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辞目光移来,沈知梨蹲在窗边露个脑袋好奇看着他,而鹤承渊立在她身后,伸手帮她扶着摇摇欲坠的木窗。
鹤承渊眉眼带笑,瞥了他一眼,低首小声对她道:假郡主还没看明白吗?若是被人知道你的身份有问题,可是要掉脑袋的。
他威胁的声音阴森森从她头顶落下。
沈知梨两手扒在窗沿扬起头来,你又想做什么?鹤承渊:和我住。
???沈知梨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魔头想测试她是不是有非分之想?!她假意矜持道:我觉得……不妥……天边闪电倒映在他眸中,漆黑的眼睛闪过银光。
周围都是尸体,你就不怕他们死太冤,晚上来敲门?沈知梨仰高脖子,望着他,想了一会儿,眼睛清澈问道:你在他们就不会来敲门了吗?嗯。
你八字很硬?……鹤承渊:我阳气重。
沈知梨:???君辞这时走到窗边,这屋子可有事?鹤承渊收手,仍由风开合窗子,无事,沈大小姐说她累了,要歇息。
君辞眼眸凝起,合上的窗差点夹到她的手,他及时扶住,师妹当心手。
沈知梨这才注意自己两只差点被夹断的手,还没收起来,后面的人一把揪住她脑袋上的蝴蝶金簪把她提了起来。
站立在两人之间的沈知梨:……君辞:我为师妹再找一间房歇息吧。
阿紫当即道:我、我一个人害怕……沈知梨:那我留在这里陪阿紫。
君辞点头应声,好,驿站已无事了,安心休息,若有事及时叫我。
沈知梨:好。
君辞抬眼看向鹤承渊,师弟不走吗?与两个姑娘住一屋恐怕不妥。
鹤承渊扫视他,笑道:师兄满身血,不如早些回去沐浴,雷电交加,倒分不清是敌是友,还挺吓人。
我还有事与沈小姐说。
君辞指腹抹过脸颊上的血迹,欲言又止,最后道:我去处理尸体,师妹早点休息。
沈知梨正要点头,发现后头的人还揪着她头上的簪子,好。
师弟不如来帮忙?鹤承渊:我又不怕鬼,让他们躺那吧。
君辞拧起眉来,师弟。
鹤承渊当机立断道:不帮,我困了,要睡觉。
阿紫在后面发抖,会、会有鬼吗?鹤承渊:死这么多人,可以排队敲门。
天色不早了,师妹早点休息。
君辞为她把窗关好,却是只收拾旁边几间屋子。
沈知梨抓住鹤承渊的手腕,撒开。
鹤承渊低下头来,假郡主不怕鬼吗?沈知梨:……她现在大魔头都不怕了,区区几个鬼……额……还、还是有点怕的。
硬着头皮说:不怕。
那你总该怕自己变成鬼,掉脑袋吧。
鹤承渊抓住她的发簪,手腕一转,沈知梨便翻了个面,正对着他。
他薄唇扯出一抹狡黠的笑,阿紫若是知道你的身份,踏京瞬间,你可就脑袋落地了。
沈知梨挣开他的手,用阿紫威胁我没用。
她怕黑,今天我得陪她。
阿紫缩在床角,沈知梨过去安抚她一会儿,翻身上床,转头一瞧,鹤承渊挺直腰杆,笔直坐在桌边,盯着她看。
沈知梨反手把床帘放下,阻隔他的视线,帮我把灯吹了。
……房中静了片刻,烛光映着他的身影。
沈知梨:……鹤承渊,你喜欢和我们住一屋吗?茶杯放下,鹤承渊:我不介意。
……你就这么喜欢和别的姑娘住一屋?鹤承渊倒茶的手一顿,茶水悬在壶口,滴答落了一滴在杯中。
沈知梨又道:那你陪着吧,我走了。
说罢她翻身起来,撩开帘子时撞上他深邃不明的目光,他放下茶壶,走去吹灯,开门出去。
沈知梨:……鹤承渊带上门,君辞从长廊柱子后走出来。
鹤承渊嗤笑一声,师兄不是收尸体吗?这么长时间一具未收?他摆摆手从君辞身边走过,师兄早点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沈知梨这一晚睡得怪怪的,虽说旁边睡了个人,但这人为什么对她又搂又抱,还没完没了的蹭她。
清晨,系统播报声吵醒她:「好感度结算,总增涨好感度100点,自动兑换1点爱意值,目前爱意值正1点。
」「请宿主再接再厉,尽快将爱意值增长为正300点,即可兑换最终隐藏任务。
