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小混蛋/伤疤◎季砺寒的勤务员在大门口焦急地张望, 一看见首长的小汽车就猛打眼色,让小方赶紧把车开走。
但晚了。
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嗓子,那不是季首长的小汽车嘛, 你们要找的人在那儿!有两个老人瞬间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哭天抢地地跪在了小汽车前面。
人群也跟着全围了过来。
魏大姐都被搞懵了, 怎么回事啊这是, 想干什么啊这是?还能怎么回事。
季砺寒从地方上了解过情况,就让小方协助安思慧办理离婚,这时候村里很多人结婚的时候没有办过结婚证, 离婚无非立个字据,双方在村长和族人们的见证下签字按手印,就算把关系解除了。
原本地方上施压,村里头配合,安思慧那个混账男人再混账,总混不过公家, 结果关键时候借口上茅房,扔下一屋子人直接跑了。
今天就有老人和小孩闹到了这里。
白娇简单讲了下来龙去脉,魏大姐听得直咋舌。
勤务员急匆匆跑过来告知, 安思慧的公婆带着她两个孩子从乡下赶过来,一过来就跪在这儿哭诉,他们说……说首长您仗着官大,强行逼迫他们儿子和儿媳妇离婚,您要是继续干涉, 他们就一直在这儿跪下去……保卫科的人来了不管用, 妇联沟通安抚也不管用, 任谁说破嘴皮都不肯起来……我叫人去医院通知殷妈, 应该在往过赶的路上……老人加小孩向来天下无敌, 齐刷刷地往雪地里那么一跪,已经占领了舆论高地,这时候一个处理不好,制造出什么官民对立事件,轻则让季砺寒名誉受损,重则伤筋动骨。
魏大姐对这个再了解不过,已经冷汗直流。
季砺寒脸色都阴沉到难看。
我下去看看。
推开车门之前他扭头特意叮嘱白娇一句,娇娇,你不要下车。
白娇想让他也别下去,这个时候避免矛盾升级才是主要的,可情急之下只抓住他军大衣。
季砺寒顺手将大衣脱下罩到了她身上,警告道,听话。
砰一声就关上了车门。
魏大姐也赶紧下车。
白娇把人拉住,等下。
扭头先安顿小方,去,找你家首长,记住别让任何人靠近他身边。
小方为难,可是……首长最后丢给他的眼神,是让他留下看住夫人,以防外面发生什么,夫人冲动了。
白娇生气,没有可是,赶紧去!小方赶紧走了。
白娇指了指跪在雪地的两小孩,附在魏大姐耳边说了几句话,魏大姐眼睛一亮,顿时明白了。
季砺寒一下车,安思慧的公婆就猛地嚎了起来,首长哇,你滥用私权逼迫我们家儿子儿媳妇离婚,究竟是何道理啊!欺负我们小老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这算什么首长啊!一边嚎一边想扒拉住季砺寒大腿。
幸好小方早有预备,跟勤务员两个把人赶紧拦下。
大院里绝大部分人信任季砺寒的为人,这时候不会胡乱站队,但周边群众早被点燃怒火,纷纷站出来给两位老人说话撑腰,甚至吐唾沫星子,眼看保卫科的人都压不住了。
季砺寒不为所动,看着两个老人沉声道,你们是安思慧的公公婆婆?是啊,我们就是!你们跟儿子儿媳是不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是,是的啊……你们的儿媳安思慧,长期受到你们儿子拳打脚踢,暴力殴打,你们知道不知道?两老人对视一眼,首长,你说话要不要那么严重,你问问这周围的大伙儿,夫妻哪有不打架,哪对夫妻不是床头打架床尾合,我们儿子是混账了一些,可跟我们儿媳娃都生了两个啦,你再问问我们那两孙女,她们愿意父母分开过吗?群众通过这一问一答得知了事情的真相,怒火终于平息了下来,但绝大部分人听了老人的话,都点头,是这个道理。
甚至还有人帮腔,说到底您一个外人,不能听风就是雨,干涉别人家的家务事啊!村里打老婆的多了,个个都这么个管法,全都成光棍了,那日子也不用过了……就是啊,还有孩子们呢……季砺寒冷冷看向人群,孩子们的母亲,五天前在她们父亲的拳头下差点丢掉性命,现如今身上各处骨折,就躺在医院里下不了床。
他问,我想问问各位之中有母亲妻子女儿的同志,你们愿不愿意你们的母亲妻子女儿,也来承受这个罪?这下所有人都静悄悄的了。
居然那么狠,把老婆打得差点丢掉性命,全身骨折下不了地。
人们看向两个老人的目光都变了,仿佛他们是帮凶。
