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煌煌金星

2025-04-03 08:04:30

呀!呀!呀!这金色的光是从哪里来的?铁郎在车厢里大惊小怪地叫喊。

从车窗外射进来的光线,十分强烈,使整个车厢变得金煌煌的。

铁郎爬上坐椅,探头观看,瞧见一个星球,好象正午的太阳。

铁郎,那是普勒特达行星!梅蒂儿说。

为什么放着金光?那儿一切都是金色的,所有一切……连人也是金色的。

等到列车降落后,二人走出车站,果然,街道、房屋、车辆,甚至于往来的行人,都象金子制造的,叫人看了眼花缭乱。

他俩下榻的旅馆,自然也是金碧辉煌的。

墙壁、玻璃、桌、凳、床、被单和毛毯,全是金晃晃的。

刺得铁郎的小眼睛发花,几乎成了睁光瞎。

梅蒂儿照例忙着进浴室去洗澡。

铁郎躺到自己的铺位上,用毛毯蒙住脑袋。

他苦恼地叫道:啊!真讨厌!尽管闭着眼睛,这世界还是金色的!嘭嘭嘭!有人打门。

嗨嗨!来了!铁郎忙去开门。

铁郎打开门,刚刚问一声什么事?头上便挨了一下,登时昏倒在地。

梅蒂儿听见响动,赶忙穿上衣服,跑出浴室来看。

铁郎四肢长伸着倒在地板上,她唤醒他说:铁郎,糟了,我的皮箱被偷走啦!铁郎一骨碌爬起来,抓起枪,飞也似地跑出门去。

梅蒂儿赶到房门口喊道:不行!铁郎!门是我开的,是我的责任,铁郎一边问答一边跑下楼。

他看见一个金晃晃的家伙提着皮箱,逃出旅馆大门去。

铁郎大喊:喂!站住!那家伙根本不听,只管跑。

铁郎越过一道栏杆,一直追上大街,举枪瞄准,嚷道:站住!不然就开枪啦!你瞎嚷什么!偷箱子的家伙喊道,回手一枪打来,幸好偏了一点,只把砖墙的拐角打穿一个窟窿。

站住!铁郎大声喊,砰地一枪打去。

那家伙赶忙卧倒,接连打滚,躲避枪弹。

滚到人行道边一个洞口,扑通一声落到下水道里。

铁郎赶到洞口边一看,惊奇地叫道:哎呀!这家伙身上的金,在水中化掉啦!下水道修得相当宽敞,犹如地下隧道,污水象小河一样流淌着。

偷皮箱的家伙从水里爬起来,连声叫道:不要看,不要看!他现出了真象,是一个蓬头少年。

你身上的金色是假的吗?铁郎问道。

不错!蓬头少年回答,我身上的镀金是骗人的!这城市只有下水道没有镀金,因为这里不显眼,谁也不会来参观下水道。

那么说,这个星球的金色都是镀的吗?铁郎又问。

是又怎样?少年提起皮箱往里边走。

铁郎跳下水去,紧追不放。

那少年回过身来,举起枪说,你放明白点,别来妨碍我!这皮箱内的东西和乘车证,我送到黑市铺子廉价卖掉,作为我去镀金的费用。

有地方镀金吗?铁郎站在少年面前,并不怕他开枪。

当然!少年说,你也想镀吧?为什么?因为在这里不镀金的旅客,只有穷光蛋。

为什么要镀那种金呢?为了漂亮,并且不生锈呀!铁郎呆着眼想一会儿,又问:这么说,你是机器身体吗?不错!少年把枪对准铁郎,恶狠狠地嚷道,快躲开,不然杀死你!我和你不同,泡在这下水道里,我的身体泡胀了,都锈完了!然而铁郎毫不退避。

