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第54章

2025-04-03 05:15:14

霍霆山给裴莺留了卫兵后, 似有?别的事要忙,转身离开了,留下微微瞪圆眼看着他?背影的裴莺。

裴莺没想到?, 这人将她带来萧府,居然是?让她来选花花草草。

第一次见抄家, 连人家后花园都?一起抄了。

裴莺目光转到?各类繁花上,有?那么一点不为外人道也的心动。

花开得正盛, 想来萧家主子被投狱、豪奴被遣散后,仍有?人在打理他?们。

卫兵道:请裴夫人吩咐。

裴莺低声说:我先逛一圈。

这一逛就是?半个时?辰, 整个后花园逛下来,裴莺确实有?看中的, 卫兵来回走了几趟, 渐渐把一辆专门用来运输辎重的空马车填满。

挑完奇卉,裴莺去找霍霆山。

她跟着卫兵在萧府家走了好生一段, 才?看到?他?, 霍霆山在萧府的大库房里。

他?正命卫兵一样样东西的往外搬,装到?停在大库房门口的马车上。

霍霆山看见裴莺了:夫人挑完了?裴莺颔首说是?。

她往周围看了眼,这个比篮球场还要大的库房所剩之物并不多,多半是?搬运工作早已开始。

霍霆山:晚些给份清单你看看, 夫人有?看得上的和我说, 若是?无?,那就都?不留了。

裴莺听他?那话的意思不像是?运回幽州:将军这是?要卖了这些宝贝?自然。

霍霆山理所当然:不能吃不能喝,留它作甚, 卖了换些能吃能喝的。

萧家的宝贝非常多, 霍霆山打算挑出最顶尖的一批卖给长安那些冤大头, 再次一点的那批卖到?兖州去,价格略调低些, 当地?的豪强多半会收。

卖了银钱换粮草,尽量减少军队在外给幽州财政带来的负担。

至于剩下那些只是?比普通物件好上些的,就犒赏将领。

得让马儿吃草,才?能跑得更好。

这一去,裴莺便随霍霆山在萧家待了一个下午。

最后算是?满载而?归。

远山郡的百姓们都?在数着天数过日子,等着第十日的到?来。

日子一天天过,第十日的宣判日也如约而?至。

这一日,食肆、茶舍大多关门停业,向来熙熙攘攘的集市也萧条得过分。

人流如江潮,尽数涌进官衙周围。

霍霆山今日特地?换了身官袍,大楚尚黑、赤二?色,因此?官袍多以二?色为主,武主黑,文?主赤。

霍霆山的身形在武将中亦是?出挑,如今着赤袍深衣,领口微敞,露出里面的黑色的中衣,上衣下裳相连,腰间一向带着的环首刀换成?了玉挂,煞气总算敛了些。

他?这一行来到?官衙时?,堂外已被挤得水泄不通,霍霆山也懒得废话,直入正题让人将萧氏一族的带上来。

往日风光无?限的萧氏人被押上,他?们戴着三木跪在堂下,一个个蔫头巴脑、蓬头垢面的,身上还散发?着馊味。

最前面的是?萧雄,接着是?他?的三个儿子,儿子后面是?一窝孙子,然后是?萧雄的一干弟弟,和他?一干弟弟的儿孙。

整个堂下满满当当,谁看了不说一声萧家枝繁叶茂。

虽然许多已是?证据确凿,但流程还是?要意思意思走走。

问认罪否?不认罪打一顿,然后上人证物证,不认就再打。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萧家无?一人不认罪,或者说他?们已然明?白事到?如今,再也没有?翻盘的胜算。

人犯认罪后,宣读罪名。

从重罪开始,谋害官吏,杀人放火,侵占良田……当初邸报上粗略说的十三条罪名,如今多了四条,翻成?了十七条。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定罪,宣判。

