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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

2025-04-03 04:37:45

听闻此言, 夏知遇忿然作色,咒骂道:他睡过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还有处女情结?这你还不离婚, 等什么呢?夏知遇声高气急,引得路过的食客和服务人员投来异样的眼光, 阚云开轻扽她的手腕, 拉她坐下, 小点声。

时佳与初恋男友相恋恩爱多年,羡煞旁人,挚友亲朋一度以为他们会修成正果, 长久幸福到老。

大学毕业之际, 利欲熏心, 男友为日后前途思量, 放弃二人相守多年的爱情堡垒, 求娶导师的女儿。

时佳性子刚硬直爽, 不曾求和低头, 独自捱过失恋无助的毕业季, 然而突如其来的背叛让她不再相信爱情, 心如槁木般燃成一堆废墟死灰。

现任丈夫沉醉于时佳姣好的面容与腹有诗书的才情, 趁隙发起猛烈的追求攻势,时佳家庭传统, 势必不会让她单身度日, 她无谓与谁搭伙消磨岁月, 便答应了求婚。

夏知遇交友广泛, 远在羊城的朋友恰与时佳的现任丈夫生意有所交集, 朝三暮四、花天酒地是那男人在圈中的代名词, 夏知遇多番劝阻无果, 时佳终是嫁了。

不料新婚当夜即是噩梦的源头,时佳被安上荡|妇的骂名,仅一次的交合,让她孤立无援地攥握着手中两道杠的验孕棒,仿佛看遍人生笑话。

男人在外淫|乱混日,但凡遭遇不顺心的琐事,时佳就成了泄欲工具,为了儿子,她始终没有选择离婚,势单力薄,她清楚自己争取不到抚养权,唯有隐忍求得安稳。

放纵哭泣过后,时佳擦干眼泪,鼻翼两侧泛起纸巾摩擦的皴皮,她歉声说:对不起知遇,我不是有意破坏你心情的。

仗义相助从来是夏知遇的个性,她怎会埋怨失意的好友,她紧握着时佳无力垂落的双手,你别怕,他家算个什么东西,给阚阚家提鞋都不配,只要你想清楚,我们义无反顾地帮你,实在不行,我就回家找老夏。

阚云开找出随身携带的润肤湿巾,轻压在时佳鼻周,缓解泛红不适,冷静说:你要是想离婚,我们一定想办法帮你把豆壳的抚养权拿回来。

派对结束,顾煜的车停在酒店正门的喷泉边,阚云开和封维一道下楼走出旋转门,泉灯萦绕,缭乱双眸,见到熟悉的身影,她重色轻友地扑进顾煜怀中。

每逢不顺心之事,阚云开总要回家无声抱着顾煜释压充电,获取源能量那般,不失为自我疗愈的良方。

封维摇头跟在她身后,他招呼说:人完好无损地交给你了,先走一步。

顾煜说:谢了。

封维微醺状态,颧骨浮起微红的淡晕,他弹舌道:阚,走了。

到底是个没良心的妹妹,阚云开未曾抬头,始终埋在顾煜怀中,背手示意,赶人势头十足。

怎么了?顾煜环着她的肩,和声询问,见她不语,他道,先回家吧,回去想抱多久都可以。

阚云开这才不情愿地放手,拉开副驾车门踉跄坐上去,顾煜在身后扶着她的腰,帮理好安全带,发动车子起步,她靠在车窗上抱怨说:都怪你和封维不让我喝酒,酒量都变差了,才喝了两杯头竟然都晕了。

待车子开出酒店范围,情绪稍有缓和,阚云开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与顾煜,她气愤说:佳佳的老公好渣啊。

自小家教就不允许顾煜做出有辱他人之事,特别对待女性等弱势群体,更不必说动辄打骂妻儿这种令男人蒙羞的耻事,他听完深觉不可思议。

酒精上头,阚云开问得直接:你有处女情结吗?顾煜坦然相告:我没有这种龌龊的想法,女孩的品质又不由此决定,万一她们遭遇不测或是像你朋友一样遇到渣男,这种事情不是凭她们一己之力就可以避免改变的,都是受害者,为什么要背锅呢?他补充说:况且,我认为不止第一次重要,每一次都很重要。

