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第47章

2025-04-03 05:15:14

裴莺确实在孟灵儿这里。

她晚膳前就过来了, 先是在院中迎接下课归来的女儿,和心情飞扬的女儿一并在此用了膳。

待饭罢,裴莺和女儿说今夜她不回自己院子了, 在这边和她同?眠。

小姑娘是一百个乐意的,当即喜出望外的让水苏去备多一份枕被。

她好?久没和娘亲一同?睡觉了。

娘亲, 待我?写完课业,今晚咱们好?好?说说话。

孟灵儿坐在案几前, 准备着手做功课。

裴莺含笑点头。

窗外夜色渐浓,房间里烛火静静地燃着, 房中偶尔有笔墨着落的声音,轻轻的, 安宁的, 岁月静好?。

裴莺坐在窗牗旁的软榻上?,看着女儿奋笔疾书?, 心里很是欣慰。

这才是初中生该有的模样。

正欲收回目光继续看手里的游记, 裴莺不经意瞥见窗牗外有一道伟岸的身影从院外进来。

那人虎步龙行,气场浑厚有别于常人,哪怕此时看不真切面容,也叫人仿佛看到?了利刃锋芒。

裴莺眼瞳微颤, 定睛再看, 确实没看错。

霍霆山竟来了。

舌尖错觉似的泛起点刺痛,裴莺紧抿着唇,拿着游记的手也不由收紧了些。

辛锦和水苏在外面候着, 两人见了霍霆山立马俯首弯腰行礼。

霍霆山懒得?和她们说废话:去和夫人说, 要么她出来, 要么我?进去。

辛锦去将话带到?了。

裴莺放下游记,从软榻上?起身。

这是女儿闺房, 哪能随意让男人进来,且还是个如狼似虎的男人。

那边的孟灵儿察觉有异,以?为裴莺是闷了,忙说:娘亲,我?这儿还有旁的书?,您要看别的吗?裴莺对她说:我?出去一趟,待会儿回来,囡囡好?好?做课业。

好?哦!裴莺从房中出来,那道高?大的身形立于院中,院中灯芒浅,他仿佛融入了黑暗里,周边的昏黑像是自他身上?延伸出的厉鬼爪牙。

裴莺慢吞吞地过去:将军,您怎么来了?霍霆山听了她这话,唇角弧度又深了几分:我?见夫人久久未归,以?为夫人的大眼睛又不好?使,因此才在府中迷了路,便亲自来领夫人回房。

