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第69章

2025-04-03 05:15:15

算上刚刚那局, 裴莺自和霍霆山下棋起,已经一连赢了?五局了?。

五连胜让她不住飘飘乎,其?实普通的胜利或许不会这般刺激, 但后面两局都带了?彩头。

尤其?和她对弈的这个?男人统领万军,是这个?时代金字塔顶层的那一小撮人物。

如今, 他却成了?她的手下败将。

夫人觉得如何?霍霆山语气随意地问。

他们坐在窗牗旁的小几两侧,边上的窗开着, 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好……沉浸在洋洋得意中的裴莺才刚吐出一字,就听见?窗牗外的一些声响, 好像有人要求见?霍霆山,也好像只?是卫兵低声闲暇唠嗑两句。

但那一刻, 裴莺猛地从胜利的欢喜中惊醒过来, 后面的话硬是拐了?个?弯儿:……好像有人来找您,将军, 您要忙活了?, 我不好继续打?扰您,这一局就不下了?吧。

像是附和裴莺的话,有卫兵这时来报:大将军,沙英求见?。

裴莺听到卫兵的声音, 更清醒了?几分。

而稍稍冷静下来后, 美妇人惊觉自己的手心出了?一层毛汗,那是多巴胺如浪潮退去后的空虚。

除了?空虚外,裴莺还感觉到了?后怕。

就像是——周围起了?一阵迷雾, 迷雾中幻化出各种美景, 有漂亮明艳的山水, 也有纸醉金迷的奢华长安,每一幅都很?漂亮, 引着人上前细细查看。

她不知不觉地往前走,沉醉在其?中,待回过神来,惊觉再往前一步便?是断崖。

裴莺带过的学生?不少,前后接触下来,她觉得霍霆山这人聪明得紧,举一反三的能?力绝对能?在她这里拔得头筹。

一开始他可能?真赢不了?她,但后面摸清楚她的棋风和路数后,还真不一定了?。

或许从第?一次定彩头时已有预兆,这人在榻上贪得很?,又贪又肆无忌惮。

方才一环接着一环的,有可能?是一个?局,一点点引她深入,就是为的全了?他自己的贪欲。

要是第?六局她输了?,她估计得死在榻上。

裴莺心道,怪不得都说赌狗没有未来,赌之一字太容易上头,一上头就控制不住,平时的理智通通飞到九霄云外。

要是没有卫兵打?断,说不准她会真着了?他的道。

这副象棋我不带回去了?,放在您的书房里。

裴莺留下一句,而后也不等?霍霆山说其?他,匆匆离开。

霍霆山看着裴莺逃似的背影,舌尖抵住后牙槽,后牙咬得微响。

她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有点风吹草动,跑得比兔儿还快。

霍霆山:让沙英进来。

沙英进来的时候,看见?霍霆山坐在窗牗旁收一副特别的棋子。

那棋子木头做的,每一个?都圆滚滚,上面还刻着不同的字。

沙英看多了?两眼,但汇报正事在先,大将军,方才收到秦洋传讯,他已尾随惠康王到了?见?云郡,如无意外,再过两日就能?到肖江郡了?。

秦洋在信上还说,此行好像碰到了?并州的斥候。

霍霆山没抬眼,收棋的动作也没停:并州斥候?正是。

他说是意外发现的,那行并州斥候大概觉得见?云郡未被幽州军攻占,故而谈话间泄露了?些信息,恰好被他听见?了?。

沙英继续汇报说:从这几人的只?言片语中,秦洋推测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正是燕门郡,应该是为了?打?听惠康王在燕门郡中的种种而来。