安思慧的公婆眼见不好,忙扯着嗓子强词夺理道,在我们乡下,打老婆就是天经地义,这是我们家的事,大花二花,你们……两人回头刚喊完两孙女,猛地尖叫,别碰我们孙女,赶紧把人放下来……原来魏大姐趁着季砺寒分散两老人的注意力,跟妇联的人打了个手势,就从后面出其不意抱起两小孩就走。
按照白娇的说法,把小孩抱走,两个老的自然跟着跑,大院对面就有招待所,把人引到招待所里门一关,管她们鸡飞狗跳要死要活,也都好解决了。
果然安思慧的公婆连滚带爬过来阻止,妇联的人左右胳膊一架,和颜悦色地劝说道,这外面天寒地冻,你们不怕冻着,总得给孩子们着想,咱们到招待所暖和暖和,你们有什么诉求和想法都敞开说!群众这个时候也觉察出两老人的可恶之处,纷纷劝说道,就是,有啥话不能坐下慢慢说,堵在大院门口算咋回事……更有甚者批评道,我们城里可不兴打老婆天经地义,还把人打到医院,你们儿子混账,你们不找你们儿子算账,有脸过来祸害人家首长,还让两孩子跟着遭罪!你们儿子那个德行还要啥老婆,放过人家一码吧!安思慧俩公婆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可也知道真被这么架着到了招待所,一切就都晚了。
两人豁出老脸,急着大喊,大花二花,去了招待所你们就见不上你们妈了!两孩子瞬间挣扎起来。
大花还算明事理,能听得进去话,二花却是个嫉恶如仇的,挣脱不开猛地朝魏大姐肩膀上咬了一口。
魏大姐忍着痛没敢松手,没想到这孩子转眼张开五个手指,就朝她脸上抓来。
幸好有人及时冲过来,一巴掌把那孩子打到了地上。
魏大姐站在原地,心有余悸。
原来殷妈带着安思慧过来了。
二花爬起来叫道,姥,妈!没人理会她。
安思慧从医院出来,由殷妈自行车载着过来,脸上耳朵上都缠着纱布,只露出来一只又肿又青的眼睛,手臂打着石膏挂在脖子上,浑身虚弱无力,连走都困难。
妇联的人过去忙把人扶住。
人们看着都不落忍,造孽啊……大花眼泪汪汪,抱着她的人把她放下来,就跑过去轻轻抱住她妈的腿,哽咽道,是不是很疼啊……安思慧揉了揉她头顶,问她,为什么跪在这儿?大花道,爷奶说跪在这儿才能见到妈。
安思慧说,我跟你爸不过了,你跟谁?大花仿佛生怕被抛弃,抱住她哭道,我跟妈,我不要跟爸,爸会打人……安思慧看向二花。
二花眼里充满仇恨。
安思慧的公婆忙喊道,二花,赶紧求求你妈别离开咱们家啊!安思慧冲二花伸出手。
二花退后两步,你敢跟我爸离婚,我就叫你一辈子后悔!白娇察觉不对,推开车门就喊道,季砺寒!季砺寒几乎在二花话音没落完的时候就猛地动了起来,在二花转身奔向墙边,以头撞墙的那一瞬间,险险地从后背抓住了她。
人们都被这惊险一幕吓到脚软,不乏有人惊叫出声。
安思慧整个人如脱水般坐到了地面上。
殷妈也捂住了胸口,久久说不出话来。
安思慧公婆反而响亮地夸赞一句,好样的,不愧是你爸的种!所有人出离愤怒地看向这两个搅屎棍。
白娇已经下车,敏锐地感觉到什么,扭头就见对面公共汽车站牌底下,有个男的一直朝这边张望,行迹鬼祟。
白娇不着痕迹地找到小方。
小方一眼认出来,就是他!白娇交代,叫两个身手好的把人抓过来!耳边猛地再次传来惊呼。
她扭头就见季砺寒脸上多了几道血淋淋的血痕,简直触目惊心!而那个始作俑者,瞪着季砺寒满眼都是仇恨。
白娇从来没有这么憎恶过一个小孩,过来把人一把掀开,你去死吧。
或许畏惧她一瞬间表现出来的□□的丝毫不加掩饰的恶意,二花摔在地上也没有爬起来。
白娇把军大衣披季砺寒身上,从他口袋中掏出手绢按到了他脸上。
季砺寒盯着小孩,以防她再干出格的事,分神看白娇一眼,冰凉的手覆盖上她后背,安抚道,没事。
这叫没事?白娇冷笑,你这张脸毁了,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甩了?!季砺寒心脏都漏跳一拍,握住她手腕,娇娇!殷妈过来泣不成声,不停道歉。
人群围上来冲着二花指指点点,都摇头,这孩子没救了。
小方跟两个保卫科的把人抓了回来,一头按到人群中央。
就是他,把老婆打成那个样子,不肯签字离婚跑了就算了,还指使老人孩子到大院门口闹事,差点闹出人命!今天但凡出了人命到了没法收场的地步,首长首当其冲就会受到牵连。
小方出离愤怒。
人群也是怒不可遏,有看不下去的上来就狠踹两脚,骂声不断。
派出所的人也过来了,就当着人群让男的在字据上签名按手印,解除两人夫妻关系,再把两老的一起带走了。
