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第46章

2025-04-03 05:15:14

夜幕辽阔, 苍穹上弯月高悬,有燕雀成群掠过,朝着南边飞行。

秋季已至, 距离冬天不会远,天气?渐寒, 一些燕雀得去南方过冬。

孟灵儿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酸涩的手腕:总算是写?完了, 我今日好?像比昨日快了些。

小娘子,奴能否进来?外面?的水苏道。

孟灵儿:进。

水苏推门而入, 手中端着一个装锦被的匣子:近来天儿渐冷,奴给您添些锦被。

孟灵儿感叹说:时间过得真快, 我一直觉得如今还是初秋来着, 也不知娘亲那边是否添了被子。

水苏抿唇笑?笑?:辛锦那般细致之人,定然不会让夫人着凉。

裴莺不知晓女儿在惦记着她, 还想着给她添被子, 她若是知晓了,大抵会拒绝。

对于?燕雀而言渐冷的天,此时裴莺是完全没感受到,她未曾想这?人说来就来, 半点不给她准备的时间。

那人五指张开罩在她的脑后, 她被他的长臂锁着腰,动弹不得,如同落在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中。

大网在慢慢收紧, 捕猎成功的狩猎者架起了火堆, 将方才抓到的美味置于?火堆之上。

那阵令裴莺心颤的、仿佛能燎原的火焰又来了, 像是暗冷的旷野在一瞬簇的升腾起无数的火炬,火炬连绵蜿蜒成长龙, 在旷野中肆意的张牙舞爪。

某个时刻,火炬中的火团尽数落下。

于?是旷野被点燃,呼啸的山风吹至平原,本就嚣张的火势更是无法无天,大有将旷野连同顶上那片天也一同燃尽的趋势。

裴莺被他抱着、紧箍着腰,牢牢摁在怀里,最?初搭在他肩膀处的手还会撑着他的肩胛往外推,但没一会儿,整个人因?为?呼吸不畅开始脱力。

呼吸困难,舌尖发麻,裴莺甚至有种连鼻腔都?要一并他裹挟的错觉。

她坐于?他的腿上,这?个位置分明?比他高些,却?难以让这?头野兽产生一分的迟疑和畏惧。

他总是这?样,来势汹汹,粗暴又凶悍,和温柔毫不沾边。

裴莺蹬了蹬脚。

啪嗒一下,美妇人足上的绣鞋在她踢蹬中掉在了地上。

裴莺是躺下歇息后又想起锁门之事,那才匆忙起来,故而褪去的足衣并没有穿上。

那白皙的圆润脚趾瑟缩着,像被大雨打湿了翎羽而瑟瑟发抖的鸟雀,只想找个地方将自己藏起来。

灯盏静静燃着,房中两道呼吸声?交织,偶尔有一声?带着颤意的闷哼小小溢出,又很快被那道沉重的呼吸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在那只已然落地的精美绣鞋旁边,施施然飘落一件中衣。

