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白芷和乔骁不约而同顿了一下。
乔骁觉得他自己怔顿还可以理解, 为何余白芷也这样?你不知道你父亲叫我们去是做什么?余白芷嘶了一声,颇为好笑,我整日与你一处, 我怎么知道父亲叫我们去是要说些什么?即便他是我父亲,我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知道吧。
听着话风不对, 乔骁捕捉到了一个重点,你很少见你父亲?他跟余白芷在一起这段时日, 她的确没有见余正,余正似乎就住在上寨。
方才她说整个阴山的地形图只有余正有,她是他的亲生女儿都不得而知, 是不是意味着余正连他的亲生女儿都信任不过?我父亲每日很忙,上、后两寨来回往返也需要时间,如今天气渐寒, 没事的话也没必要折腾。
说得好像是那么一回事。
乔骁没有再继续这个话茬,反而在深想,余正叫两人究竟做什么?……过去上寨的路上,乔骁不免忧心,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余白芷,你可知道你父亲会嘱咐我们什么事?到了不就知道了?软轿晃动, 在轿内看书对眼睛不好,余白芷索性就玩她的推枣磨,转了好几圈了还没有停下来, 她拖着腮帮子在看。
回了这一句之后, 男人没有再追问了, 余白芷撩眼皮子看了他一眼,……他沉默不语,侧脸紧绷, 好似如临大敌,整个人无比防备。
熟悉又陌生的戒备,就像是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乔骁面对她就是这样的神态,百倍的防备,如今他对她倒是松懈了一些,还会问她消息了。
你很怕我父亲吗?余白芷微微立直身子,只用一只手托着侧脸,仰着面看向他。
乔骁顿住,什么叫怕?之前她也这样问过他,你很怕我吗?如今又换成了她的父亲。
我不是怕。
他是警惕。
噢~明白了。
她这语气又是明白什么了?总觉得听着很不对劲。
要一起玩吗?她拉着他手腕过来,想要帮他松缓一下紧张防备。
不玩。
乔骁拒绝。
这都是小孩子喜欢的玩意,真不知道她怎么那么有兴趣。
你玩玩看嘛,很有趣的。
我又不是没玩过推枣磨。
小时候就腻味了,那时候他和堂兄甚至用这个的转圈数做赌注,他赢过堂兄不少东西。
最贵的是玉扳指,那是进贡的东西,但最后还是被父亲拿了给人送回去,他还挨了一顿骂,说是不务正业。
你在软轿当中玩过么?而且你上一次玩肯定很久了,不如再试试?她眼珠子一转,看看我们谁更厉害?乔骁,…不玩。
一起玩玩嘛。
他都绷成什么样了,何况在外面要演戏。
余白芷拉着他的手腕左右晃啊晃,跟他撒着娇,又喊他夫君,玩玩嘛~少女的声音柔和,晃得人舒服,乔骁觉得还是蛮受用的,薄唇不自觉勾起,又很快被意识到的他给压下。
男人轻咳一声,倘若我赢了呢?她不是说要比比谁更厉害,这比试总得有个输赢赌注吧。
如果你赢了,你想如何?我暂时没想好。
这是一个好机会,可以让她帮他做事,如果让她帮他拿阴山的地形图不知可以行否?好啊,你赢了再说咯?余白芷看他浮现出盘算的神色,略略挑眉。
若是我赢了,礼尚往来,你也要为我做一件事?她挑眉。
行。
他答应得很干脆。
两人比得依然是转圈数。
对自己自信满满的男人没有想到,他居然无法将推枣给平衡放置……原因有二,其一软轿太晃了,其二嘛,他太久不碰,手生了。
乔骁再一次把推枣拿起来放上去的时候,窥了余白tຊ芷一眼,她似乎没有取笑他的窘迫,静静等着他继续尝试。
在这样的目光当中,他静下心又接着尝试,好在第二次可算是放置平衡了,总算是转了起来。
两人都是取转三次的最多圈数来比较,毫无疑问,乔骁输掉了。