教科书般的回答,阚云开细想他们的缠绵时刻,除去顾煜出院那天她不识好歹的挑衅以外,无外乎都是很美好的体验,他也确实做到所言那般,重视每一次。

阚云开遗憾感叹说:我都忘了,有些人第一次就默认我不是来着……她手肘抵着门边,托腮嗲声道,这个世界对美女的恶意怎么这么大呢?顾煜扶稳方向盘,两指掐住她颌边的软肉,浅笑说:美女不要胡思乱想。

阚云开吃痛不悦,拍落他覆在面颊旁的手,鬼使神差地问:那我以后的丈夫要是嫌弃我怎么办?顾煜几乎没有犹豫,脱口而出:那你让他找我说话。

他认真思量过最终陪她到老的那个男人可能并非自己,也想过这是她的刻意试探,他猜测阚云开兴许对这段关系已然疲累,不想再做无果碰壁的挣扎。

这句话是即兴发挥,也是思忖良久的最终定论。

他的妻子不可以不是她,但他允许她的丈夫不是他。

阚云开移开目光,眸中滑过失落憔悴的情愫意味,她冷眼无光,凝聚一潭寒水,看着窗外闪烁的霓虹不再说话。

地下停车场深夜无人,灯光昼白冷漠,车子还未停稳,阚云开开门下车,朝着出口那边走去。

顾煜脚踩刹车,倒车入库,快步上前截停她的步伐,你干什么去?找个人来和你说话!阚云开负气推他,熏醉力弱,她道,你走开,我要回家。

顾煜指着电梯,回家你不往那边走?阚云开心火难消,不快吼道:我要回我自己家!顾煜不多废话,不给她片刻思考挣扎的机会,屈膝过肩扛起她,手掌护着衣裙下摆谨防走光,任由背上愤怒之人的打骂,大步流星地走进电梯。

混蛋,你放我下来!阚云开扯着他的衣领,合拳砸在沟壑分明的背脊上。

顾煜开锁进屋,并未开灯,将人不算温柔地抛在沙发上,叉腰喘息片刻,他去厨房高柜中取出王韫之前去新疆游玩带回的上乘蜂蜜,把柠檬切片,冲泡了一杯温热的柠檬蜂蜜水端与她。

阚云开蜷膝坐在沙发上,抽噎不止。

顾煜把杯子搁在桌上,俯身拿过纸巾,半蹲在她身前帮她擦去泪水,还未碰到她的皮肤,就被人躲开,你走开!顾煜说:到底怎么了?阚云开在顾煜面前从来不是能藏事的人,她不甘理论说:我是不是应该默认你随时都会放弃我?你刚才就是想告诉我别心存幻想了是吗?误解适才话中含义,顾煜放缓声音,我永远不会放弃你,我只是赋予你来去自由的权利。

阚云开恼了,抬脚踹向顾煜的右肩,我不要这狗屁权利!顾煜脚底打滑,身子斜了大半,跪歪在地毯上,他眼前蓦地一片茫白,极目眩晕之感呼啸而过,他下意识手撑着沙发,才不至摔落。

阚云开心惊骇然,忙起身查看情况,酒精麻痹思绪误事,发起火来竟忘却顾煜脑部淤血还未全然消散,她颤着音,后怕道:你没事吧?我们去医院。

顾煜反手抱紧她,给人带去刚才不过装晕的错觉。

阚云开泫然泪下,哭声更浓,混蛋,你骗我!顾煜顺抚着她的脊骨,轻声解释说:我刚才的意思是,无论你怎么选,我永远都在原地等你,就算你真的累了倦了,要嫁给别人,我也可以等你。