那中衣做工别致,侧方的结带和领口皆绣有藤植的花纹,一看就是女郎所穿。

房中还燃着灯,灯盏是新点不久。

之前给霍霆山刮胡子,裴莺怕看不清楚,因?此特?地将灯芯挑长了些,此外还加了另一份烛台。

如今在这?片明?亮中,裴莺被臊得满脸通红,绯红的颜色从脸颊、耳廓,火烧似的一直蔓延到颈脖,在那奶脂般的雪色肌肤下晕染开。

而那埋首之人全然不觉有何不妥,他狼吞虎咽,似要将面?前人连骨髓里的滋味都?砸巴吸食干净。

裴莺搭在霍霆山肩上的手指不住更收紧了些,将他肩胛那小片衣裳抓得皱巴巴的。

某个瞬息,美妇人忽然哆嗦了下,本来抵在霍霆山肩上的手险些抓不住他的衣肩。

受不住了,裴莺松开那一小块被她摧残了许久的布料,转而伸手朝下,先贴在面?前男人的脸颊上,然后试图再往里滑,欲要捂住他为?非作恶的薄唇。

将军,沐浴,要沐浴方可。

裴莺的声?音抖得厉害。

不知是她这?话提醒了霍霆山,还是旁的,裴莺话音落下片刻后,男人总算是缓缓抬头。

大抵是浑身血气?翻腾得厉害,他脸颊侧那道小口子又渗出了血。

刀口横拉,血线渗出一小片,瞧着有些唬人。

裴莺就被霍霆山这?一眼唬到了,他眼神?贪婪,那双狭长的眸中好?似有暗云在翻滚,某个瞬间能窥见云层内闪过的星光电光,加上脸颊侧的血痕,分明?像极了某种正在进食、又护食极了的大型野兽。

裴莺惊得指尖发麻,但还是坚持说:沐浴!忽然被腾空抱起,裴莺本以为?他会先将她放在一旁,然后自己回去沐浴,没想到这?人不走寻常路。

霍霆山抱着人往耳房那边去,今日借夫人的汤池一用,改日夫人来我房中沐浴,我还夫人一回。

裴莺涨红了脸:您沐浴就沐浴,带我过去作甚,我可不伺候,放我下来。

不用夫人伺候。

他的声音很低沉,比平时暗哑多了:地上不洁,夫人鞋子掉了一只,不宜下地,待我沐浴完,再带夫人回房。

裴莺为他的胡话连篇瞠目。

她房中有辛锦日日打扫,何来不洁?且这?地砖并非刀尖,没了绣鞋怎就踩不得,她鞋子掉了,这?人分明?是罪魁祸首。

霍霆山步子迈得大,平日裴莺觉得有一段距离的耳房,如今转眼就到了。

这?个耳房有三分之二都?被汤池占据,汤池靠墙,引泉的泉口被做成兽首嵌入墙中,另一个侧方底部设排水口,保证一日十二时辰皆有活水流入就出。

在矩形汤泉的对面?,立着搭放衣裳的木架和放置洗浴用品的小柜子,除此以外还有一张小矮凳。

霍霆山看到那张小矮凳便笑?了,几步走过去,将裴莺放那上面?:夫人等我片刻。

裴莺瞪圆了眼睛,看着这?人当着她的面?扯了鞶带,除了玉佩勉强算轻放,其?他的直接扔地上,动作利落,三下五除二就解了浑身衣裳。

裴莺被某个画面?刺痛了眼睛,她刚阖上眼,就听哗啦一声?响,那人进了她的汤池。

热汤氤氲起雾气?,阻隔了目光,让视野变得不那么清晰。

裴莺拢了拢那件欲掉不掉的帕腹,她低眸看了眼,心口处大片的红,那枚小朱痣更是红若滴血。

他的胡子刮得干净,疼倒是不疼,只不过心口周围仍有一大片火燎似的热意。

裴莺将帕腹带子重新绑上,勉强遮住,随后悄悄起身,打算趁着这?时回房间里,结果才站起,她便听到霍霆山喊她。

夫人。

裴莺微微僵住。

烦请夫人帮我拿香皂过来,我的香皂在衣兜里。

那边的男人说。

裴莺稍怔,目光移到满地的衣服上,她弯腰翻了翻,还真就翻到了他的香皂。

这?人是何时将香皂放衣兜里的?所以他是早就打定主?意在她房中沐浴?虽然对霍霆山有些不满,但裴莺还是拿了香皂过去,她怕她不拿,他自己出来拿。

那人如今没衣裳穿,她不想再看一回方才那画面?。

水雾缭绕,裴莺粗略一眼没看到人,遂将香皂放在池边:将军,我将香皂放在岸边,您……话没说完,水中忽然探出一只大掌,那带着水意的手掌一把握住裴莺的手腕。

裴莺大惊失色,一股不祥之感刚刚冒头,腕上那只手猛地施力。

裴莺噗通一下进了汤池。

水倒是没有淹过她的鼻腔,一来汤池只是宽,并不深,二来是霍霆山在下面?接着人。

虽然没呛水,但身上衣裳湿了,裴莺恼道:霍霆山,你做甚!别说敬语了,直接连名带姓喊他。

把她拽下来的男人竟佯装惊讶说:我方才明?明?拿的香皂,怎的原是夫人,拿岔了。

那你松手,拿你的香皂去!裴莺想把香皂拍他脸上。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霍霆山将人困在池壁边,勾唇笑?道:来都?来了,夫人,不若就在此处吧,完事后顺带在此洗洗再回去。

