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Chapter 46

2025-04-03 05:12:53

清晨,稀薄的阳光从床帘的缝隙里透过来,房间里是朦胧的灰色。

枕头底下的手机刚一震动,原夕就醒了。

他摸索着关掉闹钟,睡眼惺忪地从被窝里坐起来,移开宁思荣横在他腰间的手臂下了床。

那人眼皮眯开一条缝看了他一眼,哑着嗓子说:…早。

原夕用意大利语回一句:Ciao~他今天有早课,还要赴一个人的约。

昨晚,他没有给景淑梅一个准确的答复,所以景淑梅约他今天中午在学校门口的咖啡厅见。

那一上午他的大脑分成两个区域运作,一半跟着课程进度,另一半在预演他们等下见面的事情走向。

叮铃!咖啡厅的门撞响铃铛,原夕推开门走了进来。

跟早已熟识的营业员点头问好之后,便由一位黑衣壮汉领着往里面走。

跟随流淌的音乐声,原夕路过一面镶着金属书架的墙,景淑梅坐在深褐色的沙发里。

——浅驼色的大衣叠好放在一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款的高领毛衣,外面挂着的祖母绿项链将原本素雅的衣着都当成了陪衬。

她捏着银色的勺子,在咖啡杯里缓缓搅动,见原夕进来也没有立刻做出什么反应,将他打量一番又垂下眼睫。

原夕在对面坐下,解释说:不好意思伯母,今天老师压堂了,我不是故意迟到的。

景淑梅将勺子轻轻搭在杯沿上,从手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两人中央,淡然道:考虑的怎么样了?……宁总叫我不要管这个事,所以我要拒绝了。

原夕把银行卡拿起来,毕恭毕敬地放在景淑梅手边,他说他会找到合适的人,让您不要再操心了。

景淑梅挑着眼看向原夕,你可能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很明白。

你知道为什么非要叫你去吗?原夕盯住她看了一会儿,浅笑说:因为看我不顺眼呗。

成功了自然是好事,要是失败了,被抓住了,就直接借他们的手把我除掉,好让你们的宝贝儿子能听从安排,老老实实去结婚。

他彻底抛弃了伪装出来纯良,向后倚着靠背,两腿舒展地往前伸了伸,轻蔑道:很划算的买卖。

景淑梅眼中闪过一丝惊愕,转瞬之间又沉静下来,嘴角微微翘起,你倒是看得清楚。

不过不只是这样,进出会所的一些地方需要权限,而你刚好认识宋沉安,想要拿到她的磁卡很容易。

宁夫人,我已经拒绝过了。

原夕不想再多说,将书包背上肩,起身就想走。

想清楚我的条件,原夕。

景淑梅的语速不疾不徐,好像完全不担心他会走。

几秒钟刻意的停顿之后,温柔的声线将剩下的话娓娓道来:事情办成了,宁家的处境会变好,你和思荣两个人也能继续过这样的日子,没人会打扰你们。

就像你说的,这确实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万一办不成呢?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办成了,怎么保证你们不会过河拆桥?没等原夕迈开步子,就被那位壮汉拦住了去路。

感受到威胁,他侧头对景淑梅说:宁思荣知道我在这里。

他知道又怎样?……那壮汉一身腱子肉,往那一站就像是堵墙。

原夕衡量了一下他们之间的差距,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准则又坐回去,警惕地抓着书包带,随时准备当武器抡出去。

景淑梅抿了一口咖啡,我倒是高估了你对思荣的感情。

是你低估的你儿子对我的感情。

原夕说:昨晚你亲眼看到宁思荣从楼上下来,抱着我不松手。

之所以一直客气地没有动粗,也是顾忌这一点吧?景淑梅毫无攻击力的眼神在那瞬间变得锋利,指尖在银行卡上点了两下,你的话太多了。

我只问,你同意不同意。

现在,如果再拒绝的话,事情就肯定不会好看了。

毕竟往后还要跟她儿子谈恋爱,也不能一次性把人得罪透了。

原夕略一思忖,随即微笑道:不如我们各退一步。

我只负责那张磁卡,后面的事就交给别人去做。

他朝着银行卡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酬劳我也只拿一半。

话音刚落,景淑梅眸色一沉,硬生生止住了将要出口的回绝,好像真的在思考他的提议。

景淑梅一定会同意,因为他们的计划才是当下最主要的事情。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她有大把的时间再来收拾他。

