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第187章

2025-04-03 05:15:15

对上他灼热的眼, 裴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人?是想了,不仅想,他还?想玩点花里胡哨的。

裴莺知晓他一旦疯起来肯定没完, 于是佯装没懂他的意思,挺好看的, 明霁今年立秋娶妻了,这是聘礼中的一样吗?现?代结婚讲究三金或五金, 其实古代富贵人?家结亲,金饰等物也不少。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当初霍霆山给她下聘, 除了三牲、玉壁鲍参和各类华丽皮子等物之外,光是金器首饰就装了好几个大箱子。

不过如今想起来, 那时候的金器与现?在的有别。

下聘时的金器厚沉, 戴着都压身,面前这木盒里的更为精致繁复, 看着多, 但有那么?点化整为零的轻巧。

明霁的聘礼已准备好,无需再为他操心,这一盒子的金饰皆是夫人?的。

霍霆山哪能看不出她装傻,当下握住她的手?, 先?将一枚细圈带卷草纹的戒指推入她指中, 还?别有深意地捏了捏她的指尖:去?岁秋季,我和夫人?闲来无事?垂钓,当时以一事?做赌注, 夫人?还?记得否?裴莺:……裴莺想起来了, 但嘴上不认, 有这种事?吗?霍霆山忽然道:是我记岔了,并非以一事?做赌注, 而是以两事?……就一件!裴莺赶紧打住。

如今看来一件就不得了了,哪能由他再偷偷再加一件。

夫人?记得便好,我所求不多,只望今夜夫人?能如我愿,让我的礼物有用武之地。

霍霆山还?拿起其他的金饰,俨然是想给裴莺现?在就穿上。

等等。

裴莺忙止住他,硬着头?皮道:我先?去?沐浴。

他欣然同意,夫人?速去?。

速是不可能速的。

裴莺在耳房里慢悠悠的待了大半个时辰,直到外面有人?敲门。

水凉了就起,莫要多泡,当心着凉。

他在外面说。

其实耳房里的裴莺此时也准备起了,江王府内没有热汤泉,虽说徐州比幽州暖和多了,但初春仍有些凉意。

裴莺应了声?。

咯吱。

耳房的门忽然打开。

刚披上衣裳的裴莺回首,只见门口站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那处的光线稍弱些,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自高挺鼻梁和眉骨投出的暗影微微拉出少许,半落在他的另一侧狭长眼眸上,映得他眸光愈发幽深。

深潭下似有烈焰燃起,经久不息。

裴莺全当没看到,在经过霍霆山时、见他伸手?过来捞她,还?把他的手?拍开:你要在这里洗?水有些凉,且我都用过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无妨。

他毫不在意。

于是裴莺由他去?了。

她通过小门从耳房回到主房里,刚进?房中便觉一股融融的暖意扑到身上,赫然是屋里数角被分放了炭盆。

房中光芒明亮,所有的夜明珠都被霍霆山倒了出来,不仅如此,灯盏火烛也通通点上了。

裴莺环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那个木盒上。

方才没仔细看,如今趁霍霆山不在,她好奇地将这大盒子一层层打开。

从最底层开始,底层做了均分的两格,她先?开了左边,只见铺着红布的小格内放着两个金镯子,裴莺拿出来瞅了瞅。

两个金镯子皆是开口镯,尺寸比寻常的手?镯要大些,面上花纹不一,一个镶了一圈的绿宝石,另一个倒无嵌宝石,但镯下缀了一小圈金铃铛。

裴莺将镯子穿进?手?里,发现?太大了,有些空空荡荡的晃感,她又取出来,而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