因为他转圈最多的一次都比不过余白芷转圈数最少的一次。
愿赌服输,你想要我做什么?他问。
余白芷把推枣磨给收了起来,坐直身子,她看着男人俊俏的面庞抿出一抹笑。
看着眼前人明艳的笑脸,乔骁的心头浮现出不好的预感,而这抹预感很快得到了验证,因为他说,你亲我一下。
什、什么?余白芷又重复了一遍,甚至补充了一句,你不会想要耍赖吧?她在用激将法。
乔骁的确想,可……最后还是如她所愿,他绷着侧脸,想要快速碰一下她的侧脸,可谁想她竟然未卜先知,在他亲上去的时候更快一步转过了脸。
乔骁碰到了她的粉唇,有个人临出门之时梳洗打扮还抹了口脂,甜甜的不说,乔骁快速拉开两人之间距离的那会,他抬手触摸了唇,感觉上面也存留有脂粉。
你!她总这样。
可还没有说出一句话,软轿停了下来,轿沿被扣响,小丫鬟提醒两人已经到了。
乔骁只能把心里的气压了下去。
别忘了演戏噢。
她笑着朝他提醒道。
乔骁,……她是故意的吧?男人最先出了轿子,所以方才闹得很不愉悦,但他还是摆出了样子,亲自弯腰牵她下轿子。
不远处在等两人的余正看到了两人亲密的举动,满意点头。
原以为跟那日一样,众人一道用膳,可谁知道,竟然就只有三人在一处吃。
没有那些人在虽然能够放松些,可这也意味着探听不到多少消息了,乔骁还在想那个奸细,他深入怀疑,阴山会不会还有其余熟悉的人?阿骁到阴山也有些时日了,还能适应吗?三人吃的是热腾腾的锅子,余白芷已经埋头在吃了,余正慢慢品着酒水,看着两人。
乔骁回忆着在小阁楼时,余白芷比较喜欢吃的菜色,估摸着给她夹。
好像就没有她很讨厌的东西,这桌上摆的都是她常吃的。
余正问这句话的时候,乔骁刚给余白芷夹了卤香肥肠,回岳父大人的话,已经渐渐适应了不少,只是阴山寒冷,到底有些受不住。
他没有一味的恭维,话说得和缓,余正缓缓点头,阴山上面的确是冷,过些时日还冷呢,不过别怕,屋子里烧了热炭,加上地龙,应该能舒坦些…余正语调缓缓,就像是在话家常。
多日不见,乔骁总觉得余正变了一些,先前吃茶的时候,难不成是因为他太高兴了?整个人看起来鲁莽粗犷,尤其是说话大小的时候,呵气十足,如今好似怪怪的。
具体什么地方怪,乔骁又说不上来,就好像余正心事重重。
具体什么事……对了,听小丫鬟们说,岳父大人有话吩咐,不知是什么?难不成阴山出了什么变故,亦或者是朝廷的兵马出了什么问题?乔骁想来想去,万万没想到余正居然在问孩子的事。
他呛了一下,……这恐怕急不来。
怎么急不来?总要加紧些,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乔骁记得了,早日让他抱上孙子。
可……他和余白芷本来就是假的,虽然已经成亲了,两人至今没有圆房,只是亲过,亲吻而已,怎么会怀孩子?他下意识看向余白芷一眼,她坦然自若,埋头用膳,锅子里氤氲而起的热气过分浓郁,有一些甚至弄到了她的脸上,可她浑不在意,埋头就是吃,抬头也只为夹菜,他夹给她的食物也被她吃光了。
芷儿。
这一声是余正叫的。
因为他发现乔骁在看她,明显是想要她说话,可她一声不吭,对旁边人的目光浑然未觉,她的心思虽然不在乔骁的身上,但她不可能全都听不见,只是不想搭理而已,别人不了解余白芷,但余正很清楚自己的女儿。
就比如下属来汇报两人的相处,说时好时坏,前些时日还冷了下来,谁都不同谁说话。
或许乔骁少年心性,被俘虏的矜傲还没有退却,但余正却很清楚,他的女儿在这场冷淡中占有大功臣的手笔。
阿骁看你,你怎么都不理他?余白芷用公筷给乔骁夹了排骨,随后无奈朝着余正喊了一声,父亲。
你就不饿么?有什么话吃了饭再说吧。
吃了饭只怕你又困了吧?余正反问。
乔骁挑眉,看来余正很了解他女儿,吃饱喝足就要歇息了。
那您接着说。
余白芷没有跟他过分顶嘴,见好就收。
