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职场洗礼的温暖，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在季风说出这三个许可证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季风要做什么了。
可问题是……季风，我们没有钱啊！温暖从来都不怕季风做事，但她害怕季风把自己陷进去。
是的，没有钱。
哪怕几款游戏的产出全部拿出来，也不够填这个坑的。
因为这个坑，是视频。
视频这块，除了原地烧钱烧到已经没办法正常形容，也无法退后的常规三大家外，还有土豆，乐视，甚至是B站那样的行业新星。
可谓是群雄逐鹿。
这玩意，圈内烧钱数以千亿计，完全不是普通玩家能玩得起的。
几家大厂已经投入了太多太多，都被对方架住了。
现在谁退出，谁就血亏，满盘皆输。
原本的视频网站，也已经逐渐转变成了一场金钱游戏。
现在能进场的，其实也就我鸟厂，阿里这样的顶级现金流大厂了，而且毫无例外的，他们也在疯狂烧钱，且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
如果季风现在准备进场，那之后很有可能陷入资金泥潭，万劫不复。
到时候，连她的小金库都不顶用了。
看到她面露担忧，季风哑然：别担心，我想做的视频内容，可能和你想的有些不一样，甚至和大部分人想象中的都不一样。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做这个确实需要很多钱，非常非常多的钱。
而且我想做的东西，可能钱反而是最容易解决的部分，还得有人，有势力，有背景才能做成。
这不，我去帝都混一圈，就是去拜山头的……原本温暖只是担心，现在听到季风越说越离谱，她整个人的眉毛都揪在了一起。
那么危险还要做？因为想做，所以就做喽。
温暖知道季风已经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对此，她能做的就只有支持。
那……我帮你保密。
是要保密，不过别担心，其实到现在我也只是在准备而已，还早的很，而且这次的准备会很漫长。
最后，季风把温暖抱了起来，摇晃了一下。
在家里乖乖等我。
嗯。
这次出行，温暖让叶雨薇给季风准备了头等舱的机票，因为是要出去办正事，大事，所以一切都要准备妥当才行。
作为头等舱客户，季风三人是可以提前进场，提前登机的。
和温暖拥抱告别，过完安检，一行人走向了公务和头等的专用通道，来到了航司休息室。
休息室里会有自助餐，档口饭点还可以自己点餐。
季风和窦丁这两个大老爷们自然是直接开炫，只是沐晚秋没有加入进来，她就这么坐在一边发着呆。
沐晚秋？你不吃点么？哦，不用，我不饿，而且上了飞机也有，你们想吃什么可以告诉我，现在就可以提前点餐了。
小富婆的样子有些奇怪。
不知怎么，季风觉得……今天的沐晚秋，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开心了。
只是他也没有表现出过度的关心，那样不合适，也没有必要。
一段时间的等待后，三人登上前往帝都的飞机。
躺在可以180度平放的椅子上，季风侧目看向窗外的风景。
从他踏上帝都的那一刻开始，将会是魔都大学传奇的结束，也会是指尖未来传奇的开始。
……上了飞机，季风便在宽体机头等舱座位上休息和思考，魔都前往帝都的距离并不算远，至少对飞机来说不算远。
季风感觉自己只是假寐了片刻，飞机即将下降的提示就已经响起。
空姐叫醒了季风，而季老板也调整了座位。
略显颠簸的落地后，季风回头看了一眼沐晚秋，往日里阳光开朗的小富婆，眼里似乎多了些思绪和忧愁。
可是富二代怎么会有忧愁呢？他们那么有钱？过着一般人想象不到，无忧无虑的生活。
除非……他们的经济出现了问题。
又或者是……他们家里的经济出现了问题。
见她一直发呆，季风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沐晚秋。
额？小富婆突然惊醒。
走了。
哦，来了。
她拎起了自己的小帆布包，表情略显恍惚的朝着季风和窦丁两人走来，甚至没有留意到季风眼神注视。
倒不是季风自恋啊，但他之前的感觉很明显，沐晚秋对他总是会很在意。
就比如大家伙听到一个笑话的时候。
如果所有都笑了，那他和温暖会看向彼此，但沐晚秋总是会看向他。
季风不是那种浑浑噩噩的少年小子，当然知道小富婆的眼神代表着什么。
可今天有些不一样了，她甚至没有注意到季风眼中的询问之意，就匆匆的从他身边掠过。
看来，是真的有心事。
走出通道，拿好了托运的行李，沐晚秋有些出乎预料的走在了三人最前面。
她全程都没有和季风说话的意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季风虽然有点疑惑，但沐晚秋不开口，他也没什么主动开口的想法。
走到接机点，姜朝阳和陈璐已经举着牌子站在那里。
季风扫了一眼姜朝阳身边的陈璐，这个自信妖媚的女秘书，此时脸上的表情，已经比之前忧郁了许多。
感觉就像是被训斥，批斗过一样。
之前和超子的一波交锋，虽然有自己和吕全帮忙的缘故，但也算是被超子忽悠瘸了。
姜朝阳和自己的合作意向非常坚定，陈璐的小动作也没有完成，挖人的举动，也被超子这个五胶仙人化解。
可以说，作为一个暗手来讲，陈璐毫无疑问是特别失败的。
季风觉得，要是做局人是他的话，这种废物他早就一脚踢滚蛋了。
真到了这种时候，所谓纸面实力就只是纸。
能不能办成事，还是看自身能力。
超子那么菜，但只要能办成事，有创意，那季风就愿意抬着他走，甚至愿意亲自指点他，一点一点把他扶起来。
季风在做生意上，很讲究利益至上，而陈璐这样几件事都没办成的人，他最多只会散养着当吉祥物，不可能再被重用。
可陈璐出事之后，姜朝阳非但没有把她给踹了。
连用陈璐的做局人，依然愿意继续留着她，这就让季风感觉很奇怪了。
像姜朝阳这样的富家子弟，不至于养不起人吧？用人这么节省的么？还是说，这个陈璐本身的身份，本就非同一般?朝阳哥，陈璐小姐。
季风很热情的和两人打起了招呼，感觉就像是个来帝都旅游，看天安门和长城的大学生一样。
盯着季风，陈璐的表情有些复杂。
眼前这个大学生给了她太多震撼，回到帝都述职后，她才明白自己有多蠢。
可以说，超子的那件事，她几乎被季风玩弄于股掌之间。
但她又不能说什么，因为是她先目的不纯的。
陈璐侧目看了一眼姜朝阳，随后对季风礼貌的点点头：你好，季总。
姜朝阳双手插兜，和魔都时那种正式的感觉不太一样，在帝都的他，显得很休闲。
11月帝都已经有点寒冷，姜朝阳穿着一身黑色卫衣，下身是休闲长裤，头发打理成了碎分盖，或许是家庭的原因，没有染色。
总之，和他在魔都时西装革履的样子相比，此时的姜朝阳反倒像是个正常的年轻人。
和陈璐的礼貌范不同，这会儿的姜朝阳有点鼻孔朝天的意思，妥妥二世祖。
加上本来就很阴郁的气质，季风觉得，如果他此时染上一头黄毛，那味就太足了。
