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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双更合一)

2025-04-03 04:37:45

顾煜心跳紊乱, 喘|息|粗|重,手背青紫色的血管偾张,隐隐血腥味在车舱内飘荡环绕, 那张字条掉在中控台的缝隙里。

回忆再次如夏日夜晚中纷扰的蝉鸣声,不停地攻击神经末梢, 在每一个他即将拥有幸福的可能瞬间。

他便知道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阚云开说服自己镇定, 手掌缓缓覆上他过分紧张的手背, 揉搓着他的腕骨指节,试图解救他僵硬的手指,说:要不先把车靠边吧。

顾煜仿佛聆听指挥的机器人, 失了思考能力, 机械重复听取指令, 重新挂挡转向将车子停在寥无几人的人行道旁。

间或驶过的汽车如影, 阚云开抬手关了电台, 从包中拿出纸巾, 俯身越过二人间的阻挡, 轻拭去顾煜脸颊的汗珠。

顾煜陡然握住阚云开的手, 十指交握, 像是抓住了黑夜中的救赎, 如是片刻解脱。

阚云开不明内情,就像那日从戒毒所出来一般, 她同样不问不言, 只知道此时, 他需要她就好, 她另一手搭在二人的指间, 柔声问:还好吗?顾煜失声, 相握的手掌温度相汲, 他低首睨视阚云开沾血的手指,瞳色一沉,拇指大力抹擦着那片血迹。

指尖摩擦的痛感异常,阚云开不明所以地想缩回手,却挣脱不开,她瑟缩着肩膀道:你弄痛我了。

对不起。

顾煜意识归拢,修正出格的行为,他放开阚云开,捡起那张带血的字条放进口袋,揉了揉太阳穴,送你回家。

阚云开说:再坐一会吧。

没关系。

顾煜哑声道,走吧。

顾煜启动车子,开往和之路,返程途中,二人各怀心思不再言语。

顾煜给人的印象从来沉稳,今天反常的脆弱如一记闷棍敲在阚云开后颈,久久难以平息。

戒毒所再遇,疗养院背后,他压抑天性本能的拒绝,对倒计时的恐惧与后怕,以及适才的愕然失态。

碎片化的画面丝丝缕缕,编织成有缺陷的网,看不清其中原委。

方才顾煜对她一瞬的需要,从眼尾流露的情切,总不是假。

可之后转圜的晦暗与淡然又是何意呢?顾煜问:哪一栋?阚云开臆想的思绪回銮,透过挡风玻璃向前张望,前面,梧桐树后那栋。

车子平稳停在老式小院外,几片未落尽的梧桐落叶洒洒飘落在车顶,逐渐不稳,滑向雨刷。

阚云开忍不住开口询问:你真的没事吧?是不是我刚才说了……顾煜手臂青筋凸起,为救她所受的枪伤瘢痕憎目,情绪尚未完全剥离,他说:和你没关系,回家吧。

阚云开思忖半晌,手指轻抚顾煜的耳垂,问:你现在需要我吗?置于档位的手抬起,合实,他很想说:需要。

阚云开还欲说些什么,副驾的车窗被人敲响,顾煜放手,她转头看见一张熟悉清俊的面孔,欣喜开门下车。

出于礼节,顾煜同样下车示意。

阚云开亲昵地摇摇男人的手臂,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昨天。

男人朝着阚云开的小腿看去,腿怎么回事?等下再说。

阚云开回首寻找顾煜的身影,人正站在车前,队长,这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封维,他刚从德国回来。

阚云开继而介绍道:这是我朋友……她一时不知如何定义与顾煜的关系,她说,算朋友吧,队长?当然。

顾煜肯定道,顾煜。

封维伸手说:您好,封维。

顾煜抬腕看表,已是晚上八点有余,他不再多停留,挺晚了,你们进去吧,我先走了。

疏淡的月色透过梧桐树枝落在和之路的小道上,顾煜的脸色依旧不佳,封维客气道:顾先生慢走。

阚云开无助望着车子驶离,直到转角再不见身影,才想起身边的人。

封维心知肚明浅笑,眉眼间尽是欣慰之色,喜欢他啊?阚云开懒得否认,封维是心理学博士,主攻测谎方向,这点小心思绝瞒不过他,也没有瞒的必要,她大方承认说:是啊,你不愧是我妈的得意门生。