我已经说完了。
说完就吃饭吧。
她也笑着给余正夹了菜,父亲您最爱的笋尖,已经煮好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父亲方才说的话你有没有听进耳朵里?余正在挑她的错,轮到乔骁听着吃饭了。
嗯…不得不说,味道不错。
余白芷窥伺了旁边男人一眼,听进去了。
那什么时候让你爹抱上孙子啊。
这件事情怎么急得来?怎么急不来,你那些姐姐妹妹,尤其是比你小的都好几个孩子了,你呢?女儿不是才成亲吗?她有些不耐烦了,用筷子戳着碗里的山芋,每次她不想做什么事听什么话的时候都这样,乔骁已经清楚了。
什么才成亲,你们都已经成亲一个多月了。
唉……余白芷叹一口气。
一会找个郎中给你看看。
知道了。
阿骁也看看吧。
余正没有厚此薄彼,两人都要看。
看来,他是决计非要抱孙子了。
只是为什么这样急?乔骁不解。
对了,他的体内还要软筋散,如果可以趁此看郎中,要孩子的机会,把体内的软筋散给去掉,那岂不是正好。
只是他要怎么跟余正提起呢?如果由他开口的话,余正会不会觉得他别有用心,守在小阁楼的人还没有走,证明余正没有彻底放心,他最好还是不要这样做了。
早知道应该跟余白芷提前通通气,可是余白芷也不知道余正叫两人过来是问孩子,甚至请了郎中。
出乎乔骁意料的是,他没有提这件事情,用过饭了郎中给他把脉的时候,余白芷反而跟余正说了。
父亲,他体内还有软筋散,要孩子的话,只怕要帮他解毒吧?余正眉皱,软筋散又不是什么毒药,应当无碍吧?果然,乔骁一听这语气便知道了余正对他的警惕性不减。
所以余白芷突然提软筋散的事情,是想要试探他父亲的警惕性,还是真的想要帮他解毒?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父亲不是经常这样说?何况孩子的事情马虎不得,即便是软筋散又怎么了,是药三分毒啊。
余正没说话,他看向郎中,问他软筋散有没有大碍?郎中夹在父女两人中间左右为难,吞吞吐吐来了一句,大小姐言之有理……余正最后把难题丢给了乔骁,阿骁,你觉得呢?余白芷没有吭声,乔骁斟酌着话,小婿听岳父大人和娘子的。
闻言,余正又纠结了一会,没一会叫来他身边的人低语吩咐了几句,那人出去了。
郎中不一会也出去了。
三人都没有说话,余白芷在吃花茶,她准备接着吃旁边的糕点,还没有碰到就被余正拿走。
已经很晚了,还是要少吃些,对你身子不好。
郎中说女儿恢复的不错。
她还是想吃。
余正却反问,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
余白芷闷闷不乐,……行吧。
听着父女两人的话茬不大对劲,乔骁又想起余白芷身子不舒坦的事情来,今日余正找来的郎中果真是给两人把脉看孩子?或许有没有一种可能,主要是给余白芷看身体?看孩子是其次,目的是不要他起疑。
她生了病还是受了伤?上一次询问,被她以暧昧亲吻牵扯而过……孩子的事情要加紧些,你爹我等得也够久了。
知道了。
余白芷朝他笑笑。
原以为就要放人回去,余正话锋一转看向乔骁突然问,阿骁,这一次前来围剿阴山的朝廷人士可有与你相熟的?余正怎么忽然提问这个?你不必紧张,我并不是要做什么,其中若有与你相熟的人,我叫他们将人挪一挪,好歹要给你个阴山女婿的面子。
面子?余正怎么忽tຊ然提起面子了,乔骁想起来那日跟着余白芷去中寨发生的事情,莫不是因为中寨的人对他不尊敬,所以余正才这样做这样说?但也说不准,谁知道余正真正用意是什么,万一是试探。
乔骁摇头,多谢岳父大人好意费心,朝廷被俘的人当中并没有与我交好的将士。
也算是阴差阳错吧,因为叔父安排的缘故,他的人大多留在了京城和凤仙郡。