萧雄这条嫡系的二?代,附加他?弟弟与其一众儿子全部斩首,三代流放。

部分平日行事张狂的豪奴也随主而?去,有?些只是?附庸,并无?太多作恶的家仆,行笞刑或杖刑。

百年萧家,随着一句句宣判,像被烈火灼干水分的树木,彻底化成?一滩灰烬。

萧家后,接着是?华家、齐家……这一天的一整个白日,霍霆山都?待在官衙。

不仅今日,接下来的两日他?皆是?早出晚归,用了整整三天才?彻底将豪强之事处理完。

这几天远山郡的日报宣读时?间远比之前的要长,百姓们一日三回反复地?听,完全听不腻。

有?些脑瓜子灵活的,干脆干起了说书的营生,将自己?在衙门的所见所闻绘声绘色讲出来,求听得痛快的一个打赏。

还别说,这打赏并不少。

三日以后,尘埃落定。

*州牧府,书房。

主公,这是?各家抄家物件整理之册。

陈世昌递上三本册子。

不是?他?非要特地?分三份,而?是?这些个豪强的家底太厚了,做不到?只用一本册子就将他们全部统计完。

霍霆山挥手:拿去夫人那处,让她挑完再送回来。

陈世昌惊愕:主公?这一沓册子价值连城,里面有?些东西,怕是?比宫里的贡品还要来的精贵。

但见霍霆山并未说其他?,陈世昌只能依言行事。

他?不由想,或许在不久将来,幽州要多一位主母了。

等等。

身后之人陡然开口:册子拿回来。

陈世昌立马转回身,双手将数本册子奉上。

看来他?方才?想岔了,幽州最近还出不了主母。

霍霆山接过册子翻开,先从厚家底的几个大族开始看起,手中的笔不时?在册子上勾一勾。

好一会儿,三大族的册子才?看完,霍霆山将笔一扔:册子上勾的那些,全部运回幽州去。

送过去给她挑,她说不准磨磨蹭蹭,老半天才?选出那么一两样来,还不如他?帮她速速选好。

陈世昌眼皮子跳了跳。

全部?刚刚他?在这侯了有?一盏茶的时?间,主公好像提笔勾了不少。

陈世昌恭敬应声,接过册子出了书房。

待出来后,他?才?翻开册子,这一看不由瞠目结舌。

三大族库房里,所有?女郎饰品中的掐尖货儿尽数被挑了去。

陈世昌之前那个猜测又不住冒出来。

或许多一位主母的日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近很多。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陈世昌拿着册子出去,恰好碰上公孙良。

两人打招呼,公孙良见陈世昌面色似有?异,遂多问了一句。

陈世昌琢磨了下,到?底将方才?的事说了:……太和,你说咱们幽州是?不是?很快要多一位主母了?太和是?公孙良的字。

公孙良摸了摸羊胡子:不一定。

陈世昌不解皱眉道:为何?主公何曾对旁的女郎那般上心过,怕是?连当初听父母之命,明?媒正娶的那位宁家女郎都?未曾如此?。

公孙良颔首,并不否认这点。

他?来到?主公身旁前,那位先主母已病逝,这十多年来也未见主公如何怀念前人,想来和现下许多人一般,对那等由父辈定下的姻亲只是?尊重有?余,爱慕不足。

那是?为何?陈世昌更疑惑了。

公孙良笑道:因为另一位似乎并不愿。

陈世昌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似有?许多话想说,但又硬生生忍住。

清正,我知晓你想说什么,但裴夫人非同一般,她远非平常女子可比。

公孙良笑得有?些意味深长:主公这条情路怕是?不好走。

就他?目前看到?的,完全是?主公一头热,偏偏他?自己?似乎没有?察觉。

无?甚章法?可言。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他?作为局外人,不知道该如何提醒,或也不打算提醒,感情那等事,哪能随便让外人掺和,万一妙计变昏招反而?不美。

