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独家补番完结 > 第47章 、番外一:付烬×钟远萤

第47章 、番外一:付烬×钟远萤

2025-04-03 05:11:36

在实验中学的某间教室里, 白板投影出一幅简单的素描画。

钟远萤讲解要点之后便让学生动手画, 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要及时问。

下面响起撕草稿纸的声音,交头接耳的小话声,其中伴随着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气氛轻松。

钟远萤扫了眼前排的几个学生, 注意到一个人拿的笔,没有点名直说,同学们,在美术课上画画不要用自动铅笔, 最好用HB的铅笔。

过了半节课, 大部分同学基本画出模样,钟远萤下去巡视一圈, 顺便指点几下。

她状似无所察觉地弯腰给一个同学讲解比例,转身就伸手抽走另一边同学借着抽屉,偷摸看的课外书。

诶!石滔愣了下, 反应过来, 老师!!钟远萤早察觉到他在下面偷看别的东西, 给过他很多次眼神提醒,可他看得投入, 都没抬过头,这就没办法了, 要是她不没收,来一把杀鸡儆猴,以后会有更多同学在她的课上做别的事情。

当她拿过那本书一看,书名《雾未》, 作者沅尽。

钟远萤:......敢问自己的学生在课上偷看老公的作品是什么感受?钟远萤心情复杂地说:按照学校的规定,没收的东西等你毕业才能还,或者写检讨请家长来领。

石滔瞬间蔫得像只鹌鹑,面露懊悔,又内疚地瞥向过道的董培川。

这点小动作钟远萤看得一清二楚,便明白这本书真正的主人是后者。

下了课,钟远萤叫小组长将稿纸收齐交给她。

她回到办公室,泡杯清茶,而后靠坐椅子,拿起手机拍下《雾未》的照片发给付烬。

她字还没打完,付烬秒速回了消息:【想要《雾未》的番外吗,我画给你。

】钟远萤:【是学生竟然在我课上看你的漫画。

】隔着屏幕,付烬看不到她的神情,不太能辨别她的情绪,怕她不高兴,他低头继续敲字:【我让出版社那边别再出书。

】合同的违约金可以赔付,不是什么太大问题。

看这行字,钟远萤就知道他想偏了,他的情感直接,会把她所有的话都当真,希望在任何一件事上都能让她开心。

钟远萤:【都怪我老公太优秀,这么多学生喜欢他。

】付烬:【那你喜欢吗?】钟远萤:【起码比他们加起来都多个百万来倍吧。

】所以她也会明白清楚地告诉他所有的心绪,因此他们结婚后从未出现沟通方面的问题。

这边的徐子束看见付烬本来在准备新书,忽然对着手机低声笑了,他就知道这祖宗又被钟远萤哄得心花怒放。

不过也多亏钟远萤,徐子束再也不用活在付烬的低气压之下,往昔简直不堪回首。

——怎么办?!石滔本想趁课间去钟远萤那里求情拿书回来,谁知看见她用手机拍下书的照片发消息,连忙跑回教室通风报信,小钟老师好像告诉老班了,你的书可能要不回来了......董培川,我攒零花钱给你重新买一本吧。

心爱的东西被没收,很难不介意,但让人新买一本来赔,又显得不大度,董培川没吭声。

班长刚好走过说:董培川,小钟老师叫你放学去趟办公室找她。

完了完了,石滔着急地拍桌子,你书上写名字了?老师不会请家长吧!他们实验中学的纪律管得严,请家长那是常有的事,再加上董培川最近成为重点关注对象,被点名的几率颇高。

董培川闷头画画,表情没什么变化,唯有笔尖划纸的力道和速度透露出些许烦躁。

放学之后,他拎起书包去四楼尽头的小间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专门给美术音乐生物和地理老师办公所用,他们没课一般会提前离开学校,这时候里面只有钟远萤。

报告。

董培川敲了敲门。

进来。

钟远萤抬起头,指了指那本《雾未》,书是你的吗?董培川回答得也干脆:是我借给石滔看的。

行,钟远萤点点头,拿回去吧。

董培川愣住,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过你不要说出去,钟远萤把书递给他,还有千万别在语文课上看,被你们张老师抓住,一定是得请家长的,到时候可麻烦啦。

董培川接过书,终于孩子气地笑起来:谢谢小钟老师。

本以为事情就此揭过,钟远萤没想到下周再上课的时候,发现董培川的座位是空的,他桌面上的东西少了许多。

她走过去,见抽屉也是空的,里面仅有一张便签,上面写着沅尽二字,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每当低下头就能看到这两个字。

