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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淬毒(8)

2025-04-03 05:26:02

他们的驿站短暂闹了一场也消停了,隔壁那家可打了一夜。

黑衣人将邪宗弟子引去,由于死了两个重要人物,二话没说冲进去就打了起来,火光四射,非要揪出黑衣刺客不可。

鹤承渊坐在窗外看了一宿好戏,天色朦胧,街边叫卖声起,他一跃而下凑个热闹。

人流穿行,挑担摆摊,吆喝如潮,包子热面香味扑鼻。

他的肚子也确有些饿了,路过一个发饰摊,妇人忽然开口道:公子,一头散发不买个簪子吗。

鹤承渊莫名停住了脚,转身向无人关注的陋摊。

妇人瞧他似乎有些兴趣,于是热情介绍,公子喜欢木簪还是瓷簪。

她见来人一言不发,以为不喜欢,于是又一股脑拿了一些奉到他面前,说:还是客官不喜欢簪子,发带呢,便宜带走。

鹤承渊双眼缠布,认真答复,我是个瞎子。

妇人顿了一下,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低头看了眼手里给他展示的发簪,那个……抱歉,公子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为你挑选一款,简单的发带喜欢吗,想要什么颜色?颜色……喜欢?似乎一切皆可。

他忽得想起什么,鬼使神差问了句:蝴蝶金簪可有……妇人呆滞住,眨巴眨巴眼,审视一番身着玄衣一本正经的人,略带震惊道:公子……喜欢姑娘家的东西啊…………鹤承渊扭头要走,妇人急忙扑上去抓住他的胳膊,道:诶诶诶,别走别走,是送姑娘的吧。

鹤承渊侧首盯住她抓着的手。

妇女忙松开,手心在自己衣服上不好意思的擦了擦,送……送心爱的姑娘……?他眉头一皱,转头又要走。

等等!我这虽没金簪,但木簪和瓷簪倒是有……心仪……的姑娘喜欢蝴蝶啊。

妇人挑了两支簪放他手里,公子看看……额……摸下,这两支都是鸳鸯蝴蝶,成双成对寓意美好,姑娘家看了,肯定喜欢的不得了,要送礼呢,就要用心送,公子要是选不出来,两支都可买走。

鹤承渊拇指摩挲。

这两支簪,蝴蝶肥胖肿大,圆润的哪像轻盈的样子。

妇人说要用心送礼,瞧起来她可没用心做,欺他是个瞎子宰客。

他将双簪摁回台上,直言快语道:太丑。

妇女怒了,诶,你个瞎子不识货啊!你是不是没钱啊?瞧起来人模狗样的。

换个东西卖吧,卖这会饿死。

鹤承渊甩下一句友好提议,懒得与她掰扯回身走了。

妇女气得直冒烟,撸起袖子在他身后指骂,你说什么呢你!你个瞎子,哪个姑娘能看上你,那才是真瞎了眼!旁边没多远,又遇见个婆婆招揽地摊,这次的木簪雕琢精细,可惜木有裂痕,显得简陋。