当初那则流言起源于并州,从某种程度来说,并州牧那几个?儿子是惠康王出现在燕门郡的推手。

上回裴夫人遇险后,大将军又把燕门郡筛了?两遍,如今郡内可以说一个?他州斥候都不剩,所以他们想获取新信息,只?能?重新派人过来。

信息更迭不及时,对方并不知晓惠康王已经离开了?燕门郡。

之后沙英汇报了?那一行人的模样和数量。

霍霆山听完后吩咐道:你?把此事和陈渊说声,让他最近在城门口待一待,把这批斥候给我抓回来。

沙英:唯。

正事谈完,沙英好奇道:大将军,这是什么棋子,怎的我以前没见?过?象棋。

霍霆山把所有棋子放进盒子里后,又将最上面的棋盘板滑回去。

何为象棋?沙英好奇问。

霍霆山抬眼,目光莫名有些阴沉:倘若你?平日少些在女人堆里来去,多花些时间看看书,便?知晓这象棋了?。

沙英被说懵了?。

大将军今日是怎的,往日他都不理会他有多少女人,为何这火气忽然就来了??方才他在门口看见裴夫人从书房里出去,莫不是大将军不高兴他打?扰了?他们?但不可能?吧,女色于大将军而言向来是锦上添花,何至于被其?影响了?情绪……心里的猜疑转了?又转,沙英甚至已经想着去找公孙良指点一二了?,但面上他露出受教之色:您说的是。

*肖江郡。

家仆快步从大门入内,一路询问以后,在后院中找到了?石远江。

彼时石远江正揽着莲姬,两人一同躺在一张软榻上。

如今分明已是寒冬,但莲姬穿得非常轻薄,一袭朱红纱衣裹身,裙摆特地被裁短了许多。

她未穿足衣,一双白皙的赤足大咧咧地贴着身旁的男人,偶尔猫儿似的用脚尖轻轻挠挠石远江的腿。

大公子,妾身喂的李子干好吃否?一句话说得慵懒软糯,声音甜如蜜。

石远江笑得开怀,卿卿喂的李子干自然是好吃的,不过若与卿卿的樱珠儿相比,则要逊色多矣。

莲姬咯咯的娇笑,圆领的纱衣露出大片波涛起伏的雪白。

家仆一直行到屋前,听着里面的娇笑,垂头不敢多看那扇敞开着的房门:大公子,惠康王前来拜访。

房内。

石远江停下动作,一度以为自己听岔了?。

惠康王不是在霍霆山那边吗,怎的出现在了?肖江郡?退一步来说,就算惠康王真来了?肖江郡,这哪有直接拜访的?按礼规,通常都是先送拜贴,然后再登门。

确实是惠康王?石远江从软榻上直起身。

家仆肯定道:确实是皇族信物,大公子您看看是否出去瞧瞧?石远江松开揽着莲姬的手臂,不管真假,的确得去看看。

此事我已知晓,你?去通知二弟三弟他们吧。

惠康王,先帝幺子,当今陛下仅剩的亲叔叔,此人怠慢不得。

家仆应声而退。

惠康王被先迎进正厅喝茶,他没等?多久,就见?一个?着华服的方脸男子从侧廊拐进来。

惠康王是见?过石连虎的,虽说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但他对石连虎那张大方脸还存了?点印象,如今看到石远江,惠康王隐约找到了?些过往记忆。

你?是石并州第?几子?惠康王坐着没动。

对面看着年过不惑,比他年长,但论身份,一个?州牧之子还不足以让他起身迎接。

石远江脸上挂起笑容,拱手作揖:我乃父亲长子,石远江,字云鹏,见?过惠康王爷。

看到惠康王的第?一眼,石远江心知此人多半真是赵天子的皇叔。

不谈其?衣着服饰,单凭此人身后一个?个?威武雄壮、目光如电的卫兵,便?不是普通人家能?拥有。

石远江介绍完自己,石远河和石远湖来了?。

两人相继和惠康王见?过礼。

石远江为长兄,因此由?他开口寒暄:不知王爷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还烦请王爷多多包涵。