闹事闹到大院门口,还差点闹出人命,首先聚众扰乱军事管理区秩序的罪名就少不了!男的想要挣扎,被按了回去。
安思慧俩公婆明显怕了,不断求饶。
只有二花依旧仇恨地瞪着每个人,带走之前冲着安思慧大喊一声,我恨你!安思慧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事情告一段落,人群渐渐散了。
老贺在人群之中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白娇看了看魏大姐肩膀上被咬的地方,虽然隔着厚厚的衣服,牙印依旧清晰可见。
白娇叫小方带着魏大姐和季砺寒去医院打破伤风和狂犬疫苗。
殷妈想一起去。
白娇叫她跟安思慧回医院,安思慧经过这一出,心里受到的伤害并不比别人少。
殷妈内疚难安。
白娇摆正她思想,疯狗咬人的时候能怪人没做好防备吗,不是人没做好防备,是狗太疯了,不要有压力。
把人安顿走她就回去了。
晚上勤务员从食堂打回来饭菜。
白娇没什么胃口,就在楼上没下来。
季裴回来听说白天的事,上了楼又下来,下来又上去,犹豫好几回终于敲了白娇的门。
白娇倚靠在床头,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杂志。
听见便说,进。
季裴小心翼翼走进来,站在隔断外面轻声道,白姨。
白娇抬头,回来了啊,吃饭了没啊?季裴见她神色像没事人,可也少了平时的神采奕奕,半躺在床上,鞋子也没换。
他轻声道,吃过了,你怎么不下去吃?白娇无聊地把书扔开,不想吃呢。
季裴一手拿着饭盒,一手拎着她拖鞋试探地过去。
白娇也没阻止。
他便把拖鞋放到地上,把饭盒打开,不吃饭不好。
居然还是红烧肉。
白娇看了一眼。
季裴,很好吃的,你要不要来一块儿?白娇勉为其难点了下头。
季裴拿起叉子就叉了一块递到她嘴边,目光充满期待。
他知道她娇气,平时他爸不喂饭都不肯好好吃饭。
白娇噗嗤一笑,很给面子地咬了一口,不过哪里真需要他喂,手指在床头柜柜面轻轻叩了下,叫他放下。
季裴听话地放下饭盒,见她打算往起坐,赶紧弯下腰把拖鞋放过去,又把她脱下的鞋子拿到门口摆正。
还有蛋花汤,我帮你去拿!不等白娇说话就跑了。
一会儿端着碗回来。
蛋花汤烫嘴,他搬了个小凳坐在床头柜前,拿个小勺搅拌晾凉。
他说,你再等等哦,我爸说先喝汤暖胃。
白娇歪坐在床头,身子一侧倚靠在两只枕头上等着。
想到什么她笑,季裴啊,你将来打不打算给我养老?季裴猛地坐起来。
白娇,?季裴有点脸红,……你还年轻呢,干嘛想那么长远的事啊。
白娇,哦,不打算养我啊!季裴急了,哪有,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脸都红了。
白娇简直笑不活了!又故意逗他,那我跟你爸要是有了小孩呢,你什么想法。
季裴埋着头,当然高兴了……白娇,怎么还高兴呢,一般家里有了小的,都关注到小的身上了。
季裴脸上更红了一些,我也想要弟弟妹妹。
他看向白娇,认真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弟弟妹妹,不跟他们抢东西。
他能明白抢东西的深层含义吗?这个年龄显然应该明白的。
白娇忍不住揉了揉他头顶,季裴真乖。
季裴这下脸色爆红。
忙给她端起蛋花汤道,赶紧喝,都凉了。
白娇舀着喝了一勺,吃着味道怪怪的,这你打的蛋花吧?!季裴,……他红着脸支吾道,咋地,还嫌不好喝?!一下就露馅了。
白娇简直要敲他脑袋了,没放盐好不好。
……魏大姐从医院回来,跟司令道,我这不算啥,季砺寒脸都被抓破了。
司令也很生气,严不严重?魏大姐一言难尽。
司令就要过去亲自走一趟。
魏大姐忙拦下,白娇今天也不高兴,季砺寒回去估计得好好哄哄了,你改天再过去吧。
司令拍拍桌子,这就有人送来匿名信,说他处事不当,造成了不良影响。
魏大姐冷笑,这事也就老贺干得出来,季砺寒的小汽车刚到大院门口,我一眼就看见老贺在那儿喊了一嗓子,说季砺寒过来了,那人唰唰唰就全围过来了!司令摇头,这事怪不了季砺寒,地方上对于家庭暴力历来不作为慢作为,苦主遇到地痞无赖更是求助无门,季砺寒为人向来正直,不可能看到了还放任不管……今天的事谁都所料未及,也幸好结局还算圆满。
魏大姐小名叫之桃。
司令说,之桃同志,保障妇女权益,任重道远啊。
魏大姐点头,回头就在大院里开展家庭有新风,当然这是后话。
季裴出去找盐,才发现他爸在门外的阴影里站着。
