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 妈妈来看你了。
焦秀儿没有看到赵锦绣的厌恶,自我感动的过去,想过去抱着赵锦绣。
可赵锦绣一点也不领情, 一把推开她, 滚——!!!锦绣!我是你妈妈啊。
你怎么能推开我?焦秀儿难以置信。
别在我面前演戏, 赵锦绣恶毒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她看过来的眼神带刀, 又聚满看透人心的恶意。
焦秀儿猛地一滞,然后眼里划过心虚。
赵锦绣眼里的恶意和讽刺更胜, 她看了一眼招待室, 眉头瞬间压下, 就你一个人过来?赵昆呢?焦秀儿低头, 浑身气势布满可怜, 她战战兢兢道:你爷爷他还没回来。
听,听说临时有事,要再带一段时间。
不过你放心, 他已经知道你的事了, 他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
什么事能比救我更重要?你们是不是不想救我?!赵锦绣疯了般尖叫。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像刀一样刺入人心。
焦秀儿一颤, 有些恍然,又闪过嫌弃, 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
焦秀儿不停的给自己心理暗示, 这是她女儿,是她当年不小心弄丢的女儿。
她会变成这样, 都是她的错。
锦, 锦绣, 我们没有不想救你。
实在是老爷子有事走不开,他......焦秀儿往大门处看了眼,她拉着满腔怒火的赵锦绣到角落里,小声道:你爷爷快要重新掌权了。
只要他能把这次任务完成,以后,比叶家之前那个还要厉害。
你忍一忍,你很快就能没事,出来的。
比叶家?叶泉?!赵锦绣上一辈子就嫉妒过叶挽歌有一个位高权重的爷爷,要是这一次赵昆也......赵锦绣稍微收敛了一下怒火,问:什么时候有结果?赵昆什么时候回来?你别老是直呼你爷爷的名字——让你说,你他妈就赶紧说!赵锦绣厌恶的瞪着焦秀儿,你别在我这里装慈母,也别装可怜。
我不是叶挽歌那个蠢货,看不清你的真面目。
我当年是怎么弄丢的,我想你一定不想让你的好丈夫和我那个好爷爷知道。
焦秀儿瞳孔紧缩,脸上的柔弱瞬间清空。
她果然!赵锦绣看着焦秀儿极力忍耐的表情,可即使这样,也依旧藏不住震惊和狰狞,就觉得好笑。
笑她焦秀儿,也笑她赵锦绣。
赵锦绣前世回来,确实渴望过亲情。
但前世的她,回来得太晚了。
婚已结,孩子都生了。
她想拿回自己的一切,已经晚了。
加上叶挽歌嫁了一个前途无量的余子淖。
余家、赵家、叶家都宠着她,她想报复叶挽歌,已经做不到了。
就连害她最多的母亲,在光环叠加的叶挽歌面前,也生不起对她的怜惜。
所以,最后她满盘皆输。
可这一世,她不会了。
她还没生孩子。
她一回来就让赵昆弄垮叶家,她手里还拿着焦秀儿把柄,只要赵昆再往上走一走。
那前世叶挽歌的人生,就是她的了。
她这一世,绝对会拥有一个锦绣人生。
赵锦绣恶意满满的盯着焦秀儿,那眼神,不像是对待一个母亲的。
反而更像是看着一块肥肉,一块能让她拥有力量,能杀人的肥肉。
焦秀儿冷不丁打了寒颤,一时不知道该恐惧,还是该害怕。
亦或者该后悔来到了这个农场,见到了赵锦绣。
但很快的恐惧害怕,很快就收起来,连带着连脸上的柔弱都没了。
焦秀儿冷声道,锦绣,你是我的亲生女儿,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帮你得到。
但你要记住,我好,你才能好。
赵锦绣呲笑了声,你错了,是我赵锦绣好,你焦秀儿才能好。
要不然,临死我也要拉你垫背。
就好像当年,你一样。
既然你来了,那就帮我做一件事..............赵家母女见面了,又发生了什么样的密谋,叶挽歌不得而知。
张文诚的事,很快就有了结果。
因为此事涉及重大,且极度恶劣。
最后判处张文斌、张老太枪毙。
张家其他人虽然没有入刑,但因为是受益者,且涉嫌威胁。
最后张大和张文才被关押三个月改造,还要归还张文诚的抚恤费。
张家这一次真的完了。
在张老太和张文斌行刑的那一天,叶挽歌带着三个未成年去了墓园祭拜张文斌和叶晚玲。