省得她又说他不给她洗,还给她盖脏被子。

裴莺被他这?话噎得一时无言。

水底下这?时有只大掌探过,将她的裈裤褪下一段,紧接着那只带着厚茧的手掌握住了裴莺的一条大腿,将其?往侧边抬了抬。

哪怕在水里,他掌中的粗粝感依旧清晰,如同掌心里覆了一张砂纸,磨人得很。

裴莺拧着黛眉张口:霍霆……霍霆山忽的彻底将她抱进怀里。

裴莺眼瞳收紧,最?后一个字连气?音都?吐不出来。

她嘶的吸了口气?,方才在外面?沾染了红晕的眼尾刹那更红了。

这?一下被烫的原因?居多。

若是寻常沐浴,汤泉的水温度适中,不算烫,然而他肆意妄为?时,有少许泉水跟着进来。

裴莺被烫得不由绷紧。

耳边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裴莺感觉到霍霆山带着她往后退了一步,令她的后背不再抵着汤池的池壁。

他的手掌几番顺过她脊背,像安抚受惊的孩童,也像给小动物顺毛。

裴莺攀着他的肩胛,修剪得圆润的指甲微微陷入他结实的肌肉中。

这?人宛若未觉,安抚的手掌越顺越下,莫紧张,夫人放松些。

……辛锦将裴莺换下的衣裳处理妥当后,转身返回正院。

她是裴莺的女婢,女婢和男仆这?类贴身伺候主?子的,都?歇在主?子厢房旁边的下房。

今日事务办妥,且夫人又早早歇下了,回正院的路上辛锦想着今天她或许可以随夫人一同早些安寝。

然而才回到正院,辛锦看着裴莺房中亮着的灯,心头一惊。

夫人还未歇息?想到之前那位进去了,辛锦心里不住冒出些猜想。

站在原地左思右想,辛锦到底是放轻脚步靠近,她得将事情弄清楚,这?关系到明?日她是否该躲着人熬避子药。

辛锦行至门前,凝神?静听。

然而里面?很静,谈话声?又或是别的声?音都?没有,她什么也没听见。

辛锦看了眼自窗牗透出来的明?晃晃的光亮,有一刹那怀疑裴莺太困了,以至忘了灭灯安寝。

倒也不无可能,今日夫人歇息得特?别早,或许是白日去赴宴太乏了。

辛锦抬手抵在房门上,稍稍用力,推开了一线房门。

光从里面?倾泄了出来。

辛锦正欲再使力,却?在这?时敏锐的听到了少许声?响。

哗啦的一下,像水波荡起。

是水声?无疑。

耳房入口颇为?靠近正房门口,若是夫人在耳房中,她确实不易听到屋中有动静。

辛锦垂下眼,心里已有判断。

……耳房中。

水雾氤氲朦胧,周围宛若仙境。

房内中央雾气?升腾处水波起伏,那原先静谧的汤池似畜养了蛟龙腾蛇。

恶蛟翻江倒海般的倒腾,卷起惊涛拍岸,用这?种方式庆祝着被他用蛟卷入池中的珍馐美馔。

迷雾里,水波拍岸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两声?低泣,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低泣声?越来越弱,最?后只剩下偶尔的轻哼。