哧嘣!少年开枪了,铁郎嗵地一声扑到水里。

那少年提起箱子便跑。

铁郎骂一声混蛋,看得真切,一枪射去。

他的枪法很好,下水道没有金光晃眼,一枪就准确地射中了目标,击落了少年手上的武器。

哎哟!那家伙惊叫一声,连箱子也扔了。

铁郎端着枪逼拢去,那家伙坐在污水中,连连摇手说:住手,住手!恰巧这时发生一件事,转移了铁郎的注意力。

皮箱浮在污水上,盖子开了一道缝,和飘流而过的废酒瓶、空罐头、火油罐、碎木片等碰撞着。

忽然箱子里又发出了女人的呼唤声:梅蒂儿,梅蒂儿,怎么啦?出了什么事?铁郎把诧异的目光转到箱子上。

梅蒂儿,梅蒂儿,梅蒂儿……箱内不停地呼唤。

铁郎赶忙关上箱盖,打算提回旅馆去还给梅蒂儿。

不料对手捞起一根木棒,朝他脑后狠狠地敲一下,铁郎就扑倒在皮箱上,伸出舌头,昏迷过去。

老老实实地躺着吧!少年举着木棍说,为什么要和我作对?血肉身体真是不堪一击!他丢掉木棍,搬来一块磨盘大的石头,双手举过头顶,看准铁郎的脑袋说,还是送你到上帝那里去吧!他正要下手砸铁郎的脑袋,猛听得一声吆喝:住手!晖尔诺克,别干这种事!晖尔诺克抬头一看,前面走来一个高个儿女人,正是他的母亲。

他对她说:这小子给我添了很多麻烦,我无论怎样也要把他……听我的话!那妇女举枪射击,嘣地一声,把他手上的石头打得粉碎。

在下水道出口旁的小楼上,晖尔诺克提起一桶水,哗啦一声泼到铁郎的脸上。

铁郎立刻睁开眼睛,从地板上坐起来。

清醒啦?晖尔诺克说。

这是哪里?铁郎的头发不住滴水。

这是我的家。

水多得很,再给你浇点怎样?晖尔诺克用满含敌意的眼睛瞪着他。

铁郎连忙站起,他遍身透湿,像个落汤鸡。

他记得在下水道里挨了一棒,昏迷过去,不消说,是被这个人弄到小屋来的了。

他走到窗前观看,咦!这间木板小屋象个鸽子笼,上不沾天,下不沾地,而是悬在半壁上的。

下面便是下水道,污水滔滔地流出来,淌过小楼脚,墙壁上挂着绳梯,作为上下的楼梯。

忽听咕咚一声响,铁郎回头一看,晖尔诺克把一块石头似的东西扔到桌上,说:吃吧!那是什么?铁郎问他。

十年前的面包。

晖尔诺克坐在椅子上气愤地说,我们这一带的居民,只能配给这种东西。

面包又干又硬,铁郎饥不择食,捧着使劲啃,啃得咔嚓嚓地响。

他说:金光闪闪的星球,想不到这么讨厌。

他望一望窗外,又问道:现在是早晨几点钟?傻瓜!现在是半夜两点!可是还能看见阳光哩。

那是上面镀金建筑物的反光。

果然,在高高的石壁上,耸立着一幢幢金碧辉煌的高楼大厦,那金色是越高越亮,越低越暗,接近下水道的地方,镀金便剥落了。

晖尔诺克接着说:镀金剥落的那一层以下,就是我们贫民的居住区。

这个蓬头瘦脸的野小子,鼓着一对金鱼眼,举止虽然粗鲁,对铁郎的敌意却渐渐地消失了。

两人互相问了姓名,铁郎说:晖尔诺克,为什么要镀金呢?为了漂亮嘛。

那少年直爽地说,而且,镀金是这里从古以来的风俗习惯你以为镀了金就真的漂亮吗?铁郎问。

晖尔诺克不作声。

于是,铁郎就教训他,无论在哪里都有一些镀金制品,或是做装饰,或是防腐蚀,只该给这些东西镀金。

把一切都镀了金,那才可笑,简直是愚蠢!晖尔诺克跳起来,在桌上狠狠地擂一拳,嚷道:为什么愚蠢!在这里,不镀金别人就瞧不起,不能找女朋友。

他拿出一张相片递给铁郎说,你瞧,这是我的小女朋友,漂亮吧?相片上有一个金晃晃的女孩影子,铁郎看了看,还给他,冷冷地说金光晃眼,看不清楚,也不知美不美。

少时,他又自语道,梅蒂儿没有镀金,可我认为她是宇宙中最美的。

铁郎,你也镀上金试一试,就会明白了。

叫我镀金?啊呀!别开玩笑,以后就不敢洗澡了。

我镀的只是廉价的金粉,因此一洗澡就脱落,真东西镀金,怎么也不会脱落,但是很贵。

说到这里,晖尔诺克拉开墙角的帷幕,现出几件女式衣裙,问道:瞧这些衣服,珍贵吗?那是你妈妈的吧?铁郎见挂着的几件女式衣服,都没有镀金。

是呀,可是妈妈干的事情,我一点不了解。

你还有妈妈哩……铁郎非常羡慕。

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嗵嗵嗵!黑烟腾空,半壁上的鸽子笼被炸得四分五裂,碎木块纷纷落下水去。