裴莺:……一言不发地将两个开口镯放回去?,裴莺拉开底层右侧的小格子。

这格里装着是两条蕾丝款的长链,每条有两寸宽,一个巴掌有余的长度,两端带有细小的宝石玄扣。

这两条长链不仅款式精巧,工艺更是绝伦,也不晓得工匠用时几何才打造出如何精细之物。

她把蕾丝长链放回去?,又拉开了上一层的格子。

里面依旧是红布做底,上头?金灿灿的,瞧着好像也是链子,又似全不然如此。

然而还?未等裴莺拿出来看,一条长臂从后方环过,揽住她腰身的同时,她的肩胛处多了一道沉甸甸的触感,他的鼻息从侧方出现?,洒落在她脸颊上。

看来夫人?甚是喜欢。

他低声?笑道。

裴莺被他压得险些一踉跄,你起来,沉。

霍霆山闻言说了声?行,但却不是立马直起身。

他环着她腰的手?往下,手?臂从裴莺的大腿下抄过,在她的惊呼声?中,只凭臂力单手?将她托了起来。

裴莺忙用手圈住霍霆山的颈脖,刚喊了他一声?,便见他用另一只手?提了木盒,而后往床榻那边走?去?。

她被仰面放在榻上,稍转头?就见榻的四根床柱上皆悬了夜明珠,柔和的珠光将榻内映得宛若白日。

霍霆山……裴莺拢了拢外衣,哪怕里面还?有一件帕腹,依旧不太自在。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周围太亮了,亮到什么?都瞧得见,也亮到金饰闪耀、熠熠生?辉。

男人?应了声?,但同时掌中有哒的轻响响起。

裴莺后知后觉脚腕处贴上了一抹细密的冰凉,她想看去?,但此时她仰面躺在榻上,一条腿曲起,脚腕被霍霆山握着,榻上的锦被堆叠成云,第一眼望去?没看见什么?。

另一只脚腕也被他拿住,同样的微凉触感贴上,玄扣轻合后,裴莺动了动脚,而后听到了细碎的铃铛声。

叮铃铃的,甚是清脆,介于铃铛造得很小,声?音很小,只有二人?能听清。

裴莺再次挪了挪腿,这回她看真切了。

之前在木盒见过的开口镯和金蕾丝,如今都到了她脚腕上。

金脚镯的大小正好,丈量过的蕾丝链不松不紧地贴着她的肌肤,分外合适。

霍霆山,过几日要回荆州了,明日得早起收拾行囊。

裴莺暗示他。

他嗯了声?,就在裴莺以为这人?听进?去?时,他后面还?有一句:夫人?房中的女婢已跟在身侧伺候多年,想来能当些事?,盯着奴仆收拾行囊之事?交给她便可。

裴莺哑然。

而后她觉得自己成了一棵任人?装饰的圣诞树,那木盒里的所有金饰都被霍霆山依次取了出来,从下到上开始装点她。

有些东西裴莺认得,比如连着戒指的金手?链,也比如之前被她以旁人?戴过为借口拒绝的臂钏,这回又看到了它了。

金臂钏依旧是多圈的款式,被设计成了弯曲藤枝的形状,两端以金叶子裹贴的形状收尾。

臂钏穿过皓腕,被粗糙的手?指一路往上推,最后卡在了她的上臂处。

丰美的肌肤被臂钏收拢,边缘溢出少许泛着粉调的皮.肉。

也有些东西裴莺不认识,但这完全没关系,她不识得,自有人?知晓。

霍霆山兴致盎然地一样样给她穿上,每穿上一件,他眸底的小火簇就拔高一层。

裴莺披着的外裳彻底铺开,帕腹的细带也逐渐松散。

在亮堂堂的珠光下,他与她交颈,将那坠有包边圆宝石的金链绕过她纤细的颈脖。

于是绚烂的金线如藤蔓铺展,先?攀上那拥雪成峰的白,连着细链的珠宝藏入丰美中,被彻底遮挡起来。

那抹金折射着宛若流动的璀璨,好似变成了河流,由主干引出许多旁支,成扇形般落在她的两边腰侧。

盈香满榻,白与金二色相互衬托,华美如画,化成一个小小的身影映入霍霆山眼中。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番,真切的遗憾道:夫人?如今很像一只金蝶,可惜我不会作画,否则定然将此时此景画下来。

