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解酒

2025-04-03 05:15:31

宋思锐最后大着舌头对天发誓, 脱单之前都不想见到他们。

高天扬远远指着他说:你有本事发得再毒一点。

宋思锐警觉地问:干嘛?今年就有附中校庆, 你来你是狗。

宋思锐一听立刻补充道:宣誓人:高天扬。

在场醉的没醉的都笑翻了, 高天扬骂了一句日,拿起面前的鸡翅骨头就扔了过来,结果这个二百五还没瞄准。

盛望眼疾手快抄起菜单挡了一下, 才避免了被鸡骨头正中门面。

你完了。

盛望拎起了冰桶,高天扬飞也似地窜了起来,一边喊着对不起我错了, 一边冲江添叫:添哥你管一管!江添靠在椅背上说:管不了。

他这会儿嗓音带着懒意, 看得出来有点醉了,目光一直落在闹着的某人身上。

盛望绕回座位的时候, 听见鲤鱼在跟他聊专业方面的问题,他居然有问有答。

你不是搞纳米的么?盛望手肘搭在他椅背上, 好奇地问了一句。

修过临床的一些课。

江添说哪些啊?人体、细胞生物、组织胚胎之类。

他目光从盛望搭着的手上扫了个来回。

再跟鲤鱼说话的时候,伸手捏住了盛望的手指尖, 就那么一边答话一边捏着玩。

盛望盯着自己被捏着玩的手指,忽然觉得有点新奇。

他哥在别人面前很少会有小动作,这种透着亲昵和依赖感的更是难得一见。

就像当年发烧时的粘人一样, 大概是精神惫懒放松的产物, 并没有什么意义,倏然冒一下头,盛望就极其享受。

他有时候觉得江添像一只魔盒,怕盒里的东西会吓到人,所以每次只开一条缝, 让那些稠密汹涌的东西慢慢溢出来。

就会显得柔和一点。

但越是那样,盛望就越喜欢逗他掀掉盖子。

就像他平日越是冷淡,就越有吸引力一样。

因为盛望见过他隐秘之下的样子。

如果不是酒多了伤身,盛望简直想骗他再喝几杯,看看他会惫懒放松到什么程度,会不会干脆敞了盖。

……一群人聊到将近11点才散场,盛望绕了一下路,先把宋思锐他们送回酒店才往学校方向开。

途中经过一家超市,盛望朝那望了一眼问道:你那蜂蜜是不是没有了?问完没听到回答,他转头一看,发现江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车外的路灯落在他脸侧,从额头到上唇勾出一条轮廓线,锋利又安静。

盛望在路边停车线里熄了火,给车窗留了条缝隙,悄悄下车进了超市。

他惦记着江添还在车里睡着,拿了瓶蜂蜜就去了收银台。

收银台旁总会有那么一两个货架,展览似的摆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盛望当然知道,只是以前并不会在意,这次可能是受前几天片子的影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人的手天生就会背叛自己,他脑中明明想的是恐怖教育片害人不浅,等回过神来,收银台上却多了两样东西。

他迟疑了一瞬,刚想把东西撤回来,就听见超市门叮咚叫了一声欢迎光临。

刚刚还在睡觉的江添不知为什么醒了,目光隔着滑开的自动门往店内扫了个来回,落在了收银台这里。

盛望抬头就对收银员说:结账,谢谢。

他要了个袋子,把东西囫囵扫了进去。

上车又特地搁在了后座。

怎么醒了?盛望以为江添的酒劲这就消了,谁知他只是闷头扣了安全带,沉沉嗯了一声,又转头去看后座的白色袋子。

盛望一阵心虚。

买什么了?江添问。

蜂蜜。

盛望斩钉截铁地答道。

*他进屋先把江添安顿在了客厅沙发上,然后拎着袋子匆匆进了厨房。

他解了结,看着袋子里那两个多余的玩意儿,心说黑洞阴影都没消呢,我买这回来干嘛?搞科研吗?他顺手拉开一个不常用的抽屉,把东西塞了进去,然后老老实实烧起了水。

电水壶在静静工作,盛望把蜂蜜瓶上的密封玻璃纸撕了扔进垃圾桶,转身正要去玻璃柜里拿杯子,却见江添靠着厨房门安静地看着这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喝了酒有点呆不住,总在找人,找到了又不吭声,就那么不远不近地站着。