姜朝阳上下打量了一番季风：呦，你来了？季风嘴角抽了抽，这逼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感觉脑子不太对劲的样子？他不是来接自己的吗？那我走？你走也没什么问题，我给你订机票，经济舱的。
朝阳哥，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可能是吧，毕竟老家这边傻逼多，走吧，跟我来。
味太冲了！季风也不知道姜朝阳在这里发什么疯，不过现在要走，他也只能无奈跟着。
临走之前，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扭头对身后的沐晚秋看去：沐晚秋？嗯？走了。
不，不用了，你和朝阳哥去吧，季风，我……到时候再联系你。
这次惊讶的不止是季风了，连一旁的窦丁都愣了一下。
他来帝都，本就是作为季风的护草使者来的，虽然也有保护季风安全的作用，但也确实有那么点防一手沐晚秋偷家的意思。
可眼下刚到帝都，沐晚秋就一副要分道扬镳的样子。
之前的准备完全没用上。
她来帝都，真有其他事？季风这边微微蹙眉，沐晚秋的老家在帝都，他是有所了解的，只是她本人从小是在魔都长大，这也是她亲口说过的。
遇到了必须回来的困难么？季风不太清楚自己能帮对方做点什么，也没什么合适的理由和身份。
想了想，最终只能提醒道：沐晚秋，其实你之前投资的那几个项目，发展的都挺不错的。
啊？哦，季风你看着办就好，我知道你很厉害，相信你。
听到这样的回应，季风多多少少有些无奈。
很显然，小富婆到现在，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拥有了什么，拥有指尖游戏10%天使轮投资权的她，逢项目必投。
无论是《三国杀》还是《炉石传说》，小富婆都拥有10%的天使轮权益。
两样爆款游戏在手，小富婆说是身价过亿，乃至几亿都不过分。
因为这两款游戏10%的年终分红，甚至可能高达千万，甚至几千万之多。
可沐晚秋的表现很明显，她对自己目前的实力和财富，一点逼数都没有，整个人浑浑噩噩，忧心忡忡的。
季风总不能走过去说：喂，沐晚秋，你已经是亿万富豪了，还愁个嘚啊？真要说这种话，那就太普信了，稍微提醒一下就好。
如果真需要帮助的话，他还是希望沐晚秋主动开口。
毕竟指尖最需要钱的时候，小富婆可以义无反顾的卖房子投钱。
那对方出了事，季风也一定会出手相助。
沐晚秋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也没有开口寻求帮助的意思。
甚至于说，她都没意识到季风可以帮她。
在季风和窦丁迟疑的眼神中，沐晚秋已经推着自己的行李走出了接机点，一个40来岁的贵妇，迎接了她。
妈。
沈玲化了妆，而且妆容不淡，可即使如此厚重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脸上的疲惫。
或许是这段时间经受了巨大的压力，沈玲见到自己的女儿，也只能挤出一丝丝勉强的笑容。
你终于来了，晚秋。
嗯。
沐晚秋淡淡的点头，算是回应了母亲。
这时候的沈玲也看到了姜朝阳，同样，她也看到了姜朝阳接待的季风和窦丁。
她先是和姜朝阳打了声招呼：朝阳，这么巧。
他们同一班飞机，也不算巧。
姜朝阳并没有很好的回应，甚至没有笑。
这样的反应，自然让季风感觉到十分意外。
按道理说，以姜朝阳这样的涵养，是绝对不可能干出这种没礼貌行为的。
而且沐晚秋他们家和姜朝阳家里关系很近。
按照姜朝阳之前的说法，沐奎是有意和姜家联姻的，姜朝阳也没有反对过，一直不同意的人，反而是沐晚秋。
可即使双方没有能够达成联姻，也不至于这样冷淡吧？从头到尾不过是半年多的时间，两家的关系就突然僵硬了？但更让季风意外的是，姜朝阳这么冷脸之后，沐晚秋的母亲沈玲并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
朝阳，这事是家里不对……你不用跟我解释的，沈阿姨，我在家里也不过是个边缘人罢了，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季风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眼。
边缘人？沈玲见状点了点头，没有和姜朝阳继续纠缠的意思。
她又看向了季风，态度突然转变，那是一种超乎季风想象的亲和友善：你就是小季吧？季风：……这个称呼，好吧，我相信阿姨是无心之失。
额，是的阿姨，叫我季风就好了。
我可是听说过你的，指尖未来的创始人，魔都大学的顶级新星，真是年少有为啊。
在不认识的长辈面前，季风懒得装逼，能多谦虚就多谦虚，能多低调就多低调。
更何况，对方还是沐晚秋的妈妈。
他和沐奎认识，还请沐奎帮过自己两次忙，这份情谊不管大小，季风都铭记于心。
可对于沐妈妈沈玲，季风并没有接触过。
所以……对方这份过度的热情让季风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就下意识的保持了警惕。
阿姨过奖了，指尖的发展离不开朋友们的帮助和提点，还有学校的照顾，我只是运气好而已。
我听说你沐叔叔说，你和晚秋是好朋友，暑假的时候还一起旅游来着。
额，是的。
季风你来帝都玩的话，可以来家里坐坐啊，晚秋的朋友可不算多，要是男孩子的话，我知道的，好像就你一个。
季风瞬间蹙眉，沈玲这话说的……而沐晚秋也感觉到不对劲，她先是走到季风面前，示意季风他们先走：季风，你们先走吧。
季风迟疑了两秒，可沐晚秋的眼神已经带上了哀求，他瞬间就读懂了这份眼神。
好，朝阳哥，阿姨，我们先走了。
姜朝阳还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而沈玲则是张了张嘴，想要阻拦一下。
不过沐晚秋直接拦在了她的面前：妈，你能不能给我留点尊严？【第244章 这是我最后能够为你争取的事（2合1）】尊严？呵呵。
沈玲只是在心里笑笑，脸上的表情却一成不变。
她深深的盯着沐晚秋，一直到沐晚秋忍受不住母亲的目光，侧过头去。
沈玲这才咬着牙，脸紧绷着，一字一句的重新开口：沐晚秋啊沐晚秋！你扪心自问一下，我以前没有给过你尊严吗？……见沐晚秋不答，沈玲浅浅吸气，继续：从小到大，你要什么，家里就给你什么，怕你长歪，我和你爸给你请最好的德育老师，才艺老师。
你想玩什么，学什么，喜欢什么，我们能够满足你的事情都在尽量满足。
你说不喜欢帝都圈子，正好就跟了我们去魔都生活，这没问题。
你说不喜欢姜朝阳，可以，我们也没有逼迫过。
可是，沐晚秋，你要知道，你所享受的一切都是家族支撑起来的，家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你到底明不明白？……面对母亲几乎质问的语气，沐晚秋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沈玲说的都是真的。