裴莺低声说:我?今日?不回正院了。

霍霆山冷笑了声,正要开口说些不好?听的,又听裴莺道:今日?囡囡上?骑术课不慎坠了马,受了伤,我?得?在这儿陪她。

将军若是不信我?说的,可?以?去问陈校尉。

府中无人不知孟灵儿是裴莺的心头肉,霍霆山更是清楚她为女儿如何绸缪。

那时地龙翻身,只要有能力救她女儿的,她都会去求,不限于他霍霆山,也仅仅是刚好?他当时在她身边,因此才有了后续。

霍霆山敛了面上?的嘲色,孟小娘子如何,是否要传冯医官?裴莺:不用了,我?已为她涂过药。

霍霆山颔首,既然如此,夫人今日?便好?好?陪孟小娘子吧。

话毕,男人转身朝院外去。

直到?那道令人胆颤的身影消失不见,裴莺心头大石才落下,同?时不住心虚。

刚刚她说的话是真的,不过有些信息没说全。

囡囡确实是坠马了,但陈校尉救援及时,她只磕了一下腿,倘若用女儿方才的话来说就是——娘亲,我?不用涂药的,这点小伤若再晚点给您看,淤青都散了。

至于她让那人去找陈校尉求证,完全是增加言辞的说服力罢了。

她相信他不会去的。

那人忙的很,且大概也不屑问这点关于小姑娘的问题。

今晚裴莺抱着女儿睡得?很踏实。

之后的连续四天,裴莺都待在女儿院子里,一同?用膳,也一同?安寝。

或许顾忌孟灵儿坠马、需要母亲安慰,霍霆山倒没再寻来。

小姑娘最初有点疑惑,但这忽如其来的福利所带来的快乐足矣胜过一切,她后面奉行享乐,完全不问缘由。

转眼又来到?了孟灵儿的休沐日?。

小姑娘今日?起了个早,吃完早膳后,她让水苏为她精心挑选了身衣裳,打扮妥当后出门了。

她约了裘半夏,约在卖首饰的银楼,两人打算早上?先一同?游肆,然后吃个午膳,待饭罢再去别的地方。

白日?的远山郡似乎永远繁华,街上?车水马龙,吆喝不断。

孟灵儿骑着红枣小马驹来到?约定之处,才刚翻身下马,内里出来一人。

正是裘半夏。

灵儿,你骑马来的呀。

裘半夏眼露艳羡:你表舅真疼你,这般好?的马说给便给,我父亲就不给我骑马上街。

孟灵儿那匹红枣小马驹是匹小母马,它体型虽不大,但一身皮毛油光水滑,马鬃和马尾更是柔滑,黑黝黝的眼睛颇具神采,也温顺极了,叫人一看便知是匹价值不菲的良驹。

孟灵儿本来听到那句骑马来,还想得?意叉个腰,但是听到?后面,她不由语调上?扬的哈了一下。

疑惑满满。

表、表舅?她现在哪来的表舅,她娘亲确实有兄弟不假,但她几个表舅好?似都去了并州,如今不在冀州。

孟灵儿反应了片刻,才勉强将表舅和霍霆山挂上钩,顿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灵儿?裘半夏看她神色,有些疑惑问,这马驹难不成不是你表舅送你的?孟灵儿心情复杂,想和裘半夏说霍霆山不是她表舅,但话将将出口,又觉得?不妥。

裘半夏会这般以?为,一定是她家中人如此猜测,然后才告诉她的。

亲属关系比单纯的贵客要稳妥,不若就让他们误会去吧。

于是孟灵儿把话咽回去了:不是他送的,是教我?骑术课的先生为我?配的,说待日?后我?骑术更精湛些,才可?换高?头大马。

裘半夏嘟囔:这有何区别,那先生还不是你表舅底下的人,若那位不允许,想来他也不会为你配良驹。

孟灵儿语塞,最后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走,咱们进里面去。

裘半夏也不是非要争到?底,俩小姑娘手挽手进了银楼。

这家名为共繁华的银楼是整个远山郡最大的银楼,销售当季最新的珠宝首饰,寻常来往的都是达官贵人。

裘半夏虽然习武,平日?不时也穿男装,但她同?样喜爱寻常女郎喜欢的漂亮衣裳和精美首饰,不得?不说,这点和孟灵儿十分吻合。

遂,两个小姑娘一拍即合,今日?约在了共繁华。

银楼高?五层,每层售卖之物?不一,外穿的衣裳,贴身衣物?,各类首饰和胭脂,应有尽有。

孟灵儿一样样的看,但也仅仅是看,没出手扫荡。

这些放在寻常富贵人家确实稀罕,但她房中放着的那一匣又一匣的珠宝,比之面前的不知胜过几何。

有了掐尖儿的那一批,对于这些她都看不上?。

至于布料,那更不用说了,得?了蜀锦后,其他布料都觉得?不过尔尔。

但看个款式还是可?以?的,有喜欢的到?时可?将布料送到?此处来定制。

两人一口气逛完五层,裘半夏买了不少东西,仿佛来进货,孟灵儿只买了些胭脂。

看着裘半夏指挥家仆将东西大包小包的搬上?马车,孟灵儿心里惊叹。

裘家比她想象的富裕多了,她在北川县那会儿,一个月最多买两件首饰。

裘半夏注意到?了,笑着说:灵儿,不瞒你说,我?也是第一回这般扫荡,我?大伯他们知晓今日?我?要和你游肆,特地批了我?不少银钱,若是以?往,我?可?没法这般花,毕竟我?父亲又不是家主。

