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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任一刀

2025-04-03 04:38:13

太阳一落山, 气温骤降,整个桃溪镇便像是落进了冰窟窿里,处处透着寒气。

往常这个时候, 街头早就没了人影,今日却不知怎么回事,外头时不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秦松,去看看,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秦放放下手中的书卷, 吩咐一旁伺候着的秦松。

秦松应了一声, 掩门而去。

书房里没了别人,秦放一直淡然的面孔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这次,秦越定无生还的可能。

发生了命案, 府衙的人自然要出动搜捕, 外头的动静,大概就是他们发出的。

秦放低头继续看书,可许久都未翻动一页, 他的思绪此时早已飘远。

等秦越的死讯传来,他这个做族长的, 合该替他好好操办丧事才是。

毕竟,他家如今……可是死绝了。

正在秦放胡思乱想之时,秦松去而复返。

老爷, 外头现在都是捕快呢!秦松面色紧张地回道。

秦松如此神情, 只因秦放此次行动, 并未告诉这跟他了几十年的老奴。

上次那伙小毛贼被秦越的一把火吓得四处逃窜, 虽说秦松设法将人打发出了桃溪镇, 可秦放还是担惊受怕了许久, 后来见事态平息, 再无人提及,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那次事情,也给秦放提了个醒,日后行事万不能自己露面,也不能让身边亲近之人沾手,是以,这次找水匪杀秦越的行动,秦放全权交给了秦越那二叔——秦康。

秦康不从也得从,因为秦放手中,捏着能要他命的把柄呢!当初,秦昭被败家的儿子气到吐血,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丧命的。

秦昭之所以死得那么利索,是因为他那个好弟弟,在他的药里,多加了点□□。

秦昭死前,口吐鲜血不止,所有人都认定,是秦越气死了父亲,却未想过,秦昭之死,另有隐情。

那时候,秦家内忧外患,乱成一锅粥,根本没有人会想到要去检查秦昭喝的汤药有没有问题,匆匆就将他下了葬,就此掩盖了秦康的罪证。

谁也不会怀疑秦康会下此狠手,外人看来,秦昭与秦康虽不是一母所生,却向来和睦,秦昭对这个庶弟仁至义尽,秦康平日里对这个哥哥也算恭敬有加。

知道这事的,唯有秦放而已。

所以,秦放以此牢牢拿捏住了秦康,他若是不想背上毒杀嫡兄的罪名,就只能乖乖听话。

秦放让秦康出面,找到了锦州有名的水匪任一刀。

这任一刀,之所以得了这么个诨号,一来是他脸上有一道刀疤,二来则是他惯用一把大刀,杀人往往是一刀砍头。

如今的水匪,势力不比从前,日子自然也没那么好过,除了找机会截杀往来商船之外,偶尔也会接一些外活,比如替人做一些不方便做的事,除一些不想再见的人。

秦康如今是有名的粮商,手中钱财不缺,自然能买的动任一刀出面。

这次,秦越必死无疑,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来影响他儿子的前程了。

想到这里,秦放嘴角不由勾起一抹隐晦的笑意。

他按捺住心中的得意,脸上却故作不解和担忧地拧眉问道:捕快?难道是发生什么大案了?快到年节了,确实容易出乱子,你可得叮嘱门房,夜里警醒着些。

秦松连忙哎了一声,又答道:听说是西市那边昨夜闹了匪患,捕快正忙着搜人呢。

秦放故作惊讶:匪患?也不知道是哪家遭了难,可有出人命?谁知,秦松的回答却出乎意料:没听说死人了啊。

捕快只是说有匪徒意图劫财,被人发现了,就直接跑了啊。

这会儿,正全城搜捕呢,听说还惊动了守备军,城里城外现在可是风声鹤唳呢。

什么?!秦放一惊,秦越没死?!这大名鼎鼎的任一刀,竟也如此无能吗?!秦松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家老爷,似乎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大的反应。

秦放连忙掩饰了自己的异常,轻咳一声,故作淡然地说道:我只是觉得奇怪,这匪徒竟如此大胆,敢闯进城里来生事。

可不是嘛?马上就要过年了,那水匪手里没粮,怕是要狗急跳墙了,说不定那水匪如今还躲在城里,老奴这就吩咐下去,叫家里下人晚上轮流值守才是。

秦松满脸担忧,告退而去。

门一关上,秦放顿时沉下了脸,一掌不甘心地拍在桌上。

该死!这秦越,怎么就如此命大?!难道说,他的命数就如此强大,他儿子就注定要被压一头吗?!如今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但愿那任一刀躲得过去。