惠康王笑道:不必拘礼,本王和石并州早年有些交情在,如今听闻石并州负伤,本王颇为痛心,又恰好路过肖江郡,定是要来看望一番的。

石远江眼底掠过一缕疑惑。

路过肖江郡?可是从司州到燕门郡,再到肖江郡,这一点都不顺路。

惠康王撒谎了?。

他口口声声说来探望父亲,这话究竟当不当得真?假如不当真,他此行的真正目的为何。

思绪纷纷,石远江再次拱手一揖:王爷惦记家父,我感激不尽。

只?是如今家父多有不便?,怕是无法亲自谢过王爷好意,我为人子,现携弟弟们替父亲谢过王爷挂念。

石远河和石远湖再次拜谢。

惠康王适时面露关怀:石并州伤得这般重?石远江一顿,避重就轻:还需卧床一段时间。

惠康王:本王前些时日得了?一根百年老参,既然石并州负伤不轻,那便?将此老参赠予石并州,还望他早日康复。

话毕,他身后的卫兵双手奉上礼盒。

石远江受宠若惊的同时,心里不由?疑惑。

这惠康王不惜远道而来,竟是为了?来送老参?父亲何时和此人有这般交情,怎的以前没听他老人家说过。

收下礼物后,石远江邀请惠康王宿在府中,后者欣然答应。

有贵客至,石远江命庖房置了?盛宴,美味佳肴,好酒好菜一并端上去。

除了?美食外,石远江还唤来了?舞姬,让舞姬们跳舞助兴。

惠康王好女色是出了?名的,让舞姬助兴肯定合他心意。

但很?快,石远江发现他好像想岔了?,因为惠康王并不满意,只?见?他面沉如水:云鹏,莫要捏着藏着。

起初石氏三兄弟都没明白惠康王是何意。

请恕云鹏愚钝,不知王爷您指的是……石远江迟疑。

石远湖连忙说:寒舍尚有许多不足之处,不知是否能?得王爷指点一二。

二人的恭敬令惠康王很?满意,于是他就直说了?:听闻贵府有一绝色,不知本王可否一见??石氏三兄弟面面相觑。

绝色?三人同时想到了?莲姬。

石远湖心下好笑,啧啧,大兄这姬妾不得了?,竟把惠康王给吸引来了?。

石远江迟疑。

见?石远江不说话,惠康王不悦道:莫不是本王生?得丑陋,云鹏唯恐吓哭佳人,因此不欲让她出来?石远江直道王爷误会了?,最后到底吩咐家仆:让莲姬过来。

莲姬,这名字起得妙。

惠康王勾起嘴角,心满意足。

石远江嘴角抽了?抽,没了?接话的欲望。

抓心挠肺地等?了?许久,惠康王终于看到一道朱红的倩影从门口走入。

来人约莫二十出头,她身着朱色纱裙,腰肢束着绯红的绸带,将那截细腰衬得愈发不盈一握,纱衣轻薄,细带绕过美人玉颈,隐隐露出一片丰盈。

银盘玉面,眸光流转间千娇百媚,未笑含三分情。

惠康王愣了?一下,而后慢慢皱起眉头。

这女郎确实生?得美艳,但和裴夫人相比当不得绝色,且脸也并非那张脸。

云鹏,她就是莲姬?你?确定?惠康王问。

石远江看着惠康王皱起的眉,心里打?了?个?突,莫名有种不祥预感。

……同一时刻,州牧府侧门。

秦洋领着五个?幽州兵,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侧门。

秦洋对守门的并州门卫说:我乃惠康王亲兵,现有急事寻王爷。

守门的卫兵看秦洋六人皆是牛高马大,目含锋芒,气质不似常人,加之对方的装扮和之前入府的那批卫兵大同小异,故而没多问,直接放行。

秦洋领着人长驱直入,中途抓来个?家仆,问出惠康王住的别院。

六人并不分开,府中巡逻的并州兵见?他们是结伴而行,且是生?面孔,只?以为是惠康王亲卫,也就略过了?。

秦洋在别院绕了?一圈,又记下并州侍卫巡逻的规矩。

途中遇到过一回真正的惠康王卫兵。

对方见?他们一直在附近转悠,上前询问。

秦洋镇定开口:惠康王是我府贵客,大公子吩咐不可怠慢,巡视这一块得加紧,以免贵客有不时之需。

对方恍然,赞叹大公子待客周到。

秦洋趁机道:方才我好似看见?有一只?狸牲跑入院中,不知弟兄可否容我进入将它抓出来。