有一天,你过得不顺心,不自在,被人欺负了,我也会护着你,接着你,只要你愿意转身,我一直都在你身后。

犹记得,阚云开幼时喜欢吃和之路巷口的红糖枣糕,后来有一日,那个驼背做枣糕的老爷爷关店歇业,不知是年事已高选择安逸养老,还是更换了店址,自此没了踪影。

从那以后,她便再也不吃枣糕。

沉淀心情,阚云开说:这世上相互替代的物品有很多,可我就想要那份独一无二的,我只要你。

有人活在世间要求本就不多,她不贪恋完美无缺的玉琢,不追逐万人沉迷的金乌,唯看重自认为对的象征,哪怕是暗淡无光的星,也能滋润她心中寸草不生的荒漠。

二人相拥坐在地毯上,顾煜问:我让你没有安全感?阚云开鼻翼翕动,淡声否认道:没有,和你在一起很安心。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顾煜重复肯定问,是不是?良久,阚云开凝望着窗外万家灯火时,轻点了点头,……有一点。

顾煜又问:一点,还是很多?阚云开不再回答,但他知道,答案是很多。

顾煜抬起她的脸,鼻梁相抵,探寻安抚着不稳的气息,他说:你要的安全感,我很快给你,相信我一次。

午夜时分,星月渐歇。

二人是明天的伴郎伴娘,虽非主角,亦得早起。

简单梳洗过后,顾煜环着阚云开躺在床上,争执过后的温存难得,少有的温柔缱绻,阚,商量个事。

阚云开带着蒸汽眼罩预防水肿,窝在他怀里低低嗯了声。

顾煜说:不许总是生闷气,以后有火就冲我来,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

阚云开小腿搭在他膝上,奶猫似的委屈说:我最近是有点矫情,以后我再这样,你就别哄我了,要不你肯定会烦的。

我女人我愿意宠着,谁能怪你不成?顾煜说,要我就是给你发泄的。

阚云开推开眼罩,在云散的雾气中抬眸找寻他的面容,她扬起半身咬在顾煜的颌边,鼻尖被他夜间滋起的胡茬刺得通红。

不许再说让我更爱你的话。

顾煜说:快睡吧,要不早上你又要赖床。

了解阚云开如顾煜。

阚云开睡眠质量不好,但睡熟之后又不愿起床。

扰人清梦的闹铃在清晨四点准时响起,睡前阚云开叮嘱顾煜记得叫她起床贴面膜,在不抢新娘风头的前提下,要郑重对待第一次伴娘机遇。

顾煜人形闹钟,做事从不拖沓,听见铃声响动,坐起身来收拾整理行装,他有意叫醒阚云开,可那正会周公的赖人哼哼唧唧就是不肯起床,嚷着让顾煜帮她敷面膜。

同居一月余,顾煜被迫贴了不少阚云开的二手面膜,过起了奶油小生般的保养生活。

他理平面膜纸的每一道褶痕,继而起床更衣洗漱。

半小时过后,顾煜换好军装,在厨房简单煎了两个半熟鸡蛋,接着回屋完成叫阚云开起床的艰巨任务。

起了。

顾煜拿走阚云开脸上的面膜,用湿巾擦去悬在皮肤上的多余精华液。

见人没动静,顾煜拦腰将人提起放在床边,引得一声尖叫。

顾煜威胁说:等下迟了,小心知遇生你气。

阚云开轻揉着双眼,又朝着枕头倒下去,我就和知遇说你欺负我。

顾煜的耐心全然在阚云开身上耗尽,搁在以往训练新兵的时候,敢如此耍赖行事,早已在训练场开始进行负重跑步练习。

他抬手重拍了下阚云开的屁股,快起来换衣服。

唔……臭流氓。

阚云开背手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懒声道:你帮我换。

顾煜步步妥协,耐着性子问:那你要穿什么?她闷在被窝里,懒懒地答:随便,反正穿得丑是你丢人。

自阚云开搬来,衣柜大半被她的裙衫占了去,顾煜无奈拉开柜门,取出她平日里钟意的裙子。

让人头疼的问题随之而来,这内衣……应该怎么穿啊?顾煜看着手上两块可怜的布料,抿唇犯难。

半天不见那人的动静,阚云开半睁双眼,观摩顾煜做戏般琢磨着自己的内衣,瞬间笑出了声,队长,你平时解得倒是挺顺手,但是这售后服务有待提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