是崇拜的对象,也是努力的目标。

董培川怎么没来,钟远萤问,是不是生病了?几位同学纷纷回答:他被家长领回去了,说是要在家反思几天。

钟远萤点头:好了,咱们继续上课。

下了课,她去找张容莉问董培川的事。

张容莉叹了口气,很是头疼地说:那孩子不是一直沉迷漫画么,还铁了心要画,大概是家里人看不过去,发生了矛盾。

其实通过他的画,钟远萤也能感受得出他最近这段时间情绪不是很好,但她不是主课老师,和学生接触没那么多,很多情况不太了解,然后呢。

矛盾无法调和,这孩子开始不写作业,考试交白卷,张容莉捏了捏鼻梁,我找他谈过很多次,可他听不进去,实在没办法,我只好打电话给他父母,一块协调解决这件事,谁知他爸妈冲来学校,对着孩子就是一通斥责,将人领回去,说是要叫他反思。

钟远萤了解之后,惦记上心,等到董培川回校的时候,叫他出教室一起闲逛林荫校道。

短短两天,这孩子变化挺大,低头耷肩,步子很沉,整个人都很颓丧无力。

你和以前的我真像,走了一段路,钟远萤缓缓开口,从前我也是疯了一样,可以不吃不喝不睡地看漫画和画画,感觉自己热情不熄,可以画一辈子。

不幸的是,我有位不太友好的父亲,他固执地认为画漫画没出息,不能出人头地,争执到最后,我只能放弃,现在成为一名中学美术老师。

董培川脚步顿住,措愣地抬起头。

钟远萤笑了笑:不过因为一个人,我又能继续画了。

那么,可以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吗?董培川沉默片刻,张口说:我妈觉得我搞漫画是浪费精力,如果我把这些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一定能考第一,他们什么都不懂,所以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干什么都要反对,他们永远认为读书是唯一有意义的事。

钟远萤目光平静地说:你现在无法和他们对抗,也没办法转变他们的观念,暂时只能在他们规划的框里走,直到你长大有能力迈出这个边框。

那我就要放弃了吗?不是。

明面上给他们想要看到的东西,钟远萤说,但你内心要有自己的坚守。

董培川红了眼睛,所有人都叫他放弃,别再不务正业,在迷茫又痛苦之时,终于有人告诉他,可以坚守下去。

钟远萤继续说:准备段考了,你考进班级前十,我送你一张沅尽的签名画稿,之后成绩稳定在前五,我让沅尽教你画画,周末可以来我家,我告诉你父母是在给你补习。

董培川的表情定格住。

几秒之后呆愣地问:沅尽?对。

真的?!他的尾音上扬。

嗯,他是我丈夫。

说到这,钟远萤眼睛弯了弯。

——董培川平时的成绩一直处于中游水平,全班四十八人,他在二十名徘徊。

他将沅尽两个字贴在桌角,铆足劲儿去学习,段考成绩下来是第六名,当真得到了一幅沅尽的签名画,激动得一个晚上没睡着。

班主任松了口气,他父母也面露喜色,放松了严厉管教,不再这么死盯他,一天给老师打三个电话。

之后两次小考,他的成绩稳定在前三,于是获得了拜沅尽为师的入门弟子资格。

周六一大早起来,董培川将画具收入书包,对父母说要去小钟老师家补习,然后赶到钟远萤所住的洋房。

他按下门铃,紧张得止住呼吸,手心出汗。

来开门的是位年轻好看的男人,他垂眸看人的时候,单眼皮勾勒出寡冷的弧度。

您好,那个......小钟老师在么?董培川小声问。

付烬想起前几天钟远萤说让他教个学生画画的事,嗯在,我是沅尽,本名叫付烬。

沅沅沅、我我......董培川瞬间舌头打结,憋得脸都红了,懊恼自己呆笨的反应。

付烬:先进来。

董培川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动,几乎同手同脚地走进去。

来啦,坐这里吧。

钟远萤招呼他,给他倒杯水。

董培川连忙点头道谢,他扫了眼客厅,宽敞明亮,有几扇落地窗,阳台那里种满各种各样的盆栽植株,因为没有刻意打理修剪,它们生长得随性恣意,还有很大的长方体鱼缸,里面有许多的鱼和一个小船装饰。