而且家里对她真的很好，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对她都可以说是无条件的好。
她并不是那种电视剧里不受待见的豪门小丫头，她在被爱中长大，而且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那种。
但此刻，就如同沈玲说的那样，她蒙受了家庭带来的太多受益，荣光，还有物质和便利。
所以，也不可能像某些白眼狼那样。
对着父母，对着家族，说上一句让人恶心的话。
比如……那些不是我想要的。
妈，对不起……沈玲见沐晚秋的眼角已经开始滑落泪珠，她这个当母亲的只能微微叹息。
不过随后，沈玲就收起了心中怜悯，目光也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她不是那种只知道逛街，买包，做SPA的休闲贵妇，她是陪着沐奎一步一步走高的二房主母。
沐奎生性太过于随意，很多事情不知道争取。
如果不是她这个妻子撑着，分给二房的那点投资家业，早就被沐奎给嚯嚯干净了。
哪怕是沐晚秋手里的房子，也是她在老爷子那里努力争取来的。
沐晚秋的性子和沐奎太像了，太过随意，没什么进取心。
这要放在家族发展平稳的时期，那当然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不少家族都养着一大堆闲人。
可若是放在家族的衰败期，那这种咸鱼心态就不行。
这种性格，只会让你成为第一个被牺牲的人。
因为在家族豪门里，咸鱼本来就是被牺牲用的。
如果沐晚秋不能醒悟，那她也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沐晚秋，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要做的，是对的起你自己！妈，为什么这么说？沐晚秋不太理解，自己妈妈的语气为什么会突然变调。
而沈玲看着略显木讷的女儿，心里也不知道是该去训斥，还是该去保护……说真的，对于这个家，沈玲已经没有办法了，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调，她缓缓开口：晚秋，沐家完了。
啊，什么？见沐晚秋一脸的不可置信，沈玲很想生气，却又一点都气不起来。
还真是和她爸爸一样啊，完全就是没心没肺的样子。
沈玲沉吟了一会儿，再次重复了一下刚才的话：我说，沐家要完了。
妈，怎么可能，怎么会？家里不是一直都挺有钱的吗？而且前几年发展势头也都还不错……沐晚秋不太关心家里的生意，其实她爸沐奎也差不多，他们这一房，真正照顾生意的人，就只有沈玲一个。
晚秋，你知道家里的主要生意是什么吗？沐晚秋又愣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妈妈有点太过于小看她了。
她的学习能力，只是比不上温暖，顾雪婷那样的学霸学神，考魔都大学也有靠户口的那么点意思。
但她也算是靠着自己能力考上魔都大学的。
有点水，但也没那么水。
这我当然知道啊，家里的主要产业是影像制品，影像印刷业……听到这，沈玲突然笑了一下，她用手指搓了搓自己的头发，似乎是抓痒。
但这个微小的动作，却让她的发际线突然移动了几分。
沈玲的目光微变，不动声色挪动了一下头发，随后不再吱声，只是朝着机场外走去，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沐晚秋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不说话，直接走了。
但她也只能跟上去。
等到了停车场，沐晚秋突然发现，沈玲的车只是一辆卡宴。
卡宴当然算豪车，只是他们家在帝都，以前开的都是库里南……如果是劳斯莱斯换成迈巴赫，那还能说是换换口味，可换成了卡宴，这足以说明资金的周转已经出现了大问题。
等沐晚秋跟上来，上了母亲的车子时，沈玲才缓缓开口：晚秋，你出去旅游的时候，拍了不少照片吧？额，是有，妈你问这个干什么，额……沐晚秋话说了一半，却直接愣住。
她看了一眼自己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
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用过传统的影像制品了？数码，数字，数据，这些东西逐渐取代了传统的一切，让以前那些胶片，胶卷，突然都变得没有意义。
影像制品行业不行了，沐家这种影像制品和影像原材料厂商，自然也会跟着不行。
可这个行业明明那么大，养活了那么多人。
怎么会突然不行了呢？沐晚秋有些不太相信。
妈，可能只是最近生意不好，或许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糟糕。
沈玲再次叹了口气，没有着急发动车子，而是盯着沐晚秋，轻轻撩了撩女儿的头发。
晚秋，已经没有意义了。
妈妈的这个语气，让沐晚秋很不安。
妈，你就这么确定么……沈玲点点头，看着沐晚秋的目光带着些不舍：嗯，以前还没有那么确定，但苹果4和苹果5打开国门，三星在市场肆虐，小米整合低端市场，让拍摄全面平民化的时候。
我就已经知道，没有任何机会了。
平民的影像将会便携化，专业的影像将会数字化，传统影像制品，以及周边产业将变得毫无意义，这个行业会废掉。
沈玲的语气非常确定，很显然，她对市场的风向具备了很强的判断能力。
如果季风在这里的话，甚至会给出极高的评价。
因为她的这份判断完全正确。
影像制品行业那么巨大的市场，在短短几年时间里瞬间消亡，再也没有了一丝水花。
沐晚秋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妈妈，久久说不出话来：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家里不是还投产了新的工厂……沈玲再次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工厂？呵，没有任何意义了，时代的浪潮就是这样，总会有新兴的产业崛起，同样，也会有被时代抛弃的家族。
我们？晚秋，你要知道，往些年比沐家强大很多的家族都有没落的，沐家也不是什么特殊的存在，并不会特殊到哪去。
那，妈你没有和大伯聊过吗？你以为我没有回魔都，一直留在帝都是在做什么？像你一样玩，旅游，然后跑去看长城吗？妈，对不起。
每次训斥沐晚秋，小富婆的反应就只是道歉。
沈玲见状很无奈，在大家族里，沐晚秋这样是不行的。
她希望沐晚秋能够快速成长，成熟起来，这很重要。
所以这一次沈玲没有接受女儿的道歉，她不为所动，轻轻靠在了座椅上，从包里拿出了一支女士香烟，给自己点上。
火光照亮了她疲惫的脸庞，沐晚秋张了张嘴，也不敢打扰。