孟灵儿眼珠子转了转:那要不要再去多几家铺子?哈哈哈,甚好?甚好?,灵儿午时我?请你用膳。

两人又是好?一通逛。

到?了午时,裘半夏把孟灵儿带到?了食肆,她挑的食肆自然是不错的,上?几回来此处人还很少,但今日?裘半夏却觉食客意外的多。

且相当奇怪,不少食客只点了个果?盘,又或是最便宜的一鼎茶,此外竟什?么都没有,仿佛来这食肆是来闲坐的。

这时客佣迎上?来:两位小娘子,请问想在哪儿用膳,包厢还是大堂?裘半夏也问:今日?怎的那般多人,你们食肆是有什?活动吗?客佣摇头:非也,食肆今日?无活动,那些客人都是来听邸报的。

裘半夏这些日?都在家苦练箭术,未曾关注其他,孟灵儿就更别说了,每日?上?课上?到?天昏地暗。

两人对视一眼,孟灵儿道:坐大堂吧。

客佣:请这边来。

待两人入座点完餐,外头又进来了两人。

赵贤弟快些,不然要错过开头了。

话说罗贤兄,那远山郡的邸报真有你说的那般有趣?那当然,不然愚兄也不能在贤弟你刚来到?远山郡,就迫不及待带你来此处。

待会儿啊,咱们一边用膳,一边听邸报,那是一个美哉。

哎呀,来了!孟灵儿看向门口,看到?了两个腰别环首刀的幽州兵。

其中一个卫兵手中拿着一张卷起来的藤纸,进门后,两人大步走向食肆最中央的那桌。

先前那桌上?立了个此桌有客的木牌,如今卫兵大咧咧的将牌子放倒,然后拿着藤纸的卫兵将纸铺开。

以?下是今日?的远山郡日?报。

那卫兵是个大嗓门的,一张口声如洪钟,哪怕是坐在最角落的食客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种麦策颁发至今,已有一千六百九十八户人家前往官衙处购买低价麦种。

食肆中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这比昨日?又多了两百多户,增长速度挺快嘛。

那麦种便宜,能不买吗?等着吧,待过了最初这段观望期,肯定有越来越多人去买麦种。

卫兵又扬声道:长平郡传来消息,先前受地龙翻身影响最严重的三?香县、安顺县已完成倒塌房舍的清理工作,目前正在重建第一批房舍。

据最新统计,此次地龙翻身造成孤哀子五百三?十二名。

食客们不由唏嘘。

这年纪轻轻就成了孤哀子,往后该如何是好?啊?莫担心莫担心,既然那位肯将数值报出来,我?想一定会有应对。

裘半夏也唏嘘不已:看来这次地龙翻身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

父丧称孤子,母丧称哀子。

那些父母俱丧的,则称孤哀子。

孟灵儿想起了赵子尧,他也是一夜间失去了双亲。

后来那位赵郎君去了何处呢,她想了想,依稀记得?对方说要去长安,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幽州兵继续扬声道:大将军有令,于三?香县修筑孤哀园,专门用于抚养不及十二岁的孤哀子,同?时雇当地秀娘授小娘子女红,雇镖师授小郎君走镖之道,待其有生存能力后,再偿还这些年相应的生活开销。

妙极,将军大善。

那些孤哀子能恰巧遇到?那位来冀州,乃不幸中的万幸。

此时有人小声轻哼:为何还要孤哀子偿还银钱,明明那位不缺银子。

若不用还,那方能称之为大善,而?不是如今……他的话还没说完,旁边已有人拍案而?起。

地龙翻身绝不止最近这一回,过往多少官吏若视无睹,只会假仁假义叹一声哀哉,就算不谈霍大将军在天灾后第一时间救灾,光这后续为孤哀子的绸缪,便足矣道一声大善。

是极,五百多张口呢,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一养还得?养好?多年。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这请秀娘和镖师,一请又是多年,那些花的难不成就不是银钱?若是后续无需偿还,怎知不会有人浑水摸鱼,将自己的孩童混入其中?你不心疼银钱,怎不见你去捐赠,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人也没料到?,他就说了一句,竟引来众多反驳之声。