因为年代政*策的缘故,叶挽歌并没有带什么过来,只带了一点水果和奶糖。
奶糖是小思明说要带的,是他自己偷偷攒起来,说是给妹妹带的。
叶晚玲当年一尸两命要生的,是一个小姑娘。
墓园里冷清,除了墓碑和高大无人打理的树木,什么都没有。
连个看墓园的,都是一个快走不动的老人家。
他们一行四人登记好后,便带着水果和奶糖往南边走。
叶家说到底是功勋家庭,在这里有一块不小的墓地。
当年张文诚牺牲后,因为张家的恶心行为,张文诚的骨灰被叶晚玲带回了叶家墓地安葬。
后来叶晚玲和肚子里的孩子出事,一家三口便葬在了一起。
墓地冷清,阴冷。
四人一进来便感觉被一股寒气缠绕上,叶挽歌见小思明冷,把他抱起来。
小思明今天的情绪有些低落,被叶挽歌抱起来,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
二姨姨,等一下小思明能不能跟爸爸妈妈,还有妹妹说说悄悄话呀?叶挽歌亲了他一口,当然可以,小思明想说多久都可以。
小思明却摇头,不会说很久的。
爸爸妈妈和妹妹她们要睡觉觉,吵到她们就不好了。
妹妹还小,要多睡睡,不然就长不高了。
这些话,是以前叶晚玲和肚子里的孩子离开后,于冰哄小思明说的。
没想到他还记到了现在。
叶挽歌眼里含着泪,爱怜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小思明真乖,是个好哥哥。
小思明害羞的抱住了叶挽歌。
看到这样的小思明,季玉书心里很不好受,更是恨极了张家所有人。
同样不好受的还有叶晚晴,叶晚晴可以说几乎是叶晚玲带大的。
叶晚晴出生那会儿,于冰还在随军。
但因为随军的地方环境不好,便把叶晚晴送回了叶家,让叶晚玲照顾。
叶晚晴最亲近的,不是父母,而是大姐叶晚玲。
今天突然来看大姐,难免勾起以前的回忆。
她想哭。
不过,想哭的同时,她很好奇,为什么今天要过来祭拜。
虽然这两年放宽了某些东西,但祭拜依旧沾上了封建迷信。
很容易出事的。
叶晚晴抿紧小嘴,死死的盯着叶挽歌的背影。
她悄悄的挪到了季玉书身边,轻轻的扯了扯季玉书的衣角。
季玉书难过的情绪一收,脸色有些苍白,但已经恢复正常了。
季玉书低头看向叶挽歌,用眼神问她,想干什么?叶晚晴故意落后叶挽歌和小思明几步,然后小声问:你说她,为什么突然要过来祭拜姐姐和姐夫啊?她该不会想离开我们吧?季玉书茫然了一瞬,而后眼角抽了抽,你......为什么有这么诡异的想法?难道不对吗?现在,不是不能那个什么吗?她还敢在大白天过来。
还有.......叶晚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抱人的叶挽歌,见她没有回头,胆子也大了一些。
她踢了踢墓园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石头,还有,爷爷走之前,不是也过来了吗?后面那半句话,说得几乎听不清。
但离她最近的季玉书听清了,他恍然。
原来叶老爷子叶泉病重,走之前发生的事,叶晚晴一直记到了现在。
叶泉是因为被P,身体承受不住,加上各种思虑。
最后应该是想到了自己时间不多了,临走前的一晚,他特地自己过来了墓园一趟。
叶家的墓园当时葬着的,除了叶晚晴一家三口,还有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奶奶。
不是,你不要乱想。
季玉书回答得有点急,声量还有点大。
以至于叶挽歌和小思明都回头看着他们了。
叶挽歌:你们快点,我们不能停留太久。
季玉书心虚:知道了。
回答完,等叶挽歌继续往前走,季玉书才微微压低声音,反正她不会走的。
你不要忘记了,她答应了不走。
你不要胡思乱想。
那你说,你们为什么今天要过来。
一向不怎么动脑筋的叶晚晴,徒然看向季玉书,我觉得你,还有她,今天都很怪。
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瞒我了?没有!我们一天到晚都几乎在一起,我能有什么隐瞒你?叶晚晴想想,也是。
那好吧。
你可千万不能跟她有秘密。
不然,我揍你。
叶晚晴挥动小拳拳。
季玉书:.......那我就更加不能让你知道了。
.......从大道往上爬,再走入小道,通往叶家的那一片小墓地,总共花费小半个钟。
