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山语气冷冽, 最后一句仿佛成了冰雪淬成的细刃,刀刀直入血肉,叫人?不寒而栗。
谭进打过几场胜仗, 自认为也?是个人?物,但这刻竟是肌肉紧张, 浑身僵硬。
他甚至清晰听到了自己过快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咚咚咚的震耳欲聋, 在那双锐利眸子的注视下,仿佛要跳出来。
谭进笑容愈发僵硬:霍幽州, 某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区区一条女子所用的发带罢了, 某后院多的是这类发带。
他是打定主意不承认。
将手伸到对?方后院这事毕竟不光鲜, 当然,更重要的是, 人?证没有了。
明明他将人?关在自己房中, 只等宴罢后好生享用,结果待他回?来,房中空空如也?,夫人?连同那位小婢竟是不翼而飞。
他后面询问了守门?的卫兵, 知晓这中途有辆运送珍宝的马车来过。
一定是趁着那个空档, 夫人?逃了。
之前是懊悔到嘴边的肉飞了,如今谭进倒是庆幸裴莺不在。
没有人?证,这事说破天也?是他有理?。
谭进想的很好, 但霍霆山却道:既然‘多的是这类发带’, 那便拿出来让我看看。
对?了, 晚间那个抓伤谭都督的侍妾,谭都督也?一并喊出来吧, 此女蓄意谋害朝廷命官,不可饶恕,命她出来受罚。
谭进轻咳了声:区区一点风月代价,何足挂齿,罢了罢了。
虽然他的侍妾不少,但现在身边还真没有。
他和幽州军一同进城,兖州的部队落于后方,后面兖州兵马到是到了,却由?于府中房舍有限,只能优先让高级将领入住,武将们?姑且排不过来,哪有房间给宠姬之流。
至于和宠姬一个房间,那更是天荒夜谈,有资格和他同住的只有正?妻。
若是此时收个姬妾在房中过夜,说出去会笑掉旁人?大齿。
霍霆山面无表情道:既然伤了朝廷命官,就?断没有将此事作罢的道理?。
熊茂、陈渊,你二?人?领兵帮谭都督搜一搜,搜仔细了,务必寻出那位侍妾。
唯。
唯。
熊茂和陈渊作揖。
霍幽州!谭都督大怒:我是兖州的都督,你凭什?么搜我兖州的地盘?!霍霆山嗤笑了声,谭进,你还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你兖州的地盘?若不是我幽州军攻下了广平郡,还大发善心,不忍看到同为皇帝臣下的你们?在外头喝西北风,你以为你现在能在郡守府吗?谭进脸色铁青,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听着隔壁乒乒砰砰的动静,眼角余光瞥见在他房中肆无忌惮翻箱倒柜的熊茂,谭进憋屈得几近呕血:霍幽州,你适可而止!兖州兵听从?谭进的命令,幽州这边要搜,他们?自然是不肯的,奈何人?数不够对?方多,根本拦不住。
至于武器,那是不敢动的。
说到底是幽州占来的郡守府,没看见他们?都督都只是咆哮,但死活没拔剑吗?真遗憾,我天生不会写‘适可而止’这四字。
霍幽州冷笑。
谭进怒极甩袖:好好好,你搜,你尽管搜,若是搜得出来,我这颗项上?人?头就?归你霍霆山。
霍霆山眯了眯眼睛。
哎呦,这大晚上?的,二?位这是做什?么呢?刘百泉闻讯而来。
他听到卫兵汇报,说霍霆山领了人?往兖州院子去,午时立马点了人?随去。
这等看热闹的好事,如何能少的了他?霍霆山看到撩袍进门?的刘百泉,眼底飞快划过一缕精光。