」沈知梨脑袋发懵,逐渐转醒,目光环视一圈,没见着一个人。
怎么才增长1个点?!还未多想,系统再次播报:「好感度已达正数,之后将不再播报详细任务,任务完成将自动为宿主添加好感度。
」沈知梨:???不再播报任务!系统消失,她转动脖子,冰冰凉凉的触感。
阿紫去哪了……床头摆放着一瓶药,是君辞给她那瓶,这药之前莫名其妙消失,她的痕迹自动褪散,只剩淡淡浅印……而旁边还摆放着两物,一个是她的发簪,另一个是鼓囊囊的钱袋。
她的钱都快花见底了,钱袋更是瘪的可怜,掏银子都要把手指伸到最里面。
沈知梨拿起沉甸甸的钱袋,打开一瞧,金光闪闪,!!!!!!满满一袋密密麻麻的金豆子!!!这是!沈大小姐果然更喜欢金子。
沈知梨闻声望去,鹤承渊衣裳松散双手抱臂,慵懒依在浴室门前。
???她猛地扭头看向陌生的房间,你的房间?!是啊,沈小姐半夜梦游,非要爬我的床。
……她领起钱袋晃了晃,所以……这是?一夜小费?鹤承渊:嗯,让我陪睡给你贴的小费。
嗯?等她捋捋……她爬上他的床,威胁他陪睡,他还倒贴钱?鹤承渊取了件衣裳,入浴室前说道:假郡主砍头前说不定能用金豆子收卖刽子手,让他放你一条小命。
沈知梨:你哪来这么多钱?还全是金子。
鹤承渊的声音从浴室中传出,不是偷的就是抢的,死人钱。
……沈知梨:邪宗分来的就邪宗来的,非说死人钱,这么吓人。
沈大小姐不怕鬼?昨日可是抓我不放,非说怕黑怕鬼。
沈知梨转头发现她的衣裳搭在衣架上,他也为她准备了衣裳,愣了两秒,轻笑道:瞎说。
她望了眼紧闭的浴室,起床去换衣,走到镜前才发现脖子上好不容易淡下的痕迹,又冒了出来!鹤承渊!!!浴室静了一会儿,鹤承渊道:怎么了……是不是你把我掳过来的!……屋子陷入安静,他才道:是你非要来的……沈知梨气得两眼喷火,原来是他良心不安,才大半夜爬起来给她上药!你是不是喝错药了!非缠着我干嘛!屋子再次安静,许久之后,才支支吾吾,声音细小飘来一句,是你说……我的身子好看的……沈知梨嘴角抽搐,……他不是不给看不给摸吗!现在居然上赶着来,还贴一袋金豆子……她长叹口气。
所以金豆子是安抚她没占到便宜吗?褪下衣服更衣时,余光忽然瞥见浴室门打开了,沈知梨连忙捂住身子。
你出来做什么?鹤承渊满脸不解,你在这里换衣服做什么?沈知梨:我、我脱都脱了……你回去,我换完再叫你出来!鹤承渊盯着她反应了两秒,默默转身把门关上回到浴室里。
他左等右等,门外也无人喊他,直到大门打开,他才发现沈知梨跑了!等他打开门时就发现沈知梨神不知鬼不觉闪进了阿紫的房中,假装没来过他这。
……不久后,君辞带着早点敲响她的房门喊她起床,开门一瞬间君辞便锁住她冒出痕迹的脖子,他几乎一瞬反应过来,回头看向鹤承渊。
沈知梨也望去。
那人嚣张靠在门框,眉梢轻扬。
沈知梨:……跑再快有什么用!他留痕迹了!……他们一路走了大道进京没再入过驿站。
低调入京后立即有人接应,是一队胡商,身裹兽纹翻领袍服,腰系革带,脚踩长靴。
胡商在京常见,倒是不出奇,没引来太多目光,甚至因为他们独特的身份标识,只以为是个卖家,无人注意到君辞。
沈知梨盯住其中一个懒洋洋翘着腿躺板车上的胡人,一身复杂装扮,头编细辫,标志性高扬的马尾和他炸毛的长胡子一点不搭。
……接应的人给君辞递上斗笠,随后带他们穿过闹市区,来到一处稍偏府邸,府中已然停了数辆板车,院子里头几个胡人正在卸货。
君辞取下斗笠,开箱检查,面上一层是布匹,而下面则是兵器。
大胡子胡人傲着张脸,露出大白牙笑呵呵跑过来,怎么样怎么样!大师兄!城门已经打点好了。
做的不错。
君辞将斗笠往他怀中抛去。
沈知梨大步流星跨去,揪住他的大胡子,宋安!啊啊啊啊啊!松手!松手!痛!痛!痛!宋安拍开她的手。
沈知梨松手前不过瘾又扯了两下,粘这么结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