爸……他目光心疼地停顿在他爸脸上,眼里都有些泪花。
季砺寒问他,吃过饭了?季裴点头又摇头。
季砺寒揉揉他脑袋,去吧。
季裴不走,手指握住又松开,松开又握住,疼不疼?季砺寒笑了笑,捏了捏他的脸。
不疼的。
季裴不信。
季砺寒便说,爸什么没见过,这点疼算什么。
他伸手将儿子握住的手展开,心里有恨的人是走不远的。
季裴低下了头。
季砺寒安抚道,不过你知道心疼爸,爸还是很高兴的。
白娇打开门,说够了没有?季裴立马跑了。
季砺寒忙拿手绢捂住了伤口。
白娇看他一眼,扭头回了房。
季砺寒好半天才走了进来。
他一个男人,他从来不怕留疤,这时候却畏缩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好不容易才开口,娇娇。
白娇也知道不该跟他生气,但他怎么能把脸毁了,身上的疤痕是男人的勋章,脸上算什么?她没好气道,过来,我看看。
季砺寒也知道这时候说多错多,在她身边坐下,把脸转过去,她视线落上来一刹那,他仿佛有些忍受不了,眼睫颤了颤,把眼睛也闭上了。
可能就因为她气头上说的那句话,真怕她嫌弃了他。
白娇真是又心疼又无语。
手指托住他下巴看去,齐刷刷的三道血痕经过处理,看着倒是不那么触目惊心了,但也很碍眼。
这算什么啊,战损美人?那小混蛋是真的狠,白娇虽然知道那么小就有那么执拗的恨,这辈子算是毁了,但还是不甘心,她伤到的不是别人,是她的男人,是那么一张原本英俊无暇的脸。
她男人在战场上都没伤到脸,居然就在那么一个小丫头手底下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她手指抚上去,也亏季砺寒当时躲得快,三道血痕都接近脖子那里,没有伤到正脸,处理得好,应该不至于留下疤痕。
季砺寒感受到她轻柔的抚摸,睁开了眼,目光有些晦暗,嗓音有些微哑,医生说过几天就结疤,愈合良好的情况下疤痕不会很明显……看着她眼神都掩藏不住有些紧张。
平时回来就忍不住搂她抱她,这次却是连拿手指碰碰她都不敢。
白娇故意道,那万一留疤呢?季砺寒看着她不说话。
白娇手指撩他下巴,就像挠猫咪下巴一样。
说话呀,哑巴了?季砺寒猛地捉住她手腕,但没阻止或者避开她继续撩逗。
他眼角有些发红,娇娇,留疤你就不打算爱我了?白娇动作停下,你猜。
他眼角愈发红了,一字一句道,你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白娇最肤浅了好不好!白娇还想逗逗他,但看这男人真的当真了,他就不是个经逗的人。
她赶紧照着他嘴上亲了一口,恭喜你猜对了。
季砺寒猛地从低估到山顶,一下没缓过神来,娇娇,你说什么?白娇搂住他脖子,又亲了两口,忍不住笑,哎呀我说你猜对了啊,我不止没有那么肤浅,也不会那么没良心啊,怎么可能因为你脸上多了两道伤疤,就真的不要你了啊!季砺寒俯身就把人抱住。
白娇问他,你不会真害怕了吧?怎么不怕?别人说他性子捉摸不透,其实只不过是懂得掩藏情绪,她不一样,她鬼灵精怪,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有可能完全是两回事,季砺寒有时候感觉她像一阵风,自由的风,他抓不到她,更怕她随时会像风一样离开。
她那么严肃的说,他要是把脸毁了,她明天就甩了他。
他知道她对他绝对见色起意,她爱他的脸,爱他的身体,有可能远远大于他这个人。
他怎能不怕?他紧紧抱着她,几乎有些固执,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再重新说一遍给我听。
白娇,忘了……那他就一字一句教她,你说你没有那么肤浅,也没有那么没良心,不会因为我脸上多了两道伤疤,就真的不要我。
白娇,……她好无语啊。
她捧起他的脸,温软的嘴唇亲吻那让她嫌弃不已的伤疤,亲爱的,这样呢,这样还证明不了我很爱你吗?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2-10-22 19:24:38~2022-10-23 20:22: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靓靓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