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中热气蒸腾,一双白净修长的手按在淋浴间透明的玻璃上,两个人影暧昧地交叠在一起。
细小的水珠汇成水流,顺着掌印的形状淌下来,那手指骤然卷曲,进而发出一声娇喘。
身后的人搂着纤腰,摸上胸前粉红的小点,沉声要求道:放松一点。
原夕偏过头,被宁思荣吻住。
喘息被尽数堵在喉间,体内两根搅动的手指越发放肆,第三根也见缝插针地塞进来。
手指像是带了魔力,触碰过的地方产生了一种奇妙的酥麻感,不似他们纵情时追逐的快感,而是搔痒一般,每次粗糙的手指弯曲,都能解痒,但却无法让人满足。
上次是他自己做的扩张,没有经验也没有太大的感觉。
这次完全不同,被手指进出也能呻吟出声,显然,宁思荣更懂得怎么样能让他舒服。
原夕在霸道地侵略之下,头脑发晕,身下的东西早已经挺立,更加剧烈的渴望从深处迸发出来。
他一手摸着宁思荣的脸,另一手去够他的腰,试图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可以了。
但是当那根东西真正抵在入口时他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因为太大了,柱身粗长,青筋虬结,第一次见的时候他也着实吓了一跳。
谁能想到平日里西装革履,斯文禁欲的社会精英,裤子里的东西居然长成这副狰狞的样子。
突然被用力一顶,原夕忍不住喊了出来。
东西已经没进他身体里,宁思荣闷哼一声,磁性的声音在潮湿的空气中显得极有诱惑力,问:这样也能走神?没有…原夕喃喃着,直起腰来让两个人身体贴的更近,他已经准备好承受接下来近乎疯狂的撞击了。
可是这次,宁思荣居然很柔和,只是小幅度地动着,贴在他耳边问:第一次是不是很疼?嗯?原夕诧异道:干嘛突然这么问?回答我。
宁思荣从背后环住他,身体一下一下地轻轻顶弄,很疼吗?其实现在,或多或少也是疼的。
嗯。
原夕含糊地回答,上次是我自己没弄好,所以才……宁思荣灼热的呼吸全都喷在他颈侧,我以后不会了。
我没怪你。
原夕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他整个后背都贴在宁思荣胸膛上,皮肤过度接触,体温传来,潮湿得一塌糊涂。
也许是因为封闭的环境,还有宁思荣身上那股好闻的檀木香,又或者仅仅是因为他被这样抱住了。
——他竟然觉得很安全。
恍惚间他的心跳增快,以至于宁思荣亲着他的耳朵说要去床上,抱他进了一楼的卧室之后他才反应过来。
原夕慌乱地把妈妈的照片收起来,转身不解地问:为什么不去你的房间?宁思荣抿了抿嘴唇,把他压到床上,拿枕头垫在他腰下,再次进入。
意图很明显,这个禽兽就是想把他的床弄湿,然后理所应当地拉他去楼上一起睡。
原夕忿忿地想:你们搞投资的心眼都多!于是故意在接吻时用力咬了宁思荣的嘴唇。
卧室没有拉窗帘,外面是别墅的后院,清冷的月光从阳台漫进来,淹没了两个赤裸的人。
他们浑身湿透,再次纠缠到一起。
宁思荣像是转了性一样,没完没了地亲他,甚至跟着下身抽插的频率顶撞他的舌尖,却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抽动着,磨得他前端流出几滴晶莹的液体。
宁总说到做到,但是这样很磨人。
原夕搂着宁思荣的脖子,更热烈地吻了回去,长腿勾住他精壮的腰,将他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
痛感渐渐退去,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接纳了那事物的进出,宁思荣是感觉到了,放过嘴唇,细密的吻又落在胸前,终于卖力起来。
原夕喘着,头脑还在缺氧,低头去看宁思荣的脸。
那人埋在他胸前,嘴唇下的皮肤变得殷红,舌尖刮舔一边小小的凸起,另一边被捏在手里玩弄,毫无章法,却弄得他很舒服。
粗糙的大手又握住他的硬挺,霎时间快感翻腾而起,不只来自生理上,心理上的更甚一筹。
他眼中的宁思荣,在酒会上推杯换盏泰然自若,在赌桌上明明身处劣势也不输气场,初夜那天也是冰冷的,居高临下的,仿佛几次俯身吻他都是他苦苦求来的一样。
可是仅仅隔了几天就变了。
言语上的挑逗,肢体接触,频繁地接吻,现在居然会这样触碰他私密的地方。
他知道宁思荣喜欢他,却不知道这毫无由来的喜欢怎么会浓烈成这样。
原夕…宁思荣手撑在原夕两侧,身体的阴影将他覆盖,下身剧烈地撞击拍得他的臀尖都发麻。
说点什么,原夕。
宁思荣鬓角落下的一滴汗珠掉在他唇边,他舔了舔,又咸又苦涩。
