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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解药(10)

2025-04-03 05:26:02

杀奴?!何名!喂!和你说话呢!幻雾扭曲,几个邪宗弟子将少年杀奴围住,对他拳打脚踢,少年抱住脑袋在地蜷缩成一团,很快他所在之处生出一摊血迹。

其中带头的某个弟子倒是眼熟,是之前红桃林里被鹤承渊杀死的李潭。

有个弟子拉住拳打脚踢的李潭胳膊,李师兄,留条命给他啊,花大价钱买来的,别给人打死了。

沈知梨看不下去,拾起石子挨个给这些弟子后脑勺来了下。

哎哟,什么东西敲我脑袋上了。

你打我?我好好的打你做什么?我不就是让你别欺负个杀奴吗!我爱踢就踢了!几个人怒火中烧,起内讧互殴。

鹤承渊依在树荫下,瞧着不亦乐乎抛石子的沈知梨,他低头,脚尖在地上碾动石子,朝李潭踢去,他的那颗石子穿过李潭的身体,并没有伤及到他。

幻雾由沈知梨控制,他进入了她的意识空间。

搭桥的是什么,是饮过她的血?还是他拥有超乎世界外的系统。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互殴掐架,沈知梨用衣摆抱起大捧石子,关注着蜷缩在地的人,但凡有人靠近少年杀奴,她就送颗石子过去。

鹤承渊席地而坐,百无聊赖望着她,灿烂的阳光照耀在她活泼跳动的喜袍上,她两条腿左跑右跳,就没闲下来过,石子击中人,嘴角的笑能乐好一会儿,全然忘了幻雾外她吓得哭天喊地发生过何事,现下眼里只有眼前事,卯足了劲把狼狈的少年护住,可惜少年看不到她,最多只是少挨几脚罢了。

幻雾……一切都是假的,只有她当真了,一两颗石子又能改变什么?做什么!做什么!住手!一道严厉之声闯来,打破难以收拾的场面。

沈知梨顿住,回头望去,这个声音,不正是赌场二楼戴邪兽面具那人——邪宗东山大弟子,在余山被鹤承渊夜里剜眼杀害之人。

她抛了抛手心的石子,挡在少年杀奴面前,她倒是要看看他们怎么欺负他!沈知梨扯下一大块布,把收集起来的石子包裹住,以便遇事随时取出来用。

树荫下的鹤承渊瞧见这一幕,眼里微不可查挑起笑意,她倒有点意思。

弟子对东山大弟子拜礼。

伍师兄。

伍昌摆手,走上前来,你们在做什么?他银针都未取,这般下去,早晚在体内移位,死在这里!多少钱买来的你们不知道吗!他轻蔑扫了少年杀奴一眼,倒是厉害,不愧是赌场压的宝,这都没死。

没死就别让他死了,拖去把他针取了。

取针!沈知梨眉心抽搐,他们指不定怎么折磨他!少年杀奴奄奄一息任由他们架走,沈知梨准备对此做出改变时,又发觉眼前幻雾搅动,她站在了审讯室中,四周墙面挂满刑具。

等等!她顿感浑身冰冷,没忍住出声制止。

她的声音并没有传到他们的耳中,几个弟子嘻嘻哈哈,李潭在一排刑具中挑选,选中一把弯刀,他把刀放在火中烤到发红。

鹤承渊此时就站在一侧,无动于衷镇定望着这一切,仿佛曾经遭受过的人不是他,他的目光寸步不移锁住沈知梨。

那个傻子扑在杀奴身上,她做了许多事,例如找一盆水给弯刀去热,又例如用石子击打李潭的手想让他脱手,但好似一切都无用功,唯有那把刀掉地脏了,唯有他们嘲笑肮脏的杀奴就该配这样的脏刀。

她以为这样就能挡住那把刀了吗?无用功罢了。

活生生剜肉取针,记忆犹新。

果不其然,那把弯刀穿过她透明的身体,落在了上辈子自己的身上,石台上的少年就像一条垂死无法挣扎的鱼,任由他人宰割,他们嬉笑着,说刀落错了,要重新下刀。

李潭又走到另一端拿起铁钩,一点点剜入少年的血肉,银针太细,钩子取不出,于是又换了个法子,用夹……石台上,少年就这么活生生被剜了一刀又一刀,触目惊心的血从石台上滴落,瞎眼的少年眼里只有一片血色。

他们走了,几十根带血的银针落地,少年满身血孔,时不时抽搐,到最后留了口气,频死前才来了两人给他医治,然而,他们缝合伤口,也不过是随意穿合罢了,血止住命留住便行。

方才还得意洋洋帮他打走那些人的沈知梨,现在哭得泣不成声。

鹤承渊静静看着过去的自己,又望向沈知梨,她颤抖着想为少年减轻痛苦,可却无从下手,也碰触不到他,于是眼泪便像开阀的泉水,源源不断砸下。

也不知为何,他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却还是走到她身旁,将一颗小石子放于她的手边,小石子碰触到了她。