正如原夕所料,半晌过后,景淑梅不情不愿地跟他说,好。

回到家,宁思荣没有责怪原夕自作主张。

只是原本想找阿昆去办这件事,但却联系不上。

宁思荣只能做两手准备,一面继续联系阿昆,一面让季唯帮忙,去会所里找一个跟俏俏一样想逃出来的人加入他们的计划。

日夜随着萧瑟的秋风眨眼而过,接下来是十月二十七号,宁思荣的生日,意味着又一个乏味的宴会。

宁思荣从小到大最讨厌过生日。

因为这时他变成了宴会的主角,一整晚都要做一个只会点头微笑的机器,耳朵里听不见几句真心祝福,全是虚与委蛇的漂亮话。

在这次生日宴上,季唯领着一位高大帅气的服务生来见他,介绍说这个人就是要去珊姐房间找东西的人,背景绝对干净。

宁思荣记下了这个人的脸,但是心中隐隐不安。

因为阿昆依旧下落不明。

送走了宾客之后,宁思荣终于被服务生载着,驶上回家的路。

因为期待原夕的生日礼物,他今天特意没有喝太多酒,残留的醉意也在行车间的小憩中渐渐消弭。

明亮的月已被云遮住。

街道两旁,路灯之间的树木只剩光秃的枝干,像是缝合过的城市的伤口,一道被温暖抚平,被寒冷覆盖时又会显露出来的丑陋伤疤。

冬天快要到了,大约再过两个礼拜,就会下起今年的第一场雪。

可他无比讨厌这个冷漠的季节——很多不好的记忆都与冬天有关。

也许是酒精的缘故,宁思荣眼前又浮现了原夕坠江之前惨白的脸,毫无血色的嘴唇里吐出的字眼也是无情的。

宁思荣,只要你松手,那件事情,我就不怪你了。

这是对他原夕说的最后一句话。

真的不怪了吗?可这件事情在他心里永远都过不去。

如果三天后所有事情都将结束,那么他的这份愧疚又该何去何从。

难道要把他们从前的一点一滴都跟原夕讲一遍?那些肮脏痛苦的字眼又该怎么跟他说起?宁思荣苦苦思索着这些问题,甚至服务生把车停好了他都没发现。

现在已经快要凌晨了,别墅里没有开灯,但他知道原夕一定在等着他回家。

我回来了。

他进门说。

沙发上有个人影在听到声音的瞬间拧头看过来。

在看清他的样子之后,宁思荣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半边脚掌还踩在地砖上,心脏的钝痛却让他一时动也不敢动。

见他没了动作,那人便自己走过来。

黑色的披肩长发,穿着一袭嫩黄色的长款旗袍。

经过窗前,耳边的铁环闪闪发亮,月光透过纱制的袖笼,顺着轮廓勾出一道影,收腰和双侧的开衩将他身材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有一条珍珠链从领口坠下来,挂在斜襟的最后一个扣子上,走路时在平坦的胸前来回晃荡。

不认识我了?我是你的生日礼物啊。

原夕光着脚踩在宁思荣一只拖鞋上,贴近他耳边,睫毛轻柔地剐蹭他的脸,勾人的嗓音染着暧昧温度,生日快乐宁叔叔。

原夕靠近的瞬间,宁思荣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大衣裹挟的凉气冻得原夕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两手顺着腰侧伸进纯黑色的大衣里面,摸上绷紧的后背。

