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注明:如果一方因为个人情感原因想放弃合作关系, 经商榷,合约可即刻废止。
白纸黑字,每一条都简明扼要。
这几天他一直煎熬, 不知道向晚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总是患得患失。
晚上吃饭时,余梓雯进厨房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觉得这里氛围好窒息。
你和晚晚还没和好?她恨铁不成钢地咬咬牙, 这不行,继续下去你们自然而然就没了。
陈璟和当时把火打开,热油下锅,把烤肉煎得刺啦作响。
在油炸声的掩盖下, 他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感觉, 问她:那你说怎么办?看我的。
余梓雯在柜子里翻找了一下, 找到一包变态辣火锅底料, 晚晚不吃辣,今晚我们吃这个。
陈璟和皱眉,不行, 她胃受不了。
而且都说她不吃辣,煮这个干什么?你别管了,我都要牺牲自己了,少说两句吧。
于是就有了后续的一系列计划,比如饮料故意少拿一瓶,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却不主动带向晚,她吃不下也没有太照顾, 一个人上去那么久也不喊她。
现在想想,余梓雯剑走偏锋, 上了一招激将法。
蠢死了。
他长叹一口气, 自言自语。
现在好了, 向晚睡着,解释道歉都要等到明天。
向晚这样理性的人,就算真的被余梓雯的行为刺激到,等到明天就可以平静地接受这个现实,然后很平静地解决掉消极情绪的源头——结束合约。
他坐在房间里,整个人笼罩在阴郁里,洗完澡躺上床睡不着。
一来被晚上的事困扰,二来,他有点怕向晚胃不舒服。
一不高兴就不吃饭,这毛病必须得改。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传来动静。
门开合一声,有人走到走廊里。
陈璟和安静地听,以为她要下楼,正要找个理由也下去,就看着自己的房门被人推开。
大半夜,她披散着头发,双目平淡地看着自己,其实有点瘆人。
如果不是她长相温柔,陈璟和恐怕会被吓个半死。
他坐起来,打开床头灯,怎么了?向晚愣了几秒,说话有点拖拉,我能进来吗?陈璟和还没说话,就见她往前迈步,很自然地走入,随后还把门带上了。
不让我进来,明天晚上吃烧烤。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烤全猫。
黑白猫咪奥利奥。
意识到她说的是那两只小家伙,陈璟和低头无声笑了笑,等抬起头,向晚已经走到自己面前。
说话有点不利索,结合她身上未散的酒味,陈璟和排除她梦游的嫌疑。
陈璟和。
她叫他名字,你这人怎么这样。
什么?他明知故问。
正常人表白之后应该要追人,但你不仅不主动找我,还故意疏远我。
不对我更好,也应该一视同仁啊。
印象中的向晚不会轻易向别人表露内心的情绪,更多的是自己消化,所以外人看都觉得她理性淡泊,好像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触动她。
他沉默地看着向晚,试图从她的神色中再找一点破绽。
再表露多一些,明显一点,他才敢在不唐突的前提下往前迈步。
姐,你好像喝多了。
是吗?她笑,摇了下头,险些像个陀螺一样自转。
边揉着晕沉的额角,边口不对心,可我觉得我现在特别清醒。
陈璟和顺从说:我看也像。
那,陈璟和把她带到床边让她坐着,随后自己在她面前蹲下,微抬头仰视她,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好不好。
向晚点头,头往下一坠,像极了念书时上课打瞌睡的学生。
你今晚开心吗?向晚摇头,他追问理由。
想了想,她痛不欲生地皱眉,季忱给我发了几个大压缩包,要我一晚上看完明天要用,我觉得我脑子要炸开了。
没有说到他想得到的答案。
才问了一个问题,他就开始后悔。
面前这个人醉醺醺的,怎么指望让一个小醉鬼回答他。
但向晚眼睛亮晶晶地,似乎很期待接下来的考验,没办法他只能继续。
陈璟和:你现在饿吗?向晚:嗯。
但是我知道家里有吃的。
难道刚才给她点外卖的事儿被察觉了?向晚:隔壁房间里有两只猫,白色的叫白无常,黑色的叫黑无常。