铁郎抱着脑袋,腾上空中,又落到水里,口里连声惊叫:哎呀!哎呀!出了什么事?晖尔诺克从水里爬起来嚷道,这是公安队的战斗巡逻车干的。

天空传来沙沙沙的响声,两个金光灿烂的东西,象鹞鹰一样盘旋着。

铁郎仰着脸兀自观看,晖尔诺克揪住他的后领说:还不快逃,大难临头啦!他推着铁郎,一同跳进下水道的洞里。

这是怎么回事?铁郎问道。

我们被公安队怀疑成叛乱分子了,快走!晖尔诺克逃进下水道的深处,靠在隧道般的墙壁上,用哭声说,这可能也是妈妈惹起的事。

你妈妈惹的事?铁郎愕然地问道。

忽见水中飘来一个背着枪的女人,晖尔诺克惊叫道:啊!妈妈!马上扑过去扶她。

那妇女抬起头来说:晖尔诺克,快逃吧!这个地方要彻底毁灭了,我们都会被杀掉的。

她将一个鹅蛋形的机器递给儿子,又说,你带上这个,就能做大伙的向导,并且知道大伙集合的地方……你快到集合地点去吧。

晖尔诺克,如果你是男子汉的话……她没有讲完,便瞑目而逝。

妈妈!妈妈!晖尔诺克大声哭叫,你别死,你别死呀!他跪在妈妈身旁,嚎啕大哭。

铁郎惊愕万状。

站在一旁,呆如木鸡。

下水道的涵洞里刮着呜呜的风声,仿佛也在哭号。

突然,浮在水面的鹅蛋形机器发出响声,把铁郎吓了一跳。

那机器呼唤道:集合!集合!通过电路3008,从巴勒尔街出去!铁郎忙叫晖尔诺克:喂!这东西在讲集合地点呀!你瞎嚷什么!晖尔诺克怒声骂道,他讲什么,跟我屁相干!下水道里仿佛发生了地震,轰隆隆地响着,水涨起来,一阵大风,从隧道深处刮出来。

铁郎恐怖地说:是不是大水来了,冲起这一阵大风?好象是吧,晖尔诺克慌忙抱起母亲的尸体,叫道,糟糕!快跑出去!大水来啦!铁郎慌忙趟着水往外跑。

下水道的洞口,飘浮着许多烂木板和破家俱,那是晖尔诺克被炸毁的家。

有一口旅行皮箱,也在木板中打转,铁郎赶忙抓住说:啊!这是梅蒂儿的箱子!半空中的巡逻车发现了他们,那金晃晃的飞行器马上俯冲下来,射出一串子弹,落在铁郎和晖尔诺克的身边,打得水花飞溅。