看见刘百泉,谭进如获救兵:刘都督,你来得正?好。
刘百泉迅速换上?一副愿洗耳恭听,为其解忧的神情:谭都督,方才发生了何事,你和霍幽州之间可是有矛盾?谭进眸光微闪,忽然想到一个下霍霆山面子的主意:霍幽州有个宠姬,午时对?我一见倾心,晚宴中途我去如厕,未料那位夫人?专门?在侧厅候着我,拉着我述说爱慕之意。
刘百泉一听瞪圆了眼睛。
居然是霍幽州的宠姬有了二?心,勾搭上?了谭都督?所以如今霍幽州是为抓奸而来?刘百泉心里兴致勃勃,恨不得再长出对?耳朵才好。
再听谭进继续说那宠姬如何貌美,又如何为他神魂颠倒、自荐枕席,而谭进却顾及此女为霍幽州之妾,义正?言辞地拒了她,宠姬伤心离去,而后霍幽州领人?寻到他房中。
后面谭进对?霍霆山的描述,倒没有添油加醋,确实只将他所作所为如实说出来。
但结合前面,分明在说霍霆山恼羞成怒,因此才要给他难看。
刘百泉听完,了解了来龙去脉,这热闹是看的明明白白,不由?身心舒畅。
啧,没想到啊,他堂堂霍幽州,居然连个小妇人?都拢不住,还让其在这个节骨眼儿闹出这种?丢分儿的事情来。
大将军,院里院外都搜过了,未见夫人。
陈渊这时来报。
谭进当然知道找不到人?,听了陈渊的话后继续和刘百泉叫苦:刘都督,你说说这算什?么事啊,我本不想霍幽州难堪,才好心拒绝了他的宠姬,未曾想还是发生了如今这一幕,若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唉!这一声唉当真是幽怨至极,未说完的话也?尽数藏在其中。
刘百泉偷偷打量霍霆山,却看不出多少他情绪。
这是不在意,还是强作镇定?不过不管如何,他得打个圆场,遂道:霍幽州,此事多半是误会一场,咱们?为了区区一介妇人?闹了矛盾不值当,不值当。
霍霆山看了谭进片刻,把对?方看得浑身僵硬,才带着人?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直到幽州这方的人?马全部撤出谭进的房间,谭进才狠狠松了口气,竟有几分劫后余生。
但转而谭进不屑地笑了笑。
劫后余生?他霍霆山再有能耐,那也?是在幽州的能耐,出了幽州地盘,是条龙也?得盘的严严实实。
......今日下午分发了一批珍宝,以谭进和刘百泉的性子,定是会急忙运出去,落袋为安。
陈渊,你带人?去排查郡中所有的厩置、女闾,具体查申时以后的入住和发卖情况。
再命人?去打听兖州军驻扎处可有外来的女郎。
霍幽州面无表情道。
陈渊领命。
霍霆山吩咐道:熊茂,你带人?在郡守府中仔细搜索,若仍一无所获,将后花园的小池塘亦打捞一番。
熊茂一顿,拱手领命。
霍幽州看向秦洋,继续道:冀州估计快到了,秦洋,你今夜出城,明日到他们?军中,大部队可以后至,先将黄木勇和袁丁……袁丁大概伤势未愈,多半不会动身,那便先请黄木勇和他副将来,尽快接到广平郡中。
至于用的托词,顺手捏来即可,比如幽、兖、司三州都到了,而广平郡毕竟是冀州的郡县,冀州人?长久缺席不妥当。
不过这些不用霍霆山明说教,秦洋知晓该怎么处理?。
霍霆山:沙英,你派人?通知守城的卫兵,让其对?出城的女郎严加排查,最后让人?看紧府中的孟小娘子。
若孟小娘子也?不见了,你往后不必上?战场了,回?老家找块地种?吧。
沙英心头一凛,忙拱手应声。
大将军是怀疑裴夫人?可能会借此机会再次逃走?好像也?并非毫无可能,她如今可是已?在府外了,若能舍弃孟小娘子,还真有那么几分离开这里的胜算。
