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外瞧了一眼,发现李煜安已经下班回来。
他将外套扣子解开,正偏头找寻着什么。
蹲在阳台上的罗宁朝他招了招手。
李煜安这才注意到,神色立即柔和起来,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罗宁指了指自己的手机。
他走过来的时候才看清:打电话呢?罗宁点点头。
听到别的声音,电话那边的人静默了一瞬。
我看到你发朋友圈了,方知许在那边缓言,是之前那个男生么?罗宁嗯了一声。
现在是男朋友?她又嗯了一下。
怕他有别的顾虑,罗宁随后又补充:这几次咨询也是他陪我一起的。
方知许好像是笑了,语气听不大真切:是好事,替你开心。
她真心实意地回复:谢谢。
等挂了电话,她注意到麦麦飞到了鸟粮袋子旁边,大半个身子都探进去。
罗宁赶忙去捉它,又想起了李煜安之前同自己提过要给麦麦找个伴的事情。
去之前的地方再买一只玄风吧,罗宁同他讲话,那天爬山的时候,山路上还是有很多卖小鸟的。
麦麦扑棱着翅膀不愿意出来,不小心将一些蔬菜干和谷子都拨在了地上。
等了一会儿不见回答,罗宁转头看向李煜安:嗯?他一直在她旁边,正在清扫地上被麦麦弄洒的鸟粮。
等到罗宁问了,他才慢吞吞地说道:上次和你师兄爬山看见的?罗宁怔了一下:对啊。
刚刚也是他给你打电话?罗宁反应了过来,有点小无奈,睨了他一眼,捧着麦麦就要离开阳台。
李煜安却挡住了道路,不让她走。
罗宁抬头和他对视:干嘛?他伸出胳膊箍住她的腰,眼神黑漆漆的:你说呢?说完还把麦麦从她手里赶了出去:去去去,自己先一边玩去。
麦麦不情不愿地飞到了旁边的杆子上。
哎,她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肩,你对它温柔一点。
李煜安就顺势抓住了她的手,低下头去咬她的耳垂。
往脖颈吹气的时候,暗示就已经很明显了。
罗宁踮起脚,轻轻抱住他,一只手在他后背滑动,带了些安抚意味:我们就是朋友。
李煜安将下巴搁在她肩窝处,又偏头边吻她的唇角边把往卧室内带。
他揽着她倒在了柔软宽大的床上:我没说我不信。
罗宁去解他衬衫的扣子:那么记仇。
不是记仇,他低头去亲她的手,话里酸溜溜的,只是和你有关的事情我都记得清楚。
两人从床沿滚到了里面。
罗宁整个人贴在墙面上,繁复的印花壁纸硌着她的脸颊,墙体冰凉,身后是他火热的胸膛。
这个姿势太深太重。
李煜安最初是带着一些不满的劲,动作间又沉又慢。
他咬她的耳垂,低声问她和方知许怎么认识的。
她知道他存心,额头贴着墙,说话喘气都是断断续续。
罗宁反手抓住他的胳膊,她实在有些受不了。
李煜安这才转了方向将她压倒,罗宁抬起身子凑近,去亲他的下巴,用力咬住他的下唇。
李煜安不仅不觉得疼,还回应得异常热烈。
两人到底还是抽出时间去一起爬了山。
途中李煜安一直拉着她,走得很慢,爬到四分之三的时候,罗宁还是有点累。
他蹲在她前面说要背她。
罗宁抓着他的肩膀,有点犹豫。
快上来,他偏头,就还一小段路程,你又不沉。
说完拽过她的胳膊,轻轻松松把她背了起来。
快到山顶的时候遇见了卖鸟的摊位。
罗宁松开了他的脖子下来去看。
李煜安拎起一个鸟笼:这个看着机灵。
麦麦不机灵么?罗宁声音带着笑。
它有点憨憨的。
他仔细瞅了瞅,便扫码买下了。
他问:给它起什么名字?罗宁看他:这个你起吧。
他一时没想出来,只问:你当时是怎么给麦麦起名的?罗宁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记得非常清楚:那时候是暑假,路上看到有人正在收麦子。
场景会加深记忆的深度,名字有时候也是留念。
她记得自己当时也是有惆怅的,也想形成一些记忆节点,去铭记一些自认为没有结果的故事。
高考、早夏,还有那个神色柔和的男孩。
只是故事远远没有结束,他们相遇在很多年后的寒冷冬天,重新有了一整个季节的纠缠挂念。
如今已经是暮春了。
寺庙前面的古银杏泛了浅绿,许愿带缠了满枝干。
罗宁这次买了一条红绸带,拿着笔久久未动,春日柔和的风扑在她面上。
她最终写上了春信已至四个字。
罗宁想挂到中间的树干上,只是踮起脚尖还是有点够不到,便回头看了一眼李煜安。
他也拿了一条带子,刚刚写完,正起身扣上笔盖。
对上她求助的眼神后,李煜安快步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