小而不起眼的物品,就像是他们之间搭起唯一能碰到彼此给予安慰的桥梁。

他的过去不算光彩,杀奴……也不是句玩笑……那就是他的上辈子,是他们买回来的一把刀,也是入不了眼的奴隶。

牢中空了,只剩两个意识存在,沈知梨呆呆站在石台边,望着千疮百孔的人,竟束手无策,原来她什么都帮不了他。

少年在石台上躺了几天几夜无人问津,大多时候他都是被痛晕的,醒来时,没有眼睛,看不清身在何处,只感到有水喂到他的嘴里,让他吊着一口气。

沈知梨手心里捧着的水,也只是牢中存在之物,她发现幻雾囚禁她,幻雾出现何物她就要看何物,踏不出半步。

真是实现了,两步远。

听那些邪宗弟子交谈才知,原来少年已经跟随他们漂泊几月了,他们去过余江余府讨债,可惜余家小妾离奇死亡,余夫人不认这事,但最后还是用五十万两打发了他们,就此划清界限。

沈知梨并不知,剜针是少年受尽折磨的开始,并非结束。

从这日起,她变得沉默,笑容未再见过,她尽所能试图帮他减少伤痛,弃掉的石子被鹤承渊如数拾起。

幻雾变动,杀奴身上的伤还未好全,他每日的饭菜还是那般寡淡,体内的毒总在深夜发作,他们为他送来的解药,抑制不住太多的疼痛,每次毒发少年大汗淋漓,抓心挠肺,身上的伤口再次出血,彻夜难眠。

沈知梨在他们每次来时,偷偷藏些外伤药,放在他的床头。

他的筋脉被断,一身内力被毒侵蚀,无法驱使。

某日邪宗弟子又来了。

师兄你要将他带到哪里去?我的蛇要冬眠了,送去给他们再饱餐一顿。

沈知梨整个人都麻木着,目睹少年被带走,她什么都做不了,也改变不了,她拾起一把小刀,不足一指长的刀。

他们趁夜里杀奴毒发没有回手之力时,卸去他的双臂,丢入蛇窖。

密密麻麻满窖的蛇,沈知梨发怵,身体凉汗直冒。

鹤承渊眸光加深,这么多日,总算开了口,不必救他。

沈知梨却听不见,一颗小石子滚在她的脚前,阻止她靠近少年,她又向前一步,又一颗石子打在脚尖。

每日出现在她身边的石子……鹤承渊……你在是吗……石子停住了。

沈知梨一滴泪落了下来,蛇伤不到我的……又哭了……空气凝固,剩下一片死寂。

鹤承渊手指捻着石子未发,他沉默,血眸褪去,眼睫将黑眸挡住,蛇从他脚步蹿过向血味去,毒发的少年忍着伤痛侧躺压住右臂,他要接回自己脱臼的胳膊。

片刻后,石子再次打在她的脚前,不许她动。

咔嚓——!骨头清脆一响,少年忍不住闷哼一声。

沈知梨明如星月的眸子无比坚定,朝少年跑去,一刀刺进蛇的七寸,蛇在她刀下摆动尾巴,激起尘灰。

这一举动,连鹤承渊都没反应过来,她拔出刀,徒手抓蛇,将其丢远。

一条又一条蛇蹿来,沈知梨重复着她的动作,而蛇死前还有条件反射,就在她要去抓蛇时,那条蛇对准她的手猛地张嘴。

下一刻,一颗石子急速飞向蛇的头部,却在最后一刻穿过了它。

鹤承渊全身绷紧,呼吸乱了,向她走了两步,发现蛇也穿过她的手才驻足。

石子滚动,沈知梨抬起眸来,朝那个方向看去,鹤承渊……这是幻雾驱使吗?没有回答,然而地上却用石子写了个是字,鹤承渊愣了片刻,原来除了石子,她什么也感受不到,连留下的字都看不到。

石子是她最开始,无意识救少年,而搭建起的桥。

她丢开那条蛇,又问了一句,你能听见我说话吗?石子再次滚来,回复了她。

少年杀奴在她身后坐起身,他额布满汗,咬紧牙接回另一只胳膊,蛇窖中的蛇太多,少年免不了遭咬上几口,沈知梨杀到最后甚至疯魔一般,蛇咬住少年的腿脚,她也不知怎么得,未经思考冲上前掰开蛇嘴。

她用手里的刀为他尽可能减少袭来的蛇,小石子没再出现过,她不确定鹤承渊还在不在。

三个人在同一环境里,存在于不同的三层空间中,彼此碰不到彼此。

少年杀奴一月来靠饮血吃肉为生。

沈知梨坐靠在一边,手垂在身侧,小刀躺在手心。

鹤承渊……这两年……她欲言又止,……要想办法破雾了。

蛇窖外传来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沈知梨苦笑着,他们若是看到这般场景,又要怎么折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