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在树下闲聊着人参的话题呢,突然头顶传来一阵喳喳的叫声,抬头一看,却见两只花喜鹊落在院子的大杨树上不住的在那里梆梆的啄个不停。
真稀奇,喜鹊啥时候串行该当啄木鸟了?因为隔着树枝子,赵教授也看的不真切,以为这鸟在树上捉虫子呢。
杨树长得很快,几年时间就能够长到一个小孩伸着手臂抱不住的程度,但是它虽然长的快,却是嘴尖皮厚腹中空,木料特别虚,而且还容易招虫子。
不少杨树别看长得有几层楼高,夏天枝繁叶茂的,可是里边早已经被虫子掏空了,用不了几年就会枯死。
这样的树在农村除了当柴火烧没有别的用处,最多一些尚未被虫子钻过的树干能做几个窗户框,但是做窗户框人们也不爱用,因为这种窗户特别容易被土蜂子钻洞。
不过刘军浩院子里这两棵杨树还好,到现在还没有看出有钻心虫拱洞的迹象,因此听赵教授一说他也忙仔细看去。
不是在捉虫子,而是在弄杨树枝子垒窝呢他看的真切,那两只喜鹊专门啄那些小枝子。
听他这么一说,赵教授也来了兴致,棋也不下了,就仰着脑袋看树上的花喜鹊。
让刘军浩颇感意外的是这两只花喜鹊并没有将树枝子叼到远处,而是在另一棵大杨树上垒起巢来,看样子准备在自己院子里定居了。
农村人对喜鹊这种鸟还是比较爱护的,喜鹊窝一般没有人去动,就连小孩子掏了小喜鹊被自家的大人看见了也会把孩子训斥一顿,让他把喜鹊放回去。
清晨谁家门口的大树上有喜鹊喳喳的叫,就认为这一天要有喜事上门,因此刘军浩对喜鹊在自家的杨树上安家还是比较欢迎的。
第二天早上刘军浩刚起床又被那群鸡鸭围上了,看来它们都养成了习惯。
知道爱哭的孩子有奶吃,一个个伸着脖子乱叫成一团。
就连他上厕所地时候这群水鸭子也跟了上去。
还不住地啄他地裤腿。
无奈。
刘军浩只得重新回屋弄了一大碗麦子撒在地上。
那些鸡鸭算是安生了。
一个个在地上吃了起来。
这样下去不行。
等过几天暖和虫子多了早上就让小皮把它们都赶到外边找食儿吃。
这天天早上一大碗粮食也不是个事儿。
他家地里又没有种粮食。
这些还都是秋里挖地老鼠洞弄得呢。
喂了一个冬天现在就剩下一袋子了。
看它们吃地正欢。
刘军浩这才脱身回屋将拿桶打水做饭。
可是他刚拎着水桶出来。
令他目瞪口呆地情况出现了。
那两只灰喜鹊竟然也混在水鸭子群中啄小麦。
那灰白地身子叭叭地在地上迅速地掠过。
速度比水鸭子还快。
喜鹊旁边地一只水鸭子大概老抢不到食儿。
有些气愤地嘎嘎冲着喜鹊乱叫起来。
哪知道那喜鹊竟然也对着喳喳地宣战。
它们倒是真不客气呀。
在自己地院子里住不收房租已经对得起它们了。
谁知道还想来个吃住一条龙呀。
更过分地竟然还对自己养地水鸭子发威。
是可忍孰不可忍。
刘军浩立刻朝水鸭子群中走去。
手中地洋铁桶敲得梆梆响。
这才将那两只嚣张的喜鹊赶走,可是他刚走开几步,它们却又落下来。
算了,让它们吃吧,两只小鸟又能吃多少呢。
刘军浩见赶不走它们,只得自顾自的在心中安慰道。
今天的天气同样是个好天气,吃过饭刘军浩就把保存一大包大花皮西瓜子从箱子里翻出来,准备拿到外边晒晒,别放的时间长了发潮发霉就不能出芽了。