封维伸手扶她,什么时候介绍给我们认识?我倒是想……人家没这意思。

阚云开臊眉搭眼回答扎心的问题,保密啊,你进去别给我说漏嘴了,要不然我妈又要开始言语轰炸我。

两人边说边往院里走,阚云开面对顾煜还有所顾及,即使撩拨,也不好有过分的肢体接触,在封维面前则无须掩饰,将电脑包包一股脑塞给他。

阚云开与封维自幼一起长大,封维自幼宠着这个妹妹,阚云开大半祸事都是他来背锅,按说两人青梅竹马,两家又是世交,无疑是郎才女貌合适的一对。

奈何郎无情,妾无意,就是不来电,久而久之,两家人也不再费力撮合,反而一家多了个闺女,一家多了个儿子,也堪完美。

封维低头瞥见阚云开腿上的石膏,担心问道:你腿到底怎么了?和知遇爬山摔的。

阚云开说,不过明天就能拆了。

封维嫌弃道:你俩在一起从来就不干正事,那刚好明晚庆祝你拆石膏,叫上知遇一起去冰窖。

好呀,正好让你放点血!冰窖是申城有名的会员制娱乐场所,接待客户非富即贵,当然,这只是封家的产业之一。

封维问:最近睡觉怎么样?吃药次数多吗?阚云开回避视线,摇摇头。

一周四回,算多吗?*顾家原本住在部队大院,顾致诚过世后,顾煜的外公怕女儿睹物思人,伤心过度,执意让二人搬出部队。

王韫不好违背父亲的意愿,又不想生活在离有顾致诚回忆和气息的地方太远,只选择部队旧址旁的城南公寓,后来部队搬迁至现址,她的心也渐行渐远。

市南是老城,老式小区房屋大都年份久远失修,设施不尽完善,住宅少有电梯,昏暗泛黄的楼道灯光幽幽。

王韫念旧,无论顾煜做何劝解,她都不愿搬离,顾煜只得作罢,依着母亲的心思。

顾煜找到停车位,调整了一路的情绪恢复些许,他拿出那张纸条,手指轻颤抚平折痕,指腹被鸡血写就的字样染红。

他两指搓捻其上血迹,滑开通讯录找到那个电话拨通。

他还未言,电话那端嘲讽地笑声如凛冬刺骨的寒风响起,肆虐心中才起的嫩芽,哟,看来我送的礼物你收到了。

顾煜说:你要干什么?煜哥,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你最近……那端顿了下,你最近过得太舒心了。

看你过得开心,我就会很不舒服。

顾煜靠在座椅上,眼皮低垂,漠然仰首闭眼。

那端接着报出一系列信息:阚云开,申大国际关系学院的老师,白色奥迪A8,车牌号码申E-K0106,澜江公寓A座,和之路26号。

他笑问,哪一条错了吗?顾煜蓦地睁眼,眼眦欲裂,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那人说,看来我没猜错,我最近比较清闲,保不齐哪根神经搭错了,剪断一根刹车线,或者撬开门锁干点别的什么,你忘了吗?毕竟我家有这基因。

顾煜说: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不动她?他道:你知道的,只要你过得不爽,只要你被折磨,我就不会莫名找她事。