太和,那话你和我说便罢,万万不可到?外面说。

陈世昌低声道。

公孙良笑应:我自是?知晓。

*远山郡豪强之论的热度还未降下来,另一则重磅消息在郡中炸开。

大将军以远山郡为试点,推行新?的田策。

众所周知,一旦成?为佃农,则需要依附于主家户籍,为对方服各种劳役,甚至成?为豪强的私兵。

但如今新?田策规定,佃农可以有?自己?的户籍。

有?了户籍,相当于有?编户,是?寻常百姓了,可以不用为豪强服劳役,更别说更为他?们的私兵。

这一新?策,相当于直接将佃农身上厚重的枷锁摘掉了大部分,让豪强和佃农的关系更倾向于比较单纯的雇佣,而?非奴隶制。

新?策一出,百姓无?不狂喜,豪强……豪强不敢说话。

零星剩下来的那批几乎日日闭门,恨不得钻进地?里消失在大众的视野里,以免霍霆山那日想起他?们,再次磨刀霍霍。

裘家也闭门不出,不过没有?其他?小豪强那般胆战心惊,他?们好歹站对了方向,不至于遭受灭顶之灾。

但裘伯同听闻萧家的一连串罪名后,还是?火急火燎地?开始自查。

盘子大了,他?自己?也清楚肯定会有?些脏事,以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问题,但现在可不能了。

先自查,让他?们投案自首,此?外再送一批珍宝银钱过去,争取令那位彻底不和他?们裘家计较。

家主大哥忙得晕头转向,裘四爷倒清闲,这日他?从外面回来,先去找了女儿:小宝,州牧府那位小娘子给你的信,我顺带给捎过来了。

裘半夏一听州牧府,急忙从屋子里跑出来:灵儿给我写信了?让我瞧瞧。

来不及回屋,裘半夏直接拆了信件。

裘四爷候在一旁,见女儿表情又是?惊喜又是?失落,问她怎么回事。

裘半夏说:父亲,灵儿过些天约我见面,说大抵是?最近最后一回了。

裘四爷微惊:最后一回?为何,可是?那位要离开冀州?裘半夏摇头说不知道,信上没说。

但实际上,裘四爷猜测并没有?错。

在新?田策落实后,霍霆山确实要动身了。

豪强已除,冀州这块肥肉被他?彻底吞进肚子里,且受他?之命、自幽州来接管冀州的人已至。

这暂代管辖冀州的不是?旁人,正是?陈渊的兄长陈瓒。

陈氏曾经是?霍家的奴族,后面即使脱离了奴籍,也是?作为霍族的附属存在。

冀州这块地?有?险关,当初能拿下全然是?因为袁丁没了,且又有?蓝巾贼这个共同外敌在,否则一年半载才?拿下远山郡也能算快。

因此?霍霆山思来想去,最后将陈渊的兄长从幽州调过来。

陈瓒此?人行军打仗不行,但颇有?治理之才?。

裴莺也收到?了即将要启程的消息。

她是?用膳时?知晓此?事的,霍霆山和她说起时?语气平淡,但裴莺怔住好一会儿:要走了啊……霍霆山嗯了声。

裴莺问:接下来是?去司州,还是?去并州?霍霆山:西南下司州。

不论是?并州的位置,还是?未曾公开的铁矿,都?十足的具有?诱惑力,但攻打并州出师无?名。

司州先前挑过事,他?攻打司州名正言顺。

至于并州,他?需要一个引子……裴莺瞅了他?一眼,目光落在案几的小炒肉上,片刻后又抬头看他?一眼。

她这欲言又止的神情过于明?显,霍霆山想当看不见都?不行:夫人有?话说?裴莺低声道:既然将军南下,不若我和囡囡在冀州等将军您吧,待您……夫人。

重重一声,听得裴莺心头微紧。

霍霆山面无?表情,此?事想都?别想。

裴莺和他?对视。

这人不笑时?很唬人,她在那双暗沉黑眸的注视下败下阵来。

裴莺低头继续用膳,慢吞吞的,速度比方才?慢了许多,看着食欲不振。

霍霆山皱了皱眉。

她这气性真是?越来越大了,动不动就不高兴。

霍霆山淡淡道:我找了两个花匠来,后花园那些个奇卉今明?两日收拾妥当,后日全部送回幽州。

裴莺闻声抬头看他?,见他?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一时?也摸不清楚他?这话用意是?什么。