别想了,就算你会作画我也不给你画。

裴莺整个人?像被蒸熟般晕开桃色。

霍霆山哼笑了声?,扯过一条金织长带,跟蜘蛛织网似的,悄悄穿过榻前的镂空雕花孔。

周围亮堂极了,一切纤毫毕现?。

裴莺不太习惯,于是偷偷把帕腹拢过来,当细带绕过后颈时,她忽然觉得不太对劲。

太安静了。

这不像霍霆山的作风。

裴莺转眸看他,恰好见他也转头?。

那人?手?持两缕金织长带,笑得像只准备开餐的野狐狸:网已织好,还?请夫人?附身过来。

……春季万物复苏,幽幽的花香吸引了扑腾着翅膀的白蝶。

在靠近花儿的前一瞬,白蝶猝不及防落入早已编织好的蛛网中。

蝶翼被缠住,再努力扑腾也无济于事?。

雪白的双腕被金织长带束在身后,裴莺背靠着雕花榻栏,面前是男人?敞开着外裳的结实身躯。

她被困于犄角处,通身的莹白在珠光下莹润生?泽。

若非肌肤带着温热,真叫人?怀疑探到的是滑手?的绸缎又或是无瑕的白璧。

吻终于自红唇移开,沿着她颈脖上垂落的金色细链一路往下。

藏于丰美中的宝石被衔出,裹得温热后,又被放回原处。

宝石连着细链往下牵动,裴莺不住弓腰躲避,她腰侧有金铃轻摇,叮铃铃的声?声?入耳。

霍霆山,你退后一点,那个挤到里面去?了。

裴莺面红耳赤。

男人?扬眉,低头?往下一看顿时便笑了,他用手?指勾起那条细链,恶劣的轻轻一拽。

裴莺眼瞳猛地收紧,连带着人?也抖了抖。

见他还?想去?拉那条细链,她一口咬在他结实的肩胛上,而后含糊不清地骂他,霍霆山你这个大混蛋……他低声?笑道:时候尚早,我劝夫人?还?是留些力气。

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

今晚,他抓住了一只金色的蝴蝶。

*翌日。

辛锦估摸着时辰,一如既往地进?屋伺候主子起榻,结果发现?裴莺不见了。

屋子里空无一人?。

有过云绣楼和孟灵儿失踪之事?在前,辛锦当即有了不好的料想,当即惊得面色剧变。

在府中不该出事?才对。

辛锦喃喃道。

府中若是都能出事?,那就没安生?的地方了。

随即想到什么?,辛锦快步上来,果真见里面的床榻凌乱得很,被子在床尾堆积成团,用于垫睡的锦被颜色深浅不一,像是某种颜料不慎打翻。

伺候主子已有数载,辛锦并非不知事?,瞬间明白昨夜定然有一场激烈的云雨。

不过许多地方与以往不同,帐内夜明珠高悬,竟未被收入黑纱袋中。

光芒施施然落下间,榻上一抹金色闪着亮光。

辛锦伸手?拾起,那原是一条细长的金链。

此物并非完整,瞧着像不堪某种重负、又似被蛮力扯断。

辛锦沉思片刻,没想明白东西如何来。

据她了解,夫人?身上除了一只黄玉镯和一条水晶手?串,旁的饰物皆是歇息时就除。

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辛锦转身去?了侧边的厢房。

而毫不意外,她在那里寻到了睡得正香的主母。

辛锦呼出一口气,心头?大石落下。

裴莺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午时,睡醒后骨头?都好像要酥掉了,她抬手?想将鬓发捋到耳后,结果被手?腕处的金手?链晃了下眼睛。