池岸边有一道曼妙又古怪的身影,栖息在仙境中的美丽鲛人仿佛不慎入了仙池困地,被别在池边寸步难行。

她面?朝池外,双臂与半身几乎都?搭在池岸的白玉砖上,呈折角支开的右臂手腕缠着细带。

细带并非单纯的带子,连着已经湿水而皱成一团的布料,分明?是帕腹。

如今那件墨绿色的帕腹松垮绕在美妇人的腕间,仿佛变作了帮恶蛟为?虎作伥的妖藤,束着误入汤池的鲛仙,让其?被身后高大的暗影一寸寸的拆吃入腹。

池中动静愈发的大,搅起水气?升腾,池中热气?氤氲得越发厉害。

裴莺被摁在池边,前方是坚硬的汤池壁,白玉砖被泉水烘得暖洋洋,后面?是那人结实的胸膛。

她眼下一片艳粉,浓密的眼睫湿漉漉的,连睫梢都?悬着小水珠,也不知晓那是泪水还是雾气?,亦可能两者皆有。

汤泉岸边有丰腴的凝脂起伏,随着清澈的水波一下下的拍岸,那抹白腻也晃得更剧烈了些。

在一阵阵水波,裴莺觉得自己要被融化?了,化?在越来越滚烫的汤泉里,连意识都?要被他碾碎成片片,最?后消融在满池的热汤中。

霍霆山,上岸去,我头晕。

一句话裴莺说得断断续续,也颤颤巍巍。

夫人明?日与我说话否?霍霆山却?道。

裴莺下意识摇头。

男人挑起嘴角,动作比方才用力了三分,而后毫不意外看见身前人微昂着细颈激颤哆嗦。

他贴着她的耳际,亲着她水雾津津的耳珠,将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有过上回教训,这?回裴莺点头了。

察觉到身后人离开,裴莺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刚松完,她被扣着腰转了个身,正面?对着他,方才离开片刻不到的人又骤然一个急冲回来了。

裴莺眼瞳微颤,指甲不由在他手臂上留了几道痕迹。

霍霆山轻笑?了声?,抱着她从一旁的玉阶上去:夫人足下无履,我带夫人回房。

裴莺一身肌肤被蒸出淡淡的粉,听了他这?话,攀在他肩胛处的手指更用力了些:明?明?你也没有鞋子。

我不比夫人娇贵,没有便没有吧。

霍霆山有理有据。

耳房距离床榻有一段距离。

霍霆山每走一步,裴莺就哆嗦一下,指甲在他手臂、肩背上挠出道道红痕,霍霆山,你慢一点走。

霍霆山低笑?,依言放慢了些步伐。

出了厢房,水雾似乎被无形的结界挡住,那股恼人的热意消退了不少。

房中灯盏已燃有多时,相比最?初,如今灯芒有些黯淡了。

光落在厢房中的木质地板上,能看见房中有少许部分特?别光亮,像沾染了水光,在烛芒下亮莹莹的,那折射着光的部分赫然是一排自耳房中走出的大脚印。

脚印一路延伸往里,直至没入屏风侧端。

在汤池的时候,裴莺听霍霆山说完事顺带在那里洗洗,但等背后挨到床榻上,他倾身俯下,她发现这?人只是转了个场。

窗外的明?月被乌云遮蔽,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久到被遮蔽的明?月又重新从云层探出头来。

大地夜深人静,百姓早已安眠,走在街上的打更人敲着锣鼓提醒着时辰。

房中,最?后一盏烛台燃尽。

又是半晌以后,房中的动静才平息下来。

霍霆山从榻上起身,把榻上软成一团的裴莺抱起,再次走进了耳房。

裴莺眼睑微肿,沉得快睁不开眼,但感觉到被抹了一下香皂后,还是努力开口说:香皂要分开,你用你的,我用我自己的,不能都?用同一块……霍霆山嘴角抽了抽。

她又嫌他。

他偏偏不那么干,拿着自己的香皂给她抹了个遍。

洗干净后,他凑到她颈侧嗅了嗅。

也是香的,这?不是用哪块香皂都?作甚区别么。

洗干净了,霍霆山抱着人从耳房里出来。

床榻上那张铺开的、如今痕迹斑驳的锦被已然不能看,男人将之扯了随意丢地上,然后抱着人上榻。

揽着人准备入睡时,霍霆山忽然想起一事,轻啧了声?,复又起身去找小银盒。

*裴莺这?一觉睡了很久,也睡得十分沉,中途没做任何梦,她是被辛锦喊起来用午膳。

窗牗外日光正盛,映得房中也亮堂堂的,美妇人躺在榻上半眯着眸子,好?片刻才彻底清醒。

从榻上缓缓坐起,裴莺以为?这?一次又会和上回一样是灾难级现场,然而令她颇为?意外。

旁边的锦被竟是干净的,她身上也很是清爽,完全不似之前的黏黏糊糊,虽然仍有酸软之感,但比起第一回好?了不少。

裴莺动了动腿,她好?像闻到了一阵熟悉的药香。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那人真的肯打扫战场。