顾煜叹声说:好。

我和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将来也不会有,你别动她。

电话挂断前,那人留下最后一句话,那最好,你得到的一切本就是不配不应得的。

顾煜在楼下坐了一刻钟,月色伴随枯枝的身影透过窗子照在他麻木惨白的脸上,前尘往事唯有黑暗知晓,他与夜猫相望片刻,随即锁车上楼。

妈。

王韫眼睛有疾,视力不佳,久不见儿子,甚是想念,阿煜回来了,快进来,先给你爸上柱香。

顾煜扶她坐下,走向祭台,点燃三根香,照片里的人模样俊朗十分,依旧年轻,但他从未见过。

顾父顾致诚在王韫身怀六甲之时,在西南边境执行任务牺牲,本质上讲,顾煜是个遗腹子。

王韫给顾煜夹菜说:今晚就住在家里吧,明天再回去。

顾煜说:我最近都不是很忙,白天往返就行,回来陪陪您。

那最好了。

王韫欣慰,你公寓那边我每周都会去打扫一次,你有需要的东西就回去拿。

好。

饭后,顾煜躺在床上,伴着微弱的月光朝窗外看。

他想起来,几次见到阚云开,她都站在窗前,看不出情绪般凝视着过往风景。

在他浅淡乏味的生命里,无人能像阚云开那般拨动他的心弦,她大胆直白表述自己的爱意,悲喜泪嗔由己发泄。

相对自己,他就像是被封印在牢笼中被折翼的残雀,拥有打开桎梏的钥匙,却迟迟没有勇气动手。

他曾一度怀疑自己即将动摇,可今夜写有字样的血纸,醍醐灌顶般警告他,这一切原都不是他的。

他自私地选择拥有,给阚云开带去的怕是余生的灾孽,这样的后果他承受不了。

十年来,他经过药物干预和心理治疗,很少再想起那些虚无缥缈的画面,在遇到阚云开之后,回忆频率增加,细节愈发清晰,他甚至一度怀疑——上天渡众生,唯不渡他。

即使他几次游走在生死线边缘,保家、卫国、抵抗,在世人眼里他还是带着洗不清的罪恶。

他怨过、恨过,想改变一切,可是都无能为力,最终只能选择放弃。

像今晚一样,在最后的最后,他还是松开了阚云开的手。

顾煜越想越崩溃,他起身去找止疼药,手机屏幕在黑夜中乍然亮起,一条信息提醒。

阚云开梳洗过后,眉心微蹙盯着被顾煜搓红的手背,按下一句话。

KAN:【队长,如果我刚才有哪句话有问题,我向你道歉,希望你是真的没事,而不是安慰旁人的假辞。

】*第二天一早,即将摆脱石膏束缚,阚云开心情大好,整理衣摆时,还不忘哼着小曲。

夏知遇停车等在门口,她打开车门戏谑道:小瘸子,今晚还回来吗?阚云开白了她一眼,昂首说:那必是不能再回来了,昨晚我已经暗度陈仓让封大教授把我行李带走了,晚上直接给我运回家。

心情舒畅愉悦之时,寒风裹身都能感到暖意。

夏知遇挂了骨科门诊,二人一进诊室,陈晓一身白大褂端坐在桌前。

阚云开讶然,陈医生,你不是在急诊吗?我是骨科医生,上次轮岗到急诊。

陈晓温柔娴静,回答问题声音细柔,我看了放射科发来的片子,你腿恢复得不错,但是拆了石膏之后尽量别剧烈运动,少穿高跟鞋,你先坐在那边,我去拿工具帮你拆石膏。

阚云开莞尔,谢谢。

夏知遇揉了揉阚云开的脸,你什么表情啊,脸要僵了。

阚云开眼神愧疚夹杂着一丝委屈,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陈医生就感觉很对不起她,无论在苏国还是之前住院,她一直很照顾我,但是我竟然还想和她喜欢的人发生点什么,我是不是道德沦丧?夏知遇说:他两一没结婚,二没谈恋爱,陈医生最多和你一样单相思,别说你和顾煜现在没关系,就算以后有,法律允许,道德不违,你有什么好愧疚的?总不能因为他们先认识,你就得背负罪名吧。