昨夜的记忆涨潮似的涌现?,裴莺将手?背搭在眼上,挡住自己的眼睛:赌狗果然没有好下场。

夫人??听见声?音的辛锦忙上前。

裴莺拢了拢被子,将身上有些还?未摘下的金灿灿遮住,无事?,不用伺候,我自己能起。

*日转星移,筹备行囊的几日转眼便过去?了。

当初来徐州等地时,裴莺大半的时间都是在船上度过的,如今回去?亦然。

乘船西行,再改坐马车行陆路,经过大一个月的舟车劳顿,裴莺终于看到了远方巍峨的关卡。

高山雄伟,陡峭的山脉如龙蜿蜒,似有几分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出彩风姿。

沉猿道,他们回来了。

在这一路,裴莺也知晓了不少关于荆州的新?消息。

比如,纪羡白的朝廷军之所以能如此快占据荆州,皆因丛六奇底下的一个已封丞相的核心幕僚带着两个武将倒戈,打了丛六奇一个措手?不及,他们和朝廷军里应外合,这才一举令荆州易主。

也比如,她和霍霆山离开沉猿道的这半年时间内,霍知章一共发动了六次战役。

但可惜,六次中唯有两次占了点小便宜,拿了几个不痛不痒的小城,而后再未有如霍霆山那般拿下像沉猿道这般大的突破。

荆州这块地的人?口,对比雍州徐州或司州等地,是万万比不过的。

对方的兵马其实没有霍知章的多,后来幽州这边炼出百炼钢,武器方面更是占优势,但荆州也有一个其他州拍马难及的长处。

荆州地势好啊!内阻山陵,有金城之固。

若非如此,当初朝廷军也不必用釜底抽薪之计,直接把丛六奇的班子掀了,才拿到这块地。

裴莺听了战报倒不觉失望,胜负乃兵家常事?,地形难打耗时自然会久些。

知章暂且拿不下,交给霍霆山处理?便是。

不远处。

守城的士卒已看到迎风招展的黑色军纛了,不由精神?一震,大军归!仿佛沉睡的猛虎被唤醒,沉重的关门咯滋一声?的打开。

早早等到消息听说双亲归来的霍知章忙从城关上下来。

马蹄隆隆,黑云压城。

霍霆山老?远就看到站在最前面的小儿子了,半年未见,这小子又长高了些,好像也结实了点,不过没黑多少。

此刻眼巴巴地往这边看,跟个狗儿似的。

啧,就这点出息。

儿子恭迎父亲、母亲入关。

霍知章拱手?作揖。

霍霆山随意应了声?:最近一个月有要事?否?霍知章脸上浮现?出极为复杂的神?色,不住停顿了两三息。

霍霆山见状扬眉,有何事??没有,并无要事?发生?。

霍知章忙道。

霍霆山眯了下眸子,但大军在后只待进?关,他便没说什么?,先?行领军入内。

沉猿道的假节府主院每日都有人?打理?,干净到纤尘不染。

裴莺和霍霆山是午时到沉猿道的,恰好是饭点时分,霍知章命人?开了宴,给亲族和陈渊等武将们接风洗尘。

午膳是大宴,好酒好肉通通端上案,武将开怀畅饮,沙英和秦洋等人?许久未见,如今勾肩搭背斗酒,一时之间气氛好不快活。

晚膳是私宴,除开远在洛阳的霍明霁,家里人?都齐了。

四人?围桌而坐,霍霆山慢悠悠道:霍二,早上因何事?迟疑?孟灵儿分明看到,随着父亲这话落下,二兄拿着玉箸的手?抖了一下。

父亲,我……霍知章有些迟疑。

霍霆山甚是不喜他这般作态,语气淡了几分:有事?说事?,支支吾吾成何体统?裴莺见桌上气氛要冻住了,便打圆场说道,知章不妨直说,你父亲最近心情甚好,不会生?气的。

霍霆山看向裴莺,然后在桌底下被她轻踩了一下。

霍霆山:……是挺好,你说吧。

霍知章深吸了一口,父亲,我想娶一小娘子为妻。

裴莺目露诧异。

孟灵儿也一脸惊讶地看着霍知章,二兄,你有心上人?了?霍知章苦恼地叹了口气,我也不知晓。

裴莺&孟灵儿:?这事?还?能不知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