夫人,您要在房中用膳吗?辛锦问。

裴莺回神?,点头说在房中。

辛锦低声?道:那药已备好?,待夫人用过午膳后奴给您呈上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裴莺缓缓笑?了:辛锦,这?个月我给你加月钱。

辛锦忍不住笑?了:奴谢过夫人。

*同一时间,书房内。

沙英站在书案前向霍霆山汇报:大将军,您料事如神?,萧雄那厮知晓他的三孙儿打死的布衣和我‘沾亲带故’后,火速寻来,方才便遣人上门给我递了拜贴约见。

说着,沙英从兜里掏出一枚水头极好?的红玉,和一大块沉甸甸的金块:这?些都?是他给的拜礼。

霍霆山瞥过案上的东西:既然给你了,那你就拿着吧。

于?是沙英乐呵呵的将玉佩和金块都?放回兜里,又笑?道:大将军,您说我要不要见他?那些个豪强都?肥得很,去一趟肯定能割点肥肉回来。

霍霆山扫了他一眼。

沙英立马正色:属下明?白,不见。

霍霆山:这?般轻易出去,只会叫他暗笑?你好?打发,让他来多几次再说。

沙英:唯。

书房外此时秦洋来报,霍霆山让人进来。

秦洋朗声?道:大将军,远山郡内有稍具规模的茶舍有十三家,食肆十八家,集市五处,今日已全部设置了邸报。

陈先生写?得一手漂亮文章,邸报内容是昨日下午由他写?好?的。

今日一早,秦洋就领着一批卫兵带着写?有邸报的藤纸出发了。

随他出发的卫兵都?是他一个个挑的,专门挑了屯中那些个一日不说话就浑身痒痒、加之大嗓门的兵卒。

两人一组守一个邸报宣读处,轮流宣读,辰时、午时和申时这?三个时辰各宣读一回,最?大程度令让城中百姓知晓。

霍霆山颔首:继续留意萧、华、齐这?三家,这?几条地头蛇近日可能会有异动。

邸报的事太过高调,一直盯着州牧府的豪强不可能不知晓。

那群人也不完全都?是蠢货,到时根据邸报上的内容,自然知晓他是为?了提高民?望。

萧雄那老骨头还可能会联想到他三孙儿之事。

唯。

如今正值饭点,秦洋和沙英忙活了一上午,霍霆山干脆和他们一同用了午膳。

饭罢,公孙良等谋士寻来,后面?熊茂又拿着一批来自幽州的加急书件来书房。

霍霆山一下午都?在书房中,待日落西山,他总算得了闲暇。

男人从案上起身,这?回他没留任何人用膳,离了书房径自往正院去。

待回到正院,霍霆山见裴莺的房间屋门紧闭,似无人在屋中。

霍霆山长眉微皱,走到裴莺房前敲了敲门,房中无人应答。

他直接推门入内,意外又不意外,房中空无一人。

莫不是在后花园还未归?那破花园有什好?看的,不就是几朵相去不远的花,日日去瞧都?瞧不够。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霍霆山回了自己房中,房门敞开。

时间缓缓流逝,金乌坠入地平线。

霍霆山看了眼远方的天,黄昏已到了尾声?,若是平常,晚膳都?用完了,然而隔壁之人还未归。

显然是不打算回来用晚膳。

到了戌时,霍霆山发现裴莺不仅晚膳不回来用,今夜似乎也不打算回来睡。

霍霆山气?笑?了。

真是长本事了,翻脸不认人,昨夜答应过的事今日就食言。

这?个点她能在的地方也就一个,霍霆山抬步朝孟灵儿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