给人一种温馨有生气的感觉。

付烬坐下来,直接开始教学:你的画我都有看过。

董培川不可置信:你、你看过?!如果知道自己的画有一天要被沅尽看,他一定努力画得再好一点。

嗯,你师母都留着你的画纸。

董培川回神想了下,才明白师母是指钟远萤,付烬教他画画,确实是他的老师。

有点天赋,不过基础没打扎实,付烬说,我现在从线条讲起。

董培川竖起耳朵认真听,一个字也不敢漏,只是情绪久久不能平静。

钟远萤坐在另一边用白色、浅蓝和深蓝色的细绳辫手链。

付烬教学不多说一个字的废话,又没什么表情,董培川以为他很严厉,不自觉地后背绷直,不敢吱声,提着一颗心。

直到钟远萤过来,给付烬的左手戴上刚刚编好的手链,宽度正好挡住那圈黑色的纹身。

董培川进门的时候就看见这个纹身,还以为搞艺术的人都比较酷,结果付烬像小孩得了心仪的玩具一样,眼尾上扬,眸光落在手腕上好半晌,之后说话的话音都带了点笑意。

临近中午,付烬说:先这样,休息一下。

钟远萤:我厨艺一般,不介意的话要不要留下来吃午饭?董培川停下收画具的动作,点点头。

然后他就看见冷得不近人情的付烬围着钟远萤转。

见钟远萤进厨房,付烬便用保鲜膜将带着手链的手腕包好,熟练的洗菜;她切菜,他便拿盘子;她炒菜,他就会递菜和调料。

默契得令人惊叹,他永远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董培川接连几周去洋房之后,有了越来越多的新发现。

付烬的冷是对其他人都不上心,唯独会对钟远萤展现笑弧。

钟远萤偶尔会做些甜品,付烬就会在旁边让她多加两勺蜂蜜,知道他不爱吃青菜,她便护住蜂蜜罐开始讲价:今天你吃半盘青菜,我多加一勺蜂蜜。

付烬觉得不太划算:三勺。

一盘。

五勺。

」「五勺就五勺,但你得吃青菜吃到臉綠。

」「......」他們總會很幼稚地討價還價,但最後都是鐘遠螢大獲全勝。

付燼到固定時間便會走到陽台,一手插兜,一手拎著水壺澆水,懶洋洋的,而後再隨手灑把飼料到魚缸裡。

董培川聽鐘遠螢說,她養這些東西是看到書上寫,在家裡多養些綠植和活物對心理健康好。

但她養了以後又懶得打理,有條金魚不知怎麼的翻了白肚一命嗚呼,她只能難過地將這條小魚埋入土裡,於是乎付燼就希望這些七秒鐘記憶的生物能活出長命百歲的效果。

由此,他正式開始澆花餵魚的生活模式。

鐘遠螢跟董培川閒聊這些瑣事,讓他慢慢放鬆心,和付燼相處不再那麼拘謹。

日子一天天滑過,當付燼給董培川講完光影之後,董培川留意到付燼看向鐘遠螢時,眼底總是有光的。

最開始,他認為是鐘遠螢在寵付燼,後來他發現,付燼給他講課的時候,哪怕面色散漫,注意力也全都放在鐘遠螢身上。

她在客廳裡轉了兩圈,付燼便從沙發底下摸出一隻烏龜遞過去。

「老王,原來你在這啊。

」鐘遠螢接過,逗兩下這只烏龜,給它喂食。

付燼安靜地注視她,久久沒有收回目光。

董培川在旁邊看著,第一次萌生一種嚮往,對這樣平淡又溫馨的家庭。

——許多年後,董培川也成為了知名漫畫家。

他曾在微博裡說過,職業生涯裡最感謝的導師是沅盡。

董培川在歷經最大的瓶頸期時,找不到最初的自己,想過要放棄,便對付燼說:「我這輩子也畫不了你這麼好。

」他永遠在追隨付燼,不斷地模仿他,每畫一筆都在想付燼會不會這樣畫,覺得屬於自己的東西都很醜陋,到最後連畫風都模樣得十足十的像,好似將自己的影子全部抹殺殆盡,這樣的畫才完美。

這個過程極其痛苦,讓他迷失方向。

「在學畫的過程中會有很多障礙,最大的陷阱是攀比,」付燼說,「不要讓它折損你的靈氣。

」付燼最後又說:「你不要做第二個沅盡,你只需要做董培川。

」董培川愣怔片刻,醍醐灌頂。

對啊,沅尽只有一个,为什么他一定要做第二个沅尽,而不是做独一无二的自己呢。

从此,他逐渐挣脱捆在身上的桎梏,找回自己的东西。

董培川出版第一本完全自我创作的画集,在后记里写到——我在付老师和小钟老师身上见过最美好的感情,也得到了最温暖的善意。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文本来就不长,我从一开始就估20万字左右,所以没打算写些复杂的剧情(好吧,其实是太辣鸡,能力不够qwq)我想写的地方就是一个少年纯粹又炽热的爱着一个人。

这样的少年该是什么样的名字呢,他的名字换了很多个,最后敲定为付烬,意思是付之一炬+化成灰烬=心甘情愿付出一切。

我写他的时候,最初是想象到这样一个画面——在一个封闭灰暗的自我世界里,有个小男孩坐在灰烬堆成的荒原上,死寂的天空出现一道裂缝,他仰头看见了星空。

没想到临近完结的时候事情这么多,身体又欠佳,带来不好的阅读体验,实在是太抱歉了。

特别特别感谢追更留言的朋友。

追更是件很辛苦的事情,也是最大的鼓励和支持。

真的特别感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