原夕以为宁思荣想像小电影里一样,听自己身下的人一边浪叫,一边说点什么荤话。
他不愿意,所以继续装傻。
嗯啊…说…说什么?随便什么都好。
宁思荣用他几乎听不到的气声说:跟我说说话,不然我会以为………以为什么?他被抱得更紧了。
宁思荣沉默了,耳边只剩下喘息,肉体交合发出的啪啪的声浪,以及润滑剂咕叽咕叽的响动。
愉悦充斥着原夕的大脑,留给思考的位置并不多。
不知道为什么,从他们在浴室里接吻的时候开始,宁思荣的情绪就一直不高。
所以是因为什么呢?他今天做了什么让他不开心的事情吗?原夕抬手擦掉了宁思荣晶莹的汗水,脑子仿佛宕机一样,想问就问了。
他强忍住呻吟声:宁叔叔…为什么不开心?宁思荣彻底停了身下的动作,又来吻他,有些粗暴,咬得他嘴唇很痛。
…疼。
原夕一喊疼,宁思荣立马就放开,窝在他肩窝里,良久才听见他闷声说:我……我很想你。
我就在这儿啊。
原夕被宁思荣今晚的反应搞得很崩溃。
他知道宁思荣心里有事,但是他实在憋得难受。
宁叔叔,我想要。
他迫不及待地动了动腰,我请你抽事后烟,我们先做好不好?好。
宁思荣浅淡地笑了一下,把原夕的小腿搭在自己臂弯处,撑在他身上,将他的身体几乎对折。
原夕视线向下,一览无余。
他不好意思一直盯着那里看,所以直视着宁思荣的脸,想从他深色的瞳孔中找到自己的影子,或是寻出一些端倪。
等到宁思荣真的抽动起来,他就什么都顾及不到了。
他惊叫出声:啊…哈啊!慢一点!宁叔叔!身体里的硬物到达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深度,每一次都能准确地擦过敏感的那点,原夕想躲开,却被宁思荣牢牢禁锢在怀里。
巨大的快感爆发出来,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小腹的肌肉不自觉地战栗,他弓着腰,在有限的空间中扭动身体,声音不受控制,嗓音变细,猫一样地抓住宁思荣的肩膀呻吟。
原夕甚至无法睁开眼去看宁思荣的表情,最后夹着他的腰,肋骨抖动,身体猛地打颤,大脑一片空白。
某一瞬间精关一松,白色的浊液从前端射出来,打在小腹上。
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抖动,宁思荣也把自己拔出来,抓住原夕的手,带他一起在自己的事物上撸动,跟着射出来。
两摊精液在瓷白的皮肤上混在一起,原夕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宁思荣还要凑过来和他接吻。
高潮的余韵经久不散,原夕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一起射出去了,疲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奈何又异常清醒,目睹了宁思荣给他清理的全过程。
羞耻之余,他发现宁思荣那点不开心好像不见了。
宁思荣最后把他擦干净,甚至都没问他能不能走,就抱回自己房间。
原夕躺在被子里,扭头问:今天只做一次?宁思荣靠在床头,指尖一触关了灯,反问回去:你还能来第二次?不了不了。
原夕用被子将自己裹好,今天这一次,已经够累了。
还事后烟吗?当然,抽烟还是可以的。
原夕勉强撑起身,后面倒是不怎么疼,只是有些酸胀,比起第一次的半残简直好太多了。
他刚一坐起来,就发现床头正巧放着烟和打火机,又问:我能拿吗?嗯。
那你抽吗?我不会。
哇,你居然不会抽烟!原夕深表怀疑,给自己点上一根,像个流氓调戏良家妇女一样,叼着烟说话:你们上流人士,不应该都会抽烟吗?要不要我教你?我不太喜欢。
宁思荣见原夕刚要把烟熄了,连忙又说:我要是不让你抽烟,你手里这些东西就都不会出现了。
原夕弹了弹烟灰,摇头笑,我发现你这人挺奇怪的,自己不喜欢抽烟,但是愿意吸二手烟。
宁思荣抓起手机,不置可否。
我今天是不是哪里让你不开心了?原夕问。
没有。
真的吗?那好吧。
原夕凑近了点,沾沾自喜道:我看也不像是我惹的,你还说你想我,一边做一边说想我,比小电影里还会说。
……坦然一点金主大人,我知道你喜欢我。
我就想复盘一下,你今天让我说话,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是真的想听那种话吗?什么干死我,或者叫你爸爸之类的?你要是要求的话,下次我尽量试试。
宁思荣面不改色地说:我看到一个新闻,说渝川北火锅店因为消防隐患和厨房卫生问题大范围关店整改。
张总以后估计没时间去找你麻烦了。
多亏你出手整治,他活该。