上山的人当然有与他关系不错的,只不过都是表面的功夫而已,那些人都是叔父派来的推手,目的就是为了弄死他。
当初他是要带来的,但叔父不让,说什么京城也要留人制衡,况且阴山危险,他要派最得力的人给他用,不是最好的不放心,毕竟他是他的侄子,大哥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了,全都是哄鬼的话。
他如今孤立无援,唯一的好处是没有牵连他的人。
但如今的京城又比阴山安全多少呢?果真没有?余正疑问。
乔骁摇头。
余白芷插.上.一句话,她似乎察觉到他心绪低落不对劲,歪头笑着看他道,若你怕旁人觉得父亲徇私舞弊,也可以说出几个人来,不腾挪地方…私下里让父亲关照关照就是了。
余正看了余白芷一眼。
乔骁盯着她弯弯的眉眼,回神感觉到这一切似乎并不简单。
他眉心一闪,心中生出计谋,岳父大人和娘子既如此说,那小婿恭敬不如从命了?他跟余正说了几个人的名字,这些人都是出征之前叔父派给他的得力助手,说是他培养了多年的心腹,当初把乔骁推入阴山天坑当中的人也在其中。
也正是这几个人暗中使用了离间计,让他和朝廷直系派来的将军不和。
且先看看余正和余白芷两人所说的关照是怎么样的关照吧。
倘若是真的给面子关照,这些人在一.干吃苦受罪的将士当中得了善待,定然会引起旁人的不满,届时有他们吃的口诛笔伐。
即便不是真的给面子关照,那也够他们吃一壶的了。
不论是不是,这些人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又说了几句话,余正最先派出去的人回来了,递了一个瓷瓶。
阿骁啊,这是软筋散的解药,你吃了之后,身上的毒会渐渐好转。
装着解药的瓷瓶落入乔骁掌心之际,余正语重心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若有似无之间,乔骁听出了言外之意。
他对上余正的眼睛,…是,小婿明白了。
余白芷揽抱住乔骁的臂膀,整个人贴着他,语气微微抱怨,父亲,女儿困了,天色不早了,您也早点休息吧?这边备好了你们住的地方,这两日你跟阿骁就陪着父亲在上寨居住。
什么,居然要在上寨住下?明明来之前听着余正的口风都没让两人留下的意思。
他是因为给了解药才改变了主意?余白芷应该也很意外,她抱着他的臂膀,余正说让两人住下的时候,她的肢体明显顿了一下。
乔骁没说话,余白芷皱着小脸,这……余正先看了一眼乔骁的神色,倒是如常稳定,最后才看向他磕磕绊绊的女儿,怎么?不愿意在这里陪你父亲。
没有……只是怕打扰了父亲休息。
是怕打扰了父亲,还是怕父亲打扰了你们?余正捏了捏余白芷的脸。
乔骁,……他不想留下,但如果他张口帮着余白芷说话,那软筋散的解药余正可能就要收回去了。
所以静观其变不吭声吧。
父亲~她应该是想撒娇,但余正没有扭转心意,好了,不是说困了,去歇息吧。
女儿的物件都没——余白芷的话还没有说完,余正直接打断,上寨什么都有,一会还有人过来禀事,就不留你们了。
小姐,姑爷,请。
方才要了解药送来的人道。
余白芷叹息,牵着乔骁的手出去,跟在那人身后走。
出了正厅要沿着长廊走去后面的寨院,路过转角的时候,乔骁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奸细。
他在人群当中,跟在几位阴山管主后面,最前面的人是解令邧。
乔骁在观察的时候,解令邧经旁边人的提醒看向这边,两人的目光对上了,眼神一个比一个还要冷。
绕过转角再也看不见了。
乔骁想要观察主寨,但也不敢看得太过分,毕竟前面还有余正的随身山匪,这位虽然不是管主,但他在阴山的地位不低,就连解令邧都对他恭敬有加。