年前那半袋子西瓜子都炒了,这些是留下来当种子的,有一斤多呢。
刘军浩把这一斤多西瓜子全部都倒在簸箕了散开,看里边有不少瘪瓜子,他就伸手挨个挑出来。
正挑着呢,赵教授端着大茶杯进来了,开口就问:茶壶里还有水没,我昨天晚上烧的喝完了,早上没来得及烧。
嗯,早上刚烧了一壶,放在桌子上,茶叶你也知道地方,想喝自己弄。
刘军浩头也不抬的说道。
不要茶叶,我这里边是极品毛尖赵教授晃了晃自己的茶杯说道。
啥极品毛尖,还不是一个苦味,弄得跟个宝贝似地。
刘军浩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我不跟你说赵教授有些恼的摇了摇头,不再理会他。
赵教授屋里的一两茶叶还是春节回城里拜年的时候一个老同事送的,只送了二两,说这是雨前的极品毛尖在市场上很少见,要四百块钱一两呢,非常珍贵。
而且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真茶,这茶还是他一个学生过年的时候带来的。
赵教授当然稀罕的像个宝贝一样,回来的时候就把这二两毛尖带了回来,顺便给刘军浩送了一半。
他当时给的时候也没有说清楚,只说这是从城里带的茶叶。
因此刘军浩也就当一般的茶叶那样用,放了一大把倒在太空杯里,然后弄了一大壶开水,抱着喝。
虽然闻着挺香的,但是喝了一口就苦的直漱口,他就抱着茶杯跑去问赵教授这是啥茶,咋这么苦?赵教授一看他手中拿的那个太空杯当时就郁闷的差点吐血,自己每次喝茶的时候都是数着茶叶放的。
这小子倒好,一下子就放了一大把。
这种大太空杯一次能装小半茶壶水,他这一大杯至少值四十块钱,这茶叶给他算是彻底浪费了。
这小子那里是品茶,而是牛饮!他将茶叶的珍贵之处说了一遍后,刘军浩也慌忙掀开杯盖灌了一大口,继而有些疑惑的说道:没啥区别呀,还是苦的这让赵教授哭笑不得,知道说了也是白说,就再也不和他谈品茶的话题。
这西瓜子怎么了?赵教授倒好开水,蹲到簸箕前随口问道。
将空包瓜子捡出来,等下晒晒,过段时候种到后院里,你要不,院子里也种一点。
到时候再说吧赵教授随便捏了一个放在嘴里磕了起来,清香的生瓜子另有一番滋味。
也许是泉水浇灌过的原因,西瓜子瘪的并不太多,不到十分钟的工夫,就捡光了。
刘军浩让赵教授在下边扶着凳子,自己站着把簸箕小心翼翼的放到房顶的瓦片上。
他这屋子坐北朝南,房顶这片恰好又没有树荫遮住,因此阳光特别好,估计晒一上午就差不多了。
赵教授很快又端着茶杯站到刘军浩的篱笆边上了,种了这些花种后,他是天天都观察。
刘军浩院子里的明显比他家的要长得快一些,一夜不见,又从土里钻出来了不少新芽。
刘军浩陪他看了一阵子,就准备到屋里把象棋拿出来,可是刚走到屋檐下却发现地上掉了不少西瓜子壳。
这是咋回事?他忙退了几步朝房顶上看去,却见那两只花喜鹊正在簸箕边上嗑西瓜子呢。
真是防不胜防呀!!不把簸箕放在院子里晒的原因就是害怕那些母鸡啄,没有想到放在屋顶竟然被这两只喜鹊发现了。