周围人皆是面露不善的看着他,目光如刀。

最后那人也待不下去了,匆匆离了食肆。

孟灵儿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切,待大堂中重新平复下来,她才懵懵的收回目光。

灵儿,你的表舅是个大英雄!裘半夏听完今日?的日?报后,情真意切的对孟灵儿说。

孟灵儿只觉心里的复杂难以?言表。

在她过往的认识里,那位绝对和大英雄扯不上?关系,甚至因他和娘亲之间的一些纠葛,她一度觉得?此人是个不择手段的虎狼之徒。

她其实没感激过如今在州牧府获得?的一切,因为她觉得?那一定是娘亲做了些什?么才有现在的礼遇。

不然以?那个会当众强抢良家的幽州蛮子的作风,娘亲早就被他收入后院肆意玩弄。

但如今她却见到?了另一面。

他竟被百姓景仰至此,和过往相冲的认知让孟灵儿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在食肆用了一顿午膳,外加听了一场日?报后,两个小姑娘才离开。

下午本?是约了去切磋箭术的,但才从食肆出来,忽然有人喊裘半夏。

裘小九,好?巧!裘半夏在裘家小辈中行九,相熟之人会道一声裘小九。

裘半夏回头,看清来人后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华小五。

然后又对华蓉旁边的男子打招呼:华二郎君,你这是陪妹妹出来游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孟灵儿见他们一时似聊不完,也转过身来,而?这一眼令她不由失神。

几步开外的白衣郎君墨发高?束,玉冠嵌在其中,阳光落下,他整个人似笼着一层流光。

他生了一副丰神俊貌,眉淡而?舒远,恰在这时露出笑容,刹那间宛若冰雪消融,万物?回春,多了几分风流。

孟灵儿有一瞬间听见自己心跳漏了一拍。

裘小九,这位是你认识你的新朋友吗?好?俊俏的小娘子,你介绍给我?认识呗。

华蓉对裘半夏笑道。

裘半夏暗地里皱了皱眉,她和华小五的关系只是一般,今日?华小五倒是少见的热情。

但还是介绍了。

这位是霍大将军的外甥女,孟灵儿,她近日?随大将军来远山郡。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裘半夏先介绍孟灵儿,又和她介绍华氏兄妹:灵儿,这位是华家二郎君,华乘风,他如今在远山郡的官学念书?。