沙英欲要离去,霍霆山却喊住他:沙英,我还有一要事得交于你,附耳过来。
沙英依言行事。
我记得军中有一擅口技者……待听清楚霍霆山的吩咐后,他先是错愕,随即亮光大盛:唯!沙英很快离开了。
霍霆山抬头看着苍穹上?高悬的明月,月似圆盘莹莹生辉,而男人?眼中却黑如浩海。
他本打算五更再送某些人?去见阎王,却不曾想竟有人?急着要投胎。
……同一时间,医馆。
裴莺从?小荷包里拿出一块小银子递过去,然而她对?面的老杏林却面露难色:夫人?,老朽这找不开啊!裴莺温声道:无妨,坐堂医收着便是,我的扭足之症和她的内伤这两日都需麻烦坐堂医。
她还年幼,内伤之事不可小觑,烦请坐堂医用最好的药材。
她因跳车崴了脚,说来也?巧,她和辛锦摔落的那位置是一处小巷口,她一抬头就?瞧见不远处有间医馆。
她腿脚不适,辛锦搀扶着她去寻了医,而待去到医馆,她才发现辛锦嘴唇发白,似随时都要昏厥过去。
可怜这小姑娘咬着牙,一路不吱一声。
当即裴莺把人?打包送到坐堂医面前,先后看诊。
也?亏得她之前买了两个小荷包,自己一个,女儿一个,皆是用来装小银子,贴身佩戴,这才不至于落个身无旁物。
老杏林见裴莺温和,摸了摸长胡子笑道:那老朽暂且收下,待治疗结束后,有多的一并退还给夫人?。
裴莺与?他道谢。
看诊结束,按理?说是该离开。
但是裴莺脚上?有伤,而辛锦处于脱力状态,无力搀扶,竟一时半会走不了。
老杏林欲言又止。
平时这个点他该归家了,再不走,到了宵禁时间便走不了,过往那些磨蹭的病患都叫他给赶了出去。
他的医馆并非善堂的,哪那么多开恩。
但捏着手上?实实在在的银钱,老杏林不好开口赶人?,思索片刻,甚至还想出了个赚钱的小点子:如今两位不良于行,若不嫌弃,不如在老朽这小医馆将就?一晚,内里有个小房间,虽是简陋些,但到底能凑合歇息一宿。
裴莺眼露迟疑。
老杏林又道:夫人?宽心,这医馆平时只有老朽和老朽的一个小孙儿,我老小归家后,医馆内无其他人?。
这不是行善,是一笔生意,因此老杏林还有一句:当然,既然此处暂且成了夫人?的住处,还望夫人?以厩置的一半标准支付房费。
听老杏林讨要房费后,裴莺反而安下心来,遂同意了。
一笔小买卖很快达成,离开医馆时,老杏林将医馆的门?如常锁上?。
外面的进不来,里面的出不去。
锁门?正?合裴莺心意,她还担心门?不锁,夜半有宵小摸进店里。
老杏林没有说谎,里面的小房间确实很简陋,只一榻一案和数个装药材的柜子,想来是午后用来小憩的。
裴莺坐在榻上?,彻底松懈下来后人?是愣的,目光落在虚空一点,并不聚焦。
夫人?……裴莺好半晌才转头,见辛锦欲言又止。
辛锦?裴莺疑惑。
辛锦咬牙开口:夫人?,您如今还想离开吗?裴莺微微一震。
离开,她自然是想离开霍霆山的。
如今她是离了郡守府,但囡囡还在里面。
想啊,但是灵儿她还在里面。
裴莺低眸:如果她也?出来了就?好了。
外貌性格都和现代女儿一模一样的孟灵儿,是支撑着她在这个陌生时代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只要灵儿一日还未脱困,她便一日不能离开。
辛锦:夫人?,请听奴一言。
孟小娘子聪慧至极,只要一直未听闻夫人?的死讯,且府中又寻不到夫人?的踪迹,奴相信孟小娘子很快会反应过来,您是出府了。
裴莺身侧的素手缓缓握紧成拳。
知晓您已?离府后,孟小娘子肯定会找机会出来,说不准还会在酒舍又或是其他地方给您留暗号。
辛锦呼出一口气。
之前她觉得夫人?跟着霍幽州很好,但经历这事后,辛锦改变了想法。