她小时候见到过母亲抽烟，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记忆中，母亲已经有快10年没有抽过烟了。
沈玲吐出一口烟圈，沉寂了许久才重新开口：我以前提醒过你大伯几次，但他并没有听我的，你也知道，你爸不太愿意说话，家里的主事人也不是我们这一房。
而且船大难掉头，很多时候做什么事情已经不是简单个人意志的选择，公司除了我们沐家，还有其他的股东。
他选择继续投入，也是很多股东的意思，只是走到如今这一步，沐家已经没有机会了。
沐晚秋看着抽烟的妈妈，咬了咬唇。
可是这些年，妈妈不是一直都在努力么，一直那么忙，帮着家里的生意。
沈玲再次抽了口烟，这个略显放纵的举动，却能让她感觉到些许的舒适：晚秋，有时候方向不对，再怎么努力都是没用的，我们这个行业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时代淘汰了我们。
时代……这个词沐晚秋听过很多次，但最多的，还是从季风和姜朝阳口中听到。
他们总是说时代的浪潮，将会席卷，颠覆很多东西。
但她却没想到，当时代的浪潮真正降临时，首先颠覆的居然是她们家族的行业。
何等的讽刺？晚秋。
嗯？你喜欢季风吧？沈玲淡淡道。
啊？妈，我，我没有……我知道你喜欢他的，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我是你的妈妈，我太了解你的心思了。
你发的照片，朋友圈，说说，心情，都在潜意识的表达，你喜欢他。
沐晚秋张了张嘴，却没有再去否认。
她的文艺范其实就是源自沈玲，曾经的妈妈，也是个顶级的才女，只是……嗯，是有点喜欢。
既然喜欢，那为什么还要让他拒绝我的邀请呢？沐晚秋一愣，眼睛骤然睁大，好像没有明白过来沈玲的意思。
可是，季风他有女朋友……听到沐晚秋的迟疑，沈玲却有些急：他们不是还没结婚么？而且就算结婚了，也会有离婚的可能，别说什么白头偕老，现在的离婚率可不低。
不得不说，我女儿的眼光很好，季风是个出色的男孩子，我也很满意。
而且他的低调，让很多人还没意识到他的出色，早早谈了女朋友也没关系，甚至对于你来说，这更好。
因为他谈了女朋友，你的对手就只有他的女朋友一个。
如果他没女朋友才是真麻烦，你的对手会变成他周围的所有女生。
沐晚秋你要明白，你很漂亮，也很有才艺，你有取悦他的资本，你是有机会的。
取悦他？妈，你怎么能这样说？而且我和温暖是朋友，这也太无耻了！沐晚秋有些急了。
沈玲撇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挠了挠自己的发际线。
如今，她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柔和，除了冷漠外，已经很难再找出其他的情绪：沐晚秋，你难道不会为了自己考虑吗？你总归是要嫁人的，与其嫁给一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二世祖。
倒不如嫁给一个有能力，有颜值，有实力的人，而且，他还是你喜欢的人。
沐晚秋再次怔愣，沉默。
沈玲的话，她好像一句都反驳不了。
是啊，如果未来一定要嫁人，比起嫁给一个不知道底细的二世祖联姻，嫁给季风那简直可以说是最好的结果。
而且，嫁给季风不就是她的愿望吗？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呢？好像中间少了一个步骤。
和喜欢的人……沐晚秋一时间想了很多，首先想到的，便是沈玲和沐奎之间的感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成了妥协！妈，你是不是不爱我爸？沈玲气笑了：呵，沐晚秋你是真的蠢，我怎么能生出你这么蠢的女儿，你觉得，与我为沐家所做的一切相比，我爱不爱你爸，还重要吗？沈玲的回答让沐晚秋彻底呆滞住，她实在没想到，自己会从知性美丽的母亲口中，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在她眼中，母亲一直都很厉害，是优秀女性的代表。
聪明，睿智，理性。
工作能力很强，爷爷奶奶都夸她，甚至在家的时候，还能主动下厨，做一桌好菜。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妈妈和爸爸的关系渐行渐远，他们没有离婚，但那种貌合神离的感觉却骗不到敏感的她。
这些年，妈妈一直帮衬着家里的生意，忙前忙后。
而爸爸……他倒真的像是个富二代一样，每天收收租，搞搞小投资，顺便钓钓鱼，喝喝酒，交一些朋友之类的。
那时候沐晚秋就想着，等自己大学毕业，或许他们就轻松了，就能好好在一起相处和生活了。
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妈妈和爸爸的感情，似乎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的和谐，美丽。
和爸爸相比，妈妈为家族做了很多事情。
正如她说的那样，其实与她为沐家所做的那些事情相比，爱与不爱，喜欢不喜欢，根本不重要。
无论是作为母亲，妻子，家族的助力，沈玲做的都已经够好了。
在沐家，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批评沈玲。
可即便如此，沐晚秋也不理解，她达不到沈玲这样的境界。
她对一些事情，尤其是夫妻间的感情，对自己的父母，还在刨根究底的阶段。
妈，过去你和爸爸之间的感情，真的不重要吗？沈玲弹了弹烟灰，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你如果太执着于过去，以后面的人，还怎么去爱你？什么？沈玲无奈的摇摇头，自己的女儿终究还是太迟钝了。
无论是事业，还是感情，都太迟钝了。
也不怪，她以前被呵护的太好，现在想要拔苗助长都来不及。
沐晚秋，当你意识到‘海滩上琳琅满目的贝壳不叫拥有，人也不能永远待在海滩上’的时候。
再去拿起一片贝壳，放入自己怀中的这一举动，才是从‘放弃’正式更名为‘获得’。
必须要放弃一切东西，某些东西才会变成获得？是的，女儿，作为母亲，让你嫁给一个你自己喜欢的人，是我最后能够为你争取的事。
沈玲手中的烟已经抽完，她再次挠了挠自己的鬓角，车子也随之发动。
母女所有思绪都被车子启动后的风吹起。
就像风，吹散了那些烟灰…………另一边，季风两人跟着姜朝阳，来到了帝都的棕榈泉小区。
一路上四人都很沉默。
主要是季风现在也摸不清楚陈璐和姜朝阳之间的情况，有她在的状态下，季风也没办法开口问些什么。
到了姜朝阳住的地方后，陈璐开了门，把季风他们引了进来。
汪汪汪！刚进门，一只屎黄色的小土狗就朝着几人奔来，它尾巴摇的很厉害，见到季风和窦丁时，还有些凶巴巴的。
可季风嘬嘬嘬的逗弄几下后，这小土狗立刻开始翻肚皮，求摸摸了。