他生?了?一双桃花眼,比之熊茂和陈渊等?人,秦洋的面相要温和许多。

惠康王卫兵:我随你?同去看看。

秦洋笑着颔首。

……此时正厅中。

惠康王摇头说:不是她。

此女虽美艳,但本王知晓贵府中有更漂亮的,云鹏,速速让她出来与本王一见?。

石远江不明所以:王爷,莲姬已是寒舍里最美的女郎,她美名远扬,莫说是肖江郡,就是在并州内亦是首屈一指。

站在正厅的莲姬捂唇轻笑,对石远江送秋波,美目流转间带过坐在石远江对面的惠康王。

此人是王爷,比石大公子年轻,也更俊朗些,若是能?跟了?他也是极好的。

然而秋波递过去,莲姬却发现对方并没有看她,只?是怀疑地看着石远江。

本王和你?说亮堂话吧,你?将裴夫人的胞妹请出来。

惠康王说。

石远江瞠目结舌:裴……裴夫人的胞妹?他自然知晓裴夫人是何人,她是霍幽州的女人,更是幽州军幕后的功臣。

只?是,裴夫人之妹怎么会在他州牧府?裴夫人和本王说,她的胞妹嫁进了?你?们石家。

惠康王颔首。

石远江心里咯噔了?下,暗道不好,连忙解释。

但惠康王根本不信他说的,认定此莲姬非彼莲姬,是石远江舍不得美人,因此将人藏了?起来,不欲让他看见?。

这场晚宴最后不欢而散。

宴罢,惠康王回院中睡觉,临睡前气咻咻地想着明日一定让石远江将人交出来。

而这天晚上,石远江罕见?地没有宿在姬妾处,他和两个?弟弟在书房一同协商该如何给惠康王解释。

天上乌云转移,数道身影以体?贴贵客、替之值班为由?,接替了?惠康王院中的半数值班卫兵。

一夜转眼过去,东方泛起鱼肚白。

天亮,城门缓缓打?开。

肖江郡作为并州内的权力郡县,自然是非常繁华,早早有不少营生?的商贾排队等?着出城。

而在一众商贾中,有一支赶着两辆马车的商队,他们自称要去兖州行商。

待出城后,这支兖州商队迅速舍弃马车与货物,和城外一直候着的另一支小队碰头。

秦洋等?六人翻身上马,打?马朝着燕门郡方向去。

惠康王以前夜夜笙箫,早上醒的迟,他的侍卫也习惯了?。

石府中的平静一直持续到花园处发现了?尸体?,而那四?具尸体?,正是惠康王这方的亲卫。

奴仆推门入亲王房中,却发现房内空无一人。

满府好一通寻找,临近午时,惠康王被找到了?。

说来也讽刺,他就在自己房中的床榻底下。

他死了?。

死在了?肖江郡的州牧府中。

*燕门郡,郡守府书房。

那日以后,裴莺坚决拒绝任何赌博行为,下棋只?是寻常下,不添加任何彩头,若是霍霆山不答应,她便?不和他对弈了?。

霍霆山试图游说,抛出的不少条件都令裴莺颇为心动,但最后她到底忍住了?,坚决不做赌狗。

两人寻常下棋。

这会儿裴莺坐在靠窗牗的小案几旁,身上披着一件薄兔裘,手上抱着汤婆子,她看着手边的車,正琢磨着放在何处。

霍霆山坐在裴莺对面,并不催促她,让她慢慢琢磨。

他的目光落在美妇人拿起棋子的手上,那只?素手葱白似的柔软,指尖带着娇生?惯养的粉调,落在粗犷的木质上,似连着那普通木头也名贵了?许多。

冬日易蓄脂,她的下颌比之秋季好像丰润了?些,还有……霍霆山的喉结滚动了?下。

大将军,秦洋在外求见?。

卫兵这时来报。

听到是秦洋,霍霆山心知事已成,他见?裴莺欲起身,便?和她说:夫人别跑来跑去了?,就待在此处吧,秦洋他留不了?一盏茶时间。

裴莺迟疑。

霍霆山眉梢微扬:难不成夫人是见?这局将要输给我,故而现在想借故跑路?裴莺抱着汤婆子彻底坐回去:将军莫放狂言,这局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霍霆山笑道:那我拭目以待。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秦洋风尘仆仆地进来,在看见?书房里除了?霍霆山以外,竟还有裴莺,他的脚步有一瞬间的停顿。