原夕仰靠着床头,用舌尖卷出一个烟圈,随即说:你别转移话题嘛。
宁思荣无奈:不是,我不听,不要说那些。
你以后少看点小电影行不行?原夕扯了扯宁思荣的睡衣一角,耸搭着眉眼,无奈道:那你到底要听什么,你这样让我的服务很不到位啊。
明明今晚一直是我在给你服务。
金主大人冷漠地摘掉眼镜,放在一旁,躺进被窝里,睡觉,明天我要上班。
那…下次…我在上面?宁思荣刚刚闭上的眼睛瞬间睁圆,你什么?啊,不是,就换个体位。
原夕把烟头按熄,拍拍宁思荣胸口,安啦,我听你的,你不让我上,我一定不会上的。
你梦里都不会有机会上的。
宁思荣挤出一个敷衍的微笑,拉他进怀里,睡吧。
宁思荣蹭着他的腿,热烘烘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皮肤接触的感觉让他很不适应。
上次在会所是因为太累了,所以倒头就睡。
而这次下午补过眠,现在虽然身体很累,可是神经亢奋得很。
他睡不着,却窝在宁思荣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睡不着吗?要不要我再给你拿床被子?原夕怀疑宁思荣在他脑袋里装了雷达。
犹豫再三,他说:好。
毕竟他可以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但是宁总明天还要工作。
轻薄的夏凉被盖在身上,宁思荣也不再执着于搂着原夕了。
耳边呼吸渐渐平缓,绵长,原夕以为宁思荣已经睡着了。
他悄悄翻身,却听见宁思荣没头没脑地说:原夕,明天我去上班之前给你留一张卡,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这里离公司远,我不见得每天都回得来。
正好也给了你自己的空间,你好好呆在这里,开学了就去上学,正常地生活。
还有,以后不管听到我对别人说什么,做什么,或者别人对我怎样,都不要去管。
我不会骗你,这句话你要牢牢记着。
原夕警惕起来,瞬间眉头一沉。
他看向宁思荣,发现这人根本没有在看他,而是盯着天花板,思绪紧紧陷在里面。
我记得了。
他只能说。
宋沉安的担心不无道理,集团内部斗争与他无关,他自然是要置身事外的。
但是听见宁思荣说出这番话,心里像是有什么温暖的东西短暂地流动,刹那间又凝固了。
原夕翻身拍了拍宁思荣的手背,快睡吧。
嗯。
宁思荣睡着了之后,手还是钻进原夕的被子里,直到贴住他的胳膊,才终于不动了。
月色朦胧,原夕不知道他的手机在一楼房间的角落里曾经多次亮起过,宋沉安的名字在屏幕上频频闪动,最后跟着他那根不肯入睡的神经一起,彻底熄灭了。
同一时刻,淙州市第一人民医院。
五楼手术室的灯刚刚熄灭,李数赶紧起身迎上出来的医生。
您父亲身体已经很弱了,透析过程中会发生心脏骤停是很正常的事。
但我们抢救及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那真是万幸!有劳医生了。
男医生为李数宽了心,转身走开,不一会儿李广明被推出来,直奔电梯。
李数双手插兜,沉默着走到窗口。
窗外繁华一片,灯光如同星火坠入人间。
玻璃上映出他的身影,一身名贵的商务装熬了半夜依旧笔挺。
李数收敛了方才如释重负的欣喜,俊朗的面孔阴郁起来。
他接起金时的电话。
那边说:李总,老董事长怎么样?没死,你那边查出来了吗?之前查过的那个原夕,宁思荣没有再找他,而且他今天被珊姐开除了,据说是因为客人投诉。
我大概了解一下,觉得不像假的。
昨天他叫了个女人,真名叫冯倩,就是个普通家庭的拜金女,两个人后来也没有再见面。
您在会所的时候没有和这两个人产生任何交集。
宁思荣去国外之后,集团的一切进程就与他无关了。
在他接受李款款的建议之前,你们甚至没有利益关系的冲突。
李数沉思半晌,所以,饭局那天他对我的敌意是哪里来的?而且我见过他之后,觉得并不他像你说的那样有野心和手段,反倒像小时候,爱装大尾巴狼。
那我们接下来查什么?金时问。
不查了。
李数转身走去电梯口,说:我自己约他。
而后利落地挂掉了电话。
金属制的电梯门映出模糊的身影,扭曲得如同噩梦中的鬼魅。
在臆想中,他的父亲死过几百次,可恨的母女两人被扫地出门,强迫那个不愿意和他结婚的女人带上戒指。
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李数抬眸看向外面跑过来的人,无动于衷。
电梯缓缓运行,电子屏显示出向下的箭头,李数闭上眼长出一口气,带着心里所有肮脏阴暗的念头一同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