婆婆观察他半天,语重心长道:我看你选了半天,来来回回就要蝴蝶,十多支了,没选中心仪的吗。

身着不凡,是哪门世家公子吧,喜欢的姑娘肯定也不一般,这送姑娘家的东西也是门学问。

鹤承渊站起身来,已经有了离开的意味,你也要我非选一支不可?不是。

这送喜欢的姑娘呢,讲究一个心意……他语气坚定打断道:我不喜欢。

婆婆轻笑说:不喜欢她,你选姑娘家的蝴蝶样式做什么?鹤承渊手里攥着一支簪,憋了半天,放了回去,我自己戴……婆婆:自己戴,怎得放回来了。

她摆摆手说:好了,礼再诚,不如自己亲手做,要不,我教你雕木簪。

木簪……鹤承渊沉默半晌,拒绝了,太简……婆婆意味深长说:知道知道,太简,不喜欢,确实比不过金簪,但金簪我这小摊可没有。

……哪有。

婆婆叹息道:这金银首饰最好的地方,就那卿云铺了,一般人还真买不起,做工确实精致,不是我这小摊小贩可比的。

鹤承渊站在人来人往的街边,婆婆的摊位来了一对佳人,也是买蝴蝶簪,碰巧选中他放回原位的那支。

婆婆瞧他还站那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你选中的簪被选走了。

这人回过神来,莫名其妙来一句,我选中的簪,没有人能抢走。

婆婆白发蓬乱,褶皱垂搭的眼皮抬起,包含风霜沉静的眼睛微亮,随后展颜说:我家小老头年轻气盛时,也说过类似的话。

他人呢?死在年轻气盛那年……于是,我便卖了一辈子的簪。

婆婆语气轻松,给他选了一支展翅的蝴蝶簪,放到他手心,生逢乱世,持刀持棍持砖瓦,护国护家护四方,哪怕是护一处小院,也是英雄。

鹤承渊指腹勾勒簪上蝴蝶,他弯下腰将簪放了回去,直言不讳,我看中的簪,非此。

婆婆知道他是嫌簪太简陋,比不上卿云铺的万分之一,没恼反笑说:知道知道,就该这般。

卿云铺的蝴蝶金簪,价值一千两。

鹤承渊愣了下,勾唇说:比我这条命要贵。

婆婆被他逗笑,今日倒是开怀,她说:不远有处斗场,听闻近几日不少仙门世家公子在里头开高价,找人练拳脚,你不妨去瞧瞧。

入药谷时兜里的钱被怪老头收刮空去买酒了,他兜里仅剩的一点还是沈知梨之前偷偷藏的。

鹤承渊:一条红发带。

红发带啊……我这只剩一条了……婆婆小心翼翼从怀里取出帕子,里面包着的正是那条鲜红的发带,边角略破,望眼去其实能瞧见,这摊上的物品都是原木色,任何颜色都看不见,而面前的婆婆蓬乱的发下藏着一只瞎眼,刀痕从额到脸颊劈下。

别人对她避之不及,今日奇迹卖出去一只簪还有一条……发带。

鹤承渊接下发带,留下几颗碎银走了。

婆婆:诶等等,给多了,这条发带不值这么多钱。

那是我兜里的全部。

……鹤承渊坐在街边吃热面,旁边顺路走过几个身着校服的弟子,扶腰揉颈。

哎哟我这腰,邪宗是不是有病啊!我们还没去找他,他倒是自送上门了,他们可真是废物啊,死了多少人了,还装架子。

佝偻着背的弟子道:哎呦呦,我这腰,疼得我,一帮疯子,冲进来床都给我掀飞了。

他们在鹤承渊旁桌坐下。

别说了师兄,就当昨夜免费拿他们练手了。

邪宗这群人不容小觑,昨日师父出面都只与那几个弟子打成平手。

师兄一拍桌说:我们太长宗百年老宗门!竟与那几个酒鬼打出平手,昨日就该取他们性命。

鹤承渊墨发半束,边吃面边听着一夜好戏的续集。

师弟又道:我们到此多日,怎么没把师父请入万剑宗。

几大宗门不都在等万剑宗开宗门,还好师父没去,不然我们昨日就悬了。

师弟:邪宗找杀手,何人如此了得,我们都打不过的人,一个黑衣人潜入他们之地的同时,杀了他们两大弟子?!师兄:今早路过是不是听闻,昨夜我们隔壁驿馆也出了闹事,就是不知何事。

估摸着和我们那事有点关系……难不成邪宗找的黑衣刺客在那?隔壁住的何人?没人见过,不知道是哪个不起眼的小宗门。

鹤承渊正听得起劲。

太长宗的师兄忽然道:你看什么看!呵,原来是个瞎子。

鹤承渊对摊位老板说,一碗热面打包带走。

没过多久,他顺道去隔壁驿馆潜入一番,没发现什么异样,最后原路返回,手脚敏捷翻进沈知梨所在的二楼房间。

沈知梨洗漱完,手还滴着水,破窗而入的声音将她吓了一跳,她扭过头,半挂在肩的乌发滑落肩前。

大胆狂人!还敢回来!!!取你狗命!!!门咚一声倒地!宋安瞌睡震醒,半梦半醒一脚踹开房门,拔剑而出,拖着受伤的腿蹦进屋子。

沈知梨:……鹤承渊淡定走到桌前,把食篮放下,慢悠悠喝茶。

沈知梨困惑走过去,你去哪了?鹤承渊未答,她探过头来,你去买了条发带?有何不可?她手指从他耳侧伸过,指尖无意识刮碰,他的耳朵抖了一下,沈知梨并未察觉,手指勾起他的发带。

他们骗你?鹤承渊在她语气里捕捉到了一抹怒气,不解抬头,什么?欺你眼盲,这发带都旧了。

嗯,我知道……你知道你还……有什么问题?鹤承渊抬指推开她的手,发带从她手指掉落,他褪下眼绸。

……没有。

沈知梨自然为他将窗关上,把刺眼的阳光挡在外面。

这才把视线放到他带回来的食盒上,这是什么?鹤承渊与她短暂对视,随后垂下眸,长睫刷下,我……吃不完的剩饭……沈知梨:啊?宋安在门口守了一夜,饿得肚子咕咕叫个没完,他脑袋还懵着,一把掀开盖子,坨在一起的凉面露了出来。

鹤承渊:……面,怎么会这样?沈知梨拿筷子搅了两下,像块干饼,坨在一起,面放久了……就会这样。

我……不知道。

宋安吸吸鼻子,多少还是有股余香,他一把抢过沈知梨手中的筷子,什么剩饭?饿死我了,你不吃给我吃。

他立起筷子,毫不客气戳了进去,跟吃面饼似的抱着就啃。

沈知梨:……鹤承渊神色沉下,……如同嚼蜡的面把宋安肚子勉强填饱后,他才逐渐清醒,咽下最后一口,你刚刚说什么?沈知梨:……大战……又将一触即发。

宋安好像之前没听清鹤承渊说的话,只要他不开口……然而,事与愿违。

鹤承渊耻笑一声,我的剩饭。

宋安当即怒了,一双筷子往桌上一戳,大骂道:你是不是想死!给我吃剩饭!鹤承渊:是你上赶着吃,拦都拦不住。

沈知梨:……她默默退出房间,事不关己,把门关好,空间留给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