且不说霍幽州周边的都是一些权贵,权贵间彼此赠妾很寻常,夫人?貌美,却非正?妻,难保有朝一日被送出去。
退一步说,就?算夫人?没被赠予其他权贵,最后被霍幽州带回?了幽州。
但夫人?有那般容色,霍幽州的正?室怕是愁得夜不能寐,夫人?又并非精明强势的性子,如何能斗得赢,到时一朝阴沟里翻船,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就?凭方才夫人?毫不犹豫拿了银钱给她看诊,辛锦觉得她也?得为夫人?多盘算盘算。
于是思索了许久后,辛锦方才重提了离开这一话题。
裴莺颔首:你说得是。
囡囡机敏,她会明白的,如今我们?且先等着,见机行事。
今夜于许多人?而言,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旭日初升,东方既白。
沉寂的郡县被晨光唤醒,幽州军破城后的第二?日,广平郡的百姓们?见一切如常,也?照旧过自己的生活。
小贩开始一日的营生,财大气粗有自己铺位的,直接开门?迎客,那些没门?店的,则挑着担子前往自己的义铺。
哒哒哒——@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马蹄破碎祥和气氛,有些百姓如惊弓之鸟抄起东西就?想跑。
大壮别跑,好像是冀州军!哎呦,真是冀州军进城了。
秦洋骑于马上?,他在外面奔走一宿,面上?略有疲惫,但策马行在他身旁的几个男人?皆是精神抖擞。
那是亢奋击发出来的活力。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骑枣马的男人?正?是赵天子亲封的护国大将军,黄木勇。
而骑灰马的,则是冀州牧袁丁的得力副将,陈广陵陈校尉。
余下的是几十?卫兵。
可以说冀州的新旧势力代表都在这里了。
一路策马至郡守府,陈广陵和黄木勇刚下马入门?,还未行过前院,便见一个伟岸的英俊男人?迎面而来。
陈广陵早年见过霍霆山几面,如今认出人?来了:霍幽州一别多年,更胜从?前威武了。
黄木勇一听,忙道:原来是霍幽州,久闻大名久闻大名,当初霍幽州与?鲜卑一战,仅以二?万人?之力便斩其挛鞮大单于。
消息传回?朝中,百官狂喜,皆道霍幽州乃真英雄。
闻名不如见面,霍幽州天人?之姿,真真是武曲星转世。
霍霆山心里冷嘲。
百官狂喜?依他看分明是忌惮才对?,那一役后不久,朝廷给幽州的军饷里慢慢掺和了发霉的粮食,十?之有六不能用,后面索性装都不装了,直接停了给幽州的军饷。
心中所想分毫不泄露,霍霆山笑着和他们?二?人?寒暄,而后引两人?到前厅。
陈广陵和黄木勇见前厅无旁人?,齐齐皱眉,心里颇为不悦。
早闻兖州和司州的人?马昨日都到了,如今为何不出来迎接?别说什?么时间尚早起不来,人?家霍幽州还不是早早恭候了,幽州军最先破了广平郡都没摆谱,那两位倒是先摆起了架子。
一个多时辰后,刘百泉才现身,他也?知道自己来迟,一进来便道:真是对?不住,今早吃坏了肚子,所以来迟少许,两位莫怪。
陈校尉,一别多年,别来无恙啊!这位是……刘百泉看向黄木勇。
某姓黄,名木勇,字乐清,本贯长安。
黄木勇扬声道。
刘百泉拱手:原来护国大将军,失敬失敬。
刘百泉这时才发现,正?厅里缺了一人?,他眼珠子转了转,故意道:怎的不见谭都督,莫不是谭都督还在榻上?歇息?霍霆山扬声唤来卫兵,去请谭都督来,就?说护国大将军和冀州陈校尉已?至。