不过,就算任一刀被抓,也查不到他的头上来。

想到这里,秦放总算略松了口气。

只是,此时的秦康就没他这么淡定了。

从妻子口中得知外面现在满城都在抓捕匪徒,秦康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贺氏惊讶不已:老爷,您这是怎么了?秦康抖着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厉声问道:如今匪徒可是抓到了?!贺氏连忙摇了摇头:方才着人问了,还没呢。

不过,那捕快大哥说,已经惊动守备军了,抓住也是迟早的事。

说着,贺氏忧心忡忡地拧起眉头,咱们年下还有几船米粮要运出去,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贺氏虽是女儿身,可是家中独女,未出嫁时,也随父亲了解过生意上的事,知道越是年节的时候,路上也越是危险。

然而秦康此时却无心顾及自家生意,损失几船米粮,对他而言,也不至于伤筋动骨,可若是那任一刀被抓,再将他供了出来,他就真的玩完了!马上就要过年了,给族长的年礼准备好了吗?秦康急声问道。

贺氏忙答道:已经准备好了。

过几日便派人送去,老爷放心就是,断不会失了礼数的。

今年的年礼,我亲自送去!秦康说完,又忙叮嘱贺氏,对了……越儿兄妹那边,你也记得送些年礼过去。

贺氏有些惊讶,秦康之前可不太愿意沾惹这几个侄子侄女的事,这会儿怎么突然主动提出要给他们送年礼了?老爷是听说越儿的那些传言了吗?贺氏只能想到这个理由了。

莫非是见这侄儿越发有本事了,所以想恢复走动?让你去就去,那么多废话干嘛。

秦康心烦意乱,贺氏见他心情不佳,也不再多言。

整整一夜,秦康辗转反侧,一大早就带着年礼到了秦放府上。

老爷已经在书房等着您了。

秦松将秦康领到书房门口,便不再前行,只让秦康一人进了书房。

见过族长。

秦康按捺住内心的焦灼,礼数周全地跟秦放行了礼。

今日怎么亲自过来了?秦放对秦康进来过来的原因,心知肚明,可表面上却一副丝毫不知的模样。

秦康见秦放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终于急了。

族长……族兄!那事我可都是按您的吩咐去办的!您不能现在撒手不管了啊!秦放挑了挑眉:你说的……是何事?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秦康面色发苦,哀怨地看着秦放,格外放低了声音:自然是任一刀的事。

秦放面色一沉:那江洋水匪,我怎么会认识?!秦康见秦放否认,急得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了几分:那任一刀,可是你让我去找的!秦放冷笑起来:你一个粮商,在江上来来往往,与那江洋水匪相识,有什么奇怪的!而我……与这些江湖匪徒,素来没有瓜葛。

更何况,你觊觎嫡兄家财,当年不惜毒杀嫡兄,而今买凶杀侄子,又有什么奇怪的。

秦康满脸赤色地想要辩解,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秦放阴冷的目光镇住。

我说过,你要是敢乱说一句话,我就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不仅是你,还有你的妻儿老小,一个都别想活!秦放目光阴鸷地盯着他,可你若是识相,我便会设法保下你的妻儿。

你妻子也算是个厉害人,有她在,你的血脉必不会断绝。

可你若是想不开……秦放话未说完,但是那威胁的意思,已然十分明朗。

最好的结局就是任一刀能够躲得远远的,可若是不幸被抓,供出秦康,他最好是乖乖地自己认了这罪名,秦放还会设法替他保留血脉,可若是他想不通,非要攀咬秦放,那就怪不得他不客气了,多加一条毒杀嫡兄的罪名,他照样死无全尸,甚至连累妻儿,日后也别想在秦氏立足!秦康跌坐在地,他此时才知道,自己当初鬼迷心窍,在秦放的蛊惑下给嫡兄下毒,是多么愚蠢的事!然而,悔之晚矣!*刘璋一连多日都在府衙忙碌,直到除夕夜,这才趁着夜色,回了府里。

刘老夫人和王氏早已准备好了除夕宴,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个团圆饭。

老爷,您近来忙得,人都瘦了一圈呢。

王氏看着刘璋,忍不住心疼。

刘璋虽瘦了一些,精神却极好,问过几个孩子的情况,便让他们随王氏去守岁,自己则留下来与刘老太太说话。

原本你忙公事,我不该拿这些后宅之事烦扰你,只是过了年,英娘又长了一岁,她的婚事,你看是不是差不多找个吉日,先定下来?刘璋一听母亲的话,这才恍然想起,自己差点将女儿的婚事忘到了脑后。

英娘的婚事,自然是由母亲做主。

刘璋微笑道,清河那孩子,虽不是顶聪慧,但胜在刻苦,日后说不定能为我们英娘挣一个诰命夫人呢。

◉ 52、除夕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