Uu书盟 uUtxt.COM 全纹字扳越读正文 第六十七章 发现美的眼睛 字数:2896幸亏发现的早,要不然过一会儿,这喜鹊还不把西瓜子嗑个净光,刘军浩赶忙抓了一个竹竿朝屋顶打去。
那喜鹊受到惊吓倒是扑扑楞楞的飞走了,可是它们的猛然起飞却将光溜溜的簸箕蹬翻,顺着瓦檐滑下来。
刘军浩赶忙扔下竹竿伸手去接,可是还没有等他赶到跟前呢,那簸箕已经跌落在地上。
砰的一声,西瓜子散落的到处都是。
他几乎忍不住要破口大骂了,谁知道这个时候偏偏那群母鸡看到地上的瓜子,纷纷跑过来哄抢。
这让刘军浩顿时找到了发火的对象,也不管母鸡是否无辜,立刻脚踢棍子打,将它们撵的满院子乱跑,最后都纷纷飞过院墙,跑到院子外边咯咯乱叫成一团。
等他转身去找那两只罪魁祸首的时候却发现喜鹊早已经飞到了杨树梢上,刘军浩只得骂了两句作罢。
无奈他们只得蹲在地上一粒一粒的捡起西瓜子来,这西瓜子是灰黑色在地上撒了一大片,颜色和院子里的土差不多,非常难捡。
两个人捡了快半个小时才将能够找到的西瓜子都捡到簸箕里,重新收拾好后,刘军浩再也不敢往屋顶上放了。
可是不晒又不行,无奈他只好把西瓜子放在院子里有太阳的地方晒,当然这次让小皮在旁边蹲点守候,防止喜鹊再下来吃。
结果他发现这两只喜鹊还真不老实,一过了一阵子就偷偷摸摸的飞下来想吃簸箕里的西瓜子。
幸亏小皮一直在院子里守着,看到喜鹊飞下来就一溜风的窜上去,虽然没有捉住它们,但是也将两只喜鹊吓得半天不敢朝下飞。
快晌午的时候二麻子派他婆娘到刘军浩这里来捉黄鳝,说是上次从这里弄得半桶都卖光了,今天来再弄几斤。
没有想到二麻子开的那个农家乐倒是挺红火的,这才十来天功夫八斤黄鳝都卖出了?刘军浩随即又想到过年的时候有不少人在他家住宿的就释然了。
他抄起靠在墙根的网兜和水桶就朝后院走去,这网兜眼有食指那么粗,是专门用来捉大黄鳝用的,一般的小黄鳝即使捉到也会顺着网兜眼钻出去。
冬天地时候刘军浩原本还为这些黄鳝发愁呢。
害怕它们被冻死。
可是谁知道这些黄鳝早就挖好了洞。
一个个都钻在里边。
只有等中午暖和地时候。
它们才会从洞中钻出来捕食。
现在随着温度一天比一天升高。
水池中地黄鳝也开始活跃起来。
不少都在水沟中伸着脑袋。
甚至有几个还趴在湿漉漉地草丛里。
听到脚步声。
这些黄鳝都一个个沙沙地往水里钻。
刘军浩将网兜压低。
顺着水沟捞过去。
感觉到网兜沉地时候就抬起来倒在水桶中。
等一条沟走到尽头。
水桶里已经捉了三十多条黄鳝。
估计应该差不多有六七斤了。
他就停下来将水桶中小一点地黄鳝重新扔在水池中。
里边还有七八个肥硕地泥鳅。
也有半斤多重。
等下就当成添头算了。
小浩。
这就是去年地花皮瓜子吧。
有多地没有。
给我家弄点。
今年我们也想在院子里栽一些?二麻子媳妇并没有伸手去接黄鳝桶。
而是饶有兴致地磕了几个生瓜子。
她去年地时候看刘军浩院子里洋槐树上结地大花皮个个都有一二十斤。
就有些眼气。
准备等秋后问人家要点种呢。
结果到时间却忘记了。
今天看到地时候她才又想起来。
就顺便想要一些。
嗯。
不准备多种。
就在我和赵叔地院子里种一些。
你想要地话抓一把吧。
刘军浩将黄鳝单一挑出来称了一遍。
自己的手还挺准的,去了小竹筐正好六斤半,收了钱之后,二麻子媳妇抓了一大把西瓜子拎着水桶高高兴兴的走了。