旁边的小娘子叫华蓉,家中行五,他们两人是嫡亲兄妹。

孟灵儿不懂华家不华家,她只知这白衣郎君在官学念书?。

按如今的入仕步骤,待他在官学念完书?,便可?由他的名士师长向朝廷推举,再同?其他一众学子应试。

脱颖而?出者,被授予官职。

*天色渐晚,裴莺在晚膳前去了女儿院子。

不久后,她等到?女儿回来了。

本?以?为今日?和昨日?一般,是很寻常的一次母女同?餐,但夕食呈上?来没多久,裴莺发现女儿在发呆。

愣愣地看着某处,忽然一笑,小姑娘脸颊红扑扑的,眼睛亮亮的。

裴莺眉心跳了跳,斟酌片刻还是开口道:囡囡,今日?在外面和裘小娘子玩得?开心吗?她这话说完,却见面前人毫无反应。

裴莺伸手拍拍小姑娘的手臂。

孟灵儿骤然回神,对上?裴莺的目光后双颊更红,眼神飘忽不定:娘、娘亲,怎么了?裴莺笑着将方才的问题又问了遍。

孟灵儿毫不犹豫:开心的。

不用裴莺继续问,她便将她们先去银楼扫荡采买,还有后续在食肆听邸报一事都说了。

孟灵儿感叹:娘亲,人不可?貌相,若非今日?去食肆一遭,我?都不知晓幽州军背地里竟做了那般多的事情。

裴莺却毫不意外。

之前霍霆山和她一同?用膳,偶尔会闲聊似的与她说起一些事务。

刚刚女儿说的那些,她都知晓。

如今她在意的也并非那些,裴莺试探问:那用完午膳后呢,囡囡和裘小娘子去何处玩了?她眼睁睁地看着这话说完后,女儿脸上?浮现出娇羞,这下裴莺心里是真的咯噔了下。

孟灵儿自觉没什?么不能说的,她和娘亲相依为命,之前还在北川县那会儿,娘亲和她说若是看上?了哪家的青年才俊,一定得?告诉她,她会帮她谋划她的婚姻大事。

于是孟灵儿羞涩道来。

而?裴莺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囡囡情窦初开,今日?在街上?对一个郎君心生好?感。

早恋了。

不对,也不能说是早恋,毕竟这对象还没处上?。

少女怀春,唉。

*书?房内。

陈渊立于案前汇报道:大将军,方才收到?前往并州武康县的斥候来信,铁矿已找到?。

当初赵子尧给出并州武康县这个地址后,霍霆山立刻派出斥候前往并州,经过这些日?的搜索,终于有了结果?。

结果?令霍霆山很满意。

霍霆山吩咐道:让那数名斥候暂且驻扎在武康县,并州军若有异动立马来报,叮嘱他们注意些,莫要打草惊蛇。

并州此时还动不得?,那武康县在并州内,哪怕已到?了边缘地带,只和幽州边陲相隔一亭,也是能看不能吃。

又吩咐了几句,霍霆山让陈渊退下。

稍等。

已经走到?书?房门口的陈渊立马转身:大将军,还有何吩咐?霍霆山指尖在案上?轻点两下,我?听闻前些日?那小丫头坠马了,当时她伤得?如何?这都好?几日?了,夫人还在那小丫头院中,若是那小丫头伤的重,直接往冯医官那边送便是,顺带开几剂安神药,省得?她日?日?夜夜黏着母亲。

陈渊稍愣,脸上?不禁露出一分迟疑。

霍霆山抬眸,目光冷淡:成哑巴了?陈渊回话:孟小娘子无大碍。

至于当时孟小娘子就能走能跳,甚至还锲而?不舍上?马,陈渊觉得?或许他不说,大将军都能明白。

陈渊飞快看了眼霍霆山,只见长案后的男人缓缓勾起唇,但周身气压沉得?骇人,眼中有厉色。

大将军动怒了。

你回吧。

霍霆山放下这话,便率先往外面走。

她真是好?得?很,又说些谎言来诓骗他。

不,也不算诓骗,该说和他耍心眼,浑身上?下那点儿心眼全用在他这里。

裴莺在女儿这里待的颇为焦心,最后待不住了,辞别了女儿要回自己院子。

天幕漆黑,裴莺提着灯从孟灵儿院子出来,忽然被前方一道高?大的黑影吓了一跳。

本?就心事重重的裴莺惊呼出声,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霍霆山嘲讽地掀起唇:夫人视我?如蛇蝎,呵,我?若真是蛇蝎倒好?,身携毒牙毒刺,将那些糊弄我?之人全毒个半身不遂,好?叫她安分些。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裴莺看清是霍霆山,松了一口气:是您啊……霍霆山冷冷压眉。

不是他能是谁,她想着谁?下一刻,却忽然听裴莺说:您来得?正好?,我?刚要去找您。

霍霆山一顿:找我??裴莺回头看了眼孟灵儿的院子:嗯,找您,您有空吗?霍霆山盯着裴莺片刻,然后懒洋洋转了个身:行吧,回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