他俩慌忙退避,可是下水道里的大水一涌而出,冲得他俩跌跌撞撞。

晖尔诺克紧抱着他母亲的遗体,喊道:快走!五十公尺前面,有另一条水路连接着地道!霎时水势汹涌,黑浪排空,把他俩冲得不住翻滚,好象水车一般。

晖尔诺克母亲的遗体,被水卷走了;铁郎却死死地抱住梅蒂儿的皮箱,不肯丢手。

呜——空中一声长鸣,铁郎抬头一望,银河列车宛如长龙腾空,从那金光闪闪的巡逻车旁边飞过。

他惊慌失措,尖声叫喊:999开走啦!在另一条下水道的涵洞口,两旁各有一个石头台阶,铁郎蹲在台阶上,把箱子放在面前,把枪靠在背后。

银河列车999号已经开去,梅蒂儿也走了,他被丢在这个星球上了。

今后怎么办呢?他愁眉苦脸,心情焦灼,不言不语。

大水已经退落,下水道静静地淌着污水。

晖尔诺克浑身污黑,蹲在另一边台阶上。

列车走了,铁郎哭丧着脸说,999丢下我走了。

不要闷闷不乐,这个行星眼看要发生变化了……你不镀金也没有关系。

我们在这里生活不好吗?别胡说!都怪你偷了乘车证和箱子,我才落到这步田地!铁郎怒叫着,跳过台阶去,揪住晖尔诺克打一顿。

然后喝道:你要是男子权,就请你打回来!晖尔诺克并不还手,却哭丧着脸说:没有一个人来集合……这句话使铁郎记起晖尔诺克母亲临终时的嘱咐,一腔恼恨立刻烟消云散。

为了推翻这个镀金世界,大伙必须一同起义。

晖尔诺克拿起鹅蛋形的机器来,听了听说,这东西不发出指示波,只有杂音。

如果大伙都遇难了,怎么办?铁郎问道。

忽然,空中传来播音:解除非常战斗警备!重复一遍:解除非常战斗警备!叛乱分子已全部消灭,一个也不存在了,解除戒严!这是城市指挥中心发出的命令。

晖尔诺克举头望天空,巡逻车也撤走了。

他拿起鹅蛋形指示器摆弄一阵,举手指着石壁高处说:城市的中心在那里,如果把中心给它破坏了就好了。

那会怎样?铁郎连忙问他。

那时候,人体和物体都将失去吸引金箔的力量,这颗行星上的镀金就会全部剥落。

……可是只有我一个人,其他伙伴都死了。

晖尔诺克车转身去,伤心地哭泣。

需要帮助吗?铁郎很同情他。

也许会死哩!没关系,反正列车走了,我在这里也不能过活。

铁郎举眼望着天空,心想:这时候不知列车开到哪里去了……晖尔诺克找来一个喷射器,握着一根皮管,就象喷漆那样,给铁郎喷金,金粉均匀地沾满全身,从头发一直到脚趾都变得金煌煌的了。

唉!铁郎叹气说,变成金娃娃了。

不镀金,不能上街去呀,晖尔诺克也给自己喷了金。

真难受。

铁郎说。

忍耐一下,等会儿用水一洗就脱落了。

他俩带上枪,轻脚轻手地爬上大街。

虽然是夜晚,却因为建筑物发出金光,城里亮如白天。

铁郎低声说:街上怎么没有人?现在是半夜,晖尔诺克说,戒严解除了,大家都放心睡觉了。

他俩走过一座大桥,穿过十字街口,来到镀金磁力塔前。

这便是城市的中心。

塔顶高耸入云,塔上寂静无声,连一个守卫的人都没有。

他俩毫不踌躇,立刻踏上电动扶梯,悄然无声地往上升,因为当局相信叛乱者已被全部歼灭,金塔上毫无警戒,所以他们很轻易地登上了磁力塔的内部,又改乘光学电梯,仿佛钻进一个玻璃灯罩,四面皆空,眨眼的工夫,就升到最高的顶层。