这一块墓园,大多都是功勋家庭,在京市有一定地位的人家的。
叶家占的地,不算很大。
南边这里最新的墓碑,是于冰和叶明远的。
再新一点的,就是叶泉的了。
不过叶泉并没有和儿子儿媳紧靠,而是建立在一座很久的墓碑旁。
那是叶泉的妻子,也就是叶挽歌的奶奶阮依玉。
到达叶家的墓地,叶挽歌把小思明放下。
然后她和季玉书还有叶晚晴,拿出小铁铲,铲掉冒出的杂草。
这里的墓地,虽然都用水泥封住,但多年来无人修补,裂开的地缝中,难免长出不少杂草。
等处理完这一切,又仔细的打扫了一遍。
叶挽歌才从篮子里,拿出苹果和小思明指定的奶糖。
除了这些之外,叶挽歌还带了一点白酒。
叶挽歌带着三个未成年,从叶泉开始,一个一个墓碑洒上三行白酒,然后郑重的鞠了鞠躬。
做完这一些,最后才停在了叶晚玲和张文诚的墓碑前。
两人的墓碑中间,还有一个小墓碑。
按照习俗,原本是不应该有的。
但最后到底是舍不得,在安葬的时候,于冰想自己的小外孙女有自己的一个安身的地方,好证明她来过。
就在她父母中间,给她一个小墓碑。
叶挽歌看着两大一小的墓碑,从叶晚玲到张思思,再到张文诚。
最后抬头望天,不敢再看了。
她怕再看,自己的眼泪真的要留下来。
其他两个未成年跟她也一样,不敢再看了。
清冷的墓园,只有小思明幼稚的声音在回响——爸爸,妈妈,妹妹,思明来来看你们啦!思明好想你们哦,不过思明没有哭鼻子。
思明,可乖,可听二姨姨的话了。
妹妹,你有没有听话呀。
你有没有好好的睡觉觉,有没有长高高呀?不过,妹妹肯定没有哥哥高,哥哥最近吃可多肉肉了。
二姨姨煮的肉肉,超~好吃~等爸爸妈妈和妹妹睡醒后,让二姨姨给你们做,你们肯定喜欢的。
还有呀妹妹,哥哥给你带奶糖了。
是二姨姨买的 ,可好吃了。
哥哥给你留了好多,你记得要吃呀.......声音天真又柔软,带着真诚和关爱,叶挽歌最后还是没忍着,走到一边痛哭了起来。
她想,要是当年张文诚没有被张家的人毒害,他平安的完成任务归来。
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叶挽歌一行人在墓地待到中午,直到天阴沉一片,眼看着就要下大暴雨了,才动身离开。
离开前,经过墓园大门,她拿着新鲜买回来的苹果,拿到了看护室,送给了看墓园的老爷爷。
当然,叶挽歌还偷偷的给他留下了十块钱,让他有空的时候帮忙照看一下。
也不用怎么看,只要不损坏墓地就行。
这个年代,什么事情都会发生,叶挽歌真的怕某些激进分子,一时想不开乱来了。
老爷爷原本不想要的,他到不是忌讳什么。
在这样的年代里,有水果吃就不错了。
他是怕麻烦。
可是他孙子最近生病了,想吃苹果。
最后他咬咬牙,答应了。
老爷爷让叶挽歌留下地址,有事的话,他只能给他写信。
至于其他的,他老了,也做不了什么。
这已经是意外惊喜了,叶挽歌带着三个未成年,连连道谢。
谢谢您,爷爷。
真的是,太感谢您了。
叶挽歌鞠躬。
季玉书带着叶晚晴和小思明,也跟着鞠躬。
季玉书:谢谢爷爷,麻烦您了。
叶挽歌:谢谢爷爷,你是个好人。
小思明:谢谢爷爷,爷爷是好人~~老爷爷严肃的老脸,划过笑痕,行了,赶紧回去吧。
眼看着就要下雨了,再不走,错过了班车,就没车回去了。
这里偏僻,平常就没什么人过来。
每天就两班车,一班是早上,一班是下午一点。
要是错过了,就只能走路回去了。
叶挽歌没有耽误,道谢后,便离开了。
只是出了墓园,她在公交车站竟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一开始,叶挽歌并没有认出是谁。
直到那个男人过来,惊喜的拉着她的手腕,喊她小歌——......小歌!?真的是你!男人看到她十分激动,直接把她拉到跟前。
小歌,你最近怎么样了,为什么你都不回大院了?我回来了,你为什么不过来找我?他激动的声音有些变异,也不知道是不是叶挽歌的错觉,莫名的觉得这个男人在责怪她。
叶挽歌一脸懵逼,外加要吓死,她奋力的把他推开,你谁啊!你想干嘛?!叶挽歌警惕的看着他。
未成年们也被这一幕惊呆了,纷纷挡在了叶挽歌面前。
叶晚晴更绝,拿出刚才清理的小铁铲当武器。
仿佛只要男人敢向前一步,她就用铁铲拍扁他。
季玉书的神情跟她差不多,他一手抓着篮子,一手拳头紧握。
他盯着男人看,已经颇具成年人气势的他,让人不容小瞧。