想不到你这种有钱人，居然会养这种土狗，品味还挺独特的。
什么土狗？这叫中华田园犬！买的？路上捡的。
季风听到这狗是捡的，顿时用异样的目光看向姜朝阳，看不出这家伙还挺有爱心。
看起来是串儿，给它起名字了吗？屎黄。
季风：(°ー°〃)？好家伙，名字都这么独特？它全身都是屎黄色，叫屎黄也没什么问题吧？好好好，确实是屎黄色。
季风不动声色的闻了闻自己的手，这狗应该不吃屎吧？其实他此时和姜朝阳的闲聊，都是为了等待陈璐离开，可陈璐进屋后，非但没有离开的意思，还很有女主人范的给季风和窦丁倒了杯水。
随后很麻溜的换上了围裙，朝着厨房走去。
季风：？？？一直到她远离，季风这边才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对姜朝阳问道：不是，哥们，这啥意思？她还搁这住下了？姜朝阳的表情闪过一丝尴尬，不过还是当即承认了这一点：嗯，她现在确实和我住在一起。
季风的眉头紧锁，姜朝阳的这话多多少少就有点问题了，毕竟之前陈璐对超子动手，姜朝阳这边也是知道的。
他非但没有把陈璐踹了，还住一起，年轻男女……这下面的剧情季风都不敢想，毕竟他和温暖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有人的时候，温暖是高冷女总裁，没人的时候她就会变成粘人小糖糕，恨不得把季风彻底包裹住那种。
干柴烈火懂不懂？你和她之间，该不会是？嗯，睡了。
姜朝阳直接承认。
季风：(???)？不是，朝阳哥，你不是说自己不缺女人么？怎么能找陈璐这样的？承认自己和陈璐睡了之后，姜朝阳依然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我确实不缺女人，但我今年24了，我需要一个孩子。
季风再次愣住，随后又恍然似的点点头。
或许姜朝阳这样的大家族，子嗣传承，本身就是一种很重要的事情吧，甚至有时候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原来如此，那朝阳哥什么时候结婚？到时候我随200份子。
你个狗东西，赚那么多钱，我结婚你就随200是吧？随份子不就讲个心意？我也不是给不起，可回头我要真送个十万八万的，那收礼的人也不好拿啊，对吧。
见季风这个样子，姜朝阳就想给他两拳。
抠就抠，还他妈找借口。
可随后，姜朝阳又语出惊人道：我目前没有结婚的打算。
啊？你不是打算要一个孩子吗？季风目瞪狗呆！和旁边的屎黄一样。
是，我确实需要一个孩子，但我又不喜欢她，而且要孩子又不意味着一定要结婚，选陈璐也是这个原因，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层层筛选的‘家里人’。
我与其在外面找，和那些不明所以的女人谈恋爱，倒不如直接选陈璐。
最起码，即使我到时候败了，肉也是烂在锅里的。
姜朝阳的声音有点冷漠，季风也很难形容，这种对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字里行间都是利用的感觉。
他依稀记得姜朝阳之前说过，陈璐是家里人，家里人的意义，对于大家族来说也是不同的。
她们本来就是大家族从小培养的人，一般来说，一个家族会培养几个或多个家里人。
他们当中，最优秀或最忠心的人，将会成为家族的预备童养媳，童养夫。
因为大家族并不能保证，自己的子嗣一定优秀，但家族还是需要传承下去，所以才会有这种情况。
要是子嗣有能力，那自然随便自己找。
如果子嗣没能力，这种有能力的童养媳、童养夫，就要扶起来用，因为他们对家族是十分忠心的。
陈璐就是这样的人。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姜家的人。
碰巧的是，沐晚秋的妈妈沈玲，也是同样的人。
姜朝阳不算没能力的那种子嗣，放在明面上来说，他甚至可以算是很强的那种。
从他千里迢迢来找季风，一眼看中季风的能力就可以看出，他绝对有资格成为家主。
但姜家的情况很复杂，他也没时间去找对象，所以，他需要陈璐的忠心。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哪怕就算有一天自己败了，肉也是烂在锅里的，这是家族的基本玩法。
季风消化了一下这些信息，最终点了点头。
看来你这次回帝都，发生了不少事情啊！本来家里这边就是风起云涌，而且有事情的也不止我们家，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在临走时，问你那句话？姜朝阳看起来很悠闲，可他的目光中却隐隐流露出期待。
季风当然知道他在期待什么。
而他也会像上次那样，给予姜朝阳最为肯定的答复：包赢的，哥。
或许是季风的话语有魔力，又或者是他最近承受的压力过于庞大，听到季风的回应，姜朝阳终于如释重负的笑了出来。
他们家不像沐晚秋家里那么和谐，纷争，是一直存在的。
行，虽然不知道你这逼自信从何而来，但每次听到你吹牛逼，我都忍不住相信。
呵，哥们这是吹牛逼吗？这不妥妥的在阐述事实？《炉石传说》的首月报告你没看？我看了，我也就10%，去掉研发成本，运营成本，这流水能不能分钱都不清楚。
姜朝阳说的也是事实。
虽然《三国杀》和《炉石》都已经走上正轨，开始盈利，但下蛋的鸡，你也得等它把蛋下出来才行。
在没有足够时间累积的情况下，基本上不存在一口吃成个胖子的可能。
还是得等《阴阳师》的上线才行。
别急啊哥，其实按照这两款游戏的流水，等过年的时候，你基本上就吃肉了。
我知道，这和我预期的也差不多。
季风挑眉笑了起来：知道自己马上吃肉了还不高兴？那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不妨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噗！~一旁的窦丁憋了憋笑，可姜朝阳却是一脸的无吊所谓，甚至出现了一丝得意。
家里知道我对你的投资后，紧急召回了我，先是对我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然后又冻结了我的资金链。
但知道《三国杀》和《炉石》的成绩后，他们对我的态度，又变得有些微妙，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吧。
季风嘴角抽了抽，怪不得这货听到自己要来帝都，顿时一脸兴奋的样子。
感情是想要拉着自己一起，回到姜家狠狠装逼啊！姜朝阳都24了，怎么还会有这种不成熟，不理智的想法呢？不过想到他可以回家装个大的，听起来就很爽。
所以，你现在的想法是，带我回去，帮你装逼？瞧你说的，这种正式的事情怎么能叫装逼呢？这是我出门之后，近一年来的投资履历报告，我可是要用它来解冻资金链的。
没出息的东西。
姜朝阳从一旁的小冰箱里拿出几罐啤酒，给季风丢一个，也给窦丁丢了一个。
说说吧，你这次来帝都干啥？办证。