他俩俏悄地走进一间机器房,铁郎心中纳闷,说这样容易就进来了。

你们的伙伴,以前如果努点力,不也就进来了吗?晖尔诺克说不能。

如果今夜指挥中心不宣布己把敌人全部歼灭,这里防守的人就不会睡觉。

嗡——嗡——嗡——!机器发出蜂群朝王似的声音。

铁郎环顾室内。

四壁装置的仪表、指示器、电钮之类,一律金光灿烂,照得他眼睛发花,看不清楚。

唯独机器当中有一个圆形的荧光屏,象十五的月亮,显得明明白白。

那荧光屏很大,足够铁郎出入,一片银白,什么图象也没有。

铁郎对于形形色色的精密机器,已经见得多了,因此不以为奇,便说:只是这些玩艺儿么?这是重力镀金装置。

晖尔诺克说。

那么,赶快破坏了吧!好的,你看我的吧!晖尔诺克举枪上前。

忽听哧嘣一声响,从荧光屏里射出一道眩目的白光,将晖尔诺克的枪击落在地。

紧接着,屋项落下两只机械手,一下子卡住他的脖子,他只叫得一声哎哟,就动弹不得了。

这时,圆月一般的荧光屏上,出现一个美女,好象照在镜子里一样清晰。

她喊道欢迎你呀!愚蠢的人!晖尔诺克惊呆了。

那女人又说,不过,我倒喜欢你有这种勇气,所以乐意同你在这金澡盆中一起溶解。

啊!来吧!愚蠢的少年,在金色的热水里,让我抱着你长眠吧!荧光屏上果然显出金色的热水。

那女子站在齐腰深的水中。

屏幕好象窗子玻璃一样滑开,露出一道月洞门。

那女子伸双手来接,晖尔诺克就被机器手提到空中,往月洞门里送去。

可怜的少年,只能用双手吊住机械手,连叫也叫不出声来。

在这一千年中,来破坏我的,你还是第一个,真值得夸奖!那女子瞪着一双金色的眼暗,恶恨恨地说。

铁郎被突然发生的变故惊得面如土色。

他这才明自磁力塔并不容易破坏。

眼见已到紧急关头,他拔出枪来,冲上前去大喊:晖尔诺克!把脚抬起!那少年听了,马上象荡秋千一样,把一双脚翘得高高的。

月洞门的女子这才发现铁郎举枪对着她。

她大吃一惊,厉声喝道:你你……一道白光哧地射入圆洞,把她击倒了。

啊!啊!啊l她叫喊着,金色的溶液沸腾起来,接着发出咯剥咯剥咯剥一串响声。

刹那间,那女子翻转身子,已经褪落了金色,现出钢骨铁爪的机器身体来。

机械手失去控制力,松开晖尔诺克的脖子,他得救了。

这时,塔上的汽笛声大震,呜呜呜呜——好象在哀叫。

快跑!晖尔诺克说,镀金要褪落了!铁郎跟着他跑下镀金磁力塔,高声问道,如果镀金褪落了,会变成怎样?蓦地眼前一片滚黑,仿佛全城停电,晖尔诺克摊开双手说:就变成这样!黑暗中,铁郎和晖尔诺克的身上,仍然发出金色的光辉,铁郎惊讶地说:为什么我们的镀金没有褪落?傻瓜,我们是喷的假东西呀。

晖尔诺克回答。

黑暗中,到处人声喧嚷,许多人跑过来,七嘴八舌地乱嚷——喂!那边有两个人的镀金没有褪落!请他们把办法告诉我们。

问他们是在哪一家镀金工厂镀的,不论出多少钱都行。

抓住他们问一问!阵尔诺克说:铁郎,快跑,在这里被捉住,就危险了。

到处都是一片滚黑,看不清方向呀!铁郎说。

快到这边来,往下跳。

下面有水吧!两个少年象蛤蟆一样跳下大桥,哧嗵!哧嗵!水面溅起了金色的水花,人却不见了。

在水里洗掉身上的金粉,铁郎恢复了原形,水淋淋地爬上岸来。

他发观面前站着一个黑黑的人影,不禁吓了一跳,以为是抓他的人赶来了。

铁郎!那人影唤道,这是一个熟悉的女高音。

梅蒂儿!铁郎喜出望外。

借着微弱的星光,他认出了梅蒂儿美丽的白脸和金黄的长头发。

他说,刚才晖尔诺克和我跳水游出城外来了,他在哪里?他不要紧。

梅蒂儿说,列车停在大气圈外,等着你哩。

列车等着我吗?铁郎赶快去取来梅蒂儿的皮箱。

空阔的野地上停着一架小型飞船。

他俩坐进船舱,梅蒂儿关上玻璃舱罩,开动机器,飞船的尾部喷出白烟,立即腾空而起。

飞船的座舱内灯光明亮。

铁郎把皮箱放在梅蒂儿的身旁,说:我把你的箱子拿回来了,好象乘车证是装在里面吧?是的,梅蒂儿说。

你打开看过里面吗?嗯,在下水道里打开了,我听见里面发出好象是通讯呼号,就赶忙关上,因此不知里面是什么。

嗯……只要乘车证平安无事,就很好了。

梅蒂儿不肯谈皮箱里的奇怪通讯呼号,铁郎也不好追问,他觉得追问人家的秘密是失礼的。

于是改变话题说:列车真好,还等着我哩。

是车长向铁道管理局打了报告,强制停车的。

梅蒂儿说。

车长先生真是好人!铁郎的小眼睛笑合了缝。

他回头望望太空,普勒特达行星的金光已完全熄灭,想起那个少年,不由又流下悲伤的眼泪。

他说:晖尔诺克怎样了?他的妈妈死了,伙伴们也全牺牲了,他怎么办?唉,他跟我一样,妈妈就在他的眼前被杀。

他的心情,我很理解……他不要紧,梅蒂儿说,那颗星的镀金剥落后,如果人们看见彼此的真实面目,也许世道将会改变。

晖尔诺克一定能够很好地生活。

小型飞船在空中留下一条航迹,象银白的长线。

它一直向停在高空的宇宙列车飞去。

《银河铁道999》作者:[日] 松本零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