夏知遇向来敢爱敢恨,想要的就努力追求争取,斩平边路荆棘只为一线可能。

而阚云开也是洒脱勇敢的性子,唯独面对爱情,看似潇洒自如,实则思前想后。

从诊室出来,阚云开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回头却又不见那人的踪迹,夏知遇看阚云开四处张望,眼神游离,问道:你魂不守舍地看什么呢?阚云开说:我好像看见顾煜了。

夏知遇环顾四周,笑骂道:哪儿有啊,我真想把你拉去五楼精神科看看,你这都出现幻觉了,病得不轻啊阚小姐。

阚云开略显沮丧,尴尬挽上夏知遇的胳膊,说:算了,应该是我看错了,走吧。

他说过,今天要开会的,怎么会来这里。

医院的消毒水总能刺激神经细胞敏感活跃,这里见证着最虔诚的祷告,最诚挚的告白,最惭愧的别离,大概是浮世最真诚所在。

陈晓去洗手间清理手上余污,转身看见顾煜走过,她叫道:顾煜?你怎么在这?生病了?顾煜回头,搪塞说:一个朋友生病了,过来看看。

陈晓生性敏感,她说:放心吧,阚小姐石膏拆了,恢复得挺好的。

顾煜:谢谢。

以什么身份谢我?阚小姐未来的男朋友还是丈夫?陈晓没听回答,苦笑道,我先走了。

今早离家回部队上班,车鬼使神差开来了医院,看见阚云开的一刻,他又刻意闪躲回避,鬼上身那般。

夏知遇驱车来到冰窖旁的一家商场,思及阚云开腿伤才愈,她收敛购物狂本性,提早来到冰窖。

封维带着淮南路街角的网红覆盆子千层匆匆赶到,笑说:没见过有人这么早来会所堕落的,你俩闻所未闻了。

呀,好久不见,我们封博士姿色见长啊。

夏知遇谄媚道,你俩直接凑合凑合得了,正好和你爸妈心意,别想着你那铁面将军了。

阚云开从医院出来,一直对那个闪现的身影耿耿于怀,夏知遇再次提起,她斜倚着沙发靠背不言。

封维说:放心啊阚,你要是三十岁还嫁不出去,哥肯定娶你。

求求你,盼我点好吧。

阚云开罪恶的手爪摸到封维腰间衣物,被生擒住。

封维忿说:你昨天晚上把我腰掐青一大片,你还来?男人的腰不能随便掐,你知不知道。

阚云开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向未来嫂子道歉。

夏知遇听得云里雾里,得亏二人关系清白,否则这暧昧不清的话定要引来一阵误会。

过了片刻,李凯推门而入,阚云开说:李先生今天又休息呀。

又字咬得又狠又重。

李凯脱下外套,坐在夏知遇身边,是啊,刚才下班和煜哥一起吃饭,我拉人家来,人家不肯赏脸。

阚云开悻悻不乐,摇晃着方口杯中的冰块。

封维问:煜哥就是昨天晚上送你回家的那个顾煜?阚云开点点头,拿起酒瓶加满半杯酒。

李凯说:怪不得。

阚云开疑惑:怪不得什么?李凯解释说:今天煜哥状态一直不对,你不会霸王硬上弓了吧?……你觉得我俩这体力悬殊,我能成功吗?阚云开抿了一口酒在喉间,倒是他,开车突然一脚刹车,我就捡到他车上一张字条,上面写了‘刑’什么……李凯突然呛了一口酒,狂咳不止。