【第245章 就爱玩一手欲扬先抑（2合1）】办证？听到这两个略显离谱的字时，姜朝阳多少有些诧异，但他可不会去笑话季风。
其实走到如今，已经没有人能够去笑话季风了。
现在的季风，是指尖未来创始人，华国国内最具有潜力的游戏开发公司老板。
甚至已经具备了一些走出国门，和世界角逐的能力。
这样的人，足以被大部分人喊上一声季总。
哪怕是他姜朝阳，也不例外。
他的每一步，走的都很稳。
他每次要做的事情，也都有着充分理由，并且很重要。
能让你主动打电话过来找我帮忙，看来这件事情确实很重要，估计也挺麻烦的。
季风打开他递过来的啤酒，同样靠在沙发上。
是挺麻烦的，主要这几个证的资质很难办下来，我怕我一个人搞不定，所以才过来请你帮忙。
姜朝阳挑着眉，表情很认真：你求我。
季风：？？？姜朝阳你别整这些有的没的啊？我来帝都可不是跟你玩的，我是来谈正事的。
姜朝阳听到他这么说，果断坐直了身体，然后一脸郑重：你求我，我就帮你。
季风：……他有点无语，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哥，求你了。
啊哈哈哈哈，唉嘿嘿嘿嘿，你终于求我了……听到季风开口求他，姜朝阳嘴都快笑裂开了。
这让季风有点绷不住：你笑个嘚！我还以为你无所不能呢，想不到你也有求我的时候，刚才我录下来了，回头等你起飞了，我在魔都租个广子，循环播放这一段。
季风已经无语了，他也不理解，为什么世界上会有姜朝阳这么无聊的家伙，还循环播放？你真够无聊的。
行了，说说什么证吧，弄那么严肃。
增值电信业务经营许可证，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广播电视节目制作经营许可证。
季风又一次说出这三个证件，上次是对温暖，而这次则是对自己最大的投资人。
姜朝阳听完立刻蹙起了眉：视频？是。
季风重重点头，可姜朝阳却有些心虚了：季风啊，不是哥们不帮你，但这东西我们真玩不起，不说别的，单就版权这一块，每年都是天文数字。
现在玩不起，不代表以后玩不起，而且我想做的东西，和你想象中的可能不太一样。
姜朝阳搓了搓下巴，思索着季风刚才的要求：增值电信业务经营许可证是盈利性证件，也支持第三方，视频商城？可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用来干什么？你不是不打算入场直播么？简单聊两句，季风就能感觉到姜朝阳的专业性。
比起其他人，他可能更清晰的认知到，每一个证件所产生的作用。
但姜朝阳和很多人一样，并不理解【猜你喜欢】这个特质泛化后，带来的组合效应。
这些东西到未来的互联网大时代里，已经不稀奇了，甚至会有具体教程，但在眼下这个混乱的视频时代，一切都还在摸索中。
最优解，至少现在还没有出现。
朝阳哥懂得真多啊，不是一般的富二代！你说这屁话，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当然是在夸你。
季风，我知道你很有想法，不过我还是那个意思，视频这玩意我们玩不起的。
季风端起啤酒罐子，似笑非笑的盯着姜朝阳：现在确实玩不起，这玩意烧钱太厉害了，所以我只是先办证，具体的立项，得等到《阴阳师》出来，狠狠捞一笔之后才差不多。
刚才是姜朝阳笑，季风绷着脸。
可现在季风笑的时候，姜朝阳反而笑不出来了。
不是哥们，你来真的？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在这种事情上开过玩笑？别的不说，季风在做生意这件事情上确实没开过玩笑，只要他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成……前期投入呢？我不知道，但我估计会在1-2年内，开销超过一百个。
噗！姜朝阳直接把啤酒喷了出来，他嘴角抽搐，却说不出话来。
这个数字，简直是天文数字。
哪怕现在的指尖手握几个优质游戏，这样的投资也显得太过于冒险了。
季风，你太疯狂了。
这可不是疯狂，这是睿智与远见。
两人的目光对视许久，最终还是姜朝阳败下阵来：我还是不太理解，你好好的游戏不做，为什么要突然做这种烧钱的玩意？不理解么？那我问你个问题啊，游戏可以为我们带来什么？这还用问？钱啊，非常多的钱。
然后呢？什么然后？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游戏可以给我们带来钱，但是没有然后，可财富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并不会让我们的幸福感继续提升。
也不能给我们带来什么额外的东西，管道，渠道，舆论，这些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做游戏永远都无法触及。
所以，我才要做别的东西，一种很新的东西。
季风只是讲出了一些自己的想法，立刻就遭到了姜朝阳的凝视。
季风，你的思想不会有问题吧？这里可是帝都。
这句话看似开玩笑，但也有试探的意味。
姜朝阳再怎么想起飞，他也是帝都圈子的人，在这圈子混，你要是真有点想法，早就滚或者润了。
原则问题是不能打破的，哪怕关系再好都不行。
不过季风也只是瞥了他一眼：朝阳哥你这就属于尬黑了，哥们小学一年级上学期，就戴红领巾了。
额，这样？那行吧。
放心吧，朝阳哥，我没有那么贪婪，也没那么蠢。
姜朝阳点点头，心里盘算着这件事情可能承担的风险，良久，他才开口问道：那这个项目在你心中，属于什么档次的？有没有上次温暖说的S级项目水准？听到姜朝阳这么问，季风只是笑了笑：如果要用这种所谓的分级来算，S级，也只是能够勉强触碰到它的门槛，而A级，在它的面前，宛若蝼蚁，我觉得，它是真正能够影响世界的东西。
季风这一番话给老姜说的热血沸腾。
燃起来了！可回过神来，仔细想想，两人在这里喝着啤酒，吹着牛逼，和那些网络键盘侠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中二青年，还妄图影响世界？呵呵，像两个纯纯的大傻逼！差点被你忽悠住了，感觉自己像个傻逼。
朝阳哥不相信么？这种事情是信不信的问题吗？三大家都做不成，几年时间烧了几百亿，那是真金白银，不是股权价值。
所以我觉得，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做游戏圈钱，来的比较稳妥。
其实正常来说，姜朝阳的想法并没有错，安安稳稳的做游戏圈钱，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不过季风要是那么容易就满足，他早就跑路不干了，做到今天，他的目的早已经不是做游戏那么简单。
唉，朝阳哥确实是中登了，这点心气都没了，这么怕死。
放屁！老子才不是中登，我才24，24岁再四舍五入一下，那不就是20岁小年轻？你见过20小年轻会怕事？不怕事还不做？那不就是不敢？季风，你恐怕不知道，视频这块不光是生意，还牵扯了文化，宣传，舆论，这里面水深着呢，一般人做不来的。