这一把西瓜子至少有百十粒,能种半亩地呢,等回去将院子里和菜园里都种上一些,夏天的时候在自家的农家乐里卖,估计最少也能收入二千块钱。
她走在路上美滋滋的想,却不知道刘军浩家的西瓜是用泉水浇了才长这么大的。
这个女人果然藏不住事儿,只一天的工夫,村里人都陆续上刘军浩家讨要西瓜子儿,看样子都听二麻子媳妇说了他家留有瓜种的事儿。
最开始刘军浩还任由他们抓,可是眼看着西瓜子只剩下不到一小捧的时候才紧张起来,赶紧私下留了七八十粒,然后剩下的让他们全部分掉。
饭后,刘军浩习惯性的到赵教授那里转悠转悠。
站在自家的院门外朝西望去,村子上空的树梢上已经覆盖了不少绿意。
朝东南望去,是一望无际的麦田,绿油油的麦苗经过一个冬天的酝酿,散发出逼人的青色。
随着微风吹起,顿时田野间掠过一道道碧绿的波浪。
路边的结巴草也从枯黄的衰草中探出头,沿着路面延伸。
拂面的微风送来了阵阵草木的清香,这是山间特有的芬芳气息……他站在那里竟然有些呆了,良久才懒洋洋的伸着胳膊活动了两下:自己从来没有注意到身边有这么优美的初春景致。
熟视无睹呀,难怪书上说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正感慨着呢,村里那帮熊孩子吵闹着走了过来,一个个都笑着给他打招呼,有的还将手中的馒头扔给小皮一半,小皮闻了闻,不屑的转身离开。
倒是几个水鸭子嘎嘎的抢食起来,末了还跟着那群熊孩子追要。
快点上学吧,你们王老师已经到学校了刘军浩看这群熊孩子玩起来都忘记了还要上学这回事儿,赶紧开口催促。
村里到学校也就二百多米,三五分钟就能够走到。
可是这群熊孩子一路上磨磨蹭蹭,不是上树掏鸟,就是下河捉鱼,有时候半个小时都赶不到学校。
刘军浩刚进院子中,就看到赵教授蹲在那片竹竿边上看那些竹笋。
还真让他说中了,竹笋这些日子一个劲儿的往外冒,才几天工夫,地上已经有二十几个嫩尖了。
赵教授害怕它们被牛羊吃掉,还特意从村里砍了几大棵陈刺枝子,将竹笋盖住。
才出来,有啥看的,你一天恨不得看七八个来回刘军浩有些不以为意的说道,每次进院子都看到赵教授在看这些笋子。
他正说着呢,突然看到自己的裤腿上蹦了一只嫩嫩的小蚂蚱,才两三厘米长,全身都是土灰色。
这个时候可有蚂蚱了?刘军浩伸手一捉,已经将它抓在手中,斑鸠呢?这东西喂斑鸠正好。
估计在屋里孵蛋呢。
赵教授说着也往回走。
斑鸠鹁鸽,一年十窝除了冬天最冷的两个月之外,斑鸠几乎每个月都孵出一窝小斑鸠。
他这斑鸠已经算是老斑鸠了,前两天才下的蛋,现在已经孵上了。
孵蛋期的斑鸠警惕性非常高,即使认识刘军浩,但是等他走到窝前的时候那只守在旁边的斑鸠还是发出咕咕的警告声。
刘军浩将手中的蚂蚱扬了扬,那只斑鸠迅速的一伸头噙了过去,转过身子喂孵蛋的斑鸠。
这斑鸠怪讲情义的赵教授看了忍不住的赞叹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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