卫兵去了,很快回?来,那速度更像是他在路上?碰到了谭进。
谭进入正?厅后发现只缺他一个,脸色微变:实在对?不住,昨日晚宴饮酒颇多,今日起晚了。
而后是一番自我介绍。
陈广陵说不打紧,同样和他寒暄。
黄木勇却觉得谭进是故意摆架子,晚宴饮酒颇多?且不说怎的霍幽州就?起的来,他就?起不来。
单是他一武将竟不胜酒力,三岁小儿怕是都不信。
他早有听闻如今有些州人?心异动,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他可是皇帝亲封的护国大将军,谭进此人?不过是个都督,就?敢如此怠慢。
当即黄木勇嘲讽道:既然谭都督不胜酒力,今日的宴会还是早些离场吧,免得醉倒在宴中失了态。
谭进脸色骤变:你……黄木勇冷哼了声,移开眼,似不屑于他多说。
黄木勇与?陈广陵初至,少不了再次摆宴,考虑到两人?舟车劳顿,这顿洗尘宴设在了傍晚。
依旧是美味珍馐,陈年美酒,菜色和昨日晚宴的大抵相同。
但有一点很差异很大,座位变了。
今日坐于上?首的成了黄木勇,他的右下首是霍霆山,接着是冀州校尉陈广陵。
左下首依旧是司州的刘百泉,然后接着才是是谭进。
可以说,谭进从?除去霍霆山的第一待遇,一下子变成了他们?几人?中的最末等。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谭进面色有些难看,这顿晚膳他吃得也?不得劲。
霍霆山屡屡向黄木勇示好,刘百泉是个墙头草,也?跟着说恭维的话,那冀州的陈广陵大概见黄木勇暂时代表冀州,竟也?偶尔附和两句。
黄木勇被捧得高高的,对?于在座的唯一不捧着他的谭进愈发不喜,频频劝他酒。
谭进一樽接着一樽地喝,只觉气氛不似昨日那般畅快,待着没意思,又喝完一樽酒后,他放下酒樽说要如厕,且先离席了。
无多少人?在意他。
谭进离开后不久,霍霆山也?放下酒樽,起身道要去解手。
刘百泉闻言笑道:霍幽州早去早回?,护国大将军海量,少了你,我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霍霆山笑着颔首。
谭进解手完,在茅房门?口遇到了霍霆山。
霍霆山笑道:谭都督,可否借步说话,关于昨夜之事,可能确有误会。
谭进本来还不想去的,但听到霍霆山说误会,心头一喜,心道霍霆山果真不欲为了个女人?和他闹崩。
同时隐隐得意,对?方特地来解释,想来是忌惮兖州的,甚好甚好。
谭进难得贴心一回?,主动说:那边亭子来人?甚少,去那处吧。
霍霆山应了。
等到了凉亭,谭进咧嘴笑,这时一抹亮白忽然射入他眼瞳,下个瞬息他心口剧痛。
谭进瞳仁猛地收紧,仿佛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你、你是要和兊州宣战……霍霆山忽地笑了下,狭长的眼透出野心勃勃的幽光:确实要和兊州宣战,不过那不是幽州。
谭进吐出一口血来,他张大嘴巴想要吼叫,然而这时一只大掌伸过,精准掐住他的喉咙。
那只手掌手背上?青筋微微浮现,谭进像只破败的风箱,只呼呼地发出气声。
片刻后,轰——重物砸在地上?,血色很快漫了出来。
霍霆山扔掉手中那把让人?从?司州军那处顺来的短刀:你谭进算个什?东西,我与?她日夜相对?,她都未说钟情于我,难道我比你还差不成?之后又留下了另外两把分别属于幽州和兖州的兵器,霍霆山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