时间过了有一刻钟那么久,宁思荣才反应过来抱住他,大手隔着薄薄的布料在他背上不断摩挲,如同在确认一件事情的真实性。

原夕耳边枕着躁动的心跳,呼吸也不稳了。

看来你很喜欢我穿成这样。

原夕贴近他的嘴唇,似有若无地靠近,以后我经常穿给你看好不好?宁思荣没有说话,握住原夕的腿根将他抱起来,抵在墙上。

他感觉还摸到了什么别的东西,低头才发现,那是股间一条雪白的狐狸尾巴。

你还没回答我呢,喜欢吗?原夕挑着眼尾,狡黠地望向他,说喜欢才可以拆礼物哦。

你什么变成样子我都喜欢。

宁思荣哑声说。

原夕正在得意着,忽略了他声音中抑制不住的颤抖,继续说:这衣服可贵呢,四千多,你一会儿别给我弄坏了。

但宁思荣今晚似乎不想跟他多说话,一边接吻,一边将手伸到身下,抓着那条尾巴小幅度进出。

原夕被搅弄得哼出了声,缺氧和密集的快感不断冲击大脑皮层。

他软了腰,身体的重量全由宁思荣撑着,随即后穴中的东西被拽出来丢在一旁,换上另一样硬热的事物。

宁思荣连衣服也没脱,那根东西从黑色的西裤拉链里钻出来,一寸寸撑开刚刚闭合的甬道。

那里很紧,夹得他鬓角出了汗,可甜腻的哼声还在鼓励他继续挺进。

他不得不松开原夕的嘴唇,去吻他耳朵,用舌尖舔舐那三个金属制的铁环,安抚下体带给他的痛感。

表露无疑的想念游走在他掌心的纹路里,伴随着沉重的呼吸,还有温柔又凶猛的顶撞,把原夕从绵软的云中拉进欲望的深海。

宁思荣多希望自己真的喝醉了,可以完完全全忽略重生这回事,只把他当做从前的原夕……可此刻他的头脑却无比清明地知道他不是。

宁思荣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办。

原夕的呻吟声逐渐放浪,旗袍的开衩都挤到了腰上,被顶得不断往墙上靠,卷曲的手指抵住宁思荣胸口,前端喷出一摊浓稠的精液。

……你今天,是喝了多少酒啊?原夕轻喘着问。

宁思荣再一用力将他抱起来,走向卧室。

啊…宁叔叔…先让我下来!哈啊——!属于宁思荣的那部分还深埋在他身体里,走路的颠簸让分身不断在肠道内壁摩擦,带来的刺激感将他淹没了。

他被压进松软的床垫里,随后宁思荣的手毫无章法地解开旗袍的扣子,丢到一旁,随即目光一滞。

大概是发现了新鲜的东西。

原夕的尾椎处有一个纹身,是一条火红的蛇。

他单手勉强撑起上半身把宁思荣碍事的眼镜摘掉,再去解他衣服,这个只是纹身贴,我找人设计的,害怕你不喜欢所以没有直接去纹。

猜猜是什么意思。

原夕拧过身,手指着尾椎中央的纹身,那蛇身盘踞的形状像是字母R。

原夕侧着头,长发乱糟糟地垂在身后,光影在他脸上勾画出好看的棱角,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宁思荣,在期待一个答案。

宁思荣的手掌从肩胛摸到纹身,最终附身在那里怜惜地吻了吻。

从进门开始,宁思荣的表情一直很奇怪。

没在接吻的时候,嘴角是向下弯着的,深色的瞳仁中交杂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今天过生日,你别不开心啊。

原夕将宁思荣的衣服扒完了,露出里面麦色的皮肤,而后错愕地看向宁思荣。

月亮适时地为他们投来银色的光辉,那是原夕第一次在宁思荣身上见到情潮。

起伏的胸膛赤红一片,犹如刚刚浸过热水那样,昭示着男人身体里充盈的欲望。

宁思荣稍稍直起腰,握着原夕的小腿将他拉回来,再次挺进他的身体深处。

啊——!太深了,唔……!侵略者仍然不为所动,撑在他身上,似在有意欣赏他的表情。

原夕还没有习惯长发,发丝沾着汗珠糊了他半边脸,他真的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有什么好看的。

他挡住满脸的绯色,紧接着被人没收了双手,按在头顶。

宁思荣再一次俯下身来,却没有吻他,用舌尖抵住他的牙关,让那些被堵住的声音释放出来。

长夜尚未过半,原夕叫哑了嗓子。

敏感的一点被反复蹂躏,小腹顶得酸胀,宁思荣今晚好像真的要将他贯穿一样。

一阵顶弄之后,宁思荣发泄在他体内,短暂地休息之后又来了第二次。

他的股间湿泞不堪,腿根发软。

第三次发泄完,他的大脑霎时间一片空白,意识短暂地缺失了。

宁思荣应该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可是他一个字都没听清。

原夕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醒来时是在一楼的卧室。

他的身上被洗得干干净净,还有一股沐浴露的香味。

身边的人还在睡,但眉头紧紧揪着,似乎在做一个不美好的梦。

宁叔叔……原夕蹭进他怀里叫他。

被晃了几下,宁思荣倒吸一口气,猛地睁开眼。

原夕趁机在他赤裸的胸膛上轻拍了拍,没事了没事了,已经醒过来了。

宁思荣大口喘着气,一幅惊魂未定的样子,注意到身边是他,才稍微放松了些。

你昨晚到底怎么啦,是谁惹你不开心了?还是计划进行得不顺利?原夕问。

没有。

那你……宁思荣重新搂住原夕,逃避似的将头埋在他肩窝里,慵懒的声线中带着沙音,你再陪我睡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