小思明虽然没有小姨姨和小舅舅武力值和气势,但他也不怕,皱着包子脸,看起来奶凶奶凶的。
可吓人了。
余子淖蒙了。
看着警惕的,把他当坏人的一家四口,完全傻了。
你......小歌,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子淖,你的子淖哥哥。
我不过离开两年,你就......不认识我了?子淖......哥哥?!叶挽歌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十分明显的那种。
毫不掩饰。
只是,就在她张嘴否认时,脑海里闪过许多陌生的记忆,还有许多狗血文字剧情。
我的老天爷呀,她想起来了。
子淖,余子淖不就是那本三观不正的《重生七零年代之我要打脸当主角》的男主角吗?赵锦绣的官配!他怎么会在这里?!叶挽歌更警惕了,连忙把未成年们拉到自己的身后,你想干嘛?不对,你在这里干什么?你该不会是想报复我,帮赵锦绣报仇吧?我告诉你,我们今天过来可是申请过的。
叶挽歌没有说谎,因为张文诚这件事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丧尽天良。
所以在结果出来时,她问过过来通报的周队长,能不能带小思明过来祭拜。
也算是给张文诚这个姐夫一个交代。
周队长当天就帮忙请示,傍晚给她答复。
说是可以的,所以她才会在张文斌和张老太枪毙的这一天,光明正大的过来祭拜。
叶挽歌看着余子淖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无恶不作的恶人。
余子淖更懵了。
还有,她为什么会觉得,他会帮着赵家那个找回来的女儿,帮她去害她。
他都不认识她。
连她是圆是扁都不知道。
余子淖冤死了。
但到底是当副营长的人,也是他们大院最出息的孩子。
余子淖很快就镇定下来,他道:小歌,你听我说,我没想干什么。
也.....也不是帮什么赵锦绣害你,我过来是祭拜战友的。
我一开始,根本就不知道你回在这里。
还有,我都没有见过赵锦绣,我为什么帮她害你?叶挽歌眨了眨眼,恍惚了一下,才恍然回神。
对哦,现在赵锦绣被她送到了农场,余子淖还没有机会跟赵锦绣相识。
但是,即使这样,叶挽歌也没有放松警惕。
她可没有忘记这个狗男人,刚才拉着她不放。
叶挽歌就是从小生活在二十一世纪,但因为忙着学习,忙着研究药酒。
她极少跟男人这么亲密,还拉来拉去呢,叶挽歌都想给他一脚了。
哦。
叶挽歌哦了声,极其敷衍。
余子淖:.......他头疼,有那么一瞬间,他认同了常明知的话。
他的小歌,最近确实不乖了。
不仅不给他写信不说,还误会他,对他这么冷淡。
小歌,好好说话!我——滴滴!突然,两声小汽车的喇叭声打断了余子淖的话。
墓园的车站就叶挽歌四人,加一个突然出现的余子淖,今天并没有人过来。
这两声喇叭声很突兀,并不是公交车的喇叭声。
叶挽歌等人连忙往发生源看去,只见一辆陌生的吉普车停在了车站前。
然后车窗摇下,露出了曹放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曹放大哥!叶挽歌惊喜的拉着未成年们过去,您怎么也来这里了?前面开车的农建木,重重的突出一口气。
他心想,他们过来当然是为你了啊。
也是好死不死的,他们刚转弯进来,就看到了叶同志跟一个男人拉拉扯扯。
他家团长的冰冷之气,差点把他冻死。
要不是看到叶同志最后跟男人分开,要不是看着他们对峙。
农建木觉得,他今天就命丧与此了。
农建木在内心狠狠的吐槽了一番自家团长,见团长还不说话,农建木小心翼翼的帮忙回答:我们......有点事,路过这里。
曹放冷声道,刚好看到你在这里,便过来看看。
叶挽歌懵懂的点了点头,她不熟悉这附近的状况,并不知道方圆百里不是墓园就是山,根本不可能路过这里的。
农建木撇了撇嘴,再一次吐槽自家团长嘴硬,言不由衷。
明明就是早就知道叶同志今天回过来,还特地提前把工作做完,开车过来接叶同志。
还不承认。
农建木心里苦啊!.......作者有话说:农建木:心里苦,有个嘴硬,言不由衷的团长怎么办?能帮忙改正吗?挺急的,在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