我不是一般人。
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可这事真不一样。
包赢的，哥！姜朝阳：……老姜蹲在垃圾桶前，烦躁了许久才开口：唉，我就不明白了，你也不是女人，为什么我就老吃你这口药呢？因为我比较有魅力！最后问你个问题，要是没我的话，你还会做视频行业么？会。
季风的语气轻松又坚定，姜朝阳听到了之后，突然松了口气。
看来这事你是做定了，行，我知道了，无非就是舍命陪君子。
不用舍命，你帮忙办证就行。
你是不知道，我帮你办了证，回头你网站上出现了一些不和谐东西，第一个死的就是我。
姜朝阳的态度很严厉，可季风只是歪头装死，因为姜朝阳说的是真的。
所以以后的监管，将会非常重要：我尽量避免。
先吃中饭吧，下午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带你们出去走走场子。
听到姜朝阳这么说，季风一愣，随后点了点头：看来晚上朝阳哥是要带我见识见识帝都圈子了，挺好的，我这种乡巴佬，也好涨涨姿势。
切，季风，看来你到现在都没明白过来，大部分的二代都是菜鸡，那帮菜鸡和你，已经不是一个级别了。
季风的目光闪烁，开始装傻。
哦？……傍晚，姜朝阳带着季风和窦丁离开家门。
路上，还是陈璐开的车，但她却换上了一身酒红色礼服，看起来像是要去参加什么酒会一样。
不过她把高跟鞋放在了后备箱，换了双运动鞋开车。
反倒是姜朝阳自己，只是穿着灰色卫衣，还是像早上一样，轻松休闲，甚至连西装都没有换。
季风一时间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
老姜，你这是要带我出席酒会？你才知道？既然是正式酒会，你怎么不让我换身衣服啊？此时季风穿这个黑色保暖冲锋衣，典型的运动款大学生。
他穿这个是没办法，温暖反复强调的，毕竟帝都比魔都冷很多，她不希望季风感冒。
这套冲锋衣怎么说呢，实用，保暖是肯定。
但要是换个黄色或者蓝色，那就真的跟送外卖的差不多了。
季风平时很低调，不过他的低调就只是低调，是不想太早暴露自己。
可他不会去刻意扮猪……而且只要是在正式场合或者工作场合，季风大部分时候都会穿着得体，西装革履。
作为一名老板，他其实对自身外貌条件要求挺高的。
因为老板的外貌，不仅仅是给女人看的，也是给所有员工看的，很多时候，他需要做出一点表率。
所以季风从不扮猪。
可姜朝阳今天，怎么个事？姜朝阳面对季风的质问，非但没有认错的态度，反而拽起了自己的棉质卫衣：本来就是年轻人的酒会，又没有什么老东西，穿这么正式干嘛？走秀啊？你康康我的，季风看他这个样子，立刻就知道他葫芦里装的什么逼。
喊哥们跟你一起玩欲扬先抑是吧？是不是太低级了点？见季风一口道破自己的想法，姜朝阳顿时笑不出来了：很明显吗？太明显了。
那怎么办？现在去买套西装？算了，直接去吧，你不也说了是年轻人的酒会么？他们又不认识我，无所谓的。
OK，那就这样说。
陈璐的车子在红楼门口停下，漂亮的酒店迎宾立刻上来接待了他们，等陈璐换好高跟鞋，门童也很懂事的把车开走。
姜公子、陈璐小姐，你们好，这两位是？一个朋友。
还没等季风回答，姜朝阳就直接开口。
听到姜朝阳这么说，迎宾的目光非但没有贬低，反而变得更热情了。
在魔都，迎宾带着贬低的目光看人确实有可能发生。
但这里是帝都，红楼又是一家很特殊的酒店。
他们太清楚，也许某个穿着大裤衩子+拖鞋的秃顶男人，就是他们惹不起的庞大存在。
你永远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到底是什么人，所以礼貌，是帝都高端酒店人员的必修课。
季风跟着迎宾走出电梯，来到三楼，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厅。
整个大厅用金箔装饰，奢华尽显。
墙上的壁画是一些古代神祇，气宇轩昂。
天花板上的吊灯像是满天星河，光芒璀璨，大厅中央的沙发和茶几用的是真皮和红木，沙发上覆盖着绸缎的抱枕，让人忍不住想坐下来。
整个大厅充满了奢华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惊叹。
真不愧是帝都顶级圈子玩的地方……季风的上一世虽然也算一方大佬，但真的够不上帝都这样的地方。
其实地方圈子和魔都圈子比起来，已经有了极大的差距，而帝都圈子更是不同，这里的意义已经不止是商圈了……不知不觉，季风发现自己如今的成就，已经隐隐有了超过以前的态势。
以前的他，是很难走到这种圈子里的。
帝都圈子的人，看不上他。
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个小地头蛇。
地头蛇在自己的地盘玩玩还行，要是真出了自己一亩三分地，那还真是玩不转。
不说别人，就是姜朝阳，恐怕都看不上前世的自己。
呵，人非物是。
此时这间侧厅里，已经站着不少或是西装革履，或是衣着靓丽的年轻男女。
他们穿着正式，很显然是为了今天的酒会做的准备，所以在看到穿着特立的季风和姜朝阳时，不少人的目光都在两人身上汇聚了一下。
男人们的目光大多是玩味，女人的目光却隐隐带着些别样的东西。
大概是季风和姜朝阳都很帅的缘故。
即使穿的很随意，他们依然会吸引女人的目光。
季风被姜朝阳拽到一个沙发前坐下，随手拿了两杯鸡尾酒，又拿了点水果零食摆在季风面前。
来，该吃吃，该喝喝，顺便在这等一会儿吧。
等？你有要等的人吗？确实有，不止我有，你也有。
我也有？在季风疑惑的目光中，姜朝阳没有继续说话，他很没素质的把脚翘到茶几上，抓了把瓜子，一边嗑，一边还把瓜子壳吐地上。
这种顶级畜生一般的表现，说实话，季风是有些震惊的。
因为他实际认识的姜朝阳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礼貌，有序，坚定且内敛，做事有魄力且从不飞扬跋扈，那才是他熟悉的老姜。
而此时的姜朝阳，嚣张和颓废看起来有点太刻意了。
可季风也留意到，姜朝阳表现出这副样子后，其他人反而是一副理当如此的表情。
季风微微眯起眼，扭头看向差点就要当场挖鼻屎的姜朝阳：老姜，在帝都待着，是不是挺辛苦的？听到季风的询问，姜朝阳没说话，继续嗑瓜子。
反倒是一旁的陈璐显得坐立难安，她抿着唇，时不时的看向姜朝阳，走也不是，不走也尴尬，好像这个话题不应该让她听到一样。
可姜朝阳似乎没有把她撵走的意思，反而提醒道：陈璐，坐好。
额，是。
安排好坐立难安的陈璐，姜朝阳扭头看向季风，咧嘴笑道：你以为我为什么想要去魔都发展？一家人，真的能把你逼到这种程度？没办法，谁让我家庭复杂呢，毕竟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才是很多人想要看到的样子。
季风闻言点点头，姜朝阳家里的事情他也不想过问太多，也不好干预。