他?一直看着她,她不做声好像不太好。

于是?裴莺哦了声,然后她看见他?脸色好像有?点黑。

夫人的荷包,绣得如何?如今距离一月之约,只剩四日。

霍霆山忽然说。

裴莺如实道:快了,还剩下少许便能收尾。

霍霆山面色舒缓,行。

*霍霆山是?个雷厉风行之人,既然确定了要下司州,陈瓒就位、并与之完成?交接工作,幽州军便动身了。

这次动身的不止幽州军,霍霆山还带走了一批冀州的将领。

原本冀州的班子被他?打散,分成?三七等分,三分留下,七分随他?走。

如此?既削弱了原本冀州的本土力量,也方便他?吸收那些或许真的有?将才?的武将。

霍霆山南下的动静毫无?收敛,司州派出的斥候在其整军时?便已先探到?了消息。

一条条密报快马加鞭送回司州的州牧府。

司州的州牧府坐落于洛阳,李司州李啸天已经在此?住了二?十五个年头。

急报——司州兵匆忙入内。

李啸天听到?这熟悉的高昂汇报声,太阳穴突突的跳了跳。

司州兵入内跪拜:李公,派往冀州的斥候来报。

李啸天接过密报,打开火漆,目光迅速扫过后面色阴沉:好他?个霍霆山,竟张狂如此?。

李啸天之子,李康顺问父亲发?生了何事。

李啸天将密报递给他?,后者接过一看,不由皱了眉头:这霍霆山好算计。

幽州军进军司州的同时?,还朝外不断传信,向世人说当初司州先出兵的不义之举,是?生怕天下人不知晓他?出师的名头。

父亲,那霍霆山直接打过来,是?全然不将赵天子放在眼里,朝廷会出兵的吧。

李康顺说。

听儿子提起朝廷,李啸天摸了摸胡子:或许会,或许不会。

赵天子这两年愈发?势弱,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只剩下浮在最外头的浅浅一层。

国库空虚,腐败严重,明?眼人都?看得出地?方割据已彻底形成?。

当初架势异常大的蓝巾起义,朝廷只派了一个带着少许部队的黄木勇前往冀州。

固然这其中有?借冀州军之手,从而?削弱冀州军实力的想法?,但也有?另一个原因——朝廷没人了。

朝廷军那点歪瓜裂枣,挑挑拣拣都?挑不出多少来。

不会?为何?李康顺不解:长安在雍州,雍州距离司州没多远,一旦司州被霍霆山拿下,长安岂非危矣?李啸天:你觉得在赵天子眼中,我们和那霍霆山有?何区别?李康顺被问住了。

好像无?什区别,都?是?州牧,都?占据着一方。

那霍霆山诛了蓝巾贼的精锐,在赵天子心里说不准更觉得他?是?国之肱骨。

片刻后,李康顺答:父亲,或许还是?有?不同的,若是?司州再被霍霆山拿下,相当于他?一人独占幽、冀、司三州,朝廷不会放任他?坐大吧。

李啸天嗤笑:赵天子若有?那等觉悟和警惕,也不会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不管朝廷如何,我们都?不能坐以待毙。

他?霍霆山剑指司州,并州那边估计也着急,若再被他?拿下一个司州,并州危矣。

我儿,联系并州那边吧,我想他?们很愿意与我们结盟。

李康顺先是?应声,然后想起了密报上的另一件事,父亲,方才?密报里说霍霆山身边有?位裴夫人,姓裴,此?人的父兄会不会与风靡长安的裴氏香皂有?关联?裴氏香皂的热潮不仅仅在长安掀起,也掀到?其他?州里去。