霍霆山手里拿着一枚弃子把玩,先行问他:这回出去,随行之人可有伤亡?秦洋拱手作揖:托大将军鸿福,一切顺利,且所有弟兄皆全须全尾回来。

裴莺闻言转头看秦洋。

霍霆山麾下不少武将,但这般嘴甜的,除了?沙屯长,好像也只?有这位秦屯长。

两人都是掌大屯,动则千人。

裴莺目光停留的时间比平常久了?少许,秦洋心头一跳,再次拱手:也托主母您洪福。

裴莺:……裴莺移开眼。

霍霆山勾起嘴角:那惠康王死在石连虎的州牧府中,想来那边已乱如麻,接下来静待便?可。

此行奔波劳碌,甚是辛苦,待你?们歇息完,去陈先生?那处领取奖赏吧。

秦洋精神一震:谢过大将军。

惠康王死后,他们这一队人马不敢放松分毫,生?怕对方手中有信鹰,又或者快马加鞭火速往下传讯,故而没日没夜的赶路。

如今站在书房里,秦洋一双眼都是血丝,疲惫得很?。

霍霆山没多留他,汇报完直接让他回去休息,也应证了?方才那句,确实一盏茶都留不到。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霍霆山转回头,对上裴莺的目光,那双水眸有些愣,眼里似惊讶,也似还有其?他。

您将惠康王杀了??裴莺语气惊叹。

这栽桩嫁祸实在高明,她估计后面他会竭尽所能?向天下人宣扬惠康王的死讯。

不仅是死亡地点,更有死前的矛盾。

到时天下皆知并州牧之子杀了?皇室中人,楚皇室尚未倒,谁敢公然援助并州?如果?更狠一点,霍霆山甚至可以反手给石氏父子扣上一顶乱臣贼子的帽子。

凡是听他们父子号令的,都是叛国贼,此番之后又有谁敢听令?@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说不准并州内某些武将见?势不妙,干脆反了?,又或者顺势倒戈霍霆山。

不战而屈人之兵,他后面或许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便?将整个?并州收入囊中。

对,杀了?。

霍霆山唇边弧度深了?些:叛国之人无民心可言,在我看来,如今这场战争已然能?算落幕了?。

裴莺心道了?声果?然,但还是给他道喜:恭贺将军。

却没想到这人后面话音一转,既然战事落幕,夫人可以稍做准备。

这转折太快,裴莺没反应过来:准备什么,是收拾行囊准备去那边的州牧府吗?但应该没这般快吧,流言需要时间才能?发酵起来,且他刚刚也和秦洋说要静等?。

霍霆山眼尾挑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战事已结,无需再禁女色。

裴莺一张玉面迅速涨红,许久才憋出一句:怎的说这个?……夫人,我已忍够久了?,佛祖见?了?我都要说一声同道中人,称我为道友。

霍霆山慢悠悠道。

裴莺嘴角抽了?抽,这人真是够口无遮拦的。

她低声和他辩驳:都还没住进这般的州牧府,如何能?算战事已结呢?霍霆山:这样吧,莫要说我不给夫人机会,我们再下一局象棋,倘若我赢了?,夫人回去准备吧,我今夜去寻你?。

裴莺没想到绕来绕去,最后还是要和他赌,不过如今好像也没有其?他选择:若是我赢了?,那……我明晚再去找你?。

霍霆山强行接过她的话。

裴莺当场呆住。

如何?霍霆山问。

裴莺脸上才退了?少许的红晕又蔓上来了?,只?不过这回是恼更多些。

他竟还好意思问如何?夫人你?赢我一局,就往后推一宿。

霍霆山目光含笑。

裴莺最后答应了?,好像也只?能?答应。

重新摆一局。

裴莺严阵以待,半个?时辰后,她被将军了?,霍霆山用?的还是那日她双马锁将棋的那招。

霍霆山笑道:劳烦夫人今夜辛苦些。

裴莺和他对视两息,脑中忽然蹦出一个?念头,他那日果?然想套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