但有一点他是非常清楚的，老姜是愿意扛着家族压力，做他A轮投资，和项目天使投资的人，其他的事情并不重要。
从他愿意和自己背水一战时，他就已经是季风眼里的自己人了。
看着三三两两，来来往往的年轻男女，也没有人跟他们说话，他们就像是边缘人一样，只能待在这里玩手机。
时间长了，季风也感觉有些无聊，便看向姜朝阳：老姜，这种聚会一般是用来干什么呢？这样的年轻人聚会就只是聚会，作用是增进感情，或者尝试性的产生一些接洽，拓展人脉之类。
有时候一些不太适合散出去的消息，也会从这里作为源头走漏。
那看起来还挺高级的，不过怎么不去大厅？废话，这里可是红楼，真正谈大事的地方，他们又不是家主，顶梁柱，当然不可能去包红楼主厅。
哦，原来如此……季风感觉自己这时候确实有点像是个乡巴佬，毕竟他对这种层面的社交圈子也没有什么认知。
没有认知就老老实实的学，不要乱说话就行。
不过正当季风寻思着在这里坐半天也没人搭个话时，一个穿着米色高定长裙，略微有些胖胖的女人，坐在了他们对面。
她不算漂亮，但很贵气，胖的也不难看，反倒是一副很好生养的样子。
女人看了一眼季风，微微点头示意后，又把目光移向了姜朝阳：朝阳哥！大丽？有事吗？你回国之后也没联系我，然后就去了魔都，朝阳哥，过去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
姜朝阳闻言放下了腿，盯着王丽，微微叹息：大丽，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回忆过去就是在记忆的长河里刻舟求剑，人都是会变得。
胖女孩咬着唇，身子也往前倾倒了一些：可是，我觉得，刻舟求剑也许不像我们想的那么蠢。
不蠢？怎么不蠢？姜朝阳的笑容有些自嘲。
可王丽的表情却很认真，她盯着姜朝阳的眼神从来都没有转移过，反倒是老姜一直在目光闪躲。
王丽深吸了几口气，其实有些话她已经酝酿了很久，只是没有机会说出来：朝阳哥，一样珍贵的东西掉在水里，可是不能舍命去捞，但又觉得颇为惋惜。
在这种心境下，在木船上刻一道记号，大概是最好的纪念了，既纪念拥有，也纪念失去。
以后，站在船上一次次寻找那个节点，其实就是去试图找回那个曾经拥有过的珍贵东西，或者人。
所以朝阳哥，快点振作起来吧。
季风不知道王丽和姜朝阳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
不明所以的他，只能从果篮里拿了个西瓜，坐在旁边边看边吃，顺便给温小暖发短信了。
【在？】【在的。
】【看看腿？】【你想看腿的愿望不够真诚！】在季风和温暖发情话的时候，姜朝阳的表情也有点难绷。
他不太喜欢别人对他说教，哪怕是曾经还算不错的朋友。
而且王丽说的东西，也是他最不愿意提及的过往：王丽，失去的再也不会重来，我也不再是从前的我，时间也不能让我们回到过去抓住那些已经失去的东西。
舟在水中行，人在世上活。
不用劝我，你应该过好自己的生活。
朝阳哥，其实慧姐……好了，你有点烦了，没话说就……走吧。
姜朝阳终究是没说个滚字。
王丽见姜朝阳面露不耐，也只是黯然点点头，转身离开。
姜朝阳侧目看了一眼正在吃西瓜，盯着手机屏幕给给笑的季风，表情更难绷了：西瓜好吃吗？季风感觉他语气不太对劲，弱弱的放下西瓜：你要是心情不好，那这瓜我就不吃了。
算了，你还是继续吃吧。
姜朝阳并没有对朋友随便发脾气的意思，可季风明显感觉到，那个王丽提到慧姐这个名字后，姜朝阳的脸色就非常差了。
还没等季风琢磨这个慧姐是不是让姜朝阳情伤的那个女人。
一个不怎么和谐的声音出现在两人身后。
呦，这不是二哥么，二哥生活真好啊，出来玩也都穿的随随便便，不像我，还得操持家里生意，你看，都忙到这个点了。
季风嘴角抽了抽，这人是傻逼吧？他顺着声音扭头看去，一个长相和姜朝阳有几分相似的男人走了过来，不过他比老姜矮上不少。
一袭银灰色西装，头发也是梳的油亮。
同为姜家少爷，他的身边有不少拥簇，姜朝阳和他比起来，倒是有点孤家寡人的意思了。
忙那么狠，家里生意还下滑，姜明，你还说自己不是个废物？没道理的。
姜朝阳怼起自己的弟弟，是一点都不客气。
你！姜明很想发火，可他看了看周围其他人，又点着头，甩着食指，带着几个拥簇，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呵，你也就只能嘴厉害了，姜朝阳。
说罢，他还看向了一旁的季风和窦丁，上下打量了一番咧嘴笑道：不是，二哥，你平时和不三不四的人一起鬼混就算了，怎么还找个这样的过来？这人干啥的？送外卖的吗？这么没出息，逮着西瓜吃？季风轻轻拍了拍窦丁的腿，示意他别生气。
然后继续吃自己的西瓜，没吱声。
听到他这么一说，旁边的几人立刻附和起来，看似劝慰，实则贬低道：现在姜少爷确实厉害了，不过做事还是低调点好，不用和这样的人计较，真没必要。
我听说是姜家和指尖达成了合作，他们还是指尖项目的天使投资人？指尖？是不是做游戏的那个？嗯，《炉石传说》月流水接近一亿，还有《三国杀》，姜家这次是爽到了，真是躺赚。
那游戏我也在玩，确实很好玩，这家公司是有东西的。
那以后姜少爷不就是指尖的合作伙伴了？这是真正下蛋鸡，摇钱树啊，我的天。
唉唉，姜明，能不能透露一下，你们和指尖下一步的合作是什么？姜明双手压了压，做出了一副要低调的态势：唉唉，别别别，姜家和指尖的合作，确实是正在进行中的，但是更多问题就不方便透露了，这都是商业上的事情，大家也应该明白。
懂的，懂的。
姜少爷以后能不能给我们引荐一下指尖的老板，我听说也是个年轻人。
是啊，年轻人有的聊，说不定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可以邀请他来帝都玩啊，费用我们包。
季风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当即抬眸看了一下这人，他很想说，乡里人没见过世面，包不包西瓜啊？而姜明闻言一笑，当即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这事倒是没问题，我可以和季总聊聊，不过他来不来帝都还真不好说，毕竟人家特别的忙。
没事没事，姜少爷先打再说。
是啊，先和他聊两句，回头问问能不能给我《炉石》刷下皮肤，我都冲20多W了，也没全皮，有点过分了。
滚一边去，20W抽不到，你不会再充20W，拿这事麻烦姜明，傻逼一样。
姜明听着众人的恭维，很是满意，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在姜朝阳的面前。
感觉差不多了，姜明当着季风的面，拨出了一个号码：喂，季总吗？是我，小姜啊。
季风：(°ー°〃)？？？不是，他电话也妹响啊？指尖还第二个季总？季风看向姜朝阳，眼神里就五个字：【你弟是傻逼？】老姜点了点头，然后捏着自己的额头，低头看地板，可虽然极力克制，但他的嘴角还是快要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