厨房的灯从头顶斜照过去,却照不透他的眼睛,看上去又深又沉。

哥?盛望抓着杯子叫了他一声。

嗯。

江添眼皮抬了一下,眼睫投下的阴影收成了狭长的线。

他盯着盛望看了几秒,走过来从背后把人抱住了。

有一瞬间,盛望能感觉到他肩颈肌骨的紧绷,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放松下来,下巴压着盛望肩窝垂下眸光。

望仔。

江添低低叫了一句。

嗯?盛望应声。

他却又不说话了,好像只是单纯想叫一声,之前盛望总说想看他哥喝多了的模样,微醺也行。

现在真看到了,又感觉心尖被人捏着掐了一下,酸软一片。

他大概知道江添为什么一个人呆不住,睡着了也会醒,又为什么总在找他。

他也知道为什么江添会给猫取那样的名字了。

也许是独居异国的时候希望叫这个名字的瞬间,屋里能有一点回应的声音。

盛望任他抱了一会儿,摸了摸他的脸侧说:我在给你泡蜂蜜水,解酒的。

看到了。

江添低低应道。

他依然压在盛望肩窝,说话的嗓音很低,带着阑珊酒意。

盛望耳朵本来就不禁碰。

听他这么靠近着耳根说话简直是一种变相的刺激,心里那阵软意转头就被麻麻刺刺的感觉取代了。

他很轻地偏了一下头,又听见江添说:你在超市买什么了?……没买什么。

真的?盛望很轻地舔了一下发干的唇角,他忍了一会儿没忍住,说:你别在我耳朵旁边说话。

江添没动,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么:为什么?盛望闭了一下眼,心说你故意的么,还能为什么。

结果刚张口,就感觉江添低下头,在他侧颈摩挲片刻然后咬下去。

盛望本来就意志不坚定,被他哥一弄,没过多会儿就没了声音。

不知是该往下去抓对方的手,还是去抓琉璃台的边缘。

他仰了一下头,片刻后又转脸回吻江添,反手抓着对方,手指没入对方的头发里。

他隐约听见江添拉开了抽屉,在接吻的间隙中拿出他藏的东西,哑声说:找到了。

盛望脑中轰地烧了起来。

你真的很想试么?江添问。

他当然知道盛望所谓的另一种方式是什么,毕竟他曾经撞见过,并且一度成为了他很长一段时间内的阴影。

那是他幼年以及少年时期对丑态的全部理解,因为就连季寰宇本人都把那些瞬间视为不可多提的耻事。

他曾经以为自己会很排斥这种事,直到有了喜欢的人,直到开始情不自禁,直到有了躁动和欲·求。

他很喜欢看盛望沉溺其中的模样,皮肤很白,眼尾很红,焦灼的时候喜欢很轻地皱起眉,眼珠会蒙上潮湿的水汽。

像太阳半沉在海水里,光和浪潮交织出了浓稠的雾。

但是有些事情,想做和真的去做并不一样。

所以他每次都止于常态能接受的程度,他担心真的做到底,盛望回想起来也会觉得那是一种丑陋姿态。

可他架不住某人一次又一次有意无意的逗玩,所以他认真地问了盛望一次:你真的很想试么?盛望确实有一瞬间打了点退堂鼓,想说我就随便买买,但他被江添吻着吻着就什么都管不着了,大概骨子里他还是17岁时那个跟男朋友亲几下就能不管不顾冲动上头的人吧。

……怎么从厨房出来,怎么磕磕绊绊洗的澡,又是怎么进的房间,盛望都记不清了。

他趴在枕头上,血色一点点从肩背漫上来。

他额头抵着手背,某个瞬间他迷乱不清地转头看了一眼,看到了江添浓黑色的半垂着眸子以及瘦白的手腕。

他在被探索。

这个认知让他眼眶一下子烧得发红,他眼睫翕张着,闭上眼转了回去。

接着听见江添说:望仔,你有点烫。

他更深地抵进枕头,血色漫到了耳根。

不久之后,他腰际抖了一下。

一条腿蜷了起来,膝盖发红。

他背手抓了一下身后的人,胡乱攥到了对方撑在一侧的手腕。

因为汗液打了一下滑,又扣进了指间。

哥。

他嗓音哑极了,低声说:行了……不久之后,他便在推进的动作里眯起了眼,然后急喘了几声,眼睫一片潮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