主寨后面的院落不小,弯弯绕绕走了好一会,入了一处僻静的小院,旁边守着的人多在外面的院墙,挂着匾额浅水居,旁边还有小丫鬟,见到两人立刻请安问好。
小姐,姑爷,你们好好休息。
余白芷笑着点头,多谢林叔了。
乔骁也跟着她道。
小姐和姑爷客气了。
入了宅院,乔骁发现她走得很熟悉,你之前住这?嗯,后寨没建成之前,我就在这住。
许久没来了,父亲倒是保护得很好,就跟她搬出去之时没啥差别。
原来如此。
里面还是有不少山匪镇守,不过没上二楼来。
余白芷率先梳洗,沐浴出来之时见到乔骁观察着手里的瓷瓶。
她淡声道,你要是不放心,可以不吃。
乔骁转过头去,对上她嫩生生的小脸,因为抬手擦着长发,露出一截白腻的腰身,他下意识把瓷瓶收拢,视线挪了挪,你今日怎么忽然提起给我要软筋散?之前明明没跟他提。
她忽然歪头朝着他无比娇俏地眨了眨眼睛,我们是盟友,自然要互帮互助了。
乔骁,……的确是。
犹豫再三,乔骁还是吃了瓷瓶当中的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吃下没有多久,他在沐浴的时候感觉到力气正在慢慢的恢复,气沉丹田之时内力也能够凝聚了。
看来的确是是真的解药。
解药是拿到了,只是他还要在这边待多久?但愿余正不要拘束他的自由,若是能在上寨自由走动,他也能观察观察寨中布局。
上寨机关众多,若是能够掌握布局,再了解机关,那不失为一件好事。
如此一想,倒是比困在后寨好多了。
这边的宅院跟后寨余白芷的小阁楼内室布局差不多,只是那边要比这边更宽敞一些,物件也更崭新。
床榻比那边要小,被褥也只有一床,便只能躺在一处了,比之前逼仄,距离更近了,乔骁虽然紧张,到底还是能够适应。
是刚躺下没有多久,身侧的人忽而靠近,乔骁倏然睁眼,你——做什么?嘘。
余白芷趴在他身上捂住他的唇,她压低声音,别说话。
说话也要小声些。
乔骁不明所以,也不敢贸然开口询问,她捂得太紧,一说话便会触碰到她的掌心,形同亲吻。
所以眨了眨眼睛暗示他会低声。
余白芷理解了他的小动作,缓缓松开手,人却没从他身上下去。
怎么了?外面有人偷听,你没发现么?乔骁怔了之后瞬间警惕,目光也随之看去,但隔着幔帐看不出来。
你怎么知道?他声音压得越来越低,幸好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这才听得清楚。
因为那人是你沐浴的时候过来的,自此就没有离开。
谁派来的?乔骁问。
难不成是……他第一个想到的人是解令邧?读出他心中所想是谁,余白芷摇头否认。
她只是挑了挑眉,乔骁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是…你父亲?是啊,除了余正,谁能轻而易举靠近他女儿住的这座院子,还在外面明目张胆偷听?压在他身上的少女用挑眉回答了他的问题。
压了好一会,甚至还挪了挪手腕,她依然没有下去的意思。
他感受到了她的呼吸,声音有点哑,他派人来做什么?保护她?可又不像。
你不知道吗?她反问。
乔骁蹙眉,一头雾水的样子让余白芷颇是无奈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微微立起立起身子,随后又攀着他的肩膀往上,朝他压得更近一些。
乔骁措不及防被她压了,倒是不疼,只是亵衣本就轻薄,这样压了又起,好软弹。
嘶……他控制不出发出声响。
声音自然飘散出去了。
乔骁后知后觉他的声音过于暧昧,外面又有人在,这样不太妙。
可他还没有憋回来,身上少女用两只小手捧着他的脸,径直吻了下来。
她虽然一碰即离,但亲得很重,随后看着他的眼睛道,tຊ明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