......他是不敢在问下去,向晚今天说话两句不离黑白无常,他都有点担心她是不是真想吃了。
姐姐,很晚了,回去睡吧。
向晚哦了一声,站起身。
陈璟和往前走想送她回房间,却看她一直站在原地不动。
见陈璟和绕到跟前,她才缓缓抬头,我们结婚的合约,之前说好了起码维持一年。
我知道。
他理不清她酒后的脑回路,只能她说什么就应什么。
我们之前在妈妈家,睡的是同一张床。
这句他接不上,呼吸一滞,低头凝着她双眼。
向晚慢吞吞地说出下一句,我房间好冷。
陈璟和喉结微滚,深呼吸后努力克制,我给你开暖气,回自己房——话音未落,腰被人很轻地环住。
发间馨香充斥与鼻尖,连带着她脖颈滚烫的温度,一同传到陈璟和身上。
我想和你一起。
软磨硬泡,加上陈璟和的私心,向晚很顺利地掀开陈璟和被子。
可没躺几分钟,她又坐起来。
陈璟和有点无奈,按住她微凉的手,怎么了?没什么。
她摇摇头,却依旧有要翻身下床的趋势,我发现你房间比我房间还冷。
冰窖一样,受不了了。
............哪有人这样的。
陈璟和内心暴风哭泣,感觉自己被一个小流氓占了便宜。
左右她要回去的原因是冷,捂热她不就好了。
于是,在陈璟和耐心的解释下,向晚半信半疑地钻回被窝,转身,额头靠在他肩前。
陈璟和感受着她的呼吸逐渐平稳,揪着自己领口的手慢慢松开,紧绷的身体才逐步开始松懈。
低头,在她发顶上轻轻碰了碰。
-喝了酒的缘故,向晚这一觉睡了很久。
睁开眼时,周围一片昏暗。
她吸了下鼻子,闻到自己身上有酒精味,周围还笼罩着很淡的薄荷香。
薄荷香?她动了一下,却意外地发现自己腰上环抱着一只手。
陈璟和醒得很早,怕吵醒她一直没动。
见她清醒了,也没有心虚地挪开,反而往自己的方向收了点力度,把她往自己这边带。
向晚浑身僵硬,不可思议地问:我怎么会在你房间?想到些不好的事情,语气变得有点严肃,把怀疑对象直接定为旁边的人,总不能是我自己进来的。
他听着向晚发火边缘的声音,脑子里不慌不忙地对比起现在理性的她和昨晚的醉鬼。
完全不敢相信,向晚也有这么可爱一面。
等了会儿,他从自己的思考中回过神,哂笑一声,怎么不能?他若无其事地把发麻的手收回,左边屈肘支撑起身子,语气不服,你为了进来还威胁我。
向晚怎么可能信他鬼话,?威胁你什么了。
说不让你进来,今晚就吃烤全猫。
??她惊讶的表情,似乎也在问自己:你竟然会说这种话?不过不至于。
陈璟和见状懒洋洋地躺回下去,枕着舒服的软枕语调一转,我还是很欢迎你来我房间的。
从后面看,向晚的耳朵一直蔓延到脖颈一片是旖旎的红。
床很舒服。
陈璟和伸手轻轻勾了勾向晚背后的头发,以后多来躺躺。
............半分钟后,陈璟和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声弯了弯唇角。
成年人得为自己做的事负责,包括酒后的荒唐行为,尽管向晚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是很严谨认真地跟陈璟和开会。
除了你刚才说的,她难以启齿,顺嘴模糊带过,我昨晚还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陈璟和一开始挺正经,把她从进门到顺利躺上床的所有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你问什么问题?向晚的注意力转移到陈璟和问自己问题的环节。
他想了想,脸不红心不跳,问你喜不喜欢我。
她神色一僵,声音不太自然,我答什么了?向晚低着头,假装自己--------------/依一y?华/在看手机里的信息,实际上划了半天也没有进来一条新消息。
这时候她倒是挺希望季忱来救场的,再来几个G的文件都没问题。
不过很遗憾,天公不作美。
长久没有听到答复,向晚抬头瞄了他一眼,发现他从头到尾都在盯着自己看,而且似乎在笑。
向晚迅速挪开视线,很不自在地喝了一口桌上滚烫的水,被烫得嘴唇舌头发麻。
陈璟和轻啧一声,往前坐了点,将杯子挪开,漫不经心地说:你说有点。
场面一度尴尬,空气凝结,窗外枝头的雪看不下去,一声闷响砸到草坪的雪堆里没了踪迹。
我——向晚说出一个字,半天没有下文。
你没想好没关系。
见她纠结又混乱,恐怕遇到科研难题都难见到她这一面,陈璟和没再继续,沉声笃定说,我已经想好了。
什么?我要追你。
作者有话说:向晚的上帝视角:可恶!被套路了!!!。