阚云开问:你怎么也这个反应?没……突然……呛……呛到了。

李凯边咳边断续回答。

哥,你看看他这副模样,是不是在说谎?在场的测谎专家被阚云开寄予众望。

封维看出端倪,问:刑,有什么问题?李凯是情报专员,知晓封维可不比阚云开好骗,他递了个眼色,借着酒劲糊弄道:之前不是传他同性恋吗,其中一个绯闻对象姓刑。

封维心领神会,不再追问,没说谎。

阚云开无语,你俩就鬼扯吧,我懒得理你们。

酒局过半,李凯借机去洗手间,封维随后而至,两人专业相当,谁都知道说谎不是明智之举。

封维问:到底怎么回事?阚阚是我妹妹,我有责任了解清楚她爱慕对象的真实经历来保护她不受伤害。

李凯顿了下,你刚才没选择拆穿我,就一定知道这件事不方便透露,你还是想法劝劝阚云开,对她,对顾煜都好。

封维点头,明白。

酒过三巡,封维和李凯还算清醒,连阚云开面上都染着红晕,更别提夏知遇这个一杯倒。

阚云开提前出来透气。

今天是十五,月圆之日,清冷孤桀的圆月衬得天空漆黑一片,唯见它独美的身姿。

她想起在苏国再见顾煜的那个晚上,天空没有高楼铁塔遮挡,月色亦无阴霾尘土阻碍,就在那夜,她爱上了这个让她即将痴缠一生的男人。

顾煜送李凯来冰窖,正如李凯所言,顾煜不肯上楼,但也没有离开,他把车停在冰窖对面停车场的角落里,打开车窗,静静地吸烟。

车内光线昏暗,车外灯光如织,每一道幻影投射在顾煜身上,就像光明召唤,而他却依旧选择独处黑暗。

他遥望寂静孤白灯光下形单影只的人,本以为往后余生都将在煎熬中度过,然而……封维签单从冰窖出来,阚云开靠在自己车上,抬头望着天空发呆,他不禁摇头,李凯的话还清晰在脑海刻录,可他不知该如何张口,因为他深知无济于事。

封维走过来,揉揉阚云开的脑袋,发什么呆?阚云开问:有烟吗?封维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盒烟递给她,阚云开抽|出一根,按下打火机,却没将烟卷搁在微弱的火苗上,她自嘲般放下手,手指勾着烟笑笑。

封维问:怎么了?有人让我少抽烟。

阚云开竟不知自己也是个听话的人,准确地说,是如此在意一个人的话。

封维轻撇嘴角,笑了起来,行,那给我点一根。

两人靠在车上等代驾,眼圈在封维指尖环绕,他烟瘾不大,吸了两口便掐灭,一定要是他吗?阚云开环臂侧身看他,为什么你也这么问?我以为……至少,你会支持我。

封维说:他是军人,你需要他的时候,他可能从来不在你身边,只要国家需要他,他甚至随时可能牺牲,这条路,太难走了。

阚云开拢紧大衣,双手插在口袋里,封维的话她想过多回,哪怕她早已知晓其中利害关系,当有人抽丝剥茧般平铺陈述而来,接受依然不那么容易。

阚云开平静说:几个月以来,我们可能见了连十次都没有,但是每次见到他,我就会很安心,你说的问题我不是没有想过,甚至深思熟虑,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他残,我能照顾他;他死,我能殉情。

封维沉默不语,如若不知阚云开的过往,他会像夏知遇一般,毫不犹豫地斥骂她卑微犯傻,可正因为他什么都知道,那份独有的安全感,大抵真的只有顾煜能给她。

阚云开低头浅笑:我知道你想骂我,所以这话我从来不敢和知遇说。

哥,你相信轮回吗?阚云开问,我觉得顾煜可能是我的报应,从前我觉得不喜欢一个人,当然要坦然拒绝,这样才不会消耗玩弄他人的情感,可当自己真心喜欢一个人却被拒绝的时候,心真的会痛。

她鼻翼翕动,我真的……好喜欢他。

封维不再多劝,只搂过她,当脆弱易碎情感之后的坚强后盾,好,难过的时候,哥的怀抱一直都在。

阚云开倚在封维怀里,这种感觉,踏实并且不掺任何杂念。

看见阚云开靠在封维怀里的那一刻,顾煜搭在车窗边的手一紧,他以什么身份感到不安,又有什么权利限制她的自由。

烟灰蓦然坠落,与地面相接,那点猩红火焰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说:给他们一点时间掉落红包雨啦,感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