒发那么大的火,不过貌似和小寒的妹妹许洁雯有关。

后来模糊的听到叶加伦说到三年前那件事情的一个人情,小寒才忍着怒意答应不反对这件事,说什么如果敢欺负她妹妹,哼哼,小寒发火很可怕,未成年人都散开,绕道走。

我也走,可不能让她知道我这次又当警方间谍来了。

诶?那边那对是谁?不是失踪很久的杨其波吗?今天郑南婚礼,他来也正常,可谁告诉我他怀里的那个小美女是谁?这个多情种子怀里抱的居然不是杨洁?天要下红雨了么?听说小寒曾被蛤蟆糊了眼,看上了这家伙,为此,花公子和郑南可没少整他啊,这个利用完了那个利用,那个利用完了这个利用,最后还对这二人感恩戴德,谢谢他们成全了他伟大的爱情,与杨洁一起走上了婚姻的殿堂。

不得不说,花公子的腹黑程度已经达到人神共愤、令人发指的地步了,可偏偏就有那么多傻帽排着队等着他去黑,咳咳,本姑娘也是其中一傻帽,叹!我都快等成望花石了,还要让本姑娘等多少年啊!(掀桌!!!)诶?传说中天使一样善良美好的女子出现了,天啊,居然是一袭洁白的纱纺小礼服?难道她不知道今天结婚的人小寒吗?还有那哀怨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吼吼,有好戏看,我凑近一点。

天啊,这下事情大发了,杨洁在小寒的婚礼上捉奸正着?对了,小寒当年不是将她全面封杀了么?居然还敢跑到小寒的婚礼上来?这女子的神经果然强悍,比小寒还要强悍。

没有请帖不会是流着眼泪求着保安和警卫放她进来的吧?果然,还不到一秒钟,身体已经站立不稳摇摇欲坠,以西施捧心的姿势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尚未说话,漂亮的水眸里已经积满了泪水,传说中的未语泪先流啊。

只见她一副痛的快死的表情,娇柔的哭喃:不,这不可能,波,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我一定在做梦对不对,你怎么可能舍得如此对我?你怎么可能舍得如此伤我?杨其波见她面色苍白,两行清泪划过脸颊,感觉自己心痛的快要死掉,心底泛起的内疚快要将他淹没了,他就要忍不住上前将她抱在怀里,怀中人儿突然拉住他,忍着心痛懂事的说:波,你快去安慰姐姐,不要管我,你只要知道我爱你就够了,快去吧。

看到偎依在自己怀中美丽痴情的人儿如此善解人意,如此懂事,他犹豫了,他怎么可以,他怎么能负她,她这样年轻,这样美好,这样不求回报的爱他,他怎么可以负她?他心痛不已的凝视杨洁:哦,小洁,我怎么可能忍心伤你,可我已经爱上了她,爱情来的如此突然,叫我措手不及,抵挡不了。

他不能自已的搂紧了怀中的可人儿:你就不能看在爱我份上大度一点,接受小美吗?我不大度?你说我不大度?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说过会永远爱我的……眼泪像梅雨季节的雨珠散落在杨洁的小脸上,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杨其波被戳中心中痛处,心痛的吼道:你说我自私?你说我残忍?你已经不是我爱的那个善良纯洁的小洁了,你居然说出如此残忍的话,我的心有多痛你知道吗?你在我伤口上撒盐啊!杨洁捂着心口,难以置信的摇头,身体继续踉跄,眼泪随着她摇头的动作四下纷飞:你好残忍,你好自私,你好冷酷,你好无情……她快要眩晕的随时休克的样子,突然拔腿狂奔,越过众宾客,跑到耐心快磨尽的小寒面前,扑倒在小寒面前凄声大哭,真真切切的喊:小寒,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和你抢杨其波,不该和如此高高在上的你争宠,不该奢望爱情,现在我遭到报应了,杨其波喜欢上了别人,我还给你,我把他还给你,求求你也把郑南让给我好吗?我什么都没了,真的什么都没了,只剩下一腔对郑南无私的爱,无悔的爱,请把郑南让给我好吗?你这样善良,这样美丽,这样高贵,你什么都有,是上帝宠儿,是天之骄女,而我,只是个可怜虫,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求求你仁慈点,将郑南让给我好吗?我把杨其波还给你……完蛋了,不好了,小寒要发飙了,看小寒笑的那么温柔那么灿烂,可那眉尖抽的。

小寒柔声的咬牙切齿问:谁放进来的?郑南阴鸷的瞥过杨洁,不耐烦的淡淡命令:拖出去!喳!我乐颠颠的跑上去,算是给小寒的新婚送上贺礼吧,希望小寒看在我这么谄媚的份上,在得知我调查她之后怒火能小点儿,啧啧,小寒,表以为你掐郑南的动作我看不见。

唉,这年头,当个警察不容易啊。

(完)种田文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