李啸天作为司州的州牧,香皂这等精贵物件自然有?人给他?献上来,他?用过以后大为震撼。

震惊过后,李啸天看到?了香皂背后的价值。

那可是?源源不绝的银钱啊,如今这世道谁会嫌银钱多?那个裴夫人,看能否找个机会将人弄出来。

李啸天对儿子说。

此?人出现得神秘,从根源上查消息颇有?难度,还不如直接将人弄出来。

一个妇人罢了,想来也不会有?多少人保护,派几个斥候出去,此?事大概可成?。

李康顺应声。

*约定的荷包一月之期已至,裴莺看着手里的荷包,神情纠结。

辛锦来报:夫人,大将军请您过去。

这个时?间,是?膳点。

裴莺嗯了声,将荷包收进袖袋里,然后起身往主帐去。

离开远山郡的城池后,在外恢复到?以往的行军生活,白日行军,若是?晚间没有?遇到?乡镇城镇,军队则宿在营帐中。

女儿晕车没缓过来,裴莺独自前去。

一出营帐,恰好有?寒风拂过,呼了裴莺一脸。

美妇人打了个寒颤,又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她看着远处的一片枯黄之色,不由恍神。

冬天来了。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她竟在这个时?代度过了一个秋季。

夫人?辛锦低声。

裴莺回神:无?事。

主帐的帘子卷起,裴莺直入,见霍霆山已坐于案前,案上摆了个青铜鼎。

这鼎上两侧有?耳环,中下端有?炉子,鼎内甚至还分了格,非常像火锅炉子。

事实上裴莺没猜错,这确实是?火锅炉子,只不过是?古代版的。

霍霆山往炉子底下添了炭:近来天气渐寒,夫人来尝尝这古董羹。

古董羹,是?古时?火锅的称呼,其名取自食物投入沸水中咕咚声。

裴莺看到?桌案上摆了不少食物,荤素皆有?之,此?处还有?许多调料。

锅中水随调料一同煮开,最大程度令调料的香气煮开。

裴莺入座。

霍霆山将荤菜投入煮沸的汤中,一盘又一盘,很快填满了五个小格子。

有?胡椒,其他?调料也放得足,哪怕有?些肉的腥味过重,调料也能将其掩盖。

这顿古董羹裴莺吃得颇为畅快,说起来这还是?她来古代后吃的第一顿火锅,她总算寻到?些与现代有?关联的亲切。

酣畅淋漓,心满意足。

饭罢,霍霆山放下双箸:夫人,一个月期限已至。

没提荷包二?字,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裴莺嗯了声,而?后在霍霆山的注视下,慢吞吞从袖兜里将荷包拿出来,将军,我第一回绣荷包,可能绣得不尽人意。

无?事,凡事皆有?第一回,能绣完已不错。

霍霆山看着裴莺手里的荷包。

时?人不论男女都?常用荷包,区别只在上面的图案和荷包颜色。

女郎常挑鲜艳活泼的颜色,诸如桃红、杏黄等。

郎君则更稳重些,常用深蓝或灰黑。

霍霆山看到?这只荷包是?深蓝色的,他?嘴角微扬。

不错,这颜色选得好。

她那大眼睛总算好使了一回。

裴莺瞅他?一眼,发?觉这人心情似乎不错,于是?将荷包慢慢递过去。

递过去时?荷包背朝上,霍霆山将其翻过,看到?那上面的图案后眉梢挑起:夫人这晨凫绣得不错,栩栩如生,浑圆可爱,可见夫人在女红方面天赋不浅。

霍霆山说完,发?现裴莺不仅脸颊红了,连耳珠也染了粉,红通通的,一路蔓到?颈脖。

不过夸她两句罢了,竟这般高兴?裴莺臊得慌,将军,这不是?晨凫,是?雄鹰。

霍霆山低头看手里的荷包,再看着那圆头圆脑、连身子也是?圆乎乎的灰鸭子,不由陷入沉默。

半晌后,男人轻咳了声,这雄鹰的伙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